01 私孩子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叫吴小飞,是个私孩子。 所谓私孩子,就是私生子。 听我爷爷说,我妈妈是个南方姑娘,不但漂亮,而且本事极大,脾气更是火爆异常。说是那一年,省城赵家得罪了人,妈妈收了人家的钱来灭赵家满门,爸爸被赵家请去破解妈妈下的镇魇。俩人你来我往,斗智斗勇,斗了几天几夜,最后却稀里糊涂的看对了眼,斗到了酒店的床上。一夜风流之后,我妈妈用刀在我爸爸胸前刻了一只飞雁,然后就和我爸爸分开了。 我爸本没多想。 但是从那天开始,他就真真切切的失恋了。 他像丢了魂似的,坐立不安,心里空的想撞墙,却又拉不下脸去找她。失眠了几天之后,他失魂落魄的回来了,跪在爷爷面前,求爷爷帮他占一卦,他要找到那个姑娘,这辈子非她不娶。 我爷爷骂了他好一顿。 但不管怎么骂,我爸都是那句话,“这辈子,我非她不娶!要不您帮我,要么吴家绝后,您选吧!” 爷爷没办法,只好依着他了。 我爷爷江湖人称吴小鬼,不轻易起卦,但起卦就准的吓人。他少年成名,十六岁时跟我太爷爷去上京闯荡,三天三卦,断了三个人的生死,拯救了三个家族,震惊了上京的风水圈。因为他年纪太小,当年统领上京风水界的林九爷笑着说了句,这个小鬼出世,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得金盆洗手了。因为这句话,从此我爷爷就被人称为吴小鬼了。 当然,这不是戏谑,而是一种尊称,甚至是一种敬畏。 我爷爷是个传奇,这敬畏,他当得起。 继续说我妈妈。 眼看我爸爸油盐不进,我爷爷只好答应了他的请求,帮他起了一卦,之后告诉他,那个南方姑娘去了上京,藏在了一座道观里。这姑娘人不错,但她学的是上清道统,入门前曾在道祖面前发过誓言,终身不嫁,也不成家。你非要去找她,就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你们两个缘分不深,终究不会长久的在一起的。 我爸连个谢字都没说,爬起来就跑了。 这一走,就是整整一年。 第二年春天,他抱着襁褓中的我回来了。 爷爷见他伤心不已,二话没说,默默的从他怀里接过了我。 从那时起,我就跟着爷爷了。 我爸爸因为失恋,变成了一个酒鬼,每天醉生梦死,喝多了就流泪。爷爷也不劝他,只是每次在他喝的不省人事了之后,把他背回房间,然后再给他准备一瓶酒。 爸爸醉了三年,他的心散了,术数修为也毁了,之后他留下一封信,不辞而别。 爷爷知道他去哪了,但并没有去找他。 爷爷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我的身上,至于爸爸,他已经不愿意去管了。 所谓龙生龙,凤生凤,我身为吴家的孩子,吴小鬼的孙子,从小就有一些异于常人的能力。比如我可以看到某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听到很多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当我盯着一个人的眼睛,我能察觉到对方的心底的细微心念,当我静下心来,我可以看到自己的两只手上有火…… 但爷爷却不许我依赖这些,相反的,他一直压制着我,不许我使用这些天赋。他说我之所以能看到鬼影,听到鬼哭,察人心底之秘,是因为我的命格特殊,是罕见的中阳双杀格。这种命格有极高的阴阳术天赋,但若过早的使用,极容易夭折。至于两只手上有火的原因,他却避而不谈。 爷爷是为我好,但我毕竟是个孩子,虽然他管的很严,但天赋就是天赋,不是个人可以控制的。我能做的只是尽量不看人眼睛而已,可我总要上学的,而我们学校的地基原本是片老坟场,总能看到鬼影,听到鬼哭,鬼笑,这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爷爷怕我出事,又不能不让我上学,最后没办法,干脆用一道符,把我的灵性封印住了。被封印了之后,我确实像个正常的孩子了,看不到鬼影,也听不到鬼哭了,上课时再看着老师的眼睛,也听不到她和校长的那点秘密了,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我的成绩一落千丈,怎么也上不去了。 老师很着急。 我是她眼里的好孩子,好学生,突然成绩下降这么多,那肯定就是我贪玩了。为此,她不止一次的找我谈话,甚至气的揍我,最后干脆去家访,找我爷爷谈这个问题。 我爷爷笑呵呵的跟老师解释,这孩子就这命,您不用这么上心。老师当然不认可,耐心的给我爷爷讲道理,“您这样想可不对,小飞很聪明,是个好孩子,将来一定可以考上大学的,您不能因为孩子现在贪玩就放弃他呀……” 爷爷瞥我一眼,笑而不语,意味深长。 老师是外地来的,刚毕业不久,无神论者,她当然不知道吴小鬼的名气,也不知道我们吴家是做什么的。但她是一片好心,所以说到最后,爷爷认真的做出了承诺,一定好好管教我。 真的管教? 管教个鬼! 老师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头可知道,相比于考试的分数,还是孙子的命更重要。 就这样,慢慢的,老师就把我放弃了。 我混完了小学,混到了初中,爷爷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好不容易熬到我初三了,终于可以把我的封印解开了。 中阳双杀不长命,一般活不过十五岁,同理,如果过了十五岁,那就是可以活下来了。我初二下学期就已经十五岁了,爷爷为了保险起见,多等了一年,过了十六岁生日之后,这才把我的封印解开了。 解开的第二天,我就病倒了,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爷爷衣不解带,在床边伺候我,不给我吃药,只给我喂水。我昏迷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完全脱了相了。 爷爷见我醒了,悬着几天的心这才放下了。 醒了,就能活了。 02 镇魔印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爷爷说,中阳双杀世罕见,天生孤阳命不长,这一关,我算是闯过来了。 初中毕业之后,爷爷开始教我术数了。 我先学了一年的卦,之后学习炼养物件,学阵法,学各种符,以及各种道术。爷爷和爸爸都是以卦立身扬名的,但吴家的秘术可并不只有卦,它像一个宝库,藏着好多的宝贝,琳琅满目。 爷爷说每个人的机缘不一样,有的人适合学卦,有的人适合学风水,有的人适合学道术。吴家历代传人都是先完整的继承家传的全部秘术,然后再根据自己的天赋,侧重专修某一项术法。比如我太爷爷以道术见长,他的爸爸也就是我老爷爷当年是名震天下的风水大师,到了我爷爷和我爸爸这父子俩,都是以卦扬名天下,一脉相承却各有侧重,每个人都不太一样。 我问爷爷那我将来靠什么?卦?还是风水? 爷爷微微一笑,说你和我们都不一样,你将来会比我们都要强。 我不太敢信,但也没多问。 我相信爷爷,他的预言从来不会错,既然他说我比他们都强,那就踏实的努力吧。 我跟爷爷学了七年,将吴家的术数,道法,以及三部秘籍《黑玉经》,《九星阵图》,《八门断金法》全部都学会了。这其中,《黑玉经》是炼养物件的,《九星阵图》是阵法和符咒,《八门断金法》严格来说也是阵法,但却是我暂时用不了的。因为这种阵法的用处实在匪夷所思,以至于我都不太敢相信…… 但不管怎么说,我反正是学会了。 教会了我之后,爷爷就准备走了。 这个走不是去世,是离开老家。 他说能教的都教给我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该去做自己的事了。他给我留下了房子,车子,还有足够我用三辈子的钱,叮嘱我说,人这一辈子,有吃有喝有妻儿才是圆满。咱家的钱足够你用的,你就踏踏实实在老家待着,秋冬旅游,春夏读书,做个富贵闲人。江湖上水太深,咱家虽是风水世家,但祖宗不需要你来扬名,你就踏踏实实的做个农民,不要蹚这潭浑水了吧。 我说既然这样,那您为什么还教我这么多?难道只是为了传下去? 爷爷笑了笑,啜了口酒,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为了让你活下去……” 我还想问。 爷爷摆了摆手,感慨道,“年少轻狂,不知一入江湖深似海;人生过半,方懂只羡鸳鸯不羡仙。飞啊,你不幸,你也有福,老老实实做个农民,把咱家的法脉传下去。至于给祖宗扬名,等你儿子那辈再说吧。” 看着爷爷深邃的眼神,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爷爷笑了笑,把酒盅里的酒一口干了。 第二天一早,我把爷爷送到了村口,临别之际,他把一枚印章交给了我。 那印章个头不大,通体黝黑,用的是上好的黑玉,上面雕有一只威猛的独角神兽,翻过来看,印文是八个篆字。 “代天执道,镇魔天师?”,我诧异的看着爷爷,“这印……” “这是镇魔印……”,爷爷似乎有话想叮嘱我,“你……” “您说”,我看着他。 爷爷犹豫了一下,笑着拍拍我肩膀,“收好!” 他转身往外走。 我突然想起个事,“爷爷,我手上的火是什么?!” “做农民,用不着那个”,爷爷脚步不停,“回去吧。” “爷爷,我……” “回去吧!” 我心中满是不舍,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回走。 走了十几步之后,我又想起个事,转过来想问他,却发现路上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 我怔怔的看着那路,不由得攥紧了镇魔印,眼睛模糊了…… 爷爷离开之后,我按照他的吩咐,做起了农民。 我当然是不懂种地的,但我有钱,可以承包村里的地,然后买机器,雇人来种。春种秋收,不用我操心,都交给雇来的人打理。我就像爷爷说的,做起了富贵闲人,平时在家读书,闷了就出去旅游。闲暇无事的时候,就研究风水术数,日子过得也算平静而充实。 起初,村里和附近镇上的人也经常会有人上门,请我给他们算卦,收魂,看个风水什么的。我每次都是婉拒,理由是我这命不合适碰这些,您这事我办不了,还是去找老孙爷,常奶奶吧…… 老孙爷和常奶奶都是我们村的,孙爷是个阴阳先生,常奶奶是个出马仙,和爷爷的关系都不错。爷爷说什么人办什么事,村里的事,无非就是孩子收魂,远亲要债,打地基选阴宅,最多就是抓个鬼,收拾个黄皮子狐狸之类的,这种事有老孙爷和常奶奶就行了,吴家不能跟人家抢饭,犯不着,也没必要。 有了爷爷的叮嘱,再加上我是一农民,所以上门来的乡亲们,都被我转推到了老孙爷和常奶奶那里。一来二去的,两位老人放心了,乡亲们也达成了共识,也就没人来找我办事了。 这种清净的日子我过了两年,之后,她出现了。 03 林冬冬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那年秋天,我二十五岁了。 我自驾游跑遍了半个中国,玩了两个多月之后,在冬天到来前赶回了老家。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看到门口停着一辆白色奥迪Q7,车灯没有开,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 我以为是谁家来亲戚了,没处停车,就停我门口了。这种情况,农村并不少见。我停车熄火,开门下车来到那奥迪前,仔细看了看里面。 这时,车窗降了下来,四目相对,她冲我一笑,“你是吴小飞吧?” “你是?” 她开门下车,双手往后一背,“我叫林冬冬。” 林冬冬? 我冲她伸出手,“我们认识?” 她握住我的手,“我太爷爷叫林衍生,江湖上都叫他林九爷。” 林九爷? 林九爷! 我猛然想起了爷爷当年对我说的话,林九爷当年是上京风水圈的泰山北斗,我爷爷这吴小鬼的名号,就是从他那来的。 我不敢怠慢,“原来是林九爷的后人,你是来找我的?” 这话等于没问。 林冬冬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那咱别这站着了,快屋里请”,我赶紧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林冬冬长得很漂亮,姣好的身材再配上那一头漂亮的齐肩发,透着一股子贵气,看着就那么精神。 我给她沏了茶,端过来,问她,“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了几次了,你都没在,听前院的阿姨说,你去旅行了”,她接过茶,说了声谢谢。 “我这人闲不住,平时就爱出去野”,我笑着说,“这次出去的久了点,玩了两个多月,这不是马上天冷了么,回来准备窝冬。” 她笑了笑,点了点头。 “你找我有事?”,我问。 她放下茶,“是有事,我来是请你去上京,请你救一个人……” “救人?那你找错人了”,我摆手,“我就是一农民,种地的,不会救人。” “如果是普通的事,我肯定不会来麻烦你,”,她看着我,“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还请你帮帮我们。” “人命关天我也是种地的”,我强调,“我真的不会救人,我爷爷说过,不让我给人办事,我也没给人办过事。” 她不跟我犟,拿出手机,找出一段视频,递给了我,“你看看这个。” 我一看,脸都绿了。 视频里不是别人,竟然是我爷爷。 他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勾肩搭背,喝的面红耳赤,冲着拍视频的人说道,“丫头啊,你录下来,爷爷跟你说,爷爷没喝多,爷爷很清醒,你录下来……以后林家的事就是我吴家的事……遇上事,你就去找小飞。他不给别人办事,但是你的事,他必须得管!他不管,我不答应!……” 爷爷喝了不少,说话都不利索了。 “青爷爷身边的是我爷爷”,林冬冬说道,“这是去年春节,他在我家过年的时候录的。” 我爷爷名叫吴青,所以她称呼青爷爷。 我有些不高兴,“你这算什么?他喝多了你套他话?” “我没套青爷爷的话”,林冬冬纠正,“是青爷爷自己非让我录的。” “喝醉了,不能算数!” “不能算数?” “对!” “好。” 她接过手机,又找出了另一段视频,递给了我。 我感觉不妙,硬着头皮接过来一看,还是爷爷。视频里的他已经醒酒了,明显很清醒,笑眯眯的说道,“小飞啊,爷爷昨晚喝多了,但是爷爷的话是真的。林家和咱们吴家是世交,就该互相帮衬,以后林家的事就是咱家的事,他们要是找你,你必须得管……” “我……” 爷爷预判了我的反应,“你别激动,是,爷爷说过,让你一辈子做农民,不要涉足江湖。但林家是例外,林家的事你得管,必须得管。记住了,是必须得管。行了,爷爷还得和你林爷爷接着喝,就不多说了,你记住就行。” 我这个尴尬呀。 这老头怎么这样啊…… 林冬冬接过手机,“现在可以管了么?” “我真的帮不了你”,我无奈,“是,我从小就学这些,可是我从来没给人办过事,一点经验都没有,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信得过我?林家信得过我?” “信得过”,她点头。 她说的那么认真,一下子让我没词了。 “你不用有顾虑”,她看着我,“实话跟你说,我们不愿意麻烦你,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好意思来找你。我师叔中了镇魇,我爷爷和我爸爸都解不开。现在师叔命悬一线,眼看就要不行了,所以爷爷才让我来请你的。” “镇魇?”,我心里一动,“什么样的镇魇?” “这个我说不清楚”,她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没给你师叔录一段?” “喝酒可以录,这个怎么可以录?” “哦,也对……”,我有些尴尬,“……那行吧,既然爷爷说了让我管,那我就试试。不过丑话说前面,要是不行的话,你们可别怪我。” 她站起来,“当然不能怪你。” 我也站起来,“行,那我去试试吧。” 04 阴山七星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既然是人命关天,就不能耽搁。 我坐她的车连夜赶到了上京,来到了林家大宅。 这是一栋两层别墅,欧式风格的,说不上多么奢华,但很干净,看着就很舒服。来到这里之后,我见到了视频中的那位林爷爷和林冬冬的父母。 林爷爷名叫林志生,是林九爷林衍生的独子,曾经也是上京有名的风水大师,五十多岁就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林冬冬的父亲叫林显生,今年四十多岁,现在是上京风水研究会的副会长,林冬冬的母亲叫沈芳,出身上京豪门沈家,是沈家的四小姐。 林冬冬,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这个家族,妥妥的风水豪门。 林爷爷见到我很是激动,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笑着说道,“像!真是像啊!显生,你看看,他长得多像你三哥。” 三哥? 我不太明白。 林显生微笑着解释,“我和你爸爸是结拜兄弟,他排行老三,我排行老五,你得叫我五叔。”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我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五叔。” 接着喊了沈芳一声,“五婶。” 沈芳笑着答应了一声,“哎。” 称呼一变,感觉一下子就亲近了。 林显生感慨不已,“这么多年了,也没去看看你,一眨眼的工夫你都这么大了。你爷爷说的没错,你很像你爸爸,跟他年轻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太像了……” “我看不是”,沈芳接过来,“小飞比三哥当年要更帅一些,他眼睛像他妈妈。” “您见过我妈妈?”,我赶紧问。 沈芳点头,“见过一次,你妈妈长得很漂亮,你这双眼睛很像她。” 我本能的想多问一些关于妈妈的事,但我来是救人来的,人命关天,还是先去看看林冬冬的那位师叔为好。 我笑了笑,转过来问林爷爷,“爷爷,冬冬说有位师叔中了镇魇,让我来看看,人在哪?” 林爷爷情绪顿时低落了下来,叹了口气,站起来,“他在楼上,我带你去。” 我站起来,“好。” 林冬冬和林显生也站了起来,跟在我们身后,来到了楼上客房。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仿佛这房间内开了空调一般,冷的扎脸。 屋里没开灯,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他身形消瘦,脸色苍白如纸,圆睁着双眼,木然的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具僵尸。 林爷爷打开了灯,对我说道,“他叫陈子生,是我的关门弟子。他平时不在上京,在申城,每次来上京办事,都要来看我,在家里住几天。前些日子,他一个朋友结婚,给他下了请柬。婚礼结束之后,他过来看我,在家里住下了。当天晚上,他开始身上发冷,到天亮的时候,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我看他这样子,应该是中了镇魇,但我试了各种办法也破解不开,想找你爷爷又联系不上,没办法,只好派冬冬去请你了。” 林显生补充,“现在他经络内有一股凌厉霸道的阴寒之气,横冲直撞,谁碰就伤谁,我和你林爷爷都差点被这寒气伤到。” 林爷爷叹气,“是啊。” 他叮嘱我,“你先看一下,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但有一点,千万不要碰他,免得伤到你。” 我点了点头。 林冬冬默默的看着我,等着看我怎么做。 我来到床边,仔细看陈子生的眉心,见他神光虚浮,飘忽不定,但其内却并没有邪火。 若是中了镇魇,眉心内必有邪火。 既然没有,那就说明不是镇魇。 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林爷爷和林显生一惊,“小飞!!” 陈子生身子猛地一颤,张大了嘴巴,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喉咙里呼噜呼噜的,似有什么东西要出来,却出不来。 至于我,啥事也没有。 林爷爷看呆了。 林显生也看呆了。 林冬冬也是一脸的惊愕,忍不住问我,“你……你没事吧?” 我盯着陈子生,此时的他在我面前变成了半透明状,我能清晰的看到他体内的经络运行,看到他的明疾暗疾,看到他的一切秘密。这是我生来就有的天赋,小时候是看鬼影,听鬼哭,后来跟爷爷学了七年之后,这种天赋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极大的加强了。 就比如,我只要静下心来,就能看透人心底的秘密,只要静下心来,握住别人的手或者身体某一部分,我就能看透他或者她的身体,知道他或者她更多的秘密…… 当然,这个前提是我想知道。 此时陈子生在我眼里,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了。 我静静的看了一会,松开了手。 陈子生霎时如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瘪了。 我转身来到门口,林显生急忙拉过我的右手,看了看,吃惊的问我,“你没事?” “没事”,我说。 林显生不敢相信,下意识的看向了林爷爷。 林爷爷从他手里接过我的手,仔细看了看,也是诧异不已,“你不怕那寒气?” 看他们的表情,他们都没看到我手上的火。 林冬冬也没看出来。 既然如此,我也就没解释,省的大家尴尬。 我直接说正事,“陈师叔中的不是镇魇,有一个女人用蘸了血的银针配合阴山七星咒,封住了他的中脉。阴山七星咒见血化煞,遇气化符,在他体内形成了阴山七星阵。这种阵法白天不会运转,晚上亥时一过,就会显现出来,聚集阴寒之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耗他的元气,乱他的经络。一旦元气耗尽,人也就没救了。” “阴山七星阵……”,林爷爷皱眉。 “阴山七星阵是道家的阵法,出自南派四相门,我家的《九星阵图·外门篇》内,记载有南北道家三十六阵以及昆仑道家十六阵的详细阵图,理法以及破解方法,其中就有这阴山七星阵”,我解释道,“您自幼学的是林家的风水秘术,没听说过这些,并不稀奇。” 他点点头,看看林显生和林冬冬,“我们林家传承的是道家北派的术法,对于南派道家和昆仑道家,了解的确实不是很多。” 林冬冬点头,“嗯。” 林显生问我,“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折磨他?他们有仇?” 05 血湖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他们有仇没仇,我不清楚”,我说,“陈师叔是在婚礼的前一天进京的,但并没有来家里,那天晚上,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后半夜,女人趁他精疲力尽的时候,给他吃了一片安眠药,等他睡沉了之后,用银针蘸血封住他中脉。” 林冬冬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她忍不住问,“你连师叔的八字都不知道,只是握了他一下手,就看出了这么多?” 我微微一笑,没解释。 林爷爷和林显生却并不觉得吃惊,林爷爷说道,“你是没见过你青爷爷的卦,他要是在这,能知道的更细致。吴家的秘术比咱们林家高出一个层次,你以后要多跟你小飞哥哥学。” 林冬冬看了我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林显生问我,“那女人的情况,你能看出多少?” “我只知道她叫贺敏,三十多岁,长得还不错,别的就不清楚了”,我说,“她和陈师叔是网上认识的,这名字是不是真的都不好说。这个咱们一会再说,我先救人。” 林显生点头,“好。” “需要准备什么?”,林爷爷问,“你尽管说,我们这就准备。” “一根银针就行”,我说。 林爷爷吩咐林冬冬,“冬冬,去书房,把我的针取来。” 很快,林冬冬把林爷爷那副用了几十年的银针取来了。 我从中选了一根五寸针,捏在左手拇指食指中间,轻轻的捻了捻,转身来到床前,准备破阵救人。 那爷仨跟了过来,等着看我怎么做。 我把银针交给林冬冬,伸手解开了陈子生的上衣。 他身上的肌肤惨白如纸,胸口一条黑线,自咽喉向下,直入小腹,触目惊心。 林冬冬看的直皱眉。 我来到床头,伸手拨开陈子生的头发,先摸了摸他的头顶。 他头顶鼓起了一个小包,用手一按,里面软软的,像个水泡。 我心里有底了。 接着,我又分别检查了他的左手中指,无名指,右手食指,小拇指以及左脚的大拇指,全都发现了鼓起的小包。 这就好办了。 我从林冬冬手里接过银针,看看他们,“阴山七星阵是四相门的禁锢大阵,本是用来镇妖,镇鬼的。如果是用物件血祭布阵,威力极大,寻常方法难以破解。但如果用血针为引,咒语催动,以血煞化符,布置到人的身上,反倒是好破一些了。阵法一旦运行,阴山七星必藏于梢节,你们看陈师叔的头顶百会,左中指,无名指,右手食指,小拇指以及左脚的大拇指,都出现了血包。这种血包叫做血湖,只要把它们刺破,把里面的血放出来,阵法自然就破了。” “这么简单?”,林显生疑惑。 “这可不简单”,林爷爷正色道,“小飞不怕子生身上的寒气,换了咱们,就算知道破解的方法,你敢碰他么?” 林显生面露愧色,“不敢。” 他看看我,“小飞,你接着说。” “就这些”,我说,“七个血湖的血放出来,就没事了。” “既然是阴山七星,那应该有七个血湖才对”,林冬冬说,“现在才六个,最后那个呢?” “最后那个是藏着的,但人体的梢节就这么几个地方,双手双脚,头顶百会,除了这些地方,其它部位不会有血湖出现”,我吩咐他们三个,“爷爷,您盯右手;冬冬,你盯左手;五叔,您盯着双脚。一旦发现血湖出现,马上告诉我。” “好!” 三人按照我的吩咐,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我来到床头,看看他们,“开始了。” 他们点头,“嗯。” 我俯下身,将银针刺入了陈子生的百会穴。 血湖被刺破了,流出了黑红色的血,血量很大,很快就把枕头染红了一片。 血腥味弥漫开来,又腥又臭,十分的刺鼻。 这根本就不是鲜血的味道,是死血的味道。 我站起来,看了看他们。 他们都冲我摇头,意思没有新的血湖出现。 继续扎! 我来到林显生身边,小心翼翼的下针,扎开了陈子生左大拇指的血湖。 黑血再次涌了出来。 屋里的血腥味更重了。 我看了看陈子生的双脚,没有异常,看向林冬冬和林爷爷,两边也没有异常。 很好,继续扎! 我来到林爷爷身边,拉起陈子生的右手,看准血湖,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 一连扎了五个血湖,房间内腥臭无比,但第七个血湖还是没有出现。 只剩下右手的小拇指了。 我让林爷爷退后些,看准那血湖,果断的将银针扎了进去。 几乎同时,床那头的林冬冬说话了,“在这!” 我拔出银针,快步来到她身边,拉起了陈子生的左手,只见他的食指上出现了一个黄豆大小的鼓包,像一颗黑痣。 我用手捏了捏,确定这是血湖,毫不犹豫的用银针扎了进去。 随着黑血流出,七个血湖全部破开了。 此时床上已是触目惊心,到处都是血了。 我跟林显生要了个打火机,将银针上的血擦干,烤了烤,交给了林冬冬。 再看陈子生,他身上那条黑线已经明显变淡了很多,身上的寒气也明显开始减弱了。 林爷爷也看到了这些变化,问我,“破开了吧?” 我点了点头。 “给他换床被子,再准备三面镜子,围着他的床摆放,剩下的就是让他自己恢复了。” “好!”,林显生点头,“冬冬,我们去搬镜子。” 父女俩转身出去了。 林爷爷不太放心,“他现在这么虚弱,能恢复过来?” “能的”,我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擦掉了手上的血,“我去帮冬冬。” 林爷爷放心了,“好。” 我转身走出房间,跟上了林冬冬。 06 邪火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们搬来了三面穿衣镜,分别放置在床的左右两边以及陈子生的脚下,镜面向外摆放。林冬冬问我为什么要这明摆?我说那女人是个高手,陈师叔捡回一条命,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样做可以防止她使用镇魇。 忙完这些,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我们来到楼下餐厅吃了点夜宵,稍微休息了一下,再次上楼来到了客房内。 这一次,五婶也跟着来了。 陈子生身上的黑线已经完全消失,寒气基本也消散,脸上也有了血色了。我来到床边,握住他的手,仔细看了看,见他眉心内神光安定,中脉畅通无阻,虽然还很虚弱,但基本已经没有大碍了。 “情况很稳定”,我放下他的手,对林爷爷和林显生说,“只要今晚不出问题,天一亮,这一关就算闯过去了。” 林爷爷长出了一口气,“好。” 林显生也松了口气,说道,“这样,爸,小飞,你们去休息,我在这守着,万一有情况我再喊你们。冬冬,你也去休息。” “好”,林爷爷说,“有情况,随时喊我们。” 林显生点头,“嗯。” 林爷爷转过来看着我,“不早了,赶紧去休息吧。” 我点头,“好。” 从陈子生的房间出来,林冬冬领着我来到隔壁房间,打开了灯,“小飞哥哥,你住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干净,还可以洗澡。” “好,你也早点休息。” “嗯。” 她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我关上房门,走进浴室洗了个澡,爬上床,很快睡着了。 天快亮的时候。 隔壁突然传来了镜子破碎的声音。 哗啦一声。 我猛地睁开眼睛,警觉的坐了起来。 哗啦! 哗啦! 有人在砸镜子! 接着,林显生喊了起来,“小飞!小飞!小飞啊!……” 他的声音都变了。 我赶紧下床,迅速穿上衣服,冲出了房间。 走廊里漆黑一片,别墅内所有的灯都灭了。 我摸索着来到陈子生住的客房,开门的瞬间,寒气扑面而来,我一激灵,不由得缩紧了肩膀。 怎么又有寒气了?! 屋里黑漆漆的,借着惨白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见林显生的身影。 他蜷缩在角落里,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惊恐的呼喊着我的名字,“小飞!小飞!……” 我顾不上满地的玻璃碴子,快步来到他身边,“五叔!” 他一声惊呼,拼命地推我,踹我,“别碰我!你别碰我!小飞!小飞!……” 我猛抓住他胳膊,念诵咒语,“九台将军,安神定魂,朱雀神兵,镇邪护身!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敕!” 他猛一激灵,瞬间安静下来了。 九台四神咒作为吴家秘术中最基础的咒语,我从小到大不知道背了多少遍。这套咒语虽然基础,但威力很大,可镇邪,可除鬼,可护身,亦可安魂。爷爷不止一次对我说,四神咒是我吴家独有的十二密咒之一,这天下修道的人多,修魔的人也很多,但能驾驭这十二密咒的,只有我们吴家人。 那是我第一次用,效果不错,立竿见影。 “五叔!五叔!”,我扶着他的肩膀喊他。 林显生喘息着,慢慢的抬起头,我见他满头大汗,但神志已经开始清醒过来了。 他看清了我的脸,赶紧拉住我的胳膊,急切的说道,“小飞,有鬼进来了!有鬼进来了!” “我知道”,我安慰他,“已经没事了,鬼已经走了,您没事了。” 林显生显然吓坏了,拉着我哭诉,“她太快了,我来不及反应就被她控制了,我用了咒语,可是不管用……她不怕我,她不怕我……” 我能理解他的惶恐。 身为上京风水研究会副会长,著名的风水大师,竟然被鬼上身了,这传出去得多没面子?这对他造成的打击,可以说是致命的,所以鬼虽然跑了,但他的自信心也崩溃了。 鬼不是冲他来的,是冲陈子生来的。 看来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我简单的安慰了他几句,起身想去看看陈子生的情况,却被他死死地拉住,不住地向我哭诉。 “她不怕我……我的咒语对她没用……我的咒语没用了……” “五叔,您别这样,您的咒语有用,您先放开我,我去看看师叔……” “他死了……” 他哭着说。 “死了?”,我一惊,甩开他的手,快步来到床前,握住了陈子生的手。 这时,林爷爷赶来了。 林冬冬也拿着手电来了。 “显生!怎么回事?!” “爸爸!您怎么了?” 祖孙俩冲到林显生身边,关切的问道。 林显生掩面而泣,泣不成声。 “到底怎么了?!”,林爷爷大吼。 林显生哭着指向床上的陈子生,“子生带了一个女鬼从窗户进来……女鬼控制了我,子生……子生他……” “他怎么了?”,林冬冬急切的问。 “他死了……”,林显生哭着说道。 林冬冬听的一脑门子雾水,疑惑的看向爷爷。 林爷爷先是愣了一下,见我正在床边,赶紧问我,“小飞,你师叔他怎么样?” 我正在查看陈子生的眉心,他的神火变成了之前的样子,闪烁之间,隐隐出现了邪火…… 我轻轻的出了口气,松开了他的手。 这事,麻烦了…… 07 神秘女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见我不说话,林冬冬快步来到我身边,“小飞哥哥,师叔他怎么了?” 我看了她一眼,对林爷爷说道,“师叔没死,还有口气。” 林爷爷顾不上林显生了,起身走过来,“怎么回事?!” 我从林冬冬手里接过手电,掀开陈子生的被子,让他们看他身上的黑线。 这黑线,明显比刚才更黑了。 林爷爷愣住了。 林冬冬也愣住了,吃惊的问我,“怎么会这样?” 我把手电还给她,“先把五叔扶去楼下客厅,我一会就来。” 林冬冬点头,“好。” 她转身去扶林显生。 林爷爷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阴山七星阵不是破开了么?这黑线怎么又出现了?” “您先去楼下,我一会跟您细说。” 他点点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陈子生,转身走到角落里,和林冬冬一齐搀起林显生,走出了客房。 门口的五婶不放心我,欲言又止。 我冲她一笑,“您放心,我马上就下楼。” 她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我走过来把门关上,接着来到床边,再次握住了陈子生的手。 顿时,陈子生再次变成了半透明装,他和那个女人的在一起的场面再一次在我眼前浮现了出来。 酒店内灯光昏暗,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做着不可描述之事。 我没心思看这些细节,直接跳过了。 画面随着我的心念瞬间切换,陈子生精疲力尽,吃了药之后,很快睡着了。 女人静静的看着他,眼神玩味而暧昧。 待陈子生睡熟之后,女人嘴角一笑,起身下床,穿上了睡衣。 她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了银针。 银针的头部是暗褐色的,那是血。 她重新爬上床,掀开被子,先亲吻了陈子生一番,接着默念咒语,将银针刺入了陈子生的喉咙…… 她沿着咽喉往下,一路刺了七针。 这些都是我之前看到过的,只不过那会看的比较粗略,这会看的比较细致而已。 刺完七针后,她起身下床,脱了睡衣,拿起了自己的衣服。 眼见白花花一片,我本能的又切换了画面。 画面一转,她已经穿戴整齐,拿了自己的包来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陈子生,开门走了。 在后面,就是陈子生自己在床上睡觉了。 我没心思看他一个大老爷们睡觉,本能松开了手。 这事不太对。 如果女人仅仅是用银针在他体内布置了阴山七星,那刚才这些事就无法解释。因为阴山七星阵我明明已经破开了,按说她不可能再次把阵法恢复过来。而据林显生说,刚才他看到陈子生带着女鬼进来了,女鬼好解释,他看到的陈子生怎么解释? 想到这,我转身走出房间,来到了楼下。 见我下来了,林爷爷,林冬冬还有五婶一齐站了起来。 “怎么样了?”,林爷爷问我。 “五叔怎么样?”,我反问。 林爷爷看了看沙发上坐着的林显生。 他的情绪依然很低落,但比刚才已经稳定一些了。 我来到他面前,蹲下来,“五叔,您看着我。” 林显生慢慢抬起头,双眼布满了血丝,眼角还有泪光,他的心乱了,神也有些散了。 但这不重要,只要他看着我,我就能看到他刚才看到的。 开始一切正常,床上的陈子生呼吸平稳,林显生坐在沙发上一边发信息,一边时不时的看看床上。 我倒过了这一段画面,直接切到出事的部分。 画面一转,林显生来到窗前,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准备出去倒杯水喝。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股黑气从窗户的缝隙内涌入,落地变成了浑身是血的陈子生和一个披头散发,面色铁青,眼睛血红的女鬼。 林显生感觉到了身后的阴气,猛地转了过来。 他看到女鬼,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的掐起手决,想念咒语,没等他张开嘴,女鬼无声无息的扑过来,扑到了他的身上。 他瞬间被控制住了,不由自主的走到一面镜子前,开始砸镜子。他拼命抗争,一边砸,一边在心里拼命的念咒语,可是直到三面镜子全部砸完,他也没能驱除女鬼。 反倒是女鬼在干完活之后,自己走了。 林显生恢复了知觉,却浑身无力,他吃力的爬到角落里,刚转过来,却发现女鬼和他脸对脸,正冷冷的盯着他。 他吓的喊了出来,“小飞!小飞!……” 那个浑身是血的陈子生缓缓的走到床边,慢慢爬上了床…… …… 我站起来,抬头看了看楼上。 林冬冬走过来,“小飞哥哥……” 我示意她别说话,转身快步上楼,再次来到了陈子生的房间内。 林冬冬跟了上来。 林爷爷紧随其后。 我来到床边,再次拉住了陈子生的手,直接把画面调整到了女人穿衣服那一段。 林冬冬紧张的看着我,想要说话,被林爷爷阻止了。 “别打扰他。” 林冬冬看了爷爷一眼,轻轻的出了口气。 爷俩屏气凝神,房间里寂静的吓人。 我看到女人穿好了内衣,准备穿裤子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了床上的陈子生。沉思片刻之后,她来到沙发前坐下了…… 我默默的看着,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08 同身傀儡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几分钟后,我红着脸松开了陈子生的手,长长的出了口气。 林冬冬走过来,小声问我,“怎么样?” 我躲开她的目光,“去楼下说吧。” 她没注意到我的脸色,点了点头,“嗯。” 来到门口,我对林爷爷说,“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清楚了,咱们去楼下说。” 林爷爷点头,“好。” 来到楼下客厅,林显生正趴在五婶怀里哭泣。 林爷爷看的直皱眉,训斥道,“哭什么哭?你也快五十的人了,在风水圈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个女鬼,就把你胆子吓破了?!” 林显生从五婶怀里坐起来,低着头,不住地抹眼泪。 “爸,您别说他了……”,五婶也很难受,“遇上这样的事,他也不想的……” 林冬冬也劝林爷爷,“爷爷,您别生气了,爸爸也不想的……” 林爷爷面色铁青,一挥手,“带他回房间吧。” 五婶点点头,扶着林显生回房间了。 林爷爷看看我,“让你见笑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这事也怪我,要是我守着陈师叔,也就不会这样了。 但这话要是说出来,还不如不说。 所以我干脆就不说了。 林爷爷拉着我来到沙发前坐下,叹了口气,“我们林家的术数比不上吴家,刚才那情况,别说是他了,就是我在那,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五叔不过是一时大意,这才被那女鬼钻了空子。” “你不用替他找补,他虽然挂着上京风水研究会副会长的牌子,实际上也不过是个二流风水师。风水圈历来就是这样,真正的高手都是低调的,一般人见不到他们,也接触不到他们,只有豪门大族能请他们办事,普通人是没那个机会的。一流风水师们高不可攀,二流的风水师就成了主流,表面上看我们站在这个行业的顶端,实际上……哎……” 他苦涩的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爷爷您言重了”,我安慰他,“人都有失误的时候,犯不着因为这点事,就把林家整个否定了。我爷爷从小没少跟我讲林家的事,他说当年林九爷是上京风水界的泰山北斗,林家的风水,术数,那是相当厉害的。再者说,同为风水师,所学不同,自然也就各有所长。五叔出道近三十年,基本没失手过,只不过这次遇上的是四相门高手,加上五叔对四相门秘术并不了解,这才被那女人算计了。” 听我这么说,老头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我握住他的手,“好了爷爷,这事过去了,咱们说正事。” 林爷爷深吸一口气,“好。” 林冬冬这才问我,“刚才我爸爸说看到师叔带着那女鬼进屋,到底怎么回事?” “那是同身傀儡”,我说。 “同身傀儡?”,俩人一愣。 看他们的样子,估计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同身傀儡和阴山七星阵一样,都是四相门的秘术”,我解释道,“那个女人用银针在陈师叔身上布下阴山七星后,可能是担心林家是风水世家,怕不保险,因此又在陈师叔左手中指取了一些指血,加上他的……” 我看了一眼林冬冬,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他的什么?”,林爷爷问。 我清了清嗓子,“……反正就是她取了些东西,将这些东西涂到木质人偶上,加以密符炼养,炼成了陈师叔的同身傀儡。” “到底是什么东西?”,林冬冬好奇。 林爷爷大概明白了,赶紧岔开话题,“这个同身傀儡,有什么用?” “同身傀儡就是同步替身”,我故意不看林冬冬,“有了同身傀儡,那女人不但可以随时掌握陈师叔的实时情况,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用这傀儡代替陈师叔。傀儡如何,陈师叔也就如何了……” 林爷爷一惊,“你是说……” 我点了点头。 林冬冬不明白,“什么意思?” “陈师叔完全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身上的黑气更严重了”,我看着她,“这说明那女人重新布置了阴山七星阵,把同身傀儡放到阵法中了。” “把傀儡放入阵法,就等于把师叔放进了阵法”,林冬冬看着我,“所以我爸爸见到的那个陈师叔,是同身傀儡?” “严格来说,那是同身傀儡幻化出来的幻体”,我说,“幻体入本体,两者才可同身。但是这幻体属于是镇魇,陈师叔床边有我布置的镜子,是专门用来防止她用镇魇的。她要用镇魇,就必须先打破那三面镜子,所以就派来了那个女鬼。” 林冬冬想了想,“她能派女鬼来控制我爸爸,为什么不干脆直接用女鬼杀了师叔?为什么一定要用镇魇呢?” “这正是她高明的地方”,我说,“用鬼杀人,容易暴露行踪,用镇魇杀人,万一不成必然遭受反噬。而用阵法杀人,即使阵法被破解了,也不会有反噬。眼下她用同身傀儡,虽然也属于镇魇,但那镇魇是用到傀儡身上的,所以她最多是杀傀儡而已,纵然我们可以找到她新布置的阴山七星阵,破解开,依然无法对她造成反噬。她不仅懂得杀人,更懂得保护自己。” “这才是高手,真正的高手啊……”,林爷爷感叹。 林冬冬眉头一皱,“爷爷!” 林爷爷自觉失言,尴尬的咳了咳,转过来问我,“……现在这情况,我们该怎么办?” “得想办法找到她”,我说,“破开她新布置的阴山七星阵,破开同身傀儡身上的镇魇。我们得抓紧,陈师叔撑不了多久了。” “那要怎么找到她?”,林冬冬问。 我看看她,又看看林爷爷,站起来对她说,“准备黄纸,我要修符。” 09 寻灵童子 感谢老猫的皇冠!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站起来,“好。” 林家是风水世家,修符所需的黄纸,朱砂,白芨,藏红花家里有的是。 我们来到书房,林冬冬亲自为我剪裁黄纸,研磨朱砂。 “你先研着,我去楼上取点东西”,我说。 “好”,她点头。 林爷爷问,“我做什么?” “您跟我来”,我说完绕过他,走出了书房。 林爷爷老脸一红,紧跟上了我。 我来到楼上陈子生的房间,拉起他的右手,从地上捡了一块碎玻璃,划开了他的指尖。 顿时,血涌了出来。 我用碎玻璃接了一些血珠,吩咐门口的林爷爷,“您把这个拿去书房,然后给我拿点纱布之类的来。” “好!”,林爷爷快步走过来,接过玻璃,小心翼翼的下楼去了。 没办法,他们不能碰陈子生,包扎的活只能我来了。 不一会,他拿着纱布,胶布还有云南白药回来了。 我给陈子生包上伤口,转身走出房间,快步下楼,来到了书房。 林爷爷紧跟了过来,站在门口,没好意思进来。 林冬冬已经把朱砂研磨好了。 我拿起毛笔,蘸足了朱砂,略一精神,落笔修符。 林冬冬静静的看着我,大气不敢出,生怕吵着我。 门口的林爷爷伸着脖子往里面看,也没敢发出任何声响。 我先修了一道护身符,画好之后,放下毛笔,把符小心翼翼的折好,递给林冬冬,“这个给你。” 林冬冬接过符,诧异的问,“你不用法印?” “不用。” 我将碎镜子上的血珠倒进朱砂,吩咐她,“继续研。” 她不好多问,点点头,收好护身符,拿起白芨,继续研磨朱砂。 我拿起毛笔,重新蘸了带血的朱砂,继续修符。 第二道是镇阳符。 接着我又修了一道寻灵符。 那女人能用陈子生的精血修炼同身傀儡,我也能用他的血来找到她的藏身之处。到底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试试就知道了。 修完了符,我放下毛笔,拿起寻灵符折好,交给林冬冬,“这个我一会用,你先收着。” 她接过符,“好。” 我拿起镇阳符,走出书房,再次来到了楼上。 这次,林爷爷和林冬冬都跟上来了。 我来到陈子生床前,掐指决默念了一句,“镇阳童子,赋尔枷锁,无惧妖魔,敕!” 言罢,将镇阳符贴到了陈子生的额头上。 陈子生哼了一声,身子颤了颤,放了个响屁,不动了。 林爷爷走过来,见他脸上出现了死人才有的晦气,不由得大惊失色,“小飞,你这是……” “我用镇阳符镇住了他的真阳,所以他才出现了假死的症状”,我解释道,“天黑之前我们能赶回来的话,他就能活过来,如果赶不回来的话,就是没有这镇阳符,他也活不了了。” 林爷爷嘴巴颤了几颤,最后叹了口气,点头默许了。 我也知道这是冒险。 陈子生的生命之火,已经只剩下了一些余烬了,现在用镇阳符,等于是在他这余烬上撒了泡尿,搞不好就把他最后的这点火给他浇灭了。可是没办法,寻灵符可以找到他的位置,但女人那有他的同身傀儡,这样就等于是有两个他,寻灵符无法辨别真伪,也就无法给我们带路。只有让他处于假死状态,才能顺利的找到那个女人。 我绕过林爷爷,来到门口对林冬冬说,“我们去找她。” “好”,林冬冬点头。 我俩转身下楼,出门上车,离开了林家。 此时,天已经亮了。 我们先找了个粥铺,简单的吃了口早饭。 打仗之前,得先吃饱肚子。 吃完饭回到车上,我让她拿出了寻灵符。 她把符递给我,问我,“这是什么符?” “这叫寻灵符”,我解释,“用陈师叔的血修的,可以带我们找到陈师叔的位置。” “陈师叔的位置?”,她皱眉,“陈师叔不是在家里么?” “现在有两个陈师叔,一个在家里,一个在那女人身边”,我说,“现在家里的那个死了,只剩下一个了,寻灵符会带我们找到他。” 她明白了,“同身傀儡!” 我点头,“对。” 她想了想,“你那会说,那女人可以通过同身傀儡感知到师叔的情况,现在师叔假死了,她应该已经知道了。这样的话,她会不会看出我们的用意?” 我微微一笑,“假死可以骗寻灵符,却骗不了她,陈师叔本来就命悬一线,出现假死又有什么稀奇?这恰好说明她的阴山七星阵厉害,说明她的目的快达到了。反正我要是她,我不会怀疑,我只会守着阴山七星阵,站好这最后一班岗,等陈师叔彻底凉透了,我就可以完成任务了。那时我就可以离开上京了,你们想找我都找不到了。” 她点头称是,“有道理。” “你有打火机么?”,我问。 “没有,只有点火器”,她说,“我不抽烟。” “行吧。” 她按下点火器,不一会,点火器咔的一声弹出来了。 我拿了点火器开门下车,在路边点燃寻灵符,同时默念,“寻灵童子……” 寻灵符燃烧着落下,在地上烧成了灰。 一阵微风吹过,灰烬上升起一团淡淡的红光,一闪一闪的,围着我转了起来。 我问林冬冬,“看得到么?” 林冬冬早就看到了,赶紧点头。 我回到车上。 红光飞到车前,缓缓的向前飞去。 林冬冬已经看呆了。 我轻轻一捅她胳膊,“别愣着了,跟上去吧。” 10 浓雾 感谢悟空,七七,妞姐,napo的玉佩!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回过神来,“哦,好。” 她发动了车子,快速跟了上去。 红光始终和我们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林冬冬开的快,它就飞得快,我们的速度慢下来,它也跟着慢下来,遇到红绿灯,就停下来等我们。 林冬冬十分惊奇,忍不住问我,“这符怎么这么神?” 我微微一笑,没说话。 她又问我,“你之前用过么?” “用过一次”,我说,“那年我养的一条狗丢了,我用狗窝里的狗毛烧成灰,修成了寻灵符,最后跟着它找到了被狗贩子偷走的那条狗。当时挺危险的,我一个人打两个,他们手里还有刀,我差点吃了大亏。好在我从小练武,身体素质还不错,最后打倒了他们,抱着狗回家了。” “然后呢?” “然后被我爷爷骂了一顿,说我不知道轻重。” “因为救你的狗?” “因为用寻灵符”,我无奈的一笑,“爷爷指着我的头骂我,说给狗用寻灵符,你也是古今第一人了!你真是给你爷爷我争脸……” 她看了我一会,忍不住笑了。 “看着前面”,我提醒她,“别跟错了,这样会耽误时间的。” 她不笑了,点了点头。 我想起个事,问她,“哎,你见过鬼没有?” “她会用鬼来对付我们么?”,她问。 “从昨晚的事情看,她不但精通四相门阵法,更精通控鬼巫术”,我说,“那女鬼根本不是普通的鬼,是用巫术炼养过的血傀。不然的话,五叔也不至于吃那么大的亏。” “血傀?”,她不解。 “就是用血祭炼养的女鬼”,我说,“具体过程比较血腥,你还是别打听了。总之就是这种鬼眼睛是红色的,非常凶猛,不但不怕镜子,就是一般的咒语和符咒,它们都不怕。” “这么凶,难怪爸爸被她控制住了……” “那这种血傀,要怎么对付?” “用神火,击穿她的眉心,就能把她灭了。” “那要怎么用神火?” “用眼睛盯着她的眉心,集中意念,只要你意念够强,就能击穿她。” “只用意念就可以?不需要咒语或者手诀么?” “双手掐雷诀。” 她一边开车,一边下意识的掐起了雷诀,动作熟练,非常的标准。 “对”,我点头,“掐紧一些。” 我握住她的手,给她纠正,“要放到腰部的位置,在中丹田和下丹田之间,贴着身子,贴紧……” 她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掐雷诀紧贴着腰部,认真的看着我。 “这样就可以了”,我说,“记住,雷诀聚五雷之气,掐的越紧,眼睛就睁的越大,越有神,神火也就越足。如果遇到血傀,就这样集中意念,盯着她的眉心,就能把她击穿,让她魂飞魄散了。” “嗯!明白了!” 我笑了笑,“好。” “你讲的很简单,直击要害,一针见血”,她看着我,“爷爷和爸爸从来没提过雷诀和神火有关,只是说雷诀聚气,有五雷之应,可以驱邪护身,令妖魔丧胆。我也使用过几次,感觉没有太大的效果,今天听你讲了才明白,原来是方法不对。” “也不能说是不对”,我说,“林爷爷和五叔教你的,是北派道教的说法,我教你的这些,是我爷爷对我说的,是家传的东西,听起来不太一样,但实质上是一回事。” “广而教之的东西,不是真传,这些家传的诀要,才是真正的密法”,她感激的看着我,“谢谢你教我。”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教她也是为了保护她,贺敏能用血傀对付林显生,就能用来对付我们。让她学会保护自己,万一遇到情况,我也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我们一路跟着寻灵符,边走边聊,从雷诀聊到风水,又从风水聊到了术数。 林冬冬有很高的术数天赋,对符咒也有很深的研究,只不过她之前学的夹杂了太多修炼之外的东西,所以才令她很是迷茫。如今遇到我,她就像发现了新世界,各种问题层出不穷,我对她不设防,只要是我知道的,对她都没有保留,都给她讲解了。 我们聊得很开心,不知不觉的,都忘了自己是去干什么了。 就这样,我们出了市区,上了高速,来到了密云山区。 眼见前面的路越来越窄,车也越来越少,我们这才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这才不聊了。 “它要领我们进山么?”,她问我。 “看样子是”,我说,“阴山七星阵布置在人身上很简单,有根银针,有一瓶血就足够了。可要真正布置这个大阵,且用它来害数十公里外的人,那就需要强大的气脉做支撑了。你看这周围的灵气,纯净而灵透,势头十分强劲,这说明附近的地下有上好的灵脉。布置阴山七星阵,这里再好不过了。” 她看了看周围的灵气,默默点了点头。 我们继续前行,绕了几个弯之后,来到了一个岔口。 这是一条人字行的山路,一边是上山,一边是桥,穿过桥,是一个旅游区。 说是旅游区,其实就是个村子,只不过这附近的村子,早都已经旅游区化了而已。 寻灵符领着我们穿过那座桥,来到了村子里,我让林冬冬停下了。 “怎么?”,林冬冬不解。 “你没看到么?这村里的路很窄,你这Q7开进去,一会只怕不好出来”,我解开安全带,“后面的路,咱们步行。” 她点点头,跟着解开了安全带。 我俩开门下车,走向寻灵符。 寻灵符继续向前,领着我们向前走了几百米,缓缓的飘进了旁边一条小胡同内。 我俩互相看了一眼,紧跟上,拐进了胡同。 刚一进来,一股寒气迎面扑来,周围的气温瞬间降低了至少五六度。 我看着胡同深处的白色浓雾,冲她一笑,“瞧见了么?” 她深吸一口气,“阴山七星阵。” “跟在我身后,如果遇上血傀,按我教你的来”,我叮嘱。 她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俩一前一后走进了胡同深处,走进了那团浓雾。 11 血傀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雾气很重,能见度不足三米。 我下意识的拉住她的手,领着她往前走,越往里走越冷。 那是一种刺骨的冷,仿佛要把人的灵魂冻住一般。 我本能的调集神火,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顺带着,连她一起护住了。 她感觉到身上热了,小声问我,“我觉得身上热了,是你的内气么?” “不是内气,是神火”,我继续往前走,“别说话,免得散气。” 她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警觉地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个女人的影子,透过雾气,依稀能看到她低垂着头,头发很长,穿着一身黑衣,双手枯瘦如柴,挂在肩膀上,仿佛脱臼了一般。 林冬冬也看到了。 她本能的攥紧了我的手。 血傀来了。 女人并没有攻击我们。 对峙了数秒之后,她化作一团黑气,缓缓的消散了。 什么意思?我有点懵。 既然派了血傀来,好歹也得拦我们一下吧?怎么就露了一面,然后就跑了? 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冬冬也懵了,问我,“什么意思?” “或许是警告吧”,我猜想,“要是一般人来了,见到这鬼影,基本也就不敢往里走了。” “真的是警告?” “我也是猜的。” “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握紧她的手,“都到了眼前了,还能不进去看看?走!” 她点头,“嗯。” 我们继续往前走,约莫十几米后,眼前出现了一道门。 就是那种山村里比较常见的院门,木头的,不算大,门口放着两面石鼓,很古老的那种。 门是开着的,里面依然是雾气蒙蒙。 我看了看院内的雾气,领着林冬冬走进院子,绕过影壁墙,进入了正房。 正房却很宽敞,里面的陈设也很古老,正中央的供桌上,有一个黑色的坛子,坛口用黄符封住了。 寻灵符飞到坛子前,缓缓的消失了。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松开她的手,来到供桌前,撕开坛子上的黄符,往里面一看,果然,里面有一个木质小人偶。 林冬冬凑了过来,见人偶在里面,赶紧问我,“是这个么?” 我点了点头。 她本能的想伸手拿出来,被我拦住了。 “别动。” “怎么?” 我没解释,伸手将坛子打到了地上。 哗啦一声,坛子摔了个粉碎,同身傀儡带着一股黑气滚到了地上。 那黑气宛如黑蛇,贴着地面冲出正房,消失不见了。 “那是什么?”,林冬冬惊问。 “是血傀”,我说。 林冬冬轻轻出了口气,看了看门口,俯身拿起了同身傀儡。 我接过来看了看,放到了裤兜里。 “不解开么?”,她问。 “现在解开,陈师叔就真的没命了”,我说,“等回去解开镇阳符之后,再破开它。” 她点头,“好。” 我俩转身走出了正房。 从院子里出来,一直到走出胡同,没有任何异常的事发生,血傀也没有出现。 我觉得不太对劲,走到胡同口,本能的停下了脚步。 “怎么?”,林冬冬问我。 “你不觉得我们太顺利了么?”,我看着她,“来到这里,找到同身傀儡,血傀出现了,也不阻拦我们。贺敏可是一心要置陈师叔于死地的,她费了这么大的劲布置了这阴山七星阵,却不加防范,你不觉的这很不正常么?” “是很不正常”,她看看身后的浓雾,“可是我们已经出来了呀……” “恐怕没这么简单……” “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想,还是继续往前走吧。 我俩走出胡同,一路警觉,走向停车的广场。 这时,几个年轻男女有说有笑的迎面走了过来。 他们是来旅游的,两对情侣加一个舔狗,舔的是其中的一个高个女孩。 我警觉地看了他们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也就没多想。 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清楚的看到两个黑影从旁边的胡同内窜出来,无声无息的扑到了高个女孩身上。 高个女孩猛地停下脚步,接着冲我扑了过来,直接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正处在高度紧张的戒备状态,她这一扑过来,我也没客气,本能的一个抱摔,将她放到了地上。 高个女孩一声惨叫。 所有人都愣住了。 高个女孩的男友最先反应了过来,愤怒的冲过来,抓住了我的衣领,“我艹你妈的,你敢打我女朋友,我……哎呦……” 我依然是本能反应,没等他抡起胳膊,一个抱摔,将他撩到了。 这下热闹了。 矮个女孩吓的直叫唤,她男友和那个舔狗疯了一般扑了上来。被血傀控制了的高个女孩更是敏捷异常,一声怒喝,扑过来抱住了我的腿。三个小伙子一顿拳打脚踢,冲我招呼了下来。 林冬冬急的大喊,“你们干什么?住手!快住手!” 矮个女孩的男友见她长得漂亮,色心顿起,趁乱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拉进怀里轻薄。 却没料到,林小姐也不是吃素的,一个漂亮的高踢腿,踢到了矮个女生男友的下巴上。 那小子嗷的一声,被踢得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捂着脸打起滚来。 林冬冬真的急了。 她也不喊了,冲上来三下五除二,将围攻我的两个男生打倒在地。 我腾出手来,猛一拍高个女孩的额头。 血傀发出一声惨嚎,化作黑气消散了。 高个女孩身子一软,松开我,倒在地上不动了。 “对不起,不好意思”,我还跟她解释,“我们不是故意的,你刚才被鬼附身了……” “还解释什么呀!快走啊!” 林冬冬拉住我的手,向前狂奔。 跑了没多远,迎面冲过来一群保安,将我们团团围住了。 为首的那个保安队长,也被血傀附身了。 这下没法跑了。 保安队长一声怒喝,冲我猛扑了过来。 我迎面一掌拍到他脑门上,拍散了血傀的同时,也把他拍晕了。 保安们见老大被打,嗷嗷叫着扑了上来。 我和林冬冬奋力还击,跟他们打成了一团。 打斗的间隙,我瞥见了远处的贺敏。 她穿着一身紫红色衣服,冲我微微一笑,转身走到停车场,上了一辆黑色奔驰,缓缓的开走了。 12 傀儡咒 感谢书童的玉佩!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难怪在院子里她不拦我们,感情是在这等着了。 想想也是,能轻易破开陈子生身上阴山七星阵的人,又岂是血傀能拦得住的?她不和我直接交手,而是用血傀控制游客和保安向我们发起攻击,然后利用这些人把我们缠住,让我们无法脱身。 同身傀儡我已经拿到了,但镇阳符还在封锁着陈子生,如果我们在这里被拖的太久,不用她出手,陈子生的假死也能变成真死。她预判了我的预判,从一开始就给我们设好了圈套,而我们只能乖乖的跳进来,没得选择。 只能说,这个女人,太聪明了。 眼看着保安们从各个地点赶来支援,围攻我们的人群越来越壮大,我们想打出去是不可能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能用血傀,我也有我的办法。 我一边和保安们格斗,一般在他们中寻觅,很快锁定了一个胖子。他是刚才那队长的小舅子,是保安队的副队长。他姐夫因为被血傀控制,被我打晕了,现在还蜷缩在地上。此刻这胖子就是这些人的指主心骨,把他拿下,就能让这些人停手。 此刻的他,正躲在包围圈的后面,挥舞着棍子骂街。 我连续摔倒了三个保安,又踹倒了两个,冲出包围圈,冲到了他的面前。 胖子怒骂着,刚想抡棍子,被我拽住胳膊,绕到身后,用手按住了额头。 “傀儡童子……” 胖子身子一颤,瞬间安静了下来。 见副队长被擒,保安们顾不得林冬冬了,冲过来把我们围住了。 “放开!” “别乱来!” “放开我们副队长!” 我示意他们别激动,慢慢的放开了胖子。 他们见胖子安全了,抡着棍子就要冲上来。 胖子张开胳膊,把他们拦住,“住手!停!都给我停下!不许打人!” 画风突变,保安们一时没反应过来,都懵了。 林冬冬也懵了。 我拨开两个保安,快步来到她身边,将她护到了身后。 保安们想要冲过来,被胖子制止住了。 林冬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声问我,“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没理她。 这会我不能说话,因为我心里的话,会变成胖子口中的话,如果我理她,那就露馅了。 这就是傀儡咒。 还得从当初我和狗贩子打架之后说起,我抱着狗回家之后,爷爷骂了我好一顿。骂完之后,他问起了我和狗贩子搏斗的经过,得知对方有家伙,我差点吃亏之后,他就把傀儡咒提前传授给了我。 他叮嘱我,以后再和人打架,如果打不过对方或者对方手里有家伙,就用傀儡咒,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傀儡咒能短时间控制住人的心神,支配这个人的语言和动作,但有一点,就是控制期间心必须绝对的静,一旦分神,立马就露馅了。 不得不说,这个咒语是相当实用的。 有一次我在丽江酒吧,和一群喝多了的人差点打起来,就是用这个咒语控制了他们的老大,这才平安脱身的。 胖子气势威猛,声如洪钟,很快就把众保安震慑住了。 但演戏也得适度,该走的过场也得走,不然就太过了。 我用心念控制着胖子来到我们面前,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我俩,问道,“刚才你们为什么打人?” 我不能说话,用胳膊一拄林冬冬,让她说。 林冬冬解释,“是这样的,我们从那边出来,然后那个高个女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扑进了我哥哥怀里。我哥哥推了她一把,她男朋友就不干了,和他那俩朋友对我们拳打脚踢。我们没办法才还击的……” 她很聪明,没有提血傀的事,只是事实上描述事情发生的经过。 确实不能提,提了就说不清了。 胖子瞥了一眼远处那几个男女。 高个女孩已经苏醒,她男朋友正抱着她安慰。 想吃林冬冬豆腐的那个小子满脸是血,正躺在矮个女孩怀里哼哼。 矮个女孩直抹眼泪。 舔狗孤零零的靠在墙上,看着女神被男友呵护,满眼的失落。 胖子转过来,冷声问我们,“这么说,你们是自卫了?” “对对对!”,林冬冬赶紧点头。 “那为什么要打我姐夫?!”,他厉声问,“有人攻击你们,你们不报告保安,反而打保安队长?!这是自卫吗?” “我们没想打他,是他上来就打我们”,林冬冬争辩,“他身为保安队长,带着人冲过来,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我哥哥,我们还击还有错了?” 胖子是后面带人赶来支援的,他问保安们,“是这样么?” 几个灰头土脸的保安互相看了看,“是,是这样……” 胖子转过来,“既然是这样,那责任不在你们,在我姐夫,他今天喝了点酒,你们别介意。你们走吧,剩下的事,我们来处理。” 众保安一愣,“副队长,这……” 胖子眼睛一瞪,“嗯?!” 保安们不敢说话了。 林冬冬没想到胖子会这么说,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一拄她胳膊。 她反应过来,“哦,好!谢谢队长!我们确实有急事,你们放心,那几个人的医药费,我们出。” 说完,她转身向那几个男女走去。 我不敢分心,也没拦她。 胖子命令队员们,“把我姐夫抬起来,走。” 他们抬起保安队长,转身走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远去,依然不敢分心,至少得等我们上车之后,才能放开对胖子的控制。 几分钟后,林冬冬回来了,“我给他们转了一万块钱,他们答应不追究了。” 我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不说话?”,她纳闷。 我没解释,拉住她的胳膊,快步来到广场,开门上车,示意她赶紧开车,快点离开这里。 这时,保安队有人出来了。 林冬冬看了他们一眼,发动了车子。 那几个保安冲着我们的车指指点点,小声议论了起来。 林冬冬不慌不忙,故意从他们身边驶过,拐了个弯,一个加速,穿过了村口的那道桥。 13 唯一的手段 感谢书童的皇冠!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上了大路之后,我长长的出了口气。 终于可以说话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林冬冬问我。 “我用傀儡咒控制了那个胖子”,我说,“要不然,咱们没法脱身了。” “傀儡咒?”,她不解。我点了点头。 “傀儡咒可以在短时间内控制一个人的言行”,我解释,“只是过程中不能说话,不然就不灵了。” “那现在你说话了,是不是咒语就解开了?” “对。” “那他们会不会追上来?” “被傀儡咒控制的人,解开咒语之后,期间的所作所为不会在意识里留下印记。那胖子或许会觉得疑惑,但不会来追咱们的。再说了,咱们已经出来这么远了,他们也追不上了。” 林冬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后视镜,见确实没有车追来,这才踏实了。 她轻轻的出了口气。 “刚才真是危险”,她看看我,“幸亏你用了傀儡咒,要不然咱们肯定被困在那里。要是被拉去保安室耽搁几个小时,师叔那边就麻烦了。” “这就是她聪明的地方”,我说,“她知道用血傀直接拦我们拦不住,但用血傀制造冲突,用游客和保安拦住我们,我们未必就能脱身。所以就给咱们设了这么个局,差点就把咱俩困住。” “可她没想到,你还有傀儡咒”,她有些崇拜的看着我,“她的这些手段,终究没能拦住我们多久。” 我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同身傀儡,“现在就等回去,破开这个了。” 她想到一个问题,“咱们回家还有好一段路,如果她路上搞动作,利用血傀制造一起车祸,那可就……” 我不笑了。 她考虑的很对,完全有这种可能。 游客和保安,可以用傀儡符脱困,要是来一场车祸,那可就真的被困住了。毕竟血傀对我们没什么用,对普通人却很好用。用血傀控制某个司机,造成车祸,路很快就能堵上,等我们回到市区,搞不好就得半夜了。 “你说的有道理”,我想了想,“调头,咱们回去。” “回去?”,她一愣。 “我刚才看到她走了”,我说,“她是走了,可是阴山七星阵还在。” “然后呢?”,她看着我。 “阴山七星阵好布置,却不好破解,七个星位,七道血符,必须按照顺序依次破解,才能把阵法破开。” “就像你昨晚用银针扎陈师叔身上的血湖一样?” “对。” 我点了点头。 “只有按照顺序破开,才能顺利的破开阵法,如果顺序错了,那这阵法就会变成残阵,危害无穷不说,再想破解就特别难了。” 她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 “看那胡同里的雾气,她布阵的范围很大,阴山七星应肯定是藏在那院子周围不同的院落里”,我分析,“同身傀儡必须放在阵法的太极位中,才能达到致陈师叔死而不被反噬的效果,所以我们找到同身傀儡的那个屋子,必然就是阵法的太极位。有了太极位,就能准确的定位出阴山七星的位置,我们只需要把其中的太阴星位置的血符破开,其它的星位不去管它,这阴山七星阵就会变成残阵。且因为是太阴星残缺,残阵瞬间就会对她造成强烈的反噬。那时候她自顾不暇,就是想用血傀,也用不了了。” “为什么太阴星缺失,瞬间就能造成反噬?”,她问。 “不是太阴星缺失瞬间就能反噬,是任何一个星位缺失,都会瞬间造成反噬”,我说,“不过因为她是女人,所以太阴星缺失造成的残阵,对她的反噬会格外猛烈。也只有如此猛烈的反噬,才能让她自顾不暇,否则以她的本事,困不住她的。” 她想了想,“我们能想到这些?难道她会想不到?如果趁我们离开的这一会,她提前返回了村子里,自己把阵法解开了怎么办?” “不可能”,我摆摆手,“阴山七星阵只能晚上亥时布置,要破解也只能是晚上亥时,如果白天破解,就是她亲自动手,也会遭遇寒气反噬,不死也得废了。她刚才之所以放心的离开,就是断定我们即使想到了,也不敢回去破阵。” 她一愣,“那我们……” “你放心”,我微微一笑,“她不敢碰,我敢。” 她心里没底,“不会有事?” “不会的”,我肯定的说。 她犹豫了一下,放慢了车速,在一个岔路口调转了方向。 “那些保安见到我们,会不会抓我们?”,她有些担心。 这也正是我的担心。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了”,我深吸一口气,“但愿他们队长醒过来之后没记忆,但愿胖子回过神来不了了之吧。” 她也深吸一口气,“但愿他们别看到我们吧。” …… 毕竟走的不远,很快,我们又回到了村子里。 停好车之后,我俩没急着下车,先观察了一番。 保安队关着门,附近也没见保安溜达。 这些人的巡逻都是有时有点儿的,刚才经历了一番乱斗,此刻估计都在屋里休息喝茶了。 确认安全之后,我解开安全带,“走吧。” 我俩开门下车,一前一后低着头,走进了主街。 街道上有三三两两的旅客,谁也没注意到我们。 刚才挨打的那五个人,估计也没兴致游玩了,拿了钱之后,肯定已经走了。 所以只要不遇上保安,那就没什么事。 怕什么来什么,我无意间一抬头,正好看到前面一队巡逻的保安,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来了。 我低下头,继续往前走。 保安们和我们擦肩而过,谁也没注意到我俩。 这拨不是挨打的那拨,那拨多少都受了些伤,这拨应该是紧急调过来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没事就好。 我俩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来到那条胡同口,钻进了胡同。 到了这,就算安全了。 我俩不约而同,都长长的出了口气。 胡同深处,雾气依然很浓。 她看了看那雾气,忍不住问我,“真的不会有事?” 我微微一笑,“你不相信我?” 她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不解,“摇头什么意思?相信还是不相信?” “我相信你”,她说。 “那就走吧。” 我拉起她的手,再次走进了那团雾气。 14 太阴血符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一次,没有见到血傀。 我们穿过浓雾,顺利的来到了那座院子内。 “这里是太极位,阴山七星会围绕着这里排列”,我抬头透过雾气,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以太极位为中心,太阴星的位置应该是落在离巽相交的位置,也就是刚才我们路过的第二个院子……” “门朝西的第二个院子?”,她问。 “对。” 她点了点头。 我领着她走出院子,沿着胡同往外走,来到第二个院落的门前,停下了脚步。 门是虚掩着的,没有上锁,门上已经挂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我们推开门,来到了院子里面。 这里的雾气更浓,寒气更重,冷的透骨。 林冬冬不由得缩紧了肩膀。 来到院子中央的位置,叮嘱她,“你静下心来,仔细体会,什么时候觉得小腹有刺痛感了,就告诉我。” 她脸色有些发白了,点了点头,“嗯。” “坚持一会,很快就好”,我鼓励她。 她深吸一口气,“嗯!” 我四下看了看,领着她来到正房门口,贴着墙,由西向东,开始寻找。 这个过程有点像扫雷。 太阴星对应的血符就藏在这院子里,但因为这里雾气太大,能见度甚至不足一米,直接找根本找不到,只能通过这种笨办法,进行地毯式搜索。 好在院子不算大。 我们一点点搜索,很快从正房搜到了东厢房门外。 这时,林冬冬说话了。 “是这里!” “确定?”,我问她。 “确定”,她点头,“小腹有刺痛感,很强烈。” 我明白了,推开门,领着她走进了东厢房。 进来之后,她疼的一声闷哼,捂着小腹蹲下了,痛苦的咬住了嘴唇。 我已经看到太阴血符了。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桃木符,上面刻着符文,呈暗褐色,明显是用血炼养出来的。它安静的躺在地上,周围有白气环绕,宛如一个巨大的白桃,源源不断的从地下汲取灵气,转化成寒气之后,贴着地面,向四周散发。 整个地面好像被干冰覆盖,宛如仙境,透骨的寒气凌厉而强劲。 找到了,就好办了。 我转身抱起林冬冬,快步走出了东厢房。 从院子里一出来,林冬冬直接晕过去了。 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但已经这样了,自责也没意义,再说了,我也没时间自责。 现在得赶紧给她疗伤,耽误了,她以后就没法生宝宝了。 我抱着她快步走出胡同,几乎是一路小跑,直奔停车场。 街上的游客们见到我这样,都以为出了什么事,纷纷驻足观瞧,有人还拿出了手机。 我没理会他们,一路来到停车场,拿出她的车钥匙打开门,将她放到了车的后座上,跟着自己也上了车,把车门关上了。 有几个好事的跟了过来,还想继续拍。 我打开车门,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他们被我看的很是尴尬,其中一个人问我,“兄弟,出什么事了?我看那姑娘好像晕过去了呀……没事吧?” “低血糖”,我说,“我带她回来吃点糖块,给她补补糖。” “哦……” 他们恍然大悟。 “没事就好,那你们忙吧,我们不打扰了……” 我说了声谢谢,把门关上了。 他们小声聊了几句,转身走了。 我等他们走远了之后,转过来抱起林冬冬,握住了她的手,将源源不断的内气,送进了她的体内…… 她靠在我怀里,吃力的喘息起来,呼出来的都是冰冷的寒气。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寒气慢慢变成了热气,她苏醒过来了。 我扶着她坐好,问她,“难受么?” 她眼神很虚弱,无力的摇了摇头。 “刚才是我考虑不周,害你中了寒气,晕了过去”,我看着她,“现在寒气已经逼出来了,你在车里休息一会,我去把太阴血符拿来。” 她强撑着想要坐起来。 我按住她肩膀,“别动,听话。” “……你自己,能行么?” “放心,能行。” 她点了点头,把眼睛闭上了。 我开门下车,把车锁好,离开了停车场。 再次回到那座院子,我快步走进东厢房,撸起了袖子。 剩下的事就简单了。 我来到太阴血符前,掐指决,按住它,“九台将军,破禁开印,白虎神兵,见令即行!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敕!” 一股血气呼的散开,宛如白桃的白色气旋瞬间土崩瓦解,周围气场霎时大乱,那些干冰似的寒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带起,变成了汹涌的白雾,迅速将整个厢房笼罩住了。 九台白虎神咒又叫破印咒,所谓朱雀驱邪定神,白虎开印破蛊,青龙诛妖除鬼,玄武镇尸锁魂,四神咒功用各不相同,而白虎神咒,就是专门用来开印,破蛊的。 用我爷爷的话就是,白虎一出,就没有破不开的印,没有破不开的咒,没有破不开的蛊。符属于印的一种,血符也是符,再厉害的血符,遇上白虎神咒也不过尔尔。 我拿起桃木血符看了看,心想也不知道贺敏现在什么情况,有没有被反噬…… 这个念头一起,我眼前瞬间出现了她的画面。 她正在开车,车速很快。 突然,她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放慢了车速,吃力的将车停到了路边。 接着,她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趴在方向盘上,呼吸困难,表情异常的痛苦,嘴角的血滴成了血线…… 画面一闪而过,消失了。 我看了看手里的太阴血符,装进口袋,快步走出了厢房。 这种情况,之前没有过。 我可以通过看着一个人的眼睛或者用手握住他身体的某一部分来感知这个人的秘密,看到一些他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但通过物件来感受一个人的实施情况,这还是第一次。 但我并不觉得吃惊,因为从小到大,这种突然的进步已经出现过很多次,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回到停车场,我走进超市,给林冬冬买了一瓶热咖啡。刚才也没给她说声对不起,就当是道歉了吧。 林冬冬已经好多了。 她重新坐到了驾驶位上,脸色也明显红润了。 我开门上车,把咖啡递给她,“没事了吧?” 15 同相感应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接过咖啡放到一边,急切的问我,“怎么样了?” 我拿出太阴血符,“阵法破开了,血符也拿回来了,现在她没法阻拦我们了。” 她想接过去,又有些担心。 我递给她,“没事。” 她接过去看了看,又还给了我,“你拿这个回来,有什么用意么?” “这是她炼养的血符”,我说,“上面有她的血,如果她继续刁难,我可以通过这个找到她。” 她眼睛一亮,“寻灵符?” “对!” 她轻轻出了口气,点点头,“好!” 我收起了太阴血符,拿过咖啡拧开,递给她,“趁热喝。” “谢谢”,她接过去喝了一口,想了想,问我,“她现在怎么样了?” “刚才她吐血了”,我说,“残阵的反噬是很强烈的,以她的修为,不至于没命,但是短时间内想用血傀,估计是够呛了。” “吐血了?你看到了?”,她纳闷。 “嗯”,我点头。 “怎么看到的?”,她放下咖啡,认真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你快趁热喝,喝完了咱们还得回去呢。” 见我不想说,她也不好多问了。 她默默的喝着咖啡,一边喝,一边轻轻的揉小腹。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保安室,只见胖子带着那几个挨揍的保安鱼贯而出,向这边走了过来。 林冬冬也看到了。 她赶紧几口喝完了咖啡,发动了车子。 胖子并没有看到我们,一边走一边和手下们闲聊,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 我们从他们身边缓缓开过,驶出停车场,上了大路,呼啸着离开了。 …… 回去的路上,一切正常,没有遇到堵车。 快到家的时候,林冬冬忍不住问了我一个问题,为什么离太阴密符近了之后,她小腹会有刺痛感? 我说因为你是女孩子。 她脸一红,哦了一声,不再问了。 太阴属土,主女人,在人身上对应的就是女孩子的小腹。阴山七星阵中的太阴血符,阴寒之气极重,一旦女孩子靠近它,必然会小腹刺痛,在术数中,这叫同相感应。林冬冬精通八卦易理,自然是明白这个的,所以不用说的太透,稍微一点,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现在完全不难受了吧?”,我问她。 她点了点头,“嗯。” “那就好”,我放心了。 “刚苏醒过来那会,觉得身上没力气”,她说,“后来休息了一会就没事了,然后就是小腹发热,到现在都是热乎乎的,很舒服。”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 我笑了,还是那句话,“那就好。”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她问我,“解开同身傀儡,师叔就没事了吧?贺敏那边我们怎么处理?” “先救活陈师叔”,我说,“至于接下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点点头,“好。” …… 回到林家,林爷爷和五婶见我们回来了,赶紧迎了过来。 “怎么样?” “顺利吗?” “顺利”,我拿出同身傀儡,递给林爷爷,“这就是陈师叔的同身傀儡,我们带回来了。” 林爷爷长出了一口气,“好!太好了!” 林冬冬见林显生没出来,问五婶,“妈妈,我爸爸呢?”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午饭都没吃”,五婶叹了口气,“不说他了,先救你师叔吧。” “对,先救子生”,林爷爷也说。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点点头,绕过他们,走上了楼梯。 林冬冬紧跟上了我。 林爷爷紧随其后。 五婶没跟着上楼,转身去给我们泡茶了。 来到楼上客房,我先查看了陈子生的情况。 此时的他,看上去和一个死人没有任何区别,没有呼吸心跳,张着个嘴巴,一脸的晦气。 我让祖孙俩后退一些,伸手捏住镇阳符,念诵咒语,“镇阳童子,妖魔俱退,破锁开枷……” 念咒的同时,我一把扯下镇阳符,撕碎了,捏成几个小纸团,塞进了陈子生的嘴巴。 我吩咐林爷爷,“爷爷,取朱砂水来。” “好!”,林爷爷答应着,转身下楼了。 林冬冬远远地看着,好像很怕陈子生活不过来似的。 “你放心”,我冲她一笑,“朱砂水一到,师叔就能缓上来。” 她放心了,点了点头。 很快,林爷爷端着一碗朱砂水回来了。 我接过来,给陈子生灌进去,把碗交给林爷爷,接着猛的一按陈子生的心口。 陈子生没动。 林爷爷一惊,“小飞,他不会是……” 林冬冬忍不住凑了过来,但她很信任我,从她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我并没有慌。 镇阳符能闭人阳气,使人假死,但只要没超过时间,那是绝对可以活过来的。陈子生之所以没动静,是因为被阴山七星阵困的太久,元气大伤,仅靠自己的元气已经无法苏醒了。 这种情况,需要给他激一下元气。 我伸手按住他的中丹田,用内气猛地一冲。 陈子生身子颤了一下,沉寂的中脉顿时有了复苏的迹象,开始有元气流转了。 我按照刚才的作法,再次猛按他的心口。 一下没反应,就两下,三下…… 按到第四下的时候,陈子生猛地睁开眼睛,这口气终于倒上来了。 林爷爷赶紧凑过来,“子生!子生!……” 林冬冬感激的看着我,想说谢谢我,却又觉得有些见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笑了笑,来到窗边,拿出同身傀儡,掐指决按住,“九台将军,破禁开印,白虎神兵,见令即行!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敕!” 木偶上涌出了一层黑气,同身傀儡失效了。 我转身递给林爷爷,“爷爷,这个得您亲自来。” 林爷爷一听,走过来接过木偶,问我,“怎么处理?” “烧掉。” “好”,他点点头,转身走到床边,叮嘱陈子生,“子生啊,你好好休息,我马上回来!” 陈子生吃力的点了点头。 林爷爷转身往外走。 这时,五婶上楼来了。 她的脸色很不好,压低声音说道,“爸,少海师弟来了。” 林爷爷脸色骤变,“他来干什么?” “他说他是为子生师弟的事来的”,五婶见我们在场,似乎有顾虑,“爸,您去跟他见一面吧。” 林爷爷面沉似水,深吸一口气,绕过她,走出了客房。 16 秦少海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五婶跟着下楼去了。 我问林冬冬,“是谁呀?” “嘘……” 林冬冬示意我小点声,转头看向了床上的陈子生。 陈子生又昏死过去了。 “陈师叔没事,就是太虚弱了”,我说,“他至少得睡两天才能缓过来,你说吧,他听不到。” 林冬冬松了口气,拉着我来到外面,小声说道,“他叫秦少海,也是爷爷的弟子,五年前和陈师叔闹了一些矛盾,兄弟俩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爷爷很生气,就把他逐出了师门,他一怒之下去了南方,自立门户了。” “手足相残?因为什么呀?” “因为一个女人……” “女人?”,我皱眉。 “五年前,陈师叔交了个女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她说,“可谁知那个女孩竟是秦少海的前女友。秦少海对那女孩很不好,经常打她,因为这个,女孩才离开她的。但是秦少海这个人控制欲极强,只能他不要别人,决不允许别人不要他。所以当他知道女孩跟了陈师叔之后,就妒火中烧,要求陈师叔必须和那个女孩分手……” “陈师叔答应了么?”“怎么可能答应,陈师叔很爱那个女孩,准备和她结婚的”,她压低声音,“他知道秦少海和女孩的事之后,也是纠结了一些日子,但最后还是决定迎娶女孩。可是秦少海不答应,他为了阻止俩人的婚礼,不惜给女孩下诅咒,用镇魇,想要杀掉女孩。幸亏是那些日子女孩一直跟师叔在一起,这才捡回了一条命。你说,出了这样的事,师叔能饶得了秦少海么?” “那肯定不能”,我说,“然后俩人就起来了?” 林冬冬点头,“俩人先是斗法,斗的你死我活的,爷爷听说了这个事,就把他们喊来了家里,让他们当面说清楚这个事。兄弟俩在爷爷面前对峙,谁也不让谁,最后秦少海抄起了水果刀,被我爸爸踹了个跟头。爷爷很生气,大骂他是畜生,为人不义,残害手足,就把他逐出师门了。” 她看了一下眼楼下,“陈师叔这个事,肯定是他搞的鬼!” 我心说还用说么? 都这么赤裸裸的了…… 我想了想,“咱们去听听,看他和爷爷都说了些什么。” 林冬冬点头,“嗯。” 我俩来到楼梯口,往下走了几步,这里可以清晰的听到客厅里的对话。 恰在这时,林爷爷怒了。 “你这个畜生!你给我滚!滚!” 秦少海却并不生气,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缓缓说道,“师父,您别这么大火气,您轰我走不难,那子生师弟呢?难道您想看着他死?” “我早该想到是你这个畜生在后面搞鬼!”,林爷爷愤怒不已,“你马上给我滚,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秦少海冷哼一声,“翻脸无情?您老五年前不就已经翻脸无情了么?陈子生睡我的女人,您不为我做主,反说我残害手足?把我逐出师门?!师父,做长辈的可以偏心,但不能这么偏心的。您别忘了,我们秦家和林家是世交,我爷爷伺候了老九爷五十年哪!难道我们三代人的交情,都不如陈子生一个外人和您来的亲?” “你爷爷是你爷爷,你是你!”,林爷爷大声说道,“你爷爷跟了老九爷五十年,可曾做过一件亏心的事?!要不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我会把你收入门下,传你林家的秘术?!你这个畜生,学了我林家的秘术,反过来残害手足,被逐出师门之后,去南方自立门户,说什么你秦家是风水世家,你的术数全是家传,这种欺师灭祖的话你都说的出来,你还有一丁点羞耻心吗?” 秦少海戏谑的一笑,“您看,您真是老了,您又忘了,是您先把我逐出师门,我才自立门户的。您说我该怎么办?您不认我这个弟子,我要再以林家弟子的名义混饭吃,那江湖上的朋友该怎么看我?再说了,我说的有错么?我爷爷鞍前马后伺候老九爷整整五十年,说我秦家是风水世家又怎么了?难道我们不配?是,您教我的是林家秘术,可现在陈子生已经快成死人了,您的林家秘术不一样救不了他?您救不了,我救的了,所以我说我秦家秘术比林家强,这话过分么?一点也不过分嘛……” “你给我滚!滚!”,林爷爷起身要动手。 “别别别!”,秦少海赶紧起身,“师父,您别动手,我可不敢。您说您这么大年纪了,万一伤着自己,那多不好?” 他语气极其欠揍,一幅小人得志的嘴脸。 林冬冬怒不可遏,本能的想要冲下去,被我拦住了。 她愤怒的看着我,张嘴刚要说话。 楼下传来了五叔的怒吼声。 “秦少海,你滚不滚?!” “呦呦呦,五哥,怎么刀都拿出来了?”,秦少海戏谑道,“怎么着?又活过来啦?听说你昨晚好像被一个女鬼给控制住了,哎呦,砸了好几面镜子呀……啧啧啧,不是师弟我说你,五哥呀,你老啦……” “我宰了你!” “哎你别冲动啊!我可告诉你,你不是我对手!别逼我伤你!” 五叔怒吼着冲了上去。 接着传来哗啦一声,有人摔倒,刀也落地了。 五婶怒不可遏,“秦少海!” 林冬冬忍无可忍,拨开我的手,冲了下去。 我紧跟在她身后,来到了客厅内。 客厅内一片狼藉,五叔倒在了地上,刀落到了远处,林爷爷气的直哆嗦,五婶抱着五叔,流着泪,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冬冬捡起地上的刀,“我杀了你!” 她猛冲上去,一跃而起,猛劈秦少海的脑袋。 秦少海大惊失色,赶紧一闪,躲开了刀锋。 林冬冬眼睛都红了,还要继续劈他,被我拉住了胳膊,“冬冬!” “他打我爸爸,我要砍死他!”,林冬冬疯了一般。 五叔急了,“小飞,快拦住她!” 我抱住林冬冬的腰,将她抱了起来,“冬冬!不能杀人!” 林冬冬挣扎不开,愤怒的将刀甩向了秦少海。 秦少海吓得一缩脖子,锋利的长刀打着圈儿从他头上飞过,砍掉了他头上的发髻,铛的一声撞到墙上,落到了地上。 17 林家的脸面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把我震惊了。 我真的想不到,平时这么文静温柔的姑娘,见到父亲被人欺负,竟然爆发出了如此惊人的力量。 秦少海也吓得够呛。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他的模样。 他个子很高,身材修长,穿着一身讲究的道装,大长脸,三角眼,颌下一缕山羊胡,头上本来挽着发簪,现在被林冬冬一刀砍掉,变成了披头散发,看上去很是狼狈。 他一边往门口退,一边继续嘴贱,“林冬冬,你是小辈,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师父,您考虑一下我刚才的话,现在只有我能救陈子生,您要是想看他死,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滚!” “行!我滚!我滚!”,他冷笑着打开门,回身来了句,“一场师徒,我给您一晚上时间考虑。要是明天早上六点之前您还不答复我,我保证这个事传遍上京风水界!到那时候,林家的百年声誉可就毁在您手里了!师父,我劝您三思!……” “滚!” 秦少海冷哼一声,转身走出别墅,重重的把门关上了。 砰的一声! 林爷爷仿佛用尽了力气,瞬间苍老了很多,他吃力的站起来,颤颤巍巍的来到五叔身边,“显生……你怎么样?” 我和林冬冬也赶了过来,一齐扶起了五叔。 五叔很是惭愧,叹了口气。“我真是老了……” “爸爸,我一定给您报仇!”,林冬冬哭着说,“我要杀了秦少海!我要杀了他!” 五叔欣慰的笑了笑,“傻孩子,至于杀人么?可惜啊,你是个女孩子,不然的话,给他们个胆子,看谁敢欺负咱们林家?可惜了……你这么好的天赋,哎……” 林冬冬一怔,“爸爸,我……” 五婶流着泪埋怨他,“冬冬心疼你,你却这么说孩子,有你这么当爸的么?” 林冬冬抹了抹眼泪,转身去把刀和刀鞘捡起来,唰的一声归鞘了。 林爷爷很担心秦少海那一脚,吩咐五婶,“送他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那个畜生年轻的时候在腿上是下过功夫的,可别留下内伤。” 五叔摆手,“不用,他伤不到我。” “那也得去!”,林爷爷瞪他。 五叔没办法,对我和林冬冬说道,“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你们在家陪爷爷,要是那个畜生再回来,你们千万别冲动,知道吗?” 我点头,“嗯。” 林冬冬想反驳,五婶冲她一使眼色,“听话!” 她没办法,只好点了点头。 五叔这才放心了,语重心长的说道,“咱们林家出了逆徒,这不是什么光彩事,要是再和他动刀子,砍伤了他,传出去,可就让人笑话了。” 这话说的,好像刀不是他拿出来的似的…… 林冬冬点头,“我知道了,您快去吧。” 我们把五叔五婶送到外面,目送他们的车走远了。 林冬冬抹抹眼泪,红着脸向我道歉,“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 我笑了,“哪有失态?刚才你不知道多帅呢……” 她脸更红了,“我……” “五叔说的对,对付秦少海这种畜生,不能用刀,失身份”,我认真的看着她,“你放心,他今天有多嘚瑟,明天我就让他多可笑。到时候,我让他跪在这门口,给爷爷磕一百个响头,说一百句我错了。” 她一愣,“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说,“我正愁这件事该怎么收场呢,他这会蹦出来了,那我们还客气什么?” 她不解,“你想怎么做?” 我微微一笑,“回头跟你细说,咱们先回去陪爷爷,老人家刚被逆徒伤了心,现在需要安慰。” 她看了一眼门口,点点头,“嗯!” 我俩回到别墅内,来到客厅一看,见林爷爷正在暗自垂泪。 “爷爷”,林冬冬赶紧走过去坐下,安慰他,“您别这样……” 林爷爷老泪纵横,伤心不已,无力的摆了摆手。 我来到他对面坐下,拿起倒了的茶碗,给他倒了杯热茶,“爷爷,您别激动,先喝点茶。” 林爷爷颤抖着接过茶,噙着泪喝了一口,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放下茶碗,看看我,“这个畜生的爷爷叫秦豹,当年是老九爷的侍者,跟了老头五十年,向来是忠于职守,勤勤恳恳,江湖上的朋友提到豹爷,没有不挑大拇指的。他比我大十多岁,却跟我兄弟相称,哥俩处的特别好。那年他去世之前,拉着我的手托付我,说他只有秦少海这一个孙子,没别的期望,就希望他能像自己一样,跟在你五叔身边做个侍者,一辈子伺候林家,也算全了当年他和老爷子的这份情义。我流着泪答应了他,当着他的面,让秦少海给我磕头,拜在了我的门下,做了我的入室弟子。” “那些年,他和你五叔同吃同住,好的跟亲兄弟似的,我也没把他当弟子看,完全是把他当儿子培养的。林家很多秘术是不传外姓的,但我不给你五叔,先给他。就因为这个,搞得你五叔后来对我都有意见了,说我偏心。可以说,二十多年来,他是最让我用心,也是最让我费心的儿子呀……” “我原指望他能有出息,成为一代风水大师,我也就算对得起他爷爷了。可天不遂人愿,这个畜生学会了本事之后,就开始胡作非为。我因为疼他,一忍再忍,可他呢?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最后用镇魇害人不说,竟然还残害手足,我是没有办法,才将他逐出师门的呀……” 老头泣不成声。 我能理解他的伤心,毕竟是当儿子养大的徒弟,如今反噬师门,换了谁都无法接受。 林冬冬伤心的看着爷爷,不住地拿纸巾,给他擦眼泪,安慰他,“爷爷,您别难过了,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 老头接过纸巾,边擦眼泪边点头,“对,不值得,为了这个畜生,真不值得……” 他努力平静了一下情绪,看看我,“他刚才跟我说,你陈师叔这个事,只有他能办。他说他可以救子生,条件是让我将他重新收入门下,公开给他名分,承认他秦家风水世家的身份。说如果我不答应,不但子生得死,他还要把这件事传遍上京风水界,让我们林家从此抬不起头来。” 18 始作俑者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您放心,他不会得逞的”,我说,“明天一早,我让他过来给您磕头赔罪,当着上京风水圈各位大佬的面。” 林爷爷一怔,“小飞,你这……” “我还要让他和所有人说,秦家不是风水世家,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不是”,我凑过来,握住老头的手,认真看着他,“林家的百年声誉不会受损,我要让这个跳梁小丑在风水界,再无立足之地。” 林爷爷不太敢相信似的,“……你……你说真的?”我点了点头。 林爷爷还是不敢相信,疑惑的看了看身边的林冬冬。 “小飞哥哥已经拿到了贺敏的血符”,林冬冬说,“贺敏是高手,可他秦少海算什么?他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仗着贺敏的本事狐假虎威而已。” 林爷爷想了想,问我,“你想怎么做?” “这个您就不要问了”,我说,“总之做成了,是林家的,做不成,是我自己的。上京风水界的秩序不能乱,林家的百年声誉也不能受损,我爷爷嘱咐过我,林家的事就是我们吴家的事,这件事您交给我,我保证办好。” 林爷爷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好!好啊!小飞啊,你放手去做,爷爷什么都不问,如果需要爷爷做什么,你尽管吩咐,爷爷一定听你的!” 我微微一笑,“好!” 林爷爷握住我俩的手,感慨不已,“你们都长大了,爷爷也老了……以后这江湖,该是你们的啦……”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冲她一笑,站起来,“爷爷,您先休息会,我们还没吃午饭,我先去厨房做点东西吃。” 林爷爷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吩咐林冬冬,“冬冬啊,你去!给你小飞哥哥做饭!” 林冬冬点头,“嗯。” 她起身去厨房了。 我不想总和老头待在一块,不然他还得问我后面怎么办,于是撸起袖子,“我去帮忙。” 林爷爷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去吧。” 我笑了笑,跟着林冬冬走进了厨房。 林爷爷看着我俩的背影,欣慰的笑了笑,转过来端起那半碗茶,咕咚咕咚几口,全喝下去了。 喝完,他不再管我们,起身上楼了。 我和林冬冬一齐动手,炒了四个家常菜,热了几个馒头,就当是午饭了。 吃完之后,我俩上楼来到了书房,把门关上了。 “你打算怎么做?”,林冬冬忍不住问道。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我就怀疑贺敏不是想杀陈师叔,而是想吊着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说,“秦少海这一蹦出来,事情就很清楚了,贺敏和陈师叔并没有仇,她是以术杀人的人,这么折磨陈师叔,是秦少海的意思。” “她反复的用阴山七星阵,确实值得怀疑”,她看着我,“现在看,就能解释的通了。” “反复用阴山七星阵,并不是因为她没有别的阵法,而是只有阴山七星阵,才能把人活活的吊着,却不让他死。秦少海和陈师叔因为女人结仇,恨死了彼此,他还因此被林爷爷逐出了师门,只有如此折磨陈师叔,才能解他心头之恨。也只有如此折磨他,才能达到他打击林家的目的。林家是风水世家,林爷爷和五叔在上京风水界都是极有名望的人,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徒弟,自己的师弟都救不了,传出去,林家的百年声誉将毁于一旦。他先让贺敏折磨陈师叔,然后再威胁林爷爷,他以为林爷爷为了保全林家声誉,必然会和他妥协。如此一来,他既报了仇,出了气,又恢复了身份和名誉,更能借此机会,踩着林家一飞冲天。” “林家的弟子出事,也只有林家的弟子出面把人救下,才能维护林家的脸面。他深知爷爷和爸爸把林家的脸面看的比命还重,所以才这么自信,这么猖狂。” “对。”她释然的一笑,“这么看来,我们能进那个院子,也是贺敏故意放我们的,如果她一开始就用血傀控制游客或者保安来拦我们,我们根本没机会靠近那里。秦少海让她折磨师叔,却没让她杀师叔,所以她在我们出来的时候拦我们,不过只是做个样子,找个面子而已。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你不怕太阴血符的寒气,愣是在大白天的,就把阴山七星阵给破开了。你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超越了她的预判,一下子就把她的阵脚打乱了。” 我也一笑,“可是秦少海并不知道这些,看样子贺敏也没打算告诉他,所以他才自信满满的来向林家开条件,下战书。这样挺好,知道贺敏是拿钱办事,这个事就好办了。” “怎么说?”,她看着我。 “作为风水师,最不能伤的是脸面”,我说,“因为脸面是吃饭的本钱,一旦没了脸面,在风水界也就没法混下去了。” 她点头,“是这样。” “风水师不能伤脸面,以术杀人的人更不能”,我看着她,“凭贺敏的本事,我敢说,她很难失手。可正因为如此,她更不能失手,更不能伤脸面。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被残阵反噬,自身难保,我又拿到了她的血符,随时可以对她动手。如果你是她,你怎么办?” “……我会和你讲和,和你做朋友”,她看着我,“爷爷说过,高手遇到高手,要么是你死我活,要么就是做朋友。只要和你成为朋友,那这件事就是另一种说法了,就算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我也就不用担心脸面受损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我说,“这个道理,我爷爷也给我讲过。所以我料定,今晚她一定会有动作,无论是打还是谈,最后的目的都是为了和。这样一来,我们有面子,她也有面子,这就是一段佳话。至于那个秦少海,他想踩着林家一飞冲天,扬名天下。我们成全他,就用他搬起的这块石头,砸烂他的脚。” “怎么砸?”,她问。 我微微一笑,“当然是用石头。” 她想了想,“贺敏?” 我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让她反过来,帮我们对付秦少海?” “对。” 她心里没底,“她肯么?” 19 风水师的规矩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一定肯”,我说,“既然是讲和,做朋友,那总要拿出一些态度来。她是聪明人,这点面子,我想她会给我的。” 林冬冬深深的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嗯。” 我看看表,站起来,“今晚估计没工夫睡觉,趁现在有点时间,去休息会吧。” 她站起来,“好。” 我俩转身走出书房,准备上楼。 林爷爷下楼来了。 “爷爷”,我们俩喊了一声。 林爷爷点点头,走过来拉住我俩的手,对我说,“爷爷有话对你们说。” 我点头,“好。” 老头领着我俩来到客厅,让我俩坐在一起,他在我们对面坐下了。 这气氛有点严肃。 我静静的看着他,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这老头…… 我有些无奈的笑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交给林冬冬,“冬冬,你替我……” “爷爷”,我打断他的话,“您这样就没意思了。” 老头愣了一下。 林冬冬也愣了一下,看看我,又看看他。 她起身想接银行卡。 我拉住她胳膊,让她坐下了。 “这是规矩”,她小声对我说。 我笑了笑。 规矩? 我出身风水世家,什么规矩我不懂? 可这事,不能这么办。 “爷爷,您的心意我领了”,我对老头说道,“但这事不能这么办,咱们之间不要提钱,提钱就远了。” “小飞啊,你听爷爷说啊……”,他想解释。 “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我一摆手,“我做晚辈的拦您一句,您先听我说,好么?” 林爷爷没办法,只好点头,“好。” 我微微一笑,“爷爷,您知道我是什么命格吧?” “你是罕见的中阳双杀命格”,林爷爷说,“这种命格的孩子,容易短命,但术数天赋极高。十五岁之前容易夭折,一旦过了十五岁,就完全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我问。 他有些惭愧,“这个……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毕竟这种命格的孩子世所罕见,而且爷爷水平有限,确实也看不透这命格的玄机……” 我点了点头。 林冬冬忍不住问我,“是怎么个不一样?” 我看她一眼,示意她把银行卡接过来。 林冬冬点点头,起身接过银行卡,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笑了笑,“中阳双杀世罕见,天生孤阳命不长……” 林爷爷认真的看着我,“后面呢?” 我看了他一眼,拉过林冬冬的手,把银行卡塞进她手里,“富贵修行两不误,逍遥人间自在仙……” 我合上了她的手。 她茫然的看着我,好像完全没听懂,“……你……这……我……” “中阳双杀,天生孤阳,十五之前,根基不稳,容易夭折”,我解释道,“过了十五之后,根基就如同千年老树,根系深埋地下,盘根错节,稳如泰山,坚韧而不可摧拔了。有了如此根基,可修行,可富贵,两不耽误,纵横天下,逍遥人间,百无禁忌,如同神仙……” 林冬冬看看手里的银行卡,又看了看林爷爷,有些茫然。 林爷爷也愣住了。 看样子,他们确实对这个命格不是很了解。 我笑了笑,站起来,“没别的事的话,我去睡一会。” 说完,我转身要走。 林冬冬忍不住问我,“你根基再深也不能代人受过,你不按风水圈的规矩来,难道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我停下脚步,转过来,“我是农民。” 她起身走过来,“你已经不是了,你管了林家的事,就是风水师了。既然是风水师,就得按风水圈的规矩办。” 她来到我面前停下,认真的看着我,“如果你这样的本事都不收钱,那你让我们怎么办?让天下其他风水师怎么办?” 林爷爷也站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老头,冲林冬冬一笑,“我和你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她有些激动。 “你们办事,必须收钱,不然会沾因果”,我看着她,“我不一样,我不沾因果,所以我不用收钱。” 林冬冬皱眉,“不沾因果?” “简单说吧,你给人办事,如果不收祈福,要么伤对方,要么伤自己”,我解释,“但我不是这样,因为我是中央双杀的命格,这种命格喜煞,见煞为财,逢煞则冲,所以我不用收钱,我的钱会从别处来。” 她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就比如陈师叔这个事”,我继续解释,“我不收这个祈福,就要承受这因果带来的煞,但是我的命格喜煞,见煞为财,所以这煞气不但伤不到我,相反的,它还会为我催财,变成我的财气。” “变成你的财气?” “对”,我点头,“我在老家包了两千五百亩地,种小麦,玉米和棉花,每年能赚两百多万。这张卡上有一百万,我不收,这些钱也会通过我那些地给我赚回来,甚至赚的更多。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也不会破财,不但不破财,我还能赚更多呢。” 林爷爷好似明白了。 林冬冬心里没底,“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一笑,“我能拿这个跟你开玩笑么?” 她想了想,问我,“是不是你以后帮任何人,都不用收钱,这些煞气都会转变成你的财气?” 我摇头,“那肯定不是,我帮好人,做好事,这是积德,可以变成我的财气;要是我帮坏人,做坏事,那就是缺德了。缺德了,还能有好下场?” 林爷爷听明白了,“原来如此……” 他感慨不已,“中阳双杀,数百年也难得一见,自然和普通风水师是不一样的。格局小了,我们的格局小啦……”林冬冬看了他一眼,略一沉思,转过来问我,“那如果你收了这钱,会不会对你不好?” “这倒不会”,我说,“但我不想这样,因为这是给林家办事。” “不会对你不好,你就收下”,她拉起我的手,把银行卡塞进我手里,认真的看着我,“除非你不当我是自己人。” 我皱眉,“你这是干嘛?” “情义是情义,规矩是规矩”,她毫不退让,“我不管你什么命格,你做了风水师才能做的事,就得按风水圈的规矩办。不然的话,我们就不是自己人。” 这下,换我无语了。 20 手上有火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爷爷走过来,劝她,“冬冬,你小飞哥哥解释的很清楚了,你别让他为难……”“爷爷!”,林冬冬打断他的话,“这件事,您听我的吧。” 她转过来问我,“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语气不容置疑。 我有些尴尬,点了点头。 “第一,你说你不收这一百万,这些煞气也会通过你那些地,给你赚回来,甚至更多,对么?”,她问。 我点头,“嗯。” “你包了两千五百亩地,每年一共赚两百万左右”,她看着我,“那你告诉我,在粮食和棉花价格波动不大的情况下,怎么让这些地给你多赚出百分之五十甚至更多的利润?再另包一千三百亩么?” 这问题问的,直击要害。 我一时竟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这个……” 林爷爷也回过神来,跟着助攻,“是啊,你怎么让那些地里多长出一半的庄稼?不太可能吧?” 我尴尬不已,“……好像……是不能……” “第二,你不收林家的钱,是因为我们是自家人”,她接着问道,“自家人的钱不能收?那朋友的钱能不能收?” 我脸一热,“……这个……” “我们分析了,今晚贺敏一定有动作,或打或谈,其目的都是为了和”,她看着我,“既然和,那就要做朋友,既然做了朋友,我们就得帮她。她现在被残阵反噬,自身难保,想靠她自己破开残阵,估计是不太可能,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求和。我猜她一定会请你帮她,也一定会给你祈福,而且一定不会比这个少。那我问你,如果是这样,你收还是不收?” “……这个……她的可以收……” “她的可以收,林家的却不收,难道她比林家和你更亲近?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林家?你考虑过吗?” 我无语了,“我……” “第三个问题”,她看着我,“你说你只要给好人办事,办好事,就不会有事。那如果以后林家有朋友,或者事主,是好人,需要你帮忙,做的也是好事,你帮不帮?” “肯定帮啊……”“你本事这么大,还不收人家的钱,相比之下,林家不如你本事大,却还要收他们的钱,你让他们怎么想?” “我……” 一连串的灵魂拷问,条理清晰,逻辑严密,有理有据,无懈可击。 我彻底没词了。 林冬冬胜利似的一笑,合上我的手,“收下吧。” 我臊了个大红脸。 林爷爷也笑了,“对对对,快收下吧!” 他忍不住夸奖孙女,“还得是我们冬冬,说得好!说的太好了!” 林冬冬脸一红,幽幽的看了我一眼,“快去休息吧。” 说完她绕过我,去楼上了。 我红着脸,拿着银行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林爷爷笑着拍拍我胳膊,“冬冬考虑的长远,你就听她的,收下吧。”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没理由反驳了。 林冬冬比我小,但她对人性看的却比我透彻,考虑的也更长远。毕竟这烟火人间,君子寥寥,真要是把免费的名声打出去,我就是把全乡的地包下来,估计也堵不上这个窟窿。既然这样,还是保险些,还是按规矩来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收起银行卡,“爷爷,我去休息了。” 林爷爷笑着点头,“好,去吧。” 我转过来,轻轻出了口气,快步上楼了。 …… 傍晚时分,五叔和五婶回来了。 这时,我们也休息好了。 五叔在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医生说只有一些软组织挫伤,并没有伤到内脏。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这才放心了。 林爷爷查看了五叔的伤处,见他胸前一片青紫,忍不住又骂了起来,“秦少海这个畜生!亏我当初还把他当儿子一样对待,我真是瞎了眼了!” “爸,您就别自责了”,五婶劝慰道。 五叔也劝,“当初要不是豹爷托付,您也不会收他为徒。这些年,您对他视若己出,倾囊相授,他不知道感恩还罢了,竟然还戕害同门,现在更要欺师灭祖!您对得起豹爷,对得起秦家,这事怪不得您,您不要这么自责。” 林爷爷难过的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五叔看看我,“小飞,这畜生明天还得来,你陈师叔不会再出事吧?” 林爷爷一听,抬起了头。 “五叔放心,陈师叔不会有事”,我说,“我一会修三道符,您和五婶还有爷爷各带一道。天黑之后你们就回卧室休息,天亮之前不要出来,我和冬冬守着陈师叔,断不会让他再有危险的。” 五叔松了口气,“好。”“飞啊,你有把握么?”,五婶不放心。 我微微一笑,“有把握。” 她轻轻出了口气,“那就好。” 我站起来,“你们先坐,我去修符。” “好”,他们点头。 我转身走向书房。 林冬冬起身跟上了我。 我俩来到书房,关上门,来到桌前,她铺好黄纸,开始研磨朱砂。 我撸起袖子坐下,拿起了毛笔。 她研好朱砂,把朱砂碟轻轻推到我面前,“好了。” 我用毛笔蘸了朱砂,在黄纸上笔走龙蛇,开始画符。 她默默的看着,看的特别认真。 我连续修了三道符,修完之后,放下了毛笔。 她欲言又止。 我看出了她的心思,冲她一笑,“我的手就是法印,所以不需要专门的法印。” 她不解,“手就是法印?” “对”,我拿起一道符,轻轻甩了甩,“爷爷教我修符的时候说的,他说别人修符需要法印,我不需要,因为我的手就是法印。” 她好奇的拉起我的手,仔细看了起来。 “看得出来么?”,我一笑,“我手上有火。” “有火?” “对。” “为什么我看不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站起来,“好像除了爷爷和我,其他人都看不到。” “这样啊……”,她点点头,“难怪你不怕阴山七星阵的寒气,原来是手上有火……” 我笑了笑,抽回自己的手,叮嘱她,“别跟爷爷他们说,不然他们该尴尬了。” 她明白我的意思,点了点头。 我拿起符,绕过她,离开了书房。 21 贺敏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跟了出来。 来到客厅,我把符分给三人,吩咐他们,“现在回房去休息,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他们点头,“好。” 林冬冬走过来,又叮嘱了一句,“千万不要出来,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好自己,外面的事有我们。” 他们互相看了看,“好。” 说完,他们转身去楼上了。 林冬冬目送他们上楼,转过来看看我,“我们也去楼上吧。” “她被残阵反噬,自身难保,已经威胁不到陈师叔了”,我说,“咱们就在客厅等,等她上门。”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给爷爷他们修符?”,她不解。 “那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说,“这个时候,谨慎些总没坏处。” 她明白了,点了点头。 我们来到沙发前坐下,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了。 天很快就黑了。 外面很安静,时不时有车经过,路灯也亮了。 林冬冬看看表,起身走到巨大的的落地窗边,观察外面的情况。 这时,门铃响了。 她看了看我。 我站起来,走向门口。 她快步跟了过来。 来到门口,我示意她站我身后,接着打开了门。 贺敏果然来了。 她换了一身衣服,依然是紫红色的,只是样式略有不同。夜色下,她神情有些憔悴,但气度却依然从容,似乎残阵对她的反噬并不严重。 我微微一笑,“又见面了。” 她也一笑,冲我伸出手,“我叫贺敏。” 我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冰冷刺骨,一如昨晚的陈子生。 风水师见面,一般都是抱拳行礼。 她主动和我握手,既是试探,也是验证,因为她实在想不通,那么厉害的阴山七星阵,一般人碰都不敢碰,我不过才二十多岁,怎么可能轻易的就给破开?她要亲自试试我的深浅,然后再决定后面是打,还是谈。 这一试之下,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不怕我身上的寒气?” 我笑了笑,没说话。 她松开我的手,警觉地后退几步,问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吴小飞”,我说,“是个农民。” “吴小飞?”,她疑惑的看着我,突然想到,“你和吴小鬼什么关系?” “他是我爷爷。” “爷爷?!吴小鬼是你爷爷?!” 我点头,“嗯。” 她明白了,自嘲的一笑,“我真是够笨的,吴爷和少九爷几十年的交情,林家的事,吴家怎么可能不管?我真是蠢,蠢啊……” “这不是你蠢,是秦少海蠢”,我看着她,“你在接这个事情之前,就担心我爷爷会干预,但他跟你说不会。他说吴小鬼那个老东西早已退出江湖,这些年在家里带孙子种地,早就不过问江湖上的事了。还说现在吴小鬼不知去向,林家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他,这个事最多五天就能办完,凭你的本事,肯定是万无一失。你将信将疑,又碍着朋友的面子,这才接下的这个单子。所以,这不是你笨,也不是你蠢,是秦少海那个畜生,太自以为是了。” 贺敏懵了。 “你……你怎么……” 林冬冬也有点懵,忍不住又问了一次那个问题,“你连她的八字都不知道,怎么会……” “我想知道这些,不需要八字”,我说完看看贺敏,“秦少海让你帮他折磨我陈师叔五天,然后由他出面和我林爷爷谈判,逼着林家求他救人。这样一来,他不但可以借林家上位,连当年的仇都一齐报了。你们这个计划原本是天衣无缝的,因为林家破不了你的阵法,我爷爷云游天下,林爷爷联系不上他,也就没法让他来帮忙。只可惜,你这边进展顺利,秦少海却掉了链子,他来上京之前,先去了趟申城去约会一位贵妇人。那位贵妇人有权有势,他得罪不起,足足被缠了三天才得以脱身,今天下午才赶来上京。如果他能按计划,三天前来,那我就算赶来,只怕也晚了。” 贺敏吃惊的看着我,“你……你……” 我微微一笑,“我知道你的来意,进来说吧。” 说完,我转身走进了别墅。 贺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度和从容,我这一番话宛如炮弹,直接把她的高傲炸成了一片废墟。 林冬冬见她神情落寞,低头不语,侧身一让,“请吧。” 贺敏回过神来,“啊?哦……好,谢谢……” 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别墅。 林冬冬把门带上了。 来到客厅,我让林冬冬给她倒了杯茶。 贺敏说了声谢谢,捧着茶闭上了眼睛。 那杯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凉了下来,那些热量,都被她用内气吸走了。 林东东有些吃惊,看看我,“这……” 我示意她别说话。 她轻轻出了口气,点点头,看向了贺敏。 贺敏睁开了眼睛,脸色好一些了。 她放下茶,看了我俩一眼,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布包,放到桌上,“陈子生的同身傀儡,我做了两个,那个被你们破开了,这个我也带来了。我不是你们的对手,我也不想和你们继续打了,我们讲和吧。” 她真的怕了。 我看看那红布包,冲她一笑,“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虽然以术杀人,但做人也算光明磊落,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少爷没有看不起我就好”,她敬畏的看着我,“我师父活着的时候叮嘱过我,以后行走江湖,谁都可以得罪,唯独不能得罪丰营吴家。我这次受秦少海蛊惑,以为您爷爷吴爷和您父亲吴决先生都已退出江湖,不问世事了,碍于情面,这才答应了他。万没想到,吴家还有少爷您在,要是早知道您会来,我绝不会蹚这潭浑水的。” 我点点头,“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从现在起,大家就是朋友了。” 她松了口气,感激的看着我,“谢谢少爷!” “我叫吴小飞,不是少爷,你叫我小飞就行了。” “不!不合适!” 她非常严肃,“少爷就是少爷,我服您,真心服您!” 我没办法,“那行吧。” 她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起身双手递给我,“少爷,秦少海给了我五十万,这是一百万。那个残阵折磨的我生不如死,我没法破解,请您帮帮我吧……” 22 残阵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看了看身边的林冬冬。 果然让她说对了。 我想了想,转过来对贺敏说,“你得帮我做件事。” “您说”,贺敏看着我。 “明天一早,秦少海会带着上京风水界的几个头面人物来林家”,我说,“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怎么做。” 她明白了,“好!” 我站起来,接过了银行卡。 她长出一口气,冲我抱拳,“谢谢少爷。” 我把银行卡装进口袋,“走吧。” …… 从林家出来,贺敏走到黑色奔驰前,没等上车,先吐了一口血。 她匆忙的打开包,拿出手绢捂住了嘴。 鲜血浸透了手绢,顺着她指缝往下淌,滴到地上,红了一片。 林冬冬见她这样,问她,“还能开车么?” 贺敏苦笑着摇了摇头。 林冬冬当机立断,吩咐我,“扶她上咱们的车。” 我点点头,搀起贺敏,扶着她上了林冬冬的奥迪。 接着,我俩开门上车,发动车子,驶出了别墅区。 晚上车很少,路况很通畅。 林冬冬开的很快,一边开,一边通过后视镜观察后座上的贺敏。 贺敏的脸色很难看,煞白如纸,嘴唇也开始发青了,虽然努力控制着,但她的肩膀却明显的在哆嗦。最重要的是,她周围出现了一层白雾一般的寒气,令车内的温度骤然下降,连我们都觉得冷了。 林冬冬缩了缩肩膀,本能的想开空调,被我拦住了。 “没用的”,我对她说,“这种寒气能透骨,只能用神火。” 她掐雷诀,放到腰间,看了我一眼。 我摇头,拉过了她的手。 她那点神火,根本不顶用,还得用我的才行。 很快,她不冷了。 贺敏蜷缩在后面,左眼充血,眼神迷离,呼出的气都能凝结成雾。 我只有两只手,不可能同时照顾两个人。 对她,我只能是言语鼓励了。 “坚持住,很快就到了。” 贺敏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咬紧牙关,使劲点了点头。 林冬冬看的直皱眉,小声问我,“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 “残阵就是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反噬会越来越强”,我解释,“阴山七星阵本来就是白天弱,晚上强,她刚才那一口血已经忍了很久了,现在吐出来了,自然也就更严重了。” “原来残阵的反噬这么凶猛……”,她看了看贺敏,问我,“如果今晚不解开,她会不会没命?” “大概率会”,我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我也没想到这反噬这么厉害……” “那到了那,你能帮她破开么?” “应该可以。” 她皱眉,“应该?” “阵法一旦成为残阵,就等于是新的阵法了”,我小声说,“它会形成新的太极,新的阵眼,只要找到这个阵眼,破解开,她就没事了。” “这样啊……”,她明白了,“我以为是要把其它六个血符找出来,依次破解呢……” “不能那样”,我说,“那样的话,每破一个血符,就会形成一个新的残阵,她现在这身体,经不起那种折腾。别说几次变阵了,一次就能要她的命了。” 她轻轻的出了口气,“懂了……” “尽量开快点吧”,我说。 她点点头,“好。” Q7瞬间加快了速度。 我转过来,看了看后座上的贺敏,她已经昏死过去了。 …… 晚上八点多,我们终于到了。 停好车之后,我俩开门下车,把贺敏抱了下来。 她身上已经凝了一层霜了。 我虽有神火护身,但也冻的不行,走了没几步,赶紧把她放下了。 林冬冬皱眉,小声道,“别放这里,别人看到该过来问了。” 我哈了口气,搓了搓手,“不行,太冷了,她比冰块都凉。” “那怎么办?” “用傀儡咒。” “能行?” “能行。” 吴家的秘术讲究一符多用,一咒多用,比如镇阳符可以用来让人假死,也能用来阻隔地气,傀儡咒可以用来控制活人,配合上通灵咒的话,连死人和动物的尸体都可以短时间的控制。所以别说她还有一口气,就是没气了,我也能让她自己走两步。 “那就快点吧”,林冬冬催我。 周围有很多住在这里的游客,还有保安,耽误久了,真的会出事的。 我静心片刻,按住她的额头,“傀儡童子……” 贺敏身子微微一颤,睁开了眼睛。 我站起来,拉着林冬冬往前走。 她在后面爬起来,跟了上来。 林冬冬见她跟上来,知道傀儡咒起效了,所以一句话也不敢说了,生怕打扰到我。 三个人静默前行,穿过热闹的人群,很快来到了胡同附近。 这里明显冷了很多,这个时间,也没有游客过来了。 我们快步走进胡同,瞬间被迎面扑来的雾气笼罩住了。 这雾气远比白天要浓,身处其中,能见度极低。 我本能的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贺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不动了。 林冬冬很担心,“她没事吧?” “没事”,我想了想,吩咐她,“这里寒气太重,你去外面等着,我进去找阵眼。” 她不放心,“我跟你一起进去。” “这里寒气太重,你跟我进去很容易被寒气伤到”,我解释,“找个阵眼而已,我很快就出来,放心。” 她很坚决,“不!” 我无奈,一指地上的贺敏,“那你在这照顾她总行吧?” 她还是摇头,“不!” “你跟我进去,我照顾不了你”,我认真的看着她,“听话,好不好?” 她犹豫了一下,“……那你小心点。” 我笑了,“好。” 她松开我的手,叮嘱我,“千万要小心。” 我冲她一笑,点了点头,转身摸索着,走进了浓雾。 走了几步之后,周围迅速暗了下来,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千万要小心!”,林冬冬喊道。 “知道了”,我大声说,“别说话了,去外面等着。” 她没回话,转身走出了胡同。 我听到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放心了,摸索着,继续前行,一边走,一边用心体会气场的变化。 走了约莫几十米之后,我摸到了雾气中的门框。 这是原先太极位所在的那个院子,此时的这里的气场凛冽异常,明显已经不是太极位了。 我迈步走进了院子。 就在这时,我身边有人笑了。 23 山诡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那是一个男人的笑声,宛如地狱中逃出的鬼魅,声音不大,格外的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呵呵呵……” 我眉头一皱,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声音来处,只见漆黑的雾气中,依稀有一个高大身影,离我很近,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身形,好像是个山鬼? 我双手下意识的掐起雷诀,往肋下一贴,身上的神火瞬间增强了很多。 妖魔遇五雷丧胆,鬼魅见神火丧魂。 山鬼见我身上五雷神火大盛,不敢再挑衅,赶紧后退了几步,消失不见了。 我不禁有些纳闷,山鬼一般都藏在山上,除非特殊情况,不会到人居住的地方来。爷爷说过,山鬼名为鬼,实为妖,有的哭,有的笑。爱哭的山鬼,越小越凶,爱笑的山鬼,越高越老。看这山鬼,身高足有丈余,至少得有几百年了,这家伙不好好的在山上藏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难道是残阵把它招来的? 带着疑问,我继续往里走。 绕过影壁墙后,阴气渐浓,雾气内开始出现鬼影了。 这些鬼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围着我飘来飘去,嘻嘻哈哈,好像在赶庙会似的。 爱笑的,都是冤魂。 这么多冤魂,也是残阵招来的? 我继续往里走,想看看还有什么稀奇的东西。 就这样,一直走进了正房。 正房里没有雾气,但也没有灯光,漆黑一片,弥漫着一股妖气。 我凝神聚气,视线穿过黑暗,慢慢的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只见那张供桌上蹲了一个身穿黑袄的白胡子老头儿,他见我发现了他,嗖的一声跳下桌子,一溜烟的从我身边经过,跑出去了。 那动作快的,就像是一只猫。 但我已经看清楚了,他不是猫,他是一只狐妖。 这就奇怪了。 山鬼,冤魂,狐妖。 阴山七星阵是禁锢阵,能封妖镇鬼,但却不能召集这些东西。现在这些妖魔鬼怪似乎是被残阵招来了这里困住了,只有聚灵阵有这个作用,难道那残阵变成聚灵阵了? 我转身走出房间,外面的冤魂们嬉笑着散开了。 这些冤魂,应该是来自山上的山坟。山鬼和狐妖,也是从山上来的,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这残阵,似乎真的变成了某种聚灵阵了。 这就好分析了。 阴山七星阵的阵图我了然于心,去掉太阴星之后,若要变成聚灵阵,最有可能的就是六阴锁魂阵。这阵法虽名为锁魂,实际上却是集聚阴,锁魂于一体,威力十分凶悍,一旦成阵,周围数里之内的所有冤魂,鬼怪,连同那些修为不高的妖,都会被它牢牢锁住,无法逃脱。 这里地下有上好的气脉,一旦残阵变成了六阴锁魂阵,这周围数十里的妖魔鬼怪都得到这里来报到。如此一来,这里出现山鬼,冤魂和狐妖也就不奇怪了。 当然,阴山七星阵和六阴锁魂阵完全是两个路子,想直接改变阵法,基本是没有可行性的。但残阵之所以是残阵,就是因为它变化多端,且没有道理可循。这就像看病,知道病因可以推断出病症,反过来通过病状,也能分析出病因。反正现在看来,除了六阴锁魂阵,基本没有别的可能了。 不管怎么说,我得试试看。 想到这里,我摸索着出了院子,来到了之前安置太阴血符的院落外。 如果真的是六阴锁魂阵,那阵眼必然会离原太阴星的位置不远,也就说一定是在这院子附近。而且阵眼所在的位置,必然不会有雾气出现。 是不是这里,推门一看就知道了。 我推门走进院子,却见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不由得心里一凉。 不是这里? 那会是在哪里? 我想了想,慢慢退出了院子。 此时,我的手脚都已经有些酸麻了,身上也开始打冷颤了。 再强的神火,也不能总在这种地方待着,可是来都来了,如果不找到阵眼,那贺敏怎么办?我收了她的钱,就得把事给她办好。 这个时候撤出去,她可就真的活不到天亮了。 我站在浓雾锁住的胡同内,进退两难。 这时,胡同口的林冬冬忍不住喊了一句,“你还好吗?” 我回过神来,回答道,“还好。” “找到了吗?” “还没有,不过有思路了。” “什么思路?可以跟我说吗?” “一两句话说不清”,我大声说道,“这周围全是浓雾,我得找一个没有雾的地方,那地方可能就是阵眼。” “没有雾的地方?”,她顿了顿,突然说道,“我找到阵眼了!在那里!” 我一愣,“在哪?” “在对面!”,她大声说,“现在这里已经全被雾罩住了,只有对面的胡同里没有雾!阵眼肯定在那里!” 我无奈笑了笑,心说阴山六星都在这边,阵眼怎么可能跑到对面去?阵眼附近没有雾气,但这并不代表没有雾气的地方就是阵眼。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难道都不懂? 可能她是太担心我,想让我赶紧出去吧。 “不太可能在那边”,我大声说,“你别急,我再找找,应该快找到了。” 她没回应。 我心里一紧,“冬冬!你在吗?” 连喊了几声,她这才回应了,“我去对面看了一下,那里有个看不到的气旋,若隐若现的。你相信我,我虽然不如你懂的多,但我对气场很敏感,你相信我,阵眼一定就是那里!” 强劲的气旋? 我脱口而出,“你站那别动,我这就出来!” 摸索着来到胡同口,她冲过来拉住我的手,一指对面,“你看那边!” 我仔细一看,果然,街道上全是浓雾,唯独对面的胡同内,一点雾气都没有。 我拉着她快步穿过街道,来到了对面胡同内。 灵气扑面而来,气旋若隐若现,这力度,似乎不太像六阴聚灵阵,而且位置也不对…… 但是这里确实没有雾气,这很奇怪。 我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地面,顿时明白了。 “残阵改变了六阴血符的位置,所以阵眼转移到这里来了”,我抬头看着她,“但这阵眼无根,随时还会移动位置,残阵也还没有稳定下来,随时都会发生变化。” “那还有办法破解么?”,她问。 我想了想,站起来,“赌一把吧。” 24 赌一把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赌一把?”,她不解。 “阵眼乘风而动,灵脉随龙而生”,我说,“如果在龙脉上出现残阵,那就会出现残阵极度不稳,阵眼变来变去的现象。这样看来,这地下的灵脉,应该是条龙脉。” “龙脉的话,就没法破解了么?”,她问。 “不是没法破解,是来不及”,我解释,“破解龙脉上的残阵,需要炼养锁龙钉,用来钉住龙脉,让它暂时安静下来,然后才可以破阵。而制作,炼养锁龙钉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你看贺敏现在的情况,她等的了么?” 她回头看了一眼贺敏,转过来问,“也就是说,没有锁龙钉,就没法破阵?” “我也可以试着直接用镇阳符来阻隔地气,封印龙脉”,我说,“但这么做风险性极大,先不说龙脉中灵气汹涌,以我的修为根本坚持不了分把钟,就算能封印住,破阵的过程中,也极有可能被六阴血符的血煞之气伤到。这样破阵,就是玩命。” “那不行”,她摇头。 “所以只能赌一把”,我看着她,“这残阵直接破解是够呛了,但我也可以在贺敏身上做文章,把这反噬给她避开。” “怎么避开?” “用镇阳符封住她的真阳,使她假死,等到阵眼移动位置,残阵再次变阵之后,再把她救活。这样一来,她就不会再被反噬了。” “可以这样?”,她问。 “可以”,我点头,“残阵反噬,时间越久,伤害越深,被反噬者若是死了,这反噬就会延续到其后代的身上。贺敏没有结婚,没有后代,所以反噬只对她一个人。只要造成她死了的假象,坚持到残阵再次变阵,那她这关就算闯过去了。” “可是我们没法判断残阵什么时候会变阵”,她担心,“如果拖得太久,她不就真的死了?” “所以说这是赌”,我看了一眼远处的贺敏,“赌她的命,若她命不该绝,她就能坚持到变阵完成,若是坚持不住,那就是她作孽太多,天要收她了。” 她深吸一口气,“让老天决定吧。” 我点点头,“好。” 我俩走出胡同,来到贺敏身边,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她的情况。 她身上的白霜已经很厚了,头发上,睫毛上全都是,但还有一口气,眉心内的神火虽然很弱,却依旧顽强。 “我们没带朱砂黄纸,怎么修符?”,林冬冬问我。 “没有朱砂黄纸,就用气来修符”,我说。 “用气?”,她不解。 “符的本质,本来就是内气,念力以及观想的结合”,我解释,“黄纸是载体,朱砂是媒介,配合白芨,藏红花和水,取土,金,火,木,水五行之意,配合内气、观想、手决而成内八卦,再加上咒语,合为九宫,囊括宇宙万象,一念动而风云动,一心起而龙虎生,上可感应天地,下可震慑鬼神。但符的本质其实就是内气,念力和观想,对于元神灵动的人,起念既是八卦,动心必合九宫,直接用元神调动内气,配合心念,以气修符,效果反而会更好。” 她明白了,点了点头,接着问我,“既然用气修符效果更好,那在家的时候,你为什么还用黄纸朱砂呢?” “用气修符效果是好,但消耗也大”,我说,“所以临时救急可以,如果时间充裕的话,还是用纸修符比较合适。再者,用气修符需要碰触身体,你是女孩子,五婶是我的长辈,我在你们身上修符,那也不合适呀。” 她深吸一口气,感慨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我微微一笑,“别感慨了,我先救人,你想学的话就认真看,不明白再问我。” 她点头,“嗯。” 我转过来看着贺敏,小心翼翼的捏开她的嘴巴,从她口中蘸了一些残血,接着掐指决,静下心来,在她额头上抹了一下,接着开始修符。 林冬冬全神贯注的看着,生怕错过哪怕一丁点细节。 用内气修符不同于用毛笔,速度极快,眨眼之间,镇阳符就修好了。我手腕一翻,在贺敏头上轻轻一按,默念,“镇阳童子,赋尔枷锁,无惧妖魔,敕!” 贺敏身子猛地一颤,头一歪,气绝身亡。 我收了指诀,轻轻出了口气,看看林冬冬,“陈师叔受的罪,她也受了一遍了。接下来,就看天意了。” 林冬冬点了点头。 我们站起来,一齐看向了对面。 那里依然没有雾气。 “刚才都看清楚了么?”,我转过来问她,“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么?” 她轻轻一笑,“看清楚了,这个需要极高的天赋,我学不会。”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别笑了”,她有些不好意思,“贺敏现在生死未卜,咱们还是专业点吧。” “好吧”,我忍住笑,“专业点。” 其实我并不担心贺敏,因为我知道,她一定可以活下来。原因很简单,她的神火虽然虚弱,却很顽强,一般来说,神火顽强的人都有很厚的根基,不会是短命的人。 所以看神火,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寿命,这是爷爷教我的。只不过这些我不能和林冬冬说,不是因为我对她保密,而是因为我们正在办事。办事的时候,宁可事情做过头,也不能把话说过头。事情过头还有挽回余地,话一过头,极容易出现变数,真要是那样,那就弄巧成拙,无法挽回了。 “等着吧”,我看着对面,“对面一旦出现雾气,就说明阵眼变了,阵眼变了,残阵就变了,那时就可以解开镇阳符了。” 她点头,“嗯。” 正说着,对面胡同内的灵气旋开始变弱了,外面的雾气涌进了胡同,瞬间将那残余的灵气旋吞噬了。 “变阵了?!这么快?!”,林冬冬有些不敢相信。 “阵眼要移动了,但这需要时间”,我一指对面的胡同,“你再看。” 她转头看向对面。 对面胡同内的雾气仿佛被什么搅动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雾旋,冲天而起,甚是壮观。 她看愣了,“这是……” 我刚想给她解释,突然觉得身后阴气大盛,不由得一惊,本能的将她拉到身后,转身看向身后的胡同。 浓重的雾气中,山鬼笑了…… 25 我是客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听见了那笑声,问我,“是什么在笑?” “山鬼”,我说。 “山鬼?”,她皱眉。 我点了点头。 雾气中出现了山鬼的影子,在它身后,则是数不清的鬼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那些是什么?”,她一指那些鬼影。 “那些是冤魂”,我说,“他们和山鬼一样,都是被残阵聚集过来,困在这里的。现在阵眼又要移动了,残阵出现了裂痕,他们想要逃走。” “从这里逃走?” “对。” “那这山鬼为什么笑?” “山鬼分为两种,一种爱哭,一种爱笑”,我给她科普,“爱哭的山鬼越小越凶,爱笑的山鬼越高越老。还有后面那些冤魂,你听,他们也在笑,冤魂都是爱笑的。只不过山鬼笑和冤魂笑不一样,冤魂笑是因为死的冤,山鬼笑是因为这种山鬼不能说话,他只能笑。” “原来是这样……” “你看这个山鬼,身高足有丈余,他冲我们笑,意思大概是要向我们借路”,我说,“残阵就要变阵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很着急。可是我在胡同里,他们不敢往外走。” “那我们让一下吧。” “不行”,我摇头,“人不能给鬼让路,这是规矩,如果让了,运势必然受影响。” “那怎么办?”,她看着我,“让他们另找别的路?” “不怎么办”,我说,“我们就在这站着,让他们等着,若是残阵的裂痕继续扩大,他们一定可以找到别的出口。若是找不到,那就等阵法变了,我们回去了,他们再出来。” 林冬冬轻轻出了口气,“好。” 我们转过来继续看向对面,不再理会这些鬼影了。 山鬼见我们不让路,又开始笑,“呵呵呵……” 林冬冬下意识的想回头。 我拉住她,“别搭理他们。” 她点了点头。 山鬼急了,“呵呵呵……” “呵呵呵……” “呵呵呵……” 无论他怎么呵呵,我们就是不理会,头都不回。 山鬼很无奈,只好退回了胡同深处。 那些冤魂见他退,也只好跟着退了。 林冬冬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没有鬼影了,这才踏实了。 这时,对面的雾旋散开了。 残阵开始变阵了。 “变阵了!”,她赶紧提醒我,“是不是变阵了?” 我点了点头,转身蹲下,掐指决按住了贺敏的额头,同时密切注视着对面的雾气。 林冬冬不解,“你在等什么?” “等对面的雾气平静下来”,我说,“雾气不稳,说明阵眼的残存气息还在,只有等雾气稳定下来,才能解开镇阳符。” 她看了一眼对面,轻轻出了口气,“好。” 这时,胡同内的山鬼和冤魂们又往外冲了。山鬼的笑声,冤魂们的笑声越来越近,仿佛已经就在我们身边了。 林冬冬紧张的冒汗了,不时的看看我。 我不理会那些笑声,全神贯注的看着对面的雾气,等它平静下来。 她见我稳如泰山,心里也就有底了,慢慢的也安静下来了。 等了约莫两三分钟的样子,对面的雾气终于安静下来了。 我转过来念咒,“镇魇童子,妖魔俱退,破锁开枷!” 贺敏体内的镇阳符化作一团灵气涌出了她的额头,被我一把抓住塞进她口中,顺着咽喉往下直捋到心口,猛地一按。 贺敏身子一颤,一声闷哼,猛地睁开眼睛,惊恐的看着我们,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你怎么样?”,林冬冬赶紧问。 贺敏喘息着,说不出话来,但她脸上和身上的白霜迅速融化,眼睛也明显有神了。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 “你没事了,残阵不会再反噬你了。” 贺敏吃力的点了点头。 我一把抱起她,吩咐林冬冬,“去停车场,你在前面走。” “这残阵怎么办?”,林冬冬问。 “不用理它”,我说。 “这里是旅游区,不会伤到人?”,她担心。 “不会”,我看看怀里的贺敏,“阴山六星的血符之气会越来越弱,除了反噬她,伤不到别人。现在她都没事了,别人更不会有事了。” 她放心了,“好。” 贺敏无力看着我,喘息着说了声,“……谢谢少爷……” 我看了她一眼,吩咐林冬冬,“走吧。” “好”,她点头。 我们转身走出胡同,一前一后,走向停车场。 见我们走了,胡同里的山鬼和冤魂们如获特赦,争前恐后的冲了出来。街道上一时鬼影重重,山鬼一路狂奔,冤魂四散奔逃,不大的工夫,全都消失不见了。 回到停车场,林冬冬打开车门,我把贺敏放到了后座上。 她的命是保住了,但也只剩半条命了。 林冬冬一指主街,“你看那边。” 我转头一看,只见一股雾气宛如巨蛇,缓缓的爬出了主街,四下弥漫开来。 “走吧”,我对她说。 她点了点头。 我俩开门上车,她发动了车子,驶出停车场,离开了村子。 路上无话。 回到林家别墅外,我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贺敏蜷缩在后座上,睡的很沉。 她太虚弱了,这情况,根本没法开车。 林冬冬看了她一眼,对我说,“今晚让她在我房间睡,我在书房对付一晚。” “不,让她睡我房间”,我解开安全带,“我在客厅睡。” “那不行!” “我说行就行。” “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睡客厅?” 我看她一眼,“我是客人?” 她不说话了,开门下车了。 我笑了笑,跟着下了车,来到后面,抱起了贺敏。 回到家里,我把贺敏抱进了我住的房间,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转过来吩咐林冬冬,“你赶紧去睡觉,我去跟爷爷聊几句。”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贺敏,转身打开橱柜,拿出一床被子往外走,“我去给你铺床。” 我笑了笑,跟着她走出客房,关上门,来到林爷爷房门外,敲门,“爷爷,是我,您休息了么?” 林爷爷快步走过来,打开了门,“小飞啊,你们刚才去哪了?都急死了我了!” “您放心,我们没事”,我说,“您给秦少海打个电话,就说您答应他的条件,让他明天九点过来。” 26 借花献佛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爷爷以为事情办砸了,“……怎么?子生他……” “陈师叔没事,我让他来是要教训他”,我说,“他想借林家一飞冲天,那我就借花献佛,用他做的这个局,让他身败名裂。” 林爷爷明白了,“好。”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秦少海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那头传来了秦少海的声音,“师父,想通了?” 他语气极其轻佻,对自己的恩师没有丁点尊重。 林爷爷阴沉这脸,“是不是只要我答应你,你就肯救子生?” “当然”,秦少海说,“只要您答应让我重回师门,我就解开他身上的镇魇。” “行,我答应你”,林爷爷看我一眼,“明天上午九点你来家里,我们等着你。” “哈哈哈……好好好……”,秦少海笑着说,“明天九点,我准时到,不过师父,您得把上京风水界的几位头面人物,比如陈会长他们都请去做个见证,这不过分吧?” 林爷爷冷冷一笑,“我给他们打电话。” “痛快!那就这么定了!”,秦少海一笑,“师父,您早点歇着,明天见面,咱们爷俩再聊。” 林爷爷嗯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他长出一口气,看看我,“小飞啊,林家的百年声誉能不能保住,就看明天了。爷爷在这里,拜托你了。” “您放心,我会办好的,您早点休息”,我说。 他点点头,把门关上了。 我转身回到客房,拿起贺敏的包,将她的手机拿了出来。 这个时候,秦少海应该会给她打个电话。 我拉过椅子坐下,耐心的等他打过来。 等了约莫一分钟,手机果然响了。 我直接给挂了,用短信回复,“正忙,有事短信说。” 秦少海很快回了过来,“哈哈哈,又在泡男人?” 我继续回复,“说事!” “哈哈哈,好,林显生那老东西给我打电话了,明天上午我去林家,你等我消息。” “知道了。” “咱们忙了这么多天,眼看可就成了,这个时候贺老师你可千万不要给我掉链子。你放心,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我故意没回复,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这时,林冬冬上楼来了。 她推门进来,小声说道,“我给你铺好了。” 我点了点头。 她走过来,看看贺敏,问我,“她怎么了?” “她没事。” “没事你守着她干什么?” “我不是守着她,我是在替她发短信”,我把手机递给她,“你瞧。” 她接过去看了看,问我,“这最后一条,怎么不回了?” 我看了一眼床上的贺敏,“贺老师正和新认识的男朋友约会,回的太快的话,那就有点假了。” 她忍住笑,把手机还给我,“一会早点休息。” “放心,你去睡吧”,我说。 她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我又等了一会,这才给秦少海回复道,“知道了。” 信息发出,我把手机关了,放到贺敏枕边,起身离开了房间。 …… 转过天来,我很早就醒了。 起床之后,我先上楼查看陈师叔的情况。 陈子生的脸色明显红润了很多,呼吸也平稳,绵长,基本已经没事了。 我放心了。 接着,我又来到了贺敏的房间。 贺敏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调息,见我推门进来,赶紧纳气归元,准备下床。 “你坐着吧”,我说。 她这才作罢了。 我来到床边,拉过椅子坐下,打量了她一番,“恢复的很快呀。” “多亏了少爷和林小姐”,她感激的看着我,“我贺敏这条命是您给的,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您的事就是我的事,但有吩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她说的非常认真。 我笑着摆摆手,“没这么严重,你以后别跟我为敌就是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会了……我刚才想过了,以后不做这人命买卖了……” “真的不做了?”,我问。 她点了点头。 “当初年少无知,走上了这条路,这次遇上少爷,是道祖不弃我,若是再不洗心革面,只怕将来想善终都难。所以,这买卖我不能再做了。” “那你以后做什么?”,我问。 “别的我也不会,但做个风水师,给人调调风水还是可以的”,她说,“以前用风水害人,以后,我要用风水救人。” 我笑了,“好。” 她也笑了,掀开被子,在床边坐下,问我,“少爷,昨晚您说让我办一件事,现在可以说了么?” “今天秦少海会过来”,我说,“我跟林爷爷说了,要让他在林家门外磕一百个头,说一百声我错了。这件事,你能办到吧?” 她笑了,“您放心,包在我身上。” 我点点头,站起来,“好,他上午九点过来,等他到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她跟着站起来,“好。” 我转身准备走。 她鼓起勇气,“少爷,您真的愿意和我做朋友?” 我停下脚步,“当然。” 她犹豫了一下,“我过去做的那些事……您真的不计较?” 我微微一笑,“我妈妈曾经也是你这样的人,宝刀锋利,难免沾血,但这责任不在刀,而在那些使刀的人。” 她如释重负,“谢谢少爷。” 我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客房。 …… 早饭的时候,林家人见到了贺敏。 林冬冬把昨晚的经过提前跟他们说过了,林家父子通事理,所以对贺敏态度很好,丝毫没有拿她当外人。 我们一边吃早饭,一边商量这件事的细节。 聊到会有哪些人物来到时候,贺敏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对我们说,“是秦少海。” 我示意她接电话。 她点点头,接通电话,打开了免提,“说。” “贺老师,昨晚休息的好么?”,秦少海笑着问。 “有话直说”,贺敏语气很平静。 “也没什么,我就是再叮嘱您一下”,秦少海说,“今天的事,可千万不要给我掉链子,我秦某人的成败,可就在此一举了。” “放心”,贺敏说。 “哈哈哈,好,那我就不打扰贺老师了”,秦少海放心了,“您等我电话吧。” “好”,贺敏挂了电话,看了看我们。 我冲林爷爷一笑,“爷爷,继续吧。” 27 一林一叶一口天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好”,林爷爷点头,“我昨晚给陈六爻,谭文柯,马少良还有朱家的大小姐朱南星都打了电话。他们都很给我面子,答应今天会来。其中陈六爻是现任上京风水研究会会长,谭文柯,马少良和朱南星和你五叔一样,都是副会长。有这些人来做见证,秦少海应该没什么话说了。” “谭文柯是江西谭家的掌门人”,五叔补充,“马少良是东北马家的掌门人,朱南星的爷爷朱鹤,是我们的老会长。至于陈六爻,他是老九爷的弟子,和你爷爷是亲师兄弟,也是我和秦少海的师叔。” 我点点头,“陈家,谭家,马家,朱家加上林家,应该算是上京风水界的五大家族了吧?” 林爷爷摆了摆手,“可不敢这么说。” 我不解,“怎么呢?” 老头看了一眼贺敏,“贺小姐也不算外人,咱们也就有话直说了。我们这五个家族,在上京的百姓们看来,确实是上京风水界的五个世家,甚至是豪门。但我们自己清楚,我们不过是二流风水师的翘楚。跟那些一流的风水世家比,我们差的远着呢。” “您这话太谦虚了”,我说。 五叔摇头,“这不是谦虚,是实话。” 我看了看林冬冬,问五叔,“那这些一流的风水世家,都有哪些?” 五叔一笑,“比如你们吴家。” 我一愣,“我们?” “你五叔说的对”,林爷爷看着我,“上京最厉害的风水世家有两个,一是林家,二是叶家,三就是你们吴家,江湖人称一林一叶一口天。”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一林一叶一口天?” “这里的林家指的不是我们家,但我们和他们却是同宗同源”,林爷爷解释,“他们的老祖叫林守庚,我们的老祖叫林守辰,两个人是同胞兄弟。他们的父亲叫林耀山,是同治年间名震北方的风水大师。林耀山一生辉煌,只可惜寿命不长,三十五岁就撒手人寰了。他临终留下遗言,让自己的两个儿子长大后,分别拜自己的两个弟子为师,且不许他们交流所学。于是多年后,林守庚拜了林耀山的大弟子徐飞雪,而林守辰则拜在了林耀山的关门弟子——如今叶家的老祖叶长生的门下。两兄弟同学风水秘术,学到的内容却差异极大,后来延续了百余年,就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家族。他们成了上京第一流的风水世家,而我们……” 他自嘲的笑了笑,“老九爷在的时候,我们和他们不相上下,可是到了我这辈,我们就不如他们了……” “他们家如今的当家人叫林玉生”,五叔说,“其家族三代人都为中枢服务,所以上京风水界称呼他们为国师林,称呼我们为风水林。” “国师林?”,我不由得笑了,“帝王之师啊?” “他们服务中枢,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帝王之师”,林爷爷说。 我点了点头。 “同为国师的,还有叶家”,五叔接着说道,“与国师林只服务中枢不同,叶家只是偶尔为中枢服务,除此之外,他们也会帮助上京的豪门大族。所以论权势背景,国师林最是深厚,叶家次之,但要论背地里的影响最大的,其实是你们一口天吴家。” “我们家?”,我不解。 五叔点头,“吴家号称一口天,不仅仅是因为你们姓氏是一口一天,更因为你们吴家的秘术实在是独步天下,匪夷所思,尤其是你们的……” 他看了一眼贺敏,犹豫了。 贺敏站起来,“我吃好了,林老爷子,你们慢用,我先去客厅。” 林爷爷站起来,“贺小姐稍坐,我们一会就来。” 他这一起来,我们都起来了。 “我们很快就来”,我对她说。 贺敏礼貌的一笑,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五叔冲五婶一使眼色,“你去照顾一下。” 五婶点头,转身去客厅了。 我们重新坐下,继续听五叔说。 五叔压低声音,“尤其是你们的八门断金法,那可是历代上位都想要的,都离不开的,懂吗?” “八门断金法?”,我心里一动,“那个……真的能那什么?” “那什么?”,林冬冬不解。 五叔看了看林爷爷。 父子俩一脸神秘,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我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你这个傻小子”,五叔一笑,“当然是真的,我们还能骗你不成?” 我看看这父子俩,端起杯子,送到唇边,又放下了。 “八门断金法是什么呀?”,林冬冬好奇的问。 我看看她,解释道,“是我们吴家的一种阵法,据说是可以……” “小飞!”,五叔拦住我,“不能说。”“八门断金法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林爷爷也说,“冬冬,不要打听了。” 我话到嘴边,让俩老头这么一截,生生的给堵回来了。 林冬冬很懂事,看了我一眼,不问了。 我清清嗓子,问五叔,“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吴家为什么不在上京,而是住在老家丰营呢?” “丰营并不是你老家”,五叔纠正,“上京才是你们吴家人的老家。” “那这是为什么?”,我不解。 “这就是你太爷爷高明之处”,林爷爷说,“他不想与国师林和叶家争,所以晚年离开了上京,搬去了丰营。这些年,国师林和叶家明争暗斗,争的你死我活,吴家置身事外,隔岸观火,这就是老爷子的智慧。如果你们一直在上京,这是非你们躲得开么?” “当年你爸爸选择在省城成名,而不是来上京,为的就是躲是非”,五叔说,“你不知道,那年他才十三岁,跟着你爷爷去叶家做客,结果就被叶家的当家人叶长生看中了,非要把叶家小姐许配给他。但你爷爷是个明白人,那时候叶家和国师林斗的正狠,要是结了这门亲事,吴家就得被拉进这潭浑水。老爷子因此拒绝了这门亲事,不久之后就把你爸爸送去了省城,然后你爸爸就在那里成名了。” “原来还有这内情……”,我深吸一口气,“我现在理解,为什么爷爷坚持让我当农民了……” 28 陈六爻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你爷爷是怕你惹上这是非”,林爷爷说,“这话,是他亲口和我说的。他想让你做个富贵闲人,一辈子远离江湖,将来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但我觉得这样不对,我对他说,孩子既然来了吴家,就要继承吴家的使命,你把他困在村里,能保护他一时,还能保护他一世吗?你爷爷一是听了我的话,二是他……” “爷爷”,林冬冬打断他的话,“粥凉了,您边吃边说。” 我看了看林冬冬。 她一脸的平静。 我也没多想,“是啊爷爷,您先喝口粥,都凉了。” 林爷爷愣了一下,“哦,对对对,我先喝口粥。” 他喝了口粥,拿过纸巾擦擦嘴角,继续说道,“二是他觉得你一身的本事,在村里种地确实可惜,埋没了你,他也对不起祖宗,所以才改变了主意。”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这些年你虽然住在丰营,但中枢对于你的情况,肯定也是实时掌握的”,五叔说,“这次你救了你陈师叔,不管你愿不愿意,这江湖你已经进来了。依我说,你就别回去种地了,干脆搬来上京吧。” “对”,林爷爷也说,“来上京吧。” 林冬冬转过来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尴尬的笑了笑,“这个……有点太突然了……” “这有什么突然的”,五叔说,“你回去把那些地退了,房子可以先留着,你爷爷没跟你说,其实吴家在上京还有一个院子,钥匙放在你林爷爷这了。我们的意思,你来了就在家里住,那个院子好多年没人住了,你自己去我们也不放心。咱家的情况你也熟悉了,你五婶也想让你搬过来,这样方便照顾你。” “是啊”,林爷爷殷切的看着我,“孩子,搬过来吧。” 我确实没有思想准备,一点也没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林冬冬拿起我的碗,给我添了点热粥,“你要是不想在家里住,我就帮你把那个院子收拾出来。” 我清清嗓子,“……我以后常来,至于搬来上京,我看还是算了。我在村里住习惯了,而且我也不想做风水师,我还是觉得做个农民更好些。爷爷,五叔,希望你们能理解……” 五叔看了看林爷爷。 林爷爷颇有深意的一笑,“没事,小飞啊,这个不急。” 五叔也一笑,“对,不急,好好考虑一下。” 林冬冬给我夹了点菜,“先吃饭。” “对对对,赶紧吃”,林爷爷拿起筷子,“一会他们该来了。” 我不好再说什么,看了林冬冬一眼,拿起筷子,继续吃东西了。 …… 上午九点左右,客人们陆续来了。 第一个来的是谭文柯,他是个老头,六十多岁了,冷着个脸,不苟言笑,但对林爷爷却是礼数周全,毕恭毕敬,态度十分的谦卑。 “九爷,我来了”,他抱拳。 林爷爷抱拳还礼,“有劳了。” “您这是哪里的话,林家的事就是我谭家的事,您让我来,这是给我面子”,谭文柯说,“不瞒您说,秦文海也找过我,被我骂出去了。要不是您给我打电话,我才不会来给他这个面子。” 林爷爷呵呵一笑,“这是给我面子,请坐。” 谭文柯又客气了几句,这才坐下了。 第二个来的是马少良,他和五叔年纪相仿,身材高大,声如洪钟,见面就磕头,“九叔,侄儿给您磕头了!” 林爷爷赶紧扶起他,“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跟你说了么?别老磕头。” 马少良咧嘴一笑,“瞧您说的,您是我叔,当年还救过我的命,我给您磕头咋了?” 林爷爷笑呵呵的拍拍他肩膀,“坐吧。” “好!”,马少良大步来到谭文柯面前,简单的寒暄了两句,坐下了。 第三个来的是朱南星,她二十六七岁,面容清秀,身量苗条,说话也是和声细语,不急不躁,温文尔雅。 “九爷爷,我来晚了。” 林爷爷一笑,“南星啊,不晚,你爷爷还好么?” “托您的福,老爷子身体很好”,朱南星笑着说,“他让我给您带好,说过几天请您和五哥去家里,要和您好好叙叙旧呢。” 林爷爷哈哈一笑,“好!我一定去!快,坐吧。” 朱南星微微一躬,看了老头身后的我一眼,转身走到沙发前,和那两位寒暄了两句,也坐下了。 这三位,都把我当空气了。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做风水师,他们不注意我,对我来说反而是好事。 林爷爷转过来,小声对我说道,“等陈六爻来了,我一齐介绍你。” 我笑着婉拒,“不用了爷爷,我过几天就回去种地了,没必要认识这些人。” 林爷爷刚想劝我,门铃又一次响了。 林冬冬走过去打开门,“陈爷爷,您来了。” 陈六爻微微一笑,“冬冬啊,越来越漂亮了。” 林冬冬礼貌性的笑了笑,“您快请进……爷爷,陈爷爷来了!” 林爷爷话到嘴边,只好咽了回去,笑着冲走过来的陈六爻打招呼,“师弟。” “师哥!” 陈六爻态度恭敬,抱拳低头。 谭文柯,马少良和朱南星见他来了,一齐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陈老。” 陈六爻点了点头,转过来问林爷爷说,“师哥,不是认真的把?真要把那个畜生收回来?” “先不说这个”,林爷爷笑了笑,把我推到他面前,“师弟,你看看这孩子,面熟不?” 陈六爻这才注意到我,打量了我一番,不由得一惊,问林爷爷,“……吴决的儿子?” “哈哈哈……”,林爷爷笑了,“你这老眼还不算花……” 陈六爻也笑了,拉住我的手,感慨的看着我,“哎呀呀,都长这么大了,你看看这孩子,跟吴决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孩子,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我叫吴小飞,二十五了”,我有些尴尬的说。 “好!好啊!哈哈哈……”,陈六爻很激动,看看林爷爷,“吴青师哥有福气,孙子都这么大了,吴小鬼后继有人,咱们都老啦!” 一听我是吴小鬼的后人,谭文柯和马少良赶紧凑了过来,朱南星愣了一下,也跟着过来了。 几个人一下子把我围住了。 29 就算是为了她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原来是吴青师伯的孙子呀,我说怎么看着那么面熟呢!”,马少良笑着说道。 “是啊,我也看着面熟,就是没想起来”,谭文柯也说,“感情是青爷的孙子,啧啧啧,一表人才,真是一表人才啊!” 朱南星主动冲我伸出手,“你好,我叫朱南星。” 我握住她的手,“你好。” 朱南星微微一笑,“青爷爷和我爷爷是好朋友,咱们两家是世交,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这话说的…… 我笑了笑,“好。” “那咱们留个电话,加个微信”,她还不松手。 我看了一眼林冬冬。 林冬冬很平静。 “好”,我点头。 朱南星笑了,松开我的手,拿出手机,给我留了电话,加上了我的微信。 谭文柯和马少良一看,争前恐后的也要了我的电话,也把我的微信加上了。 我看了林冬冬一眼,把手机递给了她,意思让她自己把电话和微信都给我加上。 她迟疑了一下,最终接了过去,默默的加上了。 寒暄了一番之后,林爷爷让大家都坐下了。 陈六爻喝了口茶,接着问那个问题,“师哥,你还没说呢?你真的想让那个畜生重新入林家门?” 他是老九爷的弟子,林爷爷师弟,这个话题,只有他们哥俩可以聊。我们这些晚辈只有听的份,没有发言的资格。 林爷爷看了我一眼,清清嗓子说道,“我怎么可能让他回来?” “那你这是唱哪一出?”,陈六爻不解。 “我今天请你们几位来,是想让你们做个见证”,林爷爷看看他们,“秦少海这个畜生,戕害手足,欺师灭祖,还要借我林家上位。我要让他当着你们几位的面,磕头认错,然后将他永远逐出风水界,再不许他回来。” 马少良等人一愣,互相看了看。 朱南星忍不住问,“可是九爷爷,据我所知,陈师叔好像中了他的镇魇,似乎除了他,别人很难破解。难道……已经破开了?” 林爷爷微微一笑,“这事,是他跟你们说的吧?” 朱南星点头。 马少良和谭文柯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点了点头。 “没必要瞒着你”,陈六爻说,“昨天下午,秦少海已经放出话来了,说子生中了镇魇,林家解决不了,只有他能就子生的命,但是你却不肯让他出手。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想问你,结果你先打来了电话,说让我今天过来,我一听这话,也就没在电话里提。” 林爷爷点了点头。 “子生现在怎么样了?”,陈六爻问。 “是啊,陈师叔怎么样了?”,朱南星也问。 林爷爷看了看他们,转头冲楼上喊了一句,“下来吧。” 很快,五叔抱着陈师叔下楼来了。 在他们身后跟着的,是贺敏。 陈六爻等人一看,赶紧站了起来。 陈师叔已经苏醒过来了,脸色虽然蜡黄如之,但起码可以说话了。 五叔抱着他来到客厅,陈六爻等人赶紧围了上去。 “子生!” “子生!” “陈师叔……” 陈师叔强打精神,频频点头,拉住了陈六爻的手,“师叔,您放心,我没事了……” “哎!秦少海这个畜生啊!”,陈六爻怒不可遏,看看林爷爷,“同门一场,他怎么下得去手啊!” 林爷爷叹了口气,“这个畜生,他连我都能威胁,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马少良见陈师叔如此憔悴,忍不住问了句,“他用的什么镇魇?怎么把你害成这样了?!” 陈子生尴尬的笑了笑,“……不提了,不提啦……” 五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贺敏。 贺敏惭愧的低下了头。 林爷爷怕她尴尬,赶紧转移话题,“大家坐吧,坐下说。显生啊,把子生放我旁边,贺小姐,你去小飞身边坐。” “好”,五叔点头。 贺敏也点了点头。 大家重新坐下,唯有林冬冬没坐,站到了林爷爷身后。 林爷爷看看我,“小飞,你说两句吧。” 我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我就不说了。” 林爷爷知道我不想出风头,也就没再坚持,他看看众人,“秦少海这个畜生说的是九点来,这都九点十几分了,还没见他露面。不过我估计,他应该也快到了,等他来了,诸位不用说话,只做个见证就好了。” 陈六爻等人点头,“好。” 我想了想,起身说道,“爷爷,我还是去书房吧。”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我不想参与太深,去书房的话,既能不露面,也能看清楚客厅内发生的所有事。 林爷爷摆了摆手,“小飞啊,你哪也不要去,就在这坐着。” “爷爷……”,我想解释。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辛苦”,林爷爷看着我,“你不用避嫌,就在这坐着。” 陈六爻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陈师叔也说,“小飞……五哥跟我说了一切……要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孩子,你别回避,你就在这坐着……” 他看了一眼我身边的贺敏,“……就算是为了她……” 陈六爻等人的目光随即转向了贺敏。 贺敏面露愧色,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重新坐下了。 现在万事俱备,就等秦少海了。 可这家伙却像有预感似的,我们足足等了半个钟点也没见他出现。 时间一长,陈六爻先坐不住了。 “这个王八羔子!”,他破口大骂,“都他妈快十点了,他人呢?” “不会是他害怕了,不敢来了吧?”,谭文柯疑惑。 “这会知道怕了?晚了!”,马少良看看林爷爷,“九叔,您把他交给我,别的我不敢说,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还是没问题的!他不是会用镇魇么?让他跟我试试!” 众人七嘴八舌,激动不已。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了。 林爷爷吩咐林冬冬,“去开门。” “好。” 林冬冬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正是秦少海。 他见开门的是林冬冬,呵呵一笑,“冬冬……” 林冬冬语气很冷,“请吧。” 秦少海并不介意,他得意洋洋的走进来,“师父,我来了,哎呦,师叔,您也来了呀,你们……” 他一眼看到了我身边的贺敏,一下子怔住了。 30 你卖我?!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你……你怎么在这?” 又一看对面,陈子生也在,他顿时明白了,愤怒的一指贺敏,“你!你卖我?!” 陈六爻等人一愣,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贺敏。 贺敏不慌不忙的站起来,面无表情的说了句,“给老爷子跪下,磕头。” 她声音不大,淡定从容间,透出一股摄人的威严。 秦少海太知道她的本事了。 他神情复杂的指着贺敏,又惊又怒又不敢发作,“你……你……” “给老爷子跪下,磕头”,贺敏眼神一冷。 秦少海不敢不听,一咬牙,紧走几步来到众人面前,恨恨的看了一眼贺敏,犹豫着给林爷爷跪下了,“师父……” 林爷爷面沉似水。 五叔愤怒的看着他,拳头攥的咯咯响,眼睛几乎喷出火。 秦少海心虚的低下了头,“师父……” “秦少海戕害手足,欺师灭祖”,贺敏高声说道,“吴家少爷有令,命你向林老爷子磕一百个头,说一百句我错了。” 陈六爻等人一愣,纷纷看向了我。 我没有丝毫的准备,被他们这一看,脸都红了。 秦少海猛抬起头,“吴家少爷?什么吴家少爷?” 他见众人都看我,诧异的问我,“你?” 说来也怪,别人看我,我觉得尴尬,脸红,他这一看我,我反而踏实下来了。 他疑惑的打量着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吃惊的问,“你……你是吴决的儿子?!” 我点了点头。 他明白了,冷笑着看向贺敏,“难怪你卖我……” 贺敏面无表情,再次高声说道,“秦少海戕害手足,欺师灭祖。吴家少爷有令,命你向林老爷子磕一百个头,说一百句我错了。” 见秦少海不动,她嘴角一笑,“你不听是吧?” 秦少海哪敢不听? 他犹豫了几秒钟,转过来给林爷爷磕头,“师父,我错了!” “一百个”,贺敏提醒。 秦少海继续磕头,一边磕,一边道歉,“师父,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他越磕越激动,声泪俱下,额头上也出血了。 林爷爷扭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师父,我错了!……我错了师父!……您给我个机会!……求求您给我个机会……” 秦少海嚎啕大哭。 陈六爻却把目光投向了贺敏,这个女人的气场,开始让他觉得不安了。 贺敏并不介意。 秦少海磕到六十多个头的时候,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林爷爷心有不忍,伸手想让他停下,被五叔拦住了。 老头没办法,转头看向了我这边。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我答应林冬冬了,要让秦少海磕一百个头,这才磕了一多半,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老头见我这样,也只好作罢了。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说一句,这老头人很厚道,但就像五叔说的,他真的事太偏心。同样是他的入室弟子,在陈师叔视他如父,秦少海欺师灭祖,但在他心里,他却始终偏爱后者。 即使秦少海对他不敬。 即使秦少海差点害死陈师叔。 这样做人师父,个人觉得,真的不太好。 但是作为晚辈,我也只能理解为这是他为秦少海付出的太多了。古话说,只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爹娘。或许做父母的都是这样,为孩子付出太多之后,即使这孩子忤逆不孝,但只要他哭着认错,这心,也狠不起来了吧。 一百个头,足足磕了几分钟。 磕完之后,秦少海满脸是血,披头散发,倒在了地上,就差吐白沫了。 我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也正看着我,那神情仿佛在对我说,“谢谢你,给我们林家出气了……”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客厅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贺敏看了看我。 我冲她一使眼色。 她明白我的意思,恭敬的问林爷爷,“老爷子,您看怎么处置他?” 众人一齐看向老头。 林爷爷沉默良久,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江湖很大,总有地方可以容你,不要再来上京了。” 秦少海一听,赶紧爬起来,“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五叔皱眉,“爸!” 林爷爷一摆手,“别说了。” 五叔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陈师叔。 陈子生靠在沙发上,无力的点了点头。 陈六爻看不过去了,“师哥,这畜生差点害死子生,你怎么就……” “他爷爷伺候了老九爷五十年”,林爷爷眼睛都红了,“他不仁,我们不能不义!” 陈六爻不说话了,转头盯着秦少海。 秦少海赶紧求饶,“师叔,我以后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我这就离开上京,这辈子都不回来了……师叔……” “你已经不是林家的弟子了,别再叫我师叔!”,陈六爻冷着脸,“以后别让我们看到你,否则的话,饶不了你!” “滚!” “哎,好,我滚!我滚!” 秦少海连滚带爬,逃命似的冲向门口。 这时,贺敏说话了,“站住。” 秦少海赶紧站住了,转过来,惊恐的看着她,语气近乎哀求,“你还想怎么样?我都磕头了,认错了……” “少爷还没说让你走”,贺敏说,“你敢走?” 陈六爻眉头一皱,看向了我。 马少良和谭文柯也看向了我,眼神有些玩味。 对面的朱南星凝视着我,似有心事。 秦少海苦着脸向我哀求,“大侄子,我和你爸爸是好哥们儿……你……你让我走吧……” 我站起来,冲他一笑,“你还欠我陈师叔一个道歉。” 秦少海一听,赶紧向陈子生道歉,“师弟,哥哥错了,哥哥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要是再害你,再害林家人,我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师弟,念在咱们同门一场的份上,你就原谅哥哥吧……” 陈师叔沉默良久,默默的点了点头。 秦少海赶紧看向我,“你看,他原谅我了……我可以走了吧?” 我冲贺敏点了点头。 贺敏转过来,冲他一笑,“记着,你可以随便找人报复,但只要你找到肯帮你的人,我就先灭了你。” 她走到他面前,凑到他耳边,用我们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我这人从不开玩笑,明白?” 秦少海惊恐不已,使劲点头,“明……明白……” 贺敏点点头,“请吧。” 31 朱南星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秦少海仿佛被吓傻了。 他哎了一声,转身走向门口,开门出去,轻轻的把门带上了。 我起身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向了外面。 林冬冬也走了过来。 只见秦少海出了别墅之后,长长的出了口气,接着快步跑到路边,开门上车,逃也似的走了。 那落魄的样子,宛如丧家之犬。 我微微一笑,小声问林冬冬,“满意了吧?” 林冬冬点头,“嗯,谢谢你。” 我笑了笑,绕过她,走向贺敏。 她深吸一口气,跟过来,再次站到了林爷爷身后。 林爷爷平静了一下情绪,站起来,冲贺敏抱拳,“贺小姐,多谢了。” 贺敏抱拳道,“老爷子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来到她面前,“我送你。” “谢谢少爷”,贺敏说完冲众人抱拳,“各位前辈,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众人赶紧站起来,“贺小姐请!” 她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我把她送出别墅,来到她的奔驰车前,把太阴血符还给了她。 她一愣,“少爷,您这是……” “我们是朋友,不需要用这个来控制你”,我一笑,“你自己拿回去处理掉,还有密云那村子里的另外六块,最好也处理掉,免得将来祸害老百姓。” 她很感动,“谢谢少爷,我这就去密云。” 我点点头,“常联系。” 她微微一笑,“嗯。” 正说着,林冬冬也出来了。 她来到我身边,“贺姐姐,谢谢你。” 贺敏一笑,“林小姐客气了,麻烦你帮我转告陈子生一声,如果他还敢见我的话,就让他去我们约好的那个地方。” “你们约好的地方?”,我好奇。 贺敏有点不好意思,“少爷误会了,我就是想专门跟他道个歉而已,没别的。” 我笑了。 林冬冬也笑了。 至此,陈师叔这件事,算是圆满解决了。 …… 送走贺敏,我俩回到客厅内,来到沙发前坐下了。 陈六爻问我,“小飞,那个贺小姐,和你什么关系?” “朋友”,我说。 “听秦少海那话里的意思,这个事,她也有份?”,他看了看陈师叔,“子生身上的镇魇,是她下的?” 陈师叔解释,“师叔,这是秦少海的意思,不能怪她……” “贺敏是以术杀人的人”,我看看众人,“秦少海请她用阵法折磨陈师叔,目的是毁林家的声誉。林爷爷和五叔都是当世高手,精通风水和道家北派阵法,道术,但贺敏是南派道家四相门弟子,她给陈师叔用的是四相门的独门阵法阴山七星阵,这才一时难住了老爷子和五叔。若真的只是镇魇,他们早就破开了,还能拖到现在么?” “阴山七星阵阴毒无比,不了解的人确实对此束手无策”,林冬冬补充道,“好在吴家秘术中有关于此阵的记载,所以小飞哥哥很快就把阵法破解开了。至于贺小姐,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秦少海的人性,他遭遇了这样的失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有贺小姐的那番警告在,晾他以后也不敢再胡作非为了。” 陈六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马少良冲我一挑大拇指,“兄弟,牛!哥哥佩服你!” 谭文柯也说,“小飞兄弟不愧是吴家的后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朱南星凝视着我,沉默不语。 林爷爷很是感慨,“这次的事,真是多亏了小飞,要不是他,林家就彻底栽了。我有什么说什么,那位贺小姐可是个高手,如果不是看小飞的面子,她能为我们林家站台?我们请不来人家呀!” “师哥说的是”,陈六爻赞同,“我也看出来了,那姑娘本事不小,我们在座的除了小飞之外,只怕没人是她的对手。这是个狠角色呀,所谓恶人还需恶人磨,她说句话,可比我们的警告好用多了。” 林爷爷点头,“是啊。” 五叔也很感慨,“我和她交过手,只一个回合就……哎……” 他惭愧的低下了头。 林爷爷安慰他,“既然已经化敌为友了,你就别想那个事了。” 他一指陈师叔,“子生不能久坐,你抱他去楼上吧。” 五叔点点头,“好。” 陈师叔一直是强打着精神,这会已然昏昏欲睡了。 见五叔起来,我们一齐站了起来。 五叔让我们先坐,自己抱起陈师叔,上楼去了。 我们目送他们上楼,这才重新坐下了。 朱南星清了清嗓子,看看林爷爷,“九爷爷,我刚才和您说的那个事……” 林爷爷示意她别急,转过来对我说,“小飞啊,南星想请你去家里,晚上一起吃个便饭,顺便请你帮着看一样东西。” 看一样东西?我问朱南星,“是什么东西?” “上个月我爷爷八十大寿,他的一个老兄弟从南边给送过来的”,朱南星说,“这个物件挺贵重的,我们都不知道它的来历。以前听爷爷说,吴家《黑玉经》独步天下,能辨天下物件,所以我想请你去家里吃个便饭,顺便帮我们鉴定一下那个物件。” 在道家秘术中,玉是一种暗语,代指威力强大的物件和法宝,级别越高,颜色也就说的越深,其中最上等者,就叫做黑玉。我们吴家的《黑玉经》是不是独步天下不好说,但里面记载的确实都是各种炼养物件的秘术,还有就是各种辨别物件以及破解物件的方法。 但是看她的神情,这事似乎没那么简单。 这是明摆着的,今天这个场合,林家肯定是要摆酒的。她不在林家吃饭,却请我去她家吃饭,这不是很反常么?看来那个物件非同一般,他们家应该是遇上麻烦了。 见我不说话,朱南星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的问我,“可以么?” 我有些犹豫。 林爷爷看出了我的心思,“南星请你去,你就去吧。帮他们好好看看,你说呢?” 陈六爻也帮腔,“是啊小飞,南星一番心意,吃个饭而已,你别驳她面子。” 两个爷爷辈的都说话了,我也就不好拒绝了。 我看了一眼朱南星,点点头,“好,我去试试吧。” 01 朱家老爷子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朱家老宅位于东二环内,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 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了这里,在门口停下了。 她解开安全带,看了看门口,小声叮嘱我,“我爷爷被那物件蛊惑了,脑子有点不太清楚。一会咱们见机行事,如果他激动的话,你不要介意。” “到底是什么物件?”,我问。 “是一个陀螺”,她用手比划,“大概这么大,用一整块白玉雕成的。” 她比划的尺寸,足有三十厘米。“这么大……”,我有些吃惊。 她点了点头。 “我爷爷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打陀螺,尤其他退出江湖之后,就更痴迷了,每天早晚都得打上一个小时,不然就浑身不舒服”,她说,“上个月他八十大寿,他云南的一个老兄弟给他送来了这个陀螺。我爷爷一看就喜欢上了,从那天开始,每天都得打,不打就难受。” “然后呢?”,我问。 “然后就出怪事了”,她说,“有一天傍晚,我去公园找他,见到他正在打那个陀螺,身边有个小男孩围着他跑,一边跑,一边笑,手里还拿着一根鞭子。我爷爷打陀螺,他就打我爷爷,打的特别开心。我爷爷却好像浑然不知,越被打,越兴奋……我忍不住喝止那小孩,我爷爷听到声音,转头一看我,那小孩就不见了。” “小孩?”,我心里一动,“男孩还是女孩?大概多大?” “是个小男孩,大概六七岁”,她说。 我想了想,“只看到那一次么?” “不是”,她摇头,“那次之后,每次我爷爷去公园,我都跟着去,每次都能看到他打我爷爷,然后我一喝止,惊动了爷爷,那小孩就不见了。这么几次下来之后,我爷爷就不高兴了,再去公园说什么也不让我跟着了。我跟他说了小孩的事,可无论怎么说,他也不信,而且一提这个就激动,跟我跳,冲我吼,眼神都不对了。我怀疑他是中邪,可是他身上没有阴气,也没有邪气,不像是中邪的样子。我也查看过那陀螺,也亲自打过,我打的时候就没有小孩出现,但是我爷爷打,小孩就出来了。” “确实很不正常”,我说,“这陀螺,有点意思……” “现在他听不得这个事,一提就炸”,她叹气,“一会见到他,我找机会把话题往陀螺上引,让他拿出来,你好好看看。如果看出问题,你别当着他的面说,咱俩出来说,如果他情绪激动,也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介意。” 我微微一笑,“不会的。” 她点点头,“那咱们进去吧。” “好”,我点头。 我俩开门下车,走进了四合院。 “爷爷”,朱南星喊道,“您看看我把谁给您请来了。” “谁呀?” 随着声音,一个老头笑呵呵的推门出来了。 他看上去完全不像八十岁的样子,个子不高,微胖,一头乌发,双目炯炯有神,“我看看,是谁来了?” 见到我,他不由的愣了一下,“……你是……吴决?” 我主动上前,“爷爷您好,我不是吴决,我是他儿子,我叫吴小飞。” “吴决的……”,老头反应过来了,赶紧拉住我的手,不住地打量我,“吴决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哎呀呀……这可真是……哎……” 他感慨不已。 旁边的朱南星面带微笑,“我在九爷爷家遇上了小飞,请他回来吃个便饭。爷爷,别愣着了,快请人进屋啊。” “哦对对对”,老头笑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小飞是吧?好!来来来,咱们去屋里。” 他拉着我的手来到屋里,让我在他身边坐下。 朱南星脱了外套,忙着沏茶。 老爷子不住地打量我,感慨道,“像,真是太像了!你们爷俩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怎么能这么像呢!” 他转头问朱南星,“丫头,你之前不是问我吴决叔叔长什么样么?你看看小飞,就是他这模样!” 朱南星端着茶过来,冲我一笑,“常听爷爷说,吴决叔叔长得帅,卦也厉害,现在看到你,我能想象出来了。” 我笑了笑,接过她递过来的茶,转手递给了老爷子。 朱南星放下茶,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 “来来来,喝茶”,老爷子招呼我。“好”。 我端起茶,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 这是上好的明前龙井,味道很不错。 我忍不住点了点头。 老爷子喝了口茶,继续看我,好像看不够似的,问我,“孩子,今年多大了?” 我放下茶碗,“二十五了。” “有女朋友么?” “还没呢。” “那有心上人了么?”,老头好奇。 我有点尴尬,“这个……” 朱南星皱眉,“爷爷,哪有您这样的,刚见面就问这个……” “哈哈哈……”,老头笑了,“这么帅气的小伙子,都二十五了,还没女朋友,你爷爷难道不知道着急?” 我尴尬的笑了笑,心说这是我爷爷着急的事么? “爷爷……”,朱南星示意他别说了。 老头不笑了,叹了口气,感慨道,“你爸爸小时候,常来家里住,他和你小南姐姐的妈妈特别好,姐弟俩同吃同住,不分彼此。我那时候就想,俩孩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要是亲上加亲,那该有多好?我就把这个想法跟你爷爷说了,可没想到,你爷爷那个老顽固说什么都不同意。非说什么你爸爸福薄,高攀不起,气得我和他大吵了一架。什么高攀不起,他不就是觉得吴家门槛高,觉得我家的女儿配不上他吴家的儿子么!我现在想起来都……” 朱南星赶紧拦住他,“……爷爷!青爷爷没这个意思,过去的事咱不提了……” 我也赶紧帮腔,“是啊爷爷,您肯定误会了,我爷爷怎么会那么想呢……” 老爷子阴沉着脸,不说话了。 我看了看朱南星。 她双手合十,那意思老头脑子不清醒,你千万别介意。 我点了点头。 老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眼泪下来了。 他抽泣着端起茶碗,喝了口茶,伤心的说道,“要是当初宁宁能嫁给吴决,她就不会走那么早。我当初应该坚持的,我怎么就没坚持呢!我对不起宁宁,我对不起宁宁啊……” 02 白玉陀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他痛心不已,泪流满面。 我看的一脸尴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朱南星赶紧凑过来,给老头拿纸巾,“爷爷,您别这样,妈妈走的早不是因为这个,她只有二十六岁的寿命,这怪不得别人……” 她一边劝着爷爷,自己眼睛也红了。 “不是那样的,你不懂……”,老头哭着说道,“你妈妈本来可以延寿的,可是你青爷爷不答应,他不让两个孩子在一起,更不肯为你妈妈延寿。他就是看不起我们朱家,觉得你妈妈配不上吴决。这个吴小鬼!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他!……” 老头声泪俱下,越说越激动。 我坐在旁边,那叫一个尴尬。 照他这逻辑,我和朱南星都不该出生,那样他女儿就能活到现在了…… 朱南星看出了我的尴尬,不住地劝老头,“爷爷您别说了,照你这么说,我和小飞都成了罪人了。我请他来家里吃饭,您这么说话,让人家怎么待啊?” 我清了清嗓子,站起来,“爷爷,您别难过了,那不然我就……” 老头拉住我的手,“孩子你别走!爷爷不是冲你,我是冲那个吴小鬼!这是我们老一辈的恩怨,跟你没关系,孩子,你快坐下!” 我尴尬不已,“额……这个……” 朱南星起身跟我道歉,“……爷爷他平时不这样的,你看我面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明白……”,我尴尬的说。她噙着泪点点头,“坐下吧。” 我没法拒绝,只好硬着头皮,重新坐下了。 朱南星转过来,瞪老头,“爷爷!不许胡说了!” 她的语气像是在训斥孩子。 老头努力平静了一会,深吸一口气,抹了抹眼泪,点点头,“好,不说了……” 朱南星给他擦了擦眼泪,转身回到沙发前坐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挤出一丝笑容,“换个话题,爷爷,咱们……” 老头没等她说完,突然问我,“孩子,八门断金法,你学会了么?” 我生怕踩雷,赶紧用眼神问朱南星,我该怎么说? 朱南星赶紧冲我摆手。 我会意,对老头说,“没学会。” 老头诧异,“不会吧?你也没学会?” 我点头,“嗯。” “这不太可能啊”,老头费解的看着我,“你爸爸不会,你也不会?!这不对啊!你应该能学会啊!” “我学了,但没用过”,我说,“所以,不能算学会。” 老头有些失望,叹了口气,“你爸爸当年也是这么说的,说他学会了,但是没用过。我当时求他,让他用八门断金法救宁宁,可是他……哎……” 我觉得这里面有事,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爷爷,都过去了。” 他叹息着点了点头,“好吧,都过去了,不提了……” 他的神情让我有些心疼。 我默默的松开了他的手,最终也没窥测他心底的秘密。 对于老人家,这样总归不太好,还是等闲下来,让朱南星告诉我吧。 我喝了口茶,看了一眼朱南星。 朱南星会意,开始把话题往陀螺上引,“爷爷,今天小飞过来了,您就放个假,别出去打陀螺了吧。” 老头一听,赶紧摆手,“那不行!我一天不打浑身难受!吃完饭!吃完饭咱们一起去!” 我装作好奇,“打陀螺?” “对”,老头点头,“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打陀螺,这都是以前学术数留下的后遗症。” 这话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我放下茶碗,“后遗症?您是风水师,怎么会有这种后遗症?” “这话说来就长了”,老头笑了,“我十五岁开始跟着我爹学紫微斗数,学八宅格局,九宫飞星。这八宅和飞星很简单,没多久我就学会了,但紫微斗数可不简单,我一碰这个就迷进去了。我这个人吧,天赋不高,但是我肯下功夫,三年下来,我背下了上千个命盘,算是基本把这门术数掌握了。那时候简直是入了魔了,脑子停不下来,经常是几天几夜不合眼。不是不想睡,是根本就睡不着。我爹见我这样,怕我走火入魔,于是就给我弄来了一个陀螺,让我用鞭子打。我一试之下,发现还真管用,每天打上一两个小时,出一身透汗,晚上就能睡着了。” 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就这样,我养成了这个习惯,六十多年来,每天风雨无阻,就是再忙,也得打一会陀螺,不然心里就不踏实。退出江湖之后,我更闲了,小南也不用我操心,我这一门心思就都放到打陀螺上了。” “挺好”,我笑着点头。 “您今天早上都打过了”,朱南星故意说道,“小飞第一次来家里,您就不能破个例么?” 老头一笑,“破例是不可能,但我可以不去公园。等吃完饭,咱们就在院子里打……” 他转过来问我,“小飞啊,你打过陀螺么?” “我见过,没打过”,我说。 “那行了,晚上爷爷教你打”,老头说到高兴处,站起来,“你等着,我让你看看我那陀螺。” 他转身去里屋了。 朱南星松了口气,小声对我说,“就是那个陀螺,他去拿了,你帮我好好看看。” 我点了点头。 很快,老头抱着一个白玉打陀螺回来了。 我一看,赶紧把茶碗放下了。 这陀螺,真够个儿! 它直径足有三十多厘米,比朱南星比划的还要大上一些,用一整块白玉雕成,上面刻满了精美的纹饰,中央是紫薇十二宫,宫位内刻有诸星,我仔细看了看,发现那竟然是一副命盘。 老头把陀螺交给我,自豪的说道,“这是八十岁生日那天,我一个云南的老兄弟送我的。你看这下面,雕的是四象神兽,诸天星斗,还有这上面的命盘,这雕工,多精致……” 我没说话,用手抱着陀螺,凝视着上面的命盘。 顿时,我眼前出现了一双眼睛,同时耳边传来了一个孩子的笑声。 “哈哈哈……” 这笑声让我心里一寒,身上的汗毛不由得竖起来了。 我猛地回过神来,轻轻出了口气。 “怎么样?”,朱南星关切的问。 “是啊,你看怎么样?”,老头兴奋的问。 我看了看祖孙俩,把这陀螺放下了。 03 好说不好听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怎么?”,老头不解。 “这上面刻的,是您的命盘?”,我问。 “对呀”,他点头,“你怎么知道?” “这是您老兄弟送您的寿礼”,我一笑,“把命盘刻在陀螺上,陀螺一转,命宫就转,既有转运之意,又意指生生不息。所谓陀螺常转,益寿延年,您这位老兄弟有心哪!” 老头笑了,“是啊,我这老兄弟叫许天秀,年轻的时候我俩出生入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只是他后来娶了一个云南姑娘,离开了上京,我们才分开的。虽说是不在一起了,但是他隔三差五的就来看我,我也经常去看他。这么说吧,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只有三个,一是你爷爷吴小鬼,二是那个林小九林志生,三就是我这老兄弟许天秀。我们老哥俩过命的交情啊!” 他抱起陀螺,感慨不已。 我心说真是过命的交情,他都想要你命了…… 但这话不能说出来,起码现在还不能。 我微微一笑,“您老哥俩这感情,真是让人羡慕……这样爷爷,一会吃完饭,您在院子里打一下这陀螺,也让我开开眼。毕竟这么大的家伙,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老头哈哈一笑,“行!吃完饭,爷爷打给你看!” 他瞥了一眼朱南星,胜利似的说道,“你看看,小飞就比你懂!你非说我这陀螺有问题,真有问题,小飞能看不出来?你呀,不是爷爷说你,你还是不行啊!还得好好学呀!” 朱南星尴尬的笑了笑,点头道,“好好好,您说得对,我好好学,那什么,您先把这陀螺放回去吧。” “行!吃完饭再打它。” 老头笑着站起来,抱着陀螺去里屋了。 朱南星轻轻出了口气,小声问我,“怎么样?”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一会去外面说。 她明白了,点了点头。 老头放下陀螺,回来坐下,拉着我的手继续聊天,聊的都是这陀螺。 我笑着应付了几句。 朱南星站起来,“爷爷,您看这天也快黑了,我说了请小飞吃饭,咱们还什么都没预备呢。这样吧,你们爷俩聊着,我去胡同外面的惠丰楼拿几个菜回来,咱们在家里吃吧。” 我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吧。” 朱南星故意摇头,“不用,你陪爷爷聊天吧,我自己去就行。” 老爷子一听,跟着站了起来,“你俩一起去吧,点几个小飞爱吃的菜。” “不用,你们爷俩聊天吧。” “聊天着什么急?你们一起去,赶紧的”,老头催促。 朱南星看看我,“那……走吧。” 我一笑,“走。” 我俩转身走出了客厅。 老爷子看着我俩的背影,笑着哼了两句京剧,自己把茶倒上了。 …… 来到院子外面,朱南星跟我道歉,“刚才不好意思啊,我爷爷他就这样,我要是说让你和我一起去,他肯定不让;反过来我要是坚持自己去,他就得坚持让我们一起了。刚才不那么说,你出不来。” “明白”,我微微一笑,“边走边说吧。” “好”,她点头。 我们转身往胡同口走。 “那陀螺确实有问题,刚才我抱着它的时候,看到了一双孩子的眼睛,耳边也听到了孩子的笑声,那声音让人不寒而栗”,我对她说,“我从小可以看到鬼,可以听到鬼哭,鬼笑,一般来说,就是再凶的厉鬼,也不会让我觉得害怕。可是刚才那孩子的笑声,却让我心里发冷,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一惊,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我说,“那陀螺看上去没有一丝阴邪之气,可正因为如此,这东西才更邪性。咱们先去拿菜,吃完晚饭,让老爷子打几下看看,我想看看那孩子到底是什么,然后再说下一步。” “好”,她深吸一口气,“你多费心。” “别这么说,咱们两家是世交,这是应该的”,我说,“只是这个事不能着急,咱们得先看清楚。” “嗯”,她点头,“我听你的。” 我们继续往前走,走出胡同,步行了几百米,来到了惠丰楼饭庄。 朱南星点了六个菜,一个汤,付了钱之后,我们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继续聊这个事。 “这陀螺是许天秀送来的,他一定有问题”,朱南星说,“可是他和我爷爷几十年的交情了,两人都互相救过彼此,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害我爷爷。” “理由肯定是有的”,我说,“往往越是过命的兄弟,心里越有解不开的疙瘩,咱们先把这陀螺里面的门道搞清楚,至于许天秀为什么这么做,咱们慢慢查,总能查出来的。” “有你帮我,我心里踏实多了”,她撩起秀发,轻轻出了口气,“这件事挺尴尬的,我自己解决不了,还不能轻易请人帮忙。你知道的,我们朱家和林家一样,也是风水世家,虽说不如林家显赫,但是在上京风水界,也算是有点名气的。出了这样的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这一点我很理解。 风水师和别的行业不同,别的行业,人们允许你不行,但风水师不行,你不能不行,一旦你不行了,你就彻底完了。比如林家这件事,我办可以,秦少海就不行,为什么?因为我是吴家的后人,而吴家在风水界名气比林家大,林家能请来我,这是林家有背景,是实力的象征。相反的,如果让秦少海出面那就不一样了,那就意味着林家不行了,没落了,已经到了需要一个弃徒来给撑门面的地步了。 所以林家请我,林家有面子,这件事我可以为林家办,秦少海就不行。 朱家这事也是一样的道理。 朱南星可以请我来办,因为林家可以请我,朱家就可以。如此一来,办成了,皆大欢喜,办不成的话,传出去也只会伤我吴家的面子,朱家的面子,反倒是可以保全了。 “一步步来”,我安慰她,“先搞清那东西是什么,然后就知道怎么办了。” 她点点头,“好。” 我端起杯子,突然想起了那个事,问她,“对了,你妈妈和我爸爸的事,你了解么?” “了解一些”,她说。 我很好奇,放下杯子,“跟我说说吧。” 04 青梅竹马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据爷爷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她微一耸肩,“但在我看来,他们更像是两小无猜,然后郎无意,妾有情罢了。” “郎无意,妾有情?”,我纳闷。 “这是妈妈日记里的原话”,她说,“她喜欢吴决叔叔,但吴决叔叔只把她当姐姐看,可能那时候两人都还小吧。” “然后呢?” “然后我爷爷就和青爷爷吵起来了,俩人僵了好多年,谁也不理谁。多年后,俩人冰释前嫌,但那个时候,我妈妈已经不在了”,她顿了顿,“其实妈妈去世之前,吴决叔叔曾经试图用八门断金法救她,但是那时候已经晚了。妈妈在最后一篇日记里说,吴决叔叔与冥界斗了两天一夜,吐了很多血,终究是没能改变妈妈的命运。写完那日记之后半个小时,妈妈放弃了,天快亮的时候,她在吴决叔叔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我爷爷说,吴决叔叔当时哭成了泪人……”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睛湿润了。 “难怪老爷子问我有没有学会八门断金法”,我深吸一口气,“原来这是他心里的结啊……” “爷爷精通紫微斗数,善于推演命盘”,她噙着泪说,“他知道我妈妈的寿命只有二十六岁,所以一直在想办法为女儿延寿。这世间延寿的方法很多,但是效果最好,也最有保证的,就是吴家的八门断金法。爷爷和青爷爷虽然关系莫逆,但刚开始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八门断金法的存在。他为了给我妈妈延寿,用了数不清的方法,风水,道术,改命格,能用的全都用了,却始终没有见到效果。眼看我妈妈一天天长大,出落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爷爷更是心急如焚。我妈妈十二岁那年秋天,一个偶然的机会,爷爷结交了一位供职中枢的实权人物,从那人口中,他才知道到了八门断金法的存在。” “然后呢?”,我问。 “他欣喜若狂,因为那人跟他说了一个秘密,说中枢的老上位原本寿命只有六十二岁,青爷爷的父亲吴家老爷子用了八门断金法给老上位延寿,这才让老爷子活到了八十一岁。他说八门断金法千年一脉,只有吴家人才可以使用,只要吴家人点头,宁宁就可以活下去了。爷爷听到这些,激动不已,连夜就去了吴家老宅——哦,就是你们家在上京的宅子,就在东边,离这里大概五六公里。” 我不关心老宅子,示意她继续。 “爷爷连夜去找了青爷爷,说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求青爷爷用八门断金法为我妈妈延寿”,她继续说道,“青爷爷听完之后,良久没有说话,最后淡淡的说了句,我也想帮孩子,但我帮不了。我爷爷问他为什么帮不了?青爷爷说,八门断金法对天赋要求极高,我虽然学了,但我却用不了。他说吴家老爷子可以用,是因为他能用镇魔印,说是只有能用镇魔印的人,才能用八门断金法。” “镇魔印?”,我心里一动,“能用镇魔印的人,才能用八门断金法……我爷爷他真是这么说的?” “是”,她点头,“这是青爷爷亲口说的。” 我明白了。 “爷爷不是不肯救宁宁阿姨,他是用不了镇魔印,我爸爸也用不了,所以他最后也失败了……” “应该是吧”,她感慨,“不然的话,吴决叔叔也不会哭得那么伤心。” 我点了点头。 “青爷爷说的都是实话,可我爷爷却并不那么认为”,她苦笑,“在他看来,什么不能用镇魔印,不能用八门断金法都只不过是托辞,因为那个人跟他说过,中枢对风水界的这些大师们历来不屑一顾,唯独对林家,叶家和吴家极为看重,所谓三大国师镇炎夏,一林一叶一口天,这三个家族都有夺天地造化的本事,但碍于中枢的密令,他们不可能给普通人用这些秘术。所以青爷爷的那个理由,我爷爷根本就不信。但他是个老江湖,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中枢御用的秘术,怎么可能随意给外人使用?但他想,不能给外人用,给自家人总可以吧。如果我妈妈变成吴家的儿媳妇,那吴家总可以救她了吧?” “所以他就开始撮合宁宁阿姨和我爸爸”,我看着她,“觉得这样一来,宁宁阿姨就能延寿了。” “但问题是,青爷爷说的都是实话,他确实救不了我妈妈”,她叹气,“可是我爷爷就是不信,就认为是青爷爷看不上我们家,不愿意和我们家结亲。老哥俩儿因为这件事大吵了一架,之后好多年,谁也没理谁。要不是因为他俩吵架,或许我妈妈和吴决叔叔是有机会的,让他们这一闹,什么机会都没有了,一辈子只能做姐弟了。” “也未必是坏事”,我打趣道,“如果他们成了夫妻,就没有咱俩什么事了。” 她笑了。 我也笑了。 “后来呢?宁宁阿姨结婚了?”,我问。 她摇了摇头。 “没结婚?”,我不解,“难道你也和我一样,是个私孩子?” 她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爸爸是个军人,一直追我妈妈,但是没追到”,她玩味的一笑,“我妈妈对他也有好感,但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所以才躲着不肯答应他。后来我爸爸要去国外执行任务,临行之际,来跟我妈妈告别,我妈妈看他一脸的晦气,知道他此行凶多吉少,基本上是有去无回,于是就劝他不要去。但是军人嘛,执行命令是天职,爸爸身为那次行动的负责人,更不可能临阵脱逃。妈妈劝不住他,于是那天晚上,就让他留下了。她对我爸爸说,你我都是短命的人,我是福薄命短,你却是为国捐躯。你一家人都是英雄,英雄不能无后,今晚,就让我给你留个后吧……”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那之后,我妈妈就怀了我,没过多久,我爸爸就牺牲了。他出身军人世家,我爷爷奶奶都是军人,爷爷当年打南越时牺牲了,奶奶后来积劳成疾,倒在了岗位上。因为那边家里已经没人了,所以妈妈就把我留在了朱家,跟她的姓了。” 05 怨气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看看我,“就是这些了。” 我点了点头。 “爷爷心里有怨气啊,这股怨气在他心底压了快四十年了”,我感慨道,“今天一见到我,这怨气就控制不住地发泄出来了。” “他之前不是这样”,朱南星解释,“是因为那个陀螺。” “陀螺的事,我来解决”,我说,“关于八门断金法的事,你不要往外泄露。如果知道的人多了,那我以后就没得清净了。” “这个你放心”,她说,“我们祖孙俩从没和别人提起过八门断金法的事,今天这是你来了,所以才说起来的。” 我点了点头。 正说着,大堂经理提着打包袋过来了,“您好,这是您要的菜,齐了。” 朱南星起身接过来,“谢谢。” 她看看我,“走吧。” 我站起来,“好。” 我俩转身走出大厅,离开了惠丰楼。 …… 回到家里,我俩一齐动手,把菜摆上了。 老头拿来一瓶茅台,笑着给我看,“你瞧瞧,这是五十年的老茅台了,今儿咱们把它开了!” “一会您还要打陀螺,就别喝酒了吧”,我说。 “不影响”,老头把酒打开,“你第一次来家里吃饭,没有酒怎么行?今天你们俩陪着我,咱们好好喝几杯。” 我看了看朱南星。 “会影响么?”,她小声问我。 “那倒不会”,我说。 “那就喝一点吧”,她说,“你第一次来,少喝点没事。” “我怕喝多了……”,我有些尴尬。 “没事,我送你回去”,她从老头手里接过了茅台。 “回去?回哪去?”,老头耳朵挺尖,“回林家呀?不行!今晚哪也不去,在家里住!小南,给你小九叔打电话,告诉他小飞不回去了。” “行,我一会给小九叔打电话”,朱南星把酒倒上了。 我没办法,只好坐下了。 朱南星放下酒瓶,在我身边坐下,小声对我说,“我知道冬冬在等你,放心,我送你回去。” 我一愣,刚想要解释,老头把酒端起来了。 “来!小飞呀!欢迎你来爷爷家!以后这就是你家,你要常来”,他看看朱南星,“你们两个小家伙,以后多亲多近!来,咱们干了这杯!” 朱南星一笑,端起酒杯看着我,“来!” 我也只好端起酒杯,“谢谢爷爷,谢谢小南姐姐。” 爷仨碰了一下杯,把酒干了。 老头很高兴,拿起筷子招呼我,“来来来,吃菜!” 我拿起筷子,“好。” 朱南星拿起酒瓶,把酒又给我们满上了。 我们边吃边聊,不知不觉的,半瓶酒下去了。 正喝的高兴的时候,老头突然又想起了女儿朱宁,一声长叹,眼泪又下来了。 他拉着我的手,跟我倾诉着心底的怨气,埋怨我爷爷当年如何如何看不起他朱家,如何如何不讲道理,如何如何把宁宁阿姨给耽误了,说到激动处,他泪流满面,放声大哭。 朱南星开始还劝,后来见实在劝不了,干脆也不劝了。 那场面,真是太尴尬了。 到最后,老头哭得不能自已,起身去里屋,把门关上了。 朱南星无奈的叹了口气,给我倒上酒,接着给自己也满上了。 “爷爷不是故意的”,我安慰她,“他现在脑子不清醒,喝点酒,控制不住情绪也是难免的。” “看来今晚这陀螺是打不成了”,她端起酒杯,一口干了,接着又满上,“只能明天了。” 我微微一笑,“没事,也不在乎这几个小时。” “你真的不介意么?”,她轻轻吐了口气,满眼歉意的看着我,“刚才那些话,我听着都刺耳……” “没什么”,我看向里屋,“女儿是他心里的痛,老爷子不容易啊……” 她点了点头。 “谢谢你……” 我和她碰了一下杯,把酒干了,冲她一笑,“喝了这么多,别送我了,我一会自己打个车。” “没事”,她摆手,“我是喝不醉的。” 我点点头,“好,那干脆咱们就别剩酒了。” 她笑了,“好。” 我俩一杯接一杯,也不吃菜,边聊边喝,很快把剩下的半瓶酒喝完了。 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朱南星倒上最后一杯,晃了晃瓶子,问我,“再来一瓶?” 我笑了。 她也笑了,起身去酒柜里,又拿来了一瓶,依然是五十年的茅台。 “你家里都是这种好酒么?”,我指着酒柜问。 “也不全是这种”,她打开酒,给我们俩倒上,“这批茅台是爷爷自己收藏的,原本有十箱,现在已经喝了差不多一箱了。我每次给他拿两瓶出来,喝完了再拿两瓶。” 她放下酒,端起杯子,“来。” 我和她碰了一下杯,一口干了。 她见我喝的这么轻松,不由得愣了一下,诧异的打量起我来。 “怎么了?”,我问。 “哦,没什么……”,她回过神来,把酒喝了。 我看出了她的疑惑,笑了笑,主动解释,“我这人喝酒看状态,有时候一杯就醉,有时候喝再多也不会醉。今天这酒好,咱俩聊的也开心,所以这状态也就上来了。” 她微微一笑,拿起酒瓶,再次我满上,“酒逢知己千杯少,我看看咱们算不算知己。” 我也笑了,“好。” 正说着,老头从里屋出来了。 朱南星一看,赶紧站起来,“爷爷,您……” 她不笑了,示意我看老头。 我转头一看,只见老头阴沉着脸,抱着陀螺,神情木然。 朱南星想过去,被我一把拦住了。 她焦急的看着我,小声问我,“他这是怎么了?” 我示意她别急,看看再说。 她深吸一口气,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时,老头笑了,“咯咯咯……” 那是一个孩子的笑声,笑的我身上发紧,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朱南星紧张看着老头,下意识抱住了我的胳膊。 笑声戛然而止。 老头木然的走过来,从我们身边经过,走进了院子里。 我俩赶紧跟了出来。 老头把陀螺放到了地上,从墙上摘下鞭子,围着陀螺转了起来,一边转,一边念念有词。 “黑婆婆,白婆婆,月亮出来打螺螺……黑婆婆,白婆婆,月亮出来打螺螺……螺螺黑,螺螺白,阎王小鬼一起来……一起来,一起来,前方不远望乡台……” 06 这是巫术……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幼稚的童音,怪异的语调,都让人不寒而栗。 朱南星急得不行,不住地看我。 我凝视着老头,满心疑惑。 他身上看不出一丝的阴气,眉心内也没有邪火,既没有被附身,又没有中镇魇,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到底是什么?”,朱南星忍不住问。 “不是鬼,不是镇魇”,我苦苦思索了一番,猛地想到,“难道是……” “是什么?”,她赶紧问。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老头,拉住她回退几步,掐指决默念了一句,“藏形童子……” 朱南星一愣,“你这是……” 我示意她不要说话,等着看那东西出来。 她点点头,转头看向了老头。 老头依然如梦游一般,一般围着陀螺转,一边用那怪异的语调念咒语。 “黑婆婆,白婆婆,月亮出来打螺螺……黑婆婆,白婆婆,月亮出来打螺螺……螺螺黑,螺螺白,阎王小鬼一起来……一起来,一起来,前方不远望乡台……” 随着他的咒语,地上升起了一层黑气。 这黑气仿佛有生命一般,围着老头和陀螺缓缓旋转,慢慢的形成了一堵半人多高的墙。 朱南星惊呆了。 她精通紫微斗数,八宅格局,这些年命盘和格局见了无数,阴气却从来没有见过。现在她眼睁睁的看着黑气从地下涌出,将她爷爷围住,所以惊住了。 “平常心”,我小声对她说,“见多了就好了。” 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努力平静了一下情绪,点了点头。 毕竟是紫微大师,没见过阴气,却没少见世面,她调整了一下,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这时,老头开始打陀螺了。 只见他双手搬住重达二十多斤的白玉陀螺,使劲一转,陀螺顿时立了起来。他起身拿过鞭子,后退几步,一边念咒语,一边狠抽陀螺。 “黑婆婆,白婆婆,月亮出来打螺螺……” “啪!” “黑婆婆,白婆婆,月亮出来打螺螺……” “啪!” “螺螺黑,螺螺白,阎王小鬼一起来……” “啪!” …… 随着他狠抽陀螺,一个身穿白衣的小孩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嬉笑着围着他转,他抽一下陀螺,小孩就狠抽一下他的后背。老头越抽越兴奋,激动的吆喝了起来,“咦~呀!吼吼吼……” 朱南星指着小孩,激动的看着我,“就是那小孩!……” 小孩听到了这边的声音,猛地转过头来,露出了那张惨白的脸。 朱南星一声惊呼,吓得躲进了我怀里。 小孩目露凶光,冲我们一声嘶吼,呼的一声化作黑气,猛扑到老头身上,将老头扑倒了。 老头昏死了过去。 地上的阴气迅速消散了。 我心说不好,赶紧推开朱南星,快步来到老头身边,抱起了他,“朱爷爷!朱爷爷!” 老头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张着嘴巴,气若游丝。 我闻到了一股恶臭,忍不住扭过了头。 朱南星匆忙的跑过来,直接被这恶臭熏得扭过头去,哇哇大吐了起来。 这恶臭是老头嘴巴里出来的。 我强忍着这恶臭,屏住呼吸,抱起老头,快步走进客厅,来到里屋,将他放到床上,拉住了他的手。 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长辈不长辈的了。 我心念一动,顿时,他变成了半透明状。 我清晰的看到,一个火柴大小的小孩蜷缩在他的心脏附近,恶毒的看着我,不住的冲我嘶吼。一条黑线拴着小孩的脖子,从心脏附近蜿蜒而出,发散成了无数条几乎细不可见的黑线,分别连接着老头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另外在老头的胃部凝聚起了一团发红的黑气,正在那里剧烈的翻滚着,那是癌的病气…… 我轻轻的出了口气,默默的松开了手。 好毒的手段哪…… 这时,朱南星进来了。 “爷爷他怎么样?啊?他怎么样啊?”,她焦急的问。 “我猜的没错,那小孩是白童”,我一指老头的心脏部位,“他藏到了爷爷心脏下面,身上有根黑线,扯住了爷爷的五脏六腑。” “白童?”,她吃惊的看着我,“那是什么?是鬼么?” “白童不是鬼,是祝灵”,我解释,“这是巫术……” “巫术……”,她茫然的看着我。 “确切的说,是云南的草头巫”,我说,“这种巫术非常古老,一般是以祝草为媒,配以肉祭,血祭和诅咒炼成祝灵。祝灵的形象是孩子,以白祝草配合肉祭炼养出来的叫白童,是一个身穿白衣,头发很长的小男孩;以红祝草配合血祭炼养出来的叫红女,形象是一个红衣红发的小女孩。” “那这白童……能破解么?”,她颤声问。 “破解白童不难,但……”,我有些犹豫。 “你说,没关系”,她赶紧说。 “破解白童不难,但爷爷的身上不只有白童”,我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头,“他身上还有阵法,而且……” “而且什么?”,她紧张的看着我。 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她。 “你说,没关系的”,她抓着我的胳膊,手很凉,一直在颤抖。 我犹豫了一下,清清嗓子,“……朱爷爷他……得了胃癌……” 朱南星仿佛被重击了一下。 “……胃癌?……这不可能吧?他上个月才体检完,没有问题啊……”,她不敢相信,“小飞,你是不是看错了?啊?你是不是看错了呀!你再看看!你再好好看看!” “我没看错”,我握住她冰冷的手,认真的说道,“是,爷爷上个月身体很好,可是现在他胃部有癌变了,那陀螺里藏了阵法,它把老头变成了阵法的一部分,把白童藏进了阵法中。每次老头打陀螺,阵法就会运行,白童就会出来,那胃癌是白童搞出来的!” 朱南星怔怔的看着我,说不出话来了。 “姐,你别这样”,我凝视着她,“现在问题找出来了,一切还来得及……” 她噙着泪,看了看床上的老爷子,问我,“……还来得及?对么?” 我点头,“对,还有机会。” 她使劲点头,泪如泉涌,“好!来得及就好!来得及就好!小飞,你救救爷爷,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我都愿意……” 她握着我的手,伤心的哭了。 07 白童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你放心”,我说,“一切还来得及,你先回避一下。” “你一定要救爷爷”,她哭着哀求我。 “我就是要救他”,我说,“你是女孩子,在这不方便,出去等我。” 她流着泪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头,转身出去了。 我突然想起来,追出来提醒她,“千万不要碰院子里的陀螺,另外把你这身衣服脱掉,然后洗个澡!我一会让冬冬给你拿衣服过来!” 她愣了一下,赶紧点头,“好!” 我没再说什么,把门关上了。 朱南星使劲擦了擦眼泪,赶紧去洗澡了。 我静了静心,拿出手机,给林冬冬打电话,“冬冬,你现在马上来朱家,路上找个商场,给小南姐买一身衣服,内衣外衣还有鞋子,买一整套。” 林冬冬一听我的语气就明白了,“好!” 我又叮嘱了一句,“路上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放心”,她那边传来了脚步声,“我先去买衣服,一会见。” “好。” 我收起手机,快步来到床边,强忍着那股恶臭,三下五除二,把老头脱了个精光。他身上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青了,肢体也开始僵硬了,如果不是还有一口气在,活脱就是一具尸体了。 我把他的衣服扔到一边,转身来到桌前,看有没有什么锋利的东西。 最后,我找到了一把水果刀。 我拿了刀子回来,一刀划开了自己右手中指。 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略一凝神,开始在老头身上画符。 老头体内的白童感受到了威胁,开始疯狂的撕扯脖子上的黑线,老头被这黑线牵扯,口中发出了几声怪叫,身体剧烈挣扎起来。 我掐住老头的脖子,将他按在床上,在他胸口连修三道镇邪符,接着将他反过来,口念护心咒的同时,在他后背上又修了一道护身符。 老头像疯了似的,拼命挣扎,试图干扰我。 但他动作僵硬,也不如我力气大,挣扎了半天,也没拦住我。 修完护身符,我再次把他翻过来,用手上的血在他眉心一抹,掐指决按住,大声念诵,“九台将军,安神定魂,朱雀神兵,镇邪护身!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敕!” 随着咒语,我在他眉心使劲一按。 老头发出了一声惨叫,头一歪,不动了。 那不是他的叫声,是白童的。 我用四道血符配合朱雀神咒,这才暂时把他镇住了。 单纯的白童作祟,其实并不难解决,也根本不用这么大阵仗。但这个白童不同,他是被关在阵法里的,而老头已经变成了阵法的一部分,且阵法的主体藏在院子里那陀螺中。如果我硬破白童,势必会撕裂老头的五脏六腑,那时候不用他的胃癌发作,他眼下就得去望乡台了。 所以这事不能急,得慢慢来。 先镇住白童,然后再想办法祛除老头胃部的病气。在西医看来,癌症是肿瘤,一旦出现了,除了手术就只能放化疗。但在道家看来,癌症也是一种病气,只要能祛除这病气,癌症自然也就消失了。 像老头这胃癌,这是白童搞出来的,虽然已经成型,但却并没有生根。现在白童被镇住了,只要抓紧时间将这病气祛除,不让它生根,老头也就有救了。 我看了看手上的火,迟疑了一下,双手分左右,按住了老头的两肋,试图用火气将他胃部的病气逼出来。但刚一碰他,老头嘴里就涌出了一股臭气,熏的我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忍不住夺路而出,来到院子里,哇哇吐了起来。 朱南星正在房间里洗澡,听到我吐的声音,赶紧问我,“小飞!你怎么了?” 我狂吐不止,说不出话来了。 她急得不行,用毛巾围住身子,冲了出来,“小飞!” 我赶紧伸手制止她,示意她千万别出来。 她头发湿漉漉的,紧张的看着我,“你要不要紧?” 我好半天才缓上来,扶着墙站起来,喘息着说道,“我没事……你赶紧回去洗澡,我让你出来再出来……” 她不放心我,“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我喘息着,“你赶紧回去……”她见我真的没事,赶紧点头,“好,我回去!这就回去!” 我无力的靠在墙上,长长的出了口气。 她转身回去了。 我喘息了好一会,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好像是酒劲冲上来了。 哎,早知道这样,就不喝那么多了…… 我暗运内息,一连吐了十几口酒气,这才慢慢的稳住了。 我转身走进客厅,再次来到了里屋。 老头躺在床上,嘴巴依然张开着,眼睛已经闭上了。 我单手捂着鼻子,握住了他的手。 顿时,他又变成半透明状了。 四道血符化作血气,将他的中脉严密的护住了,白童蜷缩在心脏附近,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威风,被彻底的压制住了。 我松了口气,接着看向老头的胃部。 那团发红的黑气依然还在,但被血符压制,已经不再翻滚了。 我犹豫了一下,心说还是算了,别用自己的神火逼这病气了,万一有个闪失,老头命保不住不说,自己弄不好也得被这病气伤到。反正这病气已经安静下来了,只要它不继续翻滚,就不会生根,老头这条命暂时已经保住。至于这病气,还是等天亮之后,用保守的办法祛除吧。 我给老头盖上被子,转身出来了。 朱南星听到动静,以为又出事了,赶紧问我,“小飞,怎么了?” “没事”,我说,“爷爷暂时没事了,你安心洗澡,别出来。冬冬正在赶过来,等她到了,你再出来。” 她松了口气,“好。” 我来到餐桌前坐下,看着桌上的剩菜,拿起了筷子,犹豫了起来。 刚才又修血符,又用内气,消耗很大。 晚上吃的东西,都已经吐出去了。 这会,我真的觉得饿了。 可是客厅内臭气熏天,我看着满桌子的菜,实在也是没法下筷子。 我无奈的一笑,“算了……”我放下筷子,起身拉了把椅子来到院子里坐下,耐心的等林冬冬了。 08 血魂宿主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她给朱南星买来了崭新的内衣,毛衣,外衣,袜子还有新鞋子。朱南星换衣服的时候,我俩来到门口,我把朱爷爷的情况跟她说了。 听完之后,她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陀螺,“就是那个?” 我点头,“对。” 她想过去看看,被我拦住了。 “上面的阵法很复杂,而且已经被触动,开始运行了”,我对她说,“它周围全是阴气,不能靠近它。” “在物件上布置阵法……”,她想不通,“怎么做到的?” “有两种办法”,我说,“一是融阵,就是先布置好阵法,然后将阵法的气场融进物件;二是直接以内气布阵,也能将阵法融进物件。这陀螺用的是第一种方法,对方先布置了一个锁魂阵,将白童镇入其中,然后将锁魂阵先融入陀螺,接着又布置了一个血魂阵。锁魂阵可以藏白童,而血魂阵就像传染病,融入陀螺之后,只要是血魂宿主的血脉,一旦碰触这陀螺,就会不知不觉的被血魂阵纳入其中,慢慢变成阵法的一部分。”“血魂宿主?”,她不解。 “布置血魂阵需要用到人的血,头发或者骨头,最次也得用衣物”,我解释,“这个提供血骨的人,就叫血魂宿主。血魂宿主若是活人,就用他的血或者头发,如果是死去的人,那就用他的骨头或者生前常穿的衣物。我刚才说了,这种阵法就像传染病,只要是血魂宿主的血脉靠近它,就会不知不觉的被它纳入其中,变成阵法的一部分。” “那会怎么样?”,她问。 “那要看布阵的人想做什么了”,我说,“血魂阵就像是一张网,可以无声无息的将血魂宿主的血脉们纳入其中,之后怎么处理,完全看布阵的人。如果他想夺运,那就在布置血魂阵的时候,多布置一个副阵,将两个阵法组成子母阵,子阵融入物件,母阵自己留着。等血魂阵困住血魂宿主足够多的血脉后,再在母阵中布置一个聚灵阵,然后将母阵和聚灵阵一齐融进物件,贴身佩戴,如此一来,血魂宿主一脉就能变成他的供体,这一脉的运气,基本也就被他夺走了。” “那如果他想杀人呢?”,林冬冬问。 “那就像这样了”,我一指那陀螺,“血魂阵织网,白童也在这网中,朱爷爷和小南姐一旦进了这网,那就凶多吉少了。” “小南姐也是目标?”,她皱眉。 “她是朱爷爷的孙女,如果朱爷爷是血魂宿主的血脉,她自然也是”,我说,“不管对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这张网里,已经给她预留位置了。” 她看了一眼里屋,压低声音,“所以你才让我给她买来了全套的衣服?” “对”,我点头,“她也打过这陀螺,弄不好,也快进网了。她之前的衣服上沾了血魂阵的气息,不能再穿了。让她洗个澡,换身新衣服,为的是给她把身上的丝线解开。不过能不能解开,还得过一会才能知道。” 她轻轻的出了口气,“明白了。” 我看看那陀螺,“锁魂阵和血魂阵同属禁锢阵,前者属阳土,后者属阴土,两阵法同属,阴阳和合,且开始的势均力敌。这陀螺是白玉雕成,玉为乾金,可泄土气,也能藏土气,所以一开始我并没有看出这里面的门道。吃饭的时候,朱爷爷喝了很多酒,想起了过去的事,情绪非常激动,白童趁乱发难,搅乱了两个阵法的平衡,这才发生了后来的事。要不是这样,我们想发现这陀螺的秘密,且还得需要点时间。” 她点点头,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朱爷爷体内的白童已经被我压制住了,但白童通过血魂阵抓住了他的五脏六腑,直接动它,老头也会跟着没命。所以这阵法不能直接破,得用专门炼养的物件来破”,我说,“明天一早,咱们去选物件,先把这血魂阵破开,然后再说下一步。” “好”,她点头。 正说着,朱南星换好衣服出来了。 “爷爷怎么样了?”,她很着急。 我没说话,拉起了她的手。 她一愣,“怎么……” 林冬冬示意她不要打扰我。 朱南星明白了,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仔细打量着她的身体,她经络通畅,体内气场也基本纯正,并没有被血魂阵感染的迹象。我不太放心,又仔细检查了几遍,果然,发现了一些异常。 在她后背上靠近左肩的位置,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黑线,其一段已经向前进入了她的心脏,另一端正在向中脉缓慢的蠕动,试图进入中脉。 好险…… 差点就错过去了…… 我松开她的手,问她,“家里有黄纸朱砂么?” 朱南星一怔,摇了摇头。 “我们家不用符,所以……” “我带来了,在车上”,林冬冬说,“我去拿。” 她转身往外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会心一笑,还得是林冬冬,就是细心。 朱南星问我,“还需要什么?” “别的不用了”,我说,“我一会修道符给你戴上,然后我们先回去,你也早点休息。今晚不要靠近爷爷,让他好好睡一晚,明天早上他就能醒过来,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和冬冬再过来。” “好”,她松了口气,“辛苦你们了。” “自家人别说客套话”,我说,“咱们先把老爷子命保住,然后再找许天秀算账。” 她使劲点头,“嗯!” 说话间,林冬冬拿了朱砂纸笔还有砚台回来了。 我们走进客厅,将桌上的残羹剩饭收拾了,腾出了桌子。 林冬冬铺好黄纸,接着取来水,开始给我研朱砂。 朱南星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不住地咽唾沫。 我拿起毛笔,饱蘸朱砂,略一凝神,开始修镇邪符。 画完之后,我放下毛笔,站起来将符折好,交给朱南星,“贴身带。” 朱南星点点头,“好。” 她接过符,犹豫了一下,背过身去,放进了内衣里。 09 恩将仇报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时,我的手指又开始滴血了。 刚才在外面光线暗,林冬冬没注意到,现在她看到了,忙问我,“手指怎么回事?” 朱南星转过来一看,也吃了一惊,“怎么流血了?” “那会修血符,用了点血”,我看看手指,“刚才修符动了内气,血又涌出来了,没事……” 我转身来到茶几前,抽了几张纸巾。 林冬冬走过来拉住我,仔细看了看伤口,叮嘱我,“我车里有急救包,你等着。” “你车里怎么什么都有?”,我好奇。 她默默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去拿医药包了。 我笑了笑,用纸巾包住了伤口。 朱南星走过来,有些心疼的问我,“疼不疼?” “没事,就一个小口”,我看看她,“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像多严重似的……” 她叹了口气。 林冬冬拿着医药包回来了。 她拉住我的手来到洗手间,先用清水给我冲洗了伤口,接着回到客厅坐下,用碘酒给我消毒,敷上云南白药,仔细的给我包扎伤口。 我有点尴尬,小声说道,“没必要这么隆重,就一个小口而已……” “伤口不处理好,有可能会感染”,她一边给我缠纱布,一边说道,“你修血符就修,至于割这么深的口子么?你看看,都快见到骨头了……” 朱南星又是惭愧,又是感激,转身去给我倒了杯热水,端了过来。 “小飞,你喝点水。” “好”,我看看她俩,“你们别这么认真,真的不至于……” 林冬冬给我包扎好伤口,细心的检查了一下,这才放心了。 她站起来,收拾好医药包,转身出去了。 朱南星来到我身边坐下,问我,“刚才是必须用血符么?” “那会情况危急,只有血符才能镇住白童”,我说,“不过你放心,后面就不需要了。” “那今晚,不会再出事了吧?”,她问。 “只要爷爷不出事,那就没事”,我看了一眼里屋,“要是血符不能坚持到天亮,那就麻烦了。” 她叹气,“我也帮不上忙,只能辛苦你了。” 我点点头,“放心吧。” “对了”,她想起来,拿出手机,“把你账号给我。” “干嘛?”,我问。 “这是规矩”,她认真看着我,“爷爷已经这样了,我们不能再冒险了。” 正说着,林冬冬回来了。 朱南星干脆站起来,“冬冬,小飞的账号你发给我。” 林冬冬愣了一下,看了看我。 我站起来,“她不知道,我发给你吧。” 朱南星点头,“好。” 我拿出手机,把账号用微信发给了她。 朱南星收到后,直接用银行给我转了一百万过来。 她松了口气,收起手机,看看我俩,“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好”,我叮嘱她,“明天爷爷醒了,给我打电话。” “嗯”,她点头。 我看看林冬冬,“走吧。” “好”,林冬冬点头。 朱南星把我们送到门口,看着我们上了车,驶出了胡同,这才回去了。 …… 路上无话。 回到林家,林爷爷,五叔还有五婶都还没睡,见我们回来了,他们一齐迎了过来。 “什么情况?”,五叔问我。 “你朱爷爷没事吧?”,林爷爷也问。 我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听完之后,林爷爷怒了。 “许天秀这个王八蛋,我真是……” 他看了看儿媳妇和孙女,强忍住了后面的国骂,看看我,“来,坐,坐下说。” “好”,我点头。 “小飞哥哥没吃饱,我去给他煮碗面”,林冬冬说。 “是吗?”,林爷爷看看我,吩咐她,“赶紧去,多窝两个鸡蛋。” “嗯”,林冬冬看了我一眼,转身去厨房了。 五婶也跟着一起去了。 剩下我们爷仨,说话就方便了。 我们来到客厅坐下,林爷爷越想越气,终于骂了出来,“我艹他妈的许天秀,这孙子就是个畜生啊!当初要不是朱鹤,他早在潘家园被人打死了。老朱这人虽然心眼小,记仇,有时候跟个娘们儿似的,可是他对朋友够意思,够仗义,是个热心肠啊!许天秀这个王八蛋!亏得老朱对他那么好,他竟然干出这种事来!我去他妈的!真是气死我了!” 他看看我,“小飞啊,你别介意啊,我真的是太愤怒了!” 我微微一笑,“理解。” “这不怪你爷爷生气”,五叔接过来,“当年这个许天秀刚来上京的时候,身无分文,穷困潦倒,一个人在潘家园摆地摊,还总被人欺负。你朱爷爷逛潘家园的时候,见到他被一群流氓围着打,看不过去,出手救了他,两人这才认识的。自那之后,他就跟着你朱爷爷了,你朱爷爷带着他走南闯北,手把手的教他本事,将他培养成了有名的风水大师。可是他呢?功成名就之后,为了一个巫女,不辞而别,丢下一封信就去了云南。现在又做出这种事,你说,他是人么?”“恩将仇报!这是恩将仇报!”,林爷爷愤怒的直拍桌子,“白眼狼!白眼狼啊!” 我赶紧劝他,“爷爷,算了,您别气坏了身子。” 五叔也劝,“您消消气,别这么激动……”“我最恨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林爷爷激动不已,“你说秦少海这个畜生吧,我恨他,但我不会骂他祖宗八代!可是许天秀这个王八蛋,我真得骂他十八代祖宗!小飞啊,你知道你朱爷爷为了他,连自己的女人都放弃了呀……小南的妈妈朱宁可怜啊,孩子才五岁,就没了娘了啊……这都是为了那个畜生许天秀,都是他害的呀……” 说到激动处,老爷子声泪俱下,怒骂老友。 “朱鹤呀朱鹤,你这个老糊涂呀!你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啊!我那可怜的嫂子啊!” 他潸然泪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了,无奈的看向了五叔。 五叔叹了口气,对我说,“你先去吃东西,我劝劝他吧。” 林爷爷捂着脸,呜呜的哭了。 我看了一眼伤心的老头,不好再说什么,站起来,转身离开了客厅。 10 巫女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来到餐厅,我等了一会,林冬冬端着面来了。 她给我煮了一大碗热汤面,里面窝了三个鸡蛋,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我说了句好香啊,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她在我身边坐下,小声问我,“爷爷怎么这么激动?在厨房都听到他骂人了。” “他是跟许天秀生气,为朱爷爷不值”,我吃着说道,“等老头平静下来,我得好好向他请教一下,了解一下这个许天秀。弄不好,这次我得去趟云南,亲自去会会他。” “我跟你一起去”,她说。 “你去干嘛?”,我一笑,“我收了小南姐的钱,就得给人家卖命,你又没收她钱。” “这不是钱的事”,她顿了顿,“我也不是为了她……” “那你是为了谁?为了我啊?”,我问。 “我为了跟你学习”,她看着我,“这个理由可以么?” 我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吃面,“别闹了,就算我愿意带你去,你问问老爷子让不让你去?” 她站起来,“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那我也不能让你跟我去冒险”,我说,“这不是旅游,是去办事。” 她默默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自觉无趣,低头继续吃面。 片刻之后,她又回来了,给我端来了两只鸡腿,放下之后,转身去客厅了。 我心里热乎乎的,笑了笑,继续吃面了。 …… 吃完夜宵,客厅里安静了。 我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准备把碗筷收拾了。 林冬冬走过来,“你去客厅吧,我来收拾。” 我点头,“好。” 她利落的拿起碗筷,端起盛着鸡骨头的盘子,转身去厨房了。 我来到客厅,在林爷爷对面坐下了。 林爷爷脸上还有泪痕,但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见我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小飞啊,刚才……哎……爷爷失态了……” 我一笑,“您老是真性情,尤其对朋友,这一点,我们做小辈的应该跟您学习。” 这话老头很受用,转身对五叔夸奖我,“瞧瞧!瞧瞧人家孩子,多会说话!” 五叔会心一笑,赞许的看了我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问林爷爷,“爷爷,许天秀这个人,您一定很了解吧?” 林爷爷叹了口气,点头道,“了解,太了解了!这么说吧,他就是化成灰,扔到土里,我都能一眼看出来,哪些是土,哪些是他!这个王八蛋,太不是个东西了!老朱原本那么多朋友,就因为他,生生的把自己搞成了孤家寡人。他那时候还挑拨我们的关系,搞得我和老朱势同水火,要不是后来你爷爷出面调解,我们早就成仇人了!……” 他越说越激动。 五叔赶紧劝,“爸,您看您,又激动……” 我也劝,“对对对,爷爷您别激动,您要这样,我就没法问了。” 林爷爷深深地吸了口气,“好,不激动,我不激动……” 他看看我,“小飞啊,你接着问。” “好”,我点点头,“您那会说,许天秀的本事是和朱爷爷学的,那也就是说,他也是只会紫微斗数和八宅格局?” “他没那么高的天赋”,林爷爷摆手,“紫微斗数对天赋要求很高,他根本学不会。” “他学的是八宅格局”,五叔说道,“这个比较简单,对天赋要求不高,你朱爷爷不但把朱家八宅的精要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他,还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在各种场合抬高他,这才将他捧成了风水大师。” “也就是说,他只懂八宅,不懂阵法”,我看着五叔。 “对”,五叔点头。 “这事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不是他做的,做不了”,林爷爷接过来,“这是那个巫女做的,她有这个本事!” “她懂阵法?”,我问。 “何止懂?!”,林爷爷说道,“当年她跟许天秀之前,曾是叶家四少爷叶天冲的情人,跟了他好几年,后来叶天冲不要她了,她才跟的许天秀。那几年,叶天冲可没少教她东西。” “对,我也听说过”,五叔说,“叶家秘术不传外姓,但叶天冲当年鬼迷心窍,为了这个巫女抛弃了自己的未婚妻不说,还把叶家的部分秘术传给了那个巫女。叶家老掌门一怒之下,将他逐出了叶家,死后都没让他进祖坟。” “是”,林爷爷点头,“叶天冲这件事,当年轰动了江湖,那巫女自知理亏,怕叶家报复,这才跟了许天秀,不久之后,就离开上京,回云南了。许天秀知道老朱对这个巫女有意见,不敢当面和大哥说,于是就留了封信,不辞而别了。” “感情是这么回事……”,我深吸一口气,感慨道,“朱爷爷说许天秀娶了一个云南姑娘,然后就离开了上京,我还觉得挺浪漫的……没想到这里面的内情,竟然这么狗血……” “他那是为许天秀遮丑”,林爷爷说,“你是晚辈,当年的事,他不敢跟你说实话的。” “也不能说”,五叔补充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 林冬冬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了。 她也想听听。 我想了想,问林爷爷,“这个巫女,和朱爷爷一家有过节么?” “这个我倒没听说”,林爷爷摇头,“她和许天秀的事一直瞒着老朱,直到他们去了云南,才在留下的信里说了这件事。老朱知道之后,也就是跟我们几个老朋友喝了顿酒,骂了那女人一顿,这也是人之常情,那女人就算知道了,也不至于就要害他吧?” “他们有没有过节,等明天朱爷爷醒了,问问他就知道了”,林冬冬说,“我们这么猜,是猜不出来的。” “冬冬说的对”,五叔看看我,“等你朱爷爷醒了,我们问问他。” “老朱能醒过来么?”,林爷爷担心,“还有就算他醒过来,意识会不会……” 我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您放心,只要他醒过来,就算不清醒,我也能问出来。” 他松了口气,点点头,“那就好。” 林冬冬看看我们,站起来,“今天大家都累了,明天我们还得去朱家,早点休息吧。” 11 朱家的秘籍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当夜无话。 转过天来,早上七点多,朱南星打电话来,朱爷爷醒了。 我和林冬冬简单吃了口饭,再次来到了朱家。 老头的气色明显好多了,见我们来了,他让朱南星扶他坐起来,拉着我的手,让我在他身边坐下了。 “您觉得怎么样?”,我问他。 “心口热,跟着了火似的……”,他喘息着说道,“身上一点劲都没有……眼前一阵阵发黑,话说多了……气就不够喘的……咳咳咳……” 我握着他的手,仔细检查了一番,白童依然蜷缩在他心脏附近,那些黑线依然连着他的五脏六腑,昨晚修血符暂时还能控制着局面,但还能控制多久,就不好说了。 我安慰老头,“没事,您好好休息,我们去准备点东西。” “……我……我到底是……怎么了?”,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孩子……你……你说实话……我是不是……是不是被人……算计了……” 我略一沉思,点了点头。 “……是……许天秀?” “是。” “……那个陀螺?” “对。” “……哈哈哈……咳咳咳……” 老头笑了,眼角却湿润了。 朱南星心疼不已,流着泪安慰他,“爷爷,您别生气,小飞不会让他得逞,我们不会让他得逞的!……” 老头一声长叹。 “诶……我这个老兄弟……到底……还是喂不熟的狼啊……” 他闭上眼睛,流泪了。 “爷爷,您觉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老头。 老头叹了口气,流着泪摆了摆手,不说话了。 很明显他知道原因,但他不想说。 “爷爷!”,朱南星皱眉,“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护着他?您如果知道他为什么害我们,您就告诉小飞啊!” 老头轻轻推开她,慢慢躺下,转过身去,不理我们了。 “爷爷……”,朱南星还想劝。 我拦住她,让她靠后些,趁着给老头盖被子,握住了他的胳膊。 老头并没多心,也没反抗。 片刻之后,我给他盖好被子,站起来,“爷爷,您先休息,我们去准备点东西。” 老头只顾着伤心了,没理我。 我也不计较,看看林冬冬和朱南星,“出去说。” 俩女孩点了点头。 我们来到客厅,朱南星把里屋的门带上,走过来向我道歉,“你别介意,爷爷他情绪不好……” “老爷子对许天秀付出了太多,我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我咳了咳,问她,“姐,你家是不是有本关于八宅格局的秘籍,叫《乾坤经》?” 朱南星一怔,“是啊,你怎么知道?” “这秘籍现在在哪?”,我问。 “这……”,她看了看林冬冬,似乎有些犹豫。 林冬冬会意,“你们聊,我去外面等着。” 她转身要往外走。 朱南星赶紧拉住她,解释道,“冬冬,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看看我,“《乾坤经》爷爷去年传给我了,但是没在家里,因为这本秘籍太过宝贵,是我们朱家秘术的根脉,所以,我接过来之后,就被它送去了银行,藏到保险柜里了。”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 朱南星继续跟她解释,“我不是信不过你,是爷爷叮嘱过我,《乾坤经》的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么说吧,除了我们自家人,别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本秘籍的存在,所以小飞一问我,我就愣了一下。冬冬,你可千万别多想……” 林冬冬微微一笑,“我不多想。” 朱南星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转过来问我,“这件事,和《乾坤经》有关?” “昨晚五叔和我们说,许天秀的本事都是朱爷爷教的”,我说,“他说朱爷爷对许天秀毫无保留,倾囊相授。但现在看,似乎不是这样,起码这《乾坤经》,他就没有传给许天秀。” 朱南星不解,“……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解释,继续说道,“八宅格局,看似简单,实则深奥无比,自唐朝一行和尚创立此门派至今,历代传人著作颇多,世人传习其法,主要依据《八宅明镜》,《阳宅三要》和《地理五诀》。世人皆以为,这些就是八宅秘术的全部,其实不然。除了这些传世的书籍之外,八宅一门还有一本秘籍,里面记录了八宅秘术中最为精要天地三合十六诀,二十四天门赋以及九宫十八阵飞星法。这本书,就是朱家历代传人秘密传习的《乾坤经》。” 朱南星懵了,“你……” “朱家的先祖是一位僧人,俗家名叫朱俊,出家后法号道和,他的师父就是八宅风水的创始人唐朝国师,一行大师”,我看着她,“道和自幼出家,跟随大师二十余年,深得八宅秘术精要,之后中年还俗,娶妻生子,成了一代风水大师。这《乾坤经》是他晚年所著,后来传给了他的孙子朱云,由此开始,世代传习,前后三十二代,传到了你的手里。” 她难以置信,“你……我……你这……” “你不用觉得吃惊”,我看了看林冬冬,接着说道,“我从小就有这个天赋,只需要看着一个人的眼睛,或者用手碰触他的身体,就可以看出这个人心里的秘密。刚才我问爷爷,许天秀为什么要这么做,爷爷不肯说。我给他盖被子的时候,握住了他的胳膊,然后……这些我就知道……” “也就是说,你只要看着我们,就能知道我们的秘密?”,林冬冬惊问。 朱南星使劲点头,表示同问。 “那倒不是”,我看看她俩,“只有我想知道你们心底秘密的时候,我才能读出来。但是你们放心,我没有窥测别人秘密的习惯,因为从小到大读的太多了,早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我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这么做。” 林冬冬这才踏实了,轻轻的出了口气,看了看朱南星。 朱南星钦佩不已,“不愧是吴家的孩子,你这天赋,太厉害了!” 我微微一笑,“你们知道就行了,别给我往外说,要是知道的人多了,大家都该躲着我了。” 最后这半句,我是看着林冬冬说的。 她明白我的意思,红着脸,默默的点了点头。 12 以身饲虎 感谢 jiachengbe489的玉佩!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朱南星也点头,“是,我懂。这个圈子里的人,多少都有些见不得人的隐秘事,要是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同辈们还好,长辈们可就尴尬了……” 我笑了,“嗯。” “你放心,我一定保守秘密,绝不告诉别人”,她认真地说。 “我肯告诉你们,就是相信你们”,我看看她俩,“好了,不说这个了,说正事吧。” “好”,朱南星点头。 林冬冬跟着点了点头,“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许天秀的目的,就是这《乾坤经》”,我说,“朱爷爷那时候对他不设防,什么都跟他说,有一次喝多了,就把这《乾坤经》的秘密告诉他了。许天秀听到之后,惊喜万分,于是求朱爷爷,问能不能让他看看,哪怕看一眼都行。朱爷爷听到这话,瞬间酒醒了大半,找个话头,就把这话题岔开了。” “《乾坤经》是朱家的根脉,祖先有遗训,不可为外人知,更不可传外人”,朱南星叹了口气,“爷爷也真是的,这也能和许天秀说?” “朱爷爷宅心仁厚,又喝了酒,应该是一时语快,这才说出来的”,林冬冬说,“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一听许天秀要看《乾坤经》就立马醒酒了。” “对”,我点头,“老头是喝多了。” 朱南星轻轻出了口气,看看我,“你接着说。” “那之后,这《乾坤经》就成了许天秀的心病了”,我说,“他几次三番,苦苦哀求,就想学那上面的秘术。他要求拜爷爷为师,甚至愿意改姓,要求做爷爷的儿子,只为了看那《乾坤经》一眼。咱们三个都是出身世家,自幼学术数,每一步都有老辈给把着,所以不至于走偏入魔。许天秀是半路出家,先有的名利心,然后才学的风水,这种人一旦钻进去,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他的这种疯狂,你们应该也能理解。” 她俩点头,“理解。” “那段时间,他真是入了魔了”,我接着说道,“为了逼爷爷,他甚至以绝食威胁,扬言爷爷不收他做儿子,他就死给爷爷看。爷爷被逼的实在没办法,最后只好答应他,把《乾坤经》给他了。” “给他了?”,朱南星皱眉,“真的给他了?” “给他了”,我说,“但只允许他看一个时辰,而且必须是当着爷爷的面看。” 朱南星无语了,看看里屋,转过来问我们,“……他怎么想的?!” “他被许天秀绑架了”,林冬冬叹了口气,“不给他看,他就以死相逼,爷爷狠不下这个心哪……”“是”,我点头,“一是狠不下这个心,二是他知道许天秀的斤两,知道他没这个天赋,看了也是白看,别说一个时辰了,就是给他看一年,他也未必学得会。” “能不能学会放一边”,朱南星苦笑,“一旦给他开了这个门,想再关上可就难了……” “你说的对”,我看了看里屋,“爷爷狠不下心,于是以身饲虎,虎没吃饱,却尝到了人肉的味道。这滋味在他心里压抑了几十年,现在终于是忍不住,又要来吃人了。” “朱爷爷说许天秀是喂不熟的狼,这话看来不准确……”,林冬冬叹了口气,“他不是喂不熟的狼,他是喂不饱的虎啊……” 朱南星满脸的无奈,自嘲的一笑,“江湖上都夸朱爷热心肠……热心肠,热心肠,热心养出个白眼狼啊……” “如果许天秀的目的是《乾坤经》,那这事就简单多了”,我看看林冬冬,“起码咱俩不用去云南了。” 林冬冬点了点头。 朱南星不解,疑惑的看着我俩。 “如果他是为了《乾坤经》,那他一定会联系你”,林冬冬说,“不然他又是布阵,又是用巫术的,何苦呢?” “如果仅仅是为了杀人,他不会做这么明”,我也说,“他那个老婆,那个巫女,曾经是叶家四少爷叶天冲的女友,那几年,跟叶天冲没少学东西,这一点从她能炼养出这白玉陀螺就能看出来。所以说,以她的本事,杀人并不难,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她不直接杀人,目的就不是杀人。” 朱南星深吸一口气,“……他们是为了《乾坤经》……” “对”,我领着她们来到院子里,一指那陀螺,“这陀螺上的血魂阵和锁魂阵,本来是势均力敌的,如果不是爷爷昨晚喝了酒,心情激动,这平衡估计很长时间都不会打破。那样一来,白童就可以不慌不忙的折磨爷爷,等把老头折磨的奄奄一息,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们就可以提条件了。” 我转过来,看着朱南星,“那个时候,他们要《乾坤经》,你敢不给么?” 朱南星平静了一下情绪,摇了摇头。 “所以我觉得,我们分析的是对的”,我看了看林冬冬,“许天秀夫妇的想法和秦少海可以说是异曲同工,兵法上,这叫攻敌所必救,捏住了朱爷爷和陈师叔的命,朱家和林家就没得选择,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任他们取,任他们夺了。” 朱南星深以为然,“对!就是这么个道理!他们的思路是一样的。” 林冬冬看看那陀螺,略一沉思,看看我,“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再来一个请君入瓮?” 我微微一笑。 我们想一块去了。 朱南星看看我俩,“……具体的……怎么做?” “我和冬冬现在去选物件,炼养好之后,晚上再过来”,我说,“咱们先把这陀螺上的阵法破开,把你们爷俩儿从网里放出来。白童藏在爷爷的心脏附近,控制着爷爷的五脏六腑,处理它必须格外慎重,这个得看情况。但只要阵法破开,明天你就可以联系许天秀了。” 她明白了,“好!” 我转身走进客厅,推门走进里屋,看了看老头。 老头背对着我,已经睡着了。 他身体很虚弱,再加上伤心,所以撑不住了。 我掀开被子一角,握住他的手,检查了一番,还好,白童并没有失控,血符依然有效。 我给他盖好被子,转过来叮嘱朱南星,“看着老爷子,发现情况不对,马上给我打电话。” 朱南星点头,“好!” 我看看林冬冬,“走吧。” 13 杜瞎子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点头,“好。” 我们转身走出客厅,来到院子外面,开门上车。 朱南星像昨晚一样,把我们送到门口,直到我们出了胡同,这才回去了。 路上,林冬冬问我,“需要什么物件?去哪选?” “雷劈桃木”,我说,“至于去哪选,你决定,你比我熟。” “雷劈桃木……”,她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了五叔的电话,“爸爸,我们需要雷劈桃木,您知道在哪能拿到?……哦,杜叔叔那里是吧?……好,您给他打个电话,我们直接过去。” 她放下手机,“好了,咱们直接去拿。”“去哪?”,我问,“琉璃厂还是潘家园?” “潘家园和琉璃厂都是卖古董的,没有多少风水物件”,她解释,“雷劈桃木也有,但基本都是假的,那些商家偷换概念,拿电过一下桃木,就说是雷劈的了,那样的根本不能用。我爸爸这个朋友叫杜凯,江湖人称杜瞎子,他那的物件虽然不多,但却都是真的。爸爸说他那有很多雷劈桃木,他打个招呼,让咱们直接过去挑就行。” 我笑了,“幸亏有你们爷俩,不然我这两眼一抹黑的去了琉璃厂,铁定得让人骗了。” “别逗了……”,她一笑,“道行再深的老板,也逃不过您这双法眼……” 她看看我,“你用手碰触一个人的身体,能知道这个人的秘密,那如果是物件呢?” “如果是物件,我大概能看出这东西的年代,也能知道一些它经历的事情”,我说,“但不是每个物件都能感知出来,比如这次这个陀螺,我就只看到了一双眼睛,听到了那白童的笑声。而且感受物件比较耗元气,所以我一般也不爱这么做。” 她哦了一声,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看看表,问她,“那个杜瞎子在什么地方?大概多久能到?” “不远”,她说,“前面出了主路,拐个弯就到了。” “那就行”,我松了口气,“炼令牌至少需要四个时辰,现在已经九点多,就算中午开始,炼好了也得晚上了。血符能坚持多久我心里没底,咱们尽量往前赶吧。” “好”,她点头。 我们继续前行,约莫一公里之后,出了主路,拐弯进了一条老街,在一个胡同口停下了。 她解开安全带,一指胡同里,“就在里面。” “他不是开店的?”,我纳闷。 “他当年是开店的,现在早不用了”,她说,“上京这些有名的风水师们基本都从他这里拿物件,这就够他吃的了。” “哦……”,我看了一眼胡同里面,解开安全带,“那走吧。” 我俩开门下车,走进胡同,她领着我来到一座红漆大门的院落前,伸手按下了门铃。 “谁呀?”,院里的男人问。 “杜叔叔,我是林冬冬。” 男人走过来,把门打开了。 这人五十来岁,短发,中等身材,面白无须,戴着一副黑边眼镜,左眼炯炯有神,右眼却黯淡无光,明显是瞎的。 他冲林冬冬一笑,“林小姐来的可真够快的,我正给你们沏茶呢。这位,就是青爷的孙子,小飞少爷吧?” 他冲我伸出了手。 我握住他的手,“您好。” “杜叔叔,我们需要雷劈桃木”,林冬冬说,“我爸爸说您这有,事情很急,让我们看看吧。” 杜凯点头,“好。” 把我们请进院子,来到客厅坐下,先给我们倒上茶,“先喝口茶,这是我刚沏好的。” “谢谢杜叔叔”,林冬冬说。 杜凯笑了,“林小姐总是这么客气,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拿木头……” 他转身走出里屋,拿了一个塑料袋出来。 我们一看,赶紧站了起来。 他示意我们坐下,走过来坐到我身边,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段烧的焦黑的粗桃木递给我,“少爷。” 我接过来仔细端详,这桃木的皮已经碳化了,里面还是好的,隐隐的透着五雷之气。 但这气息,明显不够强。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他一脸平静,“合适么?” 林冬冬也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把木头还给了杜凯,“这木头不对。” 林冬冬皱眉,“不对?” 她疑惑的看着杜凯,“杜叔叔,什么意思?” 杜凯故作诧异,问我,“少爷,这可是正经的雷劈桃木,您说它不对,哪不对呀?” 这老家伙是想试试我的深浅。 我笑了笑,端起茶,吹了吹,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 林冬冬想要说话。 杜凯一摆手,“林小姐不要急,雷劈桃木我这里有的是,这块不行,换一块就是了。但想听少爷说说,这块木头,它到底哪里不对。” 林冬冬看看我,“怎么个不对法?” “所谓雷劈桃木,指的是桃树正东震位的枝干,于辰时遭遇雷击,燃而不尽即为雨水浇灭者,才称得上是雷劈桃木”,我放下茶,看着杜瞎子,“您这块是雷击桃木不假,但时辰不对,雷劈的时候不是辰时,而是亥时,且这不是正东震位的桃枝,而是西北乾位的。亥时乾向的雷劈桃木,五雷之气太弱,用来辟邪可以,但若用来炼养物件,威力不足。” 我把那木头推到他面前,盯着他,“我们急着救人,这块,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林冬冬明白了。 杜瞎子这是故意试我。 她微笑着端起茶,轻轻喝了几口。 杜瞎子也笑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不愧是青爷的后人,了不起!” 林冬冬放下茶,看看他,“杜叔叔,您这样有意思么?” 14 还得赌一把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哈哈哈,林小姐别介意”,杜瞎子笑着解释,“我听小九爷说,您和小飞少爷要过来,我就藏了个私心,想试试小飞少爷的眼力如何,看他有没有得到老爷子的真传。我这的雷劈桃木,每一块的出处,方位,雷击时辰都有详细的记录,这一块是东北的一个老客儿送来的。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当时收的时候,真是没看出来,直接就按正经的雷劈桃木给收了。后来,叶家小姐需要雷劈桃木,跟我要货,我就把这块给送去了。叶家小姐看出了这木头的问题,差点把我轰出来……” 他自嘲的笑了笑,看看我俩,“哎,惭愧,惭愧呀……” “叶家小姐?”,我看看林冬冬。 “她叫叶文珊,是叶家掌门叶迎的独生女”,林冬冬说。 “对”,杜瞎子点头,“叶小姐当时指出了这木头的问题,和少爷说的一模一样。我回来之后就去了东北,找那老客儿算账,老家伙一见面就给我跪下了,没等我问,直接就招了。这块木头确实是亥时乾向的,他以为没人能看出来,所以就拿来蒙我了。” 我微微一笑,端起了茶。 杜瞎子站起来,抱拳赔礼,“杜瞎子不是有意冒犯,还请少爷莫怪。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拿上等的来。” 他拿起那桃木,转身去里屋了。 我喝了茶,放下茶碗,问林冬冬,“那位叶家小姐,脾气很大么?” 林冬冬一笑,“改天见到,你就知道了。” 我也一笑,“听这意思,这是个高手,有机会,我也想会会她。” “机会一定有的”,她说。 我点了点头。 杜瞎子拿着一块小一些的雷劈桃木回来了。 “少爷,您上眼”,他双手捧着,恭敬的递给了我。 这个不用看了,离我脸很远,就能感觉到一股五雷之气扑面而来,绝对是上等的正品了。 我起身接过来,“谢谢杜叔叔。” 杜瞎子一笑,“少爷客气了,刚才我冒犯了您,这块木头就当赔礼道歉,送您了。您别推辞,推辞就是不原谅我,就是打我脸。” 林冬冬站起来,“杜叔叔,您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这是办事用的,该多少钱就多少钱,规矩不能乱。” “哎~”,杜瞎子一摆手,“规矩是规矩,人情是人情。我刚才冒犯了少爷,如果还收你们的钱,那我成什么人了?再说了,一块雷劈桃木能有多少钱?少爷尽管拿去用,以后我还需要两位照应我呢。” 林冬冬犹豫了一下,询问我的意思。 我看看她,又看看杜瞎子,微微一笑,“好,那我就收下了。” “这就对了!”,杜瞎子笑着抱拳,“多谢少爷,等你们办完事,找个时间,我在全聚德摆一桌,到时候您和林小姐可一定要赏脸。” 我点头,“好。” 拿起塑料袋,把木头装好,交给林冬冬,冲杜瞎子一抱拳,“告辞。” …… 回到车上,林冬冬问我,“现在去哪?” 我系上安全带,“直接回朱家吧。” “不是要炼养物件么?”,她纳闷,“改变主意了?” “杜瞎子试探我,这木头没法收钱”,我说,“但这样一来,这物件也就用不上了。看样子血符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估计小南姐很快就会打电话过来,咱们直接去朱家吧。” “可是你昨晚说,朱爷爷的命捏在白童手里,阵法不能直接破的……”,她担心,“这样去朱家,会不会……” “就像前天晚上救贺敏”,我看看她,“只能是赌一把了。” 她默默的看了我一眼,果断的发动了车子。 果然,刚驶出胡同,朱南星打电话过来了。 “小飞,爷爷吐血了”,她焦急的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别动他”,我赶紧说,“我们这就回去。” “好”,朱南星说。 我挂了电话,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会意,一脚油门,奥迪Q7轰鸣着着冲上主路,加速向前驶去。 回到朱家,我俩快步走进客厅。 一股恶臭迎面而来,我还好,林冬冬猝不及防,被熏的转身跑到院子里,哇的一口吐了。 我顾不上这恶臭,捂着鼻子走进里屋,只见朱南星瘫软在地上正在干呕,地上满是她吐出的秽物。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无比的上头。 我快步来到她身边,抱起她,快步来到了院子里。 林冬冬吐的七荤八素,不住的干呕,眼泪都呕出来了。 我把朱南星放到地上,吩咐她们,“你们别进去,在这等着!” 林冬冬喘息着抹了抹嘴角,吃力的点了点头。 我捋了她后背几下,转身回到客厅,再次来到了里屋。 床上的老头气若游丝。 他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嘴里含着一口血,胸前的衣服和被子都已经被血染红了。 我快步走过来,屏住呼吸,握住了他的手。 瞬间,他在我眼里变成了半透明状态。 血符已经消失了,白童也苏醒了,他感觉到了我的气息,不住地冲我嘶吼。老头的中脉还算畅通,但五脏六腑都被黑气笼罩,胃部的那团病气更是如同开了锅一般,不住的翻滚,鼓荡,眼看就要生根了。 这种情况下,血符是不能再用了,不然白童暴起,老头瞬间就得毙命。 我略一沉思,松开老头,用手在他口中蘸血,在他额头上一抹,迅速修了一道镇阳符,按进他的眉心,“镇阳童子,赋尔枷锁,无惧妖魔,敕!” 老头一声闷哼,头一歪,没气了。 15 这么简单?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白童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一手,没等反抗,就被镇阳符压住了。 但这确实是赌,因为老头这情况远比那天陈师叔和贺敏严重,镇阳符虽然可以镇住白童,但时间绝不能太长,不然老头不用醒过来,直接就过去了。 我掀开他的被子,给他套上衣服,强忍着恶臭,抱起他来到院子里,将他放到陀螺旁边,接着转身走了几步,哇的一口吐了。 林冬冬见我也吐了,挣扎着站起来,走过来给我捋后心。 朱南星想过来,却是有心无力了,只能远远的看着了。 我一连吐了几口,把刚才在杜瞎子那喝的茶都吐出来了,吐完之后,这才好些了。 “……得赶紧把血魂阵破开”,我喘息着对林冬冬说,“这里的味道太上头,你去车上等我……” “不”,她摇头,“我陪着你。” “你干嘛跟着受这个罪?”,我无奈,“赶紧去车上,听话。” “救人要紧……”,她搀起我,“你不用担心我,专心破阵……” 我看她眼神坚定,知道劝不动她,只好依着她了。 “那你离远点”,我叮嘱她,“血魂阵阴气重,锁魂阵煞气重,离得近了容易伤到。” “那你呢?会不会伤到?”,她担心。 我一笑,“我手上有火。” 她看了看我的手,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 她看了一眼朱南星,往后退了几步,紧张的看着我,看我怎么破阵救人。 我来到朱南星身边,蹲下来对她说,“爷爷情况很不好,炼养物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直接破阵了。” 她明白我的意思,点点头,“你放手做,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不会怪你。” “我要用符封住你的真阳,让你进入假死状态”,我一指她眉心,“这样可以让你和爷爷暂时脱离血魂阵,然后我利用这点时间把阵法破开。你不会有事,但爷爷会很危险,我们是在赌,但我们没得选择,这一把必须赌。” 她点头,“我明白!” 我示意她张开嘴巴,把手指伸进她嘴里,蘸了一些她的唾液。 朱南星很诧异,但还是依着我了。 “修符最好是用血,没有血,津液也是可以的”,我解释,“你情况没那么严重,用唾液就可以了。” 她明白了,“嗯!”我在她额头上一抹,迅速修了一道镇阳符,按进她眉心,“镇阳童子,赋尔枷锁,无惧妖魔,敕!” 她一声闷哼,身子一颤,眼睛一翻,倒在我怀里,昏死了过去。 我抱起她来到陀螺旁边,将她放到老头对面,让她躺平到地上,接着来到陀螺旁边,深吸一口气,伸手按住陀螺,手上的火呼啸着涌出,瞬间将陀螺吞噬了。 林冬冬紧张的看着我,生怕我有闪失。 我闭目凝神片刻,猛地睁开眼睛,“九台将军,破禁开印,白虎神兵,见令即行!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敕!” 随着咒语,我在陀螺上猛地一拍! 刹那间,阴气,煞气一齐涌出陀螺,在地上滚出数米远,缓缓的消散了。 我慢慢站起来,轻轻的出了口气。 林冬冬快步走过来,看看那陀螺,问我,“破开了?” 我点头,“嗯。” 她难以置信,“……这么简单?” “本来也不复杂”,我看她一眼,“只是这么做比较冒险,所以开始没敢这么想而已。” “我以为会很复杂,没想到,这么简单……”,她轻轻出了口气,深深的看着我,“吴家的秘术,真不可思议……” “对我们来说,破阵不难”,我看了看地上的老头,“我之前是怕老爷子这身体撑不住,现在看,是我想多了。白童再凶猛,也抗不住镇阳符,要是昨天就直接破阵,这会或许已经没事了。” “这都是经验,以后你就自信了”,她说,“每一个伟大的风水师,都是从经验里磨砺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 她看看地上的朱爷爷,“先把镇阳符解开吧。”“好。” 我来到老头身边,扶起他,掐指决按住他额头,“镇魇童子,妖魔俱退,破锁开枷!” 镇阳符化作一团灵气涌了出来,被我一把抓住塞进他嘴里,顺着咽喉往下直捋到心口,猛地一按。 老头身子猛地一颤,喉咙里涌出一股臭气。 我被熏的眼前一黑,差点又吐出来。 林冬冬也被熏得捂住了鼻子。 她见我表情痛苦,赶紧凑过来,帮我捂住了鼻子。 我喘息了几口,见老头没有动静,于是在他胸口又按了几下。 老头猛地睁开眼睛,“额……” 我和林冬冬互相看了看,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我轻轻拨开她的手,抱起老头,快步走进客厅,来到里屋,将他放到床上,接着握住了他的手。 林冬冬跟了进来,在门口看着我救人。此时老头体内的黑线已经消失了,但白童还在,他苏醒过来后,第一时间藏进了老头的心脏内,恶狠狠的看着我,冲我呲牙。老头胃部的病气也还在,只是已经不再翻滚了,宛如黑雾一般笼罩了他的胃,其中一部分扩散到了肝脏部位。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白童躲进了心脏,如果直接用符镇他,老头肯定撑不住,况且以他现在这情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承受一次镇阳符了…… 林冬冬见我神情不对,走过来问我,“什么情况?” 我站起来,轻轻出了口气,“看来我们这云南之行,是免不了了……” 16 非卖品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怎么说?”,她看着我。 “白童藏进了老头的心脏,那些病气也开始扩散了”,我说,“他这情况已经不可能再用镇阳符,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云南找许天秀和那个巫女,拿到白童的祝草,毁掉。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她看看床上的老头,对我说,“小南姐还在外面,先把镇阳符给她解开吧。” “好”,我点头。 我俩转身来到院子里,我如法炮制,将朱南星身上的镇阳符也解开了。 朱南星的情况远比老头要好,只是喘息了一会,就恢复正常了。 “爷爷怎么样了?”,她急切的问我们。 我把老头的情况跟她说了,“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要救老头,必须拿到祝草。你休息一下,就给许天秀打电话吧。” 她扶着林冬冬站起来,“我现在打!” “你有他电话么?”,林冬冬问。 “有”,她说。 林冬冬点头,“好。” 我们来到客厅坐下,朱南星平静了一下情绪,拨通了许天秀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许天秀没接,直接给挂了。 朱南星一愣,看看我们,“他给挂了……” “再打”,我说。 她点点头,继续拨打,一连打了三次,许天秀都给挂了。 “他什么意思?!”,朱南星怒了。 “朱爷爷这边的情况,他们是不是可以知道?”,林冬冬问我。 这一句话提醒了我。 “白童的祝草在那巫女手里”,我说,“刚才我用镇阳符让老头假死,她那边必然有反应。许天秀不接电话,是害怕了……” “他们以为我爷爷已经去世了,所以不敢接电话?”,朱南星问。 “他们是看到朱爷爷死而复生了,所以才害怕了”,林冬冬看看我,“更何况,你把他们的阵法还给破了。” 我无奈的一笑,“哎……这事整的……” 朱南星看看我俩,“……那现在怎么办?还打不打?” “电话先不要打了……”林冬冬略一沉思,看看我,“想办法打他们,打疼他们,逼着他们联系我们。” “那要怎么打他们?”,朱南星问。 我想了想,起身来到门口,看向了那个陀螺。 林冬冬起身跟过来,也看了看那陀螺。 朱南星也凑了过来。 “可以用阵法反制他们”,我看看她俩,“把他们加在朱爷爷身上的,加倍返还给他们,让他们也尝尝白童钻心的滋味。” 朱南星一愣,“……镇魇?” “不是镇魇”,我解释,“是阵法。” “就像前天对付贺敏那样?”,林冬冬问。 “不一样”,我摇头,“贺敏是残阵反噬,而那陀螺上的阵法已经破开了,不可能再反噬许天秀他们了。但这白童是巫术,我可以用阵法将这巫术反制回去,而且是加倍返还。” “那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这样做?”,朱南星不解。 “因为那会陀螺上有血魂阵”,我说,“回光阵只能反制巫术,不能反制阵法。” “回光阵?”,俩人异口同声。 我点头,“这个可以反制巫术的阵法,名字就叫回光阵。” “……回光阵……回光返照?”,朱南星问。 我微微一笑,没解释。 朱南星觉得冒昧了,脸一红,随即表态,“我听你的!” “需要准备什么?”,林冬冬问,“我去准备。” “你给杜瞎子打电话,让他给我们送三面铜镜,五十根蜡烛,另外再准备青铜狮子五尊,大铜盘五个,一齐送过来”,我说,“让他送到胡同口,咱们过去拿。” “好”,林冬冬拿出手机,出去打电话了。 朱南星有些担心,“小飞,用这个阵法,爷爷不会有事吧?” “爷爷进入阵法,就相当于是一个物件”,我说,“回光阵会以他为引,反制用白童害他的人,但对他本身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你放心好了。” 不一会,林冬冬回来了。 “我给杜叔叔打电话了,他说马上送来。” “好”,我看看朱南星,“咱们去胡同口吧。” …… 我们来到胡同口等了一会,杜瞎子来了。 他开了一辆越野车,来到我们面前停下,开门下车,跟我握手,“少爷,物件都齐备了,我给您送来了。” “这次不用试我深浅了吧?”,我问。 他哈哈一笑,“瞧您说的……吓死我也不敢了……” 我也笑了。 朱南星不解,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小声跟她解释了几句。 朱南星这才明白了,“哦,这样啊……” 杜瞎子领着我来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少爷您看,都在这了,您检查一下,要是不合适,我马上回去换。” 蜡烛和铜盘不用检查,我仔细看了看那三面铜镜和五尊青铜骨狮子,发现这铜镜竟然都是宋朝的古董。 “杜叔叔,您这也太……”,我有些吃惊。 杜瞎子嘿嘿一笑,“这三面镜子是我家祖传的,非卖品,您用完了之后,再还给我就行。” “这怎么好意思……” “哎,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应该的”,他笑着说,“布阵用的铜镜,越老越好,您别推辞,就这么定了。”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拒绝了。 我吩咐朱南星,“小南姐……” 她明白我的意思,赶紧拿出手,“杜先生是吧?您给我个账号,我把钱给您打过去。” 杜瞎子赶紧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少爷,这是咱自家的事……” “这是规矩”,我说,“您多少收一点,就当是给我面子。” 杜瞎子明白了。 他看看朱南星,“少爷说话了,这面子我必须得给。这样,这铜镜是我借给您的,您稍微给点就行,那蜡烛铜盘不值钱,牛骨狮子算您八百一个,凑个整,您就给我五千吧。” “我给您一万!” “不不不,五千,就五千!” 转完钱之后,我们把东西拿了下来,杜瞎子冲我们一抱拳,“少爷,林小姐,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随时电话。” “好”,我们点头。 他开门上车,缓缓的开走了。 我松了口气,转过来看看俩女孩,“来吧姑娘们,我们开始吧。” 17 青铜狮子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回到客厅,放下东西,我们一齐动手,将客厅里的家具电器,全搬到了院子里。我从东屋搬来一张已经不用了的太师椅放到客厅中央,把老头搬出来放到椅子上,让朱南星找来红布撕成条,将老头的手脚和腰部稳稳的捆在了椅子上。 捆好之后,两个女孩子冲到院子里,又一次吐了。 我强忍着吐的冲动,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之后,这才几步来到院子里,也吐了。 老头身上那味儿,实在是太上头了…… 两个女孩子见我不住的吐清水,赶紧凑过来,一齐帮我捋后背。 我吐了五六口,实在没得可吐了,又干呕了一阵,这才安静下来了。 林冬冬让朱南星照顾我,自己去饮水机那里倒了杯水给我端过来,送到我嘴边,“喝点水,漱漱口……” 我接过来,连续漱了五六口,长长的出了口气。 “真是不好意思……”,朱南星满脸歉意的看着我俩,“让你们受这个罪……” “一家人,别说这种话”,林冬冬站起来,“我再去倒两杯,咱们也漱漱口。” 朱南星赶紧接过杯子,“我去吧,你照顾小飞。” 她转身去接水了。 林冬冬蹲下来,问我,“怎么样?好些了么?”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边揉太阳穴一边感慨,“应该让杜瞎子再带三幅防毒面具来,这味儿,太他妈上头了……” 林冬冬第一次听我说脏话,愣了一下,接着扑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我看看她,“我说的不对么?” “那我现在给他打电话,让他给送过来?”,她笑着问。 “算了,让人送两次,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我扶住她站起来,“反正布阵用不了多久,坚持一下吧。” 朱南星端着水回来,“你们笑什么呢?” “没什么……”,林冬冬笑着接过水,背过身去,开始漱口。 朱南星诧异的看着我,“怎么了?” “没事”,我说,“你漱口吧,我去修符。” 她没再继续问,点了点头,“好。” 我转身来到桌前,准备研朱砂。 林冬冬走过来,从我手里拿过白芨,“我来吧。” 我点点头,拉过椅子坐下,铺好黄纸,拿起了毛笔。 朱南星漱完口,放下杯子,也凑了过来。 很快,朱砂研磨好了。 我蘸了朱砂,左手掐起指诀,右手开始修符,一边修符,一边默念咒语,“东方青木狮王,总五雷,诛妖邪,一点灵光开狮眼,震慑三界力无边……” 一道符修到一半,我犹豫了一下,放下毛笔,将没修完的符团成了纸团,扔到了地上。 林冬冬不解,“怎么?” 我重新拿过一张黄纸,重新蘸朱砂,“直接修符就行了,加上狮王咒,会出人命的。他们作恶,自有天收,我年纪轻轻的,杀人不好。” 朱南星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赞许的看了我一眼,低头继续研朱砂。 很快,五道狮王符修好了。 我把五道符放到一边,拿过黄纸,又修了一道追魂符。 狮王符是布阵用的,追魂符是加料用的。 修完之后,我放下毛笔,吩咐林冬冬,“可以了。” 林冬冬松了口气,这才放下了白芨。 她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了。 研朱砂看似简单,实则很耗费内气,不知不觉的就耗费了。 我见她出汗了,起身脱了外套,给她披上,“别着凉。” 她愣了一下,“我……” 我拿起符,吩咐朱南星,“拿铜盘。” 朱南星点头,“好。” 我看了林冬冬一眼,转身走进了客厅。 朱南星默默的看了一眼林冬冬身上的外套,转身从桌下的袋子里拿了铜盘,跟上了我。 林冬冬脸有些红,她提起袋子,跟着来到了客厅里。 一进来,俩姑娘本能的捂住了鼻子和嘴巴,皱起了眉头。 老头身上的味儿,越来越重了,客厅内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不但上头,还辣眼睛。 我来到老头身后,冲朱南星伸出手,“铜盘!” 朱南星赶紧递给我一个。 我接过来,掐指决在地上画了一个太极,将铜盘放到太极上,接着将符放入盘中,接着吩咐林冬冬,“狮子!” 林冬冬点头,放下袋子,拿出一个狮子,给我送了过来。 我接过狮子,掐指诀在狮子头上一抹,放到了铜盘内的狮王符上。 狮子身上有我给它的灵气,下面有狮王符,再一接上地气,身上的煞气顿时就激活了。 朱南星离得远还好一些,林冬冬因为离得近,被这煞气冲的身上一紧,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吃惊的看着我,那意思好像说,这么强的煞气?! 我站起来,拉着她的手来到老头对面,看了一眼朱南星。 朱南星会意,赶紧又递过来一个铜盘。 我如法炮制,先以指诀画太极,接着放铜盘,放符,最后从林冬冬手里接过第二尊狮子,在狮子头上一抹,将它稳稳的放进通盘内,让它面朝老头。 强劲的煞气扑面而起。 朱南星也感觉到了,她被冲的后退了几步,吃惊的问我,“小飞,这是……?” “这是煞气”,我说,“布阵必须一鼓作气,坚持一会。” 她明白了,“好!” 我起身来到老头左边,从她手里接过了第三个铜盘…… 18 孺子可教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很快,五尊狮子全部放好了。 客厅内的煞气冲天,我还好,两个女孩子已经坚持不住了。 但我不点头,她们不敢出去。 我见她俩眉头紧锁,面色苍白,忍得那么辛苦,于是冲她们挥了挥手,让她们先出去等着。 俩人点点头,赶紧出去了。 我留下来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问题之后,这才来到了院子里。 朱南星捂着心口,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林冬冬比她还要严重,扶着墙,一边咳嗽一边喘,站都站不稳了。 我来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调集神火,补进了她的体内。 她身子一软,倒在我怀里喘息起来。 “你对气场太敏感”,我说,“幸亏我比较克制,不然不等五尊狮子入阵,你就得先晕过去了。”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解。 我没解释,一把抱起她,大步来到桌前,将她放到椅子上,自己也拉了张椅子坐下,吩咐朱南星,“小南姐,你也过来。” 朱南星喘息着点了点头,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下了。 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先是一愣,接着眉头一皱,一声轻吟,“嗯~” 随着我的神火进入她的体内,她长长的出了口气,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 又过了一会,林冬冬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我松开她们的手,起身去倒了两杯水,端过来递给她们,“喝点水吧。” 她俩接过杯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俩姑娘的脖子都很修长,仰头喝水,甚是性感。 我笑了笑,转身来到饮水机前,自己也倒了一杯,不慌不忙的喝了起来。 林冬冬起身来到我身边,问我,“刚才你说幸亏你比较克制,什么意思?” “我布阵的时候,你没仔细看么?”,我问。 “看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没看太清楚……” “布阵的物件……”,我顿了顿,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布阵的物件,下面需要一个太极,这样物件才能稳得住,才能激发出物件的煞气。我刚才安放铜盘的时候,用的是最普通的方法,如果我直接用太极阵,那不用五尊狮子,一尊就能让你晕过去了……” 她脸一红,幽幽的看了我一眼,哦了一声,转身回去了。 我笑了笑,又接了杯水,一口气喝完,放下杯子,来到朱南星面前,问她,“没事了吧?” 朱南星捂着心口站起来,“没事了……” 我看了一眼她的捂着心口的手,“心口还疼?” “有点……像针扎一样……”,她说。 她对气场也很敏感,只是不如林冬冬敏感。但林冬冬恢复的很快,她就要慢一些了。 “煞气就是这样”,我解释道,“你休息会,接下来的事,我自己就可以了。” 她点点头,“好。” 林冬冬站起来,“我没事了,我跟你进去。” “你不怕晕过去?”,我问。 “我按你教我的,掐住雷诀,调集神火,就能抵御住这煞气”,她走过来,“我想看你怎么布置回光阵。” 我微微一笑,夸奖她,“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孺子可教。” 她有些不好意思,“……走吧。” 我点点头,转头问朱南星,“家里有工具箱吧?” 朱南星走过来,“有!”“我需要锤子,长钉”,我说,“最好是有电钻,这样方便些。” “都有”,她说,“我去给你拿!” 她转身去东屋拿来了工具箱,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了电钻和钉子递给我,“可以么?” 我接来看了看,点点头,“可以。” 朱南星松了口气,看看我,“我也可以进去帮忙!” “不用”,我说,“你俩给我多撕一些红布条,我自己进去打眼,钉钉子,一会冬冬跟我进去就行。” 朱南星看了看林冬冬,还想坚持。 “就这么定了”,我拿起电钻,转身走进了客厅。 朱南星有些尴尬。 林冬冬拿来红布,“咱们撕红布吧。” 朱南星点了点头,俩人一齐坐下,一边看着我,一边开始撕红布条。 我来到客厅内,找了个插座插上电钻,看了看方位,选好位置,开始在墙上打眼儿。三面墙,分别打了四个眼,全部打完之后,我来到院子里,放下电钻,拿起一把锤子,继续回来钉钉子。 十二个钉子,每四个一组,呈正方形排列,这样系上红布条,就可以放铜镜了。全部钉好之后,我检查了一下,确认没问题了,转身来到院子里,吩咐朱南星,“还需要三个比较高的东西,比如纸箱子之类的,用来放蜡烛。” “西屋有几个花架”,她想起来,“大概一米半高,那个可以么?” “可以”,我说。 “那我去搬出来”,她撸袖子。 林冬冬脱下外套,“我也去。” 她把外套还给我,撸起袖子,跟着去西屋了。 我把外套放到桌上,拿起她们撕好的红布条,转身来到客厅,将红布条像网一样,依次缠到了三组钉子上。 转头一看,俩姑娘把花架搬进来了。 朱南星不敢多待,放下花架,问了我一句可以么?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她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林冬冬右手掐着雷诀来到我身边,俯身从地上的袋子里拿出一面铜镜,递给了我。 我不太放心,“单手掐雷决,你顶得住?” 她示意我没问题。 我知道她不敢张嘴,生怕泄气,微微一笑,接过铜镜,转身将其后端的凸起缠到红布网里,稳稳的固定住了。 19 回光阵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认真的看着,那神情,像极了一个爱学习的好学生。 我固定好铜镜,将花架搬过来放在铜镜下面,高度刚刚好。 “蜡烛”,我吩咐她。 她赶紧从袋子里拿出一根蜡烛,交到我手里。 我用打火机烤了一下蜡烛底部,将其在花架上固定好,检查了一下没问题,领着林冬冬来到了对面的墙边,开始固定第二个铜镜。 工夫不大,三面铜镜,三个花架,三根蜡烛全部到位了。 朱南星不敢进来,一直在门口看着我们。 最后一步,是点蜡烛。 这个蜡烛不能用打火机来点,我让林冬冬另拿了一根蜡烛,用打火机点着,然后用这根蜡烛做引火,首先点燃了老头左边墙上铜镜前的蜡烛。 “蜡烛有光,通过铜镜反射到另外两面铜镜上之后,还会反射回来,并在三面铜镜之间反复反射”,我给林冬冬讲解,“风水上,这个叫回光煞。我们先用这五尊铜狮聚集煞气,再用回光煞加强这煞气,如此循环,很快这些煞气就能融为一体,形成的阵法,就是回光阵了。” “听起来,像核反应堆……”,她看着我。 我示意她别说话,小心泄气。 她点了点头。 “核反应堆不准确,说它像粒子加速器更贴切些”,我看看地上的青铜狮子,“这狮子就好比能量源,三面铜镜反射蜡烛光造成的回光煞就像是加速通道,狮子源源不断的提供煞气,煞气和回光煞融合,被不断的加强,到了一定程度,就能形成回光阵了。” “嗯”,她点头。 “好了”,我示意她去外面,“原理你也知道了,去外面等着吧。” 她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我拿着蜡烛,依次点着了另外两根蜡烛,提起地上的袋子,转身走出客厅,来到了院子里。 朱南星赶紧凑过来,“你没事吧?” “没事”,我说,“回光阵很快就会成阵,那时整个院子都会被煞气笼罩,你们两个女孩子承受不了,咱们去外面车上吧。” “好”,俩人点头。 我们提着袋子,来到院子外面,上了林冬冬的车。 朱南星还是担心老头,忍不住问我,“爷爷真的不会有事?” “放心”,我说,“爷爷只相当于阵法中的一个物件,回光阵会以他为引,回光反溯,去反制许天秀夫妇,至于爷爷,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好……”,她这才踏实了。 “许天秀他们会怎么样?”,林冬冬问我。 “是啊,他们会怎么样?”,朱南星也问。 “那个巫女身上也会出现白童钻心,病气缠身的现象,而且会远比爷爷的情况更严重,更强烈”,我说,“至于许天秀,他不会有事,因为这巫术不是他用的。谁用的巫术,回光阵就反制谁。” 林冬冬看看朱南星,“许天秀一定会打电话过来,我们就耐心的等着吧。” 朱南星点了点头。 这时,我想起了那个陀螺,“你们在这等我,我去看看那个陀螺。” “陀螺?”,她俩不解。 “你们别跟过来,在这等着”,我开门下车,快步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已经完全被煞气笼罩住了。 我忍着身上那种针扎般的刺痛,来到客厅门口,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客厅内雾气蒙蒙,老头坐在椅子上,依然没有苏醒,但气息还算平稳。回光阵运行良好,一切正常。 我放心了,转身来到白玉陀螺前,抱起它,走出院子,回到了车上。 “拿这个来做什么?”,林冬冬问。 朱南星也问了相同的问题。 我没解释,略一静心,用手按住了陀螺,想试试能不能看到那巫女的情况。 这个念头一起,眼前瞬间有画面出现了。 两个老人,一男一女,男的七十来岁,女的五十左右,两人正在往车上搬东西,看样子很是着急。 男人将两个箱子放到车上,越想越不对,对女人说,“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上京风水界能称的上高手的,不过就那几个人。” 他给女人分析,“你看,国师林家和叶家,肯定不会管朱鹤的事,吴小鬼退出江湖,不知去哪了,他只有一个孙子,据说是在丰营村里种地,懂不懂风水都不好说,所以也不可能帮朱家。除了这三家之外,也就是林家能帮他,可就凭林小九爷俩那点道行,想破血魂阵,门儿也没有啊!” 他一口上京口音,肯定就是许天秀了。 女人却不这么看,她操着一口云南口音,一边继续往车上搬东西一边说道,“你忘了当年的事了吗?你说国师林和吴小鬼不管朱鹤,我信,你说叶迎不管,我不信!因为他四叔的死,他恨透了我,只要朱南星那丫头找他帮忙,他就是为了报仇,也得整死我!不然的话,朱鹤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咱们这会不走,说不定他们明天就找到这里来了!” “那……那要是叶家跟我们过不去,我们跑又能往哪跑?”,许天秀无奈,“当年你和叶天冲躲的那么隐秘,不照样被叶家找到了?”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女人砰的一声关上后备箱,看着他,“跟十万大山一比,上上京不过就是屁大的地方。只要我们躲进山里,就算他叶迎来了,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许天秀看了看身后的房子,有些舍不得,“好不容易置下了这片家业,真的就不要了?” “是家业重要,还是命重要?”,女人问。 “哎,我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还得逃进深山避祸,这是图什么呢?”,许天秀叹气,“都怪我,都土埋脖子了,贪图什么《乾坤经》啊……” “你现在说这些有啥子用?”,女人皱眉,“走不走?!” 许天秀犹豫了一下,“走!” 俩人绕过来,准备上车。 女人突然身子一晃,靠在了车上,捂着心口,慌忙的呼救,“许天秀!许天秀!你快来!快来……” 许天秀一惊,赶紧跑过来,却见女人已经坐到地上了。 他赶紧抱起女人,“怎么回事?!啊?你这是怎么了?!” 女人眼睛血红,张了张嘴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许天秀还想问,却一阵干呕,扔下女人,跑到一边,哇哇的吐了…… 20 好手段!好小子!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到了这里,画面消失了。 我松开陀螺,看看她俩,“怪不得他们不接电话,那巫女误以为是叶家出手了,俩人正准备逃命呢。” “你拿着这个,可以看到他们的情况?”,朱南星吃惊的问。 林冬冬也很吃惊。 “可以看到一些”,我说。 朱南星难以置信,“小飞,你这也太……” “这没什么”,我一笑,“他们发现老头起死回生,以为是叶家掌门叶迎出手了。叶迎因为他四叔的死,恨透了那巫女,所以那巫女认定,只要小南姐去求叶家,叶家就算是为了报仇,也会帮朱家出头。他们怕叶家找去云南,所以正在搬家,刚把行礼搬上车,那巫女就被回光阵撂倒了。” “叶家掌门?他们有仇?”,朱南星不解。 “那个巫女和叶家掌门叶迎师伯的四叔叶天冲有过一段缘分”,林冬冬解释,“据说是叶家老掌门不同意他俩在一起,但叶天冲不但不为所动,不但和巫女同居,还违背祖训,把叶家的秘术传给了她。叶家老爷子知道后大怒,将他赶出了叶家,甚至在他死后,都没让他入叶家祖坟。叶迎师伯是叶天冲的侄子,巫女以为他要为四叔报仇,说的过去。” 朱南星茫然,看看我俩,“……这些,我怎么不知道?” “这是老一辈的事,你不知道也正常”,林冬冬说,“况且朱爷爷一直护着许天秀,这事不太光彩,他怎么会跟你说?” 朱南星深吸一口气,“好吧……我大概明白了……” 她看看我,“那现在,他们走了么?” “没走了”,我说,“刚把行礼搬上车,就被回光阵撂倒了。” “那个巫女?”,林冬冬问。 “对”,我点头。 她松了口气,接着问,“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要等着就行了,是吧?” 我点了点头。 朱南星激动的拉住我的手,“小飞!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 “你要是真想谢我,那咱们去吃饭行不行?”,我看看表,“这都中午了,我都饿了。” 朱南星笑了,“行!我们去惠丰楼,我请你们吃饭!” 林冬冬不放心,“朱爷爷自己在家没事?” “没事”,我说,“这院子里煞气这么重,外人不敢靠近的。” 她明白了,“好!那咱们去吃饭。” 我转身打开车门,“你们稍等我一下,我先把这玩意放回去。” 林冬冬笑了,“好!” 我把陀螺放回了院子里,朱南星锁好门,三个人走出胡同,来到惠丰楼吃午饭。 正吃着的时候,许天秀打电话来了。 朱南星问我的意思,要不要接。 我让她挂断了。 许天秀继续打来,一连打了三次,我都让她挂断了。 很快,第四个电话又打过来了。 朱南星很为难,“我还是接吧?” “那会你打电话,他不断的给你挂断,现在我们也得让他尝尝这滋味”,我说,“爷爷那边你不用担心,老爷子能撑得住,你听我的,直接把手机关了。” 朱南星一怔,“关机?” “对”,我点头,“不能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上。你听我的,关机。” 她很犹豫,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同意我的看法,默默的点了点头。 朱南星想了想,把手机关掉了。 我微微一笑,“吃饭吧。” “好”,她深吸一口气,拿起了筷子。 我们继续吃饭。 不一会,林冬冬的手机响了,五叔打电话过来了。 林冬冬接通了电话,“爸爸……哦,好,您稍等……” 她把电话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五叔。” “你把木萧萧收拾了?”,五叔问。 “木萧萧?”,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您说那个巫女呀,您怎么知道?” “叶家掌门叶迎把电话都打我这来了”,五叔说,“他说许天秀给他打电话,一个劲的跟他哭,说他不敢再奢求《乾坤经》了,求他高抬贵手,放木萧萧一条生路。叶迎听的一脑门子雾水,就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老朱爷到底怎么了?” 我笑了笑,“我把她送给朱爷爷的礼物,加倍送回去了。” 五叔也笑了。 “好手段!好小子!”,他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用的什么方法?” “回光阵。” “回光阵?” 他一愣,“这阵法……是吴家秘传的吧?” “我教给冬冬了”,我看了一眼身边的林冬冬。 五叔笑了,嘴都合不上了,跟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好!我知道了。你们正在吃饭是吧?先吃吧……一会告诉小南,让她开机,叶迎这边我来说,你们吃饭吧。” “好的五叔。” 我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了林冬冬。 “什么情况?”,她问我。 “许天秀把电话打去叶家了”,我说,“叶师伯听得一头雾水,就给五叔打了电话,然后五叔就给我打过来了。” 她称呼叶迎为叶师伯,我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他真以为是叶家?”,林冬冬觉得好笑,“这个许天秀当年也号称是风水大师,难道就这点道行?” “他本来也没多大本事,不过是爷爷捧着他而已”,朱南星恨恨的说道,“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他能有什么道行?” 她看看我,“我现在开机?” “不急”,我说,“吃完饭,回去再开机。” 她明白了,点点头,“好。” 吃完午饭,我们回到院子外面,她这才把手机开机了。 一开机,十几条短信轰炸一般涌了进来。 她看了看,把手机递给我们,“你们看看。” 我接过来和林冬冬一起看,只见这些信息都是许天秀发来的,内容是各种道歉,各种哀求。 最后三条是一模一样的,内容是,“孩子,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把手机打开,求求你给我回个电话!我给你磕头了!磕头了!磕头了!!!” 重要的事,还强调了三遍。 林冬冬问我,“你说,他真的会磕头么?” “说说而已,你还认真了”,我笑了笑,把手机还给朱南星,“别给他回电话,等他打过来。” 21 不忍心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怎么和他说?”,她问。 “让他带祝草来上京”,我说,“当面给老爷子磕头认错,如果老爷子肯原谅他,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好”,她点头。 “只是他自己来么?”,林冬冬问。 “木萧萧的情况,比老爷子更严重”,我说,“她现在动不了,也没法上飞机,只能让许天秀自己来。不然耽误的太久了,老爷子这边也会撑不住的。” 她明白了。 我们等了几分钟,许天秀打电话来了。 朱南星平静了一下情绪,接通了,按下了免提,“说。” “小南,小南啊,你总算接电话了……”,许天秀哭着哀求,“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我老婆一条生路吧。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朱南星强压怒火,深吸一口气,冷冷的说了句,“把祝草送来上京,当面向老爷子磕头认错!” “好!我答应你!”,许天秀已经吓破了胆,不敢谈条件了,“我这就去机场,把祝草给你送去!小南,你先让叶大师解开我老婆身上的镇魇,她快不行了,她真的快不行了……” 朱南星看了看我。 我示意她,可以挂电话了。 她点点头,把电话挂断了。 很快,许天秀又打了过来。 这次不用我说,朱南星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她抬起头问我,“接下来怎么做?” “继续用回光阵”,我说,“天黑之后,把客厅恢复原样,等他来。” “收了阵法,木萧萧是不是就没事了?”,林冬冬问。 “只能说,她或许可以保住命”,我说,“那胃癌的病气,也会在她胃部和肝部出现,扎根。我们这边收了回光阵,相当于把火撤了,至于她会不会被余焰烧死,那就看她的造化了。就算她能活下来,一身修为也毁了,以后想害人是不可能了。” “那如果我们早些收回光阵呢?”,她问。 “怎么?你不忍心了?”,我笑着问。 “我就是想知道”,她故意说道,“我是在跟你学习。” “好吧……”,我看了看朱南星,转过来解释,“如果我们现在收阵,木萧萧很快就能缓过来,那样估计等不到许天秀到机场,她就该改变主意,对爷爷下死手了。你要知道,巫师这个职业命属兑金,性格大多是刻薄寡恩,心狠手辣,喜怒无常。这种人谈恋爱合适,过程很刺激,值得一辈子怀念,但是跟这种人做对手,是万万不能手软的。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收手,她一旦喘息过来,必然会加倍报复。因为她输不起,也不能输,在她看来,认输不过是权宜之计,与其活在耻辱和阴影中,不如拼死反击,只要拿住老爷子的性命,那她就有机会反败为胜。所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既然动手了,就得废了她……”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懂了……” 我点点头,转身开门,“你们坐着,我去换蜡烛。” “换蜡烛?”,她俩不解。 “那三根蜡烛已经烧的差不多了”,我看看她俩,“只要过半,就不能再用了,得换新的。” “明白了……”,朱南星恍然大悟,“难怪你要了五十根……” 我笑了笑,“你们在这等着吧。” 她俩点头,“好。” 我开门下车,来到院子里,拿了三根蜡烛,再次来到了客厅内。 不出我所料,原本的三根蜡烛都已经到了极限了。 我忍着煞气的冲击,换好蜡烛,检查了一下老头的情况,见他一切正常,这才退出了客厅。 回到车上,我长长的出了口气,冲俩姑娘一笑,“一切正常,耐心的等着吧。” …… 整整一下午,我换了五次蜡烛,每次消耗四根。 到傍晚时分,杜瞎子送来的五十根蜡烛,已经消耗过半了。 眼见天黑了,朱南星问我,“可以开机了吧?” “他到了,自然会过来”,我看了看表,“再过一会,咱们就把阵法收了,把客厅恢复原样,老爷子休息了一天,也该缓过来了。” “好”,她点头。 林冬冬问我,“朱爷爷身体这么虚弱,能见他么?” “只要拿到祝草,就可以除掉白童,那样他就能醒过来,就可以见许天秀”,我说,“许天秀是他心里的一个结,如果不把这个结解开,就算救活他,他后半辈子也会抑郁难消。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他俩这本老账彻底算一算,算清楚了,账消了,也就两不相欠了。” 林冬冬看了一眼朱南星,欲言又止。 我明白她的意思,转过来先给朱南星打预防针,“今晚你可能会听到一些难以接受的事,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难以接受的事?”,她不解,“什么事?” “我不能说”,我看着她,“那些事,只能爷爷自己说。” 她眉头一皱,“……关于我妈妈的事?” “有一部分”,我说,“不全是。”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我点点头,看看表,“可以收阵了。” …… 布阵有讲究,收阵更有讲究,且收阵的讲究比之布阵,更要严格。不然一旦出错,阵法就会变成残阵,那时它反制的就不是木萧萧,而是我了。 所以这个过程,我没让林冬冬跟着,一来她受不了阵法里的煞气,二来,我也没空给她讲。 阵法收完了之后,院子里的煞气慢慢消失了。 我把老头从椅子上接下来,抱进屋里,放到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子。 老头虽然被捆了一天,但气色却明显好多了。 我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他没问题,这才放心了。 回到客厅,两个女孩子已经开始收拾铜盘,狮子了。 我们一齐动手,将这些物件收集起来,放到了西屋,接着把院子里的家具一一搬进屋,将客厅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 忙完之后,林冬冬拍着手端详了一番,对我俩说,“除了有蜡油味,和之前没区别了。” 朱南星也点头,“是,差不多了。” 这时,外面有车来了。 “他来了”,林冬冬看看我俩。 朱南星有些紧张,默默的看着我,等着我发话。 我冲她一笑,“别愣着了,开门去吧。” 22 你骗我们?!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朱南星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客厅。 我和林冬冬来到门口,看着她走到门口,打开了院门。 外面的许天秀正准备敲门,见门开了,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赶紧赔笑,“小南……” “祝草呢?”,朱南星声音很冷。 “我带来了!在这儿!”,许天秀匆忙的打开包,从里面拿出用红布包裹着的祝草,双手捧着递给她。 朱南星接过来,就要关门。 许天秀赶紧拦住她,“小南,你不是说……” 朱南星没理会,拨开他的手,将门关上了。 “小南!小南!”,许天秀慌了,不住地敲门,“你让我进去,你让我见见大哥!我老婆快不行了!你答应我的,我把祝草送来了,你不能不让我进门啊!” 朱南星置若罔闻。 她来到客厅,把红布包交给了我。 我接过来,转身走进里屋,打开红布包,从里面取出了那根祝草。 林冬冬跟了进来。 朱南星也进来了。 俩人凑过来,一齐看我手里的祝草。 “这就是祝草?”,林冬冬问。 我点了点头。 “有了这个,爷爷就可以醒过来了吧?”,朱南星问。 “可以了”,我看看她俩,“你们去外面等着,爷爷醒了,我喊你们。” “好”,俩人转身出去了。 我把门关上,来到床前,准备救人。 “小南!小南!你不能这样啊!”,许天秀不住的砸门,绝望的哭喊着,“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叶大师跟我说了,这事不是他办的,是吴小鬼的孙子小飞办的!小飞!小飞呀!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也是你爷爷的朋友啊!我已经按你们说的做了,你们不能言而无信啊!我老婆快不行了!她快不行呀……呜呜呜……你们不能这样啊……” 他泣不成声,趴在门上,滑跪到了地上,后悔不已,“大哥……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我他妈是畜生!……萧萧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她不该死,该死的是我呀……大哥!咱们几十年的兄弟了,我做错了事,你可以打我,骂我,杀我,但你不能不让我进门哪!……” “大哥!你让他们开门啊!……” 他在外面又哭又喊的,活像个娘们儿。 我没理会,掐指诀,夹住祝草,“九台将军,破禁开印,白虎神兵,见令即行!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敕!” 言罢,在祝草上轻轻一捋。 祝草上涌出一层黑气,缓缓的消散了。 老头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猛地睁开眼睛,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如同惊醒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我看看他,拿出打火机,点着了祝草,往空中一扔。 祝草迅速燃烧,没等落地,在空中化作了灰烬。 我手疾眼快,伸手捏到部分灰烬,转过来捏开老头的嘴巴,给他塞了进去,合上了他的嘴巴。 老头痛苦的挣扎,想要吐出来。 我掐指决按住他眉心,向下一捋到下丹田,调集神火,猛地冲进了他的中脉,迅速上行,冲击那团病气。 老头睁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浓烈的黑气从他口中喷出,宛如黑烟一般,扩散开,消失不见了。 屋内顿时奇臭无比。 我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用神火护身,退到了门口附近。 老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足足用了十几秒,这才把病气全吐出来了。 我转身开门出来,关上门,快步走出客厅,来到卫生间,哇的一声吐了。 林冬冬快步跟了进来,在我身边蹲下,不住的给我捋后心。 朱南星以为出意外了,赶紧问我,“怎么了?”我一连吐了几口,这才好一些了。 “怎么回事?”,林冬冬问。 我扶着墙来到洗漱池边,打开水龙头,使劲漱了漱口,长长的出了口气,这才能说话了。 “白童破开了,爷爷身上的病气也逼出来了”,我看看她俩,“那味儿太冲了,我得缓一会……” 听到老头身上的病气被我逼出来了,林冬冬大惊,赶紧问我,“你没事吧?那病气会不会……” “放心”,我冲她一笑,“病气不是毒气,逼出来,它就消散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朱南星不放心,“小飞,你说实话,你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我笑了笑,转过来洗了把脸,拿过毛巾,“你去看看爷爷吧,他这会应该没事了。” “好!”,朱南星叮嘱林冬冬,“你照顾小飞!” 林冬冬点头,“好!” 朱南星转身走出卫生间,急匆匆的去看老头了。 我擦了把脸,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林冬冬一惊,赶紧扶住我,“你怎么……” 我示意她别声张。 她强忍住了后面的话,紧张的看着我,眼睛都红了。 我拿过毛巾,缓缓的吐出了口中的余血,扶着墙,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平静下来。 “你刚才是骗我们的,是不是?”,她压低声音。 “用内气祛除病气,难免会沾惹上一些……”,我喘息着解释,“我刚才不那么说,小南姐该过意不去了……” 她没说话,重新拿了条毛巾,打湿了,帮我擦脸上的血。 我闭上眼睛,静心调息,任她给我擦脸。 她擦得很认真,连脖子和手都给我擦了,擦了两三遍之后,她扶我来到马桶边坐下,快步走过去关上门,接着开始清洗洗漱台上的血迹。 我很快调匀了气息,在马桶上一坐,双手一分,调集神火,仅用了几分钟时间,就把沾惹的那点病气逼出来了。 外面,朱南星哭了。 林冬冬听到动静,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就继续洗毛巾了。 她洗了一条热毛巾,拧干了,来到我面前,细心的给我擦脸。 我睁开眼睛,想接过毛巾。 她拨开我的手,继续给我擦,擦得是那么认真。 我看到她眼角有泪痕,微微一笑,问她,“你哭了?”她没理我,拉过我左手,帮我擦手。 我笑着安慰她,“我已经没事了,放心吧。” “真的没事了?”,她不信。 “真的”,我看着她,“一会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她幽幽的看了我一眼,换过我右手,继续给我擦,“以后不许骗我。” 我静静的看着她,忍不住笑了。 23 我们是外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好笑?”,她看着我。 我不笑了,摇了摇头。 她站起来,再次叮嘱我,“你记住,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许骗我。” 我站起来,“为什么?” 她没理我,转身走到洗漱池前,放水洗毛巾。 我来到她身边,刚想说话,外面朱南星来了。 她来到卫生间门口,见门关着,愣了一下,接着清清嗓子,“……小飞,冬冬……那个……爷爷醒了,想和小飞说话……” 林冬冬说了声,“好!” 她冲我一使眼色。 我会意,走过去打开了门。 她擦着脸,对朱南星解释,“刚才我们聊了点关于阵法的事,我怕你和爷爷听到,所以就把门关上了。” 朱南星没多想,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爷爷醒了,想和小飞说话,咱们过去吧。” “你们先去,我马上就来”,林冬冬说。 她想让我们先出去,然后她好把那条带血的毛巾藏起来。 朱南星没多想,看看我,“走吧。” “好”,我点头。 我转身走出卫生间,跟着朱南星去老头的房间,林冬冬默默的把门关上了。 老头的精气神明显好多了,已经能坐起来了。 见我进来,他赶紧冲我伸出了手,“小飞!来!过来坐!” 我来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坐下,“爷爷,您觉得怎么样?”“爷爷没事,你怎么样?”,他关切的问,“你帮爷爷疗伤,有没有伤到你啊?” 我一笑,“没有。” 老头叹了口气,“哎,你就别瞒着我了。四十多年前,叶家老掌门因为帮人办事,最后受到了反噬,差点性命不保。幸亏你爷爷在,用内气给他疗伤,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当时,我就在他们身边,亲眼目睹了一切啊!我虽然不如你们爷俩儿修为高,但这里面的道理我是懂的。你爷爷那次为你老叶爷疗伤之后,病了好几天哪!我这次的情况可比他当年严重的多,你说没伤到你,怎么可能啊?!” 朱南星一听,赶紧问我,“小飞,你真的受伤了?” 我微微一笑,“消耗是有点,受伤不至于,放心。” 朱南星不放心,“真的?你别骗我!” “我没骗你”,我说着,看看老头,“用内气帮人破体内的反噬,会损伤真元,且对内气消耗极大,我爷爷救叶家老爷子就属于这种情况,所以事后病几天并不稀奇。您这情况不一样,我只是把您体内的病气给逼出来而已,两者不是一回事……” “真的没事?”,老头不放心。 “真的没事”,我说,“我就是有点累,这是没办法的事,祛除病气的同时,也会给您补充元气。您看您现在红光满面,说话都有底气了,就是这个原因。至于我,您不用担心,我回去休息一晚,明天就没事了。” “小飞,你可千万不要骗我”,朱南星蹲下来,关切的看着我,“你说过,那是癌症的病气,这可不能开玩笑!你可不能有事啊!” “是啊”,老头也说,“孩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啊!” “我会拿这个开玩笑么?”,我看看祖孙俩,“你们就放心吧,我真的没事。” 正说着,林冬冬来了。 朱南星见她来了,赶紧站起来问,“冬冬,小飞他刚才到底怎么了?” “他刚才怎么了?”,老头一愣。 林冬冬看看他俩,又看看我,犹豫了一下,说道,“他吐血了。” “吐血了?!”,爷俩儿一惊。 “不过他已经没事了”,林冬冬说,“他的内功修为很高,这点病气,影响不到他的。” 见她如此云淡风轻,祖孙俩互相看了看,这才放心了。 我有些无奈,但也佩服林冬冬的聪明。 这种情况下,越解释他们就越怀疑,反倒不如大方的承认,然后再打消他们的顾虑,如此一来,他们自然就信了。 关键是这个时候,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太多不好。 林冬冬知道我需要休息,她想赶紧了结了这边的事,这样我们就能脱身了。 “朱爷爷,他真的没事”,她对老头说,“许天秀还在外面等着,还是说说这件事怎么办吧。” 老头沉默了。 朱南星劝他,“爷爷,他在外面哭了好一会了,是我说的,让他过来给您磕头认错,人都来了,您怎么也得见一面啊。你们之间,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几十年的老账,如果不做个了断,您心里这个结,能打开么?” “是啊爷爷”,我也劝,“他来都来了,见一面吧。把心里的结解开,以后两不相欠,这时候,逃避可不是办法。” “我们小辈都懂的道理,您是长辈,不可能不明白”,林冬冬也说,“您为他付出了太多,这笔账若是不能一笔勾销,那就要算个清楚。您心里苦,如果今天都不说出来,以后还有机会说么?” 老头依然不说话。 我有些无奈,心说不怪林爷爷说你,大家越捧着你,你还越矫情上了。 朱南星继续劝他,“爷爷,您就听我们一句劝吧。我让他进来,您要是不愿意理他,那就让他磕头赔罪,然后就让他走。总这么晾着他也不是个道理啊,传出去,让江湖上的人怎么说我们?” 老头很犟,耷拉着脸,摇了摇头。 这俩人能成哥们儿真不是偶然,外面那个像个娘儿们,里面这位……呵呵,算了,我不说了…… 我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劝几句。 刚要说话,林冬冬拦住了我,对老头说道,“朱爷爷,这是朱家的事,我们身为外人,不方便多言。您现在也没事了,小飞哥哥刚吐了血,现在需要休息,您自己考虑着,我们就不在这陪着了,先回去了。” 老头一愣,“啊?你们……” 朱南星也一愣,“冬冬,你……” “我说了,他吐血了”,林冬冬声音很冷,“你们不心疼他,有人心疼他!” 她从老头手里拉过我的手,“我们走。” 老头傻了,赶紧拦住我们,问我,“小飞,你要紧么?” 我有些尴尬,“额……不要紧……” 朱南星不敢耽搁了,“你们不用在这里陪着了,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冬冬,送小飞回去休息!” 24 太狗血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好”,林冬冬拉着我,转身要走。 老头慌了,“小飞啊,你等等……” 我转过来,“您说。” 估计老头自己也觉得自己矫情了,脸憋得通红,“那个……我想……” 他想让我留下,但是林冬冬已经说了我需要休息了,所以有点拉不下脸。 朱南星看出了他的心思,转身往外推我们,“冬冬,带小飞回去休息,完事我给你们打电话。” 老头想说话。 林冬冬和朱南星都不给她这个机会,连拉带推的把我拽出了房间。 老头尴尬不已,想恳求我留下,却已经没人听了。 来到院子里,我挣扎着停下脚步,小声问她俩,“这样好么?” “我爷爷他就是这样,越是一群人陪着他,劝他,他越矫情”,朱南星说道,“你们赶紧回去休息,余下的事,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我不好再说什么了。 来到门口,她打开了门。 门外的许天秀刚才就没动静了,现在见门开了,赶紧跑过来,“小南!小南!……” “你在这等着!”,朱南星冷冷的说道。 许天秀赶紧点头,无意间瞥了我一眼,赶紧拉住我,吃惊的看着我,“……你……你是小飞吧?是不是?” 还没等我说话,他噗通一声给我跪下了,声泪俱下的哀求起来。 “小飞!我也是你爷爷的朋友,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祝草我也送来了,头我也磕了,求你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上,饶了我老婆吧……” “放开!”,朱南星厉声道。 许天秀吓得一哆嗦,赶紧松开了。 朱南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缓和了一下情绪,对我们说,“你们先回去。” “有事电话”,林冬冬说。 她点了点头。 林冬冬看了一眼地上的许天秀,拉着我来到奥迪Q7前,打开车门,将我推到了副驾驶位上,把门关上了。 她绕到另一边,准备上车。 许天秀不顾一切,跪着拦住我们的路,不住的磕头,哭着哀求,“小飞!吴家小爷!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林冬冬一指他,“让开!” 许天秀不管,继续磕头,“吴家小爷!吴家小爷啊!我老头子求求你,求求你!我老婆是无辜的,你要杀就杀我,放她一条生路吧……” 这老东西,开始避重就轻,颠倒是非,玩道德绑架了。 这一套对老朱爷或许管用,但对我,他真是想多了。 林冬冬看穿了他的心思,不再理他,转身回来,开门上车,发动了车子。 朱南星对他说,“你不想见我爷爷了是吧?那你继续闹吧,我回去了。” 许天秀一听,赶紧站起来,“小南!你等等!我要见大哥!我要见大哥!……” 朱南星转身看了他一眼,这才把门打开了。 “谢谢小南!谢谢小南!……”,许天秀看了我们这边一眼,犹豫了一下,走进了院子。 朱南星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白色奥迪缓缓从门口驶过,她目送我们出来胡同,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回去了。 …… 我好奇的问林冬冬,“哎,你不好奇么?” “好奇什么?”,她面无表情。 “俩老头的那本几十年的老账啊”,我说,“你不想听听?” 她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没理我,继续开车。 “好吧”,我自嘲的一笑,“当我没问吧……” 她深吸一口气,“两个老基佬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 我一愣,疑惑的看着她,“你知道?” “我不如你厉害,可以知道的那么详细”,她说,“但我从爷爷那里问来了朱爷爷的八字,所以他那点事,我大概也就了解了。” 我来兴趣了,“你说说看。” “你让我一个女孩子说这些,合适?”,她皱眉。 “你这会不是女孩子,你是女风水师”,我有些兴奋,“认识你好几天了,我还没见识过你的本事,赶紧的,露一手让我瞧瞧。” 她诧异的看着我,似乎有些意外,“你……” “来来来,赶紧的”,我催她,“我等着听呢。” 她无语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说呀”,我看着她。 “朱爷爷命中有三段感情”,她说,“第一段是在他二十二岁那年,认识了朱奶奶,朱奶奶是正桃花,所以两人最终修成了正果;第二段是同性桃花,看样子,应该就是这个许天秀了。” “第三段呢?”,我问。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非要我说?”,她无奈。 “这段我真不知道……”,我很认真,“我知道他和许天秀有事,但是这第三段,我当时只顾着救人了,没留意那么清楚……” 她看了我一会,轻轻出了口气。“是木萧萧……” “哦……”,我不觉得意外,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真的不知道?”,她怀疑。 “你以为我是神仙啊?”,我无奈的一笑,“当时那么急,我只是握了他手一下,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她疑惑的看着我,明显不信。 “我没骗你”,我认真的说道,“我当初看出了他和许天秀的事,也看出老头心里有愧,但我没往木萧萧身上想。现在看,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说不清楚了……” “我只是担心小南姐”,她叹了口气,“要是她知道了这些,尤其是朱奶奶去世的真相,她以后该怎么面对朱爷爷呀……” “或许我们多虑了”,我看着前面的路,“老头只要稍微有些脑子,就不会当着孙女的面说这些。其实我们离开是对的,这里面的事太狗血,咱俩是外人,不该听,也听不得……” 她点点头,看看我,“你觉得怎么样?累么?” 我打了个哈欠,“有点……自打来上京,就昨晚睡了个好觉……我得回去补补觉了……” “睡会吧,到了我喊你”,她说。 “这几天下来,真像是做梦啊……”,我靠在座椅上,感慨不已,“这感觉,好像是比种地过瘾……” 她嘴角一笑,问我,“那你还回去么?” 我笑了笑,扭过头来,看向了窗外。 外面,有雪花飘落。 那是那一年的第一场雪,来到很早,下的很大。 我默默的看着外面的雪花,眼皮越来越沉,慢慢的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25 沈益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睡了一个好觉。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洗漱完毕之后,我来到下面的客厅,五叔五婶正在陪一个儒雅的中年人说话,林冬冬也在。 见我下来了,五叔笑着站起来,招呼我,“小飞呀,来。” 我走过来,“五叔,五婶。” 那个中年人微笑着站起来,冲我点了点头。 五叔给他介绍,“哥,这就是小飞。” 中年人冲我伸出手,“小飞,你好,我是冬冬的舅舅,我叫沈益。” 林冬冬的舅舅? 我赶紧握住他的手,“您好!”“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沈益满意的看着我,“小伙子不错,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本事,了不起。” 我被他夸的脸一热,“您过奖了,我就一种地的……哪有什么本事啊……” “哈哈哈……”,沈益笑了,看看妹妹和妹夫,“瞧这孩子多谦虚?” 五叔和五婶都笑了。 沈益拉着我坐下,问我,“小飞啊,我听冬冬说,你昨晚给朱家办事,累着了?现在好些了么?” “没事了”,我说,“昨晚睡的很好,休息过来了。” “饿了吧?”,五婶问我。 “不饿”,我笑着摇头,“都这点儿了,一会该吃午饭了。” 五婶想了想,吩咐林冬冬,“去,给你小飞哥哥热杯牛奶端过来。” 林冬冬点头,“嗯。” “不用了”,我赶紧说,“我真的不饿。” 林冬冬没理我,转身去厨房了。 我有些尴尬。 五婶会心一笑,“冬冬给你做了早餐,你先去吃吧,吃完再过来。” 我站起来,“行,那我去吃几口……舅舅您坐,我一会回来。” 沈益笑着点头,“好,去吧!” 我点点头,转身走出客厅,来到了厨房。 林冬冬正在给我热奶,见我走进来,有些诧异,“你过来干嘛?” “五婶说你给我做了早餐,让我先过来吃,吃完再过去说话”,我绕过她来到灶前,掀开锅一看,“你给我做的什么呀?在哪呢?” “没在这,在餐厅桌上”,她说,“你去吧,我热好了奶就来。” “哦……”,我盖好了锅,看看她,“我等你一起。” 她没说话,点了点头。 很快,牛奶热好了。 她用隔热手套端出来,示意我,“走吧。” 我俩转身走出厨房,来到餐厅一看,桌上有白粥,花卷,煮鸡蛋,还有几个精致的小菜。那粥和花卷还冒着热气,明显是刚摆上不久。 “你什么时候做的?”,我问。 “早就做好了,你不是一直没起么?”,她说,“刚才我听到你起来了,就把这些热了一下,刚端过来,舅舅就来了。” “这样啊……”,我点点头,拉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个花卷吃了起来。 她在我身边坐下,问我,“休息过来了么?” “嗯”,我边吃边点头,“昨晚睡得不错,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哎对了,我昨晚在车里睡着了是吧?是你把我背下来的?” “不是我,是爸爸”,她说。 “没吓着你们吧?”,我问。 “开始还好,我以为你睡着了,就没喊你”,她说,“后来到家之后,我想喊你,却怎么也喊不醒了。当时我吓坏了,准备给爸爸打电话,你突然抓住我的手,说我没事,别喊……” “然后呢?”,我放下筷子。 “然后你又晕过去了”,她看着我,“我喊不醒你,就把你背进来了。” “你背的我?”,我纳闷,“为什么不让五叔背我?”“昨晚我外婆过生日,家里没人”,她说,“爷爷,爸爸,妈妈都去了舅舅家,我们回来的时候,屋里开着灯,一个人都没有。我见你能说话,猜你就是太累了,所以就把你背进来了。” “你外婆过生日?”,我皱眉,“你怎么不早说?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应该去呀!” “道家弟子不过生日,我们林家也是这规矩,这一点,外婆是知道的”,她说,“再者,昨天下午咱们在朱家门外等着的时候,我已经给她发了红包了。外婆说让我忙,不用专门过去,说爷爷和爸爸妈妈都去了,心意到了就行了。” “难怪没见林爷爷……”,我明白了,“他是不是昨晚喝多了?” “是”,她点头,“他和我外公俩人一见面,就拼酒,昨晚拼的有点猛,听舅舅说,俩老头都喝多了,现在还没醒呢。” 我扑哧一声笑了。 “笑什么?”,她不解。 “没什么……”,我笑着拿起筷子,“昨晚真是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那什么,小南姐没给你打电话吧?” “没有”,她摇头。 “哎?陈师叔呢?”,我突然想起来。 “昨天中午就被弟子接走了”,她说,“他现在没事了,申城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就回去了。” 我点了点头。 她看了一眼外面,凑过来,压低声音,“我跟你说啊,你要有心理准备……” “怎么?”,我纳闷。 “我舅舅今天来家里,八成是要找你办他战友家的事”,她小声说,“你一会就说自己头疼,我帮你打掩护,把这个事躲过去。” 我诧异的看着她,放下筷子,“他战友家的事?什么事啊?” “你别管什么事”,她看着我,“这才几天的工夫,你已经连续办了两件事了。这么高强度的办事,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我的意思先把这事躲过去,让你好好休息几天,如果舅舅坚持请你,也得过段时间再说。” 我明白,她是心疼我。 我微微一笑,“放心,我没事,已经休息过来了。” “真的?”,她凝视着我。 “真的”,我点头,“我本来想今天回去的,不过既然舅舅来都来了,那就听他说说吧。不然的话,五叔五婶面子上也不好看。” 她有些犹豫,“可是……” “我真的没事”,我拿起筷子,继续吃花卷,“你放心吧。” 她想了想,“那好吧。” 我拿了个鸡蛋,在桌上磕了几下,一边剥鸡蛋皮,一边好奇的问,“他战友家到底什么事啊?” “你先吃饭,一会他会跟你说的”,她也拿了个鸡蛋,帮我剥。 “好吧”,我也不好多问,接过她递过来的鸡蛋,塞进嘴里吃了起来。 01 借尸还魂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吃完早饭,林冬冬收拾碗筷,我来到客厅,在五叔身边坐下了。 “吃饱了么?”,沈益笑着问我。 “吃饱了”,我一笑。 “好”,他笑着点点头,似有些犹豫,忍不住看向了五叔。 五叔会意,转过来对我说,“小飞,你舅舅有个事,想请你帮忙办一下——不是他的事,是他战友的事,你看……” “什么事啊?”,我问沈益。 “是这么个事”,沈益赶紧说,“我这个战友叫王洪军,渭南人,是我班长,当初在南疆打仗的时候,他救过我的命。退伍之后,他就跟我失去了联系,一直到去年才联系上。我这个班长结婚晚,三十九岁那年才娶了我嫂子,第二年生了个儿子,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孩子的事。” “孩子怎么了?”,我问。 “这孩子是早产儿,天生就有阴阳眼”,他说,“从小到大,动不动就被脏东西吓着,一个不留神,就躺地上不动了,说句那什么的,就跟死了一样一样的。为了这个事,我班长简直是操碎了心,在他们当地修桥,修庙,找出马仙,请风水先生,花了无数的钱,都没治好这孩子。这不是去年么,他来上京,找到了你五叔,恰巧我也在这,我们这才重新联系上了,这才知道了孩子的事。”“那孩子的情况非常奇怪,一般来说,天生阴阳眼的孩子,八字要么极阴,要么极阳,但这个孩子不一样,他八字中规中矩,五行均衡,这种命格,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阴阳眼”,五叔接过来,“我后来又查看了他家的祖坟以及阳宅,无论山向水口,格局朝向,都是上等,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孩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沈益叹气,“你五叔想不通,回来他就去找了老朱爷,请老朱爷给看看这孩子的命格。老朱爷推说自己退出江湖了,不再碰命盘,于是让她孙女南星小姐给排了个盘。南星小姐也说这孩子命格奇怪,看命盘上,那叫机……机什么格来着?” 他问五叔。 “机月同梁格”,五叔说。 “对!机月同梁”,沈益想起来了,“说是机月同梁什么刀,贵星夹辅什么门来着……” “机月同梁刀笔吏,贵星加辅掌公门?”,我问。 “对对对!”,他一拍手,“就是这两句!说的一模一样!她说这样命格的孩子,不可能有阴阳眼,除非是有根无基,命不入盘……显生,她是这么说的吧?” 五叔点头,“是。” “这孩子多大了?”,我问。 “十八岁了”,沈益说,“你五叔记得孩子的八字,让他给你写出来,你看一下。”“不用”,我摆手,接着问,“他是不是晚上出生的?” “是”,五叔点头。 “子时末刻?” “对!” “当时外面雷电交加,暴雨倾盆?” “没错!” “他出生的同时,隔壁的产房里是不是夭折了一个孩子?” 五叔一愣,看看沈益,“这……” 沈益看看我,拿出手机,“我问问他。” 他拨通了王洪军的电话,“班长,你回忆一下,小涛出生那晚,旁边产房有没有孩子刚出生就夭折了?……没有?你再好好想想!……是啊,行吧,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看看我,“他说没有……” 我微微一笑,“那看来我猜错了,这件事缘不在我,我帮不上忙了。” 沈益不想放弃,“小飞,这个事吧……” 话没说完,王洪军的电话打过来了。 沈益示意我稍等,接通了电话,“喂?……有?!你确定?!……好好好!我明白了!你等我电话!” 他兴奋的挂了电话,看看我们,“他说他想起来了,孩子出生的时候,隔壁产房也生了个三胞胎。第二天他去看孩子的时候,遇上了那三胞胎的父亲,他看那人心情不好,就问他怎么回事?那人好像说,他家老二没保住……” “确定么?”,五叔赶紧问。“确定!”,沈益点头,“他说刚才没想起来,挂了电话才想起来的。那天他还给了那人一盒烟,他记得很清楚,错不了。” 他看看我,“你全说对了!” 五叔好奇,问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看他俩,刚要说,林冬冬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了。 “继续”,她认真看着我。 我点点头,看看五叔和沈益,“这孩子,是个还魂子……” “还魂子?”,他们皱眉。 “所谓还魂子,就是刚出生就夭折,然后借尸还魂而生的孩子”,我解释,“王家的孩子未出娘胎,其实就已经死了,而就在同时,隔壁产房内的老二也出生了,同样是生下来就夭折了。只不过这个孩子的元神明显要强一些,所以他穿过墙壁,进入了王家产妇的体内,借着那未产出的婴儿尸体,借尸还魂了,这种情况,就叫还魂子。人皆轮回而生,而还魂子则不然,他是刹那之间,两次轮回,且第二次轮回没有经过阴司,属于是借尸还魂,因此他的八字立其根,不立其基,成其命,而不成其格局。用小南姐的话说,就是有根无基,命不入盘。这种孩子,用八字或者紫薇命盘根本看不出他的命数,因为他没有根基,八字根本入不了命盘。” 林冬冬听的入神,认真的点了点头。 五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不愧是青叔的孙子,吴决兄弟的儿子”,沈益钦佩不已,感慨的看着我,“吴家后继有人,小涛有救了……” 02 不合规矩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不一定能救他”,我说,“还魂子一般活不过十八岁,今年这孩子已经十八岁了。现在给他改命,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沈益一愣,“……真的来不及了?” “不能说绝对……”,我说,“但这个时候改命,基本已经算希望渺茫,九死一生了……” “希望渺茫,九死一生……”,他吃惊的看着我,“那就是没希望了?” “希望渺茫,不等于没希望”,五叔说,“九死一生,也还是有一线生机嘛。这事别人或许不行,小飞,你肯定行的……”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指的是八门断金法。 从理论上来说,八门断金法确实是可以,但我有我的顾虑,一是我从来没使用过这种秘术,它到底能不能行,我心里没底;二来若真如爷爷所说,只有能用镇魔印的人才能用这秘术,那我能不能用,也未可知。 毕竟,镇魔印爷爷传给了我,但是该怎么用还有我能不能用,我都不清楚。 所以这话,我没法接。 林冬冬看出了我的心思,随即为我解围,“小飞哥哥连续办了两件事,他已经很累了。尤其是朱爷爷家这个事,他累的都吐血了。舅舅,爸爸,你们就别为难他了,还是找别人想想办法吧……” “这……”,沈益很是为难,看了看五叔。 五叔问我,“你有顾虑?” 我点了点头。 “难道八门断金法也救不了他?”,五叔皱眉。 林冬冬一愣,看看我,问他,“爸爸,您是想让他用八门断金法?” “他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五叔说,“还魂子一般活不过十八岁,现在那孩子要改命已经晚了。要是换别人,这肯定是没办法了,但吴家不一样……” 他转过来看着我,“吴家有八门断金法呀……” “八门断金法是中枢禁术”,我拿出了老朱爷的那套说辞,看看他和沈益,“如果随便给人用,那以后别人来找我,请我给他们用,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如果不答应,我必然得罪人,如果答应了,中枢会答应么?” 这当然只是说辞,我觉得中枢才不会管我给谁用,但不把中枢搬出来,压不住老哥俩的这点心思。且不说我能不能用八门断金法,就是能用,也不能随便给人用,因为这秘术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它能做的,可远不止续命这么简单。 当然,这些不用说透。 只这一个中枢禁术的理由,就已经让他们无法辩驳了。 老哥俩互相看了看,都不说话了。 林冬冬犹豫了一下,她或许是想问有关八门断金法的事,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客厅里一时鸦雀无声。 五婶见状,站起来,“我去沏壶茶,拿些水果来。” 五叔清清嗓子,“……额,沏点金骏眉,哥爱喝……” 沈益也说,“对,金骏眉……我爱喝那个……” 老哥俩都有些尴尬。 五婶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沈益咳了咳,冲我笑笑,“小飞,你别多想,我们没有别的意思。” “我明白”,我看看五叔,“我也只是就事论事,况且要救这孩子,只能给他改命,八门断金法也不适用。” “八门断金法不能改命?”,五叔诧异的问。 “不能”,我说。 “不能吧?”,五叔难以置信,“据你林爷爷说……” “爸爸!”,林冬冬打断了他的话。 五叔下意识的看了看沈益,清了清嗓子,这才不说了。 沈益并不介意。 “……既然是不适用,那咱们就别勉强孩子了”,他对五叔说。 五叔叹了口气。 “好吧……” 沈益接着问我,“小飞啊,八门断金法不适用,那别的方法可以用么?……我的意思是,就算只剩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啊?你看看有别没有别的办法?” 我想了想,“有倒是有,只不过……” “你有顾虑?”,五叔问。 “确实是有顾虑”,我看看他们,“这孩子是王家的独苗,如果让他们知道真相,他们能接受么?就算他们能接受,这事也是九死一生,如果成了还好,如果不成,我担不起这责任。” “这个你不用顾虑”,五叔说,“他们能理解的。” “是啊”,沈益也说,“他们能理解。” “未必”,我摆手,“给还魂子改命,需要先让他命悬一线,然后这命才能改过来。这个过程中,稍有差错,不止这孩子活不了,他父母也得跟着没命,所以这不是一个人,一条命的事,这是一家人,三条命的事。” 沈益明白了。 他沉思片刻,“我把这个事跟他们说明白,让他们自己决定,再让他们立个生死文书,这样你能放心了吧?” “不是文书的事”,我解释,“我刚才说了,还魂子一般活不过十八岁,这孩子已经十八岁了,这会改命真的是希望渺茫了。这么说吧,如果不改,或许他还能活些日子,如果给他改命,说不定他直接就没命了,而且不是他一个人没命,是他全家人都会没命。” “这就像医生给病人动手术”,沈益说,“开刀就有风险,就可能死在手术台上,可不能因为这个,我们就不冒险了呀。小飞,我班长年近四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这可是他们老王家的独苗啊!别说让他们两口子跟着冒险,就是让他们以命换命,我估计他们都不会犹豫。你就当行行好,给这孩子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吧。” 他说的无比诚恳。 我犹豫良久,问林冬冬,“你怎么看?” 林冬冬也很犹豫。 “我明白,你顾虑着吴家名声”,沈益接着说道,“你放心,这个事咱们秘密的办!成了,我们为吴家扬名!如果万中有一,我向你保证,除了咱们几个和林叔之外,绝不会有任何外人知道这件事!”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没法拒绝了,但如果就这么答应了,似乎也有些不合适。 五叔见我沉默不语,问我,“还有什么顾虑么?” 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说。 五叔手一挥,“你别顾忌,有什么问题就说出来,咱们先解决了!” 我犹豫了一下,看看他俩,“我试试吧。” 03 你给我回来!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好!”,俩人如释重负,都笑了,“太好了!” 林冬冬不悦,“爸爸,舅舅,你们这么做不觉得有些过分么?你们这是逼小飞哥哥呀!他不愿意接,你们找别人就是了,为什么非要逼他?” 沈益不笑了,尴尬不已。 “冬冬,怎么说话呢!”,五叔皱眉,“我们这是为了救人,再说,我们也没逼小飞呀!小飞,你自己说……” “你们这是利用小飞哥哥懂事,道德绑架!” “你!” 眼看父女俩要吵起来,我赶紧安抚林冬冬,“别这么说,五叔和舅舅没逼我,你别这么激动……” 林冬冬很不高兴,站起来,转身走了。 “冬冬!”,五叔无奈,站起来,“你给我回来!跟你舅舅道歉!你听到没有,你这孩子……” “哎呀,算了算了”,沈益笑着站起来,拉住他的胳膊,“孩子嘛……”五叔叹了口气,“都让我给她惯坏了……” 他看看我,“小飞,你别介意啊……” 我很是尴尬,笑了笑,站起来,“没事,我去看看她。” 五叔点了点头。 “对对对”,沈益说,“你们年轻人能说到一起,你去劝劝她,跟她解释解释,我这边马上给我班长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客厅,上楼来到林冬冬房门外,敲了敲门,“冬冬,是我。” 林冬冬走过来,打开了门。 我看她依然带着情绪,不由得笑了,“干嘛呀?至于么?” 她把我拉进屋里,关上门,转过来问我,“你有多大把握?” 我摇头,“没多大。” “那你为什么答应?” “那我不答应还能怎么办?” “在餐厅我提醒你了,让你心里有个数,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我无奈,“你只说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没说不让我答应啊?” 她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 我觉得这里面有事,认真的问她,“这里面……有内情?” “你说你什么都能看出来,可你为什么就不看呢?”,她无奈的看着我,“这里面的事,需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吗?”“需要啊”,我认真的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明明可以自己看出来的。” “我是可以看,但那是办事的时候或者是面对外人的时候,你们又不是外人……” “……” “说吧,到底什么内情?”,我看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抬起头看着我,“去年过年的时候,舅舅就跟青爷爷提过这个事。当时他们没让我听,是在书房里说的,不过最后看舅舅的神情就知道,青爷爷没答应。后来,他和我爸爸又去找了国师林家和叶家,他们也没接这个事。你说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问。 “他们有没有看出这男孩是还魂子我不知道,但他们拒绝接这个事,肯定是因为这个事很难办好”,她说,“对风水师来说,名声就是命,尤其是出身世家的风水师,容不得半点闪失的。他们两家生怕毁了名声,所以拒绝了舅舅,然后呢,舅舅和爸爸就打你的主意。他们知道你懂事,就对你道德绑架,逼着你答应救人。还有……你真以为爷爷是喝醉了才不回来么?他知道爸爸和舅舅要和你说这件事,他是为了避嫌,故意不回来的……”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故意问。 “我以为你能看透这一切,我以为什么都瞒不过你……”,她无奈的看着我,“我怎么会想到,你面对他们竟然这么实在,这么老实……” 我笑了,“他们一个是我五叔,一个是你舅舅,你让我怎么不老实?我上来就看穿他们心里的小九九?那合适么?” 她很不服气。 “好啦”,我笑着安慰她,“别生气了,不就这点事么?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她不解,“怎么?” “国师林家和叶家不敢冒这个险,那就我来”,我看着她,“那是舅舅老战友的儿子,难道你真想见死不救?”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出了口气。 “你有把握么?”,她问我。 “没有”,我说,“要是他们早两年跟我说,或许有,现在那男孩都十八岁了,确实是年纪太大了……” “没把握,那你还说让我放心?”,她皱眉。 “那不然我怎么说?事情我已经接了,那就尽量办好呗”,我说。“风水圈的规矩,这事不见事主,不收祈福,就不算定下来”,她说,“我去跟他们说,让他们找别人,不要拿吴家的名声开玩笑!” 她绕过我,准备出去。 我赶紧拉住她,“你这是干嘛呀!” “我是为你好”,她很着急,“明明没有希望的事,你为什么非要做呢?” “我都答应了呀……” “你只是答应了舅舅,没答应事主,这不能算数。” “答应舅舅也是答应,人无信不立,你不能让我言而无信啊!” “我是担心吴家的声誉”,她看着我,“现在他们求你,什么都能答应你,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办好了还好,如果办不好,吴家数百年的声誉可就毁在这件事上了!” “你对我这么没信心?”,我看着她,“这么信不过我?” 她叹了口气,扭头不看我了。 我冲她一笑,“你这么为我着想,我真的挺感动的,真的。不过我答应了就是答应了,就算前面是火坑,我该跳也得跳。再说了,我怕什么?办好了积德行善,办不好,大不了回去种地呗。人还能让尿憋死,怎么活不是一辈子呀?做风水师刺激,种地也挺幸福的呀……” 她一怔,“你……” 我笑着安慰她,“好啦,别激动了。既来之则安之,有你陪着我,什么样的坎,我都能闯过去。” 她欲言又止,“我……” “不许不高兴了”,我认真的看着她,“我答应你,就这一次,下次就算天王老子来找我,我也先给他扫描一遍,省的他坑我,这样总行了吧?” 她深吸一口气,默默的点了点头,“好吧……” 我静静的看着她,开心的笑了。 04 这是什么茶?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脸一红,“好笑么?” “你刚才那态度,舅舅挺尴尬的”,我叮嘱她,“一会跟他道个歉,知道么?” 她犹豫了一下,红着脸答应了。 我一笑,“走,回去喝茶。” “嗯”,她点头。 我拉着她的手来到楼下,回到了客厅内,沈益见我们回来了,赶紧站起来赔笑,“冬冬,还生舅舅气呢?” 林冬冬赶紧松开我的手,红着脸清清嗓子,“对不起舅舅,刚才我态度不好……” 沈益哈哈一笑,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你不生舅舅的气就好,来来来,快坐下!” 五婶也起身招呼我们,“小飞,快坐,喝点茶。冬冬,你过来坐。” 我笑了笑,“好。” 我来到五婶身边坐下,林冬冬走过来,挨着我坐下了。 茶已经沏好了,上等的金骏眉。 我端起茶吹了吹,轻轻喝了几口,不由的点了点头,“好茶……” 五婶温柔的看着我俩,会心一笑,冲五叔一使眼色,“别拉着脸了……” 林冬冬看了一眼五叔,淡淡的说了句,“对不起爸爸……” 五叔的脸色这才好些了。 刚才的不愉快就算翻遍了。 沈益喝了口茶,放下茶碗,对我说,“小飞,我刚才给我班长把情况都说了,他们两口子没有问题,已经订了今天最早的航班,现在正往机场赶,傍晚那会就能到上京。咱们一会先去吃个饭,然后你就回来休息,等他们到了,我来接你,晚上咱们去我旗下的会所,跟他们见面。” “好”,我点头。 他看看妹夫,妹妹还有林冬冬,“那……咱们就走吧。” 五叔点头,“好。” 我见林冬冬端着茶若有所思,用胳膊轻轻一捅她。 她回过神来,“嗯?什么?” 她看了看沈益。 “去吃饭,这丫头!”,沈益笑着说,“你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林冬冬放下茶碗,站起来看看我,又看看他们,“走吧。” …… 从林家出来,我们没走太远,就在附近找了个酒楼,一起吃了顿午饭。 吃完之后,沈益直接去机场了。 目送他的车走远之后,五叔转身来到我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飞呀,五叔也知道让你为难了,可我们也实在没办法。一来王洪军是你舅舅的老战友,这事咱们不能见死不救;二来,这个事我接手过,我没给人家办好,就得想办法请高人给人家办好,如果这事不能圆满解决,那林家的脸面可就……” 我微微一笑,“您不用解释,我理解。” “那就好……”,他看了一眼我身边的林冬冬,感慨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家人,我就不说两家话了。这样,我和你五婶还得去沈家,晚上那边还有酒场,你舅舅得去会所,我们得去照应着点。你和冬冬先回去,下午好好休息,晚上和王洪军见面,不管他给你多少钱,你都收下,不要客气!” “好”,我点头。 他点了点头,和五婶上了他那辆白色奔驰,缓缓的开走了。 林冬冬目送他们远去,轻轻出了口气,看看我,“走吧。” 我俩来到她的车前,开门上车,驶出了酒店停车场。 回到家里,她问我,“要不要休息?” “休息什么呀”,我一笑,“快中午了才起床,这会睡得着才怪,咱们接着喝茶吧。” “这些茶都凉了,我去新沏两碗”,她走到茶几前,端起剩下的茶去厨房了。 我也跟着帮忙,端着剩下的三碗剩茶端来到厨房,倒掉残茶,放进了洗碗机。 她从柜子里拿了两套新茶碗,重新放了一些茶叶,倒上热水,端起来对我说,“走吧。” “好”,我说。 我俩回到客厅,面对面坐下,继续喝茶。 这一次,不是金骏眉了,是一种我没喝过的茶,入口很苦,但回甘极其浓烈,一口下去,满嘴茶香不说,舌头上也是甜丝丝的,很甜。 “这什么茶?”,我好奇的问。 “这是我上次去云南,在一个山村里买来的”,她说,“这是那个村子的特产,没有名字。” “哦……”,我点点头,“挺不错的……” 她也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俩都沉默了。 冷场了约莫半分钟左右,她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小声对我说,“小南姐……” 我示意她接。 她点点头,接通了了电话,“喂,小南姐,情况怎么样?” 电话那头,朱南星哭了。 虽然没开免提,但我听的很清楚,她哭得很伤心。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示意她去吧。 她点头,站起来,转身去书房了。 这个时候,朱南星需要安慰,她不能给我打电话,只能找林冬冬。两个女孩子间的话,我这个外人还是不要听到的好。 我继续喝茶,一边喝,一边玩手机。 约莫十几分钟后,林冬冬回来了。 我收起手机,问她,“怎么样了?” 她走过来坐下,喝了口茶,轻轻出了口气。 “昨晚朱爷爷把她支出去了”,她说,“后来她没忍住,悄悄的在门口听了一些,结果就崩溃了。她说她整个意识都是懵的,她实在没想到,朱爷爷和许天秀竟然是……” 我点头,“能理解……” “许天秀是后半夜走的”,她说,“朱爷爷很伤心,小南姐不能说破,劝了他很久。老头睡下之后,她睡不着,想来找我们,又觉得不合适,自己开着车满城的转,转了整整一宿,天快亮的时候找了个酒店住下,一觉睡到刚才。醒了之后,她说她心里实在难受,就给我打了这个电话。” “你怎么说的?” “我什么也没说,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意义,听她倾诉就好了。” “那她现在怎么样?”,我问。 “没事了”,她说,“她说洗个澡就回家,朱爷爷见她昨晚没回去,担心坏了。她问我,我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我说是,早就知道了。她听到之后反倒释然了。” 我松了口气,“她没事就好。” 她点头,端起茶碗,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我问。 她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把茶放下了。 我猜到了她的心思,“八门断金法?” 她一怔,“我……” 我笑了,“不用猜了,我全都告诉你。” 05 你不能告诉我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告诉我?”,她不解。 “如果不是林爷爷拦着,那天就告诉你了”,我说,“八门断金法是我们吴家的一种阵法,据我爷爷说,这种阵法可以……” “停!”,她打断我,“不要说了。” “你不想知道?”,我纳闷。 “这是吴家的秘密”,她认真的看着我,“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你不能告诉我这些,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我不解,“我们是朋友,不是么?再说了,连你舅舅和小南姐都知道了,多你一个又怎么了?” 听我提到朱南星,她一愣,“小南姐也……” “对”,我点头。 她犹豫了一下,“……你告诉她的?” “当然不是”,我否认,“是老朱爷跟她说的,当年老朱爷想为小南姐的妈妈朱宁续命,试了很多方法都不行,后来听一位中枢内的朋友说起了吴家的八门断金法,于是他就找到我爷爷,求我爷爷为朱宁续命。我爷爷没有答应——不是说他不想帮忙,而是因为这八门断金法,他用不了……” “用不了?”,她皱眉。 “据小南姐说,我爷爷是这么说的,只有能用镇魔印的人,才能用八门断金法”,我看着她,“可是我爷爷用不了镇魔印,所以这八门断金法,他用不了……” 她认真的看着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后来的事,大概你也能猜到了”,我微微一笑,“老朱爷为了让我爷爷给朱宁阿姨续命,于是就撮合朱宁阿姨和我爸爸,想让她变成我们吴家的儿媳妇。朱宁阿姨好像很喜欢我爸爸,但我爸爸却没想那么多,反正最后俩人也没走到一起。朱宁阿姨二十六岁香消玉殒,老朱爷就恨上我爷爷了,这件事就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了。所以当他见到我之后,一时间意难平,就和我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小南姐怕我多想,于是就借着去买菜的工夫,把当年的事跟我说了。” 她轻轻出了口气,“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番故事……” “是啊”,我端起茶碗,感慨的看着她,“幸亏我爸爸没娶朱宁阿姨,不然的话,你就见不到我了。” 她脸一红,起身接过我的茶碗,“我给你重新沏一碗。” 我笑了,“好。” 她端起自己的茶碗,转身去厨房了。 我看着她姣好的背影,微微一笑,起身跟上她,来到厨房,看她沏茶。 她故作平静,沏好茶,端起来看看我,“走吧。” 我接过茶,“我帮你。” 她没说话,把茶递给了我。 我们回到客厅坐下,继续喝茶,继续聊。 “青爷爷说,能用镇魔印才能用八门断金法”,她问我,“你能用么?” “你指什么?镇魔印还是八门断金法?”,我问。 “有区别么?”,她看着我。 “八门断金法我会,镇魔印爷爷也传给我了”,我放下茶碗,看着她,“但我能不能用,我也不好说。” “你指什么?八门断金法还是镇魔印?”,她问。 “有区别么?”,我一笑,“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是一回事么?” 她也笑了。 “好吧……”,她喝了口茶,看看我,“谢谢你告诉我些。” “这些其实不是我告诉你的”,我微微一笑,“这是舅舅和五叔告诉你的,我只是又给你重复了一遍而已。” “不一样的”,她摇头,“他们说是一回事,你告诉我是另一回事。” “关于八门断金法,林爷爷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也喝了口茶,放下茶碗,看着她,“可是看这意思,江湖上知道的人还真不少,不过他们知道的都是最基本的,也就是所谓的续命。八门断金法的作用,其实远不止续命这一点,你想不想听?” “如果能让外人知道,那外人早就知道了”,她看着我,“既然江湖上的人只知道八门断金法可以续命,那就说明,它真正厉害的地方,你不能告诉我,不但不能告诉我,任何人都不能。”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不由得想起了爷爷。 当初爷爷教我八门断金法的时候,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他说这秘术只能传给儿孙,不能对外泄露,任何人都不行,包括我未来的媳妇,也不能说。 回想起爷爷的话,我不由得有些惭愧,幸亏林冬冬懂事,如果她说她想听,没准我刚才真的就说出来了。 想到这里,我清了清嗓子,冲她一笑,“好,那我们不说这个了。” 她轻轻一笑,“嗯。” 我们继续喝茶,继续聊,依然聊术数,但关于八门断金法,谁也不提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一下午过去了。 傍晚时分,我们聊的正开心时,沈益打电话过来了。 林冬冬接完之后告诉我,“王洪军一家已经到了,舅舅正在过来的路上,说马上就到了。” “好”,我把剩下的茶喝了,站起来,“走吧。” 我俩来到别墅外,很快,沈益的车到了。 他开门下车,来到我们面前,对我说,“小飞啊,我班长他们到了,咱们去会所吧。” “好”,我点头。 他吩咐林冬冬,“你就别开车了,你们坐我车,晚上吃完饭,我送你们回来。” 林冬冬点头,“嗯。” 我俩开门上车,坐到了后座上。 沈益也上了车,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对我说,“小飞啊,有个情况,我得先跟你说一下。我这个侄子吧,这次见到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他有点神经兮兮的,说话也云山雾罩,搞得我一头雾水。一会见到,如果他说话不中听,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多担待些,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云山雾罩?”,林冬冬纳闷,“怎么个云山雾罩法?”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沈益苦笑,叮嘱我,“总之你看我面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微微一笑,“好。” 他松了口气,转过来系上了安全带。 06 王家夫妇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沈益的会所在故宫附近,名叫上京一号俱乐部,会员制,奢华无比。 来到这里,我们见到了王洪军一家。 王洪军身材高大,国字脸,浓眉大眼,年近六旬,一根白头发都没有,长得十分精神。他老婆是蒙古族人,叫其木格,年纪和他差不多,个子也差不多,长得很漂亮,一看年轻时就是个大美女。这夫妇俩,都给人一种阳光,积极,正能量的感觉,很有亲和力。 但到了他们的儿子王涛这,画风突然就变了,变得阴气森然。 沈益说过,这男孩已经十八岁了,他个子也不矮,足有一米八几,却没有一丝阳刚之气。身材瘦弱,面容苍白,一双眼睛小而无神,甚至有些空洞,穿着一身黑色道袍,束着头发,神情阴翳,看人都是偷偷摸摸的,贼一样。 林冬冬一见到他,就皱起了眉头。 我还好,冲他一笑,主动伸出了手,“你好。” 王涛没理我,那眼神,仿佛在审视我。 王洪军见他这样,眉头一皱,“王涛!!” 王涛许是怕父亲,极不情愿的抱拳道,“你好,我叫王涛。” 嘿,这孩子…… 我看了一眼沈益。 沈益双手合十,那意思看我面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转过来,也抱拳,“你好。” 王涛点了点头,一副长辈见晚辈的样子,“好,你是个有灵性的人,我这趟,没有白来。” 林冬冬忍无可忍,“哎你这人……” 我拉住她胳膊,冲王涛一笑,“我努力,尽量不让你白来。” 其木格赶紧跟我们道歉,“小飞老师,冬冬小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孩子最近在网上认识了一些人,整天神神叨叨的,我们说他也不听……” 她说着瞪王涛,“来时怎么跟你说的!别给我整幺蛾子!好好说话!” 王洪军也瞪他,咬牙道,“皮痒了是吧?!” 王涛低下头,不说话了。 沈益赶紧打圆场,“……来,咱们坐下说,小飞呀,冬冬,快坐快坐!嫂子,王涛,你们也坐!……” 在他的招呼下,我们来到餐桌前坐下了。 沈益拍手喊来女经理,吩咐她,“上菜。” “好的董事长”,女经理说完,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服务员们走进来,开始传菜,工夫不大,桌上就摆满了。 整个过程,王涛一直在打量我,似乎这次来不是我救他,而是他要来救我,而且他还要先看看,我这个人值不值得救似的。 我面带微笑的看着他,意思你随便看,看清楚了。 他见我冲他笑,本能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了。 这孩子很自卑,自卑到了极点,都有点自大了。 菜上齐了之后,沈益让女经理退下了,端着酒站起来,微微一笑,刚要说话。 林冬冬提醒他,“舅舅,酒不急,事情还没谈。” 沈益一愣,“还有这规矩?” 林冬冬点了点头。 沈益有些尴尬,咳了咳,干笑着放下酒,对王洪军夫妇说,“班长,嫂子,这酒我先放这,先谈正事,谈完了之后,咱们好好喝!” “好!”,王洪军点头,“酒不急,先说正事。” “对对对!”,其木格也说,“先说正事,酒不着急。” 沈益重新坐下,看了看我。 我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水,轻轻喝了一口。 包厢内,顿时安静了。 王涛见我们都不说话,拿起筷子,自己吃上了。 王洪军瞪他,“王涛!你干嘛你!” 王涛没理他,站起来拨桌子,将沈益面前的一盘清蒸东派斑转到自己面前,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王洪军觉得很没面子,刚要发火,沈益摆了摆手,劝道,“班长,算了……孩子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估计是饿了,让他先吃吧……” 王洪军强压怒火,转过来向我道歉,“小飞老师,不好意思啊……这孩子,哎……”他也没脸解释了。 我微微一笑,“没事,让他先吃,我们说我们的。” “对!我们说我们的”,沈益接过来,看看他俩,“班长,嫂子,详细的情况我电话里已经跟你们说了,你们拿个态度出来。” “好!”,王洪军看看我,“小飞老师,老沈已经把情况都跟我们说了。您不用有顾忌,放开了办,我们两口子就这一个儿子,为了他,我们愿意冒险!” “对!”,其木格也表态,“我们不怕死,为了救孩子,我们愿意冒这个险。一家人,活就一起活,死就一起死!小飞老师,您不要有顾忌,我们一切都听您的,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看了一眼吃的狼吞虎咽的王涛,对夫妻俩说道,“令郎的情况,舅舅真的都说明白了?” 我指的是还魂子的事,毕竟,王涛本来不是他们的儿子,只是借尸还魂才变成了他们的儿子。这一点,不是所有父母都能接受的。 其木格明白我的意思。 她看看王涛,深吸一口气,对我说,“老沈都跟我们说了,既然长生天这么安排,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是他的父母,为他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心甘情愿,绝不后悔!” 王洪涛也表示,“对!”我点点头,“行,那我就试试。” “好!”,王洪军起身绕过来,从口袋逃出一张银行卡,双手递给我,“小飞老师,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我站起来,接了过来,示意他坐下。 他如释重负,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了。 我看了看手里的银行卡,这里面是一百万,沈益跟他说,上京的行情,转运和改命是八十万起,让他多给一些。王洪军于是准备了一个整数,整整一百万。 我并不在意这个数,有这个意思就行了。 我收起银行卡,坐下来,看了看王涛。 他干脆把鱼池端到了自己面前,一边吃,一边嗦鱼刺,完全不在意别人怎么看。 王洪军看的心头火气,起身就要揍他,被其木格拦住了。 “你看他这丢人的样子!”,王洪军怒骂,“平时在家他闹也就算了,这是什么场合?吃吃吃!我让你吃!” 他拿起筷子,甩向了王涛,打到了王涛的脸上。 王涛冷冷一笑,把鱼放下了。 07 白莲骷髅阵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你笑什么笑?!”,王洪军怒道,“给我坐正了,像个人似的!” “哼!俗人!”,王涛冷笑着端起盘子,继续吃鱼,一边吃,一边挑衅的看着父亲,一副怎么样?有本事打我啊的神情。 王洪军怒不可遏,抄起了盘子,“你妈的……” 沈益赶紧起身拦住他,“班长!你这是干什么!快放下!小飞和冬冬都看着呢!” 其木格也劝他,“你别这么大火气,让小飞老师笑话……” 王洪军强忍怒气,只好把盘子放下了。 “您别动怒”,我站起来劝他,“先坐下,我和他聊几句。”王洪军脸憋得跟个茄子似的,“让您见笑了。” 沈益拉着他坐下了。 我们也跟着坐下了。 王涛对此全然不顾,自顾自的吃着,一条东派斑已经被他吃的只剩下半个鱼头了。 我对他说,“弟弟,吃东西没关系,今晚你可以随便放肆,但明天开始,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让你做什么,不就不能做什么。” “无所谓”,王涛漫不经心,“我是彻悟了的人,生死早已看淡,要不是为了他们,我才不会来这里。” “你!”,王洪军又要发火。 沈益拉住了他,劝他,“班长!别动怒……” 王洪军看看我,这才把怒气压住了。 王涛不屑,讥讽父亲,“你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为国打仗,断了一条腿,到头来分配工作,还被人抢了先,最后只能自己创业。愚忠愚孝,最是可悲,你就是这种人!”“你他妈……”,王洪军又要发火。 其木格拉住丈夫,怒斥王涛,“王涛,你胡说什么?!” “我说的是事实”,王涛吮吸着手指,看看母亲,“你也比他强不到哪去,被前男友把肚子搞大了,就把你踹了,你还好意思找人家门上去闹,还要自杀殉情。要不是遇上我爸,你早就死了,你这种不干净的女人,能做我妈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还冲我吼?吼什么吼?你这点福报,全是我给你带来的!” 其木格气的脸色发白,“你!你……” 林冬冬怒不可遏,站起来,一杯热茶泼到了王涛的脸上。王涛嗷的一声,被烫的蹦起多高,愤怒不已,“你干什么你!” “身为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羞辱自己的母亲,你还是不是人?!”,林冬冬怒骂,“畜生一般的东西,亏你父母还愿意为你冒险,你的良心呢?让你自己吃了吗?!” 王涛被她的气势镇住了。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看看我俩,“你们……你们想干嘛?” 我站起来,拉住林冬冬,“算了。” 其木格伤心的哭了。 王洪军忍无可忍,站起来就要抄凳子,“你这个畜生!我他妈打死你!” 面对自己的父亲,王涛顿时又硬气了起来,把头一扬,“来!打死我!大家清净!你们也就不用为我冒险了!来啊!” 王洪军椅子举到半空,老泪纵横,不住地哆嗦起来。 沈益冲过来,把椅子夺过去放下,“班长!你这是干什么呀!……王涛!你别再胡说八道了!再这样,我这当叔叔的可就揍你了!” 他怒斥王涛。 王涛是典型的耗子扛枪窝里横,对自己的父母,极尽讥讽,毫不在意,一旦面对外人,立马就怂了。 眼见沈益怒气冲冲,他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闹到这个地步,这饭没法吃了,事也没法谈了,但是我既然答应了,就得对人家王洪军夫妇有个交代。 我来到王涛面前,“我再问你一遍,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能做到么?” 他不敢看我,有些不服气似的,还是那句话,“无所谓……” “看着我!”,我厉声道。 他吓得一激灵,吃惊的看着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盯着他,“能不能做到?!” 他脸色苍白,使劲点头。 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影子,她穿着一身白衣,头戴莲花冠,脸白的吓人,脖子上还吊着一根白绫…… 这景象一闪而过,随即消失了。 我眉头一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怒喝,“看着我!” 他吓得一哆嗦,差点哭出来。 那女人又一次出现了,这一次我看到更清楚了,她是吊死的女鬼,眼睛是往上翻着的,脚下点了很多蜡烛,还有一些骷髅头…… “白莲骷髅阵……”,我皱眉,“原来你是……” 他猛地推开我,抱住他妈妈哭了,一边哭,一边惊恐的看着我,仿佛被吓坏了。 其木格一把推开了他。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边哭一边往后蹭,直到蹭到了墙角。 我盯着他,半天没说话。 林冬冬走过来,小声问我,“你刚才说什么?白莲骷髅阵?” 我看看她,点了点头。 “那是什么?”,她问。 “这会不方便,一会回去说”,我说着,吩咐沈益,“舅舅,今天这饭不吃了,您把王伯伯和其木格阿姨送去酒店,至于王涛,就把他关在这,让他自己冷静冷静吧。”沈益一愣,看看王涛,问我,“这……不合适吧?” “想让他活,就听我的,想让他死,那就别听我的”,我看看林冬冬,“咱们走。” 林冬冬点头,“嗯!” 我俩转身走出了包厢。 王洪军夫妇懵了。 沈益追出来,几步追上我们,拉住我,“小飞!你们去哪啊?” “今晚这饭吃不了了”,我说,“我们先回去,您也让王伯伯他们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上午,我们再过来。” 我安慰他,“您放心,这事我接了就是接了,不会言而无信的。” 沈益这才松了口气,看看我俩,“你俩不能这么走,这样,我让人再给你安排一个包厢,你们吃点饭,然后再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我看看包厢,“您先照顾他们吧,我们自己回去就行。” “那不行!”,沈益不答应,看看两边的服务员,“你们梁经理呢?梁薇!梁薇!……” 女服务员们赶紧呼叫梁经理。 很快,梁经理从另外一个包厢出来,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董事长,您找我?” 08 段黑娘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把小飞和冬冬给我照顾好”,沈益叮嘱她,“先安排他们吃饭,然后安排车,送他们回去。” 梁薇点头,“明白!” 沈益看看我俩,“我先去安排班长和嫂子,咱们电话联系。” 我点头,“好。” 他拍拍我胳膊,叹了口气,转身回包厢了。 梁薇看看我俩,“小飞少爷,冬冬小姐,请跟我来。” 我俩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 梁薇把我们带到另外一个包厢,命令餐饮部重新给我们做了一桌菜,亲自安排好一切之后对我们说,“小飞少爷,冬冬小姐,你们慢用,有什么吩咐,随时找我。” “谢谢梁经理”,林冬冬说,“你去忙吧。” “好”,梁薇冲我们一笑,退出包厢,把门给我们带上了。 我看着满桌子的菜,拿起筷子,“俩人哪吃的了这么多,太浪费了……” 林冬冬也拿起筷子,“这是舅舅的心意,快吃吧。” 我夹起一个炸春卷,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林冬冬吃了口青菜,问我,“你刚才说的白骨骷髅阵,是什么?” “是古代白莲教的一种邪术”,我边吃边说道,“最早出自《白莲弥陀经》,相传修炼这种邪术的人,可以灵魂出窍,夺舍转生。” “灵魂出窍,夺舍转身?”,她放下筷子,“真的假的?” “看样子是真的”,我说,“这个王涛,就是夺舍转生来的。” “王涛?”,林冬冬皱眉。 “我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个女鬼”,我放下筷子,“这女鬼身穿白衣,头戴莲花冠,是吊死的,脚下摆着白莲骷髅阵。” “这么说,她前世是白莲教的人?”,林冬冬看着我,“这种邪术,真的能让她夺舍转生……” “她不是普通的白莲教弟子,她是清朝嘉庆年间陕甘白莲教的第二代白莲圣母段黑娘”,我说,“这个女人生性狠毒,为了修炼白莲骷髅阵,她先后杀掉了自己的六个女弟子,将她们的人头剔肉留骨,以密法炼养,只为了自己能够夺舍到权贵之家,享受荣华富贵。陕甘白莲教起义被清廷镇压之后,她躲进了深山,苦心修炼,终于让她修炼有成。在她二十九岁那年,她在终南山脚下的一座破庙内摆下了阵法,自缢身亡。但死后灵魂并未夺舍,反倒被她那六个女弟子的冤魂给缠住了,挣扎了数年,都没能离开那座破庙。” “后来呢?”,她问。 “数年后,来了一位道士”,我说,“那道士见这破庙中有七个女鬼作祟,且是六个打一个,于是就问她们是怎么回事?六个女鬼向道士诉冤,要求道士为她们做主,让段黑娘魂飞魄散。道士听罢摇头,说你们白莲教祸及数省,生灵涂炭,罪孽深重,尔等被困于此,也是天意,贫道德行浅薄,道术微弱,不可逆天而行。于是,他施法将七个女鬼抓到了一个葫芦里,将这葫芦埋在了破庙的残碑下,然后就离开了。” “然后呢?”,她看着我。 “后面我就不知道了”,我说,“我握着王涛的手时,就感应到了这么多,然后他就推开我了。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了……” 林冬冬点了点头,感慨道,“握一下手,就能知道这么多,你太了不起了……” 我微微一笑,“行了,甭感慨了,赶紧吃饭吧。” 她拿起筷子,想了想,问我,“王涛变成这样,是不是和段黑娘有关?还是说,段黑娘要苏醒过来了,所以王涛才变成这样?” “你知道还魂子为什么都不长命么?” “因为他们第二次轮回,没有经过阴司,有根无基,命不入盘,没有根基就立不住。” “这只是其一”,我说,“还有一点我没说,那就是还魂子前世基本都是修炼的人,有的是修道未成,有的是修炼邪术。不管是修道未成还是修炼邪术,冥界都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修炼邪术的作恶多端,冥界不放过他们我能理解”,她不太明白,“修道未成的,为什么也不放过?” “因为夺舍本就是邪法”,我解释,“那些用尸体活过来的,叫借尸还魂,但夺舍就不同了。夺人身体,必然杀人,这岂不是邪术?那些修炼夺舍法有成的,往往都是天赋异禀的奇人异士,他们夺舍也要选择一些寿元将近的恶人,在其将死未死之际,进行夺舍,如此才能逃过冥界的惩罚。而那些修道未成的人,本就是天赋一般,也做不到选择恶人和夺舍的时辰,因此他们夺舍必然触怒冥界,被冥界收拾也就不稀奇了。” “原来是这样……”,她明白了。 “这事有点麻烦”,我夹了口青菜,放进嘴里,边吃边说道,“如果他是修道未成者转世,还好办些,可他前世是段黑娘,这事就不好办了。” “那是不是没有机会了?”,她问。 “也不是没有机会”,我叹气,“只是希望更渺茫了而已……” “具体要怎么做?”,她看着我。 “得先搞清楚段黑娘是怎么出来的,看看能不能把她的官司了一了”,我说,“如果能了,那就有希望,如果不能了,那就不用麻烦了。你也看到了,这小子忤逆不孝,畜生不如,当着我们的面就讽刺父亲,羞辱母亲,这种不孝子,死了倒也干净。” “话是这么说,可王红军夫妇不会这么想”,她说,“王涛他就是再不孝,他们也不可能放弃他的。” “那就等他安静下来”,我说,“先查清楚段黑娘是怎么从庙里跑出来的,看看能不能了这官司再说吧。” 她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我见她只吃青菜,于是把香酥鸡转过来,夹了个鸡腿放给她盘子里,“只吃青菜不行,你太瘦了,吃个鸡腿。”她微微一笑,“嗯。” 我看着她吃了一口,这才满意的笑了。 她也给我夹了块鸡肉,“别看我了,你也吃。” “好”,我夹起来,刚要往嘴里放,梁薇跑过来敲门,“小飞少爷,我能进去吗?” 她的语气很急。 我放下筷子,起身来到门口,打开门,“怎么了?” 09 玄武神咒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也走了过来。 梁薇看看我俩,压低声音,“王家少爷像疯了似的,正在砸包厢呢!一边砸,还一边骂,关键他的声音……” “声音怎么了?”,林冬冬问。 梁薇不太好意思说。 “像女人?”,我问。 她赶紧点头,“对对对!我不好意思说,那小尖嗓,跟太监似的……听着可吓人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跟董事长说了,董事长说,让我来找你们……” 林冬冬看看我,“她要出来?” 我想了想,吩咐梁薇,“带我们去。” “好!”,梁薇点头。 我们跟着梁薇来到刚才那个包厢,几个服务员正在门口守着,里面传来了隐隐的砸东西的声音。 沈家的这个会所极尽奢华,内部用了很多吸音材料,隔音性非常好。因此王涛虽然像疯了一样见什么砸什么,但在外面听起来,动静并不大。 女服务员们交头接耳,正小声议论着,见我们来了,赶紧闭嘴,自动拍成了一排。 “都在这站着干什么?”,梁薇脸一沉,“没正事儿了是吧?都给我回去!” 女孩们不敢吭声,纷纷回各自的位置去了,只剩下了一个女孩子没走。 她是奉命在这看着的。 梁薇缓和了一下语气,吩咐她,“去忙吧,别乱说话。” “是!”,女孩子看了我们一眼,低着头,一路小跑的走了。 我让梁薇在外面等着,领着林冬冬,推门走进了包厢。 包厢内一片狼藉,王涛嘴歪眼邪,流着哈喇子,正在狠命的用椅子砸电视。那台价值十几万的进口电视机,已经被砸的惨不忍睹了。 “住手!”,我一声断喝。 王涛一愣,停了下来,扭头看我,眼中透着邪气,那眼神,分明是个女人。 “把椅子给我放下!”,我盯着他,怒斥道。 他缓缓的放下椅子,盯着我俩,邪魅的一笑,接着抡起椅子,呼的一声冲我们扔了过来。 椅子是实木的,很重,足有六七十斤,他扔起来却像玩具似的,一点都不费力。 我不敢硬接,拉着林冬冬闪身一躲,椅子砰的一声砸到门上,将门砸裂了。 王涛笑了,“哈哈哈……啊哈哈哈……” 梁薇说的没错,他的声音,像足了太监,不对,是比太监还娘,还阴,还邪…… 我被他笑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脚踢开椅子,冲了上去。 “小心!”,林冬冬担心我。 王涛见我冲上来,一声怪叫,抡起另一把椅子,照我头上就砸。 我闪身躲开,猛起一脚,将他踹了一个趔趄。 他嗷嗷叫着,抓起另一把椅子,继续猛砸我,被林冬冬飞起一脚,踹到脸上,踹的他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杀了你们!”,他怒吼着,一跃而起,手中多了两块碎玻璃。 林冬冬不等我反应,冲上去两腿连发,一连踢出五六脚,踢碎了王涛手里的玻璃,将他踢的不住后退,狼狈不已。 最后,她一个漂亮的后摆腿,再次将王涛踢翻在地,冲上去踩住了他的心口。 王涛一声怒吼,想要抓她的腿。 林冬冬敏捷的躲开,接着一脚踹到他脸上,给他踹了个满脸花。 她实在恨透了这种不孝的人,一脚不解气,还要继续踹。 我赶紧冲上去抱住她的腰,“行了行了!再踹就踹死了!” “你放开我,让我踹死他!”,林冬冬很激动。 我把她放下,叮嘱她,“冷静!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 话没说完,她一把拨开我,一记漂亮的侧踹,踹到了王涛的肚子上。 王涛举着椅子蹬蹬蹬后退,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喘息着,站不起来了。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看看林冬冬,“你……我……” 林冬冬指着他对我说,“你赶紧想办法,不然我只能踹死他了!” 正说着,王涛一声尖叫,噌的一声爬起来,举起椅子,又要冲上来,被林冬冬冲上去一脚,再次踹趴下了。 “赶紧想办法”,林冬冬一边催我,一边继续踹。 王涛宛如踹不死的小强,被踹的满脸是血,哇哇直叫,越战越勇,真好像看透了生死一般。 “快想办法啊”,林冬冬很着急。 我略一沉思,有办法了,冲上去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掐指指诀念咒语,“九台将军……” 刚念了第一句,王涛嗷嗷叫着窜起来,宛如一只发凶的猫,扑过来要掐我的咽喉。林冬冬一把推开我,接着一个正蹬腿,将王涛凌空踢了个跟头,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这一下着实不轻,他连哼都哼不出来了。 但这只是暂时的,不过几秒钟,他就能缓过来,继续发狂的攻击我们。 我抓住了这个机会,掐指决念咒语,“九台将军,阴司请令,玄武神兵,镇尸锁魂!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 我冲上去一点他的眉心,“敕!” 王涛发出了一声怪叫,口吐白沫,浑身哆嗦了几下,不动了。 林冬冬凑过来,见他不动了,赶紧问我,“没事吧?” “玄武神咒镇尸锁魂”,我恨恨的盯着王涛,“我他妈镇死你!” 她一怔,扑哧一声笑了。 我皱眉,“好笑?” “哈哈哈……”,她笑的前仰后合,“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我站起来,无奈的看着她,“哎,有这么好笑么?” “对不起……”,她忍住笑,清清嗓子,“……现在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王涛,他这会彻底安静了。 “不用管他”,我对林冬冬说,“回去洗个手,继续吃饭。” 林冬冬一愣,“真的不管他?他可流血了?”“放心,他今晚死不了”,我说,“这个时候让他挨顿揍,流点血,对他来说不是坏事。她前世今生作孽太多,咱们等于先帮他消点业了。” 林冬冬点头,“好。” 我俩转身走出包厢,来到了外面。 梁薇凑过来,“怎么样了?”“他安静了”,我说,“把门锁上,今晚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他。” 她点头,“明白!” 我没再说什么,领着林冬冬回到包厢,洗了手,继续吃饭了。 10 我想和你说说话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吃过晚饭,梁薇安排车把我们送回了林家,前脚刚进门,沈益的电话打过来了。 林冬冬和他说了两句,把电话交给了我。 我接过来,“舅舅。” “小飞啊,这边都安排好了”,沈益说,“明天怎么安排?” “明早六点,还去您的会所”,我说,“我们发现了一些情况,得和王伯伯他们单独聊聊,到时候您安排一下。” “好!”,沈益说。 我把手机还给林冬冬,接着来到客厅坐下,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朱南星的电话,“小南姐,方便么?” “方便”,她说,“你说。” “爷爷情况怎么样?”,我问。 “已经好多了”,她顿了顿,“他和许天秀的那本老账,也算清楚了,以后两不相欠,老死不相往来了。” “算清楚就好”,我微微一笑,“算清楚了,也就没瓜葛了,这样大家就都清净了。” 她叹了口气,“是啊,以后就清净了。” 林冬冬来到我对面坐下,看着我打电话。 我看了她一眼,继续说正事,“小南姐,你要是方便的话,我和冬冬现在过去,把那三面铜镜拿回来。明天我们得用一下,用完了给杜瞎子送回去。” “我想着这个事呢”,朱南星说,“我现在也没什么事,直接给你们送过去吧。” “不用,我们过去拿”,我说。“我想和你说说话”,她突然说,“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几分钟就好,我心里憋得难受,想找人说说,可是这些话,我不能和冬冬说……小飞,你能理解么?” 我看了一眼对面的林冬冬,“行,我等你。” “好”,她松了口气,“一会见。” “一会见。” 我放下手机,看看林冬冬,“小南姐一会过来,送铜镜,顺便跟我聊几句。” 她表示理解,“有些事,她不能和我说,但可以和你说说。你们聊聊也好,省的她闷在心里难受。” 我点点头,站起来,“咱们去书房修符。” 她站起来,“嗯。” 我俩来到书房,她帮我铺好黄纸,研磨朱砂,我拿起毛笔,蘸朱砂,先修了两道护身符,接着又修了一道附魂符,一道回光符。 护身符她认识,后面这两道,她就看不明白了。 “这两道是什么符?”,她问我。 “这是附魂符,这是回光符”,我解释,“附魂符可以把鬼魂或者人的部分神识附着到物体上;回光符就好理解了,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回光阵,只是威力没有回光阵那么大而已。” “这是为段黑娘准备的?”,她问。 “对”,我站起来,拿起那两道符,“王涛是段黑娘转世,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不是王涛,而是段黑娘。在他不受外界刺激的情况下,段黑娘不会苏醒,所以他是王涛,一旦受到剧烈刺激,他就不是王涛,而是段黑娘了。” “难怪他今晚会发作……”,她明白了,“吃饭的时候,他父母骂了他,我们还把他关起来了,他这是受了刺激了,所以就变成段黑娘了……” “对”,我看看手里的符,冲她一笑,“这刺激还不够,今晚先放他一马,明天我非给他来个刺激的不可!” “可别闹出人命”,她有些担心,“我可不想踹死他。” “放心”,我一笑,“明天不会了。” “嗯”,她点头。 我把四道符依次折好,放进口袋,吩咐她。“你给舅舅再打个电话,让他准备六盏大酥油铜灯,两个蒲团,另外准备一个大一点的屋子,要全封闭的,不能见光。还有你告诉他,这些物件和房间的开销,不能走人情,必须由王家按价买单,一分钱都不能少。” “我明白”,她拿出手机,“还有什么要叮嘱的?” “别的没有了”,我说。 “铜镜呢?”,她想了想,“杜瞎子是借给我们用的,小南姐给了钱,王家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哎呦,对对对……”,我一拍脑门儿,“差点给忘了,你说一下,也不用太多,让王洪军看着给就行了。” “好!”,她转身去打电话了。 我走出书房,来到厨房,自己倒了杯热水。 正喝着的时候,她打完电话过来了。 “都说好了”,她说,“舅舅说会所有一间密室,空间足够大,而且是全封闭的。蒲团密室里就有,大酥油灯他连夜让人准备,不会耽误明天用的。” “好”,我放心了,转身拿杯子,给她也倒了杯水。 她接过来,看看表,对我说,“小南姐差不多该到了。” “我去外面等她”,我把水喝了,放下杯子,“你去洗澡吧,洗完早点休息。” “我不急,我等你”,她说。 我冲她一笑,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厨房。 …… 来到别墅外,我等了一会,朱南星来了。 她停好车,开门下车,提着一个精致的袋子走过来,“小飞。” 我微微一笑,“小南姐。” 她把袋子递给我,看看我身后的门,犹豫了一下,“……我就不进去了吧?”“那我们就去你车上坐会”,我一指她的车,“去车上聊。” 她点头,“好。” 我绕过她,走向她的车。 她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屋里的林冬冬,低着头,默默的跟上了我。 来到车前,我俩开门上车,把门关上了。 “说说吧”,我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扭过去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我默默的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了她。 她接过纸巾,苦涩的一笑,自嘲道,“我是不是挺可笑的……” “有么?”,我看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擦擦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在我心里,爷爷的形象一直是很高大的。他为人仗义,热心肠,虽然有些矫情,但是性格强硬,整体上来说,还是很爷们儿的那种男人。我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哎……” 她伤心的叹了口气。 “在他们那个年代,这可能需要很大勇气”,我安慰她,“在咱们这个时代,这好像也没什么了,你说是吧?任何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追求自己的幸福,你要因为这点事为难自己,那就没必要了……” 11 没法原谅他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他是有权追求幸福,你说得对,这点事儿放到如今这个时代,根本不算什么”,她伤心的说道,“我可以理解他和许天秀所谓的爱情,但我不能原谅的是,他竟然为了许天秀,把我奶奶逼死了!” 她流着泪,难过的看着我,“我没法原谅他!我真的没法原谅他!……” 我心里猛地一沉。 林爷爷说过,老朱爷为了许天秀,放弃了自己的发妻,但他并没有说是怎么个放弃法。对于这件事,我也没有探查的很清楚,所以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他为了许天秀,逼死了你奶奶?”,我皱眉,“什么情况?” 她一怔,“……你不知道?” “我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都知道”,我说,“不过我听林爷爷说过,老朱爷当年为了许天秀放弃了你奶奶,具体的,我没细问……” 她苦涩的一笑,“九爷爷宅心仁厚,他那么说,是给朱家留面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她。 她抹了一把眼泪,深吸一口气,哽咽着说道,“昨晚爷爷见了许天秀之后,许天秀给他跪下了,哭着给他磕头,向他认错。爷爷只是默默的流泪,一句话也不说。我见他这样,就劝他,让他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别闷在心里。爷爷看了我一眼,就把我支出去了。” “我在外面转了一会,越想越不对劲,一是怕爷爷有闪失,二是你和冬冬临走前提醒过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我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恩怨,我想你们既然那么说,那说不定这里面有和我妈妈有关的事。想到这些,我就悄悄地回到了院子里,想听听他们说什么。然后……我就听到了奶奶的事……” 她泣不成声。 我继续给她抽纸巾,“你别这么激动,慢慢说……” 她接过纸巾,努力平静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我听到他们两个吵起来了,许天秀像个怨妇似的抱怨我爷爷,说我爷爷对他们的感情不忠诚,说自己把一切都给了我爷爷了,可爷爷对他却始终有保留。我爷爷很愤怒,大骂他不知足,他悲愤的说,我对你有保留?!说这话你有没有良心?!当初你背着我把我们的事告诉娟娟,还故意让她看到我们在一起。娟娟受了刺激,去幼儿园接宁宁的路上,被车撞了。她出事之后,你怕我怪你,你留下一封信就跑了,然后被王三川那个混蛋抓了去,让我拿五百万去赎你,不然就砍死你。我为了救你,连娟娟的手术费都交不上了。等到我找到林显生借来钱,回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告诉我已经太迟了,娟娟她已经……” 她说不下去了。 别说她了,就是我,听到这些之后,心都凉了。 这个老朱爷,他到底怎么想的? 结发妻子出了车祸,在医院等着手术,他为了救许天秀,连妻子的命都不顾了?我该说他是薄情?还是该说他痴情?这种人,真他妈的…… 我深吸一口气,心说算了,他是我爷爷的朋友,别骂了…… 我把她揽进怀里,给了她一个朋友的拥抱,安慰她,“好了……都过去了,不哭了……” 她依偎在我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 这个时候,说啥都没意义,让她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她一直哭了很久。 我看到林冬冬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我们这边,她能猜到我和朱南星在车上,但看不到车内的情况。 她默默的看了一会,转身走了。 我松开怀里的朱南星,又抽了几张纸,递给她,“别哭了,再哭眼睛该肿了……” “谢谢……”,她流着泪,接过了纸巾。 “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爷爷这事做的,确实挺操蛋的……”,我无奈的一笑,“别说你了,就是我听了,都不想搭理他了……” 操蛋这种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林冬冬听了会愣一下,朱南星却不会。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头看着我,哭着说道,“……我真的没法原谅他,真的……可他是我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原谅他又能怎么样?我心里很难受,我真的很难受……” 我点点头,“理解。” 她扭过头去,哭得一抽一抽的,想忍住眼泪,眼泪却如同决了堤一般,根本忍不住。 我默默的看着她,一言不发,等她哭够了,自然就安静下来了。 约莫五六分钟之后,她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我再次给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好了,不哭了。” 她抽泣着,接过了纸巾。 “谁都年轻过,不是么?”,我安慰她,“站在爷爷的角度,如今的他,未必不后悔当初。” 她一阵冷笑,“未必……”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爷爷,是你唯一的亲人”,我看着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生活总要继续,一切都要向前看。你是紫薇高手,命理大师,这命中定数你比谁都明白。朱奶奶确实命苦,可她的命格里,肯定也是有此一劫的,这一点你比我清楚,何苦为难自己呢?”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苦涩的笑了。 “懂命理的人,一切看得都通透”,她难过的看着我,“可这通透,就是我们的苦,因为我们知道一切皆是命定,所以我们不能怪任何人,也不会怪任何人。每到这时候,我们会本能的站到神的角度看世间,看众生……可是小飞,我们不是神,我们也是人,有七情六欲的人啊……你说得对,我看了奶奶的命盘,我知道她该有此劫,所以我不怪爷爷,可我不想不怪他,我恨我自己的通透!我恨透了自己身为凡人,却要以神的角度看待世人!我好恨!我好恨啊!……” 她激动不已,眼神近乎绝望的嘶吼着。 我心疼的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她揽进怀里,默默的抱住了。 12 怎么还紧张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朱南星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说好的几分钟,最后聊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但还好,她总算安静下来了。 目送她的车走远之后,我提着袋子回到了别墅内。 林冬冬见我回来,起身迎了过来,“小南姐没事吧?” “没事了”,我长出一口气,看看她,“有老朱爷这样的爷爷,真是挺操蛋的一件事,好在咱俩的爷爷不像他那样……”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 跟我想的不一样,她听到我说操蛋这两个字,竟然没吃惊。 好吧,或许是我想多了。 “刚才她哭了,哭了很久”,我看着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陪着她了。” 她会心一笑,“嗯。” 我把袋子交给她,“这是古物,不能乱放,拿书房去吧。” 她接过来,“好。” 我绕过她,来到客厅坐下了。 她把铜镜放到书房,跟着来到客厅,在我对面坐下,静静的看着我,好像在读一本书。 我呆坐了一会,见她这么认真的看着我,赶紧坐起来,“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她问。 “哦……”,我松了口气,重新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在想她刚才说的一段话……”“什么话?”,她问。 “我看她哭得不能自已,就劝她说,你是紫薇高手,命理大师,这命中定数你比谁都明白,何苦为难自己呢?”,我坐起来,看着她,“她哭着对我说,是,她明白,她都明白,可她恨她自己的通透!恨透了自己身为凡人,却要以神的角度看待世人!……” “我能理解”,她说,“其实这种通透,你我都有,这种苦,我们也都尝过。” “我不觉得这是苦”,我说,“我们学术数,为的是什么呢?如果学了术数,还要像那些不明白的人一样,那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么?” 她笑了。 “笑什么?”,我不解,“我说的不对么?” “你说的很对”,她看着我,“可你不是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我问。 “女孩子更感性一些,即使成了命理高手,风水大师,也不例外……”,她顿了顿,“正因为自己什么都懂,所以才难以劝自己。若她是个普通人,遇上了这样的事,世间有一万个理由可以让她看开,接受,甚至是漠视……可她偏偏是个紫微大师,是个命理高手……” 她叹了口气,“就连哭的理由,都变得那么牵强了……” 我微微一笑,“如果换了你,你会怎么样?” “我会原谅朱爷爷”,她说。 “因为理解他?”,我问。 她轻轻一笑,站起来,“因为他老了。” 我笑了,站起来,“好,林小姐有境界!我喜欢!” 她不笑了,深深的看着我,若有所思。 我来到她面前,“怎么了?” 她回过神来,“……没什么……不早了,水给你放好了,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我微微一笑,“好。” 她没再说什么,转身上楼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开心的笑了。 …… 转过天来,天不亮,我俩就起来了。 简单洗漱之后,我们出门上车,再次来到了上京一号俱乐部。 沈益已经带着王洪军夫妇在这等着了。 简短寒暄之后,其木格急切的提出,想要去看看王涛的情况。 夫妻俩满眼血丝,一看就是因为担心儿子,一夜没合眼。 见其木格提出来,沈益问我,“小飞,可以吧?” “不可以”,我说,“有些新的情况,我们得先聊聊,聊完之后,才能去看他。” “那能不能先把孩子放出来?”,其木格很担心,“我听老沈说,昨晚他跟发疯了似的,您不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没离开过我们,我们怕他……” “正因为他昨晚发疯了,所以我们要先聊”,我看看王洪军,“如果你们不答应,那这事,我不管了。” 王洪军犹豫不决,“……这……小飞老师,您看能不能商量一下,我们先去看看孩子,然后咱们再聊,行不行?” 我摇头,“不行。” 王洪军看了看其木格,“要不……听小飞老师的吧……” 其木格没办法,只好点头,“好吧……” 沈益看看我,“别在这站着了,咱们去里边谈。” “好”,我点头。 沈益领着我们走进俱乐部,没进包厢,直接来到了后面的密室内。这密室很大,没有窗户,地上铺着地毯,东西南北四面墙上挂着四副巨大的唐卡,顶部是莲花昙城壁画,透着一股密教的庄严。 “小飞呀,你看看”,沈益指着密室东墙上的唐卡,“这唐卡要是不合适,也能搬出去。” “不用,这样更好”,我点了点头,问他,“舅舅信密教?” “哎,我不信”,他摆手,“我只信风水,这密室是给你舅妈修的,她信密教。对了,她还说呢,等办完这个事一定让我请你去家里吃饭呢。” 我微微一笑,“好。” 王洪军紧张的看着那些唐卡,神情很不自然。 其木格则不然。 她是蒙古人,对密教并不陌生,虽然不信密教,但也不会害怕。 “来!咱们坐下,坐下说”,沈益招呼我们。 五个人来到密室中央,沈益拿过来五个蒲团,大家一齐坐下了。 王洪军紧张的看了一眼身后墙壁上的巨副唐卡,双手合十,拜了拜,转过来,轻轻出了口气。 我看到他额头上冒汗了。 “王伯伯,看到唐卡,您紧张?”,我问。 “也不是紧张……”,他解释,“我也说不清怎么回事,之前去青海旅游,去内蒙探亲,也进过喇嘛庙,见过这些,那时候并不觉得紧张。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进来身上就发紧,浑身不自在……” “他之前不这样的”,其木格也觉得奇怪,小声问他,“你怎么回事?怎么还紧张了呢?”“我也不知道啊……”,王洪军无奈。 我凝视他片刻,凑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他一怔,“小飞老师,您……” 我凝视他片刻,松开了他的手,伸手在他脖颈间拽出一块骨牌,啪的一声拽断了。 13 替死诡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他猛一机灵,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骨牌,吃惊的问我,“小飞老师,您这是……” 我看了看手里的骨牌,问他,“王涛送你的?” “对”,他点头,“这是他十四岁生日那天送给我的,我一直贴身戴着,戴了四年多了。” “是他亲手雕的?”,我接着问。 “是!”,其木格接过来,“这孩子从小就展现出了很高的骨雕天赋,我们家是做牛羊肉生意的,每年都得从内蒙草原转运上百万斤牛羊肉到渭南。王涛从两三岁开始吧,就喜欢在牛羊骨上雕刻,他雕的特别好,而且从来没有人教过他……” 王洪军跟着点头,“对!” “从小就有天赋……”,我玩味的一笑,问他们,“送了你这骨牌之后,他是不是就再也不雕了?” 王洪军一愣,看看其木格,“……好像……是吧?” 其木格回忆了一下,点头道,“是!是这样!……小飞老说,是这样!那晚之后,他好像就没说要过牛羊骨,我们给他带回家来,他也不拿刻刀了。……他好像是那会开始,喜欢读书了。” “对对对”,王洪军看看我,“他开始喜欢读书了。” 我略一沉思,看向了林冬冬。 林冬冬凑过来,“什么情况?” 我把骨牌递给她,“你看看。” 她接过去,仔细看了半天,没看出异样,不解的问我,“这是什么?” “这叫骨符”,我接过来,给她讲解,“这是用牛骨雕成的,正面刻着九朵白莲,背面刻有密咒以及王涛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表面上看,牛骨洁白如玉,雕工精湛细腻,是一件堪称完美的艺术品,但实际上,这是用血炼养过的,是用来寻找替死鬼用的替身符。” “替死鬼?!”,所有人都是一惊。 我点了点头,转过来问王洪军,“您回忆一下,自从戴上这个到现在,是不是每年都得经历一次生死考验?每次都是险象环生,过后又觉得不可思议?” 王洪军茫然的看着我,“……是,是这样……” “什么情况?”,沈益忍不住问,“具体说说。” 王洪军看了他一眼,清清嗓子,“……这怎么说呢?” “我来说”,其木格接过来,“王涛十四岁那年,内蒙的一个大客户家孩子结婚,请我们去参加婚礼。我们两个开车去的,去的时候一切顺利,回来的时候在高速上,我老公想方便一下,刚一下车,就有一大货辆车贴着他的身子超了过去。我老公被气流卷进了车底,那车轮几乎是贴着他的头过去的,我当时都吓傻了。” “人没事?”,沈益赶紧问。 王洪军叹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说道,“当时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心说完了!可车过去之后,我却没死,只是受了点轻伤。那可真是鬼门关前走一遭啊,现在想起来,这心都哆嗦……” 沈益看看我,接着问,“还有么?” “有!”,其木格说,“第二年,我记得是刚过完春节,他跟渭南市府的几个人喝酒,回来之后不省人事了。送去医院后,医生说是肾衰竭,直接下了病危通知。第二天上午,医院从省城请来了专家,会诊之后说希望不大,让我做好思想准备。我当时都哭得不省人事了,就给我妹妹和妹夫打了电话,他们连夜从上京赶到了渭南,准备帮他料理后事。可谁也没想到,才过了两天,他突然就好了。” “怎么好的?”,沈益问王洪军。 “那时候我一直在昏迷中”,王洪军说,“那天迷迷糊糊的,看到病房外走进来两个人,个子都很高,好像是巡捕似的。他们来到我病床前,拿着一张纸和我反复对比,一边对比,一边小声议论着什么。至于议论的什么,我没听清,反正对比完了之后,他们就走了。其中一个人在临走之前,冲我甩了一下手,好像说了句,没事了,你起来吧,然后我就醒过来了。” “他住院的时候,按医院的要求,这东西本来已经摘下来了”,其木格看着我手里的骨牌,“但是王涛当时不干,他跟疯了一样,说这是他给爸爸的护身符,能保住爸爸的命。我们娘俩坚持要给他戴上,医生没办法,这才答应了。后来他醒了之后,我跟他说了这个事,我们一直以为是这护身符救了他……”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小飞老师,这……这真的是找替死鬼用的?”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她的心仿佛被重击了一般,好像瞬间衰老了很多,无助的看向了丈夫。 王洪军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试图为王涛解释,“小飞老师,您应该是误会了,这东西……它……它这东西它……我……哎……”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低下头,不说话了。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看着伤心的夫妻俩,“这骨牌,王伯伯戴了四年多了,期间经历了五次生死考验,后面的两次,一次是坐飞机去国外,飞机迫降在西伯利亚,差点机毁人亡;一次是在海上,被一股怪风吹进了海里,差点被淹死的时候,被船上的海员发现了,这才捡回了一条命。最近的一次是今年二月份,您和其木格阿姨在朋友的工厂内被一个人劫持了,对方手里有枪,本来是去找你们朋友要账的,结果阴差阳错,却把你们劫持了。那人当时已经被逼疯了,眼看就要动手害你们了,千钧一发,特警的狙击手把你们救了,一枪爆了那人的头……”他俩惊住了,“您……” “我说的没错吧?”,我平静的看着他们。 王洪军吃惊的看着我,赶紧点头,“对!没错!” 其木格忍不住问,“小飞老师,您是神仙吗?……怎么能知道这么清楚?” “我不是神仙”,我看着他俩,接着我的问题,“四年时间,五次生死考验,你们都以为是王涛送的护身符让王伯伯屡次化险为夷。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从来不跟别人提这件事?你们找了那么多和尚道士风水师,为什么从来不提这护身符?” 14 骨符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是啊”,沈益也纳闷,“去年我带我妹夫的去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呢?” “我们……”,他俩无语了。 “怎么了?”,沈益不解的问,“别有顾虑,小飞在这呢!你们直接说啊!” “……我们不是不想说,是王涛……他不让我们说”,王洪军叹了口气,看看我,“这孩子以前很懂事的,特别乖,是这半年才变成现在这样的。那次我出院之后,他对我们说,这护身符的秘密已经泄露了一次,不能再泄露第二次,不然就不灵了。他说我接下来几年还会遇上危险,但只要这护身符在,就不用担心什么,每次都能化险为夷。那时候他那么懂事,又能看到那些东西,再加上我两次死里逃生,所以对他的话自然也就深信不疑了……” “我不想他有事……”,其木格流泪了,“所以关于这护身符的事,我们跟谁都不敢说,也不能说……” 我身边的林冬冬不由得松了口气。 幸亏他们是不敢说,不能说,不然五叔的面子可就更不好看了…… 沈益明白了,转过来问我,“小飞,这小子到底什么意思?拿他亲爹当替死鬼吗?”“如果不是这骨牌,他活不过十四岁”,我看看他们,“这就是我为什么坚持今天要先跟你们聊的原因,你们这个儿子王涛,他不是良善之辈,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们。” “什么事?”,王洪军惊问。 我回到蒲团上坐好,看了看手里的骨牌,随手扔到了地上。 “他前世是个女人,名叫段黑娘”,我看着他们,“她是清朝嘉庆年间陕甘白莲教的第二代白莲圣母,当年白莲教起义军的首领齐林,王聪儿,都是她的弟子。她一生修炼邪术白莲骷髅阵,为此她先后杀死了自己的六个女弟子,将她们的人头砍下,皮肉剔除,做成了六个白骨骷髅,终于在她三十五岁那年,炼成了这种邪术。” “白莲骷髅阵……”,其木格听的心惊肉跳,看看丈夫,“难怪王涛有骨雕的天赋……” 王洪军脸色也变了,对我说,“小飞老师,您说的什么白莲教起义,我们不懂历史,但这个段黑娘……您是不是说,她死了之后,就投胎做了我们的儿子了?” “她并没有直接投胎”,我说,“白莲骷髅阵不是用来投胎的,而是用来夺舍的,简单说,就是她只要死在白莲骷髅阵里,灵魂就可以夺别人的身体,借体重生。只不过她死了之后,被自己的六个女弟子的冤魂缠住了,后来更是被一位道士封印进了石碑。如果不是这样,她早在嘉庆年间就已经夺舍重生了,也就不可能成为你们的儿子了。” 沈益忍不住插嘴,“也就是说,王涛这做骨牌的本事,是前世带来的?” “不是他前世带来的,是他本来就是段黑娘”,我看看王洪军夫妇,“还魂子大多都有阴阳眼,但也仅此而已,根本不可能有炼养骨符的能力。王涛能做出这样的替身符,说明段黑娘的元神还在,而且早在他十四岁那年,就已经苏醒过来了。她用白莲教邪术炼养这护身符,把王伯伯变成她的替身,做她的替死鬼,四年间为她挡住了五次生死关。现在她已经十八岁了,接下来她还有最后一个生死关,这一次,冥界不会再手软,到时候王伯伯会死,但是您死了之后,冥界就不会再追究她,她的根基稳了,就能活下来了。” 夫妻俩目瞪口呆。 沈益也听的张大了嘴巴。 林冬冬轻轻出了口气,看看我,“看来大家都多虑了,人家不用我们救,自己早就出手救自己了……” 我看了她一点,点点头,转过来看着王洪军夫妇,“冬冬说的没错,理论上,我们不用救她,她自己早就布好了局了。” “所以……”,沈益看看王洪军,“这次不是救王涛,是救你啊!班长!” 王洪军脸色煞白,茫然的看着我俩,不住的咽唾沫。 其木格赶紧起来,噗通一声给我跪下了,流着泪求我,“小飞老师,我就当没生那个畜生!我老公这辈子不容易,求求您救救他吧……” 王洪军难过的低下头,性格强硬,有泪不轻弹的他,此时也流下了伤心的泪水。这世上,恐怕没有什么比被亲生儿子要杀自己更痛苦的事了,尤其是这个儿子还是他的心头肉,宠了整整十八年。 沈益起身凑到他身边,抓住他胳膊,“班长!大哥!你别这样!你说句话呀!你不说话,小飞没法救你!那是你儿子!是你儿子呀!” “我……我……”,王洪军流着泪,失神的看着我们,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涛毕竟是他儿子,他下不了这个狠心。 犹豫良久之后,他含着泪爬过来,拿起了地上的骨符,颤抖着准备重新戴上。 “王洪军!”,其木格一把打落,哭着推他,“你干什么?!你要用自己的命换那畜生的命吗?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她扑进丈夫怀里,嚎啕大哭。 王洪军一声长叹,抱着妻子,泪如泉涌。 沈益也叹了口气。 他转过来问我,“小飞,就没别的办法了么?” “如果只是想让王涛活下去,那王伯伯只需要戴上这替身符就行”,我说,“那样的话,王涛就能活下去,不用我们做什么。” “不!我不能让我老公替那畜生去死!”,其木格哭着说,“小飞老师,这儿子我不要了,您救救我老公!求您救救我老公!” “救您老公也不难”,我一指地上的骨符,“把这东西烧了,他自然就没事了。” 其木格一怔,扑过来捡起骨符,接着冲他们伸手,“打火机!给我打火机!!” 沈益匆忙的拿出打火机,犹豫的看了看我。 “给我!老沈你给我!” “嫂子,你先别激动,咱们还是……” 其木格一把抢过打火机,打着了火,就要烧骨符。 王洪军冲过来拦住了她,怒吼,“你干什么?!那是我们的儿子!是我们的儿子啊!” 15 她要杀你啊!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他不是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孩子早就死了,她是段黑娘!是白莲教的女妖!”,其木格挣扎,“你放开我,我要烧死他!烧死他!” 她毕竟是女人,力气小,挣扎了几下之后,就被王洪军把骨符抢过去了。 “你给我!给我!”,其木格哭嚎着,“你给我啊!” “你冷静些!”,王洪军怒喝,“其木格!” 其木格不听,“你给我!我要烧死他!我要烧死他!” 沈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上前劝道,“嫂子!大哥!你们别这样……哎呀,别抢了!小飞和冬冬还看着呢!当着俩孩子,你们这是干嘛呀?!” 他好不容易,才把两人拉开了。 “别闹了啊!都安静一下!嫂子!大哥!”,他瞪他们,“都别闹了!听小飞说!” 其木格流着泪看了我一眼,这才不抢了。 王洪军缓和了一下情绪,转过来问我,“小飞老师,我们……我们听您的……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这事不能听我的”,我看着他俩,“我之所以把段黑娘的事告诉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考虑清楚,由你们来决定该怎么办。坦然说,昨晚我看出了他是段黑娘,但并没有发现您身上这替身符。不过现在也好,这段黑娘安的什么心你们也清楚了,正好让你们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这事该怎么办。” 王洪军叹了口气,苦笑着抹泪。 其木格伤心欲绝,同样是流泪不语。 俩人都不说话,这事就没法往下谈了。 林冬冬看了一眼沈益,那意思您得说话呀。 沈益会意,清清嗓子,问我,“小飞呀,我想搞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段……段什么来着?” “段黑娘”,林冬冬说。 “对对对,段黑娘”,沈益想起来了,“这个段黑娘,她到底算不算班长和嫂子的孩子?……这么问也不对……就是说王涛,他到底算不算班长和嫂子的儿子?” “肉体算,灵魂不算”,我说。 “灵魂不算?”,他皱眉。 “王涛的肉体,是王伯伯和其木格阿姨所生,所以肉体上,他当然是他们的儿子”,我看看夫妇俩,“段黑娘是夺舍转生,我不知道她中间经历了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王涛出生时隔壁夭折的那个孩子,必然是被她夺舍,杀死了。她杀了那个孩子,之后又借你们的孩子还魂,这么多年来,虽说有了王涛的记忆,但本质上,她依然是段黑娘,所以她的灵魂,并不算你们的儿子。” “她既然已经夺舍,为什么还要借尸还魂呢?”,林冬冬想不通。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说,“所以我们得查,查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到底查不查,不是我们说了算,得看王伯伯和其木格阿姨怎么想。” 林冬冬看了看夫妇俩,“王伯伯,其木格阿姨,你们听明白了么?” 俩人茫然,互相看了看,一齐摇头。 “如果你们要这个儿子,那我们就查”,林冬冬说,“如果你们觉得,这个儿子没必要要了,那就不用费这个工夫了。” “对”,我接过来,“就是这个意思。” 沈益看看他俩,“班长,嫂子,咱们别激动,也别冲动,先冷静下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可千万要冷静,要想好了……” 其木格很坚定,“我说了,他不是我们的孩子!她不是王涛,是段黑娘!我们宁可再收养一个孩子,也不要这畜生做我们的儿子!” 王洪军却很纠结。 他犹豫良久,问沈益,“老沈,你怎么看……” “大哥,我是您的兵,您问我什么,我都能回答,唯独这个不行”,沈益叹气,“嫂子也说了,他不是王涛,她是段黑娘。可就算小猫小狗,养几年都会有感情,何况是个孩子啊……” 王洪军叹了口气,苦涩的一笑,“是啊,就是小猫小狗,养长了都会有感情,他再不济,也是我儿子啊……” “他不是你儿子!”,其木格激动的说,“她是段黑娘!是段黑娘!她要让你做她的替死鬼!替死鬼!” 王洪军深吸一口气,问我,“小飞老师,这事……真的就没希望了吗?” “不能说完全没希望”,我说,“只能说,是更加渺茫了而已。” “即使能救下他,那也是救段黑娘”,其木格悲愤的说,“这个妖女要害你,我们为什么要救她?” 王洪军噙着泪问,“……她是段黑娘,那我们的儿子王涛呢?难道就没了吗?” “对段黑娘来说,王涛只不过是她的一段记忆”,我解释,“如果您坚持要救她,那就算成功了,救下来的也是段黑娘。当然了,我可以把段黑娘封印起来,那样一来,王涛就能回来,但是这样的王涛,没有阴阳眼,也不会太聪明,这辈子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 “我不用他多聪明,也不期望他有什么成就”,王洪军赶紧说,“只要王涛能回来,只要他这辈子能平平安安的,我们就知足了!” “他不是我们的儿子!”,其木格很激动。 “他怎么不是?!”,王洪军怒吼,“我们养了他十八年!十八年啊!是!他是妖女转世,可这世上的人,哪个不是转世来的?!只不过别人转世都抹去了前世的记忆,她没有抹去而已,那又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其木格也怒吼,“她要杀你!要杀你啊!” “她杀我也是为了活下去!”,王洪军针锋相对,“这世上只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爹娘!她怎么对我是她的事!既然老天让我这辈子做她爹,我就得对她负责到底!” “你!”,其木格指着他,气的直哆嗦,“你……你……” 王洪军没理他,转过来对我说,“我们决定了,小飞老师,救救他吧!” 我看了看其木格。 其木格努力平静了一下情绪,低下头,不说话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我站起来,看看林冬冬,“咱们去看看王涛吧。” 16 不要有顾忌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站起来,“好。” 我看看王洪军夫妇,“你们在这等着,我们很快回来。” 王洪军站起来,“好!” 其木格扭过头去,暗自垂泪。 沈益安慰她,“嫂子,您别这样,快别哭啦……” “我们会把王涛带过来”,我对她说,“您一会可千万要克制,别激动。” 其木格流着泪点了点头。 我看看林冬冬,“走吧。” 林冬冬点头,“嗯。” 我们转身走出密室,由在外面等候的梁薇带路,再次来到了昨晚那个包厢。 梁薇没敢进门。 我俩推门进屋,只见王涛蜷缩在墙角,正在昏睡,脸上和身上的血早已干了。 林冬冬转身把门关上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王涛猛地惊醒,一看是我们,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你们干嘛?!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他的声音已经正常了,不再像个太监了。 我来到他面前,蹲下来,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王涛惊恐的看着我,吓得直哆嗦。 他的眼睛里的段黑娘变成了一道很淡的影子,不仔细看,已经看不清楚了。 “不用怕”,我站起来,“跟我们走。” 我转身走向门口。 他蜷缩着不动,死死地盯着我们,不住地哆嗦。 我转过来,看了他一眼。 他赶紧扶着墙站起来,那神情,就像一个被打怕了的孩子。 “走吧。” 我转身开门,领着林冬冬走出了包厢。 王涛犹豫了一下,跟上了我们。 门外的梁薇见到他这副惨样,很是吃惊,忍不住问我,“小飞少爷,他怎么……”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忙吧”,我对她说,“我们带他去密室。” “明白”,梁薇点点头,忍不住又看了王涛一眼,转身走了。 我们带着王涛回到密室,见到他父母,他顿时委屈不已,哇的一声哭了。 “妈妈……爸爸……” 他哭着奔向父母。 “别过来!”,其木格一声怒喝。 王涛一怔,停下了脚步,“妈妈,你……”其木格站起来,冷冷的看着他,“你不是我儿子!你这个……” “妖女”俩字还没出口,王洪军赶紧打断她的话,“你这个逆子!你还有脸喊我们!你给我滚!我们不要你这样的不孝子!” 其木格看了丈夫一眼,后面的话,生生的咽回去了。 王涛哭了。 “爸爸,妈妈,他们昨晚一直打我,你们看他们把我打得……呜呜呜……”,他哭着告状,“你们不为我做主,还骂我……”“我骂你是轻的!”,王洪军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畜生,我真恨不得打死你!” 这就是王洪军,背地里可以跪着求我救他儿子,见了儿子面,却忍不住又要打死他。他当然不会真的打,他是恨儿子不成器,更是为了阻止其木格。 或许,这就是父亲吧。 可是王涛并不领情,他一看父亲这么骂他,干脆耍起了无赖,一边哭一边指着我们说道,“好!你们想让我死是不是?!我成全你们!我不活了!我这就去死!” 他转身要走。 沈益想要上去拦住他,被我一把拉住了。 他看看我,“小飞,你看这……” “甭理他”,我故意说,“让他去死。” 王涛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哭着走到门口,开门出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王洪军愣了一下,茫然的看着我,“这……” “您放心,他会回来的”,我说,“王涛被您惯坏了,不懂事,段黑娘可不想死,我们就在这等她,等她回来道歉。” 他深吸一口气,“好。” 我点点头,重新坐下了。 他们见状,也跟着坐下了。 等了约莫五六分钟的样子,王洪军不见王涛回来,心里没底了,忍不住问我,“小飞老师,他真的会回来?” “会的”,我说。 他有些犹豫,不由得看向了沈益。 沈益会意,拿出手机,“我让他们去看看。” “舅舅!”,林冬冬拦住他,“不要打电话。” 沈益一愣,看了看我。 我也说,“您别管。” 他哦了一声,收起手机,“好,那我不打了。” 说着,他看了看王洪军,示意他别担心。 王洪军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由得看向了门口。 又等了几分钟,还不见他回来,其木格坐不住了。 “他不会跑出去了吧?”,她看看我们,“会不会出事啊?” “您肯认这个儿子了?”,我故意问。 “毕竟养了他十八年,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叹了口气,“要不,我去找找他吧。” “如果他活不下来,那还算了”,我看着他俩,“如果他能活下来,那他这毛病必须给他纠正过来。为他好,你们得狠下这个心来。” 他俩互相看了看,都不说话了。 沈益看看他俩,“我说班长,嫂子,你们倒是说句话呀!” “我们听小飞老师的”,王洪军说。 “对!”,其木格也点头,“小飞老师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这还差不多……”,沈益松了口气,看看我,“小飞,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不要有任何顾忌。” “对!”,王洪军也说,“您别有顾忌,我们都听您的!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我们都不怪您!” “好”,我点点头,“那就继续等吧。” 又等了约莫两三分钟,王涛推门进来了。 他一脸的尴尬,脸憋得通红,低着头走过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等着长辈们训斥。 沈益站起来,“还愣着干什么?!快给你爸妈道歉!” 王涛吞吞吐吐的,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爸爸妈妈,我错了,对不起……” 王洪军脸一沉,“向小飞老师和冬冬小姐道歉!” 王涛更不情愿了,仰起头,看着屋顶,敷衍道,“……对不起……” 哼哼唧唧,含糊不清。 这特么也叫道歉? 王洪军大怒,“好好说话!”王涛吓得一激灵,赶紧认真起来,“……小飞老师,冬冬姐姐,对不起,我错了……” “冬冬姐姐?”,我眉头一皱,“你喊的到挺亲的呀?你和冬冬很熟么?” 他一愣,赶紧改口,“……我错了,冬冬小姐,对不起,我错了……” 我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很尴尬,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快别说话了……” 17 附魂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王涛一脸的委屈,“……你们让我道歉,又不接受我道歉,你们到底想怎样?” 林冬冬无奈的一笑,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我知道,她又想踹死这个死伪娘了。 “冷静……”,我拍拍她的手,“不要冲动。” 她轻轻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王涛还想说话。 “可以了”,我拦住他,“过来坐。” 他看看王洪军夫妇,那意思我过去不? 王洪军阴沉着脸,“没听见小飞老师喊你?聋啦?!” “哦……” 王涛不情愿的走过来,接过沈益递给他的蒲团,在我们和他父母中间坐下了。 “转过去”,我示意他。 他哦了声,转过去,背对着我,问我,“你这是要干嘛?” 我示意林冬冬,把镜子给我。 林冬冬点头,从袋子里拿出一面铜镜,递给了我。 我拿着镜子站起来,绕到王涛面前,让他举起手,将镜子放到他手里,叮嘱他,“举着,不要放下。” 他不解,“为什么要举,你要干嘛?” “让你举就举,哪那么多废话?!”,王洪军怒斥。 王涛看了父亲一眼,不敢再说话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附魂符,放到铜镜上,掐指按住,默念,“附魂童子……” 王涛好奇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我没理他,迅速将符折好,塞进了他的嘴巴,同时在他眉心使劲一拍。 啪的一声! 王涛不动了。 他睁着的眼睛里迅速充血,变成了血红色,张着嘴巴一动不动,好似变成了一个血眼玩偶。 林冬冬凑了过来。 王洪军夫妇也赶紧凑了过来。 沈益也一齐凑了过来,见王涛变成了这副模样,不由得吃了一惊,问我,“小飞,他怎么不动了?” 我没理他,吩咐林冬冬,“把酥油灯围着他摆一圈,逆时针点着。” 林冬冬点头,“好!” 她转身去拿灯,沈益一看,赶紧去帮忙了。 我拿出两张护身符交给王洪军和其木格,“你们离远点,我让你们过来再过来,中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说话。” 王洪军接过符,“好!” 其木格很紧张,“小飞老师,王涛他……” 王洪军用胳膊一杵她,瞪了她一眼。 其木格话到嘴边,只好又咽回去了,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俩拿了符,退到了墙边,远远地看着了。 工夫不大,酥油灯点好了。 我让沈益离远点,让林冬冬来我身边。 林冬冬走过来,小声问我,“回光符呢?什么时候用?” 我拿出回光符,“现在。” “这个怎么用?”,她问。 我转身来到一盏酥油灯前,点着了符,起身回来,将符扔到了铜盘上。 符的火苗烫到了王涛的手。 但王涛没有任何反应,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符很快燃尽了。 我将灰烬轻轻拨到一边,慢慢的,一张女人的脸在铜镜上清晰的显现了出来。她双眼上翻,吐着舌头,脸色惨白如纸,完全保持着吊死时的模样,令人不寒而栗。 林冬冬惊住了,问我,“段黑娘?!” 我点了点头。 沈益和王氏夫妇听到这话,本能的都想过来。 我一指他们。 他们这才想起来,赶紧停下了。 我松了口气,看看林冬冬,“她的元神已经被附魂符锁住了,接下来我们问问题,回光符会把答案告诉我们。” “我也可以问?”,她一愣。 “对”,我点头,“我给你做个示范。” 她深吸一口气,“好。” 我看看镜子上的段黑娘,问道,“跪着的,可是段黑娘?” “是”,王涛和镜子里的段黑娘同时发出了男女不同的两种声音,合在一起,宛如震荡波一般在密室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沈益吓的腿一软,扶住了墙。 其木格直接吓得倒在了丈夫怀里,王洪军也吓得不轻,腿都开始哆嗦了。 我看了一眼林冬冬。 她明白了,点了点头。 我继续问,“段黑娘,当年你在白莲骷髅阵中自缢,试图夺舍转生,逃避朝廷追捕。你死了之后,未曾夺舍,却先被女弟子的冤魂们缠住了,有没有这件事?” “有”,段黑娘说。 王洪军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沈益那边也扶着墙,慢慢的坐下了。 这怪不得他们,段黑娘这声音仿佛从地狱中传来,实在是太吓人了。 我点点头,继续问,“后来有个道士,施法将你们七个女鬼抓到了一个葫芦里,将这葫芦埋在了破庙的残碑下。我想问你,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呵呵呵……” 段黑娘笑了,笑的很阴森。 随着这笑声,密室内的阴气也开始重了起来。 “那个臭道士,以为凭一个破葫芦就能困住我?真是做梦!”,她冷笑着说道,“他把我们封进葫芦,实际是把那六个臭丫头封住了,之后只用了几天工夫,我就把那她们全都吃掉了!吃完了之后,我就冲出了葫芦,却没料到,刚一出庙门,就遇上了一个鬼差!哼!那鬼差倒是有些本事,他抓了我,要带我回冥界受审,我岂能屈从?我趁他不备,挣脱了锁魂枷,重新逃回了葫芦里。那葫芦对我无可奈何,却也让那鬼差束手无策。鬼差被我惹怒,从那开始,只要我一离开葫芦,他就追捕我,我没办法,只能再回葫芦。就这样,他追,我躲,来来回回的一直追了我两百多年!” 她恨恨的说道,“他还真是有耐性很!” 随着她的讲述,铜镜里出现了当年的一些画面,仿佛放电影一般,只是所有的镜头都是主观的,都是她的视角。 我们看到她在葫芦里被一群女鬼撕扯,最后她把她们生吞活吃了。 我们看到她逃出葫芦,冲出破庙,却迎面遇上了一个枯瘦老头。老头身穿黑衣,拿着一幅枷锁,见她是鬼,大喝一声,“好鬼!哪里走?!” 我们看到她躲在葫芦里,一边咒骂,一边忍受符咒的折磨。 我们看到她无数次试图冲出破庙,却又无数次被那枯瘦老头追着跑回来,狼狈的躲回到葫芦里…… 有回光符在,她说出来的都是真话,参不得任何假。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林冬冬问。 18 你这个恶诡!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白天不敢出来,雷雨天不敢出来,只有晚上可以出来”,段黑娘说道,“可是一到晚上,老鬼差就在庙外等着我,就算他不来,他也让别的鬼差来,我根本逃不出去。但是他再有耐性,也有打盹的时候,那就是每年的七月十五,介时冥界大开鬼门关,孤魂野鬼游荡人间,他身为鬼差,必须维护人间的安宁,也就没那么多精力总盯着我了。” “既然如此,你早就该逃出来了”,林冬冬不解,“怎么还被困了两百多年?” “老鬼狡猾的很!”,段黑娘咬牙道,“每到中元节这天,他没精力盯着我,他就找走阴人来盯着我!他知道我不怕走阴人,于是就把自己的打鬼棒交给走阴人,我几次想跑,都被走阴人用打鬼棒打伤,最严重的一次,差点打得我魂飞魄散。那一次如果我硬冲,也能逃出去,但若是受伤太重的话,就算冲出去,也无法再夺舍了。我没有办法,只好又回来了!” 铜镜上显出了他被一个中年人用棍子狠抽的画面,只见她被抽的哀嚎不已,不得已,只好逃回了葫芦里。 “那十八年前,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问。 “十八年前,又是中元节”,她冷笑,“老鬼又找来了一个走阴人,那次他找的是个本地的年轻人,刚订婚不久。那天晚上,他在破庙外盯着我,不让我出来,可巧他未婚妻和他岳父从破庙附近路过,正好看到了他。我趁他和他岳父说话空当,冲出破庙,附到了他媳妇身上。这样一来,他就不敢用打鬼棒打我了!我用她媳妇的身子抢了他岳父的车,一路开到了城里,冲进了医院……” “你还会开车?”,林冬冬忍不住问。 “她不会开,但那女孩会开”,我说。 林冬冬点了点头,接着问,“之后呢?”“我冲进医院,找到了产房”,段黑娘冷笑,“有一个女人正在生孩子,她怀的是三胞胎,老大已经出来了。我就钻进他肚子里,夺了老二的舍,然后就被生出来了。可是我刚一出来,就发现老鬼和那年轻人追来了,我怕被他们抓住,就离开了那个孩子的身体,匆忙之下,穿墙来到隔壁产房。巧的是,这边也在生孩子,我没办法连续夺舍,于是就把这个孩子掐死在了娘胎里,等到死胎出来后,我就用他的身体借尸还魂了……” 我俩一惊,不由得看向了其木格。 其木格怔住了,“……你杀了我的孩子?!” 王洪军也惊住了。 其木格猛地推开他,疯了一般扑过来,哭喊着掐住了王涛的脖子,“你这个恶鬼!你杀了我的孩子!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她拼命的掐王涛。 这一掐不要紧,铜镜上的段黑娘瞬间消失了,王涛一口血涌出嘴角,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 其木格疯了! “妖女!你还我孩子!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我和林冬冬赶紧阻止她。 王洪军瘫软在地上,一声悲号,口吐鲜血,昏死了过去。 “班长!”,沈益大惊,爬起来冲到他身边,抱起他大喊,“班长!班长!你醒醒!你醒醒!” 密室内顿时乱了。 林冬冬好不容易把其木格的手掰开,我猛地抓住她胳膊,念诵咒语,“九台将军,安神定魂,朱雀神兵,镇邪护身!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敕!” 其木格猛一激灵,倒在林冬冬怀里,不动了。 我让林冬冬照顾他,转身来到沈益身边,查看王洪军的情况。 他是悲伤过度,急火攻心,晕过去了。 好在没有大碍。 我吩咐沈益,“给他们找个房间,要安静一些的。” “不用去医院么?”,沈益流着泪问。 “不用”,我说,“我能救醒他。” 沈益这才放心了,“好。” 他拿出手机给梁薇打电话,“梁薇吗?快来密室!带两个可靠的人来!快!” 我来到其木格身边,抱起她,握住她的胳膊,“其木格阿姨?其木格阿姨?!” 连续呼唤了几声之后,其木格苏醒过来了。 她流着泪,吃力的指向王涛,“……小飞老师……杀了这妖女……让她为我儿子偿命……” 她哭了。 我把她交给林冬冬,“你带其木格阿姨先走,我处理完这里,再去找你们。” “好”,林冬冬点头。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心都乱了。 但他们可以乱,我不能乱,因为我还得收拾残局。 梁薇很快就带人来了。 他们扶着王洪军,其木格还有腿软的沈益离开了密室,林冬冬送他们出去之后,转身又回来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诧异的问。 “我陪着你”,她说。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我心里一暖,说不出来的感动。 她见我不说话,提醒我,“别愣着了!赶紧救人啊!” “哦……”,我回过神来,转身想扶王涛,刚碰到他胳膊,不由得停下了。 “怎么了?”,林冬冬问。 “你说……”,我看看她,“我们还救他么?” 林冬冬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其木格刚才这么一闹,惊了段黑娘的元神,回光符和附魂符也跟着乱了,造成了王涛的经络逆转。如果不救他的话,最多十几分钟,他就得一命呜呼,段黑娘也会魂飞魄散。如果救他,倒是不难,可是救完了之后呢? 现在别说王洪军夫妇了,就连我们,都没法面对这个孩子了。 “你说吧,我听你的”,我看着她。 “还是你说吧”,她也看着我,“我听你的。” 我犹豫良久,深吸一口气,“算了,还是救人吧……” 她点头,“嗯。” 我掰开王涛的手,拿回铜镜,交给林冬冬,接着握住王涛的手,先把两个符解开,接着为他梳理经络。 这个并不难。 慢慢的,他不再抽搐了,嘴角的血也不再涌出来了。 我松开他的手,站起来,轻轻的出了口气。 “他没事了?”,林冬冬问我。 我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她有些迷茫。 我也挺迷茫的,无奈的一笑,“先去看看他们吧……” 她点了点头。 我俩看了一眼地上的王涛,转身离开了密室。 19 不能激动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来到外面,梁薇把我们领到了一间休息室内。 这是沈益专用的休息室,内部空间很大,包括书房,客厅,两个卧室,两个卫生间。 王洪军依然昏迷不醒,其木格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一边流泪,一边出神。 沈益见我们来了,起身迎了过来,“怎么样?” “没事了”,我看看那夫妇俩,问沈益,“王伯伯还没醒?” “没有呢”,沈益叹气。 “您别急”,我绕过他来到床边坐下,握住了王洪军的手。 其木格回过神来,赶紧凑过来,“小飞老师,我老公他……” 我示意她别急。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在床边蹲下,紧张的看着王洪军,咬紧了嘴唇。 好在王洪军没有大碍,我用内气帮他疏通了经络之后,他嘴里涌出一口血水,苏醒过来了。 “老公!”,其木格赶紧呼唤他,“你怎么样?” 王洪军仿佛瞬间衰老了很多,他喘息着,无力的看了看其木格,没等说话,眼泪先涌出来了。 “老公,你别哭……你别哭……”,其木格哭着给他擦眼泪,“你别这样……你是我的天,你可不能塌下来啊……” 王洪军一声长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苍白的了。 我站起来对其木格说,“其木格阿姨,你们好好冷静一下,我们也去外面商量一下。” 其木格站起来,感激的看着我,“谢谢小飞老师!”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王洪军,转身走出了房间。 林冬冬跟着出来了。 紧接着是沈益。 他关上卧室的门,打电话告诉梁薇,“把早餐送过来吧。” 很快,梁薇带着两个女孩子推着餐车过来了。 沈益让她们把早餐摆到桌上,招呼我们坐下吃早饭。 “其木格阿姨和王伯伯怎么办?”,林冬冬小声问。 “他们现在吃不下”,沈益说,“咱们先吃,你们一大早的赶过来,还饿着肚子呢。”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 我俩去洗了手,回来拉椅子坐下,开始吃早饭。 沈益吃了几个花卷,喝了碗粥,吃完之后,他让我们先吃,自己起身去里屋了。 我俩看了一眼,继续吃东西。 不一会,他出来了。 “他俩吃不下”,他回来坐下,叹了口气,“这事……换谁也吃不下……” 他拿起碗,准备盛粥。 林冬冬起身接过来,帮他盛了一碗。 沈益喝了几口,略一沉思,问我,“小飞,你说这个事该怎么办?王涛这情况,是救他还是不救他?” 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他不解,“不救?还是你不方便表态。”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林冬冬接过来,“这种事,小飞哥哥能表态么?” “也是……”,沈益点点头,“这事,没法说……” 他接着问我,“如果……我说如果啊……” 我示意他继续。 “如果要救他,希望还有多少?”,他问。 “我刚才也想了这个问题”,我看看林冬冬,“如果要保住他,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把那个鬼差请来,和他谈谈。”“鬼差?”,沈益一愣,“可以把他请来?” “理论上可以,但是这么做,有点不值得……”,我说,“段黑娘杀了王伯伯和其木格阿姨的孩子,现在却要为了救她,让我约见鬼差,您觉得合适么?” “确实不太合适……”,沈益也有些尴尬,“也不值得了……” “可如果不救他,传出去的话,江湖上该怎么说吴家?”,林冬冬担心,“他们可不知道段黑娘做了什么,他们只会说,吴家少爷救人,最后却没救过来。这对吴家,对吴家的八门断金法,都会有很不好的影响的。” “我到不担心这个”,我很坦然,“首先,八门断金法不可能随便给人用,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原则的问题;其次,我也不在乎他们怎么说,我就一种地的,又不是靠做风水师吃饭,他们有胆子就说,别让我听到就行;再者……” 我转过来看着沈益,“这事就咱们几个知道,我想,不至于传出去吧?” 沈益一愣,赶紧表态,“不会不会!冬冬,你多虑了!我不是说过么?这事不会传出去的!你们放心啊!放心……” 林冬冬要的就是这句话。 “行!您可保证了”,她认真的看着沈益,“将来要是有人敢对吴家说三道四,我可得找您要个说法。” 沈益笑了,“你这丫头!你连舅舅都信不过么?从小到大,舅舅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放心,小飞是自己人,我爱惜他的名声!再说了,这事不是人小飞没能力办,实在是……哎……” 他叹了口气,向我们保证,“总之你们放心,外人不会知道的。” 林冬冬这才踏实了。 我笑了笑,“吃东西吧。” 她点头,“嗯。” 吃完早饭,沈益给梁薇打了个电话,梁薇带人过来,把碗筷收拾走了。 她们前脚刚走,其木格推门出来了。 “小飞老师,我老公想和您聊几句”,她说。 “好”,我站起来。 林冬冬和沈益也站了起来。 其木格有些不好意思,“老沈,冬冬小姐,你们也一起吧。” 沈益点头,“好。” 我们跟着她走进卧室,他俩在沙发上坐下,我来到床边坐下了。 “王伯伯”,我看着王洪军,“您想和我说什么?” “小飞老师……”,王洪军脸色很难看,“我想和她聊聊……” “段黑娘?”,我问。 “对”,他点头。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要当面质问段黑娘,为自己的儿子讨回这个公道。 “可以么?”,他难过的看着我。 我想了想,“可以。” 他吃力的握住我的手,“好!谢谢您……” “您要答应我,不能激动”,我叮嘱他。 “好,我答应您……” 我站起来,问沈益,“密室内有监控么?” “有”,沈益说,“密室的监控是独立的,终端就在隔壁屋,只有我自己拥有查看的权限。” “那就行”,我看看林冬冬,“我去密室唤醒段黑娘,你在这等我。” “我跟你去”,她说。 “他至少得一个小时后才能醒过来”,我说,“我很快就回来。” 20 帮我杀了她!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吧。” 我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个事,转过来对王洪军说道,“她的元神早已经苏醒了,但王涛的意识也还在,如果不唤醒她,王涛还能存在几天,如果唤醒了,他就没法再变回去了,以后就只能是段黑娘了。” 王洪军苦涩的一笑,“有什么区别么?”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卧室。 从休息室出来,我回到密室内,再次来到了王涛身边。 他依然在昏迷中,但嘴里开始念念有词了。 我听了一下,含糊不清,似乎是咒语。 正如我刚才说的,段黑娘正在迅速苏醒过来,最多再过几天,王涛这个人格也就不复存在了。 既然这样,我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我蹲下来,掐指决默念追魂咒,“断灵童子,听吾号令,寻针引线,千里追神!” 念完,指诀一按他眉心,“敕!” 王涛猛地睁开眼睛,接着又缓缓的闭上了。 追魂咒是吴家独有的密咒,本是配合追魂符使用的,当然了,也可以单独使用。配合追魂符的情况下,它可以千里寻人,迅速定位对方的位置,判断对方的生死;若是单独使用,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唤醒元神。两者的咒语相差一个字,前者最后一个字是魂,后者最后一个字是神。 当初我问爷爷,元神和魂并不一样,追魂咒追魂可以,怎么能用来唤醒元神呢?爷爷告诉我,元神藏在识神后,一念之差,千里之远,追魂咒只管追,不管它是魂,还是神…… 我站起来,默默的看着他。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就不再是王涛,而是段黑娘了。 就在刚才,我们还在纠结这个事该如何了结,还在猜测王洪军夫妇会如何选择。现在不用猜了,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了。 我凝视着地上的王涛,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或许,不用和鬼差谈判,这事也能解决…… 我想了想,转身走到门口,开门走出了密室。 …… 回到休息室,我吩咐沈益,“把监控打开,等他醒过来,就可以过去跟他聊了。” 沈益玩味的一笑,“哎……我做梦也想不到,最后会是这么个结果……”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选择了沉默。 他拍拍我肩膀,“小飞!辛苦你了!” 我微微一笑,“您客气了。”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去里屋,盯着监控了。 林冬冬走过来,小声问我,“这样一来,王涛就没得救了吧?” “看他们怎么谈吧”,我说。 她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如果他们改变主意,你难道还真的约鬼差来谈?” “不一定要约鬼差”,我凑到她耳边,“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或许可行……” “什么办法?”,她赶紧问。 “现在不能说”,我小声说,“等他们谈完之后,看他们怎么选,如果他们还想要这个儿子,我再和他们说。” 她明白了,“好!” 正说着,其木格推门出来了,“小飞老师。” “您放心,等他醒过来,就可以过去谈了”,我说,“不过您可千万不要激动,要是把自己气坏了,那就不值得了。” 其木格心情复杂,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示意她,一起来到沙发前坐下,耐心的等着了。 时间过得很慢。 每一分钟,都好似一天那么长。 约莫半个小时后,沈益推门出来,“他醒了!” 其木格一愣,茫然的看向了我。 我站起来,“找个轮椅,去密室。” 沈益点头,“好!” …… 很快,梁薇把轮椅送来了。 我们把王洪军扶上轮椅,推着他又一次来到了密室内。 王涛已经醒了,正躺在地毯上喘息。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强撑着坐了起来,冷冷的盯着我们,嘴角也露出了冷笑。 我把王洪军推到他面前,说道,“段黑娘,我王伯伯要和你聊聊,好好聊,别胡来,不然我随时灭了你。” “哈哈哈……”,段黑娘笑了,笑的很狰狞,语气极其不屑,“小子,你不用吓唬我!你要是下得了手,早就灭我了,还会等到此刻?” 他的声音,语气,眼神,已经完全是不是王涛,而是段黑娘了。 我没理他,俯下身,小声叮嘱王洪军,“别激动。” 王洪军点了点头。 沈益把门关上了。 段黑娘看看我们,冷笑着问王洪军,“想说什么?尽管说吧!” “你为什么要杀我儿子?”,王洪军冷冷的问。 “杀了就杀了,哪有什么为什么?”,段黑娘冷笑,“当年本座号令千军,麾下弟子数十万,横行陕甘川鄂四省,杀官兵,杀豪绅,杀团练,杀了何止千万人?你儿子又怎么了?区区一个婴孩,我如何杀不得?!” 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 “你当年杀人,我不管!”,王洪军咬牙切齿,“我儿子和你无冤无仇,还未出娘胎,就被你杀了!你如何下得去手?!” “哼!”,段黑娘嘴角一笑,“杀了就是杀了!我不杀他,如何借尸还魂?不借尸还魂,如何躲避那鬼差和走阴人?哈哈哈……还魂子,只有还魂子,才能一时躲避鬼差,你不懂这个道理,你身后那小子难道也不懂吗?” 其木格看了看我。 我不动声色。 段黑娘冷冷一笑,接着说道,“我杀了你们的儿子是不假,可我也给你们做了十八年儿子,这还不够么?你王洪军一生要强,为人端正,面对权贵不肯弯腰,面对恶霸不肯低头,坦然说,本座佩服你!不过你这种人,注定是活不长的,无论是在大清,还是在如今这个时代,像你这种耿直的人,都是别人的工具,到头来,都是弃子。你们觉得我是你们儿子,可我知道,我不是,懂吗?既然不是,那我杀你就杀了,杀你儿子也好,杀你也好,杀就杀了,你还待怎样?” 王洪军深吸一口气,“小飞老师……帮我杀了她……” “对!杀了她!杀了这个妖女!”,其木格瞬间爆发了。 “杀我?!”,段黑娘笑了,“哈哈哈……你们以为他会杀我?哈哈哈……他不会杀我,他只会救我!你们这两个老头东西,想杀我?你们做梦去吧!” 21 真让我杀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小飞老师!帮我杀了她!杀了她!”,王洪军怒吼。 “小飞老师!杀了这个妖女!替我儿子报仇!”,其木格也怒吼。 “哈哈哈……”,段黑娘狂笑,“杀我?!好啊!来啊!看看你这小子敢不敢杀人!” “谁告诉你我不敢杀人?”,我问,“你哪来的这股自信?” “是么?那你来杀我呀!”,段黑娘挑衅的看着我,“你不杀我,王洪军就得替我死了,不过你杀了我也没用,他还是得替我死,小子,你以为你能封住我,就能破我的符?哈哈哈……你错了!你大错特错!我那符是牛骨替身索命符,佩戴未满三年之时,尚可破解,一旦超过三年,就破不得了,若强破,佩符者立死!哈哈哈……小子,你千算万算,这一招你没算到吧?你要是杀了我,他也会跟我一起死,你不杀人吗,那就来啊!动手啊!哈哈哈……”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一惊,不由得都看向了我。 我嘴角一笑,傲然道,“我吴家白虎神咒专破天下符印,你白莲教邪术再厉害,见了白虎神咒,也是白给!至于说什么佩符三年,破之佩符者立死……好,那我就当着你的面破你的骨符,你瞧瞧我王伯伯会不会有事。” 说着,我冲王洪军伸出手,“王伯伯,骨符给我。” 王洪军回过神来,“哦,好!” 他赶紧拿出骨符,递给了我。 段黑娘还在狂笑,“哈哈哈……你们吴家怎么了?还什么白虎神咒……” 她突然不笑了,吃惊的问我,“……白虎神咒?!你……你是吴家的人?镇魔天师吴家?!” 我不屑,“哎呦,不错嘛,你还知道我们吴家?”段黑娘大惊,赶紧爬起来给我跪下,哀求道,“少爷,我不知道您是吴家后人!刚才的话多有冒犯!我知道错了!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她边说边磕头,“求求您!求求您!” 我有点意外,看了看身边的林冬冬。 林冬冬也很意外,问她,“你知道吴家?” “知道知道,我知道……”,段黑娘惊恐的说道,“镇魔天师吴家,从唐朝贞观年间开始就是朝廷的御用风水师,直到大清朝,都是大清的国师。我师父临死前叮嘱过我,我白莲教秘法天下无敌,却只怕两家的道术,一是终南山叶家,二就是镇魔天师吴家!……少爷,刚才是我有眼无珠,请少爷开恩,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做牛做马,伺候少爷!” 我心说真的假的?我们吴家这么牛?我怎么不知道?我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也很震撼,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段黑娘也是,你说你既然作死就作到底,这可好,作了半截,不上不下的,大家都尴尬了。 “小飞老师!她杀了我们儿子!”,其木格哭着求我,“您不能一听她说好话,就饶了她啊!” “是啊小飞老师!”,王洪军也哭了,“我不求别的,我只求您给我们的孩子报仇啊!”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段黑娘一看没用,随即换了一招,开始求他们,“爸爸,妈妈!你们别让少爷杀我!我知道你们恨我,恨不得我魂飞魄散!可是你们的儿子已经死了,你们就是杀了我,他也活不过来了!你们养了我十八年,我愿意做你们的儿子,以后好好孝顺你们,将来给你们养老送终!” “你闭嘴!”,其木格怒吼,“亏你说的出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这么快就忘了?!你这个妖女!我不要你养老送终,我要让小飞老师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段黑娘不理会,只是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妈妈!爸爸!你们给我个机会!求求你们,给我个机会吧!” 我心说罢了,一个人的脸皮能厚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她这边磕头求饶,后面的沈益听不下去了,冲过来一脚给踹翻了,指着她怒骂,“你个死妖女!杀我侄子!害我大哥!现在还有脸求饶?!我大哥大嫂不需要你这妖孽做儿子,小飞!赶紧把符破开,让鬼差抓走她,将她打进地狱!” “不!不!”,段黑娘惊恐的看着我,不住的摇头,“少爷,你给我条生路,给我条生路啊!……” “给你生路,那我王伯伯呢?”,我盯着她,“你活下来了,他怎么办?” “求求少爷,求求少爷……”,段黑娘哭着哀求,“我只要熬过这一世,我就能转世投胎了,您要是破了我的符,我就只能被那老鬼差抓走,魂飞魄散了……求求您给我条生路,给我条生路吧……” 我没理她,掐指决默念咒语,“九台将军,破禁开印,白虎神兵,见令即行!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 念完,我按住骨符,“敕!” 呼的一声,骨符上涌出一股血气,随即消散了。 段黑娘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怔怔的看着我,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了。 沈益给我递过来打火机,“小飞。” 我推回他的手,将骨符交给他,“打火机点不着这东西,您交给梁薇,让她拿去后厨,用灶火烧它。” “好!”,沈益接过骨符,瞪了一眼段黑娘,转身出去了。 王洪军夫妇见骨符破开了,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接着愤怒的看向了段黑娘。 “骨符已经破开了”,我推起轮椅,对段黑娘说,“你还有点时间,赶紧走吧,别死在这里,脏了我舅舅的地方。” 其木格一怔,“小飞老师,您让她走?” “您真想让我杀人?”,我反问。 其木格犹豫一下,咬牙道,“我自己来!” 她冲到段黑娘面前,死死地掐住了段黑娘的脖子。 林冬冬想上前阻拦,被我拦住了。 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能下去手。 段黑娘没有抵抗,她不是不能,是不敢,因为我和林冬冬都在这里。昨晚我们交过手,她知道自己不是我们的对手。 其木格真的下了死手,她噙着泪,死死的掐着段黑娘的脖子。 段黑娘看着她,一动不动。 其木格一声怒喝,将他推到在地,一声长号,坐到地上,捂着脸,哭成了一个泪人。 22 第三种可能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毕竟是她养了十八年的儿子,她根本下不去手。 眼看妻子伤心欲绝,王洪军挣扎着从轮椅上起来,想去安抚她。 我拦住他,吩咐林冬冬,“扶起阿姨,咱们走。” 林冬冬点头,“好。” 她凑过去,扶起了其木格。 我推着轮椅,转身走向门口。 “妈妈,爸爸……”,段黑娘哭着喊道,“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改,你们给我条生路,求你们给我条生路!” 王洪军泪如泉涌,其木格掩面而泣。 “少爷,求您封了我的元神!”,段黑娘哭着哀求,“我把王涛还给爸爸妈妈,这一世我不再出来,少爷,求求您,求求您了……” 她哭着磕头。 我停下脚步,转过来看着她。 “我前世生下来就被父母卖掉了,后来几经转手,被卖进了青楼”,她向我哭诉,“那些年我受尽了蹂躏,跑了三次,被人出卖了三次,每次都被抓回来毒打,每次都被打的皮开肉绽,奄奄一息……后来幸亏遇到我师父,是她把我赎了出来,让我加入白莲教,做了她的弟子……” “一众师姐妹中,我最小,也最受欺负。她们暗中给我使绊子,陷害我,几次想要置我于死地,我为了活下去,不得不狠毒起来。我前后杀了四个师姐,一个师妹,我师父见我果决狠辣,认为我能担大事,这才将我立为了继承人。我不懂那么多大道理,我只知道我命很苦,我不狠,我不毒,我就得任人欺凌,我要么杀人,要么被人杀,我没得选择……” “我不后悔修炼邪术,不后悔杀人如麻,这世间本就只有强弱,没有正邪。若佛祖真管世间,岂能容妖魔横行?佛祖不悯我,我做不了佛,就只能做魔!……人生如此非我愿,皆是因果在循环,少爷,您说我错了么?我真的错了么?”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沉默良久,转身准备推王洪军走。 “少爷!”,段黑娘高声哀求,“求您封住我的元神,给我个机会赎罪,我不想魂飞魄散!”“我只是帮人办事”,我示意林冬冬开门,“你的生死,我决定不了,你也不要再说了,随缘吧。” 段黑娘懵了。 我不等她继续说,推着王洪军走出了密室。 林冬冬扶着其木格出来,将门带上了。 …… 回到休息室,王洪军和其木格久久不能平复。 沈益回来后,劝了他们好一会,这才缓和些了。 问题还是那个问题,怎么处理段黑娘,杀了她肯定不行,这是法治社会,杀人要偿命的,谁来动手?放了她更是不行,她一身的本事,能让王洪军做替死鬼,就不能害别人了? 不能放,也不能杀,唯一的选择,就是救她了。 但这话,只有夫妇俩可以说,我们却不能说,因为段黑娘和他们有杀子之仇,就算原谅,也得是他们原谅才行,我们身为外人,没这个资格。 平静了一些之后,王洪军擦了擦眼泪,问我,“小飞老师,您那会说,可以封住她的元神让王涛回来,她刚才也说了这话,我想问一下……” “不!”,其木格不答应,“我不接受这个提议!我不要这个妖女做我儿子!绝不!” “那你为什么不掐死他?”,王洪军反问,“你为什么下不去手?” “那是我儿子,我怎么下得去手?”,其木格伤心的看着他,深吸一口气,“我下不去手,杀不了他,但我也不想再要这个儿子!让他走!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你让她走,她就得害别人”,王洪军说,“就算她不害别人,到时候她横尸街头,你真的忍心?” 其木格叹了口气,苦涩的一笑,扭过去头,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王洪军拍了拍她的后背,转过来继续问我,“小飞老师,刚才说的那些,希望大不大?” “我想到了一个新的思路”,我说,“可行性更高一些。” “您说说”,他看着我。 “我把她的元神封印住,让王涛回来”,我说,“另外再给她做个替身符,然后今晚让她死一次,这样,冥界那边就可以交代过去了。” “让她死一次?”,沈益不解,“怎么让她死?” “这个您就别问了”,我看看王洪军夫妇,“总之我有办法让她死一次,如果她能活过来,那以后就不会有事了。” “那她以后是段黑娘,还是王涛?”,王洪军赶紧问。 “是段黑娘,也是王涛”,我说,“其实这十八年来,他一直都是段黑娘,也一直是王涛。现在封住她的元神,那他就只会显现王涛的一面了,只不过这么做,会让王涛的心智恢复到十三四岁的样子,而且在她元神恢复过来之前,他都会是这个状态。” “一辈子都这样?”,王洪军问。 “不会一辈子”,我说,“但这个过程,得需要几年。” “也就是说,王涛没法和同龄人一样,他的心智会一直像个孩子?”,沈益问。 “三十岁之前,肯定是这样了”,我说,“这是比较乐观的估计。” “那三十岁之后呢?”,王洪军问。 “三十岁之后,他的元神会慢慢恢复,心智也会慢慢成熟”,我说,“估计到三十五六岁,就能像同龄人一样了。” “小飞啊,我不太明白”,沈益不解,“你说封印他元神,又说他元神会恢复……那这恢复过来之后,他到底是王涛,还是段黑娘?” “我要修的这个替身符比较特殊,需要从段黑娘的元神中取神火”,我解释,“这么做,会伤她元神,但也只有这样才有希望和冥界交代过去。她的元神我当然是要封印的,但她的元神也是王涛的元神。元神伤了,王涛的心智就不会太成熟,等到元神恢复过来,他自然也就成熟了。这个恢复的过程比较漫长,而且恢复过来,他也不会再变成段黑娘了。” 沈益听的有些糊涂,不由得看向了林冬冬。 “普通人的元神都是深藏在识神之后的”,林冬冬解释,“段黑娘因为元神强,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样。小飞哥哥封印了她之后,她这辈子也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 23 报恩!赎罪!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懂了……”,沈益看看我,“我懂了……” 我点点头,看看王洪军夫妇,“王伯伯,其木格阿姨,你们懂了么?” “明白了”,王洪军看看其木格,“你觉得怎么样?” 其木格低头不语。 “嫂子,我知道您心里难受”,沈益劝她,“可眼下这事,您得表态呀。是,那妖女是该死,可她要是死了,小涛不也没了么?您和我大哥都这把年纪了,都快当爷爷奶奶了,再收养个孩子,你们费的起这个心么?不管怎么说,小涛总是你们的亲生骨肉,元神虽然是那妖女吧……可十八年了,不也这么过来了么?” 其木格抹了抹眼泪,深吸一口气,问我,“小飞老师,按您说的做,他真的会变成十三四岁时的心智?” “对”,我点头。 “小涛小时候又乖又懂事”,王洪军也劝她,“他是这半年才变成这副德行的,现在能让他重头开始,做个好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呢?你换个角度想,我们收养别人的孩子也是收养,为什么不把这个机会留给他呢?我们就当是重新收养他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是啊嫂子”,沈益也说,“您就当重新收养了个儿子,小涛这孩子以前真不错的,去年我第一次去你们家,你看他见到我,多有礼貌,多懂事?他现在变成这样,是段黑娘搞得,小飞可以给他重新再来的机会,这是好事啊!” “他变成这样有段黑娘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因为你们的溺爱”,我看着夫妇俩,“如果他能活下来,你们以后一定要对他严加管教,这样,他将来才会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不然的话,他早晚还会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王洪军点头,“好!我们记住了。” 他看看其木格,“你表个态啊。” 其木格苦涩的一笑,抹了抹眼泪,默默的点了点头。 “好!”,沈益松了口气,站起来看看我,“小飞,辛苦你了。” “应该的”,我站起来,“我去跟他谈谈,舅舅,您帮我准备一套刻刀。” “刻刀?”,沈益一愣,“什么样的?” “雕木头用的”,我说,“我一会要用。” “好!”,他点头,“我安排人去买!” 我看看林冬冬,“走吧。” 林冬冬点头,“好。” …… 从休息室出来,林冬冬拉住我,小声问我,“冥界真能放过她?” “应该能”,我说。 “可是那个鬼差追了她两百多年”,她担心,“一个替身符就能把他打发走么?” “你换个角度想想”,我压低声音,“冥界要真的想收她,那个破庙能保她两百多年?鬼差不敢进破庙,冥界就拿她没办法了?冥界没人了么?” 她猛然间明白了。 “陕甘白莲教起义是杀劫……”,她看着我,“冥界不干预这些……” “嘘……”,我示意她收声,“看破不说破……” 她轻轻出了口气,“懂了。” 我微微一笑,“走吧。” “嗯”,她点头。 冥界掌管人间生死,但除了生死的事,其它的他们是不怎么管的。正如段黑娘所说,若佛祖真管世间,岂能容妖魔横行?如果每一场杀劫冥界都干预,那人间就不会有诸多不公,也不会有朝代更迭。想当年,大清入关,杀人数千万,冥界并没有因此灭掉满清皇室。白莲教起义远未到改朝换代的地步,他们又怎么可能对段黑娘抓住不放呢?那鬼差之所以困住她两百年,是因为他是鬼差,见鬼就得抓,这是他的职责。但如果冥界高层真的要抓段黑娘,莫说是一个破庙了,就是皇城太庙,冥界也是有办法拿她的。 鬼差是基层人员,只能按规定办事,而规定是人定的,是高层定的。既然冥界高层对段黑娘不以为意,仅仅是一个鬼差不依不饶,那这事就好办了。 接下来,就看段黑娘的态度了。 我们再次来到密室门外,我叮嘱林冬冬,“这次我和她谈,你不要说话。” “好”,她点头。 我伸手推开了门。 段黑娘正在发呆,见我们回来了,她赶紧爬起来,跪行来到我脚下,“少爷!您救救我!您救救我!……” 她哭着哀求。 “给我个救你的理由”,我看着她,“能说服我,我就考虑给你个机会。” 林冬冬有些诧异。 “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多做好事”,段黑娘哭着说。 “太空”,我说。 “我好好修行,改邪归正,为人间造福……” “太假。” “我……我……”,段黑娘很慌,“……我做牛做马,伺候少爷!” “我不需要”,我看着她,“还有别的么?” 她茫然的看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蹲下来,提醒她,“你是怎么转世的?” 她顿时明白了。 “我前世是段黑娘,这一世是王涛”,她赶紧说,“王洪军是我爸爸,其木格是我妈妈,我以后再不跟他们放肆了,我一定好好孝顺他们,做他们的好儿子!” “能做到?”,我问。 “能!我能!”,她使劲点头,“我愿意赎罪,我愿意这辈子都好好孝顺他们,再不敢跟他们顶嘴了。” “你给我记住”,我盯着她,“前世你杀人如麻,我管不着你,但这一世你既然到了王家,就要好好做儿子,既是报恩,也是赎罪!以后你要是再敢忤逆父母,我必让你魂飞魄散!” “我记住了!记住了!”,她点头,“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站起来,“你父母为你求情,他们想给你个机会,让你活下来。我会封住你的元神,今生今世,你不许再出来压制王涛的意识。这一世你多做善事,将来百年之后,直接去冥界报道,他们会让你投胎转世的。” 段黑娘感激涕零,“谢谢少爷!谢谢少爷!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好,那你等着吧”,我说,“天黑之后,我帮你修替身符。” 她流着泪点头,“嗯!” 我没再说什么,领着林冬冬转身走出了密室。 来到外面,林冬冬笑了。 “你笑什么?”,我不解。 “小飞老师”,她赞许的看着我,“你真的很棒。”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 24 还想打?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回到休息室,沈益从桌上拿起一个小包走过来,递给我,“你看,是不是这种?” 我接过来打开,里面是各种刻刀,上面缠着细密的红线,刀刃上有用过的痕迹,明显是用过很多年了。 “哪来的?”,我问。 “附近街上有位老先生,祖传的木雕手艺,在这一代很有名,这会所里很多木雕,都是出自他手”,沈益说,“我让梁薇直接去了老人家那里,花高价买来了这副刻刀,据他说,这副刀他用了快二十年了。” “难怪……”,我点了点头。 “能用么?”,他问。 “能”,我收起来,“二十年的刻刀,而且是老手艺人用过的,这已经是宝贝了。” 沈益笑了,“送给你了!” “送给我?”,我一愣,“这……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他看看林冬冬,接着说道,“这刀我没让大哥花钱,是我自己花的钱,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了。”林冬冬微微一笑,看了看我。 我收起刀,“谢谢舅舅,那我就收下了。” “这就对了!”,他笑着说道。 我来到王洪军夫妇面前,“王伯伯,其木格阿姨,我和段黑娘聊过了,她答应了,这辈子她不会再出来,以后她会好好孝顺你们,赎自己的罪,报你们的恩。” 其木格叹了口气。 王洪军握住她的手,感激的看着我,“小飞老师,真是太谢谢您了。” “您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说,“她的这个符比较特殊,我和冬冬得去一个地方。你们就在这休息,晚上我把符刻好之后再回来,今晚我就把这符修出来。顺利的话,明天天亮之前就可以搞定,那样你们也就可以放心了。” “好!”,王洪军点头。 “谢谢小飞老师”,其木格流着泪说道,“您多费心了。” 我微微一笑,看看林冬冬,“走吧。” “好”,她点头。 沈益把我们送出了会所。 准备上车的时候,林冬冬突然想到个事,转身走到沈益面前,小声叮嘱了几句。 沈益恍然大悟,“好!你放心,我这就办!” 林冬冬拿出手机,操作了一番,这才转身回来了。 “什么事啊?”,我问。 “上车说”,她开门上车。 我也上了车,拉过安全带,“到底什么事啊?” “我把你微信推给舅舅了”,她系上安全带,“他一会会转两万块钱给你。” “转钱给我?”,我不解,“什么意思?” “那桃木是杜瞎子送给你,你要给王家用,就得按规矩来。” “你怎么知道我要用那桃木?” “不用桃木,那你要刻刀干嘛?” 我系上安全带,“好吧。” 她发动了车子,问我,“去密云?” 我不由的笑了。 “笑什么?”,她不解。 “跟你办事就是舒服”,我看看她,“都不用我说,你就知道我要做什么。” 她微微一笑,将车开出停车位,一声鸣笛,离开了会所。 …… 密云的那个小镇下面有龙脉,气场极好,所以贺敏才选在那里布置阴山七星阵。现在我们也看中了那个地方,那么好的气场,不仅仅可以用来布阵,更能用来炼养物件。 话说回来,也只有那么好的气场,才能炼养出可以保护王涛一世的护身符来。毕竟,那老鬼差追了段黑娘两百多年了,就算是为了犒劳他,这物件也不能是个大路货,必得是龙脉上炼养出来的,才够分量。 路上无话,中午时分,我们再次来到了那个小镇上。 停好车之后,我解开安全带,“那间房子是可以租的,我去问一下管理处,咱们租一天,足够用了。” “还是我去吧”,她说,“你在车上等我。” “为什么你去?”,我问。 “你瞧那边”,她一指我右边。 我转头一看,只见那个保安队长和他那个小舅子站在管理处门口,正一边抽烟,一边小声的商量着什么。 “我是女孩子,他们认出我也不敢怎么样”,林冬冬说,“你要是过去,万一他们认出你,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我冲她一笑,开门下车,“你在这等我,我去会会他们。” “你别!”,她跟着开门下车,追上来拉住我,“咱们是来办事的,别惹麻烦。” “你放心,都过去好几天了,他们不会记得的”,我说,“你拿了那桃木,乖乖的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她拉住我,“你在这等我。” 我看她态度坚定,没办法,“那一起去。” 她还想劝我。 “就这么定了!”,我一锤定音,“你去拿桃木。” 她没办法,只好依着我了。 我们拿了桃木,来到管理处门口,我拉起她的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管理处。那两位保安队长眉头紧锁,正在商量着什么让他们头疼的事,胖子只是瞥了我一眼,并没有认出我来。 来到里面,林冬冬看了看墙上的地图,指着那条胡同问管理人员,“我们在这里租个院子。” 管理员是个老大爷,挺客气,“行,你们稍等,我看看啊……哦,可以,现在五号院还没租出去,你们租几天啊?” “一天”,林冬冬说。 “租金两千八,押金五千”,老头说。 林冬冬拿出手机准备缴费,我拦住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我来。” “我来”,她坚持。 “舅舅给我转了两万,用不了这么多”,我小声说,“这是规矩,听我的。” 这个理由很好用。 她看了我一眼,不再坚持了。 我交了钱,扫了身份证,领了钥匙,冲她一笑,“走!” 走出管理处,再次从那俩队长身边走过,胖子突然注意到了我,“哎那位兄弟!你等一下!” 林冬冬本能的转过来,用身体护住了我。 我示意她没事,冲胖子一笑,“喊我?” 胖子走过来,疑惑的看了看我俩,“你们……还敢回来?” 我把林冬冬揽到身后,看看胖子和他姐夫,微微一笑,“怎么?还想打?” 保安队长走过来,“怎么了?” 胖子看着我俩,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汗下来了。 25 万阵之母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保安队长见他这样,更纳闷了,“哎,没事吧你?!说话呀!” 胖子看看他,又看看我,犹豫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那什么……你们走吧。” 保安队长一愣,看看我俩,问胖子,“是他们?!” 胖子点头。 保安队长来劲了,一撸袖子,“好啊!你们胆子可真大,还敢回来!”胖子赶紧拉住他,压低声音,“姐夫!别惹事了!咱们不是人家对手?……” 保安队长愣了一下,随即变了副脸,“……那个什么……你们玩可以,别惹事啊……走吧走吧……” 林冬冬不爱听这话,“这叫什么话?我们惹什么事了?” “没惹事,你们没惹事……”,胖子赶紧说,“祝你们玩的开心,尽兴,你们赶紧走吧。” 她看了我一眼,只好作罢了。 保安队长和胖子目送我俩走远,长长的出了口气,转身回保安队了。 我们来到那条胡同,找到了五号院,就是当初贺敏放置同身傀儡的那个院子。 这里和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院子被重新收拾过,明显干净了很多。走进正房一看,家具也全都换了新的,各种家用电器一应俱全。 林冬冬有些诧异,“怎么变样了?” 我也正纳闷的时候,刚才管理处那老大爷带着一个中年人急匆匆的来了。 “姑娘,您叫林冬冬是吧?”,中年人急切的问。 “是啊,怎么了?”,林冬冬问。 “那您一定是吴小飞吴先生了?”,中年人又问我。 “您认识我?”,我反问。 中年人松了口气,看看老头,“没错了。” 老头也松了口气,跟我们解释,“是您二位就好了,这是我们经理。” 我和他握手,“你好。” “您好”,中年人和我握手,接着解释道,“是这么回事,这条胡同内的五号院,六号院和七号院前天换了新业主了,那姑娘叫贺敏。她把房子交给我们,让我们继续出租,专门叮嘱我们说,如果您二位要是来住的话,不能收钱。我刚才没在管理处,大爷也没仔细看您二位登记的资料,稀里糊涂的就把钱收了。我回来看到是您二位,赶紧带着大爷赶过来了。吴先生,您的房费和押金,我们会立即退回,请二位原谅我们的工作失误,接受我们的道歉。” “没这么严重”,我说,“我们接受道歉,你们该忙忙去吧。” “好!”,中年人松了口气,“二位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吩咐我们,贺小姐叮嘱过,你们来这里,一切花销都从她的房租里扣除,不能让您二位花一分钱。这是我的名片……” 他递给我名片,“有什么事,您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安排。” 我点点头,“好。” 中年人又客套了几句,这才带着老大爷走了。 林冬冬看看我,“真没想到,贺敏竟然把这胡同买下来了……” 我微微一笑,收起名片,“拿桃木,咱们开始吧……” 林冬冬点头,“好。” 我们来到桌前坐下,她拿出桃木递给我,我打开包,选了一把最大的刻刀,先把桃木表面的碳化层去掉,接着换了把刀,开始雕刻起来。 她托着下巴,认真的看着我雕。 慢慢的,一个头戴莲花冠,身穿长袍的女人形象在桃木上显现了出来。 “段黑娘?”,她问我。 “对”,我点头。 她凑过来,仔细端详,“还真挺像的……” “我家《黑玉经》上记载了各种物件的炼养方法”,我边雕边说,“其中很多物件的符文是需要雕刻上去的,就比如这替身符。” “这种替身符,比那种黄纸符要厉害的多吧?”,她问。 “当然”,我一笑,“不可同日而语。” 她认真的看着,默默的点了点头。 约莫半个小时后,桃木上的段黑娘已经非常传神了。 我仔细端详了一番,轻轻出了口气,把刻刀放下了。 “好了?”,她问。 我把桃木递给她,“看看,怎么样?” 她接过去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真的很像!” 我微微一笑,“这是她生前的样子,要是雕她的鬼像,你会觉得更像。” “我相信”,她放下桃木,问我,“这东西要怎么炼养?” “我去院里布置个聚灵阵,把地下的灵气聚集过来”,我拿起桃木像,“把这个放到阵法里,三个时辰下来,就可以用了。” “可是布阵的话……”,她看看院子里,问我,“我们什么都没准备啊……” “不用准备,我直接用内气布阵。” “直接用内气?” “来。” 我拉着她来到院子里,四下看了看,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这里比较合适”,我蹲下来,掐指诀,运内气。 她跟着蹲下来,认真的看着我,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我静心片刻,在地上点了两下,手腕一翻画了个太极,轻轻一按,将一股内气打进了太极中。 一个若隐若现的太极,缓缓的显现了出来。 “看清楚了么?”,我问她。 她有些激动,“嗯!”“以地为载体,直接以内气修符,就能布置阵法”,我说,“这个是太极阵,是万阵之母,在太极阵的基础上加入各种符,就能形成各种阵法。” “可是这样一来……内气不会散么?”,她问。 “气之聚散,在于心念”,我看着她,“心念的强弱,在于格局,你格局越大,境界越高,心念就越强,气的凝聚力自然也就越强。若你以黄纸为载体,符的念力就难以超越黄纸,但若以天地为载体,那这是何等念力?以此念力修成的符阵,还怕它会散么?” “以天地为格局……”,她深吸一口气,“这才是道家的真传啊……” 我微微一笑,“看好。” 她点头,“嗯!” 我迅速变换指诀,开始在太极阵内修聚灵符。 她屏气凝神,看的很认真。 聚灵符很快修好了,它在阵法中央变成了一个若隐若现的气团,宛如飘在水上一般。 “这是聚灵符”,我对她说,“把这个符打开,让它融进太极阵,就是最简单的聚灵阵。这地下是龙脉,不需要太强的阵法,用它就足够了。” 26 不可思议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说着伸出手,在聚灵符上轻轻一点,聚灵符瞬间散开,与太极阵融合,变成了一个直径约三米左右的气旋,围着我们快速旋转起来。 随即,周围和地下的大股灵气迅速被聚集了过来,整个院子都被纯净的灵气笼罩住了。 林冬冬站起来,看着周围的气场,似乎不敢相信似的。 我把桃木像放到阵法中,起身拉住她的手,退到了阵法外面。 “真是不可思议……”,她感慨的看着我,“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 “这没什么”,我说,“你只是没学这些,如果你学,凭你的天赋,你也可以做到的。” “我有自知之明……”,她看着阵法,“以天地为格局,说起来简单,实际上没几个人能做到……” 她转过来看着我,“你不是凡人。” 我笑了,“对,我不是凡人,我是种地的。” 她很认真,“我没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我看着她,“佛说,众生都是未来佛,你我都是,我们都不是凡人。” 她凝视我良久,轻轻一笑,绕过我,走进了正房。 我笑了笑,跟着她走进客厅,来到桌前坐下了。 她倒了两杯水端过来坐下,问我,“我不太明白,你既然可以直接布阵,而且直接布阵威力这么大,那为什么朱爷爷那件事,我们还要用铜镜呢?直接布置回光阵不是更好?” “正是因为直接布阵威力大,所以才不能轻易使用”,我喝了口水,“朱爷爷当时已经很虚弱了,如果直接布置回光阵,那不等反制木萧萧,他就得先没命了。用铜镜布阵虽然麻烦,但更保险一些,而且爷爷说过,内气布阵消耗比较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这么做。所以能用物件布阵,就尽量用物件,条件不具备或者需要大威力阵法的时候,才能用内气直接布阵。” “原来是这样……”,她想了想,接着问我,“那这次呢?如果用物件布置聚灵阵,你担心威力不够?” “不是担心威力不够,是时间不够”,我说,“就像那天咱们救贺敏,用常规方法的话,就得炼养断龙钉,根本来不及。这聚灵阵也是一个道理,如果纯用物件布置,我得先刻一块白玉太极,准备三个香炉,四块凹八卦镜,只炼养这些物件,就至少需要三天时间,我们能等得起,段黑娘能等得起么?她的替身符已经烧掉了,鬼差随时会来把她带走,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明白了”,她点了点头。 我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看看她,“走吧,吃饭去。” “阵法不用看着么?”,她问。 “不用”,我说。 她站起来,“好。” 我们来到街上,找了一家农家菜馆,简单的吃了顿午饭。 吃完饭,我们回来,继续聊天。 不知不觉的,一下午过去了。 傍晚时分,院子里的聚灵阵缓缓的消失了。 林冬冬敏锐的感觉到了,起身走出了客厅。 我跟着她来到了院子里。 她拿起地上的桃木像,看看表,转过来对我说,“不多不少,整好三个时辰。” “我布阵的时候用意念加了限了”,我解释,“所以这聚灵阵只会运行三个时辰,时间一到,它自然就消散了。” “好神奇……”,她感慨的看着我,“用意念加限,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笑了笑,从她手里接过桃木像,仔细看了看,点点头,“没问题,这样就可以了,我们把院子退了,直接去会所。” “好”,她点头。 …… 回到上京一号俱乐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我们来到休息室,沈益和王洪军夫妇正在小声议论着什么,见我们回来,他们一齐站了起来。“回来啦?” “小飞老师。” 我点点头,来到王洪军面前,问他,“您没事了?” 王洪军摇头,“没事了。”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看看夫妻俩,“符我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你们也准备好了,那咱们去密室。” 王洪军看了看其木格。 其木格深吸一口气,“好。” 王洪军也赶紧点头,“我们没问题,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去吧。” “有件事,我还得叮嘱你们一下”,我说,“王涛如果能活下来,那你们就还是一家人。段黑娘这件事,不能成为你们心里的阴影,不然的话,以后的日子你们没法相处。一会到了密室,你们先把这个事说开,打开心结之后,我再封印她。这样的话,以后你们再看到他,就不会难受了。” “您想的周到”,其木格很感激,“我们听您的。” “对!我们听您的”,王洪军也说。 “好!”,我看看沈益和林冬冬,“走吧。” “好!”,他们点头。 我们转身离开休息室,在沈益的带领下,再一次来到了密室门外。 开门之前,我看了看其木格。 其木格深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推开门,走进了密室。 段黑娘见我们回来了,赶紧爬起来,跪好了。 再次见到她,王洪军夫妇心情格外的复杂,已经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段黑娘”,我看着她,“过来,跟你爸爸妈妈道歉。” 段黑娘跪着前行,来到父母脚下,噙着泪磕头,“爸爸妈妈,我错了,对不起……谢谢你们给我一条生路,我前世作恶多端,这辈子我愿意洗心革面,好好做你们的儿子。” 王洪军叹了口气。 其木格不愿意看他,扭过头去,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大哥,嫂子”,沈益劝他们,“说句话吧……” 王洪军沉默不语。 沈益无奈,劝其木格,“嫂子,您说句话……” 其木格深吸一口气,看看段黑娘,“我要我儿子王涛回来。” “您放心”,段黑娘抬起头,哽咽着说道,“少爷封住我的元神之后,我不会再出来,以后您的身边只有儿子王涛,没有妖女段黑娘……” “好……”,其木格噙着泪看向我,“就这样吧……” 27 老诡差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谢谢妈妈!”,段黑娘赶紧磕头,“谢谢妈妈!” 我看了看王洪军。 “大哥”,沈益劝他,“你也得表个态呀……” 王洪军一声长叹,“算了,只要王涛能回来,我不追究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谢谢爸爸!”,段黑娘激动不已,“您放心,我不会再出来了!我把王涛还给您,还给您和妈妈!我这一世都不再出来了!” 王洪军流着泪转过身去,“小飞老师,您开始吧。” 我看看段黑娘,“起来吧。” 段黑娘擦擦眼泪站起来,“少爷……” “我为你炼养了一个桃木替身”,我举起手中的袋子,“它已经在龙脉中吸收了三个时辰的灵气了,现在只需要一点元神之火,就能激活了。” 她明白我的意思,赶紧点头,“好!您取我的元神之火!” “跟我来。” 我领着她来到密室中央,让她在地毯上盘坐好,拿出桃木像,吩咐林冬冬,“冬冬,只留一盏酥油灯放到他身后,其它的都灭掉。” “好”,林冬冬走过来,将不用的酥油灯都用手扇灭了。 这些酥油灯着了差不多一天,基本也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剩下的这一盏,火苗也很微弱了。 我接着吩咐沈益,“舅舅,把灯关了。” “好!”,沈益转身走到门口,把灯关掉了。 密室里顿时暗了下来,只剩下了段黑娘身后的那盏酥油灯,微弱的灯光影出了他的影子,房间内的氛围顿时阴森了起来。 我俯下身,看着段黑娘,“取神火激活替身,不是正道所为,我不主动取你神火,需得你要求,我才能这么做。” “我明白”,她深吸一口气,“我前世杀人如麻,早已是该死的人了,少爷不用顾忌那么多。是生是死,在此一举,段黑娘请求少爷,取我神火,为我修符,渡我逃出苦海。生也好,死也罢,段黑娘无怨无悔!” 我点头,“好。” 有了她这话,我就可以取她的元神之火了。 其木格见我没动静,转过身来,明显有些紧张。 我凝视着段黑娘,待到她眉心中神火聚足之时,伸手在她眉心一捏,将她的元神之火取出,迅速按到桃木像上,同时念诵玄武神咒,“九台将军,阴司请令,玄武神兵,镇尸锁魂!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敕!” 随着咒语,桃木像和段黑娘同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 这声音仿佛从地狱中传出,震彻人心,令人毛骨悚然。 其木格吓得腿一软,瘫进了丈夫怀里。 王洪军也吓得扶住了墙。 哀嚎过后,段黑娘垂下了头,气绝身亡。 林冬冬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我站起来,绕过段黑娘,快步来到门口,开门走出了密室。 林冬冬一愣,赶紧跟了上来。 “你去哪?”,她追出来。 “去外面”,我脚步不停,“这桃木像得赶紧烧掉,晚了王涛就醒不过来了!” “你等等!”,她追上来,拉住我,“这桃木不能直接烧,得用点引火的东西!” 她提醒了我。 是啊,这东西直接点,根本点不着啊。 我俩同时想到,“用酥油!”“我去找舅舅!”,她转身跑回了密室。 我来不及等她,拿着桃木像一路狂奔,来到了会所外面,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 很快,林冬冬和沈益抱着一箱酥油追出来了。 “这里!”,我冲他们招手。 林冬冬跑过来,打开箱子,用酥油将桃木像埋了起来。 沈益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一块手帕,“用这个引火!” 我接过来,用打火机点着手帕,扔到了酥油上。 很快,酥油着了。 十几秒后,桃木像也着了。 我站起来,拉着他俩往后退了几步,抬头看向停车场的入口。 沈益看了看,问我,“在看什么?” “鬼差”,我说。 他一惊,“鬼……鬼差?他会来?” “会来”,我看看他,“您不用在这等着,先回去吧。” “是啊舅舅”,林冬冬也说,“您一身富贵气,鬼差来了见到您,也不敢过来,您还是回去等着吧。” “哦……那行吧……”,沈益点头,“那我回去等着……” 他一边走,一边继续看。 “您快回去吧!”,林冬冬冲他挥手。 沈益没办法,只好回去了。 保安们见这边着火了,本来想过来看看,被他直接拦住,推回去了。 我看了看表,已经三分钟了。 如果时间太久,那鬼差就算来了,王涛也活不过来了。 林冬冬安慰我,“别担心,时间来得及。” 我看了她一眼,轻轻出了口气,继续看远处,“希望吧……” 正说着,远处的主路上,有人来了。 那是一个干瘦的老头,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左手拿着根棍子,右手提着枷锁,走路一瘸一拐。 就是他,老鬼差。 我们在铜镜里看到过他的样子。 这老家伙,可算是来了。 我和林冬冬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他来了,王涛就有救了。 只见那老鬼差不慌不忙,几个闪现,就来到了桃木像前。 我握住林冬冬的手,掐指决默念了一句,“藏形童子……” 如此一来,鬼差就看不到我们了。 老鬼差蹲下来,看了看桃木像,冷冷一笑,“好鬼!这次看你哪里走!” 他站起来,抬手将枷锁扔进了火中。 身穿白衣,头戴莲花冠的段黑娘从火中站起,已经被枷锁锁住了。 “哼!这次你逃不掉了”,老鬼差一拉铁链,“跟我走!” 段黑娘冷冷一笑,“哼!老东西~” “走!” 她挣扎了一番,抗争不过,被老鬼牵着走了十几步,消失不见了。 林冬冬轻轻出了口气,看看我,“可以了吧?” 我松了口气,“可以了。” 我俩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转身一路狂奔,冲进了会所。 再次来到密室,我快步来到段黑娘身边,见她的眼角,鼻子,嘴巴和耳朵里,都淌出了黑血。 林冬冬一惊,“怎么流血了?” 我想了想,扶着段黑娘躺下,起身问王洪军夫妇,“你们谁流血了?!” 夫妻俩愣住了。 28 真是王涛?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你们谁流血了?!”,我高声问。 “小飞问你们,谁流血了?”,沈益急切的问,“你们倒是说话呀!” 其木格反应过来,赶紧说,“……我……我没流血……” 她看了看王洪军。 王洪军茫然,“我……我也没流血啊……” 说话的同时,他流出了鲜红的鼻血。 其木格一惊,“你的鼻子……” 她下意识的要替丈夫擦拭。 “别动!”,我拦住她,大步来到王洪军面前,掐指决在他嘴唇上抹了一下。 王洪军身子一软,倒在了其木格怀里。 “老公!”“大哥!” 沈益冲过来,和其木格一齐抱住了他。 “他没事”,我说,“扶他坐下,不能躺。” “好!”,沈益点头。 其木格满眼泪水,惊慌失措。 我转身来到段黑娘身边,按住她的眉心,观想王涛神识,“断灵童子,听吾号令,千针引线,千里追魂,敕!” 王涛身子颤了几颤,猛地睁开眼睛,一口气倒上来,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这是被血呛的,一边咳嗽,一边喷血沫子,喷了我一脸。 我猝不及防,本能的往后一躲,坐到了地毯上。 林冬冬赶紧冲过来扶我,“没事吧?” “没事”,我摆摆手,站起来,俯身查看王涛的情况。 林冬冬的心思都在我身上,她拿出纸巾,给我擦脸上和身上的血。 我一边任她擦,一边按住了王涛的额头。 王涛剧烈的喘息着,茫然的看着我,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你现在气息不顺,不要说话”,我看着他,“我问你,是你就点头,不是你就摇头。” 他喘息着,点了点头。 “你是王涛?” 他点头。 “你做了一场噩梦?” 他点头。 “你认识我么?” 他茫然的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一指墙边的沈益,“那位叔叔,你认识么?” 他看了一眼沈益,没等摇头,直接哭出来了,“……妈妈……” 其木格愣了一下,扭头看向了这边。 “妈妈……”,王涛哭着喊她。 林冬冬愣了一下,小声问我,“不一样了?” 她指的是王涛的声音和语气。 我松了口气,站起来,冲发呆的其木格一笑,“其木格阿姨,您儿子回来了。” 其木格匆忙的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跑过来,想伸手,却又迟疑了。 “你……你是王涛?”,她疑惑的问。 “妈妈……”,王涛哭着冲她伸出手,“妈妈……” 其木格眼圈红了,冲过来抱起王涛,流着泪抚摸他的脸,颤声问,“……你是小涛?你真的是小涛?你回来了?……” 王涛吓坏了,只知道哭。 其木格抱住他,嚎啕大哭。 远处的王洪军泪流满面,就连沈益,都落泪了。 我笑了笑,看看林冬冬,“陪我去洗把脸吧。” 林冬冬点头,“嗯。” 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回避一下了。 她陪着我来到洗手间,让我脱下外套,在我洗脸的时候,她用毛巾蘸了水,帮我擦掉了衣服上的血。 洗完之后,我擦了把脸,轻轻出了口气。 她走过来,给我披上衣服,问我,“是不是很累?” “还好……”,我冲她一笑,穿上了衣服。 “这一天,又修符,又布阵,又用咒语,消耗那么大”,她很心疼我,“王涛醒了,这事情就算办完了吧?” “嗯”,我看了一眼门口,“他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以后不会动不动又跟死人似的,也不会再有阴阳眼了。”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咱们回家。” “还得等会”,我看了看表,“刚才是九点三十五,亥时,咱们等一会,等他们平静下来,我还得叮嘱他们几句,然后才能回去。” “好”,她点头。 我转过来打开水龙头,漱了漱口,拿了条新毛巾擦了擦嘴角。 “你刚才用的咒语,好像和唤醒段黑娘时用的咒语是一样的”,她接过毛巾,看着我,“同样一个咒语,可以反复用来召唤同一个人身上的元神和识神?” “那是我们吴家独有的追魂咒”,我说,“这咒语配合追魂符使用,可以千里追魂,寻踪定位;单独使用的话,可以唤醒元神。” 她不解,“唤醒元神?可王涛他是……” “没错,他是段黑娘的识神”,我点头,“正常情况下,追魂咒无法唤醒他,但段黑娘的元神被封印了,这种情况下,触动元神,自然就会唤醒识神。”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我一指外面,“现在的王涛,是段黑娘觉醒之前的王涛,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四岁时的状态,所以他不认识我们,也不认识舅舅。” “是啊”,她深吸一口气,“连声音和语气都不一样了,就像个孩子。” “所以我们得给他们点时间,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会”,我说,“等王伯伯和其木格阿姨适应了,平静下来了,我们再出去。” “嗯”,她点头。 正说着,沈益来敲门了。 “冬冬啊,小飞没事吧?”,他关切的问。 “他没事,舅舅”,林冬冬赶紧说。 “哦,那就好……”,沈益放心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担心我是一方面,孤男寡女钻进卫生间半天没动静,林冬冬又这么漂亮,当舅舅的不放心了。 我冲林冬冬一笑,“走吧。” 林冬冬倒是没多想,“嗯。” 我俩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沈益一愣,赶紧解释,“……那个,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担心小飞……” 林冬冬一怔,看了看我,脸不由得红了。 她本没多想,但是舅舅这么一找补,她再傻也明白了。 更何况,她一点也不傻。 “我们刚才在聊天”,她红着脸解释,“没做别的……” 沈益尴尬的一笑,“哈哈哈……你瞧你,我也没说你们做别的呀……小飞呀,你可别多想啊,舅舅不是老脑筋,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我看了一眼他身后不远处,正在抱头痛哭的一家人,冲他一笑,“我没多想。” “那就好……”,沈益松了口气,接着问,“小涛不认识我了,不仅这样,他好像失忆了似的,这几年的事都不记得了……小飞啊,他真的变回去了?不会是段黑娘在演戏吧?” 29 这事,有点怪……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皱眉,“舅舅!” 沈益一愣,赶紧解释,“哎呦呦你看我这……小飞呀,我可不是不信你,你千万别多想,我就是……” “您放心,段黑娘不敢在我面前演戏”,我很平静,“她的元神已经被我封印了,这会这个,真的是王涛了。” “段黑娘觉醒之后,王涛就被压制住了”,林冬冬解释,“所以这四年间的王涛,和之前的王涛不是一个人。现在段黑娘被封印了,王涛重新回来了,他的心智和记忆都还停留在十四岁时的状态,所以才不认识您。” “明白了……”,沈益看看我,“我明白了!” 我绕过他,走向王家人。 林冬冬给了他一个埋怨的眼神,跟上了我。 沈益一脸的尴尬,咳了咳,也跟了过来。 王洪军满脸是血,搂着儿子哭成了一个泪人。 其木格见我过来了,流着泪站起来给我鞠躬,“小飞老师……” 我赶紧扶住她,“别!用不着这样……” “他是小涛……是我儿子……”,其木格哭着说道,“谢谢您小飞老师,谢谢您帮我们把儿子找回来……” 王洪军也哭着说,“我的儿子回来了……我的儿子回来了!……”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王涛没有这四年的记忆,他的心智也是十四岁时的状态”,我叮嘱他们,“以后不要再溺爱他了,将来也不要让他做生意。他以后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突然晕过去了,也不会再有阴阳眼了。他有雕刻的天赋,这点可以好好培养他,给他找个好老师,将来让他做个手艺人,靠手艺吃饭吧。” 夫妇俩流着泪点头,“嗯!” “另外你们记住,今天是他真正的生日,记住他刚才醒过来的时间,九点三十五分,这是他真正的生辰”,我看了一眼王涛,接着叮嘱他们,“以后不要随便把他的八字给别人,也不要给他算命,他的命薄,算的多了,只会越来越薄。想让他以后好,就记住两点,一是好好培养他,二是不要给他留钱。” 沈益凑过来,“不给他留钱?那我大哥和嫂子的财产怎么办?” “捐出去做善事”,我说着,看看其木格,“现在不要捐,你们尽量自己用,用不了的部分,等你们老了之后,以王涛的名义捐出去。记住,不要捐给慈善机构,那样你们的钱未必会用在善行上,你们要亲手捐给那些需要的人。” “您放心……”,其木格使劲点头,“我们去山区,捐给孩子们,去老年社区,捐给孤寡老人,或者去医院,捐给那些需要救命钱的病人……如果还能剩下,我们就捐给庙里……” “不用捐给庙里”,我说,“您前面说的这些都是实在功德,这比捐给庙里好。” “对对对!”,沈益也说,“现在庙里没有几个真修行的,早都商业化了,还是捐给那些需要的人更好。” “我记住了!”,其木格很认真,“您放心!等我们老了,我们全捐出去,亲手捐出去!” “嗯”,我点点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别太激动了,好好休息两天,就回去吧。” “好!谢谢小飞老师!”,其木格流着泪说道。 王洪军也说,“谢谢小飞老师,您辛苦了!” 我笑了笑,看看林冬冬,“走吧。” “好”,她点头。 我俩转身走出了密室。 沈益跟着出来,追上我们,“小飞呀,我问你个事……” “您说”,我脚步不停。 “真的不能给庙里捐钱么?”,他问。 “也不是不能捐,对于普通人或者富贵人家来说,给庙里捐钱也是最方便的方式”,我说,“就算那些钱被某些人中饱私囊了,起码捐款的人自己也心安了,也算做了功德了。” 他一听这话,赶紧拉住我,“等等!你的意思是,给庙里捐钱,根本就没什么功德?” 林冬冬纳闷,“舅舅,您干吗这么激动?” “能不激动么?这几年,你舅妈动不动就给道庙里捐钱”,沈益无奈的说,“三五年下来,都捐了几千万了!……小飞你别误会,我不是心疼钱,几千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这钱咱得花到地方是不是?她说捐钱是为捐功德,为了给孩子们祈福,那要是真的有功德,捐多少我都没意见,可要是没功德,只是养那些道士,让他们中饱私囊,那这钱我还不如捐给老人院呢!” “舅妈给庙里捐钱?”,林冬冬听着新鲜,“哪个寺庙?” “就南城那边”,沈益说,“叫龙王庙。” “龙王庙?”,林冬冬看看我,问他,“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也正常”,他说,“这庙是五年前,你舅妈捐钱修给一个女喇嘛,让她修的。里面供奉的好像是什么黑衣龙王……” “黑衣龙王?”,林冬冬皱眉。 “对”,沈益点头,看看我,“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神,我想去看看,她也不让我去,说是那女喇嘛说的,这庙是清净禁地,只有女人能进,男人不能进。还说什么捐钱修庙是功德,如果大肆宣扬,这功德就弱了。你舅妈对她深信不疑,整件事不让我过问,也不许我去那里。她自己平时也不去,但是每年都给那龙王庙捐钱,虔诚的很。” “这都五年了,您怎么现在才说?”,林冬冬问。 “你舅妈她不让我说呀”,沈益叹气,“我私下里问过你爸爸,问过九爷,他们也说没什么,捐钱修庙是好事,你爸爸还起了一卦,说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就这点事,不知道怎么的,让那女喇嘛知道了,她严厉的批评了你舅妈一通,你舅妈回来就跟我大吵了一架。为这事,我们冷战了一个多月,后来还是你爸妈过来劝好的。后来你妈妈还专门去了一趟那个庙,说里面香火挺盛的,没见有什么不好,我这才不管她了。” 林冬冬看看我,“这事,有点怪啊……” 01 七星宝剑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也这么觉得。 密教的神很多,但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黑衣龙王。 这事,确实有点怪。 我看看沈益,“舅妈情况怎么样?” “她倒是挺好的”,沈益说,“就是不许我问道观的事,一问就跟我掉脸子,我也不怕你们笑话,幸亏那庙里是个女喇嘛,要是个男的,我想不多心都难……”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想了想,对沈益说,“明天上午我们去办点事,要是舅妈方便的话,下午您带她来家里,我想和她见个面。” 沈益巴不得,“好好好!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舅妈也说想见见你,说让我请你去家里吃饭呢。” “吃饭的事以后再说”,我看看表,“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他点头。 他把我们送出会所,目送我们离开之后,这才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林冬冬越想越不对劲,问我,“舅妈是不是被骗了?” “不好说”,我摇头,“明天见一面,大概就知道了。” “如果只是骗钱那还好,我担心的是别的……”,她叹气,“什么黑衣龙王,还只许女人进去,男人不许进——密教里根本就没这么个神!最让我无语的是,我妈妈竟然也去过……” 我明白她担心什么。 密教有双修的传统,用道家的话说,就是采阴补阳,说采阴补阳还是好听的,说难听点,很多密教的人就是以这个为借口骗财骗色。不止男的骗,也有女的骗…… 所以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你先别下定论”,我安慰她,“事情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样。” “但愿不是吧……”,她轻轻出了口气,“要是那样的话,这事可就麻烦了……” 我微微一笑,“不会的。” 她看看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路上无话,回到林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林爷爷他们依然没有回来。 “他们今晚又不回来了?”,我问林冬冬。 “看样子是了”,她说,“不管他们,忙了一天了,洗个澡,早点睡吧。” “好”,我点头。 我俩来到楼上,互道了一声晚安,各自回房休息了。 …… 转过天来,我睡到了上午九点多。 林冬冬做好了早饭,过来敲门,我这才醒了。 吃过早饭之后,我俩驱车来到杜瞎子家,除了送还铜镜,我另外又给他转了三千块钱,作为借镜子的费用。 杜瞎子满脸堆笑,“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少爷,冬冬小姐,你们太客气啦!” “这是规矩”,我一笑,“您这镜子是宝物,要不是您给面子,花多少钱我们也借不出来呀。” “哈哈哈,少爷言重啦……”,杜瞎子笑着说,“这镜子是宝物不假,但只要少爷和冬冬小姐开口,您们尽管用。不止这镜子……还有这把宝剑……” 他站起来,走到墙边,取下墙上的宝剑,双手捧着递给我,“少爷,您请上眼……” 我起身接了过来。 这是一把古剑,年头不短了,剑鞘是名贵的紫檀木做的,上面用黄金鎏了一行小字,“侍卫天子,护驾有功,御赐北平都指挥使忠,永乐二年。” 剑身里藏着隐隐的煞气,很重。 我把剑抽出一些,看了看,点了点头。 “此剑皇封御赐,杀人数千,饮血无数,其煞气之重,妖鬼见之变色,是难得的宝物啊……” 林冬冬也点头,“是啊,好重的煞气。” “这是我祖传的七星宝剑,是明成祖朱棣于永乐二年命人铸造,赐给我家老祖的”,杜瞎子说道。 我将宝剑归鞘,还给他,“未曾问您祖上是?” “我家老祖名叫杜忠,当年靖难的时候,是永乐大帝的禁卫,跟着永乐爷出生入死,有护驾之功”,杜瞎子看看手里的宝剑,“后来永乐爷坐了江山之后,封了我老祖二等忠勇伯,赐北平都指挥使。这把宝剑,就是他回北平三年后,永乐爷专门铸造了,赐给他的。当然了,不是只赐给他,当年永乐爷身边的几个禁卫,每人都赐了一把,每把剑上都有受赐者的官职,名号,我老祖叫杜忠,所以您看这剑鞘上鎏的就是御赐北平都指挥使忠……” 我们点了点头。 他抚摸着宝剑,不无自豪的看着我俩,说道,“刚才少爷说,此剑杀人数千,饮血无数,说的太对了。我老祖镇守北平多年,永乐爷五次亲征蒙古,他都参与了,率铁骑与兀良哈,鞑靼,瓦剌诸部血战数十次,立下了赫赫战功,最后更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据说当年他战死之后,这把宝剑上全是血,都砍的卷了刃了,后来永乐爷驾崩塞外,我老祖的棺材陪着永乐爷的灵柩,一齐被送回了上京。仁宗洪熙爷下令,将此剑还给了我老祖的长子,重新打磨好之后,世代传承,历经十九代人,这才传到了我的手里……” 他把宝剑递给我,“少爷,这宝剑我家从不外借,不瞒您说,叶家家主曾经出价两千万想要,我都没答应!但是少爷您如果用,我绝不说二话!” 我看了看他手里的宝剑,没有接,抱拳道,“谢谢杜叔叔!” 杜瞎子拉住我的手,笑着说道,“别这么客气!少爷,我和您一见如故,愿意交您这个朋友!这事咱们就说定了,这宝剑您什么时候需要,知会我一声,我立马给您送过去!” 我微微一笑,“好。” 他转身把宝剑挂回墙上,笑着招呼我们,“来来来!少爷,林小姐!咱们坐下喝茶!” 我们重新坐下,端起茶,吹了吹,轻轻喝了几口。 杜瞎子也喝了口茶,放下茶碗,冲我一笑,“少爷,您知道,我是个卖物件的,吃的也是风水饭。我呢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少爷能成全……” 02 不情之请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您说”,我放下茶碗。 林冬冬也放下了茶碗。 “其实我的意思,不用说您也明白”,杜瞎子说道,“这上京内三大风水世家,国师林,叶家还有吴家,号称三大国师。这国师林家和叶家么,我有什么说什么,人家门槛太高,看不上我,从我这拿物件可以,别的也就算了。吴家和他们不一样,您也好,你家老爷子也好,都不是那种看不起人的人。所以,我有点私心,还希望少爷能给我个机会,让我也能在风水圈里为吴家办点事,您看……” 他认真的看着我,眼神有些忐忑,生怕我拒绝。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想做吴家风水掮客,也就是中间人,为我介绍客户,但因为吴家门槛高,他当年够不到我爷爷,所以这才打起了我的主意。这么想,他这么给我面子就不稀奇了……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微微一笑,“您想为吴家做中间人?” “对”,他看看林冬冬,“林小姐,我先告个罪,您别多想。” 林冬冬点头,示意他继续。 杜瞎子这才说道,“我们杜家,从我太爷爷那辈开始就是卖物件的,当然了,钱不少赚,我也不缺钱,可就是没有地位。林小姐清楚,在风水圈里,风水师是爷,我们这些卖物件的,混得再好那也是孙子。您就说我吧,经营了半辈子,多亏了九爷照应着,上京有头有脸的风水师们都很照顾我,都从我这里拿物件。生意确实是不错,可是没地位呀……” “您想要地位?”,我看着他。 “没错!”,他有些激动,“钱我不缺,但我没地位,在这个圈子里,没地位,你就低人一等,有了地位,别人就不敢小瞧你。这么说吧,我想做吴家的中间人,一是因为仰慕吴家,佩服少爷的本事;二也是希望借着吴家的大旗,提高一下自己在这个圈子里的位置,省的以后再被人吆五喝六的,给人送物件,就因为物件不太合适,就被人像狗一样轰出来!” 他越说越激动。 我和林冬冬互相看了看,明白他指的是谁。 上次来时他说过,叶家小姐叶文珊要用雷劈桃木,他给送去了,结果那木头时辰不对,叶家小姐大怒,差点给他轰出来。这事要是换了别人也就忍了,杜瞎子是什么人?上京里的物件商人,他是第一号,整个风水圈也没几个人敢这么对他,但叶家就敢,他还不敢说什么。 看来这件事,对他造成了刺激了。 “少爷,我不是为了赚钱,真的!”,他激动的看着我,“我就是想争这口气!我们杜家世代是吃物件的,不懂风水,但我认识少爷啊!您的本事我服!心服口服!打心眼里,一万个服!咱们风水圈里的都明白,自己如果不行,那就一定傍个高手,有高手在后面撑着,前面这人就有地位,有面子!您说吧,这圈里多少所谓的风水大师,名气很大,本事却一般,不就是靠傍您这样的高手才威名赫赫的么?这圈子里都是这样,大家不在乎他们本事如何,在乎的是他们能请来帮自己解决问题的人,这才是关键!是不是?” 他说的是事实。 但这话说的,让林冬冬好不自在。 “杜叔叔,您这话,冲谁呢?”,她皱眉,“你干脆把我爸爸的名字点出来就得了,含沙射影的讽刺我们,这样好么?” “哎呦呦,林小姐,您看您……”,杜瞎子赶紧解释,“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绝不是说小九爷,我说的是那些人……你们林家不一样,你们是有真本事的,这不是……哎呀,误会了误会了……” 我轻轻拍了拍林冬冬的手,让她别多想。 林冬冬看了我一眼,轻轻出了口气,“算了,您继续吧。” 杜瞎子也不敢往下说了,再说,真就把林冬冬得罪了。 他满脸赔笑,给林冬冬倒上茶,“林小姐,您千万别多想,真的,我不是说林家……我刚才就怕您误会,先跟您告的罪,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林冬冬摆了摆手,“没事,您继续说吧。” “其实就是这么点事……”,杜瞎子尴尬的看看我,“少爷,我就是想请您给我个机会,让我也在这个圈有点地位……” 我想了想,问他,“这中间人,不过就是个身份,以您在风水圈的地位,真的需要么?就算您需要,您有事去找国师林,找叶家或者去找我五叔,难道他们还能不给您面子不成?” 杜瞎子苦笑,“让您说对了,他们还真不给我面子……” 林冬冬皱眉,“杜叔叔你……” “不包括小九爷!”,杜瞎子赶紧强调,看看我,“小九爷会给我面子,这个我得凭良心!但是那两家,国师林和叶家,他们为中枢办事,眼光高,门槛更高,他们真不会给我面子!” 林冬冬无奈的一笑,扭过头去,叹了口气。 “怎么?他们拒绝过您?”,我纳闷。 “对!”,杜瞎子一撸袖子,说道,“前年,我一个哥们儿的老爹,给人拆房的时候打死了一条蛇,之后就被缠上了。一家子被那蛇搅的是鸡犬不宁,找了好多道士去驱邪,都不管用。我哥们儿没辙,来上京找我,让我给帮忙找人。我一想这是蛇仙作祟,这玩意东北马家最擅长呀,于是就去找了马少良马爷。马爷也挺痛快,接了这个事就去我哥们儿家了,到那儿跟那蛇仙斗了一晚上的法,整的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说这事太大,他整不了,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替他保守秘密,让我另找别人。我没办法,就带着我哥们儿去找了国师林家,结果可倒好,人家连门都没让我们进,直接让一个老妈子给我们打发了!” “后来呢?”,我问。 “后来我们又去了叶家”,杜瞎子冷笑,“叶家家主叶迎倒是让我们进去了,也给上了茶,可是听完我哥们儿这个事之后,就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我没时间,你们还是去找别人吧,一句话就把我们哥俩儿给打发出来了。其实他哪是没时间,他就是觉得叶家是给中枢办事的,我们这点小事,不配找他们而已!” 03 中间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端起茶,默默的喝了一口。 “哎……”,杜瞎子叹气,“丢人!真是丢人呐!关键还是在我哥们儿面前丢人,少爷您说,我带他去的,去之前,牛逼都给吹出来了,结果可倒好,一个闭门不见,一个一杯茶就打发了,您说我这脸往哪放?!咱明白,他国师林和叶家都是中枢御用的风水世家,都是国师!可吴家也是中枢御用,也是国师啊!怎么人家老爷子就没这架子?怎么人吴决先生就没这架子?” 他自嘲的一笑,“人家眼高,门槛高,咱没资格怪人家,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没权没势,怪自己没地位,入不得人家法眼,没资格做人家的中间人……” 他喝了口茶,看看我们,“如果我不是个倒玉的,而是个权贵,或者是个风水高手,我就不信他们敢这么对我。我要是能成为吴家的中间人,我就不信,他们还敢看不起我!” 他放下茶碗,激动的看着我,“少爷,就算我求您了!” 其实对我来说,这事没那么严重,给谁办事都是办,我不分什么三六九等。但是在杜瞎子看来,这事就严重了,所以我也搞不清楚是我还不够成熟,还是他有点想的太重了…… 这种情况下,我不能随便许诺什么。 我下意识的看向了林冬冬。 林冬冬明白我的意思,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后来这事怎么解决的,您把话说完。” 杜瞎子平静了一下情绪,看看我,“从叶家出来,我很生气,后来就带我哥们儿去找了小九爷。小九爷没像那两家,他当着我哥们儿,给足了我面子,很痛快的接下了这个事。第二天,我们一起去了我哥们儿家,小九爷在院子里摆了张桌子,让我们都出去等着,他和那蛇妖谈了一会,就把这事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我问。 “就这么解决的”,他说,“也没让上供什么的,就是聊了几句,就解决了。” 我转过来问林冬冬,“什么情况?” “那老爷子给邻居家拆房,打死了那条蛇”,林冬冬说道,“那条蛇的妈妈有几百年道行,要给儿子报仇,所以才缠住了老爷子一家。马少良去那之后,想用出马仙那套镇住那蛇,却没想到,这蛇仙是东昆仑来的,不归东北铁刹山管,所以马家那套,对人家根本没用。我爸爸去那之后,发现那蛇的蛇窝就藏在事主家院子里的一刻老桃树下,于是就让众人回避,跟那蛇谈判。开始没谈拢,后来我爸爸就说了,你也是修行了数百年的,应该知道你这儿子就这么大命数,你要是依着我,不闹事了,我就帮他超度,让他下辈子脱离畜生道,转生为人;你要是不听,继续闹,那我就砍了这桃树,毁了你修炼的根基。那蛇仙一听这话,犹豫了一番,最后就答应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杜瞎子恍然大悟。 我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这就叫术业有专攻,五叔对付鬼傀无能为力,但是这件事办的,还是挺漂亮的。 林冬冬看看杜瞎子,“你可以说国师林和叶家,但请您以后说他们的时候,别把我们家也带上。您自己说,哪次您找我爸爸,我爸爸折您面子了?您觉得做中间人有面子,那您这面子还小么?——让我说,您不是做中间人有地位,有面子,您是觉得做吴家的中间人有地位,有面子。比如我们林家这样的家族,就不配给您这地位,这面子了……” 这话直指要害,一针见血。 杜瞎子慌了,赶紧解释,“林小姐!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您不用解释”,林冬冬一摆手,“这事并不复杂,您以后有事想请小飞哥哥办,直接说就好了,如果合适,他自然会给您面子。但是中间人这个身份,没什么必要,您也不要打着这个旗号出去宣传。道理很简单,国师林和叶家没有专门的中间人,吴家也不需要。” 最后这句话,她说的非常坚定。 杜瞎子面露愧色,“林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小飞少爷,您别误会,我没有贬低吴家的意思,真的没有……” 我点了点头。 “那行,有林小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看看我俩,“以后如果有事,我就直接跟少爷说,少爷不会不给我面子,这样我事实上也就是吴家的中间人了。” “您还是先跟我五叔说吧”,我说,“如果五叔没时间,他会跟我说的。” 林冬冬一愣,“小飞哥哥……” 我一摆手,看看杜瞎子,“就这么办吧。” 杜瞎子何等聪明,能听不出这话的弦外之音? 他尴尬的笑了笑,“好吧少爷……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 从杜家出来,我俩来到胡同口,开门上车。 杜瞎子虽然笑的很尴尬,但还是亲自把我们的车送出胡同之后,这才回去了。 林冬冬却高兴不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问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我不解。 “他明明可以直接找你,你为什么要让他通过我爸爸?”,她问,“我知道你是维护我们林家,但你这样做,不是把自己的后路都交给我们家了?你就不担心将来么?” 我微微一笑,“担心什么?我还信不过五叔?” 她轻轻出了口气。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我不让杜瞎子做吴家的中间人,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为了林家……” “你不是为林家,你是为我考虑……”,我看着前面的路,“你考虑的对,国师林和叶家不给他这个面子,我给了,那吴家就会低他们一头。他觉得国师林和叶家是眼高,门槛高,其实你我心里清楚,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们只是觉得这个事不用他们出面,如果该管的他们管,不该管的他们也管,那这江湖就乱了……” 她看看我,“你真这么想?” “我还能骗你不成?”,我微微一笑,“你和五叔都是在保护我,我要是这点事都看不清楚,那我也太白痴了……” 她凝视我良久,欣慰的笑了。 04 他以为他是谁?!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再次回到林家,林爷爷他们已经回来了。 老爷子见我们回来了,一手一个拉住我们的手,来到客厅坐下,让我们给他讲讲这两天的事。 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林爷爷听完之后,长长的出了口气,感慨的看着我,“好啊!小飞,你做的好!做的对!这个结果皆大欢喜,真是太好了!” 我微微一笑,“嗯。” 五叔问我们,“你们去杜瞎子那儿还铜镜,他没跟你们说什么?” “没有”,我摇头。 五叔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不愿意撒谎,“他说,想做吴家的中间人,小飞哥哥拒绝了。” 她看了看我。 林爷爷一愣,“他想做中间人?!” “对”,林冬冬点头。 “这个杜瞎子……”,林爷爷看看五叔,“他想干什么?!” “他有这个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五叔说,“前年他朋友家里出了点事,他就借此登国师林和叶家的门,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后来才来找的我。我本来也不该管,但看他情绪那么低落,我就答应了。哎……这件事怨我……” 他很是懊恼。 林爷爷脸一沉,“你还好意思说!就因为你一时心软,马家到现在对我们都还有意见!那件事,你就不该接!” 他敲着桌子说道。 “是不该接……”,五叔苦笑,“我那天也是没办法……他说的那么激动,我要是再往外推,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我不太明白,问林爷爷,“听杜瞎子说,马少良去了没办好,回来后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另找别人。既然这话是他说的,那林家接了,马家怎么还怪林家呢?” “他没说实话”,林冬冬接过来,“当时马少良说的是,这个事自己办不了,让杜瞎子去东北,找他堂哥马少钧。马少钧也是马家传人,功力比马少良要深的多,他如果出马,那个事也能解决。但是杜瞎子拿到钱之后,却没找马少钧,而是直接去找了国师林和叶家,被拒绝了之后,就来找爸爸了。爸爸本来不想接,但碍不过面子,最后只能接了。” “是啊”,五叔叹气,“办完了那个事,马家就不高兴了,找上门来跟你爷爷告状,说我不讲规矩,坏马家名声。你爷爷跟人解释了半天,最后没办法,由我出面,请马少钧马少良吃了个饭,这事才算过去了。” 我问林冬冬,“你怎么不早说?” “我们刚用了人家的铜镜,他还信誓旦旦的拿出了祖传的七星宝剑表忠心,这种情况下我说这些打脸的话,以后还见不见面?” “哎,我竟然还真信了……” “你是被他前面的表忠心感动了,所以才没去辨别他话的真假”,林冬冬说,“再者说,他的话基本都是真的,就这一句是假的,你当时心思不在这上面,又怎么能分辨的出来?” “这不怪你”,五叔也说,“杜瞎子是个老江湖,你毕竟还年轻,被他绕进去也正常。” 他问林冬冬,“他具体怎么说的?” 林冬冬把杜瞎子的话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林爷爷冷冷一笑,“这个杜瞎子,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江湖上什么规矩他不懂吗?真想请国师林或者叶家,他说不上话,找我们,我们也会去帮他说话,要是我们出面了,国师林或者林家能不给他面子?他自己不按江湖规矩来,非要越级跟人家往来,人家堂堂国师,凭什么给他面子?他以为他是谁?!” “国师林,叶家还有吴家,是风水圈公认的三大世家”,五叔接过来,“如果你们这样的一流世家什么人都见,什么事都接,那还能是一流么?普通人找风水师,大多是批八字,看命理,调阴阳宅,或者抓鬼驱邪之类的。俗人都想占便宜,恨不得批个八字都想找国师,他们也不想想,如果国师都来给老百姓批八字了,那他们还是国师么?” “什么人做什么事,不能乱规矩,不能跟人抢饭”,林爷爷强调,“就说批八字,那也得看给什么人批?叶家也给人批八字,可他们只给中枢的贵人们批,不是说贵人命贵,是老百姓用不起人家叶家,难道因为用不起,就说人家叶家不对?” “是啊”,五叔感慨,“要是叶家自降身价,谁的八字都给批,那别的风水师就该没饭吃了。” “所以得讲规矩”,林爷爷强调,“什么层次的人,做什么层次的事,都贪心,都不按规矩来,那不就乱套了。” 我点了点头,“是这样……” “你没答应他是对的”,五叔说,“你要是稍微一松口,明天整个上京风水界就都会知道他是吴家的中间人。那时他随便找点事,你是办还是不办?办,毁吴家,不办,更毁吴家!而且因为这件事,一夜之间你就得得罪整个风水界,到时候别说马家,谭家和陈家了,就是你老朱爷爷,都得找上门来跟你要个说法。” 我一愣,“老朱爷?他也……” “你五叔这话不夸张”,林爷爷说,“老朱那个人我太了解了,别看你刚救了他的命,你要是抢他孙女的饭,他一样会跟你玩命。这不能怪他,大家都得吃饭,都得活下去呀。” 这话说的没错,大家都得活下去,谁破坏了规矩,谁就是整个风水圈的公敌。 我轻轻出了口气,“还好我没答应……” 林冬冬怕他们继续说下去,让我不自在,赶紧岔开话题,“不说杜瞎子了……爷爷,昨晚舅舅说,下午带舅妈过来,他和你们说了么?” 林爷爷缓和了一下语气,点点头,“说了,说是你舅妈想见见小飞,过来让他们见个面……” 他看看我,“是不是要说那个庙的事?” 我微微一笑,没说话。 林爷爷明白了,“好,爷爷不问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干脆回避一下吧”,五叔说,“人太多的话,有些话就不方便说了。” 林爷爷点头,“你安排一下,咱们去看看老朱。老家伙刚死里逃生,咱们带点东西去慰问慰问,我估计这老东西也有话想和我说。” 五叔笑了,“好。” 他看看林冬冬,“去帮你妈妈做饭吧。” 05 赵可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吃过午饭,林爷爷带着五叔五婶去朱家了。 他们前脚刚走,沈益带着林冬冬的舅妈来了。 林冬冬的舅妈名叫赵可,是个身材高挑的大美女,虽然年仅五旬,但看上去仍如二十七八岁的少妇一般。赵氏家族和沈家一样,都是上京的豪门大族,她和沈益自小相识,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两人结婚快三十年了,感情依然好的不得了。 这一点,从他们看彼此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简短寒暄之后,我们来到客厅,一起坐下了。 赵可喝了口茶,放下茶碗,看看我俩,微微一笑,亲切的问我,“小飞啊,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了”,我说。 “有女朋友么?” “……还没。” 赵可眼睛一亮,“那有意中人了没有?” 沈益咳了咳。 “你咳什么咳?”,赵可皱眉,“我问问怎么了?” 沈益很是尴尬,冲我俩一笑,“你舅妈就这样,小飞啊,你别介意啊……” 我一笑,“不介意。” 赵可继续问我,“飞,你还没说呢?有没有意中人?” 我尴尬的一笑,“这个……” “没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她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没关系,你直接说就好了。” 我下意识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很平静,自顾自的喝着茶,对此漠不关心。 “……那个……还没呢”,我红着脸说,“前几年倒是经常有人给我提亲,不过一直没遇上合适的。” 赵可看看林冬冬,问我,“你看我们家冬冬怎么样?” 林冬冬一口茶水差点没呛到,“舅妈……您说什么呢……” “哈哈哈……”,赵可笑了,“这孩子,害什么臊嘛?林家和吴家是世交,你看你俩多般配?女孩子嘛,总要嫁人的,我看小飞就挺好,你俩要是没意见,舅妈来给你们保这个媒!” 林冬冬红着脸,哭笑不得。 “我说你今天干嘛来了?”,沈益无奈,“保媒来了?孩子们的事,他们自己清楚,你说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好吧”,赵可笑了笑,对我说,“冬冬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跟我亲生女儿一样,我听你舅舅说你回来了,觉得你们挺合适的,就想撮合你俩。本来想着让你去家里吃个饭的,昨晚你舅舅回去说了王涛的事,说你挺辛苦的,干脆我们就来看你了。” 我脸很热,尴尬的笑了笑,“谢谢舅妈。” 赵可眉毛一挑,意味深长的问我,“谢我什么?是谢我来看你,还是……” 她看了一眼林冬冬。 林冬冬尴尬不已,“舅妈,您要再这样,我没法陪您了……” 她站起来要走。 “哈哈哈……”,赵可赶紧起身拦她,“好了好了,舅妈不说了,不说了!你这孩子,快坐下!” 林冬冬看了我一眼。 我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坐下。 她轻轻出了口气,轻轻拨开我的手,重新坐下了。 赵可开心的看着我俩,笑的合不拢嘴,小声对沈益说道,“你瞧这俩小人儿,多般配呀……要我说呀……” “哎呀你行了……”,沈益冲她使眼色,“别再说了……” 赵可抿嘴一笑,端起了茶。 沈益见我俩都是大红脸,尴尬的一笑,“小飞,冬冬,你们别介意……你舅妈就是这样,心直口快,刚才来的路上,她还说跟你聊聊密教的事呢,这一见面,又给你们保上媒了……” 他这是故意引开话题。 我顺势接了过来,“哦对,昨天您说过,舅妈信密教。” “是啊”,沈益看看爱妻,“她可信呢,信了好几年了。” 赵可放下茶碗,微微一笑,“别听你舅舅胡说,我不信什么密教,我就是供养了一位上师,为的是给我儿子祈福。冬冬知道,我那个儿子啊,哎……从小就活泼好动,不让我省心。上学的时候打架,泡妞,逃学,这好不容易送去国外了,他又玩上赛车了。玩赛车就玩赛车,他还泡了一个洋妞,跟着那洋妞打架,赛车,整天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说国外那么乱,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能不担心么?可是没办法,这孩子拧啊!怎么说都不听,有人劝我封了他的卡,断他的经济,我又怕他没钱用走上邪路,哎,真是让我头疼。” 我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自然了解这位表哥,默默的点了点头。 “为了儿子的事,我那几年到处烧香拜佛,不管是道祖还是菩萨,我能求的都求”,赵可叹了口气,看看沈益,埋怨道,“你舅舅倒是不担心,说什么男孩子嘛,年轻的时候都爱玩,让他疯几年,疯够了也就回来了。你说,这像是当爹的说的话么?老话说,养不教,父之过,我说儿子变成今天这样,就是他惯的!” 沈益无奈,“……怎么扯我身上来了?” “就是你惯的!”,赵可说。 “我什么时候惯着他了?从小到大,他哪次惹祸我不揍他?!” “揍揍揍!你就知道揍!儿子就是被你揍得太多了,才变得这么叛逆的!” “你看你又……”,沈益很无辜,看看我俩,“你们说她讲不讲道理?” 我微微一笑,问赵可,“后来呢?” “后来我就捐钱,修了个庙”,她说,“那是五年前,你那个哥哥在国外赛车出事了,听说是死了人了,万幸的是,他只受了点伤。我接到他电话之后,一宿都没合眼,第二天就去白云观了烧香了。那天我刚到那儿,就遇到一个女人,她喊住我,问我是不是给儿子还愿来的?我说是啊,你怎么知道?她说你儿子和道家没有缘分,他的缘分在密教,你要真想救他,就该供养我。” “这么直接?”,我皱眉。 “对”,她点头,“我当时挺惊讶的,就问她,我凭什么信你?她没说话,转身往外走,我好奇,就追着她问。她脚步不停,也不说话,一直走到我停车的地方,指着我的车问我,这是你的车吧?我当时惊了一下,她冲我一笑,说这里不合适说话,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06 赵家祖训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示意她继续。 “我们上了车,离开白云观,走到霄云路附近,找了个咖啡馆,聊了整整一下午”,她接着说道,“她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对我儿子的情况更是如数家珍,比如她知道我儿子的住处,性格,学历,知道他女友叫珍妮,知道他最好的朋友是个黑人,叫什么皮特的,还说那个珍妮和皮特有一腿,说我儿子知道却不介意……反正说了很多很多,说的我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傻了。” 林冬冬小声问我,“这是神通吧?” 我不置可否,示意赵可接着说。 赵可点点头,“后来我就问她,我该怎么办?她说你这么烧香没有用,你儿子的命格天生富贵,却又煞气很重,这孩子一生多变数,只靠在庙里烧几炷香,是帮不到他什么的。就比如他这次比赛出事吧,你以为是道祖保佑的,其实不是,你不烧香,他也不会有事,因为他福泽深厚,自能逢凶化吉。” 沈益问我,“是这样么?” 我点了点头。 沈益松了口气,看看赵可,“后来呢?” “后来她话锋一转,说你儿子这次可以逢凶化吉,但不代表他每次都能这么幸运。她说你要真是为他好,就该供养我,供养黑衣龙王。我问她黑衣龙王是什么?她说是密教的一位大护法神,说是这位龙王生有百子,且爱子心切,谁敢动他的孩子,他就吞掉谁的灵魂。因此,供养黑衣龙王,能很好地保护自己的孩子,无论孩子在哪里,都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我问她我要怎么供养你?怎么供养这位黑衣龙王?她说你捐钱,我修庙,你每年往庙里捐一笔香火钱,然后将你儿子的姓名,生辰八字交给我,藏到黑衣龙王的宝座下面,这样一来,就算他在万里之外,黑衣龙王也能保佑他。我见她说了那么多,而且说的还很对,就信了她了,第二天就写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交给了她。不久之后,她就用这笔钱在南城修了一座龙王庙,把我儿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藏到了宝座下面。” “她说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尤其是不能告诉我老公,因为儿子的名字和八字放到黑衣龙王坐下,他就是黑衣龙王的儿子,不再是我老公的儿子了。她说如果这个秘密让你老公知道,黑衣龙王发起怒来,要么对你老公不好,要么就会对你儿子不好”,她看了一眼沈益,“所以,五年来,我一直不许他问这些事,一问就跟他急。他不理解我,还怀疑我外面有人,其实我哪里是有人?我是为了保护他们爷俩啊……”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今天要说出来?”,沈益不解,“你这会不担心了?” “你别插嘴,听我说完”,赵可看看我,“刚才我说了,我根本不信密教,就算她说的那些话都对,我也不信。你知道为什么么?”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们家有祖训,子孙可以信风水,信命理,但不可以信道,信佛,更不可以信密教”,她说,“为什么有这样的祖训?因为我们家的老祖就是一位道人,精通佛,道,儒,密四家之学,名震江南,显赫一时。那时候大清朝康熙爷在位,在他第二次南巡的时候,在扬州遇上了我家老祖,对我老祖很是欣赏。康熙爷回鸾的时候,下令让我老祖还俗,陪同圣驾一起还京,封了个从三品顶戴,南书房侍读的官职。从那时起,我老祖就跟着康熙爷,直到康熙爷宾天的前一年,才辞官归隐,子孙因此也就留在上京了。” “这些我怎么不知道?”,沈益纳闷,“咱俩结婚快三十年了,你怎么一次都没和我说起过你老祖的事?” “这是我赵家的秘密,跟你说的着么?”,赵可皱眉,“别打断我,让我说完。” 沈益无奈,“行行行,你继续,我不捣乱了。” 赵可继续讲述,“我老祖跟了康熙爷半辈子,受康熙爷的影响很深。大清皇帝不仅统治满洲,汉地,也统治蒙古,是蒙古诸部公认的共主。蒙古人生性勇猛,自古以来难以制理,几千年来,北方草原都是中央王朝的心腹之患。大明朝迁都上京,天子守国门,最终也没防住关外八旗和蒙古的铁骑,到了大清朝,大清的皇帝们一改前朝政策,在蒙古大力推行藏地黄教,前后百余年,这才改变了蒙古的民风。康熙爷曾对我老祖等言明,说喇嘛教荒诞不羁,比之佛,道更甚,朕以护法主之名在蒙古弘扬黄教,为的是统御蒙古,安定北疆,不过策略而已。尔等要记住,凡我爱新觉罗氏子孙,只可以之制蒙古,万不可为之制,切记切记……我老祖听了这番话,这才明白康熙爷为何如此推崇密教,因此也就留下了我家的这条祖训。” 她喝了口茶,轻轻出了口气。 “密教是有神通,不过他们那些东西,我自小就有读过,他们的底细,我清楚的很。虽然她说的那些都很对,但我心里清楚,那未必是神通,而且就算是神通,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当时我担心儿子的安危,她既然说可以保护我儿子,我也就把钱给她了。这叫用其术,不信其道,用其言,不废其心,我对她就像康熙爷对蒙古,康熙爷是只要你蒙古不捣乱,我就支援你马匹钱粮,为你修庙弘法,我是只要你能保护我儿子,我就愿意支持你,给你捐款修庙,每年给你香火钱,仅此而已。” 我笑了,不由得鼓掌叫好,“好!舅妈不愧是豪门之女,这气度,这见识,了不起!” 林冬冬也说,“了不起!” 沈益很是惊奇,“老婆,这些年,我真是小看你了……” 赵可没理他,接着对我说道,“其实这些话,本来是不能说的,但是现在情况有些变化,我必须得说了……” 07 黑衣龙王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您说”,我看着她。 “龙王庙修了五年了”,她说,“前三年,确实挺管用的,我儿子在国外两次遭遇了危险,最后都平安渡过了,连一点伤都没受。可是从去年开始,情况就有些不对劲了,我总是梦见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走进我房间,在床边看着我,一看就看一宿。那梦太真实了,真实的吓人,有时候我明明没睡着,都能看到他走进来。开始的时候,他离我的床很远,后来越来越近,搞得我都不敢睡觉了。我问那个女上师是怎么回事,她说是黑衣龙王喜欢我,想亲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去他妈的喜欢,他算什么东西?跑我房间来看着我?他以为他是谁啊?!” 她说的很激动。 沈益一听,顿时怒了,“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敢跟你说么?”,赵可皱眉,“那女上师说了,这件事不能告诉你,不然就你这脾气,一定会骂街,万一触怒了黑衣龙王,他会对你不利的!” “我去他妈的!”,沈益气坏了,“我今天就带人去,把那庙给他拆了!艹他妈的!老子花钱修庙供养他,他还打我老婆的主意!他算哪门子神?!艹!” 他不顾外甥女在场,直接爆粗了。 “你这么激动干嘛?!”,赵可看着他,“他只是看着我,什么都没做。” “他是什么都没做,我也他妈的什么都没做!”,沈益激动的说道,“我说呢,这两年你一下都不让我碰,闹了半天,是他在旁边啊!” “你说你……”,赵可无奈,“当着孩子们,你胡说什么!” “怕什么?!”,沈益正在气头上,“他们都大了,什么不懂?!他妈的,两年!整整两年啊!你连个手指头都不让我碰,还怪我怀疑你,我能不怀疑么?!——好嘛,现在我知道了,感情是因为这黑衣龙王!是啊,他在旁边看着,你敢让我碰你么?!” “她说如果我们有那种事……黑衣龙王会吃醋……”,赵可叹气,“我是怕他伤到你啊!” 沈益气坏了,噌的一声站起来,“我这就带人去拆了那庙!把他的塑像烧了!艹他妈的!” 他说着就往外走。 赵可赶紧拉住他,“你干嘛?!给我坐下!” 我也赶紧劝,“舅舅,您别激动!” 林冬冬也劝,“是啊,您这一怒之下去拆庙,指不定拆出什么事来,先听舅妈说完,咱们再从长计议。” 赵可也劝他,“你看孩子都劝你,你别这么冲动行不行?要是拆了那庙能解决问题,我还用等你?我早就带人去拆了!你先坐下,听我说完,行不行?!” 沈益酸溜溜的看了她一眼,赌气坐下了,“你说吧!” “那你不许激动了”,赵可像哄孩子,“不许再打断我,要听话!” 沈益像个受了气的孩子,一万个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我看看这夫妻俩,会心一笑,小声对林冬冬说了句,“瞧见没?这才叫爱情……” 林冬冬也笑了。 她看看赵可,“舅妈,您接着说。” 赵可喝了口茶,轻轻出了口气,看看我俩,“这事挺让我上火的,但我已经被缠住了,也不敢轻举妄动。去年过年的时候,青爷不是来了么?我听到消息就过来了,跟老爷子悄悄地说了这件事。” “我爷爷?”,我心里一动,“您跟他说了?” “说了”,她点头,“我请老爷子帮帮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但老爷子说,他已经退出江湖了,这事他不方便管,他让我不要惊动那女上师,该供养供养,一切就像平常一样,至于黑衣龙王去我房间这件事,也别和她说了。如果她要问起来,就说是介意,但不在意了。我问老爷子说,难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那黑衣龙王天天去我房间,早晚会上我的床,到时候我还怎么活?老爷子说你不用担心,他没那个机会,你耐心的等几个月,明年初冬,我孙子小飞就会来上京。到时候你见到他,就把这一切都告诉他,他会帮你解决的。从那天开始,我就数着日子等啊,盼啊!就盼着你来上京!直到两天前,我婆婆过寿,冬冬的爸妈去了,吃饭的时候我听到他们提起了你。我当时激动的不行,赶紧跟你舅舅说,请你来家里,我要见见你!可是你舅舅却说,想让你帮忙办王涛的事,我没办法,这才又多等了两天。” 她激动的看着我,“小飞啊!舅妈盼了你半年多,总算把你盼来了,你一定要帮我,帮我解决到那个黑衣龙王!舅妈拜托你了!” 沈益也说,“小飞!你一定得帮帮我们啊!” 林冬冬看了看我。 “您放心”,我说,“就算爷爷不交代,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这件事,交给我了。” “好!”,赵可松了口气,“这我就放心了。” 沈益走过来,激动的握住了我的手,“爷们儿!你得替舅舅出这口气啊!” 他眼睛都红了。 我站起来,“您放心,不管他是什么东西,敢欺负舅妈,我帮您灭了他。” “好!”,沈益拍拍我胳膊,“好孩子!” 林冬冬站起来,“我们去庙里看看?” 我看她一眼,略一沉思,松开沈益,来到赵可面前,“舅妈,您得配合我一下。” “好!”,她点头。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瞬间,她的身体变成半透明的了。 几乎同时,一个身高近三米,穿着黑色长袍的身影在她身后不远处显现了出来,他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黑气,用那双冒着刺眼红光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我,仿佛在警告我,别碰他的女人…… 我盯着他,试图看透他。 他身边顿时黑气大盛,将他整个笼罩住了,只留了一张脸。 在这黑气的保护下,我无法看出他到底是什么。 我眉头一皱,右手掐雷决,瞪圆了眼睛,身上神火大盛。 他冷冷一笑,呼的一声消散了。 在他逃跑的刹那,他的底细,彻底被我看清了。 我慢慢松开了赵可的手。 赵可疑惑的看着我,“我要怎么配合?” “您配合的很好”,我说,“我知道他是什么了……” 08 猛虎入梦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是什么?”,他们齐声问。 “是个人”,我说,“确切的说,是个男人,而且是个高手。” “男人?还高手?”,沈益听的直皱眉。 “不是……你就握了一下我的手,就都搞清楚了?”,赵可难以置信。 “并不是都搞清楚了”,我摇头,“我只是看到了您看到的那个黑影,它一直跟着您,但您身上却没有任何的阴气或者邪气,这说明那黑影并不是诅咒或者灵体。” “那它是什么?”,沈益问。 “念力凝结成的魂影”,我看看赵可,“这是南派道家的一种道术,叫魂影入梦,也叫魂影迷神。简单说,就是通过一些隐秘的手段,将自己的魂影植入一个人的神识,将这个人变为魂影宿主。大概三天之后,魂影就能藏进宿主的元神内潜伏起来。根据被宿主的元神强弱,潜伏期长短不一,一般来说,遇上元神强或者念力强大而坚定的人,潜伏期就长;遇到元神弱且念力或者意志力薄弱的人,这个潜伏期就会很短。” “之后呢?”,赵可问,“会怎么样?” “潜伏期结束之后,魂影就会成形”,我说,“它会变成黑影出现在宿主意识里,开始是梦里,之后会越来越严重,最后就是清醒状态下,它都会出现。” “你看看!你看看!”,沈益咬牙切齿。 “舅舅您先别激动”,林冬冬看看我,“继续。” “好”,我看着赵可,“其实后面的我不用说,您也能猜到了。” 赵可深吸一口气,“……好一个猛虎入梦,若我不是苏东坡,估计早就着了他的道儿了……” “您说的没错”,我赞许道,“您的见识,可比苏东坡厉害多了。” “论文才,我不如苏学士,可论见识,我未必不如他”,赵可看看我,“飞啊,你既然能看出来,就一定能收拾他,对吧?” “魂影入梦不难破解”,我说,“关键是找到这个人,这庙修了五年了,他主要的目标虽然是您,但顺带着祸害的人,应该不在少数了。” “好个淫贼!”,赵可冷冷一笑,“孩子,把他找出来,给我阉了他!” 我点头,“好。” 沈益听的一头雾水,“你们等等!什么猛虎入梦?什么苏东坡?你们娘俩儿别自顾自的说,也说点让我们能听懂的话行不行?” “你不用懂”,赵可不耐烦,“听着就是了。” “我怎么不用懂?!”,沈益皱眉,“你是我老婆,那孙子打你的主意,现在是商量怎么对付他,我必须得了解清楚啊!” 他转过来,“小飞,你舅妈不告诉我,你告诉我。” 我微微一笑,“行,我跟您说,不过咱们别站着了,坐下说吧。” “好”,他瞥了赵可一眼,“切!你以为我读书少,就没法知道了?告诉你,小飞还是向着我的!” 赵可不屑,没理他,自顾自的坐下了。 我回到沙发前坐下,喝了口茶水,对沈益说道,“舅妈说的猛虎入梦,是一个典故,说的是当年苏东坡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老虎要攻击它,千钧一发之际,有个年轻道士突然出现,用自己的袍子裹住了东坡先生,并呵斥老虎。老虎见了道士,不敢发威,灰溜溜的走了,苏东坡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梦醒了之后,苏学士不以为意,一切如常”,赵可接过来,“天亮之后,他去衙门办公,在门口遇上了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笑着问他道,苏学士,昨晚可曾惊着?苏学士闻言大怒,骂道,小子怎敢如此?!我岂能不知昨晚是你使了邪术,故意为之?本该让人抓你进衙门揍你一顿,念你年轻,赶紧给我走!那道士闻言大惊,二话不说,赶紧跑了。” “哦……”,沈益看看我,“这意思是……” “那道士想巴结苏学士,所以夜里用了一种道术,制造了苏东坡的那个梦境”,我解释道,“一般来说,人做了梦之后,如果紧接着遇到梦中的人或者梦中相似的场景,一定会颇为惊讶,进而被迷惑,对梦境或者现实中出现的梦中人深信不疑。就好比男人,如果梦中梦到一个女孩,感觉很不错,转过天来在街上竟然真的遇上了这个女孩,那他会怎么做?” “哦……明白了……”,沈益看看赵可,“那孙子用魂影跟着你,也是这个意思……” “他是那个道士,可我也是苏东坡”,赵可说道,“我虽然不知道这叫魂影术,但我不信密教,知道他们有鬼神邪术,但我不为所迷。所以他这鬼影就只能站在床边恶心我,始终没敢上我的床……” 她看看我,“飞,是这样吧?” “是”,我说,“宿主元神很强,魂影就无可作为,舅妈天性自信,自幼博览群书,眼界通透,见识高远。魂影碰上您这样的,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左右,所以也就只能恶心您了。” 赵可微微一笑,赞许的看着我,“这孩子,有本事,还会说话,可惜了,我要是年轻三十岁,一定和你在一起。” 沈益皱眉,“哎哎哎!我还在呢!你胡说什么?!你是长辈,说话没个把门儿的,再吓着人家孩子!” “我这是在夸他优秀”,赵可皱眉,“听不出来啊?!” “你你你……换个夸法……这么大年纪了,不怕孩子们笑话……” “哎你这人……”,赵可不爱听了。 “好了好了,舅舅,舅妈,咱们说正事”,林冬冬赶紧打圆场,“舅舅,您看您,怎么谁的醋都吃呢?舅妈是把小飞哥哥当自己孩子夸,您怎么就听不出来呢?” 沈益也觉得尴尬,转过来跟我解释,“小飞啊,我不是那意思,那什么……我跟你舅妈闹着玩呢……” 我微微一笑,“明白。” 他尴尬的笑了笑,接着哄赵可,“行啦……你还不了解我?……” “那你呢?”,赵可一点他脑门儿,“你了解我么你?”沈益嘿嘿一笑,拉住她的手,“老夫老妻了,我不了解,谁了解?” “起开!”,赵可一脸嫌弃,甩开了他的手。 林冬冬咳了咳,“舅舅,还是先说正事吧……” 09 问题不大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对对对,说正事!先说正事”,沈益赶紧说。 林冬冬问我,“我妈妈也去过那龙王庙,她会不会……” “对啊”,沈益这才想起来,看看赵可,“沈芳也去过的……” “她去那干嘛?”,赵可皱眉。 “我……我让她去的……”,沈益很尴尬,“我那时候怀疑那庙有问题,就让她去看了看……” “你说你!”,赵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不是把小芳害了吗?!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 沈益很无辜,“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再说那时候九爷和显生都说,那庙没什么问题……我怎么知道那里面住着个淫贼啊……” “舅舅,舅妈,你们先别激动”,我看看林冬冬,“你赶紧给五婶打电话,问她有没有梦见那黑影就知道了。” “好!”,林冬冬起身去一边打电话了。 赵可埋怨的看着沈益,“你呀你……” 沈益后悔不已,“我真不是故意的……” 赵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自己恶心就算了,要是小芳也……哎……” 正说着,林冬冬回来了。 “我问妈妈了”,她看看沈益和赵可,“她没梦见魂影。” “那就好……”,沈益长出了一口气。 赵可也松了口气,接着问我,“小飞,这事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把那淫贼揪出来?” “这是个高手,想抓他,没那么容易”,我说,“咱们一步步来,先解开您身上的魂影,然后再找他。” “要怎么解开?”,她问。 “这个不能着急,我们一步步来”,我说,“今天下午先这么着,天黑后我和冬冬去南城,潜入龙王庙,把黑衣龙王塑像上的符印解开。您就在这等,等我们回来,就可以把魂影解开了。” “具体怎么解?”,沈益问。 “这个您就别问了”,我说,“总之您放心,只要破开黑衣龙王,就能解开魂影。” “好”,沈益点头。 “可是那龙王庙不许男人进去”,赵可担心,“你到了那儿,也进不去呀!那里入夜之后,安保森严,而且那女上师还在院子里养了好多流浪狗,其中有不少是大型犬,你们就算能避开保安,也避不开这些狗啊。” “这样啊……”,我想了想,“好像是不好进去……” “这个交给我!”,沈益说道,“晚上我安排一些人,戴上电棍,狗网,冲进去先把那些人和狗控制住,然后你们再进去,这不就行了?” “你控制保安们没问题,可杨薇怎么办?”,赵可问,“她可是懂邪术的,万一她用邪术对付你们,你们怎么办?” “杨薇?”,沈益皱眉。 “就是那个女上师”,赵可看看我们,“她叫次仁卓玛,但她其实是汉人,汉族名字叫杨薇。” “她会什么邪术?”,林冬冬问。 “她能控制狗”,赵可说,“我亲眼见过,是真的,那些狗听了她的咒语,瞬间就安静下来了。杨薇说她在藏地跟随她的上师修行的时候,就是用五条藏獒为上师护法,她能让那些藏獒像人一样听话。” “像人一样听话,它也是狗”,沈益说,“我让他们多带点狗网,不就解决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赵可皱眉,“你是没见过她那几条大狗,那都是大型猛犬,比狼都凶,最大的一只叫阿吉,是条藏獒,站起来得有两米多高,跟老虎似的,什么网能抓住它?” “那我让他们准备麻醉枪”,沈益说,“用麻醉枪打它!”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赵可无奈,“你听不懂!” “我怎么听不懂了?”,沈益也很无奈。 “舅妈的意思是,杨薇可以用咒语控制那藏獒”,我解释,“而那藏獒体型巨大,性情凶猛,狗网和麻醉枪,未必能治服它。” “就是这意思”,赵可看他一眼,“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不是……”,沈益不解,“麻醉枪也不行?” “被咒语控制了的狗,麻醉枪还真不一定好用”,林冬冬说,“而且动静太大了,容易打草惊蛇。” “你有什么想法?”,我问。 她略一沉思,站起来,“去书房说。” “好!”,我站起来。 沈益和赵可也跟着站了起来。 “舅舅舅妈,你们先喝茶”,林冬冬说,“我和小飞哥哥单独聊几句。” “哦,好”,沈益重新坐下了。 赵可愣了一下,随即也坐下了。 我们转身来到书房,林冬冬把门关上了。 “必须晚上去么?”,她问我。 “我是男的,白天去的话,不让进啊”,我说。 “龙王庙不许男人进,但我是女孩,我进去应该没问题”,她看着我,“那天在朱家,你说用雷劈桃木炼养物件可以破开陀螺,那现在可以不可以炼养个物件,破开那黑衣龙王?” 我心里一动,“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你把物件炼养出来,我带着进去”,她压低声音,“之前朱家的事还有昨晚王涛的事,都是来不及用物件,但我看舅妈这情况,多等几天问题不大……你觉得呢?” 我想了想,点头,“可行!” “那就这么办”,她说,“我们先不要说透,就咱俩知道,等把黑衣龙王破开,再告诉他们怎么回事。” 女孩子就是心细,这事确实不能说透,说透了,搞不好那边就知道了。 “那把他们留下来”,我说,“这事已经说透了,那个淫贼也已经察觉了,在这个事解决之前,不能让他们离开林家。” “这个简单”,她说,“让他们住客房就好了。” “再有就是物件的问题”,我说,“上好的雷劈桃木,只有杜瞎子那里有,咱们上午刚拒绝了他,这会找他要物件,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想多了”,她说,“这个时候,杜瞎子只会更想巴结你,他哪敢跟你矫情?再说了,咱们买物件又不是不给钱,他有生意不做,他傻么?” “我不是怕他有生意不做……”,我凑到她耳边,“我是想借他那把宝剑……” 10 得罪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那把七星宝剑?”,她小声问。 “对”,我点头,“用雷劈桃木炼养白虎令牌,就可以破开黑衣龙王。但白虎令牌煞气很重,你带着进去很容易被那女上师察觉。那把七星宝剑煞气很重,你要是拿着它进去,女上师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到剑上,至于令牌,她就未必能察觉了。” 她深吸一口气,“这样啊……” “只有这样,我才放心让你去”,我看着她,“如果借不来那宝剑,我宁可去拆她的庙,也不让你去冒险!” 我说的很认真。 她轻轻一笑,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杜瞎子的电话。 “杜叔叔,是我”,她看看我,“您那还有雷劈桃木吧?好……我们一会过去拿……这样啊……也行……” 我接过来,“杜叔叔,是我。” “少爷,您吩咐”,杜瞎子赶紧说,“还需要什么,我一并送过去。” 我看了一眼林冬冬,她说的没错,杜瞎子的语气和态度明显更恭敬了。 “桃木我要做令牌用,长三寸,宽两寸,厚五分,您先帮我加工一下再拿过来。” “好!” “另外我需要您家那把祖传的七星宝剑”,我说道,“如果您方便的话,也一起给我带过来。” “方便方便!”,杜瞎子笑了,“我上午不是说了么?您需要,随便用,我一会就给您送过去。” “好”,我把手机还给林冬冬,不由得松了口气。 林冬冬又说了两句,把电话挂了。 “怎么了?”,她问我。 “没事……”,我笑了笑,“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她看着我,“杜瞎子虽然做不成吴家的中间人,但能攀上你这高枝,他已经欣喜若狂了。他只怕你不用他,只要你还用他,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是这样么?”,我问。 “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她一笑,“一会我跟舅舅说,等杜瞎子来了,让他拿出两百万买下那把宝剑送给你。你信不信,杜瞎子一定直接把剑送给你。” “送给我?”,我一愣,“可他不是说……” “你还真信啊?”,她笑了,“杜瞎子是商人,对商人来说,只要价钱合适,没什么是不能卖的。什么祖传宝剑,只要你稍微露出想要的意思,他立马就双手奉上,送给你。” “哦……”,我明白了,“他上午说的那么慷慨,感情是试探我啊……” “你没看出来?”,她诧异。 “你真当我神仙啊”,我无奈的一笑,“我也是个凡人,不可能见谁都窥探人家心里的秘密。再说了,我就一种地的,江湖这么复杂,我就算适应也得需要时间呀……” “好吧……”,她笑了笑,问我,“那接下来做什么?” “既然都进书房了,那就顺便修几道符吧”,我说,“老规矩,帮我铺黄纸,研朱砂。” “好”,她点头。 我俩来到桌前,取出黄纸,朱砂,毛笔,她为我研朱砂,我用口水润了润笔,接着一口唾沫,吐进了垃圾桶。 唾沫已经是红色的了。 她不解,“有笔洗,为什要用口水?朱砂可是有毒的……” “朱砂遇火才有毒性”,我抹了抹嘴角,“直接吃的话,没什么影响。而且用口水润笔,修出来的符威力更大,小时候我爷爷常这么做,没关系的。” “这样啊……”,她明白了。 朱砂很快磨好了。 她给我铺好黄纸,站到我身边,看我修符。 我静心片刻,拿起毛笔,刚要蘸朱砂,只听外面的沈益一声惊呼,“老婆!你怎么吐血了?!……小飞!冬冬!” 我俩一惊,赶紧放下毛笔,冲出了书房。 客厅内,赵可吐血不止。 沈益抱着她,急的不行,“老婆!老婆!……” 他一边呼喊,一边用手给赵可擦血。 但那血就像泉水一般,呼呼的往外涌,根本止不住。 “小飞!小飞!”,沈益哭了,“你快来!快来啊!” 我快步来到他身边,扶起赵可的头,仔细看她的眉心,只见里面出现了一个黑影,正疯狂的在眉心内蹦跳,肆虐。 是魂影! 它在使用巫术! 我拉过赵可的左手,撸起她的袖子,握住她的左臂,凝聚神火,盯她的眉心。 两路神火,一内一外,同时冲进了赵可的眉心,将那魂影烧成了一个火团。 魂影发出了一声只有我才能听到的惨叫,拼命地挣扎。 它的挣扎,带动了赵可的身体。 赵可仿佛被附身了一般,一声惨叫,甩开沈益,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老婆!”,沈益大惊。“小飞哥哥!”,林冬冬也大惊。 她本能的想拉赵可。 “别动!”,我咬牙道,“往后退!离远些!你们都离远些!” 沈益没反应过来,他只顾着心疼赵可了。 林冬冬拉着他退到了十几步开外,焦急的看着我,生怕我有事。 我屏住呼吸,抓住赵可的手,集中精神,将更强烈的神火源源不断的打进她的眉心。 赵可痛苦不已,眼睛充血,变成了血红色,愤怒的看着我,怒问,“……你为什么?!为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坏我好事?!……我喜欢赵可,喜欢了二十年了……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 林冬冬一惊,看了看身边的沈益。 沈益也惊住了,冲过来,发疯般的抓住赵可,怒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哈哈哈……”,赵可狞笑着,讥讽沈益道,“……你猜不到我是谁……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占有了小可那么多年……你该知足了!……你不想小可死,就赶紧让这小子住手!……不然的话,咱们谁都甭想得到她!……”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啊?!”,沈益疯了。 “冬冬!”,我咬牙喊她,“快把舅舅拉走!”“舅舅!你松开手!松开手啊!”,林冬冬拉不开沈益,情急之下,一声怒喝,“你要害死舅妈吗?!” 沈益一怔,赶紧把手松开了。 林冬冬拉着他,再次退回了远处。 赵可恨恨的看着我,咬牙道,“小子……你不想她死……就放手……” 我冷冷一笑,一声怒喝,“舅舅!别吃醋!为了救人,我得罪了!” 11 青龙神咒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沈益一愣。 林冬冬一愣。 赵可也是一愣,“你……” 就在她分神的刹那,我身子一抖,格开了她掐着我脖子的手,同时掐指决按住了她的左胸。 赵可一怔,接着大怒,“你敢碰她?!你……” “青龙神兵,速发五雷!”,我猛地一按,“敕!” 赵可一声惨叫,喷出一口血,瘫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了。 我一屁股坐到了地毯上,后腰撞到了茶几上,顾不上疼,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青龙神咒,诛妖除鬼,因为情况紧急,来不及念完全部咒语,所以我就只念了最关键的部分。事实证明,效果还是可以的,这种情况下,如果用全了,只怕赵可真就没命了。 林冬冬冲过来,抱起了我,关切的问,“你怎么样?!” 沈益也冲过来,抱起了赵可,哭着呼唤她,“老婆!老婆!你醒醒!你醒醒啊!” 林冬冬也快急哭了,“你要不要紧,说话啊!” 我咳嗽了几声,摆了摆手,“我没事……别晃了,腰疼……” 她这才放心了。 我扶住她,吃力的坐起来,对沈益说道,“您放心,舅妈没事,她就是晕过去了,您抱她去书房,我随后就来……” 沈益流着泪点头,“嗯!” 他抱起浑身是血的赵可,转身去书房了。 林冬冬把我搀起来,看了看我的腰,心疼的问,“要不要紧?” “问题不大……”,我喘息着说,“你赶紧扶我去书房,我得给舅妈疗伤……” “你这样能行么?” “能行……” 她没办法,只好依着我了。 来到书房,沈益抱着赵可,焦急的看着我,等着我给疗伤。 我让他把赵可放到椅子上,走过来,握住了赵可的手。 赵可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嘴角还在淌血,一双手冰凉。 我凝视着她的眉心,调集神火,进入了她的体内…… 林冬冬和沈益在一边紧张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很快,赵可的额头冒汗了。 紧接着,她汗如雨下,领口很快就被汗水打湿了。 我的额头也冒汗了。 沈益紧张的直咽唾沫,不住的看看我,又看看赵可,紧张的手都哆嗦了。 林冬冬小声安慰他,“没事的,您放心……” 沈益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约莫五六分钟之后,我松开赵可的手,扶着桌子站起来,轻轻的出了口气,看看他俩,“舅妈没事了……” 话音未落,赵可眉头一皱,咳嗽了起来。 沈益赶紧凑过来,“老婆!老婆!你怎么样?你怎么样啊?!” 林冬冬则扶助了我,关切的问我,“你怎么样?”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扶我坐下。 林冬冬点头,扶着我来到墙边的椅子前坐下了。 这时,赵可苏醒过来了。 她很虚弱,面无血色,眼神很无力,睁开眼睛,先问我,“……小……小飞呢?” 沈益握住她的手,流着泪说道,“小飞没事,小飞没事……” 赵可这才踏实了。 “我刚才去了鬼门关,看到了黑白无常……”,她有气无力的说道,“……是……是小飞把我拉回来了……” 她看到了墙角的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你别动……”,沈益赶紧说,“小飞没事,他就是累了,让他休息会就好了……” 林冬冬也说,“舅妈您放心,小飞哥哥没事。” 我靠在椅子上,无力说话,冲她摆了摆手,意思您放心,我没事。 赵可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胸脯不住地起伏。 她说的没错,她确实去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刚才再晚一些,她也就回不来了。 林冬冬蹲下来,握着我的手,心疼的问我,“怎么会这么严重?” 这几天她不止一次见我给人疗伤,每次都是很轻松,从来没见我这样过。 我没力气说话,靠在椅子上,不住地喘息。 她眼中闪出了泪光,起身去外面给我倒了杯水,端了回来。 沈益一看,赶紧说,“冬冬,给你舅妈也倒一杯……” “舅妈刚吐完血,现在不能喝水”,林冬冬说着,把杯子送到我唇边,喂我喝水。 沈益没办法,只好作罢了。 一杯热水下肚,我顿时觉得好一些了。 我扶着椅子坐起来,轻轻出了口气,对沈益说道,“舅妈元神强,身体底子也好,虽然吐了很多血,但只要休息几天,就能恢复过来。这几天您和舅妈就在这里住下,等我们解决了黑衣龙王,你们再回去。” “好”,沈益点头,接着问,“不会再出事吧?” “我一会在舅妈身上修道符”,我说,“接下来这几天只要不见光,就不会有事。” 沈益这才踏实了。 我扶着林冬冬站起来,吩咐他,“抱舅妈上楼吧。” “好!”,沈益小心翼翼的抱起赵可,问林冬冬,“哪个房间方便?” “爷爷房间隔壁那间”,林冬冬说。 沈益点了点头,抱着赵可转身走出了书房。 林冬冬转过来,小声问我,“好些了么?” “没事了”,我说,“你拿着毛笔和朱砂,咱们去楼上给舅妈修符。” “好”,她松开我,拿起了毛笔和朱砂。 我揉了揉后腰,轻轻出了口气,看看她,“走吧。” 来到楼上客房,我把窗帘都拉上了。 林冬冬之所以让赵可住这里,是因为我说这几天她不能见光,这间客房的窗帘和别的房间不一样,一旦拉上,屋里顿时漆黑一片,一点光都进不来了。 沈益觉得太黑,问我,“要不把灯打开吧?” 我摇头,转身把门关上了。 这下行了,伸手不见五指了。 “这什么都看不见,怎么修符啊……”,沈益担心。 “您不用担心”,我摸到林冬冬的手,从她手里接过毛笔和朱砂,“您看不到,但我们可以……” 沈益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我明白他担心什么。 其实,他真的多虑了。 我小声问林冬冬,“你能看清楚么?” “我得适应一会”,林冬冬说。 “静下心来,凝神唯一”,我说,“这样你就可以看透黑暗了。” 她点了点头。 沈益看不到我俩,干着急,又不好说什么。 片刻后,林冬冬深吸一口气,“可以了。” “好”,我领着她来到床边,看了沈益一眼,俯下身问赵可,“舅妈,可以动么?” 12 还真是个高手……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可以……”,赵可无力的说。 “好”,我用毛笔蘸了朱砂,吩咐她,“把后背露出来……” 沈益一怔,“在身上修啊?!” “也可以用黄纸符”,我说,“只是那样效果不太好,您要是介意,我让冬冬去取黄纸来。” “不不不!”,沈益赶紧说,“我不介意,效果怎么好怎么来!” 到了这会,他顾不上吃醋了。 赵可没那么多事,她只是浑身没力气,自己翻不了身。 “冬冬,帮帮我……”,她虚弱的说。 “好”,林冬冬帮她背过身去,解开衣服,露出了她纤细而光滑的后背。 我在床边坐下,让林冬冬扥着衣服,开始在赵可背上修符。 沈益此时也适应了屋里的光线了,但他看不清细节,只能看到个大概。 很快,一道青龙符修好了。 我把毛笔和朱砂碟交给林冬冬,掐指决,不接触赵可肌肤,以内气在青龙符内又修了一道护身符。 两道符修好之后,我起身接过毛笔和朱砂碟,“给舅妈盖上被子吧。” “好”,林冬冬点头。 沈益凑过来,问赵可,“你觉得怎么样?” 赵可不想说话,不耐烦的来了句,“别烦我……” “哎……”,沈益看看我,“小飞,真是太谢谢你了。” “舅妈现在需要休息”,我说,“让她好好睡一天吧。” “明白!”,沈益说。 我看看赵可,“舅妈,您好好睡一觉,我们去把那个人找出来。” “好……”,赵可说,“给我……阉了他……” “好”,我看看林冬冬和沈益,“咱们去外面说吧。” …… 来到外面,沈益还是不放心,“她自己能行么?万一想喝水怎么办?” “您要是这么不放心,那您就在屋里陪舅妈”,我说,“但是有一点,魂影解开之前绝对不能见光,如果见光了,那可就不好说了。” “舅舅,小飞哥哥的本事您不是不知道”,林冬冬有些不高兴,“话说到这份上了,您还信不过他?” 沈益无奈,“我不是信不过小飞,我是担心你舅妈……哎,好吧,我不说了,听你们的,都听你们的。” “既然听我们的,您就别再纠结了”,林冬冬说,“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得赶紧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好”,沈益点头,“咱们商量商量。” “不是咱们商量”,林冬冬纠正,“是我们。” 沈益一愣,看看我俩,“哦,好好好,你们商量,你们商量……” “您可以旁听”,我说。 沈益踏实了,“好,我旁听,我不多说话。” 我点点头,转身准备下楼。 他突然想起个事,拿出手机,“小飞,等等。” 我转过来,“怎么?” “你把账号给我”,他说,“咱们按规矩来。” 我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点了点头。 我犹豫了一下,接过沈益的手机,将自己的账号打了出来。 他接过手机,问我们,“一百五十万,够不够?” 林冬冬没说话。 沈益明白了,“两百万!” 他说着开始操作起来。 我想说太多了,刚要说,林冬冬拉住了我,冲我摇了摇头。 我明白她的意思,只好作罢了。 “舅舅,我们先去客厅”,她对沈益说。 “好,你们先去”,沈益说,“我马上就来!” 林冬冬点点头,看了我一眼,转身下楼。 我跟着她来到客厅坐下,看了一眼楼梯方向,小声问她,“两百万,太多了吧?” “多不多的,得看对谁”,她反问我,“沈家家资深厚,资产足有上百亿,这么算,舅妈身家得有多少?区区两百万,多么?” “好吧……”,我点点头,“我听你的。” 她也看了一眼楼梯方向,也压低声音,“刚才咱们说的那个方案,现在还能行么?”“你是担心舅妈?”,我小声问。 “对”,她点头,“那会看舅妈的情况,我们应该有充足的时间炼养物件。可谁想到,突然变成这样了?她现在这情况,我们还能有那么多时间么?” “这个你放心”,我说,“像昨晚那样,用内气布阵,只炼白虎令牌,一晚上时间足够。” “可是你的身体……”,她有些担心。 我微微一笑,凑到她耳边,“不用担心,我的腰好着呢……” 她脸一红,刚要说话,那边沈益下楼来了。 她话到嘴边,只好咽回去了。 沈益走过来坐下,“办好了!……你们商量,我只听着,不参与。” 林冬冬红着脸,看了我一眼。 我冲她一笑,“放心,没问题的。” 她躲开我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对沈益说道,“刚才那人的话您也听到了,看样子对方和您还有舅妈认识,您想一想,有可能是谁?” 我看看沈益,等着他的答案。 沈益眉头紧锁,思索一番,摇了摇头,“我还真想不出来,刚才在楼上,我就把可能的人过了一遍了,没有任何头绪。你知道的,这个圈里我只认识你爷爷和你爸爸,其他人跟我没什么深交,更谈不上过节……” “他暗恋舅妈”,林冬冬看着他,“暗恋了二十年了。” “我知道”,他说,“我那会想到过一个人,是我第一个远房表弟,那会在集团总部给我当秘书,我看出他对你舅妈心怀不轨,就给他开除了。可这个人根本不可能,一来他胆子特别小,没这个魄力;二来他被我开除之后,他就在承德娶妻生子了,夫妻俩开了个小面馆,日子过得不咸不淡的,他就是想请人算计我们,也没那个实力呀……” 林冬冬想了想,问我,“用寻灵符,能不能找到这个人?” “我们手里没有他用过的物件,也没有他的血,寻灵符找不到他”,我说,“而且这个人很鸡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躲在阵法里,用替身使用的巫术。这样一来,就算用回光阵,也伤不到他了。” 林冬冬深吸一口气,“还真是个高手……” 沈益看看我俩,“那怎么办?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呀……” “现在魂影依然藏在舅妈的元神里,不清除掉,最多几天,她还得出事”,我看看林冬冬,“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先破黑衣龙王,解开魂影,然后再找这个人。” 13 有个意思就行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点了点头,“好!” 我看看沈益,“舅舅,我一会也给您修道符戴上,事情解决之前,您就在这住着,千万不要出门。” “明白!”,他点头。 “另外这个事不要和我爸爸他们说”,林冬冬叮嘱,“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不好办。” 沈益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看沙发上赵可吐得血,“这……怎么瞒啊?” “直接瞒”,林冬冬说,“他们问起来,您就说是舅妈吐的血,再问别的,您就说不能说。我爷爷和我爸爸都是风水师,他们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哦,好”,沈益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站起来,拿起朱砂和毛笔,“到书房来,我给您修符。” 他站起来,“好。” 来到书房,我让林冬冬再研磨一些朱砂。 沈益转过身去,准备解衣服。 “您不用”,我赶紧说,“这次是修黄纸符。” “哦哦,好……”,他又把扣子系上了。 研磨好朱砂后,我拿起毛笔,蘸了朱砂,一连修了四道护身符。 修完之后,我拿起其中一道交给沈益,“事情解决之前,符不离身。” 他接过符,点点头,“明白!” 我拿起另外三道符,交给林冬冬,“这是给爷爷,五叔和五婶的,保险起见,让他们也戴上吧。” “好!”,林冬冬点头。 这时,外面门铃响了。 沈益一惊,看看我俩,“谁呀?!” “应该是杜瞎子”,林冬冬说,“他差不多也该到了。” “您在这等会,我们出去看看”,我对沈益说。 “好”,沈益点头。 我俩转身走出书房,我去客厅,林冬冬去开门。 她猜的没错,果然是杜瞎子来了。 “林小姐,我把东西送来了”,他满脸堆笑,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拿着宝剑。 “进来吧”,林冬冬说。 “好!” 来到客厅,杜瞎子紧走几步,把袋子交到左手,跟我握手,“少爷!” “坐!”,我示意他。 “好!”,他一看对面沙发上有血,不由得惊了一下,“这……” “没事”,我说,“还没来得及收拾,没关系,您坐这边。” “哦哦,好……” 杜瞎子不敢多问,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血,慢慢坐下了。 “东西都带来了?”,我问。 “带来了”,他赶紧把袋子递给我,“这是雷劈桃木,按您说的,已经加工成木片了。” 接着他又把剑递给我,“还有这个。” 我接过七星宝剑放到茶几上,从袋子里拿出了他加工好的白符令牌。 所谓白符令牌,就是还没炼养过的,准备用来做令牌的雷劈桃木。杜瞎子的手艺不错,令牌按我的要求,长三寸,宽两寸,厚五分,已经打磨的很光滑了。 “您看看怎么样”,他说,“要是不合适,我这就回去再加工一块。” 我收起令牌,冲他一笑,“很不错。” 他这才笑了,“那就好。” 我把袋子放到一边,拿出手机,问他,“多少钱?” “别别别……少爷,这个不值钱……”,他赶紧推辞。 “您别这样”,我说道,“这是办事用的,必须按规矩来。你要是不收钱,那这物件我就没法用了。咱们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再说了,这钱也不是我出,是事主出,咱们该多少就多少。” 他是老江湖,听到这话,自然就明白了。 “这样吧,您给我个整数”,他说,“有个意思就行了。” “我说了,该多少就多少”,我看着他,“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 “我也不瞒您”,他说,“这木头我收的时候,就是一个整数,我不能赚您的钱,所以您就给我个整数,有个意思就行了。” 我想了想,给他转了两万,放下手机,“就这意思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赶紧推辞,“哎呦呦,这太多了!不行不行!少爷,您这是不把我当自己人啊……” “就因为是自己人,所以才给你这点”,我说,“我爷爷说过,风水用的物件没价儿,但是一般来说,也不能低于两倍的利润。我给您两万,已经是很低了。咱们是自己人,我没跟您客气,您也别跟我客气了。” “哎呀……您看这……”,他很不好意思,“少爷把话说到这份上,我如果不收,那就有点不识抬举了……好吧,那我就收下了!” 我微微一笑,“这就对了。” 他收起手机,站起来看看我俩,“少爷和林小姐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吩咐,您随时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我们站起来,“好!” 杜瞎子又客气了几句,转身走了。 林冬冬送走他,回来问我,“还去那里?” “对”,我拿起袋子和宝剑,“去拿朱砂,跟舅舅说一声,咱们这就出发。” “他自己在这里,能行么?”,她不放心。 “我那会用青龙神咒重创了那人的魂影,就算他用了替身,大概率也得受伤”,我说,“舅妈和舅舅身上都有符保护,应该不会有事的。” “那我给爸爸打个电话,告诉他们回来把符戴上”,她拿出手机。 “好”,我点头。 她拨通五叔的电话,“爸爸,我和小飞哥哥要去办点事,舅舅和舅妈在这,你们赶紧回来。小飞哥哥给你们修了三道护身符,我会放到客厅茶几上,你们回来之后戴上。另外,见了舅舅,别问舅妈的事。” 五叔一听就明白了,“好!你们自己小心。” “好”,林冬冬挂了电话,看看我,“走吧。” 我点了点头。 我们来到书房,叮嘱了沈益一番,让他安心在这呆着,等林爷爷他们回来。 沈益点头,“好!你们放心,我不出去,就在家里等着。” “我们回来之前,不要进舅妈的房间”,我强调道。 “明白!” 我看看林冬冬,“走吧。” “好”,林冬冬拿起了朱砂。 我俩转身走出书房,出了别墅,开门上车。 沈益没敢出来,在窗前看着我们。 林冬冬不太放心,问我,“你说舅舅能忍住么?” “舅舅是军人出身”,我系上安全带,看了一眼窗后的沈益,“大事上,他知道轻重。” 林冬冬轻轻出了口气,伸手发动了车子,调转方向,驶出了别墅区。 14 聚五雷阵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路上无话。 傍晚时分,我们再一次来到了那个小镇上。 这一次,管理处的大爷认识我们了,“哎呦,二位来啦?”“大爷,五号院租出去了么?”,我问。 “五号院啊,没呢,您稍等,我给您拿钥匙”,老头从抽屉里拿出钥匙,递给我,“您收好。” 我接过来,“真的不用押金?” “瞧您说的”,老头一笑,“昨儿个不是说了么?这是贺小姐吩咐下来的,不收您和林小姐的钱。” 我点点头,看看林冬冬,“先去吃点东西。” “好”,她点头。 我俩走出管理处,买了两个煎饼,吃完之后,来到了五号院。 时间很紧,我们必须争分夺秒。 我把院门闩好,走进院子,洗了把脸,漱了口,然后开始刻符。 林冬冬给我沏了杯茶,端过来在我身边坐下,认真的看我雕刻。 我先在桃木白符上雕了一只凶猛的白虎,只雕其影,不雕其形,只取其势,不雕琢细节。雕好了之后,我仔细端详了一番,吩咐她,“研朱砂。” “好!”,她转身去拿了个茶碗,取了朱砂,放了一些水,用白芨细细的研磨。 我这边继续雕刻,在白虎周围雕出五道风纹,然后在白符的背面,刻上了一道白虎符。九台四神咒都有各自相应的符,配合使用,威力能增加数倍,若是经过阵法炼养,则可以增加十数倍甚至数十倍。青龙神咒对应的是青龙符,而白虎神咒对应的,就是这白虎符。 符刻好之后,朱砂也研磨好了。 我没用毛笔,直接用手指蘸朱砂,在白虎身上轻轻一抹,示意她给我拿纸。 她赶紧抽出两张纸,递给我。 我擦掉手上的朱砂,起身拿起符,走出客厅,来到了院子里。 林冬冬紧跟了出来。 “这次的阵法不太一样”,我对她说,“你先离远些,当心被煞气伤着。” “好”,她点头,退到了门口。 我来到院子中央,蹲下来,掐指决先布置了太极阵,接着在阵中修了一道聚灵符。 聚灵符融入太极阵,瞬间变成了聚灵阵。 地下和周围的灵气,迅速被聚集了过来,在我周围形成了一个强劲的灵气旋。 这时,林冬冬的电话响了。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直接挂掉了。 我接着又修了一道五雷符,融入了阵法中,凝聚过来的灵气迅速被转变成了五雷之气,强烈的煞气充满了整个院子。 林冬冬被这煞气冲的眉头一紧。 她强忍着,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 而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 她看都没看,直接给挂了。 我在阵法中静心片刻,掐指决按住白虎符,默念白虎神咒,“九台将军,破禁开印,白虎神兵,见令即行!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 最后那个“敕”字,我没念。 我将白虎符放进阵法中央,强劲的煞气迅速凝结到符上,围着它形成了一个淡青色的气团。 院子里的煞气明显更重了。 我缓缓站起,退出阵法,来到林冬冬身边,看看表,“这阵法需要运行五个时辰,现在还不到八点,明天早上六点,白虎符就可以用了。” “嗯”,她点头。 “刚才是谁打的电话?”,我问。 “是舅舅”,她说。 “他要是再打过来,你就接”,我说,“如果有情况,咱们得赶紧赶回去。” 她刚要说话,手机又响了。 我示意她接。 她接通了电话,“喂舅舅,怎么了?……什么?!您派人去龙王庙了?!您这是干什么呀?这不是打草惊蛇么?!” 我听的眉头一皱。 她看看我,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舅舅。” “小飞啊,你别着急,你听我说……”,沈益赶紧解释,“我刚才分析了一下,那孙子既然对你舅妈下手,那就等于是撕破脸了,这事杨薇脱不了干系,我们得防备她狗急跳墙啊!” “怎么个狗急跳墙?”,我问,“她还能去林家闹事不成?” “闹事她肯定不敢”,沈益说,“可她跑了怎么办?那这线索不就断了?” “她能跑,庙能跑么?”,我问,“她要是真跑了,谁来保护黑衣龙王?” “哦……也对啊……”,沈益明白过来了。 “舅舅,您不用这么紧张”,我安慰他,“那个男人八成已经受伤了,短时间内,他没法再动用魂影。杨薇也不可能跑,她要是跑了,没人保护黑衣龙王,那他们就彻底输了。您听我的,把您派去的人撤走,这个事我和冬冬会办好的,您相信我们。” “好吧……”,他有些不放心,“……可是他们院子里有狗啊……杨薇还会用咒语控制狗……” “我们有准备”,我说,“您相信我们,好么?” 沈益不好再说什么了。 “好,我听你的”,他说,“小飞啊,你们一定要小心,千万保护好自己。” “您放心”,我把手机还给了林冬冬。 林冬冬又叮嘱了他两句,把电话挂了。 她轻轻出了口气,无奈的看看我,“舅舅平时不这样,舅妈是他的心头肉,他现在心乱如麻,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微微一笑,“这才叫真爱……” 她也忍不住笑了。 我们转身走进客厅,来到桌前坐下,我端起茶,喝了几口。 她看了一眼外面,问我,“好重的煞气,这是什么阵法?” “五雷阵”,我放下茶碗,看着院子里,“确切的说,是聚五雷阵。” “聚五雷阵?”,她不解。 “太极阵中融聚灵符,就是聚灵阵”,我解释,“聚灵阵中再融五雷符,就是聚五雷阵。聚五雷阵因为有聚灵阵的底子,所以威力比单纯的五雷阵要大很多,这个阵法用来炼养青龙令牌是最合适的,用来炼养白虎符,效果也不错。” “因为煞气重?”,她问。 “对”,我点头,“炼养物件,一是以灵气升华其品质,二是以煞气增加其威力。像咱们现在炼的这个白虎符,它不需要升华品质,只需要增加煞气就行,白虎乘风,煞气冲天,破那黑衣龙王,不在话下。” 15 让舅舅来处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具体怎么用?”,她问。 “很简单,你带着它去庙里,不用进主殿,远远的扔进去,同时念一声敕!就行了”,我说。 “扔进去就行?” “对”,我点头,“白虎令牌威力很大,只要让它落在黑衣龙王周围二十米之内,它就能破开神像上的符印。黑衣龙王一破,魂影就失去了根基,再破解就简单了。” “二十米……”,她点点头,看看我,“威力确实很大……” “要不是他狗急跳墙,对舅妈下手,我们可以在这里炼养它三天”,我说,“那样的话,范围可以更大一些。不过也没什么,反正你怎么也得进那座庙,三十米和二十米,差不了多少。” “确实……”,她想了想,“那如果杨薇关闭庙门,不让人进,那我们怎么办?” “我觉得她不会那么做”,我说,“或者说,那个人不会让她这么做。” “如果她关闭庙门,不让任何人进,那我们就没法破黑衣龙王”,她看着我,“难道那个人会想不到?” “他当然能想到”,我说,“但我打赌,他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她不解。 “因为黑衣龙王上的符印,不只控制着舅妈身上的魂影”,我说,“他虽然对舅妈垂涎三尺,但他的目标却不止是舅妈,否则的话,他根本没这个必要让舅妈捐钱修这龙王庙。以他的本事,他直接用巫术的话,舅妈只怕早就被他拿下了。他放着巫术不用,找了一个杨薇来忽悠舅妈,让舅妈捐钱修庙,他的目的就不仅仅是舅妈了……” 林冬冬明白了。 “龙王庙只许女人进,而且去的多是名媛贵妇”,她看着我,“舅妈只不过是他的目标之一,他真正想要的,是所有进入龙王庙的女人……” “没错!”,我把茶碗推到一边,用手指蘸茶水,在桌上画关系图,“他用杨薇忽悠舅妈,让舅妈捐款修建龙王庙。利用舅妈的名望,吸引上京的名媛贵妇们前来,趁她们进香膜拜的时候,利用黑衣龙王,将她们变成魂影宿主,然后……财色双收……” “不只是财和色……”,林冬冬看看我,“还有权,这些名媛贵妇中,一定有权贵之门中出身的女人,他只要得到其中的某些人,这些女人就可以通过自己丈夫或者父亲,兄弟的权势来帮助他。” “这是一局大棋”,我看着她,“舅妈于他而言,是梦中情人,但与这局大棋来说,不过就是花园中最美丽的那朵玫瑰花而已。他不可能为了这一朵玫瑰,放弃整座花园。下午在家里,我看到他魂影的同时,他也察觉到了我,估计是怕我坏他好事,所以才对舅妈用了巫术。” 她凝视着我,“……他认识你。” 我点头,“对,他认识我,知道我的本事,知道我一定会坏了他的好事。所以,他用巫术控制住舅妈,他的目的不是杀舅妈,而是为了威胁我,让我不要干预这件事。” 她想了想,“如果当时你不救舅妈,会怎么样?” “舅妈会失去神志,昏迷不醒”,我说,“她不会有生命危险,但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就会被魂影控制,从此就是那个人的傀儡了。被魂影控制的傀儡,和正常人看上去没两样,别说普通人了,就是修为不高的风水师,都看不出来异样。如果真让他得逞了,那舅妈的性命就捏在他手里了,我们没得选择,只能放过他。” “那如果他这样对别人呢?他完全可以控制某一个名媛贵妇,然后利用她们的家族势力来对付我们”,她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是,所以我才说,他不会让杨薇关庙。” 她不太明白,“怎么说?” “因为他知道我们一定会去龙王庙”,我说,“他今天下午受了伤,休息一晚就能恢复过来,到时候他完全可以再用巫术控制另外一个名媛,然后像你说的,利用名媛的家族势力来对付我们。可如果他让杨薇把庙关了,让我们去不了龙王庙,那他还怎么对付我们?” “可他认识你,就认识我”,她迟疑了一下,“这是个熟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要么是马少良,要么是谭文柯,要么……” “要么是陈六爻”,我看着她,“你不好意思说,我替你说出来。” 她叹了口气,“不管是他们中的谁,这件事都不好办,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连累很多人。” 我明白她的意思。 这三位,都是上京风水研究会的,要么是会长,要么是副会长,不管是谁做出这样的事,后果都不堪设想。为什么?因为那些名媛贵妇都是有背景的,不管他睡了谁的老婆,谁的女儿,谁的姐妹,人家做丈夫的,做父亲的,做兄弟的岂能善罢甘休?到那时候,别说舅妈和沈家逃不了干系,就是这上京风水研究会能不能继续存在,都是个问题了。 毕竟,在豪门和权贵们面前,这所谓的风水研究会,不过就是个工具而已,他们真有事,还有国师林和叶家呢。 所以这事必须得慎重,既要揪出幕后这个人,还得注意影响,尤其这里面的黑幕,绝不能大白于天下。 如何能处理好,这就是对我们的考验了。 我沉思良久,看看她,“埋伏的事,让舅舅来处理吧。” “让舅舅处理?”,她皱眉。 “那个人明白这事有多大,明白这水有多深”,我说,“所以,他绝不敢控制权贵之门的名媛,他要控制,只会控制某个豪门大族家的小姐,而且是他没碰过的小姐。如此一来,即使局面失控,他也不至于被人千里追杀,死于非命。你给舅舅打电话,让他找个信得过,且在上京有些名望的人,明天早上八点带人在龙王庙外等我们。只要这人名望够重,这个事就好处理。” 她想了想,点头,“好!” 我自嘲的一笑,“几分钟前,我让他撤回去那些人,现在又……哎……” “你不用觉得尴尬”,她说,“让他撤回去那些人,和让他明天派人去这是两码事,他能明白的。” 我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打电话吧。” 16 你是主力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沈益的电话,同时把免提打开了。 “喂,冬冬,你说!” “舅舅,您安排一个在上京有声望的人,明天早上八点,让他带人去龙王庙跟我们会合。” “有声望的人?男的女的?当官的行不行?”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 “都可以”,她说,“男女不限,只要是有名望的就行。” “行!”,沈益明白了,“需要多少人?” 林冬冬看看我。 “人不用太多,控制在十个人以内”,我说道,“我们不是去打群架,我们是去护送冬冬,送她去上香。” 沈益懂了,“好!我知道怎么做了!你们放心,我来安排!” 林冬冬问我,“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我摆了摆手。 她点点头,“那就这样,到时候您让他们联系我,不要联系小飞哥哥。” “放心!明白!”,沈益说。 我会心一笑,端起茶,准备喝。 林冬冬拦住我,对沈益说,“安排好了,您告诉我一声。” 她挂了电话,起身接过我手里的茶碗,“我去给你沏碗新的。”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她重新沏了两碗茶,端过来坐下,问我,“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她指的是那三个人。 “这个不好猜”,我端起茶,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放下茶碗,看着她,“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马家是出马仙的底子,兼学风水”,她分析,“从本事上来说,他没这个能力,而且他也不可能认识舅妈,所以他可以排除;谭文柯和舅舅舅妈都见过面,而且很多年前就见过,谭家精通镇魇,且是南方人,魂影入梦是南派道家的术,所以他最有嫌疑。至于陈爷爷……” 她看看我,“他是我太爷爷的亲传弟子,学的是我们林家的术数,应该不太可能是他吧……” “如果这么容易就猜出来是谁,他也就不会对舅舅说那种话了”,我说,“这三个人都有嫌疑,至于是谁,咱们慢慢查。” “希望不是他吧……”,她叹了口气,“要真是他做的,我们林家可就……” “不管是不是他,这事都不会公开”,我说,“这事只能私下里解决,不能牵连太多人,否则一旦失控,那就是暴风骤雨。” 她轻轻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冲她一笑,“别这样,有我呢……” 她有些惭愧,“出了这样的事,我真觉得……哎……” 她苦笑。 “只要不是五叔做的,那就都不是事”,我安慰她,“别因为这个心情不好,你要是带着情绪,咱们后面的事就不好办了。明天上午,你可是主力呢。”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我不多想了。” 我笑了,“这就对了。” 她笑了笑,端起茶碗,准备喝茶。 这时,沈益打电话来了。 她放下茶碗,接通了电话,“舅舅。” “冬冬,我都安排好了”,沈益说,“明天早上七点,我小舅子赵清华去接应你们,他有十二个贴身保镖,都是退役的特种战士,身手了得。我叮嘱他了,让他不要全带着,控制在十个人以内。” “好”,林冬冬说。 “舅妈的事,您跟赵家说了?”,我问。 “说了”,他有些尴尬,“小飞呀,你得理解舅舅,这么大的事,我没法不跟赵家说……” “我能理解”,我看了看林冬冬,接着说道,“跟赵家说没什么,跟别人就不要提了。” “我就是有鉴于此,所以才找的我小舅子”,他说,“要是说派人去打架,我有的是人,可要找有名望,还能保密的,除了他,我还真找不到的合适的人。” “行”,我点头,“那就这么定了,您早点休息。” “好”,沈益说。 我挂了电话,问林冬冬,“这个赵清华,什么来历?我的意思是,他除了是沈家的人,舅妈的弟弟之外,还有别的身份么?” “他做军需生意”,林冬冬说,“赵家虽是豪门,但家里的孩子都会去当兵,舅妈当年曾在海军服役,赵清华也是。他是飞行员出身,在航空部队服役多年,退役做起了军需生意,和军队关系密切。” “声望怎么样?” “很好。” 我放心了,“那就好。” 她喝了口茶,接着问我,“你估计,明天会是什么情况?” “估计不出来”,我一笑,“你不用担心,到了那之后,你就进去上香。至于外面,就交给我和这个赵清华了。” “好”,她点头。 我看看表,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明天得早起,早点休息吧。” …… 转过天来,五点多我就醒了。 林冬冬也醒了。 我听到她开门的声音,敏捷的坐起来,拿过衣服披上,走出了房间。 正房里两个卧室,我俩分开睡的,我睡东屋,她睡的西屋。 “你醒了?”,她问我。 “你怎么起这么早?”,我问。 “我早就醒了”,她说,“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起来了。” 我来到她面前,“你不会是一宿没睡吧?” 她轻轻一笑,“没有,睡了一会。” 这意思,就等于是没睡。 我有些心疼,责备她,“你这是何必呢?又不是五叔做的,你至于因为这个失眠?” “我没失眠……”,她解释,“我睡了一会的……” “你赶紧回去睡会”,我把她身子扳过来,推她回屋,“哪怕睡半个小时都行,时间还来得及……” 她转过来,“我真的睡不着了。” “你今天是主力”,我看着她,“你不休息好,我怎么放心让你去破黑衣龙王?听话,赶紧回去睡觉。” “我昨晚打坐,调息,休息了半个小时左右”,她很认真,“我真的没事,不信你看我眼睛。” 我仔细看她的眼睛,发现她眼睛很亮,很有神。 这说明她休息的还不错。 打坐入静就是这样,哪怕半小时,也比睡一宿恢复的好。 见她这样,我这才放心了。 “不管是谁做的,都和林家没关系”,我叮嘱她,“不许再胡思乱想了,知道吗?”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嗯。” 我笑了,“这就对了,我去看看令牌,没问题的话,咱们出去吃早饭。” “还吃早饭?”,她一愣,“来得及么?” 17 赵清华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来得及”,我说,“赵清华一会就会过去,有他在那儿,我们晚到一会也没事了。你去洗漱吧,我去看看令牌。” 我转身走出了客厅。 来到院子里,我检查了阵法中的令牌,经过一晚上的炼养,白虎令牌充满了煞气,强横无比,已经可以使用了。 林冬冬走出客厅,远远地看着,问我,“怎么样?” 我站起来,“可以了。” 她放心了。 我来到她面前,拉过她的左手,掐指决在她手心修了一道避煞符,合上了她的手。 她身子微微一颤,轻轻出了口气,抬头看着我,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 “这是什么?”,她问。 “避煞符”,我说,“白虎令牌煞气太重,你对气场敏感,我怕它伤到你。” 她看看左手,“要一直攥着么?” “不用一直”,我说,“现在可以松开了。” 她松开手,看了看院中央的白虎令牌,问我,“……可以么?” 我拉住她的手,走进聚五雷阵,来到了白虎令牌前。 她感受了一下,没觉得身上不舒服,“真的管用!” 我微微一笑,“当然。” 她兴奋的看着我,“你还懂哪些符?” “很多”,我说,“以后都会让你看到的。” 她开心的笑了,点了点头,“嗯。” 我看看表,“马上五点半了,咱们去吃饭吧。” “好!”,她点头。 我俩转身走出五号院,来到街上,找了一家粥铺,简单的吃了顿早饭。 吃完之后,时间正好六点。 回到院子里,聚五雷阵已经消散了。 我们取了白虎令牌,收拾好东西,拿了宝剑,离开了五号院。 …… 因为是早高峰,等我们赶到南城龙王庙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 到了这一看,赵清华已经到了。 赵清华比赵可小两岁,也已经快五十岁了,但是看上去很年轻,身材不高,但身体素质很不错,脸上棱角分明,下颌留着一撮小胡子,很是精神。 见面之后,林冬冬赶紧跟他道歉,“对不起舅舅,我们路上堵车了……” 赵清华笑了,“没事,这个点儿,难免的。” 他看看我,问林冬冬,“这就是小飞吧?” 林冬冬点头,给我介绍,“这位就是舅妈的弟弟,我叫他赵舅舅。” 赵清华主动冲我伸出手,“赵清华。” 我握住他的手,“吴小飞。” 赵清华打量我一番,笑着点头,“好!好啊!不怪我姐夫夸你,小伙子这精气神,真是好啊!” 我笑了笑,“您过奖了。” 他点点头,看看林冬冬,对我说,“冬冬喊我舅舅,你也叫我舅舅吧。” “好”,我点头。 赵清华拿出烟来,递给我,“来一支。” 我接过来,“谢谢舅舅。” 他拿出打火机,给我点着了,接着自己也点着了。 我吸了一口,默默的看了一眼林冬冬。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我吸烟,还好,她好像并不反感。 说到吸烟,我十八九岁就会了,但我没烟瘾,平时也不馋这个。爷爷知道我没有烟瘾,他坚持让我学吸烟,为的是遇上场合让我不至于露怯。毕竟,烟不仅仅是消费品,更是一种社交工具,和酒一样。他说烟和酒,不可以痴迷,但也不可以不沾。人要是太不沾烟火气,那就不容易交到朋友了。 这些,林冬冬肯定也是明白的。 赵清华轻轻吸了口烟,问我,“小飞,我姐姐,是怎么回事?咱们不是外人,你跟我交个底,到底是谁想害她?是不是这庙里那女人?” 他一指龙王庙。 我没说话,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保镖们。 他真听他姐夫的话,十二个保镖,只带来了九个。这九个小伙子,个个身体结实,眉心发亮,眼藏精光,都是有功夫的。 他见我看那些人,明白了,吩咐他们,“你们离远些。” “是!”,小伙子们后退了十几米,重新站定,一个个如铁塔一般,整齐有序。 赵清华转过来,“你跟我说说。” “里面的女人肯定有份”,我说,“但她不是主谋。” “主谋是谁?!”,他皱眉。 “现在还不知道”,我说,“我们得查。” “查,好好查!”,他平静的看着我,“查出来告诉我,我亲手弄死他。” 我点了点头。 他拍拍我胳膊,“爷们儿,辛苦你了!你放心,这份恩情,赵家不会忘了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他看看林冬冬,接着问我,“说吧,让我怎么配合?是拆庙?还是抓人?” “不用拆庙,也不用抓人”,我说,“一会龙王庙开门之后,会有人来,他们的目的是我。您和我一起拖住他们,别让他们把事闹大,让冬冬安静的进庙里去上柱香,这事就算成了。” 他看看远处,问我,“谁会来?” “不清楚”,我说,“但一定会有人来。” “行!”,他看看林冬冬,“一会门开了,你安心去里面上香,至于小飞,你就交给我,有我在,我看谁敢动他。” 林冬冬点头,“好。” 正说着,龙王庙内传来了一阵狗吠声。 紧接着,紧闭着的红色大门缓缓的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保洁。 我们一齐看向了她们。 两位大妈一看这阵势,不由得愣了一下,有些发憷。 “没事,你们扫你们的地”,赵清华笑着说道,“我们是来上香的。” 一听我们是香客,两位大妈这才不紧张了。 其中一个胖大妈看看我们,诧异问赵清华,“我说先生,这龙王庙不许男人进,您不知道啊?” “您误会了,不是我们”,赵清华一笑,“是我外甥女。” 他一指林冬冬。 胖大妈哦了一声,低头扫地了,一边扫,一边偷着瞄我们。 赵清华不以为意,转过来压低声音,叮嘱林冬冬,“一会那女人要是敢为难你,你就喊,我就带人冲进去。” 林冬冬微微一笑,“不用,我能应付的来。” 赵清华点了点头。 这时,远处有车来了。 我们转头一看,却见一个车队十几辆车,浩浩荡荡的开过来了。 赵清华的保镖们呼啦一声冲上来,将我们挡在了身后。 18 张家小姐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车队开到庙门前停下,数十人开门下车,其中一个秘书模样的人快步走到后面的一辆劳斯莱斯前,恭敬的打开了车门。 一个老者从车上下来,阴沉着脸,看向了我们这边。 紧接着下车的,是一个短发女孩。 这女孩二十来岁,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虽然气质上不如林冬冬,但在普通人看来,也是女神级别的了。 她看到了我,冷冷一笑,指着我喊道,“爷爷!就是他!” 老头用拐棍一指我,问女孩,“就是他?!” “对,就是他!”,女孩厉声道,“他就是吴小飞!就是他用邪术害我!” 老头一挥手,冷声下令,“抓!” “是!” 他们的保镖们冲过来要抓我,被赵清华的保镖们迎头而上,砍瓜切菜一般,眨眼之间打到了十几个。 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两边就已经打上了。 赵清华很稳,把我们拉到他身后,不慌不忙的脱下外套扔到一边,解开袖扣,撸起袖子,做好了战斗准备。 对面的老头这才看清是他,赶紧下令,“停!住手!别打了!” 听见老头的命令,那些人随即停下了。 此时,地上已经躺了二十来个人了,哎呦声不绝于耳,有的人被打晕了,有的人被打断了腿脚,哀嚎不断。 庙门口,扫地的两个大妈吓坏了,躲到了狮子后面,一边瑟瑟发抖,一边还忍不住往这边看。 女孩也看到了赵清华,她恨的一咬牙,撺掇老头,“爷爷!别管他!先抓吴小飞!抓吴小飞啊!” 老头瞪了她一眼,拄着拐快步走向我们。 女孩冷冷一笑,大声下令,“给我打死吴小飞!谁打死他,奖金一千万!” 对方还站着的保镖们一愣,接着就要冲上来。 “都给我站住!”,老头大怒,转过来怒斥女孩,“张萍!你要干什么?!” “他用邪术害我!我要打死他!”,女孩怒吼,“他不死!我就得死!爷爷,您想让我死吗?!” 老头很纠结,转过来死死的盯着我,想要下令,却又怕赵清华。 赵清华分开保镖们,冲老头一笑,“张老,这么大排场,什么意思?我外甥做了什么了?您这问也不问,上来就要抓人,恐怕不合适吧?” 老头面对赵清华,明显没有底气,指着我问他,“赵总,这小子是你外甥?” “是啊”,赵清华说道,“他叫吴小飞,是我外甥……小飞呀,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我来到他身边,他拉住我的手,指着老头说道,“这是张老,那位美女是他孙女,叫张萍。” 我点了点头。 老头脸色很难看。 女孩冲过来,指着我怒骂,“吴小飞!我哪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用邪术害我?!” 她继续撺掇老头,“爷爷,我吐血就是因为他!是他用邪术害我,他要是不死,我就得死!爷爷,您快下命令!快下命令啊!” 林冬冬听不下去,想要和她理论,被我拦住了。 “你知道她不是她”,我小声说,“不用跟她理论,拿宝剑,把钥匙给我留下,去庙里上香。” 林冬冬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怒火,拿出车钥匙递给我,转身回到车前,打开车门,拿出令牌和宝剑,走向庙门。 张萍大惊,指着她命令众保镖,“拦住她!快拦住她!” “我看谁敢!”,赵清华一声怒喝。 张家的保镖们吓得一激灵,纷纷停下了。 几乎同时,赵清华的保镖们分成了两队,第一队四个人保护我和赵清华,第二队五个人冲上去,严密的护住了林冬冬。 林冬冬瞥了张萍一眼,在保镖们的保护下,信步走进了龙王庙。 保镖们把她护送进庙,把门守住了。 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任凭张萍暴跳如雷,张家的人没人敢动,老头子也不吭声了。 赵清华盯着老头子,小声问我,“小飞,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都不用做”,我小声说道,“接下来,就看冬冬的了。” 他点了点头。 我看了一眼张萍,转身走到Q7前,开门上车,静下心来,观想林冬冬。 她身上带着我的符,我想试试看能不能看到她的情况。 这个念头一起,脑海里瞬间出现了她的画面。 林冬冬提着宝剑,不慌不忙的往里走,里面一众女保安,戒备的看着她,都不敢上前。 她一连穿过两座殿,来到了后院的黑衣龙王殿前。 一个身穿红色法衣,年纪四十来岁的清瘦女人站在殿前,神情淡然。 林冬冬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问女人,“杨薇上师?” “是”,杨薇点头,“姑娘是林家的孩子?” “是”,林冬冬也点头,“我要进殿,看看黑衣龙王。” 杨薇微微一笑,“我不想得罪林家,姑娘不要让我为难。你男朋友不敢进来,却让你一个女孩子只身犯险,亏他做的出来。” 林冬冬脸一红,“我们不是……” “不是?”,杨薇笑了笑,“你们不是有婚约么?他是你的未婚夫,我说他是你男朋友,有什么不对么?” “你!我……”,林冬冬无语了。 我也无语了…… 杨薇信步走下台阶,边走边说,“去年春节,吴小飞的爷爷吴青老爷子是在你家过的春节,没错吧?吴老爷子为什么去你们家?仅仅是为了过节么?” 林冬冬红着脸,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用剑一指她,“你……你……” 杨薇面带微笑,“你和吴小飞是天生一对,你们两个在一起,那是天赐良缘,更是你们前世的约定。吴老爷子深知此中缘由,去你们家名义上是过节,实际上是下聘,他把吴家的传家宝龙纹双月太极环交给了你,叮嘱你将那太极环分开,你和吴小飞各戴一半,可是你害羞,你怕吴小飞知道你们的婚约,所以才一直瞒着他,那太极环,你也没交给他。” “可惜啊,你说你如果带着那太极环,又何必需要这杜瞎子的七星宝剑?我的傻姑娘啊,你是放着天下第一等的宝贝不珍惜,却要用这下流的货色来对抗我……你觉得,你能有机会赢么?” 这话宛如一声霹雳,惊醒了林冬冬,也惊醒了我。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我彻底懵了。 19 埋伏!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片刻之后,我猛地反应过来,“冬冬!” 我开门下车,不顾一切的冲向了龙王庙。 赵清华一愣,“小飞,怎么了?!” 张萍声嘶力竭,“拦住他!快拦住他!不能让他进去!不能让他进去啊!” 老头子如同梦中惊醒,赶紧下令,“拦住他!” 张家的保镖们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赵清华一声怒喝,带着自己保镖们也冲了上来,在我冲进龙王面的刹那,两拨人打成了一团。 我已经疯了,顾不得什么方案不方案了。 林冬冬猜的没错,杨薇是有神通的密宗行者,林冬冬不是她的对手!我必须去救她,晚了就出大事了。 那些女保镖们见我冲进来,呼啦一声冲了过来。 她们手里都有家伙。 后面传来了阵阵狗吠,庙里的狗也被人放出来了。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这他妈的是两个埋伏,外面的埋伏是那个人准备的,里面的埋伏,则是杨薇准备的。 这个女人,她预判了我们所有的预判,她故意让女保镖们放林冬冬进去,然后让她们拦住我。这样一来,只要她抓住林冬冬,那我们就输了,彻底的输了。 我现在已经顾不上输赢了,眼中只剩下了林冬冬。 我怒吼着,挥舞着拳头,将那些冲上来老娘们儿们打的人仰马翻,口吐鲜血,杀出一条血路,向后院狂奔。 老娘们儿们没想到我这么勇猛,被打倒在地之后,都不敢再追了。她们是不追了,却迎面冲出来几条体型巨大的高加索。这些狗性情凶猛,扑上来就要咬我,我一个急刹车,差点滑到,转身往回跑。 高加索们追着我来到前院,围住我,争前恐后的扑上来,想要撕碎我。 我从地上捡起一条棍子,一边怒吼,一边打狗。 外面的赵清华见到我被狗群围攻,大惊失色,带着保镖们冲进来,从靴子里抽出战刀,加入了战斗。 在这些特种战士们面前,再猛的狗也是哈士奇,尤其是他们手里还有刀。 一时间,棍砍刀扎,群狗呜咽,眨眼之间,形势逆转,五条高加索,四条被放血,剩下的那条,也被我打的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直抽搐了。 “小飞!冬冬呢?!”,赵清华问。 我没说话,扔掉棍子,从他手里拿过刀子,冲向后院。 他们紧跟着追了上来。 “你们别跟过来!”,我边跑边喊,“去外面等着!我去救冬冬!” 赵清华一听,赶紧拦住了保镖们,带着他们退出了龙王庙。 后面的路上,没有女保安,也没有高加索了。 我一路冲到后院,只见林冬冬拿着宝剑,正在乱砍,边砍边喊,“我杀了你!杀了你!” 杨薇站在台阶下,神情平静如常,在她身边,蹲着一条体型巨大的藏獒,正盯着林冬冬和刚冲进来的我流口水。 见我来了,杨薇微微一笑,“吴小飞,你总算来了。” 我没理她,快步来到林冬冬面前,“冬冬!” 林冬冬唰的一剑,剑尖几乎是贴着我鼻尖砍了过去,砍的我心头一凉,赶紧后退,大声道,“冬冬!是我!” 她听不到我的声音,不住地向我劈砍,“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很明显,她是被杨薇用迷魂术控制住了。 我一边闪躲,一边后退,找了个机会冲进去抓住她手腕,使劲一捏,她一声闷哼,宝剑脱手了。 我用手按住她眉头,刚要念咒语,被她猛的甩开,接着猛起一脚,踹到了我的心口上。 我像个风筝似的飞出五六米远,撞到墙上,摔倒了地上,眼前都黑了。 她捡起宝剑,怒吼着冲上来,举剑就砍。 我强忍着痛苦,就地一滚,躲开宝剑的同时,抱住她的腿,将她滚倒在地上,顺势压到她身上,按住了她的眉心。 她拼命的挣扎,一把将我甩到了一边。 我只觉得血气上涌,嗓子眼发甜,见她猛扑过来,顿时有了主意,噗的一口血,喷到了她的脸上。 林冬冬一下子懵了。 迷魂术怕血符,我这血虽然不是符,但神气很足,情急之下喷出去,不是符,也有符的效果了。 见她懵了,我一把将她扑倒在地,按住她眉心,“朱雀神兵,镇邪护身!敕!” 林冬冬猛地清醒了过来。 她喘息着,茫然的看着我,“你……你怎么……” 我眉头一皱,哇的一口血,喷到了她的身上。 她吓坏了,赶紧爬起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她哭着问我。 我一连吐了几口血,胸骨仿佛被她踹碎了,疼的说不出话来。 林冬冬嚎啕大哭,“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呀?!” 杨薇微微一笑,惋惜道,“姑娘,现在知道后悔了吧?你们如果从一开始就戴上那太极环,又岂能被我的密法所伤?现在你男朋友身受重伤,一切都晚了,你们走不了了,只能留下来,陪伴我的阿吉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林冬冬怒问。 “你不该问我,你该问你自己”,杨薇一脸无辜,“我可没打他,他是为了救你,被你打成这样的……” 林冬冬惊住了。 她转过来,失神的看着我,“……是我?” 我咳嗽了几声,吃力的摆了摆手,“不是你……是她……” 林冬冬噙着泪,心疼的看着我,“我……我……” 她手足无措。 杨薇冷笑着,带着她的阿吉,缓步走下台阶,“你们这么好的天赋,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和黑衣龙王作对,纯属是找死。我不想杀你们,可是没办法,我也只能杀你们了……” 林冬冬张开双臂,用身体护住我,愤怒的盯着她。 杨薇停下脚步,微微一笑,“你不用这么看我,我说了,你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害羞来着?没有太极环,就凭你们两个,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这话也不对,吴家好像还有一方镇魔印,吴小飞,你带了没有啊?” 她戏谑的问我。 林冬冬一怔,回过头来看我。 我无奈的一笑,摇了摇头。 来的时候太着急,镇魔印根本就没带,再说就算带了也没用,因为我根本不知道那玩意该怎么用…… 见我摇头,林冬冬略一沉思,站起来,冷冷一笑,“杀鸡何必用牛刀,对付你这样的,用不着镇魔印!” 20 白虎令牌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嗯?”,杨薇一愣,随即笑了,“姑娘,你傻了吧?就凭你?” 林冬冬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微微一笑,“对,就凭我。” 杨薇打量她,“你有这个本事?” “我没有……”,林冬冬从口袋里掏出白虎令牌,“但我小飞哥哥有……” 杨薇猛然间想到了什么,赶紧掐指决,开始念咒。 但是她已经晚了。 这个距离,足够林冬冬打到她了。 “敕!”,林冬冬一声冷喝,甩手将白虎令牌打向了杨薇。 白虎令牌在空中释放出巨大的煞气,宛如猛虎一般,将杨薇连人带狗打的腾空而起,向后飞出十几米,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那猛虎一般的藏獒直接被煞气冲的翻了白眼,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动弹不得了。杨薇扶着栏杆想要站起来,却脚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哇的一口血喷出来,染红了地上的汉白玉。 这一幕,着实给我看呆了。 但很快,我反应过来了。 杨薇是密宗行者,她的密咒是很厉害,但像她这样长期持密咒,结法印的人,体内的内气都会形成一个个隐形的符印。白虎神咒破印开符,且这白虎令牌是用雷劈桃木雕刻而成,又在聚五雷阵中炼养了一夜,吸足了煞气。林冬冬以它为武器,一击之下,破开杨薇体内的所有符印的同时,把她的修为也彻底废掉了。 所以杨薇不是被林冬冬打飞的,她是身体下意识的躲避煞气,将自己向后弹飞出去的。那条狗也是同理,它长期被杨薇用咒语控制,体内也形成了符印,面对白虎令牌如此强劲的煞气,它也和它的主人一样,因为躲避煞气而弹飞了自己。不过不同的是,它的主人修为尽毁,好歹还剩下了一口气,而它,直接一命呜呼了。 林冬冬也懵了。 她料到白虎令牌可以伤到杨薇,却没想到能伤的这么彻底。 一时间,她也被惊住了。 我喘息着,吃力的站起来,摇摇晃晃来到她身边,脚一软,倒进了她的怀里。 她赶紧抱住我,“你怎么样?” 我喘息着摆了摆手,“……没……没事……” 她噙着泪水,愧疚的看着我,“对不起,我刚才被她控制住了……我以为我打的是她,我不知道是你……”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没事的,我身强力壮……你这一脚虽然重……咳咳……养几天就好了……” 她抱住我,伤心的哭了。 “好了好了……”,我安慰她,“没事了……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棒……你把我们……咳咳咳……你把我们救了……” 杨薇靠在栏杆上,失神的看着我俩,似乎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我看了她一眼,松开林冬冬,伸手擦她脸上的血,“……好了……不哭了……我真的没事……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她流着泪点头,“嗯……” 我努力调匀气息,轻轻出了口气,胸口的阵痛随之也缓解了。 “我没事了”,我冲她一笑,“你看,说话都正常了。” “真的么?”,她不放心。“真的”,我一笑,“走吧,咱们去看看那黑衣龙王。” 她认真的看着我,见我脸色好多了,说话也正常了,这才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 我拉住她的手,“走。” “等等!”,她抽出自己的手,转身走到墙角,捡起地上的七星宝剑,走向杨薇。 我赶紧拦住她,“算了!” 她推开我,“别拦着我!我要杀了她!” “冬冬!不行!” “你别拦着我!” 我冲上去,搂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冬冬!你不能杀人!” 她激动不已,怒吼着,挣扎着,“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杨薇木然一笑,眼神有些嘲讽的意味。 她以为林冬冬只是做个样子。 但随后,她只觉得一阵风迎面扑来,接着就是耳朵一热。 咣当一声,火星四溅。 嗷的一声惨叫,杨薇捂住了左耳。 七星宝剑掉到地上。 她的左耳连同小半个脸的皮肉,都被砍掉了。 她再也不敢木然了,捂着脸,惊恐的看着林冬冬,一边惨叫,一边求饶,“姑娘……姑娘……你别……你别呀……” 林冬冬眼睛都红了。 她使劲掰开我的手,冲上去还是非要砍死杨薇。 我追上她,再次将她拦腰抱起,“冬冬!冷静!” “你放开我!放开我!”,她拼命挣扎。 我松开她,扳过她的身子,“你冷静些!我们还得救舅妈!这个人死不足惜,你杀了她,你为她偿命吗?!” “我就是要杀了她!” “你醒一醒!” 她怔怔的看着我,喘着粗气。 我心疼的抱紧了她,安慰她,“别这样……冬冬,别这样……” 她仰起头,喘着粗气,两行眼泪涌出了眼角。 杨薇已经吓傻了。 她捂着脸,不住地往后蹭,地上全是血,有她脸上流下来的,还有她身下流出来的。 她的修为彻底废了,彻底成为废人了。 我没空理她,松开林冬冬,柔声安慰她,“冬冬,冬冬……你看着我,咱们要救舅妈,咱们还有好多事要做。这种人,不值得你杀她,懂么?” 她伤心的看着我,委屈的像个孩子。 我眼睛一热,流着泪给她擦眼泪,“好了,不哭了,咱不哭了。咱们还有正事要做呢,对不对?” 她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嗯……” 我笑了,抹抹眼泪,拉住她的手,走向龙王殿。 杨薇吓得嗷嗷直叫,“姑娘饶命!饶命啊!啊……” 她尖叫着,缩成了一团。 我看都没看她一眼。 林冬冬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仅此而已。 我们走进龙王殿,抬头一看,只见殿内法座上,安放着一座高约三米龙王坐像。不同于普通的龙王像,它的造型格外的凶猛,就连龙角都是锋利异常。 这分明是一条邪龙。 而此时,这邪龙身上的符印,也被白虎令牌破开了。 我长长的出了口气,对林冬冬说,“符印破开了,回去就可以解开舅妈身上的魂影了。” 她含着泪,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想了想,转身走出龙王殿,来到杨薇面前,握住了她的左臂。 21 仗势欺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杨薇吓得直叫,“啊!啊!……” 她拼命的挣扎,但无济于事。 我凝视着她,心里却满是疑惑。 林冬冬走过来,问我,“知道是谁了么?” 我看她一眼,松开杨薇,站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事,还真麻烦了…… “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对林冬冬说,“五年前,她是奉她上师的命令接近的舅妈,后面的事,修庙,供奉黑衣龙王,都是在执行她上师的命令。而她的这位上师,去年已经圆寂了……” 林冬冬一愣,“圆寂了……那幕后的那个人岂不是……” “是啊”,我叹气,“只有她上师知道那个人是谁,现在她上师圆寂了,这世上,只怕就没人知道了……” “那不行啊”,她激动的说,“我们得把他找出来啊,这黑衣龙王是破开了,可是那些魂影还在啊!如果不把他揪出来,他迟早还会用那些魂影来害人的!” “是……”,我深吸一口气,“得把他找出来……” 说到这,我俩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张萍!”,我俩异口同声。 我们转身走下台阶,快步离开了院子。 杨薇蜷缩在地上,像她的阿吉一样,抽搐着哭了。 我们快步来到庙外,只见张家的人除了张老头和张萍外,已经全部被打趴下了。 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 张老头虎死不落架,用颤颤巍巍的身子护着张萍,正在跟赵清华的虎狼近卫们对峙。赵清华坐在自己的奔驰机盖子上,不慌不忙的抽着烟,正在等我们。 见我们出来了,他从机盖子跳下来,踩灭了烟头,快步走了过来。 “冬冬,你受伤了?!”,他吃惊的问。 “不是,这不是我的血,我……”,林冬冬看了我一眼,愧疚的无比。 我赶紧解释,“是那个女人的血,她想放狗咬我们,我急了,就砍了她一剑,没砍死,血溅了我们一身……” 赵清华松了口气,“砍死她也没事,你们没受伤就行。” 他一指不远处的张老头和张萍,“那爷俩儿被我们控制住了,该怎么处置?” 我看了一眼张萍,见她脸色苍白,嘴角带血,蜷缩在爷爷身后,神情无比的茫然,于是问赵清华,“张萍刚才是不是吐血了?” “对”,赵清华说,“也没人打她,好好的就吐血了,吐了好几口,然后就跟傻了似的,也不敢说话了。” 我绕过他,领着林冬冬来到了祖孙俩面前。 张萍明显已经不认识我了。 但她的眉心内,魂影依然在跳动,这就是说,那人还在试图控制她。 我走过去,准备救她。 张萍吓得一声尖叫。 张老头双手拿起拐棍,怒斥我,“站住!别碰我孙女!小子!你要杀,就杀我!” “您误会了”,我说,“我跟您孙女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她?她是被人控制了,所以才说了那些话,如果现在不救她,等她再次被控制住,那就救不了她了。” “胡说!”,老头愤怒的说道,“谁敢控制我孙女?!我不会信你的胡说八道!你别过来!别过来!” 赵清华皱眉,“长老,省点力气吧,我们要是想对你不利,你们祖孙俩刚才就没命了。明明是你们来闹事,还要杀我们小飞,现在反倒说我们要害你们?你们祖孙俩怎么回事?都吃错药啦?!” 最后这句话,他说的很凌厉。 “赵清华,我知道你们赵家势力大,可你们也不能仗势欺人!”,张老头眼睛都红了,“是,我孙女平时不乖,可她再胡闹,也不会拿自己的命胡闹!早上那会,她好好的,突然吐血,昏死了过去。醒了就跟我说,这个小子……” 他一指我,“他骗了我孙女的身子,还要跟我孙女要钱,我孙女不给,他就威胁说用邪术害她,让她吐血而死!赵清华!你评评这个理!有他这样的吗?!”赵清华看看我,嘴角一笑,问张萍,“张小姐,你确定你和吴小飞睡过?” 张萍茫然的看着我,此刻那人的控制还没上线,而她,根本就不认识我。 “说话呀”,赵清华看着她,“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这么大的人了,跟谁睡过,自己不清楚吗?” 张萍眼神很无助,流着泪,不住地摇头。 张老头皱眉,“你怕什么?!说出来!爷爷在这里!爷爷给你做主!” “不……不……”,张萍哭了,“爷爷,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你别怕,说出来!”,老头一指我,“你告诉赵总,这个小畜生,到底有没有糟蹋你!” “我不认识他,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张萍哭着喊道,“我头很疼,我脑子很乱,我脑子里有个人,他在对我念咒语……我不想在这里,我害怕,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张老头傻了,“你……你怎么……” “她被人控制了”,我大声说道,“您要是不想失去她,就让我救她!再耽误一会,就来不及了!” 老头看看我,又看看赵清华,犹豫不决。 赵清华干脆一摆手,“上!” 两个小伙子冲上去,架起了张老头。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赵清华!你这个畜生啊!我可是你的叔叔辈啊!你放开我……” 赵清华吩咐两个保镖,“把他送车上去!快!” “是!” 两个小伙子架着老头子走到他的座驾前,将他塞进了车里。 张萍双手抱胸,惊恐的看着我,不住地后退。 “你别怕,我是帮你”,我对她说。 她尖叫一声,转身要跑。 我和林冬冬冲上去,将她抓住,按到了地上。 张萍拼命的挣扎,尖叫,搞得好像我们要怎么着她似的。 我左手抓住她腕子,右手按住她左胸,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林冬冬。 很奇怪,之前我救赵可的时候,没有多想,但现在却有点…… 她见我愣神,急了,“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 我回过神来,“哦,好……” 我定了定神,盯着张萍,“青龙神兵,速发五雷!敕!” 随着咒语,我在张萍左胸重重一按。 张萍身子猛地一颤,张大了嘴巴,接着眼睛一翻,昏死了过去。 22 传家之宝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吩咐林冬冬,“去开车门。” “好!” 林冬冬起身走到不远处的一辆车前,打开了车门。 我抱起张萍来到车前,将她放进后座,跟着坐进来,握住了她的手。 疗伤的过程,一如赵可。 但她比赵可幸运,藏在她元神内的魂影,直接被我用神火清除掉了。 几分钟后,她苏醒过来了,虚弱的看着我,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别说话”,我安慰她,“你已经没事了,一会你就可以回家了。” 她无力点了点头,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很轻的字,“谢谢你……” 我冲她一笑,转身下车,冲林冬冬点了点头。 林冬冬松了口气,对赵清华说,“让张老过来吧。” 赵清华看了一眼老头的车,问我俩,“我姐的情况,是不是和张萍一样?” “差不多”,我说,“这里的事您来处理,我们得赶紧回去,把舅妈身上的诅咒祛除掉。” 我没说魂影,说的是诅咒,这样他容易理解。 他点头,“好,这里交给我。” “不要为难张老”,我说,“这个事还没完,要想彻底救出那个幕后黑手,我们还需要张萍配合。您把他们祖孙俩请到舅舅的会所去,我们先回去解除舅妈身上的诅咒,随后就来。” 赵清华明白了,“好!” 我看看林冬冬,“走吧。” “好”,林冬冬点头。 …… 回家的路上,我心口隐隐作痛,忍不住揉了几下。 林冬冬看见了,赶紧问我,“是不是很疼?” “还好……”,我轻轻吐了口气,看看她,“没有内伤,不过你腿上功夫是真的好,这一脚,震得我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这本来是句玩笑话,我是想活跃一下气氛。 但是她听了之后,默默的扭过了头,一边开车,一边不住地抹眼泪。 我顿时后悔了。 “你别这样,我跟你开玩笑的”,我赶紧解释,“我真的没事了,不信你看……” 我咚咚咚的砸胸口,证明给她看。 她流着泪拉住我的手,“你干嘛……” 我咳嗽了两声,笑着哄她,“我就是想证明一下,让你看看我多壮……你的腿上功夫虽然不错,但想伤我,也没那么容易……” 她被我逗乐了,笑着抹眼泪。 见她笑了,我就放心了。 “好了,不许难过了”,我笑着说道,“我真的没事了。” “我知道你是哄我……”,她看看我,“……下午我带你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 “什么呀……”,我摆手,“我自己身体有没有事,自己不清楚?你是宁可信那些仪器,也信不过我的内气?你这什么意思嘛?!” “我是担心你……” “都说了我没事了,你这是不信我!” 她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抹抹眼泪,“好,听你的……” 我这才笑了,“这就对了嘛!”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问我,“通过张萍,可以找到那个人吧?” “可以”,我说,“我刚才握着她的手的时候,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影子,不是之前在舅妈身上看到的那种,是真实的人影。既然有这影子,那就说明她见过这人,只不过因为她刚从魂影的控制中恢复过来,内气混乱,意识更混乱,所以才看不清楚。我让赵舅舅把他们祖孙俩请去舅舅的会所,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午,晚上咱们过去,应该就能看出那个人是谁了。” 她点点头,“好!” 接下来,我俩都不说话了。 我见她若有所思,忍了一会,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她回过神来,清清嗓子,说道,“那个……去年春节,青爷爷给了我一样东西,说让我转交给你。这几天一直忙,我给忘了,等回去之后,我拿给你。” “是什么?”,我故意问。 “是两个玉佩”,她红着脸,不敢看我,“青爷爷说,一个送给我,一个让我交给你……” 我会心一笑,“不急,回头再说。” 她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红着脸看看我,“不能再拖了,那个玉佩好像是可以护身的,如果这次我们戴着来,或许就不会……哎……” 她懊悔的叹了口气,扭头看着外面,小声埋怨自己,“都怪我……” “别什么都怪自己”,我看着她,“不就是个玉佩么?咱们没戴,不也把杨薇收拾了么?而且我爷爷从来也没提过什么玉佩,他从哪弄来的?” “这玉佩名叫龙纹双月太极环,青爷爷说,是吴家的传家之宝……”,她红着脸说,“他说戴在身上,可以护身,使用法术或者咒语,威力可以更大一些……” 她看看我,“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我摇头。 她轻轻的出了口气,不说话了。 我冲她一笑,“好吧,既然你觉得这玉佩这么重要,那咱们就戴上。哎……话说我爷爷为什么把我们吴家的祖传之物送给你?是不是有什么用意?他没说么?” “他……”,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不会是想让你跟着我,一辈子给我做助手吧?”,我故意问。 她看了我一眼。 “是不是?”,我问。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我,犹豫了一下,“也许……是吧……” 我一笑,“你愿意么?” “……你愿意么?”,她反问我。 “我愿意”,我很认真。 “我也愿意”,她故意不看我。 我心里甜丝丝的,往座椅上一靠,看着外面,“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看着前面的路,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默默的点了点头。关于婚约的事,她不想提,我也不想拆穿。 我知道她的心思,她也知道我的心思,这就足够了。 我看着外面蓝蓝的天,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揉着胸口,幸福的笑了。 23 赵可没事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回到林家,林爷爷等人都在客厅,正小声的谈论着什么。 见我们回来了,他们赶紧起身迎了过来。 “小飞,冬冬,赵清华都跟我说了”,沈益关切的问我俩,“你们没事吧?” “是啊,没事吧?”,林爷爷和五叔也问。 五婶见我们身上有血,吓的不轻,“怎么这么多血啊?!” “这不是我们的血”,我安慰她,“我们没事。” 她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看了我一眼,红着脸点了点头,“我们没事。” 五婶这才放心了。 “事情已经办好了”,我对沈益说,“我先去楼上,解开舅妈身上的魂影。” “魂影?!”,林爷爷不解,看了看沈益。 沈益点头,“好!” 林爷爷本能的想问,被五叔拉住了。 我冲爷俩一笑,“爷爷,五叔,我先上楼,具体怎么回事,一会下来跟你们说。” “好”,五叔点头,“先去救你舅妈。” 沈益想跟我们上楼,我拦住他,“您在客厅等,我和冬冬上去就行。” “哦,好好好!”,沈益点头。 我们来到楼上,走进客房,关上门,来到床边,看了看床上的赵可。 赵可睡的很沉,呼吸绵长,气息很稳。 我吩咐林冬冬,“把舅妈的衣服解开。” “好”,她在床边坐下,掀开被子,解开了赵可的衣服。 虽然屋里很黑,但我还是背过了身子。 片刻之后,林冬冬说道,“好了。” 我转过来,掐指决,在赵可后背上修了一道安神符,轻轻一按,接着按住她后心,调集神火,进入了她的体内…… 黑衣龙王已经破开,魂影已经没有了根基,但赵可体内的魂影已经存在了四年多了,远比张萍体内的要强韧。张萍身上的那个,用内气就可以清除,赵可体内这个,必须用神火。 过程就不细说了。 几分钟后,赵可一声闷哼,苏醒过来了。 我松开她,扶她躺好,给她盖好被子,问她,“舅妈,您觉得怎么样?” 赵可喘息了一会,想要坐起来。 林冬冬扶她坐起来,给她身后垫上枕头,同时用被子遮住了她的身子——她的衣服被解开了,虽然不至于走光,但多少还是能看到一些的。 “舅妈,您看着我”,我在床边坐下,“认识我么?” 赵可有些虚弱,但精神头明显好多了。 见我这么问,她微微一笑,故意逗我,“……你是谁呀?怎么长得这么帅?……有女朋友么?要不要舅妈给你介绍个?” 我们愣了一下,接着都笑了。 赵可也笑了。 “您能认出我,说明您没事了”,我笑着说,“再睡一晚,明天就一切如常了。” 赵可一笑,点了点头,示意林冬冬也坐下。 我站起来,让林冬冬坐床边,自己拉过沙发,挨着床坐下了。 赵可坐起来,拉住我俩的手,微笑着看着我俩,“两个小家伙,真是般配啊……为了救舅妈,你们很辛苦吧?” “没有”,我俩异口同声。 赵可点点头,“舅妈知道你们辛苦,等舅妈好了,一定亲手做一桌好菜,好好犒劳你们……” 我俩都笑了,“好。” “那个人,抓到了吗?”,赵可接着问。 “还没有”,我说,“这只老狐狸太狡猾,杨薇根本就没见过他,不过您放心,我们找到了别的线索,今天晚上,大概就能查出他是谁了。” 赵可一愣,“他和杨薇……没见过?这么说,杨薇不是他的人?” “对”,林冬冬点头。 “那她怎么会……”,赵可想不通。 “他和杨薇不认识,但和杨薇的上师认识”,我解释道,“杨薇做的一切,都是她上师吩咐的,她并没有见过那个人。而她的这个上师,去年圆寂了,不过我们找到了另外一个被魂影控制的女孩,现在已经让赵舅舅把她和她爷爷请去舅舅的会所,保护起来了。那女孩跟您一样,刚恢复过来需要休息,我们也正好休息一下,晚上去会所,应该就能查出那个人是谁了。” 赵可这才踏实了。 她叮嘱我,“不管他是谁,都给我阉了他。” “好”,我点头。 “您好好休息”,林冬冬说,“这个事我们会处理好的。”“好”,赵可打了个哈欠,“扶我躺下……” 林冬冬站起来,扶她慢慢躺下,给她盖好了被子。 “你们不用陪着我”,赵可眼皮很沉,“去休息会吧……” …… 从客房出来,我俩都长出了一口气。 我对林冬冬说,“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去楼下。” “你也得洗个澡,换身衣服”,她说。 “我一会洗”,我说,“爷爷和五叔都等着呢,我赶紧去楼下。” 她拉住我,“先去洗澡。” “我说了我一会……” “先去洗澡。” 她凝视着我,语气不容置疑。 被她这么看着,心里莫名的有些甜。 我微微一笑,“好,我听你的。” 她松开我,小声说了句,“等我。” 说完,她转身回房间了。 我傻呵呵的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内,我利落的脱掉了外套,脱光了上身,正准备脱裤子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我赶紧拿起毛衣穿上,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林冬冬把几个纸袋塞我手里,“一会换上。” 我一愣,看看纸袋,问她,“什么时候买的?” “那天给小南姐买衣服,我顺便给你买了一身”,她故作平静的说道,“后来一直忙,没顾上拿给你……” 其实她哪里是没顾上,她是不好意思。 我看出她的心思,没有揭穿,微微一笑,“好,那我一会换上。” 她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我笑了笑,把门关上了。 约莫十几分钟后,我洗完澡,换上了她给买的新衣服,下楼来到了客厅内。 林爷爷和五叔早就等着急了。 沈益更是着急,快步走过来,问我,“怎么样了?” 林爷爷和五叔也问,“是啊,怎么样了?” “舅妈没事了”,我说,“不过这事有点大,咱们得好好盘算一下,到底该怎么处理。” 五叔皱眉,“这么严重?” 我点了点头。 林爷爷看看我们,“咱们别站着了,去那边,坐下聊吧。” 24 龙王庙的秘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们来到沙发前坐下,五婶给我端来了刚沏好的茶。 我起身接过来,“谢谢五婶。” 五婶笑了笑,“你们聊,我去做饭。” “多做几个好菜”,五叔吩咐她,“俩孩子太辛苦了。” “好”,五婶点头,转身走了。 我重新坐下,将茶放到了茶几上。 “小飞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五叔问,“那庙里有什么问题?还有你说的魂影……” 他看了看林爷爷,问我,“……什么是魂影?” “这是南派道家的一种道术,叫魂影入梦”,我说,“这个说起来比较复杂,几句话说不清楚……” “那你就简单点说”,他说,“不用解释的那么细致,你也知道,你爷爷和我学的都是北派的道法,对南派道家的法术,我们实在也是了解的不多……你就只说这个事就行。” “好”,我点点头,“简单说,就是这个幕后主使对舅妈垂涎多年,他想得到舅妈,更想利用舅妈设局,于是他就请一位藏地的密教上师帮忙,把杨薇派来了上京。杨薇是密宗行者,有一定的神通,她见到舅妈之后,说出了舅妈的心事。舅妈为了保护儿子,于是捐款给她,帮她修建了那座龙王庙,供奉黑衣龙王。而这个黑衣龙王,其实并不是密教的神,确切地说,它是那个人和杨薇的上师共同创造出来的一个神,这个秘密,就连杨薇都不知道,他们连她都蒙蔽了……” “新造的神?”,沈益皱眉,“也就说……它根本就不是神?” “对”,我点头,“密教没有这个神,世间也没有,是那个人和杨薇的上师共同创造了它,然后骗杨薇说,这是黑衣龙王,是密教古神,具有大神通力,如何如何。杨薇虽然有神通,但对她的上师,她是不能有丝毫怀疑的,所以对这个说法一直是深信不疑。她奉她上师的命令来到上京,认识了舅妈,用舅妈捐的钱修建了这座龙王庙,并留在了这里。所谓的龙王庙男人不能进,只有女人能进,也是她上师告诉她的。” “他们修这庙的目的呢?”,林爷爷问,“是什么?” “布局,撒网”,我说,“他们精诚合作,在这天子脚下,富豪之都收获金钱,美女和权力,靠得就是这张网,靠的就是这龙王庙。” 林爷爷不太明白,“金钱,美女,权力?” “他们先修建龙王庙,然后让杨薇四处结交上京的名媛贵妇”,我解释,“凭借杨薇的神通,一般人见了她,都会对她深信不疑。这些人成为杨薇的信徒之后,就会去龙王庙进香,供养,只要她们虔诚的跪在黑衣龙王脚下,以杨薇教的密咒,诚心皈依,那藏在黑衣龙王身上的符印就会将那个人的魂影植入皈依者的元神,将她们变成魂影宿主。根据宿主元神强弱的不同,魂影会在宿主体内潜伏不等的时间,一旦魂影控制了元神,影响了宿主的潜意识,那这宿主就可以梦到黑影入梦,开始是梦到,后来是愣神的时候可以看到,到最后,就是清醒着,也能看到黑影了。” “这个黑影,就是魂影?”,五叔问。 “对”,我点头,“宿主见到魂影,会很慌,很怕,然后就会问杨薇。杨薇就会告诉她,这是黑衣龙王喜欢她,想亲近她,没有别的意思,她还会叮嘱宿主,这件事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会危及家人。宿主被她连蒙带恐吓,也就不敢对家人说了。” “就是这样!”,沈益对五叔说,“她就是这么对你嫂子的!” 五叔点点头,问我,“之后呢?” “随着魂影对元神控制的越来越强,宿主看到的黑影逐渐露出真容”,我顿了顿,“这个真容,就是那个人。” “到了这一步,宿主会把这个人当成黑衣龙王的真身”,林爷爷深吸一口气,看看五叔和沈益,“她不但会保守秘密,更会对这个人言听计从,甚至奉献一切……” “爷爷说的没错”,我说道,“人很难抗拒梦境的巨大影响力,魂影入梦就是利用的这一点,一旦黑影露出真容,宿主的心智基本就已经被他控制住了。那时,他想要什么,宿主都不会拒绝,因为在她看来,自己早已皈依了黑衣龙王,奉献一切都是应该的,或者说,这不是奉献,而是黑衣龙王对她的恩宠,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典型的密教洗脑”,林爷爷说。 “不仅仅是密教的洗脑……”,五叔接过来,“这是所有宗教都在用的洗脑方法,无论炎夏,还是国外,大概都是这个套路,只是深浅不同而已。” 林爷爷点了点头,看看我,“小飞,接着说。” 我点点头,继续说道,“这是个精密的布局,几乎没有破绽可言……但没有破绽,本身就是一个隐患。” “怎么说?”,沈益问。 “如果他严格按照魂影入梦来操作,那他见过的宿主,都不可能背叛他,也很难暴露”,我嘴角一笑,看看他们,“但是他老了,色心又重,对于某些年轻女孩,他已经没有太多耐性了。正因为他的急不可耐,所以他在魂影没有完全控制某些人之前,就先一步露出了真容。或许是他觉得全权控制的女人是行尸走肉,没有成就感,所以他就对一些没有完全控制住的年轻女孩下手,试图寻找一下恋爱感,征服感——而就是这份色心,将他这张网撕开了一个口子……” “你是说张萍?”,沈益问。 “对”,我点头,“张萍!她就是没有被魂影完全控制的宿主,但她已经见过那个人了。” 林爷爷一惊,“张萍?哪个张萍?” “国耀集团张家,张国生的孙女”,沈益说。 林爷爷难以置信,“国耀集团张家,张国生的孙女,她多大了?” “二十三四岁吧”,沈益纳闷,“怎么?您认识这女孩?” 25 嫌疑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爷爷回过神来,“哦,不……不认识……” “这位张小姐在上京名媛圈里有一号,是有名的小狐狸精”,五叔说道,“追她的公子哥据说可以从城南排到城北,虽然夸张了些,但也说明这姑娘很招人。小飞分析的没错,那人应该是想征服她,所以才急不可耐,不等魂影完全控制住她,就开始跟她约会了。” 沈益赞同,“肯定是这么回事。” 他转过来问我,“这样一来,通过张萍,就可以找到他了吧?” “把这个畜生找出来!”,林爷爷突然暴怒,“魂影入梦,淫人妻女,丧尽天良!一定要严惩他!” 他突然这么大反应,我们都有点纳闷。 但,我没并没有多想。 “您说的对,是要严惩他”,我说,“但这个事我们得慎重,因为牵连了太多人,搞不好,会出大事。” “怎么说?”,五叔问。 “这个人认识我……”,我看看他们,“我来上京之后,见过的人,有几个?” 五叔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变了。 林爷爷脸色也变了。 沈益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问我,“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风水圈的人?” “马少良,谭文柯,还有……”,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林爷爷。 “陈六爻……”,林爷爷深吸一口气,“……还有两个人,秦少海,陈子生……” “不可能是子生”,五叔说道,“他平时在申城,很少来上京,怎么可能是他?再者说,他什么人品,您不清楚么?” “我只是说可能”,林爷爷看看他,“别说他了,就是你我,都可能是嫌疑人。” “您言重了”,我说道,“您,五叔,子生师叔还有秦少海,都可以排除。因为你们学的是林家秘术,而林家秘术中的道法,是北派道家的道法。魂影入梦是南派道家的法术,且那个人不仅会用魂影入梦,还是个巫术高手,所以不可能是五叔他们,更不可能是您。” “那陈六爻为什么……”,林爷爷的眼神有些焦虑。 “是,陈六爻是老九爷的弟子”,我说道,“但我看他的气场和您不太一样,他身上有南派道家雷霄派的雷霄之气。他身为林家弟子,既然能学雷霄派的密法,难道就不能学魂影入梦了么?” 林爷爷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你说的有道理,有道理啊……” “谭文柯和马少良是上京风水研究会的副会长”,五叔看看我们,“陈师叔更甚,他是会长——这也就是说,无论是他们中的谁,一旦被揪出来,上京风水研究会都会被牵连。” “是这样”,我说,“这几年,他用魂影入梦玷污的名媛贵妇,绝不在少数。我刚才说,他们布这个局,为的是金钱,美女和权力。说的直白些,那位上师或许不要美女和权力,但这位,却不是柳下惠,他做这一切,重点目标就是权力和美女。” “说的对”,五叔叹气,“像张萍那样的,不算麻烦,真正的麻烦,是那些当权者家的女人……” 他看看林爷爷,“他不用全部玷污,哪怕只碰了一个,一旦事情暴露出来,这后果都是不堪设想啊……” 林爷爷面沉似水。 “不止你们研究会”,沈益接过来,“这个庙,可是你嫂子出钱修的,万一那孙子把天捅破了,那我们沈家只怕也逃不脱干系。” “是啊!”,五叔叹了口气,“他这一张网,把我们全套进去了……” “所以他必须死”,沈益说道,“必须让他把这些秘密带进棺材!” 林爷爷没说话。 沈益看了看五叔。 “爸,您得表个态啊”,五叔说道,“如果不是师叔做的,那这事和林家没关系,可如果真的是他,那您得说句话呀……” 林爷爷看看他俩,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如果真是陈六爻做的,沈家不要碰他,我来处理……” 沈益一愣,“九爷,您……” “他是我师弟,就算清理门户,也该由我来”,林爷爷说,“这些年,他收了很多弟子,其中不乏各地的权贵,沈家动他可以,但他的那些弟子,你能动么?斩草不除根,将来必会给沈家带来大麻烦,我不能让沈家冒这个险。” “我也不能让您来冒这个险”,沈益有些激动,“他设局害我老婆,我收拾他天经地义!九爷,您就当给我个机会,行不行?” 林爷爷摇头,“不行!沈家不能动他。” “九爷!” “我不能害你,更不能害沈家!” “我不会亲自动手,我会让我朋友来做,做的干干净净!” “再干净,你也瞒不过他那些弟子!”,林爷爷激动的看着他,“沈益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件事,你就听我的吧。”沈益沉默了。 客厅内顿时沉寂了下来,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五叔不想爷俩这么僵持下去,清清嗓子说道,“咱们先不要争论这些,是不是陈师叔还不一定呢。哥,我看就按老爷子说的,这事要是马少良或者谭文柯做的,那就沈家来处置。要是我师叔的话,就让老爷子来处理吧。他毕竟是我爷爷的弟子,清理门户这种事,林家也不好让沈家来帮忙的。” 沈益深吸一口气,“好吧。” 他看看林爷爷,“九爷,我听您的。” 林爷爷也缓和了一下语气,“……如果真是陈六爻,你们都得做好准备,风水研究会不能乱,风水界更不能乱。要考虑好一切情况,做好一切准备,千万不能出乱子。” “好!”,两人点头。 林爷爷看看我,“不是我们三个做长辈的不知道廉耻,当着你的面安排这样的事,实在是这件事关系重大。若是这个时候我们假装道德君子,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我明白”,我说,“如果坏人都被理解,那好人就只能被欺负了。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你能这么想,说明你长大了”,林爷爷笑了笑,一指楼上,“去找冬冬吧,剩下的事,我们爷仨商量。” “好”,我喝了口茶,放下茶碗,起身离开了客厅。 26 真的是他?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来到楼上,我一抬头,看到了林冬冬。 她拉着我的手来到她房间,把门关上了。 “你都听到了?”,我小声问。 “真的是陈六爻?”,她问我。 “只能说,他的嫌疑最大”,我说,“至于是不是他,晚上就知道了。” “如果真的是他,他这会应该已经离开上京了”,林冬冬看着我,“那样的话,就算查出来是他,又能怎么样?他可以跑去国外,可以隐姓埋名,只要他保住这条命,那些魂影就可以继续潜藏在那些女人的元神里,不是么?他只需要在国外躲一阵子,然后再潜回国内,那时一切不就可以继续了?” 我愣住了。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 “我们之前陷入了一个误区”,她说,“那就是先有证据,然后才能抓人。但我们忽视了一点,那就是凶手知道自己是凶手,所以他不可能坐以待毙,不可能等我们找到证据,然后等我们去抓他。”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她。 “让爷爷给他们打电话,请他们来家里”,她说,“爷爷是老江湖,他能听出谁坦然,谁心慌,心慌的那个,就是那个人。现在还不算晚,只要确定了他是谁,就算他跑出去了,赵舅舅也能把他抓回来。” 我拉住她的手,“走,去跟爷爷说。” 她不肯去,“我说不合适,你去说吧。” “为什么?”,我不解。“你刚才说了,要通过张萍来确定那个人的身份”,她说,“如果我现在提出这个方案,那不等于……” 后面的话,她没好意思说出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怕打脸?”,我打开门,“先抓住人再说,晚了,他就真的跑了!” …… 我俩来到楼下,林爷爷等人一愣,站起来,“怎么了?” “爷爷,我刚才欠考虑了”,我看了看林冬冬,接着说道,“冬冬提醒了我,这个时候,证据已经不重要了,必须先把他控制起来,如果让他跑掉,那就麻烦了!” “可是我们还没查出是谁,怎么控制?”,沈益不解。 我示意林冬冬说。 林冬冬不肯说,她想让我说。 我没办法,硬着头皮对林爷爷说道,“爷爷,您马上给陈六爻打电话,就问那一句话,你伤的重不重?如果他犹豫,或者说谎,那就说明是他。” “好!”,林爷爷赶紧拿出了手机。 我看了林冬冬一眼,拉着她来到沙发前坐下,等着老头打电话。 沈益和五叔也坐下了。 林爷爷平静了一下情绪,拨通了陈六爻的电话,看看我们,打开了免提。 很快,电话通了。 “喂,师哥。” 陈六爻的语气很自然,听不出任何异常。 林爷爷看了看我俩,问道,“你伤的重不重?” 陈六爻一愣,“什么?” “你伤的重不重?” “我没受伤啊……我说师哥,你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怎么蹦出这么一句来?” “哦,没事”,林爷爷语气很平静,“我刚才坐着睡着了,梦见你受伤了,不放心,所以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没事就好,这我就放心了。” “哈哈哈……放心师哥”,陈六爻笑了,“我身体好着呢,什么事也没有。” “那就好”,林爷爷说,“咱们年纪都大了,可得好好保重身体。” “好”,陈六爻不笑了,“师兄,你也保重,好好照顾自己……” “好”,林爷爷眼中闪出了泪光,笑了笑,把电话挂断了。 客厅里鸦雀无声。 结果已经很清楚了,就是陈六爻。 林爷爷沉默良久,深深地吸了口气,冲我们点了点头。 “还真是他……”,五叔咽了口唾沫,看看沈益,接着问我,“……小飞,怎么才能找到他?” “这个我没办法”,我看看沈益,“您给赵舅舅打电话,他有军方的朋友,能借上力。” “我这就打电话!”,沈益拿出手机,拨通了赵清华的电话,“清华!害你姐的人查出来了,是陈六爻!上京风水研究会的陈六爻!他现在要跑,我不管你找什么人,用什么办法,一定给我把他拦住!”“好!”,赵清华说。 沈益放下手机,咬牙切齿,“老东西……让我抓住,我亲手宰了他!” 五叔看了看林爷爷。 林爷爷叹了口气,不由得老泪纵横。 “爷爷,您别这样……”,林冬冬很心疼,“他自己走上了邪路,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是啊爸”,五叔也劝,“为这种人,不值得……” 沈益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了,“九爷,我刚才的话……哎,您别生气,我错了,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林爷爷摆了摆手,“……你没错,不是你的错,冬冬说的对,是他咎由自取……他设下这样的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女人,要是让他跑掉,那才真是后患无穷……” 他叹了口气,苦涩一笑,“我不是为他可惜,我是想起了当年的事……你们不知道,当年老九爷并不想收他为徒,是他爸爸苦苦哀求,老爷子才破例收的他。入门的时候,老爷子叮嘱过他,说你不是林家子弟,却是林家弟子,既然入了我门下,就要守我的规矩。你这辈子,不可娶两家之女,不可学三家之术,将来若是离婚了,就不要再娶,这辈子既然学了林家的秘术,就不要再学其他门派的了。老爷子千叮万嘱,说这两点是你的命中死穴,你若触犯了,将来必死于非命。刚才打完电话,我突然想到了老爷子的这句话,一时间心里难受,这才……哎……” 林冬冬起身抽了两张纸巾,走过去给爷爷擦眼泪,“爷爷……” 林爷爷接过纸巾,“没事,没事……” 林冬冬半跪在他脚下,握着他的手,满眼心疼。 老头深吸一口气,看看我们,“二十五年前,他收了一个女徒弟,叫韩小琴,他想娶这个女徒弟,于是跟他的发妻离婚了。我那位弟妹来找我哭诉,让我帮他做主,我当时很生气,把陈六爻喊来家里,抽了他一个嘴巴。陈六爻跪在我脚下求我原谅,说他不敢违背誓言,这就和韩小琴分手,以后再也不联系了。那之后不久,韩小琴就嫁进了张家……” 27 他是故意的!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心里一动,“张家?哪个张家?” “就是国耀集团张家”,林爷爷苦笑,“她嫁给了张国生的儿子,两年后,生下了他们的唯一的女儿……” “张萍?!”,五叔和沈益都是一惊。 林爷爷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难怪……”,沈益明白了,“张萍是韩小琴的女儿,他是想在这姑娘身上重温当年啊……” “哎……”,林爷爷叹气,“丢人呐……” “爷爷……”,林冬冬劝他,“您别这样……” “陈师叔可真是……”,五叔无奈的一笑,“亏他想的出来……” 林爷爷摆摆手,“算了,不说他了……” 我们点头,“好。” 老头平复了一下情绪,问我,“龙王庙的那个女上师,怎么样了?” “她受了点伤,已经是废人了”,我说,“至于赵舅舅是怎么处置的,我没问。” 他想了想,吩咐五叔,“你马上物色一个合适的人,继续主持龙王庙,这个事,绝对不能拆穿。” “我来安排”,五叔点头。 老头接着吩咐沈益,“沈益啊。告诉赵清华,那女人已经是废人了,为难她也没意义,让她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好”,沈益点头,“我一会就跟他说。” 老头点点头,站起来,“我去书房静一静,一会吃饭,就不要喊我了。” 我们跟着站起了起来。“爷爷……” “爸……” “九爷……” “我没事……”,林爷爷勉强笑了笑,“我就是想静一静。” 五叔点头,“好。” 林爷爷没再说别的,转身走进书房,把门关上了。 五叔看看我们,“坐吧。” 我们这才重新坐下了。 林冬冬回到我身边坐下,看到林爷爷没拿手机,拿起来准备给他送去书房。 就在这时,陈六爻打电话过来了。 她犹豫了一下,重新坐下来,直接接听,打开了免提,“喂?” “冬冬?”,陈六爻愣了一下。 “是我”,林冬冬看看我们,说道,“我爷爷去书房了,没拿手机,您要找他么?” 电话那头,陈六爻沉默了。 “喂?陈爷爷,您在听么?”,林冬冬问。 陈六爻玩味的一笑,“我不找你爷爷,冬冬啊,小飞在么?” 林冬冬看了看我,说道,“在。” “哦,那你舅舅呢?也在吧?”,陈六爻问。 林冬冬看了看沈益,“在。” “好”,陈六爻笑了,“把免提打开,我要和他们说话。” “好”,林冬冬说,“打开了,您说吧。” 陈六爻深吸一口气,“小飞,你在听么?” “在听”,我说。 “沈益,你在听么?”,他又问。 “在听!”,沈益冷笑,“有什么话,说吧!” “哈哈哈……”,陈六爻笑了,“好,那我就说了。小飞啊,你不错,没有辱没你吴家的赫赫威名!陈爷爷一辈子没输过,这次输给你,输的心服口服!” “您过奖了”,我一笑。 “哎……”,他很是感慨,“记得当年入门的时候,师父说过,我这辈子,不能娶两门女,不能修三家术。这第一条,我一直做得很好,即使我和结发妻子离婚了,我也没娶我最爱的女人。可是这第二条嘛,真的不能怪我,要怪,就得怪赵家那个丫头,她实在太迷人了,让我一见倾心,却又无法得到。我之所以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她呀……” “你放屁!”,沈益怒不可遏,“老东西!你要不要脸?!” “哈哈哈……”,陈六爻笑了,“你这个王八蛋,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小可嫁给你,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猪粪里了,你还别得意,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了,杀你也是易如反掌!” “是么?”,沈益冷笑,“你尽可以试试!看是你把我拉进鬼门关,还是我把你打进十八层地狱,让你魂飞魄散!” “哈哈哈……”,陈六爻笑的很开心,“你这个王八蛋,这会儿嘴硬了?不是昨天哭得时候了?你还别呛火,我明告诉你,我死之后一个月,你们沈家就会家破人亡,连同小可一起,你们全家都会为我陪葬。不信是不是?等着瞧就是了……” “你!”,沈益刚要骂,他的手机响了。 是赵清华打来的。 他强忍怒火,拿起手机,起身去一边接电话了。 “哎?人呢?”,陈六爻诧异,“小飞,沈益他人呢?” “舅舅在接电话”,我说。 “哦……呵呵……”,陈六爻明白了,“好吧,让他接电话,咱爷俩再聊几句……” “好,您说吧。” “哎,吴小鬼啊吴小鬼,呵呵,他真是太鬼了……”,他苦笑,“去年春节,他来林家过节,我跟他一起喝酒的时候,他借着酒劲对我说,我孙子小飞是你的克星,你这个老东西要规矩点,不然的话,我孙子一来,你就得翻车了……哎,当时啊,我没多想,现在看来……他还真不是开玩笑……他早就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了,他是故意不管,把我留给你,让你小子扬名啊……” 我微微一笑,“或许吧……” “如果没有这档子事,你说咱爷俩儿何至如此?”,他有些惋惜,“可惜了,咱们只见了一面,连话都没说几句,陈爷爷真想和你聊聊术数,可是陈爷爷没时间了,我得走了……” 我眉头一皱,不由得看向了沈益。 沈益已经接完了电话,走过来压低声音,“清华找了国安的朋友,他们正在追老东西,五辆巡逻车……” 我顿时明白了。 陈六爻也听到了沈益的话,哈哈一笑,“沈益!你个王八蛋!不用得意!他们抓不到我!我也不可能让他们抓到!小飞呀,陈爷爷告诉你,做人不能太老实,你有通天的本事,就要享受通天的福分!我做这一切不后悔,我他妈的一个老头子,两年来睡遍了上京的名媛!这辈子,值了!小子,你记住!陈爷爷不怪你,但陈爷爷不会放过沈家!沈益你个王八蛋!你等着全家给老子陪葬吧!老子在下面等着你!” 话音一落,电话里传来了剧烈的碰撞声。 接着,就没动静了。 我看了看发呆的沈益和五叔,轻轻出了口气,把电话挂掉了。 28 不去不合适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沈益咽了口唾沫,问我,“他真的……” 我点了点头。 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接着问我,“……他刚才说,要拉我全家陪葬,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我说,“他没这个本事,不过是临死之前,过过嘴瘾罢了。” 他这才踏实了,“那就好……” 正说着,赵清华打电话过来了。 沈益赶紧接了,“说!” “姐夫,陈六爻死了”,赵清华说,“车翻了,死得很惨……” 沈益看了看我。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站起来,转身走向书房。 林冬冬紧跟了过来。 沈益压低了声音,去阳台打电话了。 来到书房门口,我敲了几下门,“爷爷,陈爷爷已经走了……” 书房里没动静。 林冬冬不放心,“爷爷,您没事吧?” 林爷爷哭了。 林冬冬很着急,还想敲门,被我拦住了。 “他们是兄弟”,我说,“让他哭一会吧……” …… 陈六爻的事对林爷爷打击很大,老头病了约莫半个月,直到上京下了第一场雪之后,这才好一些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林家,每天和林冬冬一起照顾老头,陪他说话,逗他开心。在我们的陪伴下,老爷子的脸上终于又有笑容了。 这天是周末,我们一起吃了顿饺子,饭桌上,我对他们说,我想回家了。 五叔五婶都是一愣,“回家?” 林爷爷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你出来二十多天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他吩咐林冬冬,“明天一早,你陪小飞哥哥回去。” “嗯”,林冬冬点头。“对!”,五婶反应过来,笑着说道,“你陪小飞哥哥回去,住几天,俩人再回来。” “是啊”,五叔也说,“把丰营那边的事处理一下,然后就回来。你也长大了,也该回来了。” 他的意思,是让我回上京来。 我微微一笑,“嗯。” 林爷爷很高兴,吩咐五婶,“沈芳啊!把酒给我拿来!今天高兴,只吃饺子不喝酒哪行!咱们好好喝几杯!” “爸,您身体刚好些,不能喝酒”,五婶劝道,“等小飞和冬冬回来,到时候一家人陪您喝!” “哎,我身体没事……”,老头坚持,“今天太高兴了,必须得喝点,你快去拿吧!” 五婶看了看五叔。 五叔笑着点了点头。 五婶没办法,起身去拿来了一瓶茅台,林冬冬去厨房,拿来了分酒器和酒杯。 倒上酒之后,我们一起举起了酒杯。 “祝爷爷健康长寿!” “干杯!” 我们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互相看了看,开心的笑了。 …… 转过天来,吃过早饭,我和林冬冬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刚要出门,五叔的电话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对林爷爷说,“是叶迎……” 林爷爷示意他先接。 五叔接通了电话,笑着说道,“喂,师兄啊,怎么了?……哦,小飞呀……” 他看看我,“在,不过他今天要回家……哦,这样啊,那行,我跟他说……来得及来得及……哈哈哈……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们一定到!” 我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自顾自的背起了包。 她的包里装满了好吃的,都是五婶给我们带的。 五叔收起手机,对我说,“你叶师伯想见你,他现在在南方办事,下周一回来,说到时候请咱们爷俩去,一起吃个饭。” “我就不去了吧……”,我说,“又不认识……” “得去!”,五叔严肃的说,“叶家和吴家也是世交,他是你师伯,亲自打电话请你,你不去,说不过去。” “是啊”,林爷爷也说,“你这位叶师伯,清高的很,从来不请人吃饭。这次他请你们爷俩去,肯定跟老朱那个事有关。小飞呀,你得去,不去不合适。” 我有些无奈,看了看林冬冬,对他们说道,“我昨晚和冬冬说好了的,带她去东北玩,这要是去叶家,就没法去了……” “哎呀,东北又跑不了”,五叔说道,“你们要出去玩,以后有的是时间。” “是啊,这个事要紧”,林爷爷也说,“至于去东北,你们可以过些日子再去嘛。” 我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轻轻一笑,“没关系的。” 她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答应了。 “那行吧”,我说,“我回去把村里的地转出去,然后就回来。” “好”,爷俩笑了,“快去快回。” 我看看林冬冬,“走吧。” 林冬冬点了点头。 我们转身走出别墅,来到外面开门上车。 林爷爷,五叔和五婶送了出来。 “路上慢点开”,五婶叮嘱,“早点回来。” 我俩一笑,“好!” …… 路上无话。 下午两点多,我们回到了老家丰营。 进了村之后,路过十字街,我抬头看到了村长大川叔,于是让林冬冬停下车,降下车窗,打了声招呼,“大川叔!” 大川叔笑呵呵的应了一声,见我身边有个漂亮姑娘,笑着问我,“带女朋友回来啦?” 我笑了笑,“是好朋友。” 林冬冬很不好意思。 大川叔哈哈一笑,“这小子!得啦!赶紧回去吧!” 穿过十字街,来到村东头,拐进胡同,我家到了。 我下车打开门,让她把车开进院子,拿了包走进屋里,烧水沏茶。 林冬冬也没闲着,脱了外套,撸起袖子,帮我收拾屋子。 我一看,也过来帮忙。 我俩忙的热火朝天,收拾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收拾干净了。 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检查了一番,轻轻呼了口气,“可以了。” “其实平时我也收拾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主要前段时间出去玩了两个多月,回来就跟你去上京了,家里一直没人,所以才这么多土。” “我知道”,她一笑,“我去沏茶。” 她绕过我来到厨房,把我刚才拿出的茶具重新洗了一遍。 我拿来茶叶和热水,沏上了茶。 这时,我手机响了。 我拿出来一看,是五叔打来的,不由得愣了一下。 刚才快到的时候,林冬冬已经报过平安了,五叔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难道是有事? 林冬冬走过来,“怎么不接?” 我想了想,接通了电话。 “五叔。” “你们得赶紧回来”,五叔说,“杜瞎子家里出事了。” 01 镇魔天师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杜瞎子家出事了?”,我皱眉,“什么情况?” “他说家里闹鬼,是个白胡子老头,把他老婆的魂摄走了”,五叔说,“我来他家看了一下,他老婆的情况确实很不好,尤其是她还怀着孕,如果处理不好,就是一尸两命。小飞呀,五叔知道你们刚到家,喊你们回来不合适,但这事我处理不了,人命关天,你们就辛苦一下吧。” “好”,我看看林冬冬,“我们一会就回去。” “好”,五叔说,“直接来杜家。” 我嗯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林冬冬问我,“怎么了?” “杜瞎子家闹鬼,他老婆出事了”,我说,“我给大川叔打个电话,咱们喝完茶就回去。” “好”,她点头。 我俩端起茶来到客厅坐下,我拨通了大川叔的电话。 “叔,我想把包的那些地,仓库里的存粮还有我买的那些农业机械都捐给村里”,我说,“您拟个转让协议,我一会去签一下,然后还得回上京。” 林冬冬一愣。 大川叔也是一愣,“……捐给村里?你没事吧你?” “没事”,我一笑,看了看林冬冬,接着说道,“我要去上京了,以后不种地了,所以干脆全捐给村里,也算给咱村做点贡献了。” 大川叔明白了。 他迟疑了一下,“……小飞啊,你的心意呢,我代表村里领了,不过这便宜不能占你的。先不说你仓库里的那些存粮,就说你买的那些设备,就值上百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啊!” “您知道,我不懂种地”,我说,“这地虽然是我承包的,但都是村里为我打理,我也没做什么。这两年风调雨顺,我投的那点钱早就赚回来了,您知道我们吴家的祖业,我既然继承祖业,那就不能做生意。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就答应了吧。” 大川叔想了想,“那好吧……那我代表村里,谢谢你。这样,我这就写个协议,你直接过来吧。” “好!”,我说完,把电话挂了。 林冬冬给我倒上茶,“你不是说转让出去么?怎么改主意了?” “转让的话,得需要点时间,咱们没法等”,我喝了口茶,“回都回来了,干脆捐给村里,也算给乡亲们做点贡献,回报一下这生我养我的热土了。” 我放下茶碗,拿起手机,“我先定两张机票,办完杜瞎子的事,咱们正好去东北。” “去东北不急”,她拦住我,“先回去救人吧。” “不耽误”,我拨开她的手,“今天周一,我订周三的票,办完事咱们去玩两天,周日回来,周一去叶家。” “还不知道杜瞎子家里出了什么事”,她担心,“两天时间,能办完么?” “要是办不完,我再改签”,我说。 她想了想,“好吧。” 我笑了笑,打开订票软件,定了周五去沈阳的往返机票,顺便连酒店也订好了。 安排妥当之后,我放下手机,又喝了口茶,放下茶碗站起来,“我去签协议,你把这收拾一下,等我回来咱们就走。” 她站起来,“好。” …… 村委会就在十字街,离我家不算远。 到了这里一看,大川叔的协议已经拟好了。 我简单看了看,拿过笔签上名字,按了手印,这事就算办完了。 大川叔激动之余,还有些不好意思,“小飞呀……哎……你让我说什么好,我再次代表全村的老少爷们儿,谢谢你了……” “您太客气了”,我一笑,“那就这样,我得回去了。” “你等等”,大川叔拉住我,“这些存粮,设备,我代表村里收下了,但是有一笔款子,这不是还没到结算的日子么,所以没打给你。这个钱上的事,咱们必须得分明了。这样,我现在打给你,你正好给我写个收条。” “多少钱?”,我问。 “三十二万五千五百六十七块两毛二”,大川叔会计出身,对账目记得格外清楚。 “您不用打给我”,我说,“捐给咱村小学,把操场重新修一下吧。” 大川叔一愣,“你这……” “就这么定了”,我看看表,“我得赶紧走,您现在写个协议,我签字。” “哦……行……”,大川叔反应过来,清清嗓子,拿过一张纸,沙沙沙的写协议。 写好之后,他拿起来递给我,“你看看……” 我简单扫了一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抽了张纸一边擦手,一边笑着对他说,“就这样,叔,我走啦!” 大川叔很感慨,拍拍我胳膊,“好小子……叔没看错你……” 我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村委会。 …… 回到家里,林冬冬已经收拾停当,只等出发了。 我让她稍等,走进里屋,从柜子里找出了镇魔印。 林冬冬很好奇,“这是……镇魔印?” “对”,我递给了她。 她接过去,仔细看了看,看到印文的时候,小声念了出来,“代天执道,镇魔天师……” 她看看我,“镇魔天师?” 我点了点头。 她想起了段黑娘的话,“那天在会所,段黑娘说她师父叮嘱过她,不可以惹镇魔天师吴家……我现在明白了……” 我微微一笑,“我当时就明白了,但明白了也没用,这镇魔印的用法,爷爷根本就没教我。” 她把镇魔印还给我,“没关系,机缘到了,自然会知道的。” 我点头,把镇魔印装进口袋,“那天在龙王庙,杨薇提醒了我。这镇魔印必须带着,哪怕不知道怎么用,也得带着。” 她转身去客厅,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楠木盒子,回来交给了我。 我一看,再次给她推了回去,“不急。” “你这次必须听我的”,她很认真。 这盒子里面,就是我俩的订婚信物龙形双月太极环,自从办完赵可的事,她两次要交给我,我都说不急,都给拒绝了。我是觉得,既然她不愿意提我们有婚约的事,那这信物就不急着戴上,这也是对她的尊重。反正有没有这信物,我都能保护她,所以我才不急的。 但是这次,看来没法拒绝了。 我接过来,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太极环。 02 太极环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吴家的传家之宝,这是一对羊脂玉雕成的玉环,不大,直径约五厘米左右,环的内侧有龙纹浮雕,用的是微雕技术,十分精美。双环一大一小,云龙纹一突一凹,一阴一阳,合在一起严丝合缝,浑然一体。 我把盒子放下,按住内环,轻轻一转,一按,咔的一声,将两个环分开了。 大环是外环,主阳,主男;小环是内环,主阴,主女。 我看了看盒子里,见里面有两根崭新的红绳,拿起一根,系到小环的环扣上,亲手给林冬冬戴上了。 林冬冬脸很红。 我打量了她一番,开心的笑了,“好看……” 她默默的拿起大环,系上红绳,也给我戴到了脖子上,“青爷爷说,戴上这太极环,可以护身,你的法术,咒语,也会更强大……” 我顺势将她搂进了怀里。 她一怔。 我凝视着她,轻轻捧起她的脸,小心翼翼的吻住了她唇。 她很紧张,本能的想要躲。 我没给她机会,捧着她的脸,继续亲吻。 慢慢的,她不躲了。 这是我们的初吻,彼此都没有经验,她很生涩,一如我很笨拙。 但就是这种青涩和笨拙,格外的甜蜜。 亲吻了一会之后,我恋恋不舍的停了下来。 她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看着羞涩的她,开心的笑了。 …… 回到上京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按照五叔的吩咐,我俩直接来到了杜家。 一见面,杜瞎子哭着给我跪下了,“少爷,我老婆不行了……求求您救救她,救救她吧……” 我赶紧扶起他,“人呢?” “在里面”,五叔很焦急,“你赶紧进去看看吧。” 我绕过他俩,走进屋子,来到里屋一看,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面色铁青,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木然的看着天花板,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林冬冬看的直皱眉,问我,“中邪了?” 我摇了摇头。 杜瞎子和五叔紧跟了进来,杜瞎子哭着说道,“我老婆怀孕了,已经四个多月了,这院子里老物件多,煞气重,我怕她伤了胎气,平时不让她住这里。昨晚她一个闺蜜过生日,我们一起去的,完事之后太晚了,就带她回来了。我心想住一晚而已,应该不至于有事,万万没想到……” 他痛心疾首,狠抽自己嘴巴,“怨我!都怨我啊!” 五叔拦住他,皱眉道,“什么时候了!说这个有什么用?!” 我看看他俩,说道,“五叔,您和杜叔叔先去外面,我先看看她的情况。” “好!”,五叔一拉杜瞎子,“走!” 杜瞎子哭着,被五叔拉走了。 林冬冬把门关上了。 我来到床边坐下,仔细看了看女人的眉心。 她的眉心内,蹲着一个白胡子老头,看穿着打扮,应该是清朝人,而且身份不低,好像是个贵族。这是个鬼,没什么疑问,但问题是他好像不是一个鬼,在他身后,好像还有很多影子。 林冬冬走过来,小声问我,“怎么样?” 我握住女人的手,凑近些,仔细看她的眉心,这次,我看清楚了。 老鬼确实不是一个鬼,在他身后,有高个男鬼,有白衣女鬼,有鬼童,有鬼婆,鬼影重重,不可胜数…… 怎么这么多鬼?! 在我看到他们的同时,那老头也看到了我。 他一声惊呼,直接蹿了起来。 与之相应的,女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直接从床上窜了起来,被我一把按住,重新按到了床上。 女人仿佛疯了一般,拼命的挣扎,叫的那叫一个惨。 林冬冬想要帮忙,被我拦住了。 女人惊恐的看着我,眼睛瞪出了血,她剧烈的挣扎着,想从我手里挣脱。 我掐指决按住她眉心,本能的想要念咒语,突然想到她怀了孩子,不由得犹豫了。 青龙神咒煞气太重,能镇鬼,也能伤胎,杜瞎子年近五旬,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我不能让他绝后。 想到这里,我果断的收起了指诀。 不能用咒语,就只能用物件了。 我吩咐林冬冬,“让杜瞎子在院子的大门,正房门,几个窗户下各放一碗水!再准备六个铜狮子,全部用红布包好拿过来!要快!” “好!”,她转身出去了。 我继续按着女人,任她挣扎。 林冬冬快步走进院子,把我的话告诉了杜瞎子。 五叔赶紧问他,“狮子和红布都有吗?” “有!”,杜瞎子赶紧点头,“我这就去准备!” “你赶紧去!”,五叔说,“我去弄水!” “谢谢九爷……” “别废话了!赶紧的吧!” 三人分工,五叔和冬冬去厨房拿碗,盛上水,放到了门和窗户下。 杜瞎子冲进厢房,去拿狮子和红布了。 约莫几分钟后,他们拿着狮子进来了。 我一看,所有的狮子都用红布包好了。 我指挥他们,“五叔,您手里的两只狮子,放她头后面,头朝外;杜叔叔,您手里的狮子放到她左右两边,也是头朝外;冬冬,把那两个狮子放她脚下,一样是头朝外。先放狮子,按我的吩咐,一齐掀开红布!” “好!” 他们按我说的,迅速摆好了狮子,一齐看向我,等我的命令。 我用神火护住女人的心脉和胎儿,吩咐他们,“掀开!” 三人同时掀开了红布。 女人发出了一声哀嚎,身子猛地一颤,头一歪,不动弹了。 杜瞎子傻了,吃惊看向我。 我没理会他,仔细看女人的眉心,白胡子老头依然还在,但已经淡成了一道影子,那些鬼影也全都不见了。 女人的脸上开始有血色了,非常的明显。 这说明阵法管用,她眉心里的那些恶鬼暂时被压制住了。 我松了口气,看了看他们,示意他们可以了。 林冬冬和五叔都松了口气。 杜瞎子泪如泉涌,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捂着脸哭了。 我继续握着女人的手,片刻之后,大概明白了。 “没事了吧?”,五叔问我。 我摇了摇头。 “怎么?”,五叔皱眉。 杜瞎子也是一惊,“少爷,我老婆她……” “只是暂时控制住了”,我看看他,“杜叔叔,咱们去外面说吧。” 03 西周古鼎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杜瞎子赶紧点头,“好!” 来到院子里,我问他,“昨晚什么情况?” “昨晚我喝了很多酒,是她开车回来的”,杜瞎子流着泪说道,“我睡到半夜,做了个噩梦,梦见有个白胡子老头在我身边调戏我老婆。我一怒,气醒了,转头一看,原来不是梦!真有个老头在我们床上,正在用舌头舔我老婆的脸……他那舌头得有这么长,血红血红的,我吓坏了,想喊却喊不出来,就在心里念我爷爷教我的咒语!……他看到我发现了他,想要过来抓我,刚一碰到我,就好像被什么给烫了一样,赶紧缩回去了。他当时很生气,骂了我一句,那声音就像鸟叫,叽叽喳喳的,特别刺耳!我当时已经吓坏了,一个劲的念咒语,他冲我冷冷一笑,扑到我老婆身上就不见了,然后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您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我问。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哭着说道,“我爬起来,赶紧看我老婆,发现她面色铁青,已经人事不省了。我知道这是中邪了,于是就给小九爷打电话了……” 他看向五叔。 五叔点头,接着说道,“我过来的时候,杜家弟妹已经是这样了,我不敢耽搁,这才给你打的电话。”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冬冬问我。 “她眉心里藏了很多鬼”,我看看五叔,“为首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在他身后,还有数不清的鬼影。这不是附身,也不是中邪,这是夺魂。” “夺魂?!”,他们皱眉。 我点点头,问杜瞎子,“前段时间,您是不是从东北收来了一个鼎?” 杜瞎子一怔,赶紧点头,“对对对!是有个鼎!不过不是我从东北收来的,是一个东北老客给我送来的。他说这是他祖上从清朝一位将军墓里挖出来的,一直用来镇宅,现在他儿子出了点事,急需用钱,就给我送来了。……少爷,您是说,那鼎有问题?” “鼎在哪?”,我问。 “我没敢放在家里,放仓库了”,他说,“我这就去拿来!” “不能拿来”,我说,“带我们去仓库。” “可是我老婆……”,他很纠结。 “您放心,至少今晚,她不会有事”,我说道,“那白胡子老头不是普通的鬼,我必须先看看那个鼎,然后才能确定该怎么救您夫人。” 他明白了,“好!” 我转过来看看五叔,“五叔,您就不要去了,先回去吧。” “好”,五叔点头,对杜瞎子说,“小飞回来了,我就不参与了,该怎么做,你听他安排。” “明白!”,杜瞎子赶紧说道。 我们转身走出院子,来到胡同口分别上车,五叔回家,我们去仓库。 仓库离杜家不算太远,也是一座四合院。 来到这里之后,杜瞎子给我们介绍,“这院子也是我家的祖产,是我太爷爷留下来的,从他那辈起就用作仓库了,一直也没有住人。我在这院子里养了一些狗看家,少爷,林小姐,你们稍等,我先进去把狗拴上。” 我点了点头。 他拿出钥匙开门。 几条大狗听到动静,呼啦一声跑了过来,在门洞里狂吠。 林冬冬一拉我胳膊,让我后退些。 我冲她一笑,“没事。” 杜瞎子打开小门,呵斥了那些狗几句,自己进去,把门关上了。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林冬冬,一时没忍住,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林冬冬脸一红,冲我一使眼色,那意思别闹,办事呢。 我想拉她的手。 她轻轻躲开了,红着脸,一脸的平静。 我忍不住笑了。 杜瞎子很快栓好了狗,回来把大门打开了。 我不笑了,恢复了严肃的神情。 “少爷,林小姐,请!”,杜瞎子说道。 我们点点头,跟着他走进院子,来到东厢房,看到这里有很多大小不一的保险柜。 杜瞎子来到其中最大的一个保险柜前,拿出钥匙,打开了柜子,从里面抱出一尊青铜鼎,放到了旁边的桌上。 “少爷,林小姐,就是这个鼎”,他说。 我走过来,仔细看了看。 林冬冬也凑了过来。 这是个四足方鼎,四面铸有饕餮纹,造型精美,不像是清朝的物件。 我伸手想摸一下。 林冬冬拦住了我。 她知道这鼎有问题,这是担心我。 “没事”,我对她说。 她这才松开了手。 我伸手按住鼎,顿时,我脑海里如同放电影一般,出现了好多画面。 因为画面太多,一时有些凌乱,凌乱的都没有头绪了。 我眉头一皱,松开了鼎。 “少爷,怎么样?”,杜瞎子问我。 “西周的物件”,我看看他,“这可是国宝了,这你也敢收?” “少爷您误会了”,他赶紧解释,“我不是文物贩子,物件我可以卖,文物我是肯定不会卖的。我这么跟您说吧,那老客是我的老朋友了,他家和您家一样,世代都是以炼养物件为生——当然了,吴家不是靠这个,而且他家的水平也没法和吴家相提并论,我就是这么一说……” 我示意他不用解释,继续说。 他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是老交情了,这些年,我没少从他那定制物件,关系一直不错。他那天带着这鼎来找我,说儿子出事了,急需用钱,我是出于朋友的交情才收了这个鼎,我跟他说了,这鼎先放我这,等他那边活络过来,再让他拿回去。所以这鼎,我是绝不可能卖了的,这点您放心。” “哦……”,我明白了,“这么回事啊……” “是”,他点头,“我收这鼎,完全是为了帮他,要不是这样,我不可能买这东西,用不着啊……” “这鼎阴气很重”,林冬冬看看我,“上面的气场很乱,这是不是说明,之前上面有封印,现在被打开了?” “是”,我看着那鼎,“是有封印,不过不是被打开了,是那封印裂开了。” “裂开了?”,她皱眉。 我点了点头。 她轻轻出了口气,“我明白了……” 杜瞎子茫然的看着我俩,紧张咽了口唾沫。 他也明白了。 04 老白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少爷,我是被那老客算计了?”,他问我。 “这鼎上的气息很复杂,说明上面有残存的封印”,我说道,“那老客之所以把鼎转给您,目的就是让您替他家挡这灭门之祸。” 杜瞎子炸了。 “替他挡住灭门之祸?那我呢?!我就该被灭满门?!”,他愤怒的拿出手机,“我问问他,到底几个意思!” 林冬冬想劝他,被我拦住了。 杜瞎子拨通了老客的电话,张口就骂上了,“老白!我操你十八代祖宗!我问你,你这鼎怎么回事?!那鼎里的老头怎么回事?!我艹你妈的,我老婆怀着四个月身孕,差点一尸两命啊!……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无冤无仇啊,你他妈真下得来手啊!……喂?喂?” 对方把电话挂了。 他气坏了,对我们说,“他挂电话!他还敢挂电话!” 他继续拨,拨了几次,对方都挂了。 “艹!”,他一声怒吼,踹翻了旁边的一个小保险柜。 外面的几条大狗听到主人怒吼,跟着狂吠了起来。 “您有他微信吧?”,我问。 他平静了一下情绪,“有。” “试试看,有没有被拉黑。” “好!” 他拿起手机,哆嗦着给老客发了条微信,顺利的发过去了。 “他没拉黑我”,他对我说。 “给他发语音”,我说,“告诉他如果不接电话,我们就破开这鼎上的残印,那时有什么后果,让他白家自己承担。” “好”,杜瞎子点头,随即冷笑着发语音,“老白!你真以为我是白给吗?上京什么地儿?天子脚下,首善之都,卧虎藏龙!你说你这鼎,你直接跟我说实话,我能不帮你解决?!呵呵!你现在跟我玩这套,还他妈挂我电话!行!你可以!别怪我没警告你,我再打一次,你要是再敢不接,我们就把这鼎上的残印解开,到时候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承担!” 发过去之后,他看了看我。 “等一会再打”,我说。 “好!” 林冬冬问我,“如果破开鼎上的残印,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封印应该是白家祖先加上的”,我说,“《黑玉经》上有记载,取千年古鼎,封百魂于其内,加封魂印,以血祭之法炼养七七四十九天,即成聚魂鼎。以聚魂鼎炼养镇物有奇效,只需将物件放入鼎中,三五天下来,镇物就会煞气冲天,即使是次品,也能变成上品了。” “难怪……”,杜瞎子看看我们,“我说老白炼养的镇物怎么煞气那么重,问他怎么炼的,他每次都是笑而不谈,感情是因为这鼎啊!……” 我点了点头。 “聚魂鼎用来炼养镇物,是最合适不过得了”,我说道,“它不需要炼养人有什么修为,只需要把物件放进鼎里就可以。白家几代人靠它为生,有它在,吃喝不愁。但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这聚魂鼎方便是方便,却是缺了阴德的东西,且炼养这东西,需要付出炼养人的生命。这鼎中需要百魂,但要炼成必须封入一百零一个,而这最后一个,就是炼养人自己。” “炼养人自己?”,林冬冬一愣。 “对”,我点头,“加了封魂印,以血祭之法炼养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炼养人基本也就油尽灯枯了。因而鼎成之日,也是他的死期,或者说,只有他的灵魂进入聚魂鼎,这鼎才能炼成。这样一来,他既可以在鼎中镇压百鬼,保护子孙,也可以在聚魂印失效的时候,帮助子孙转移灾祸,将这灭门之祸,转移到别人家里,保住自己的家族。” 杜瞎子冷冷一笑,“这老东西倒是舐犊情深,可也太缺德了!” 林冬冬问我,“是那个白胡子老头?” “应该是”,我说道,“聚魂鼎不能传给外姓,只能给炼鼎人的子孙使用,若使用者不是炼鼎人的血脉,聚魂印就会出现裂痕,时间一久,必然出事……” 说到这,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林冬冬也明白了。 杜瞎子看看我俩,“……这么说……” 话未说完,他手机响了,老客给他打过来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我。 我示意他先接。 杜瞎子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按下了免提,“说!” 他阴沉着脸。 电话那头,老客沉默不语。 “你他妈哑巴了是吧?”,杜瞎子怒火中烧,“你不说是吧!行!我们这就破开封印,你等着灭满门吧!” 他说着要挂电话。 我把他拦住了,冲他摇了摇头。 老客叹了口气。 “杜爷,我对不住您……” “你还知道对不起我?!”,杜瞎子近乎咆哮,“我艹你妈的!你那个老祖宗当着我的面轻薄我老婆,我老婆还怀着孕呐!差点一尸两命!你凭良心说,这些年我帮你赚了多少钱?!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这么对我?!你良心让狗吃了吗?!啊?!” “呵呵……”,老客苦笑,“看来,您什么都知道了……” “我当然都知道了!”,杜瞎子眼睛都红了,“我艹你妈的!你可真对得起我啊!老白!我艹你祖宗!我艹你十八代祖宗!” 他也顾不得林冬冬在旁了,破口大骂。 “杜爷,我也是没办法……”,老客叹气,“我儿子刚结婚,我儿媳妇也怀了孕了,这个时候出这种事,您让我怎么办?……我没办法处理聚魂鼎,但您有啊!您是高人,上京的风水大师您都熟悉,我心想我解决不了,您肯定可以的,所以就……” “放你妈的屁!”,杜瞎子怒骂,“你解决不了,你跟我说,我能不帮你吗?你他妈把鼎转给我,害我全家,让我全家当替罪羊,你他妈安的什么心?!” “我不能说啊……”,老客苦笑,“我家有祖训,聚魂鼎的秘密不可以对外人说,否则鼎上的封魂印就会裂开,那时百鬼尽出,会灭我满门啊……” “呵呵……”,杜瞎子冷笑,“灭你满门?哦,你家不能被灭满门,我家就该被灭满门?!你这是什么狗屁理论?!我杜家欠你白家的吗?!” “杜爷,既然您都知道了,我也就不解释了”,老白顿了顿,“您划个道出来,要杀要剐,我接着就是了。” 05 青皮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话一出,杜瞎子反倒没词了。 他冷冷一笑,“耍青皮是吧?你以为我治不了你?” “您能,您当然能”,老白也冷笑,“您尽可以解开鼎上的残印,灭我满门——不过这样一来,您夫人恐怕也得跟着陪葬吧?您要是觉得值得,那您就这么做,我没意见。” “我艹你妈的,你再说一遍!”,杜瞎子大怒。 “我再说十遍也是这话”,老客冷笑,“如果您有两全的办法,您就帮帮我,倾家荡产我也不在乎,您要是还不解气,我这条命也可以给您,只要能保住我的家人,我死也没关系;如果您没有两全的办法,我也没办法,您就只当我狼心狗肺,对不起朋友吧。” 说完,他把电话挂了。 杜瞎子看看我俩,“他还敢挂电话?!” 我笑了笑,没说话。 林冬冬问我,“如果直接破开残印,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 杜瞎子也问,“是啊少爷,这残印能直接破么?” “直接破开,肯定不行”,我说,“至少得先给您夫人做一个替身,这样一来,她不会有事,但白家就得灭门了。” 杜瞎子放心了,“他刚才的话您也听到了,这叫什么?自作孽不可活!他不是挂电话么?那就让他认命吧!” 我点点头,“好。” 他深吸一口气,问我,“少爷,这残印要怎么破?” “破残印之前,要先给您夫人炼养替身”,我说,“您在郊区有没有信得过的朋友?” “我有个结拜兄弟叫张大海,是个养狗的”,他说,“他在郊区有个狗场。” “好”,我点头,“先把鼎放到那里,回来再炼养替身。” “好,我给他打电话”,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大海,在狗场吗?……行!在那等我,我一会过去,有点东西先放你那……行!见面说!” 他挂了电话,看看我俩,“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走吧。” 从四合院出来,杜瞎子把聚魂鼎抱到了自己车上,他看了看那鼎,不免有些担心,问我,“小飞少爷,这玩意这么邪性,放我车上,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我说,“这鼎里的鬼已经缠上了您夫人,现在他们已经被封住了,这鼎也就不会作妖了。” 他这才放心了,“好。” 我们分别上车,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了胡同。 路上,林冬冬问我,“既然那些鬼已经跑出去了,那这残印破或不破,还有什么区别么?” “那些鬼并没有跑出去”,我小声说道,“跑出去的那些,是鬼影……” “鬼影?”,她一愣。 “封魂印虽然破开了,但它形成了残印”,我解释道,“残印相当于残阵,因为不稳定,有时候威力反而会更大。这聚魂鼎上的气息非常乱,说明这残印还在变化中。这种情况下,鬼是跑不出去的,能跑出去的,只能是鬼的怨气和煞气凝结而成的影子,也就是鬼影。” “那这些鬼影,要怎么对付?”,她问。 “鬼影不是鬼,却比鬼还要难缠”,我说道,“因为鬼是纯阴之物,鬼影不但阴,而且还有煞气,属于是阴煞了。刚才我用水封门窗,以六尊铜狮围绕杜夫人,为的就是镇压这煞气。煞气镇压住了,鬼影就无法折腾了。” “那破开残印,是不是就可以解决它们了?”,她问。 “不能直接破”,我说,“如果直接破开,那杜夫人也会跟着没命。最好的办法是让白家人来,因为那白胡子老头是老白的老祖,用老白的血可以把他引出来,他出来了,那些鬼影就会跟着出来。到时候再破开残印,这些鬼就不会再缠着杜夫人了。” “那样的话,老白还能活么?”,她皱眉。 “残印一破,百鬼尽出,首先要灭的就是那白胡子老头,然后就是灭他的子孙后代”,我说,“因为这些鬼是他封印的,他们对他和他的子孙,有着强烈的怨气。如果要救白家人,必须在解开残印前,先把他们封进阵法。等百鬼出来之后,让他们找不到白家人,我们则抓紧时间把他们全抓起来,重新封印了。这样一来,白家人也就没事了。” 林冬冬明白了。 “也就是说,直接破残印,救不了杜夫人”,她看着我,“如果要救她,必须要有白家人的配合?” “他们能配合,那当然好”,我说,“如果不配合,我也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她问。 “很简单,给杜夫人炼一个同身傀儡”,我说,“用神火护住胎儿,然后镇阳符封住她和杜瞎子的元神,令他们暂时假死,主动造成杜家灭门之象,然后再解开残印。如此一来,百鬼找不到新主,自然就回去找旧主了。” “旧主?”,她略一沉思,“白家?” “对”,我点头,“老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亲生的,儿子结婚之后,他大概是想退休,于是把聚魂鼎的秘密传给了儿子,并让他试着炼养物件,结果封魂印出现了裂纹。裂纹一出现,首先出来的必然是那白胡子老头,老白看到他,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所以,他就把聚魂鼎转给了杜瞎子”,她看着我,“这样一来,聚魂鼎换了主人,白家也就没事了?” “不一定”,我说道,“如果封印完全失效,百鬼灭了杜家,那白家就不会有事;但若杜家没事,反而破开了封印,那百鬼要灭的,就是被缠住的杜家人和白家满门了。” “可这聚魂鼎如今在上京,东北那么远,一路上这么多路桥神,就算残印破开,他们能回去么?”,她问。 “路再远,拦不住怨气”,我叹了口气,“路桥神再多,拦不住杀心,他们想要回去灭白家,总有办法的……” 她轻轻出了口气,“明白了……” 我看出了她的不忍,微微一笑,“你想救他们?” “老白坑朋友,死不足惜”,她叹气,“可他的家人是无辜的呀。” “他把话说到了那个份上,杜瞎子就是想救他,也没法救了”,我说,“白家的生死,就在老白的一念之间,到底是面子重要,还是家人的性命重要,让他自己选择吧。” 06 算了吧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点了点头。 这时,杜瞎子突然放慢了车速,靠边停下了。 林冬冬顿时警觉了起来,跟着靠边停下,看了看后视镜,“好像有情况。” 我看了看后面,解开安全带,“我去看看。” 她跟着解开了安全带。 我俩开门下车,来到杜瞎子的车前一看,只见杜瞎子面色苍白,目光呆滞,脸上全是冷汗,正在哆嗦着点烟。 他的手抖得太厉害了,点了几次都没点着。 我敲了几下车窗。 他吓了一跳,一看是我,赶紧降下车窗,“……小飞少爷!” “您怎么了?”,我问。 “我心里直哆嗦……”,他声音有些颤抖。 他太害怕了。 我对林冬冬说,“我开这辆车,你在后面跟着。” 她点头,“好。” 我打开车门,让杜瞎子下车,坐到副驾上,换我开车。 林冬冬转身回去,开门上车,重新发动了车子。 我们一前一后,继续前行。 有我在车上,杜瞎子明显好多了。 他拿出一支烟,递给我,“小飞少爷……” 我接过来,他给我点着了。 接着,他自己也点了一根,使劲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了烟雾。 “好些了么?”,我问他。 “好多了……”,他点头,“有您在,我心里就踏实了……刚才一个人,越想越害怕,吓得我心里直哆嗦……” “您父亲不是教了您一个咒语么?” “我念了,昨晚管用,这会没用了……” 我冲他一笑,“心乱了。” 他尴尬的一笑,叹了口气,“哎,五十来岁的人了,大风大浪都见过了,没想道在这栽了。被一个破鼎吓成这样,传出去,我也没脸混了……” “这不是一般的鼎”,我说道,“聚魂鼎的煞气是藏在鼎里的,平时看不出来,跟它待长了就显现出来了。这后面的路,我来开车,您踏踏实实的,放心,不会有事的。” 他很感激,“谢谢少爷。” 我吸了两口烟,把烟掐灭了。 他继续抽烟,一边抽,一边回头。 “不用看了”,我说,“它不会作妖的。” “哦哦……好,我不看了,不看了……”,他说完,把烟也掐灭了。 这时,他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顿时气上来了,“艹他妈的!是老白!” “挂了”,我说。 他点点头,直接挂了。 很快,老白又打来了。 他又给挂了。 老白锲而不舍,第三次拨了过来。 杜瞎子骂了一句,“去你妈的!” 再次挂掉了。 老白没办法,干脆学杜瞎子,发来了语音。 杜瞎子看看我,“他发语音……” “听一下”,我说。“好。” 杜瞎子点开了那条语音消息。 “杜爷,刚才是我不对,您别往心里去”,老白说道,“我刚才冷静了一下,想明白了。您能知道那白胡子老头是我白家的老祖,说明您身边有高人,这个事您一定可以解决。我再次向您道歉,请您大人大量,原谅我刚才的不敬,还是那句话,如果能两全,我倾家荡产在所不惜,实在不解气,我这条命也可以交给您。我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死不足惜,可儿子,我儿媳还有我孙子是无辜的。有些事……” 他没说完,紧接着又发来了一条。 杜瞎子继续点开。 “有些事,我没脸说……”,老白叹了口气,苦涩的一笑,“不过没什么,我想您可能也猜到了。是,我儿子不是我亲生的,是我老婆偷人生下的野种。她瞒了我整整二十五年,让我给别人养大了儿子,给他盖了房子,买了楼,买了车,娶了媳妇……要不是我想退休了,准备把聚魂鼎传给他,引出了这场大祸,我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呢……哎,说起来真是丢人,我他妈为了这个家,兢兢业业几十年,到头来,却落了这么个下场……” “不瞒您说,当我见到我老祖从鼎里出来的那一刻,我真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我独自一个人开车出来,在江边的大堤上抽了一宿的烟。我老婆见我一宿没回来,到处找我,最后找到了大堤上。我问了她这野种的事,她先是否认,后来我抽了她一个嘴巴,我说你把全家人都害死了,还不肯说实话?!她一害怕,这才把实话说了出来。哎……杜爷啊,您说我冤不冤?冤!真他妈的冤!可是我能跟谁说?我老婆知道错了,她给我跪下了,哭着求我原谅她。她说自己和那个人早就断了,那人也死了好几年了,说她不知道孩子是他的,如果知道,她绝不可能生下来。哎……我他妈的真是悲催啊……”杜瞎子听的心情沉重,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拿出两支烟,给我点着一支,自己也点了一支,接着点开了最后一条语音。 “杜爷啊,您骂得对,我对不起朋友,您艹我十八代祖宗,我没话说”,老白惨淡的一笑,“我是该死,但我儿子是无辜的,他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事,而且这孩子从小就听话,特别的孝顺,我虽然跟您这一口一个野种的称呼他,可我心里没法把他当野种。就算是个捡来的孩子,养了二十五年,那也是亲生骨肉了呀……杜爷,咱哥俩的事,您怎么处理我都行,算我求求您,就当给您侄子一个机会,求求您接我电话,给孩子们一条生路吧。咱们老哥俩三十年的交情,我这儿给您磕头了……” 杜瞎子冷冷一笑,扭头看向了外面。 但我看的很清楚,他的眼角湿润了。 这个时候,该我递台阶了。 “他也不容易”,我看着他,“给他个机会吧。” 杜瞎子抹了抹眼泪,“他活该!跟我有什么关系?!” “您这话言不由衷”,我微微一笑,“毕竟是老朋友了,算了吧。” 正说着,老白的电话打过来了。 他有些犹豫,看了看我。 我吸了口烟,掐灭了烟头,“算了吧。” 他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挂了。 我诧异的看着他,“真不给他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抹了抹眼泪,拿起手机看着我,“少爷,办卡来不及了,您把账号给我吧。” 07 张大海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没说话。 “您别误会”,他解释,“我不是不给他机会,我得先办这个事,然后再接他电话。您救我老婆和救他是两个事,不能混为一谈,这是规矩,不能乱。” 我想了想,拿出手机,把账号发给了他。 他收到后,转了两百万过来。 我看了一眼短信,收起了手机。 他如释重负,抹着眼泪笑了。 “我那个老婆您也看到了,才三十出头”,他噙着泪,笑着说道,“人家跟我的时候,才二十三岁,我是老牛吃嫩草了。不瞒您说,她就是我的命啊!她要是有个闪失,您说我还活个什么劲呐?” 我点了点头。 他抹去眼角的泪水,深深地吸了口气,看了看手机,骂道,“这个老白,真他妈的会煽情!艹!” 我会心一笑,没说话。 杜瞎子犹豫了一下,干脆给老白打过去了。 老白赶紧接了,“杜爷!” “你他妈装的挺稳呐!”,杜瞎子上来就骂上了,“怎么着?我刚才不接,你就不打了?!真有本事,别他妈求我呀!艹!” “杜爷,我知道错了”,老白哽咽着说道,“我把全部家产都给您,求求您,救救我们……” “我不要你家产”,杜瞎子冷笑,“你把坑我的钱退回来,这个事我请了朋友帮忙了,但你的钱我不会替你准备!” “我明白!明白!”,老白赶紧说,“您说个数!我马上准备!” 杜瞎子捂住手机,小声问我,“小飞少爷,多少合适?” 我没说话。 他明白了,对老白说道,“两百万!” “好!我这就打给您!” 杜瞎子沉着脸,嗯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他问我,“少爷,让他们来上京?” 我点了点头。 他明白了,“好!” 不一会,老白把钱打过来了,一共打了五百万。 杜瞎子随即转了两百万到我的账户上,接着打电话吩咐老白,“你们赶紧来上京,连夜过来,明天天亮之前,必须赶到!” “好,我们这就出发”,老白说,“还需要准备什么?” 杜瞎子看了看我。 我摇了摇头。 “别的不用了”,杜瞎子说,“人来就行,要快!”“明白!”,老白流泪了,“杜爷……我……我啥也不说了我……” “行了行了,别墨迹了”,杜瞎子不耐烦,“我还有事,你赶紧来吧,到了之后告诉我!” “好……” 杜瞎子挂了电话,骂了句,“真他妈墨迹!” 我扭头看了一眼远处,忍不住笑了。 …… 张大海四十多岁,蒙古族,身高近两米,留着大胡子,非常的威猛。他的狗场位于大兴郊区,占地二十来亩,养的全是猛犬。 来到这里之后,杜瞎子给我们做了介绍,接着和他说明了情况。 张大海很痛快,“小飞少爷,我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这狗场您随便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来办!” “您带我们参观一下”,我说,“我看看东西放哪里合适。” “好!” 张大海领着我们走进狗场,边走边介绍,“少爷您看,这院子有二十多亩,分为前后两个院子。前院是我的办公区和仓库,除了狗粮,兽药,还存放了一些其它的货物——这狗场只是我的部分生意,我在附近还有个工厂,有些货物平时也存在这里。后院是养狗的地方,一共是四排房子,都是狗舍。保安室有三个,前院一个,后院有两个……” 我听着他的讲解,边走边看,寻找着合适的地方。 前后院都看完之后,我最后选定了前院的一个仓库。 “这七号仓库,里面存放的什么?”,我问。 “哦,七号库啊,里面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些狗粮”,张大海说,“不算多,大概两吨吧。” “把七号仓库腾出来”,我说,“我要用这个地方。” “好!”,他点头。 “另外那些狗也得先运走”,我一指后院,“明天晚上,这里除了我们和白家人,不能留人。” “没问题!”,张大海很痛快,“我一会就让人搬空七号仓库,然后连夜安排车,把狗运走,先放到我哥们儿的场子里去。” 杜瞎子说道,“你这的全部损失,哥哥回头补给你!” 张大海不爱听了,“大哥你这是什么话?咱们是兄弟,你跟我说这个?!” 杜瞎子很感动,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好!哥哥啥也不说了……” 张大海一笑,转过来对我们说道,“刚才大哥说,你们还没吃饭,我让人准备了手把肉,咱们去吃饭。” “好”,我点头。 张大海喊过来一个工作人员,吩咐他,“赶紧安排人,把七号仓库给我搬空了。告诉老冯,调车过来,把后院的狗全部装车,我先陪客人吃饭,吃完了,我亲自押车,送去他那里。” 那人点头,“好!” 张大海转过来,“咱们去吃饭吧。” 我们跟着张大海来到他的办公室,这里的酒席早就摆上了,主菜是一大盘子手把肉,还有马奶酒和奶茶。 我们确实也饿了,用热毛巾擦了手,拿起小刀吃了起来。 张大海很健谈,一边招呼我们吃肉,一边敬我们酒,我们不能喝,就用奶茶代替。杜瞎子已经一天没进水米了,见了肉这才觉得饿,吃的狼吞虎咽,形象都顾不上了。 见到大哥这样,张大海叹了口气,对我说,“小飞少爷,那个老白,您真要救他?” “不是我要救他,是杜叔叔要救他”,我纠正。 张大海气不打一处来,问杜瞎子,“我说大哥,他这么害你,你还救他干嘛?这种人,就该让他灭门!艹他妈的!” 杜瞎子放下手里的羊骨头,拿过毛巾擦了擦手,叹了口气。 “算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他也不容易”,他看看张大海,“他老婆出轨,给他生了个野种,他被蒙在鼓里,二十五年来,一直把那野种当亲生儿子养。就是一条狗,养久了都会有感情,何况是儿子?哎……他也不容易,这事,就这么着吧……” 08 你是不是我大哥?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么多年的朋友?他念着这份交情了么?这么多年的朋友,他还这么害你?”,张大海愤愤不平,“他差点害了我嫂子,你还要救他?我说大哥,你这心也太善了吧?” “你别说我,要是换了你,你也得这么做”,杜瞎子看着他,“你好意思看着朋友家破人亡?”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朋友”,张大海说道,“我们蒙古人恩仇必报,像老白这样坑朋友的朋友,死了也不可惜!” 杜瞎子笑了,“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 张大海叹了口气,“哎,真是不甘心,艹……” 杜瞎子转过来对我们说,“小飞少爷,林小姐,你们别介意,我这兄弟直爽汉子,没什么心眼。”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他端起奶茶,安慰张大海,“来吧,咱们一起敬少爷和林小姐一碗。” 张大海端起马奶酒,“少爷,林小姐,拜托了!” 我俩端起酒,“好。” 碰了一下碗,一饮而尽,放下碗,继续吃肉了。 …… 吃完饭,我们再次来到了七号仓库外。 工作人员已经把狗粮搬空了,现在正在后院忙着装狗,狗吠声此起彼伏。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后院大概还要多久?”,我问张大海。 “很快”,张大海说,“十几分钟。” “好”,我看看林冬冬,“我们等会,时间来得及。” 林冬冬点了点头。 “要等时辰么?”,杜瞎子问。 “聚魂鼎不能直接放这里,必须先布置阵法”,我说道,“我要布置的阵法最好在戌时布置,现在才八点多,九点之前布置好就行。” “那我让他们动作快些”,张大海说。 “尽量快点吧”,张瞎子说。 “我亲自去盯着,很快!”,张大海转身去后院了。 “杜叔叔,您这个兄弟,真是不错”,我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杜瞎子很是感慨,“是啊,大海这人厚道,实诚,很不错……” 我笑了笑,转身走进了仓库。 这仓库很大,面积差不多相当于四个篮球场,里面空荡荡的,弥漫着一股狗粮的味道。 我在里面转了两圈,最后在仓库东北角停了下来。 “就在这里布阵”,我看了看林冬冬。 “好”,林冬冬点头。 我看了看表,“八点二十五分……” 杜瞎子问我,“现在正好是戌时,眼下也没有外人……” 他的意思,可以先把阵法布置上。 “这阵法比较特殊,必须等张爷把狗运走才能布置”,我说道,“不然的话,他损失可就大了。” “怎么说?”,杜瞎子不解。 林冬冬也纳闷。 我笑了笑,没解释,蹲下来,看地上的地气。 杜瞎子明白了,找了借口,“我去后面看看,催他们一下。” 林冬冬点了点头。 杜瞎子转身走了。 我看他走出仓库,站起来,对林冬冬说道,“聚魂鼎相当于一个镇物,它离杜家越近,杜夫人身上的那些鬼影力量就越强。这里离市区已经很远了,周围也空旷,把它放在这里,用阵法镇住,杜夫人今晚就不会有事了。” “你刚才说,阵法比较特殊”,她看着我,“是什么样的阵法?” “聚七星阵”,我说道,“聚魂鼎内藏百鬼,煞气很重,只是因为上面有封魂残印,所以才没显现出来。这样的物件,放进普通的阵法,会把阵法搅乱,唯有我们吴家的聚七星阵才可以压住它。” “类似聚五雷阵?”,她问。 “对!”,我点头,“这种阵法威力很大,既能镇妖锁鬼,也能压制物件。正因为这阵法威力太大,所以张大海的狗必须运走,不然的话,明天就只能送狗肉店了。” “怎么说?”,她不解。 “因为聚七星阵属艮土”,我解释,“阵法一旦运转,就会将周围的艮土之气全部凝聚过来,那时以这七号仓库为中心,周围数百米内都会被艮土之气笼罩。在八卦中,狗也属艮土,如果把它们留在这里,会发生同相感应,用不了多少时间,这些狗都会死掉。这些猛犬价格不菲,要是全变成死狗,那可就只能卖狗肉了。” “这倒是……”,她深吸一口气,“这些猛犬,最便宜的也得上万,要是全死掉,那张大海损失惨了。” “所以我让他把狗运走”,我说,“不止是狗,工作人员也得走。这些人天天和狗接触,身上也沾了很多的艮土气息,留在这里的话,那些身体里有暗疾或者慢性病的容易有生命危险。到时候连人带狗,张大海这一年就白干了。” “这聚七星阵真是厉害……”,她感慨,“太厉害了……” “不是厉害的阵法,镇不住这聚魂鼎”,我看看表,对她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外面看看吧。” “好”,她点头。 我俩走出仓库,来到后院一看,车已经装的差不多了。 张大海正指挥工作人员装最后一批狗,那是五条藏獒,分装进了五个大铁笼,个头一个比一个大。 我不由得想到了杨薇的那条阿吉…… 这五条藏獒都很威风,但跟阿吉一比,明显就是弟弟了。要是阿吉没死,送到这来,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杜瞎子见我们来了,快步走过来,“少爷,林小姐,你们别急,很快就好了。” “不急”,我说,“时间来得及。” 杜瞎子点点头,“好,很快了。” 最后一个铁笼装上车之后,张大海走过来,“小飞少爷,可以了!” “这些工作人员您也带走”,我指了指那些人,“今晚狗场内不要留人,后天我们办完事之后,您再连人带狗的运回来。” “好!”,张大海拿出大门的钥匙,交给杜瞎子,“大哥,这是钥匙,你拿着。” 杜瞎子接过来,“今晚的一切开销,都算我的。” 张大海不爱听这话,问他,“你是不是我大哥?是就别说这种话!” 他看看我和林冬冬,“小飞少爷,林小姐,多费心了。” 我们点了点头。 他转身走到一辆大车前,喊了一嗓子,“所有人上车,走了!” 09 聚七星阵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好!” 工作人员纷纷上车,十几辆小车,皮卡加上三辆大货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驶出后院,开走了。 偌大的狗场内顿时安静下来了。 接下来,该布阵了。 回到七号仓库门口,我看了看杜瞎子。 杜瞎子被我看得一愣,“少爷,怎么了?” “哦……”,我回过神来,“没什么,您去把那鼎抱来,在门口等着,我喊您进来您再进来。” “好!”,他点头,转身去拿鼎了。 林冬冬小声问我,“怎么了?” “他胃里有暗疾”,我看着杜瞎子的背影,“只怕一会会有点麻烦……” “让他去外面等吧”,林冬冬说,“我在门口守着,阵法好了,我把鼎给你送进去。” “不行,这是杜家的事”,我说道,“杜夫人昨晚九死一生,他今晚也得吃点苦,这样后面的事才顺利。” 她没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俩转身走进了仓库。 来到东北角,我让她退后一些,蹲下来,掐指决先布置了太极阵,接着在阵中修了一道聚灵符。 聚灵符融入太极阵,瞬间变成了聚灵阵。 这里地下没有龙脉,周围的灵气聚集过来,形成了一个不大的气旋。 虽然不大,但它再逐渐变强。 杜瞎子抱着聚魂鼎回来了,站在仓库门外,往里面探头。 林冬冬看了他一眼。 杜瞎子一愣,赶紧躲到了一边,不敢看了。 林冬冬转过来,继续看我布阵。 我凝视着气旋,等到它强度足够了,掐指决开始在地上修七星符。 七星符不是一道符,而是七道,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符,因为上应北斗,因此也叫北斗符。这七道符中的任何一道,融入聚灵阵都可以单独成阵,七道符要按照顺序融入聚灵阵,且两道符之间的时间差不能超过十五秒,如此才能形成聚七星阵。若是顺序不对或者间隔的时间太久,那形成的就不是七星阵,而是北斗七阵中的某一阵了。 所以布置这个阵法,最好是先修七星符,炼养好了之后,再融进聚灵阵。还是那个问题,我们没那么多时间来修符,炼符,所以没办法,只能继续以内气修符,拼一把了。 我凝聚神火,先修了天枢,天璇,天玑三道符,依次融进阵法,接着又修了开阳,玉衡,天权三符,最后修瑶光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融进了阵法。 强劲的煞气迅速暴起,瞬间将整个仓库笼罩住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站起来,转身看了看林冬冬。 她走过来,关切的问我,“没事吧?” “你没事吧?”,我反问。 “我没事。” “我也没事。” 我俩都放心了。 看来爷爷说的没错,戴着龙形双月太极环,果然就不怕煞气了。 我冲门口喊,“杜叔叔,进来吧!” “哎,好!” 杜瞎子抱着聚魂鼎快步走了进来,还没到我们跟前,他突然一声闷哼,腿一软,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林冬冬一怔,想要过去,被我拦住了。 她看了看我。 “杜叔叔,能不能行?”,我问杜瞎子。 杜瞎子疼的脸色煞白,汗如雨下,他咬着牙站起来,抱着聚魂鼎,步履蹒跚的走向我们,脚步越来越沉,越来越不稳。 好不容易来到我们面前,他腿一软,又一次倒下了。 我蹲下来,问他,“胃疼?” 他强忍着剧痛,点了点头,“嗯……” “您胃里有年轻时落下的暗疾”,我看着他,“我可以救您,但我不能那么做,您现在的情况,受点罪不是坏事。” “我明白……”,他吃力的说,“我多受点罪,我老婆就没事了……” “对”,我转过来指着仓库东北角,“把聚魂鼎放到那个位置,然后咱们回去。” “好!”,他咬着牙,强撑着站起来,用尽气力抱起聚魂鼎,走过去,慢慢的放下了。 我站起来,“好了,可以了。” 他喘息着点了点头,吃力的站起来,来到我面前,身子一软,差点摔倒。 我伸手扶住他,拿出车钥匙递给林冬冬,“把车开过来。” “好”,林冬冬转身出去了。 我搀扶着杜瞎子来到仓库外,他捂住嘴,推开我跑到一边,扶着墙吐了。 一连十几口,晚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不说,还吐了很多血。 吐完之后,他扶着墙缓缓的坐下,不住的喘息。 我蹲下来,看看他,“还要吐么?” 他无力的摇了摇头。 他已经没什么可吐的了。 我点点头,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林冬冬把他的车开过来,开门下车,打开了副驾的门,走过来和我一起,把他扶上车,我给他系上了安全带。 杜瞎子气息微弱,已经神志不清了。 林冬冬看的直皱眉,问我,“他这样能行么?” “没事”,我说,“我开他的车,咱们先离开这里,到外面我再给他疗伤。” 她点点头,看了杜瞎子一眼,转身去开自己的车了。 我绕过来开门上车,调转方向,将车开出狗场,从杜瞎子身上摸出狗场钥匙,下车等林冬冬。 很快,林冬冬的车出来了。 我走过去锁上大门,回来上车,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了狗场。 走出十几公里之后,我们来到了一座公园附近,靠边停下了。 杜瞎子已经昏死过去了。 我解开安全带,握住他的手,调神火为他疗伤。 林冬冬下车走过来,见我正在给他疗伤,没敢打扰我,转身去一边等着了。 好在杜瞎子的暗疾并不严重,几分钟后,他嘴里涌出一口血,慢慢苏醒了。 他喘息着,无力的看了看我,“少爷……” “您得感谢老白”,我松开他,轻轻出了口气,“幸亏是这会让这暗疾发出来了,再耽误几年,这就是胃癌了。” 杜瞎子一愣,“胃……胃癌?” 我没说话,拿了他的烟和打火机,开门下车,来到林冬冬身边,拿出了一支烟。 林冬冬问我,“怎么样了?” “没事了”,我点着烟,轻轻吸了一口,长长的出了口气。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坏了?”,她很担心我。 “没事……”,我吸了几口烟,扔到地上踩灭了,冲她一笑,“走吧。” 10 需要你……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回到车上,杜瞎子已经好多了。 见我回来了,他赶紧坐起来,“小飞少爷。” 我发动了车子,问他,“还疼么?” “不疼了”,他轻柔着胃部,惊奇的看着我,“胃里热乎乎的,好像有团热气,很舒服。少爷,您用的什么法子?” 我微微一笑,“不疼了就行了,咱们回去。” “好”,他点头。 我把车开上大路,看了一眼后视镜,林冬冬在后面跟上了。 杜瞎子问我,“少爷,我现在不疼,是不是以后就不会得胃癌了?” “现在发出来,治好了,以后就不会得了”,我说,“这次确实是老白坑你,但如果不是这个事,您这隐疾也发不出来。再拖上几年,一旦变成癌症,那就真的救不了了。就冲这个,明天见了他您也别为难他,都是男人不容易,差不多就得了。” “我明白,明白……”,他赶紧点头,“就冲这个,明天我不艹他十八代祖宗了……” 我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杜瞎子…… …… 回到杜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我们走进里屋,杜瞎子打开了灯。 床上的杜夫人依然还在沉睡,但脸色已经好多了,气息也平稳了。 我检查了一下她的眉心,白胡子老头已经缩成了一团,此刻就算撤了周围的狮子,他也闹不起来了。 杜瞎子很紧张,问我,“少爷,怎么样?” “去倒杯热水”,我吩咐。 “好”,他转身出去倒水了。 林冬冬凑过来,小声问我,“没事吧?” “暂时没事”,我小声说道,“鬼影已经被压制住了,只要狗场那边不出意外,他们就闹不起来。明天等白家人一到,把鬼影引出来,然后破开残印,就算彻底解决了。” 她轻轻的出了口气,“好。” 杜瞎子端着热水回来了。 我接过来,掐指决蘸热水,看看杜瞎子,“您别介意。” 杜瞎子赶紧说,“不介意不介意!” 我转过来,在杜夫人眉心,仁中,颈窝各滴了几滴热水,接着将热水倒在她小腹上,掐指决轻轻按住,默念,“护胎童子……” 杜夫人一声闷哼,身子微微一颤,猛地睁开了眼睛,接着,又慢慢的闭上了。 我把热水交给杜瞎子,站起来嘱咐他,“天亮之前不要碰她,等她醒了之后,给她煮点粥吃,如果她吃得下去,这些狮子和外面的碗就可以撤掉了。” “明白!”,杜瞎子点头。 “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我说,“您也睡一会,明天老白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 “好”,杜瞎子放下茶碗,“我送你们。” 他把我们送到胡同口,问我,“……少爷,那要是明天她吃不下粥怎么办?” “吃不下就给我打电话”,我说,“如果吃的下,就等老白到了再打,今天我们也累了,我们也得休息休息。” “明白!”,他感激的看着我俩,“大老远的跑回来,忙到现在,少爷和林小姐确实辛苦了。这样,你们回去踏实的休息,等老白到了,我再给您打电话。” 我俩点了点头,开门上车,驶出了胡同。 杜瞎子一直等我们走远了,这才回去了。 …… 回到林家,已经是半夜了。 林冬冬停好车,解开安全带,见我脸色不对,赶紧凑了过来,“很难受吗?” “难受倒是不难受,就是累……”,我缓慢的解开安全带,“布置聚七星阵,需要连续修符,中间连口气都不能喘……出来后,又给杜瞎子疗伤,消耗的有点大了……” 她心疼的不行,“回去泡个澡,早点休息,好好睡一觉。” 我点点头,“好。” 我俩开门下车,走进了别墅。 客厅内灯火通明,林爷爷和五叔都还没睡,正在等我们。 五婶也没休息,正在给我们准备夜宵。 见我们回来了,他们赶紧迎了过来,“回来啦?” 我们点了点头。 “怎么样了?”,五叔很担心。 “暂时控制住了”,我说,“现在要等一家东北人,等他们到了,明天继续。” “东北人?”,五叔皱眉。 “杜瞎子收了个鼎”,我说,“是那个东北人转给他的,问题就出在这鼎上了,如果我们直接处理,那家人会家破人亡,他们是多少年的朋友了,让他们过来,也是为了救他们……” “哦……”,五叔深吸一口气,“这么回事啊……” “具体是怎么回事?那鼎是什么来历?”,林爷爷忍不住问。 我想要解释。 林冬冬拦住了我,对他们说道,“小飞哥哥已经很累了,你们就别问了,我先扶他去楼上休息,一会我跟你们说。” “哦,好好好”,爷俩儿反应过来,“先去休息。” “夜宵马上就好,我一会给你送上去”,五婶也说。 “我就不吃了……”,我打了个哈欠,“您给我留着,我明天早上吃。” “好”,五婶吩咐林冬冬,“快扶你小飞哥哥去楼上吧。” “嗯”,林冬冬点头。…… 来到楼上,她帮我打开房门,扶我进了卧室。 我随手关上门,转身将她搂进了怀里,低头想要亲她。 林冬冬扭头躲开,“别闹……” 我不答应,继续亲她。 她躲了几下,拗不过我,被我吻住了嘴唇。 我本能的抱紧了她,一阵热吻…… 她开始还想推我,慢慢的,她放弃了…… 我依然笨拙,她依然青涩。 但比之在丰营的初吻,我俩明显还是进步了些,起码,懂得配合了…… 吻了一会之后,她轻轻躲开了。 我还要继续。 她红着脸继续躲,“别闹了,你现在需要休息……” “我现在需要爱情……”,我眼神炽热,“需要你……” 她紧张的看着我,咽了口唾沫。 我捧起她的脸,继续热吻。 这时,五婶上楼来了。 我俩听到脚步声,赶紧停下来了。 她红着脸,抹了抹嘴唇,像是个被抓了现行的坏孩子。 我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冲她一笑,小声说了句,“真甜……” 她小声说了句,你快洗澡吧,不等我回话,转身出去了。 我摸了摸发烫的脸,幸福的笑了。 11 老丈人稳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转过天来,我睡到了上午九点多。 醒了之后,杜瞎子打电话过来了。 我坐起来,拿过手机,“喂?杜叔叔。” “少爷,您休息的怎么样?没吵醒您吧?”,杜瞎子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我打了个哈欠,“刚好醒过来,您说……” “没打扰到您就好”,杜瞎子放心了,“那什么,我老婆早上醒了,我按照您的吩咐给她熬了粥,她吃了两大碗,看上去气色也好多了。还有,老白一家也到了。” “他们现在在哪?”,我问。 “我没让他们来家里,让他们在附近找了个酒店”,他说,“您看……是我先去跟他见一面,还是等您和林小姐一起?” “您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最好是一起去……他把我老婆害成了这样,我见面抽他也不是,不抽他也不是,挺尴尬的……” “行”,我一笑,“那您等一会,我们吃完早饭就过去。” “好!” 我放下手机,起身下床,走进了洗手间。 洗漱完毕之后,我来到楼下客厅,林冬冬正在和林爷爷以及五叔小声聊着什么,见我下楼来了,她站起来问我,“休息好了?” “好了”,我冲她一笑。 她脸一热,“你先坐,我去给你热早餐。” “好”,我点头。 她绕过我,去厨房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甜丝丝的。 林爷爷招呼我,“小飞呀,坐!先喝点茶。” 五叔笑着给我倒了杯茶。 “谢谢五叔”,我来到他身边坐下,看看他俩,“刚才在谈什么?是不是我给打断了?” “没什么大事”,五叔说,“这不是陈六爻去世了么,上京风水研究会高层明天要开个会,选举新的会长。他们的意思,是让我接过来……” 我心说这还不是大事? “这是好事啊!”,我笑了,“五叔,这会长的位子,没人比您更合适,非您莫属!” 这话,五叔明显很受用。 他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哎……虚名,都是虚名……一为公议,一为公议吧……” “其实这个位子,早就该是你五叔的了”,林爷爷叹了口气,“当年我退下来的时候,他们的意思就是让你五叔接任。可是一来有老朱,二来有陈六爻在,这俩一个是师伯,一个是师叔,有他们在,你五叔不能出这个头。而且我刚下来,他就上去,容易招来闲话,让人说这上京风水研究会成了我们的林家的了。因为这两个原因,他才当了副会长……现在陈六爻死了,小南就不用说了,谭文柯,马少良不敢跟他争,也没资格跟他争。我觉得这挺好,这会长的位子,也该是他的了。” “是啊”,我看看五叔,“这会长的位子,就该是您的。” 五叔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要是五叔能选上,你可是头功,有你在,五叔有面子,林家也有面子,就是国师林和叶家,也不敢再轻视我们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您言重了……” 林爷爷接过来,“你五叔说的是实话,要是没有你,谭文柯和马少良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他们是肯定要争上一争的……” 五叔点了点头。“他们争也争不过”,我说,“林家几代会长,底蕴深厚,他们拿什么争?” 林爷爷会心一笑,看看五叔,“听到了么?” 五叔心领神会,感慨的握住了我的手,“好孩子……”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说的却是,“好女婿,有你在,我这老丈人就稳了……”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林冬冬走进客厅,见我们正在笑,有些纳闷,“怎么了?” “我们说你爸爸的事呢”,林爷爷一笑,“早饭好了么?” “好了”,林冬冬看看我,“吃饭去吧。” “对,快去吧”,五叔也说,“冬冬一直在等你,她也还没吃呢。” 我一笑,站起来,“好!” …… 吃过早饭,我俩再次来到了杜家。 杜夫人已经能坐起来了。 杜瞎子和他说了昨天的事,所以见到我们之后,她特别的感激,一个劲的跟我们道谢,“小飞少爷,林小姐,真是谢谢你们了……” “您客气了”,我微微一笑,“您好好休息,我们去见白家人。” 杜夫人有些不放心,看了看杜瞎子。 “放心,我知道轻重……”,杜瞎子安慰娇妻,“不揍他了……” 杜夫人叮嘱他,“办事要紧,千万管住你这脾气。” “好!”,杜瞎子点头,“我管住,一定管住。” 他转过来问我,“少爷,我老婆自己在家,能行么?” “没事”,我说,“大白天的,不会有事,等我们回来,把那白胡子老头引出来,然后就可以去狗场了。” 一提到白胡子老头,杜夫人心有余悸,问我,“那老头……不会再出来了?” “您还得看到他一次”,我说,“不过不是现在,是我们回来之后,所以您不用担心。” 她明显有些慌,看看我们,又看看杜瞎子,欲言又止。 杜瞎子赶紧安慰她,“没事的,不要怕……” “我留下来,陪着杜夫人”,林冬冬说,“你们去吧。” 杜夫人好像看到了救星,眼睛都亮了。 杜瞎子赶紧看向我,问我的意思。 我想了想,“好吧。” 杜夫人赶紧点头,“谢谢小飞少爷!谢谢林小姐!” 杜瞎子也松了口气,站起来,感激的看着林冬冬,“林小姐能陪着她,我心里也就踏实了。” 林冬冬微微一笑,“没事。” 她看看我们,“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去吧。” “好”,我看看杜瞎子,“走吧。” “好!”,杜瞎子点头。 我俩转身走出院子,来到胡同口,开门上车。 杜瞎子发动了车子,拿出手机拨通了老白的电话,“老白!我们这就过去,你在门口等我们!” “杜爷……”,老白有些为难,“我这边出了点事,您能不能晚点过来……” 杜瞎子皱眉,“出了点事?什么事?” 老白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和您说了吧。” 12 老舔狗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说你能不能别跟个娘们儿似的?”,杜瞎子不耐烦了,“到底什么事,直接说!赶紧的!” “是这么回事,我给您打的那五百万里,有三百多万原本是准备借给我儿子他老丈人的”,老白叹气,“这不是刚才么,他老丈人打来电话催这个钱,儿媳妇逼着我们打款,我没办法,就跟她直说了——当然了,我没说办事的事,我说是从您这买了点物件,给花了。儿媳妇一听这话,脸就沉下来了,早饭都没吃,在屋里生闷气。我儿子怎么哄都不行,就跟我发脾气,后来他媳妇也过来了,非说要离婚,弄的我也没辙了……” 杜瞎子无语了,“我……你这……” “杜爷您别生气”,老白赶紧说,“我儿子一直很孝顺的,他是被我儿媳妇给挑唆的,这才跟我吵了起来。您放心,这边我搞定,您直接过来就行……只不过,咱们这个事能不能别让我儿子媳妇知道?这事不好说,也不能说,说了就露馅了……” 杜瞎子气不打一处来,“我说老白!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说这种屁话呢?!直说吧,你家里人到底知不知道你来上京干什么来了?!” “我媳妇知道,儿子和儿媳妇没敢告诉他们……”,老白无奈,“这话没法说……说了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您说我儿媳妇这样,到时候万一她挑唆我儿子,那我们这个家不就散了吗?杜爷,您得理解我……” “呵呵”,杜瞎子冷笑,“我理解你,谁他妈理解我?!你怕家散了是吧?行!那你回去吧!我们直接去把残印破开,是死是活,各安天命吧!” 他说着要挂电话。 “杜爷!杜爷!您别介!别介呀!”,老白哀求。 我拦住杜瞎子,示意他别冲动。 杜瞎子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怒火,继续说道,“我给你十五分钟,你给我搞定你儿子媳妇。搞得定,我们过去,咱们往后办!搞不定,我们也不过去了,你们回东北,我们去破残印!就这样!” 他挂了电话,放下手机,忍不住骂道,“什么东西!艹!” “看来他这个儿子,并不像他说的那么懂事”,我叹了口气,“老白这辈子,还真是忍辱负重啊……” “他他妈不该姓白,该姓绿!”,杜瞎子冷笑,“老舔狗一个!哪点像个男人?!妈的,老婆老婆给戴绿帽,野种野种不给好脸色,娶个儿媳妇,也能给他攥出尿来!男人活到这份上,还他妈不如死了呢!” “行了”,我笑着劝他,“消消气,您夫人不是叮嘱您了么?别冲动……” 他缓和了一下情绪,点点头,拿出两支烟,给我点了一支,自己也点着了一支。 “行!不冲动……”,他吸了口烟,“咱们等他一会,如果他搞不定,咱们直接破开残印。” 我没说话,点了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支烟快抽完的时候,老白打电话过来了。 “杜爷,我和我儿子媳妇说了”,他吞吞吐吐的,“您过来吧……” “怎么说的?”,杜瞎子冷冷的问。 “这个您就别问了……”,老白苦笑,“总之他们不会再闹了,他们也答应了,全力配合……” “那不行”,杜瞎子冷笑,“话得说明白了,不然我们不过去。我和我老婆孩子的命都在这上面,稀里糊涂的可不行!” 老白沉默了几秒钟,叹了口气。 “我跟他说了,是我喝多了,把聚魂鼎的秘密告诉了一个外人,所以才引出了这些事……我说只要他们配合,保住全家人的性命,等这事过去,我把家里的房子卖了,给亲家把这个钱凑出来……” “一个外人?”,杜瞎子皱眉,“谁呀?” 老白无奈,“您就别问了……” 杜瞎子坐起来,“你他妈说的不会是我吧?!” 老白赶紧赔礼,“杜爷,您别生气……” “我艹,还真是我?!”,杜瞎子怒了,“我说老白你他妈的……” 我拦住他,“算了……” 他看了我一眼,强忍住怒火,咬牙道,“你他妈的是不是个男人?!嗯?!你说实话会死啊你?!” “如果说实话,我家就散了”,老白无奈,“杜爷,算我求求您了,您就当看我面子,就先替我担一下吧……” “我……”,杜瞎子气的攥紧了拳头,咬了咬牙,又把拳头放下了。 “行!”,他没好气的说道,“我他妈上辈子欠你的!欠你们全家的!我们现在过去——不过我丑话说前头,需要你做什么,你不许跟我废话!要不然,你们也不用回去了,我他妈找人砍死你们!” “行行行!没问题”,老白赶紧说,“只要您替我瞒着,您让我上刀山下火海,做什么都行!” “就这样吧!”,杜瞎子挂了电话,怒骂了一句,“艹!” “别冲动”,我对他说道,“您帮他瞒着,他配合咱们,这不是挺好么?” “咱们是救他,救他全家”,杜瞎子无奈,“可您看现在……这算什么事啊……” “咱们是救他,但也是用他救您夫人”,我说,“您夫人还怀着孩子,直接破残印会有风险,为了孩子考虑,您就忍了吧。” 他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我听您的。” 他发动了车子,问我,“少爷,咱让他做什么?” “做替死鬼”,我说。 他一愣,“替……替死鬼?” 我看看他,微微一笑,“别愣着了,走吧。” “哦哦,好……”,他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忍不住问我,“让他做替死鬼,他能答应?” “不是真的替死鬼”,我说,“那白胡子老头是他老祖,只有用他的血,才能把他老祖和那些鬼引出来,封进他的身体。如此一来,就算残印不破,您夫人也不会有事了。” 他明白了。 “要是这样,那我就帮他瞒!”,他说,“为了我老婆,这个委屈,我受了!” 我点了点头,“走吧。” “好!”,他撸起袖子,将车开出了胡同。 就在这时,老白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杜瞎子看都没看一眼,冷哼一声,拿起来挂掉了。 13 这一家子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老白下榻的宾馆离杜家不算太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来到这里之后,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杜瞎子的车,他硬着头皮迎了过来。 杜瞎子看都没看他一眼,加速从他身边驶过,开进了停车场。 老白没办法,只好跟了过来。 停好车之后,我俩开门下车,杜瞎子瞥了一眼跟上来的老白,强忍着怒火,给他介绍我,“这位是小飞少爷。” 老白赶紧冲我伸出手,“小飞少爷!” 我点了点头,没和他握手。 老白有些尴尬,自我介绍,“……我叫白三河,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老白。小飞少爷,杜爷昨晚已经和我说了,您多费心,多费心了。” “好”,我点头。 他心虚的看了看杜瞎子,“杜爷……” “哼!”,杜瞎子冷笑,“说吧,让我怎么配合你。” “不用不用,不用配合”,老白赶紧说,“我跟我儿子儿媳说,是我喝多了,跟您泄露了聚魂鼎的秘密,为了不引火烧身,这才把鼎转给了您。现在您夫人出事了,您打电话骂了我一顿,我怕您一怒之下解开残印,这才带着他们过来的。责任都在我,跟您没关系……” “你这么说,你那儿媳妇没跟你闹?”,杜瞎子讥讽。 老白苦笑,“……能不闹么?她非要打了孩子,跟我儿子离婚,省的被连累。哎……不怕您和少爷笑话,我刚才都给她跪下了……好说歹说,她这才勉强答应不离婚了……哎……” 他也觉得没面子。 “哼!做老公公的给儿媳妇跪下”,杜瞎子冷笑,“我说白三河,你也六十多岁的人了,混到这地步,自己不觉得丢人么?要说我,你白家列祖列宗的脸,都他妈让你丢尽了!” 老白唉声叹气,不敢还嘴。 我看着面前这个头发花白,愁容满面,有些驼背的男人,心里有些不忍。随即看向杜瞎子,“杜叔叔,算了,别再说了。” 杜瞎子本来还想说他几句,见我说话了,只好算了。 “走吧”,他对老白说,“去见见他们。” “哎,好,好……”,老白赶紧说,“杜爷,小飞少爷,请!” “艹!”,杜瞎子很不痛快,“少爷是来救你白家的,连他妈出来接一下都懒得动,都他妈什么玩意!……” 老白尴尬不已,低下头,没敢接这个茬。 这也怪不得他,他做了一辈子舔狗,到了这年纪,老婆不敢得罪,儿子不是他的,他就是想硬气,也很难硬气起来了。 我们跟着他走进宾馆,来到二楼他的房间,他老婆,儿子,儿媳,都在这里了。 见我们来了,三个人赶紧站了起来,一个比一个紧张。 他们欺负老白有本事,见了外人,顿时都怂了。 杜瞎子目光如电,扫了三人一眼。 那儿媳妇被他扫的一激灵,下意识的躲到了丈夫身后。 老白见他们不吭声,赶紧介绍,“……额……我来介绍,这位是小飞少爷,这位是杜爷……小飞少爷,杜爷,这是我老婆,她叫李翠红,这是我儿子白四毛,在他身后的是我儿媳妇,她叫高倩倩。” 见他们不说话,他眉头一皱,“愣着干什么?叫人哪!” 李翠红是个典型的农村女人,虽然五十多岁了,依然颇有姿色,老白比她大十来岁,宠她也就不稀奇了。 见老白说话了,她硬着头皮,怯生生的冲我们点头,“小飞少爷,杜爷……” 白四毛反应过来,赶紧给我们让座,“小飞少爷,杜爷,坐,你们坐!” 高倩倩像个受了惊的鹌鹑,一直没敢吭声。 老白也招呼我们,“小飞少爷,杜爷,你们快坐!咱们坐下聊。” 杜瞎子看了看我。 我没说话,也没动。 杜瞎子明白我的意思,清清嗓子,冷着脸问他们,“为什么来,都清楚吧?” “清楚!”,老白赶紧说。 “我问他们,没问你”,杜瞎子瞪他。 老白一脸的尴尬,催促李翠红,“说话呀!杜爷问你们话呢!” 李翠红反应过来,赶紧点头,“清楚清楚!我们家老白做的不对,给杜爷添麻烦了。杜爷您不计前嫌救我们全家,您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对对对!”,白四毛也赶紧说,“杜爷救我们全家,您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全家谢谢您,一辈子也不敢忘了您。” “我不是你们的恩人”,杜瞎子冷着脸说道,“小飞少爷才是你们的恩人。” “谢谢少飞少爷!您是我们白家的大恩人!”,他们赶紧说道。 “行了行了!”,杜瞎子不耐烦,“既然都清楚了,那就按我说的做。你叫四毛是吧,你和你爸跟我们走,嫂子,你和儿媳妇在这等着。” 高倩倩一听,赶紧挽住白四毛的胳膊,问我们,“你们带他去哪?” “我们不会害他”,杜瞎子说道,“你也别问那么多,跟你婆婆在这等着吧!” 高倩倩不想跟白四毛分开,跟他撒娇,“老公……” 白四毛安慰她,“没事的,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高倩倩极不情愿,撅着嘴,耷拉着脸,不吭声。 李翠红劝她,“倩倩,让四毛跟杜爷去吧,你老公公也去呢。这可是关系到咱全家人性命的大事,可不能任性……” “谁知道你家是这样的人家”,高倩倩嘟囔,“早知道,我就不嫁你们家了……” “哎呀,倩倩哪,可不能这么说话”,李翠红耐心的安慰她,“你和四毛都结婚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次是你老公公不对,你就委屈些,担待些,这不杜爷和小飞少爷都来了么?有他们在,四毛不会有事的。” 这女人脸皮真是够厚的,儿子媳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还不知道?现在可倒好,整的跟个没事人似的,把所有的问题一股脑儿的都推给老白了。 我不想看这家人,对杜瞎子说,“我去外面等,他们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杜瞎子点头,“好。” 老白以为我生气了,赶紧解释,“小飞少爷,您别误会!我儿媳妇没别的意思,我们愿意!我们什么都听您的!” 白四毛也赶紧表态,“杜爷,我跟你们去!” 杜瞎子看了看我。 我没说话,转身走出了房间。 14 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见我这态度,高倩倩害怕了。 “你快去吧”,她往外推白四毛,“快跟杜爷去!” 李翠红也催老白,“小飞少爷生气了,你们赶紧去吧!” 老白父子点头,“哎哎,好!” 杜瞎子瞥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出房间,快步追上了我。 白家父子紧跟了出来。 李翠红和高倩倩也出了门,眼巴巴的看着白家父子,那情景就好像我们不是要救他们,而是押他们上刑场似的…… 我们也懒得解释了。 来到外面,杜瞎子吩咐老白,“我们先走,你们爷俩打车去我家。” “好”,老白点头。 我俩来到停车场,开门上车,离开了宾馆。 老白父子叫了辆车,在后面跟了上来。 杜瞎子问我,“为什么让白四毛跟着?” “他不跟着,一会谁照顾他爸?”,我叹了口气,“要是亲儿子,万一老白情况不妙,我还能用他的血救老白。可他们这种情况,老白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很危险么?”,杜瞎子皱眉。 “那白胡子老头是老白的老祖”,我说,“当年是他封印百鬼入鼎,炼成了这聚魂鼎,那些被封印的鬼对他和他的子孙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们。可是碍于这老头布置的封魂印,所以才不敢怎么样。一会到家之后,我会用符让您和您夫人假死,然后用老白的血,将那些鬼引回到他身上。有他老祖在,他暂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是晚上我们要破开残印,到时候残印一破,百鬼失去控制,那可就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 “他们会宰了老白?”,杜瞎子问。 “不止老白,白四毛,李翠红,高倩倩”,我看了一眼后视镜,“他们白家人,一个都跑不了。” “您等我反应反应……”,杜瞎子想了想,“那些鬼是被那白胡子老头封印的,一旦封魂印破开,他们就会杀白家人报仇……” 他看看我,“可是白四毛不是老白的亲生儿子啊……” “聚魂鼎认血脉,百鬼可不是,他们只认香火”,我说道,“白四毛虽然不是老白亲生的,却是他养大的,这些年来都是以白家后人的身份祭祀白家祖先,所以从香火上来说,他早就已经是白家的人了。他是白家的人,那高倩倩自然也是了,所以一旦那些鬼出来,他们也难以幸免。” “那如果破开残印,您能保住他们吧?”,他有些担心。 “如果不能,也就不会让他们大老远跑过来了”,我顿了顿,“只不过,看他们家这情况,只怕晚上会有点麻烦。” “怎么说?”,他问。 “一家人,心要齐”,我说,“心合则运合,如果心不齐,那运就散了。聚魂鼎里的那些鬼被封印了那么多年,怨气冲天不说,煞气还极重,远不是普通厉鬼可比的。如果他们互相关爱,心思都在彼此身上,那纵然危险,也能闯过去;可您看他们家这情况,说是分崩离析,各怀鬼胎,不为过吧?” “不为过”,他点头,“很贴切。” “一家人心都散了,运还怎么合?”,我看着前面的路,“我让白四毛跟着,一是为了让他照顾老白,二也是为了让这小子明白一下他爹有多不容易。若他还有良心,那白家就还有希望,若他是个畜生,这家人,神仙也救不了了……” 杜瞎子明白了。 “少爷思虑周全,用心良苦啊……” “等到了您家,您得配合我”,我说,“人命关天的事,不能大意,咱们得先把白四毛教育好了,晚上才能去狗场。” “明白!”,杜瞎子点头,“少爷您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教育不孝子,我有的是办法!到时候咱就把他的身世告诉他,妈的,小兔崽子敢不认老白,我先大嘴巴抽死他!” “好,到时候看您的了。” “您就瞧好吧!老杜专治不孝,一顿胖揍,包治包好!” 我看了一眼后视镜,笑了笑,往座椅上一靠,闭目养神了。 …… 来到杜家,我把林冬冬喊到了院子里,和她叮嘱了一番。 林冬冬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好。” “这小子被老白和他妈惯坏了”,我小声说,“不挨顿揍,这毛病是改不过来了。到时候让杜瞎子动手,你在里屋陪着杜夫人,别惊着她。” “我明白”,她说。 “好”,我冲她一笑,“准备黄纸朱砂吧。” “嗯”,她转身进屋去准备了。 杜瞎子走出来,冲她道了声辛苦,来到我面前,“我和我老婆说了,我们就是假死一下,不是真死。她说没事,她信得过您。” 我点点头,接着说道,“咱们先教育白四毛,然后修符。” “好!”,他点头。 正说着,老白带着白四毛来了。 父子俩在门口敲了几下门,“杜爷,杜爷……我们来了……” 杜瞎子走过去打开门,让父子俩进来了。 老白很紧张,不住地搓手,“杜爷……您看我是不是……先给弟妹赔个不是?” “免了吧”,杜瞎子阴沉这脸,“我老婆不想见你。” 老白惭愧的低下头,叹了口气,“我对不起杜爷,对不起弟妹啊……” “行了行了”,杜瞎子不耐烦,“这会知道对不起我们了?早干嘛去了?别在这跟我演戏了,看着就恶心!……进屋坐吧!” 老白很是尴尬,“额……好,谢谢杜爷。” 白四毛没吭声。 杜瞎子先让我,“少爷,请!” 我点了点头。 四个人走进屋子,林冬冬正在准备朱砂,见我们进来,抬头看了我们一眼。 白四毛一见到她,顿时愣住了。 “这位是林小姐”,杜瞎子给老白介绍,“上京风水研究会林副会长的千金,也是上上京年青一代风水师中,造诣最高的命理大师。” 这一句话,既捧了林冬冬,又讨好了我,还给自己抬高了身价。 这杜瞎子,真不愧是老江湖。 老白一听,赶紧抱拳,“林小姐,久仰大名!幸亏幸会!” 林冬冬有些尴尬,但还是不失风度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她笑起来很美。 白四毛看呆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杜瞎子眉头一皱,“哎!小子!看什么呢?!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15 白四毛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白四毛吓了一跳,赶紧摇头,“没……没有……” 老白这才意识到儿子刚才一直盯着林冬冬,赶紧解释,“杜爷,您误会了,四毛他没别的意思……” 杜瞎子指着白四毛的鼻子警告,“别他妈想不该想的,不然有你的苦吃。” 白四毛连连点头,“嗯嗯……” 林冬冬看了白家父子一眼,走过来对我说,“你们谈吧,我去陪着杜夫人。” “好”,我点头。 她转身进屋,把门关上了。 老白再傻,也看明白了。 “哎呦,小飞少爷,您千万别生气”,他赶紧跟我道歉,“四毛他真没别的意思……” “没什么”,我看看父子俩,“坐吧。” 老白看了看杜瞎子。 杜瞎子冷着个脸,说了句,“坐吧!” 老白松了口气,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 他狠狠的瞪了白四毛一眼,小声训斥道,“管好你的眼睛,别什么都看,该你看吗?快坐下吧!” 白四毛很不服气,白了父亲一眼,拉过椅子坐下了。 这事有意思了。 杜瞎子训斥他,他连个屁都不敢放,他爹训斥他,他到有脾气了。 杜瞎子冷冷一笑,“小子,跟你爸面前,挺横的呀!”“没……没有……”,白四毛一紧张就是这句话。 “杜爷,他……”,老白想解释。 “我问你了么?”,杜瞎子怼了他一句。 老白不敢说话了。 “算了”,我拦住杜瞎子,“他也不是有心的,说正事吧。” 杜瞎子这才算了。 我看看老白,“白先生,有些事我得问清楚,还希望您如实相告,不要隐瞒。” “好,您说”,老白说道。 “这聚魂鼎,是怎么来的?”,我问道。 老白一愣,看了看杜瞎子。 “你看我干什么”,杜瞎子皱眉,“少爷问你,你就说!” “哦哦,好……”,老白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这鼎是我家老祖炼的,我们家祖上是大清皇族,是大清郑亲王济尔哈朗的后裔。我老祖名叫爱新觉罗端庆,是济尔哈朗的重孙子,在他们那辈分,排行最小。那时候是雍正爷当朝,我老祖……” “停停停!”,杜瞎子不耐烦,“让你说聚魂鼎,没让你说你们家家谱!你扯那么远干嘛?” “杜爷,您别急呀……”,老白无奈,“接下来就要说到聚魂鼎了……” 我拦住杜瞎子,示意老白继续。 老白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雍正爷当朝的时候,青海蒙古叛乱,雍正爷派八旗禁旅前往西北,由抚远大将军年羹尧节制,剿灭叛军。我老祖当时以镶蓝旗副都统的身份率军从征,打了半年多,因为受不了苦,就跑回来了。雍正爷知道之后大怒,要杀我老祖,后念在我老祖是宗室,因此法外开恩,改判发配关外,去盛京守护祖陵去了。” “我老祖这人,不爱打仗,也不喜欢吃喝玩乐,他唯一的爱好,就是修炼秘术”,他接着说道,“当年他在西北打仗,为什么跑回来?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因为他在青海偶遇了一位奇人,那人传给他一本书。他本就痴迷这些,得到这本书之后,更没心思打仗了,这才开小差,跑回了上京。被雍正爷发到盛京之后,他如鱼得水,修了个院子,把自己关在里面,不分日夜的研究起那本书来……” “说聚魂鼎!”,杜瞎子敲桌子强调,“我们关心的是聚魂鼎!” “杜爷,您别急……”,老白无奈,“这不正说着么?” 我示意他继续。 老白看了一眼杜瞎子,有些不悦的说道,“我老祖研究了那本书上的秘法,发现大部分都看不明白,唯一能看得懂的,就是炼养聚魂鼎的方法。他觉得这挺有意思,于是就托人来上京,在琉璃厂买了一尊西周的青铜鼎,带回了盛京。他按照书里的方法,先修炼封印之术,然后学着抓鬼,炼成之后,就开始到处云游,到处寻觅厉鬼。他用了二十多年,凑齐了一百个厉鬼,将他们封进鼎内,最后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这才炼成了这聚魂鼎。” 他顿了顿,“他死了之后,这个鼎传给了他的儿子,儿子又传孙子,一代代传,传到了我这一代。大清在的时候,我们家有朝廷供奉,不愁吃喝,这鼎就是个摆设。后来大清亡了,我们没了进项,我太爷爷就开始用这鼎炼养物件,以此谋生了。”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老白看看我,“小飞少爷,您问这些,有什么用意么?” “这鼎在您家传承了两百多年,一直相安无事”,我故意问,“怎么到了您这代,封印就裂开了?” 老白一愣,看看杜瞎子,“杜爷,你们这……咱们不是说好的么?” “是,说好的”,杜瞎子说,“我们答应要救你们全家。” “我说的不是这个……”,老白很着急,“咱们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个了么?” “不提哪个呀?”,杜瞎子装傻。 白四毛有点懵,问老白,“爸,什么呀?” 老白很生气,拍案而起,“我说杜爷,你们要是这样,那可就没意思了!说好的事,你们出尔反尔,这合适吗?” 杜瞎子站起来,冷冷一笑,“那你想不想让你儿子活?想不想让你儿媳活?如果你想,你就别废话,如果不想……” 他一指外面,“你可以走了。” 老白气的直哆嗦,指着杜瞎子,“你……你……” 我站起来,“残印一破,百鬼尽出,那时必灭白家满门。白家要闯过这一关,有些事就不能瞒着,你们父子先得一条心,如果像现在这样,父亲不像父亲,儿子不像儿子,那您可以带着全家人回去了。” 老白一愣,“您……” “我们想救你们”,我看着他,“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您懂了么?” 老白沉默了。 白四毛不解,“爸,你们说的什么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到底瞒了我们什么?你说话!你说话呀!……” 他伸手推老白。 “你给我放开!”,杜瞎子指着他的手怒喝,“小兔崽子,跟你爸动手动脚,反了你了!” 16 老白站起来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白四毛一愣,看看我们,又看看他爸,急了,“你到底瞒了我们什么呀?你说话呀!” 老白缓缓坐下,双手抱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小子,你爸不说,我替他说”,杜瞎子目光凌厉,声如洪钟,“你不是白家的种!你是你妈偷人生出来的野种!你爸被蒙在鼓里二十五年,给你置办家业,给你娶了媳妇,后来更是把聚魂鼎传给了你!可是这聚魂鼎,它只认老白家的血脉,如果传给外人,那白家老祖的封魂印就会裂开!你不是老白家的种,所以你爸把鼎传给你之后,这封印就裂开了,他怕你知道你的身世,怕这个家散了,所以才编了个谎话忽悠你们。你现在懂了吗?!” 白四毛傻了。 他看看老白,又看看我们,“你们……你们胡说……你们胡说!我是我爸的儿子,我姓白!我不是野种,不是!” 他坐下来,推老白,“爸!你说话!你说话呀!你告诉他们,我不是野种!我是你儿子!我是你的儿子啊!你说话啊!!” 他越说越激动,推搡着老白。 老白阴沉这脸,沉默不语。 “你说话呀!你倒是说话呀!”,白四毛急了。 “哎!”,杜瞎子怒喝,指着他,“推!再推!” 白四毛眼睛都红了,噌的一声站起来,指着他爸怒骂,“你哑巴了吗?好!你不说,我回去问我妈去!” 他转身往外走。 “你给我回来!”,老白一声怒吼。 白四毛停下了脚步,转过来,“你到底是不是我爸?!” 老白一咬牙,站起来,怒吼,“是!我不是你爸!你是你妈和老孙家的孙二宝生的野种!你爸几年前就已经死了!你妈骗了我二十五年,她现在看到白家大祸临头了,就要跟我离婚,要带着你去孙家认祖归宗!你妈是贱货!你也是白眼狼!你们都是白眼狼!滚吧!你们都给我滚!滚回孙家去,去找你爷爷奶奶,找你那个老不死的大爷,去过你们的小日子吧!我姓白的贱命一条,我不需要你们可怜,我自己生,自己死,跟你们再也没关系!你滚吧!滚吧!” 白四毛怔怔的看着父亲,“爸,我……” “别叫我爸!”,老白压抑了多年的怒火,彻底爆发了,“去找你妈!让她带着你和你媳妇去认祖归宗!去啊!滚啊!” 白四毛吓坏了,“爸,你别这样,我没说要走……” “滚!”,老白怒吼。 “爸……” 老白冲过去,往外猛推白四毛,“你快滚!你快给我滚!滚!” 他连推带搡,最后干脆踹上了。 杜瞎子很是意外,他没想到老白竟会突然爆发,赶紧上去劝,“老白!算了算了……你看我了……看我了……” 老白根本不听,不住地踹儿子,嘴里怒骂,“滚!滚啊!你爸一辈子游手好闲,混吃等死,祸害小姑娘!你妈贱,被他睡了,还把你这个野种生下来!这些年来,我含辛茹苦,为了这个家做牛做马!到头来可倒好,你们谁都看不起我,谁都欺负我!你妈要和我离婚,你媳妇逼着我下跪,就连你这个畜生,也对我呼来喝去!你们不是我白家的人,算我白三河倒霉,养了一窝子白眼狼!你们都给我滚!都给我滚!” 白四毛被一路踹到门口,哭着跪下了,“爸,我们错了……你别这样,我们错了……” 杜瞎子从后面保住老白,“老白!冷静点!” 老白拼命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 我快步冲过来,拦住老白,瞪了一眼白四毛,“还不赶紧出去?!” 白四毛回过神来,赶紧点头,爬起来跑了。“滚!你们都给我滚!”,老白红着眼睛,气喘吁吁,“滚回孙家……回去认祖归宗……” 他抬头看着天上,破口大骂,“孙二宝!我艹你妈!我艹你十八代祖宗!” 接着,他挣脱开杜瞎子,拿出了手机。 杜瞎子想拦他,被他一把甩开了。 “我艹……”,杜瞎子皱眉,“你还能上了……” 他不理解,老白跪了一辈子,一旦站起来,就不可能再跪下了。 他想要夺手机,被我拦住了。 老白激动的拨通了李翠红的电话,“李翠红,你给我听着!我艹你妈!我艹你李家十八代祖宗!你不是要离婚吗?!好!我成全你!你儿子让我赶回去了,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同意离婚!我们一会就去民政办手续!你带着你儿子,你媳妇去孙家吧!从此我白家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回孙家去过你们的小日子吧!” 说完,他啪的一声把手机扔到地上,坐到地上,呜呜的哭了。 杜瞎子看了看我,“您看这……” 我叹了口气,“您劝劝他,我去外面看看。” 杜瞎子点头,“好。” 我看了一眼痛哭的老白,转身来到院子外面,见白四毛蹲在墙角,正在抹眼泪。 见我出来了,他赶紧站起来,“小飞少爷,我爸他怎么样了?” “你还认他是你爸?”,我问。 “我认啊……他一直是我爸啊……”,白四毛流着泪说道,“就算他说的是真的,我也不可能去认孙家,我是白家的孩子,我这辈子只认他这个一个爸……” “既然这样,那你媳妇逼着他下跪,你为什么不拦着”,我看着他,“你妈妈欺负你爸就算了,你们也欺负他,这是做儿女的该做的么?” “我……”,白四毛羞愧难当,“我不是不想拦,我是不敢……您不知道,我爸怕我妈,我不只怕我妈,我还怕我媳妇……再说,我媳妇也没逼着我爸跪下,是我妈,是她挤兑我爸,我爸一生气,才给倩倩跪下的……” “不管是因为你妈,还是因为你媳妇,这件事你们做的都太过了”,我盯着他,“我问你,你是不是个男人?你还想不想要这个家?!” “想!我想!”,他赶紧说。 “好”,我点头,“去宾馆,把你妈妈和你媳妇接过来,给你爸赔礼道歉。” “好!我就回去!”,他抹抹眼泪,握住我的手,“小飞少爷,您帮我劝劝我爸,稳住他,我很快就回来!” 我点了点头,“去吧。” 17 对你有信心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好!”,白四毛看了一眼杜家院墙,转身走了。 杜瞎子来到外面,看了看白四毛的身影,小声问我,“少爷,是不是搞砸了?” 我微微一笑,“比预想的要好。” 他松了口气,“那就好……” “老白怎么样了?”,我问他。 “坐院里哭呢,刚跟我说,他先回去离婚,然后再回来继续办这个事”,杜瞎子看看院墙,压低声音,“说如果他能活下来,让我给他多找几个妹子,后半辈子,他就做西门庆了……”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 他也笑了。 “老白这辈子不容易”,我有些感慨,对他说道,“白四毛回去接他妈和他媳妇了,您先进去安慰一下,我先去修符。” “好”,杜瞎子点头,“我带他去东厢房,省的吵着您。” 我俩转身走进了院子。 老白见我回来,站起来,流着泪向我道歉,“小飞少爷,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您多等我一天,我先和那娘们儿把婚离了,然后咱们再办这个事……” “您别这么激动”,我安慰他,“这样,您和杜叔叔先去东屋坐会,我先修符,至于怎么办,咱们一会再说。” 杜瞎子推他,“走吧走吧……” 老白无语了,“少爷,我是认真的,我不想和她过了,离婚的事简单,一天就能办完……” 杜瞎子不由分说,把他推进了东厢房,对我说,“您去忙吧,我陪着他。” 我点了点头。 杜瞎子把门关上了。 我笑了笑,走进客厅,来到桌前坐下了。 林冬冬开门出来,小声问我,“怎么样了?” “杜叔叔正在安慰他,他儿子回去接他妈和媳妇了”,我挽起袖子,“我先修符。” “好”,她走过来,帮我研朱砂。 我拿起毛笔,等她研磨好了之后,蘸朱砂,修了两道镇阳符,一道护身符。 镇阳符是给杜瞎子夫妇的,护身符是给老白的。 修好之后,我放下毛笔,站起来把三道符折好,放到一边,用砚台压住了。 “杜夫人有身孕,给她用镇阳符的时候,我得用神火护住胎儿”,我对林冬冬说,“到时候我分不出手来,就得你帮我了。” “要怎么做?”,她问我。 我凑到她耳边,小声将引鬼影和解镇阳符的方法给她讲了一遍。 “就是这些,记住了么?”,我问她。 “咒语是记住了,可我没用过”,她心里没底,“直接用,能行?” “别人不行,你肯定行”,我说,“我对你有信心。” “好”,她点头,“我记住了。” 我从砚台底下拿出那三道符,交给她,“看你的了!” 她接过符,点了点头,“嗯!” …… 中午时分,白四毛带着李翠红和高倩倩来了。 他们哭着走进院子,进门就跪下了。 杜瞎子听到哭声,赶紧出来,一看他们跪着,不由得眉头一皱,“我说嫂子,你们这是干嘛?知道的你们是来找老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死人了呢!赶紧起来!这光天化日的,整哪出儿啊这是……” 他赶紧搀起了李翠红。 李翠红哭着问他,“杜爷,老白呢?” “在东屋”,杜瞎子说,“他还没死呢,快别哭了!” 此时的东屋内,我和老白正在喝茶。 情绪刚稳定下来的老白,一听到李翠红等人的哭声,那脸跟猪腰子似的,顿时沉了下来。 “他们知道错了”,我劝他,“给他们个机会吧。” 老白心里不痛快,叹了口气,端起茶壶,给我倒上茶,接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刚放下茶壶,杜瞎子把李翠红他们领进来了。 李翠红走过来,流着泪跪倒老白脚下,“老公,我知道错了,你别跟我似的……我那天是气话,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我怎么可能跟你离婚……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白四毛和高倩倩也跪下了。 “爸,我们错了”,白四毛哭着说,“我们知道您不容易,以前我不懂事,总惹您生气,以后我改!我一定听您的话,再也不跟您犯浑了……” 高倩倩也流着泪道歉,“爸呀,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别不要这个家呀……” 老白没理他们,扭过头来,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老公……”,李翠红哭着哀求,“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你别不要我啊……” “爸……” “爸呀……” 一家人不住的哀求。 老白泪流满面,深深地吸了口气,摆了摆手,“算了,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你们走吧,各奔前程吧……” “老公……” “爸……” 杜瞎子走过来,“我说老白,差不多就得了……小飞少爷可说了,聚魂鼎认血脉,那里面的鬼可不认,他们只认香火。你养了四毛二十五年,他早就是白家人了,你就算现在跟嫂子离婚,让四毛回孙家认祖归宗,这也来不及了呀?这些鬼一旦跑出去一两个,他们谁都活不了,真格的,你忍心?” 老白一怔,看向了我。 我点了点头。 “这……”,他惊的站了起来,看了看白四毛,问我,“真的来不及了?” 我站起来,“来不及了。” 他犹豫了。 李翠红哭着哀求,“老公啊,你不能这样啊……四毛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可他是你养大的呀……刚才孩子跟我说了,他这辈子活着是白家的人,死了是白家的鬼……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他是无辜的,你不能把他扫出去,不管他呀……” 高倩倩也哭着哀求老白,“爸呀,您别这样啊……您说句话呀……” 老白叹了口气。 杜瞎子劝他,“行啦!你这年纪,这身板,我就是给你找妹子,你也应付不来。你和嫂子几十年的夫妻了,老了老了闹离婚,不怕人笑话?他们也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你就原谅他们吧……” 这事,其实就是需要个台阶。 现在杜瞎子把台阶给了,下不下,就看老白了。 老白沉默了好一会,长长的出了口气,看看李翠红,“这次我就当救你们,等你们没事了,想走我也不拦着。你的心在孙二宝身上,儿子也是他的种儿,我白三河就这命,我认命了……” 18 弟妹受苦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李翠红后悔不已,“……我当年是不懂事,才被那畜生骗了的,我怎么心在他身上了?你这么说,让我怎么活啊……” 老白又沉默了。 我看看杜瞎子,“杜叔叔,咱们别在这待着了,让他们自己聊会吧。” 杜瞎子点头,“好。” 我俩转身走出东屋,杜瞎子把门带上了。 来到院子里,他拿出烟,给我点了一支,接着自己也点了一支。 “看这意思,一会就差不多了”,我对他说,“咱也别在这耽误时间了,您和您夫人抓紧时间洗个澡,等他们出来,咱们就开始。” “好”,他使劲抽了几口,把烟扔到地上,踩灭了。 夫妻俩洗澡的时候,我和林冬冬也没闲着,我们来到胡同口,买了两套煎饼。老白再磨叽一会就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连续奋战,我们得先填饱肚子。 林冬冬不觉得饿,没吃煎饼,只喝了杯热牛奶。 我自己吃完了两套煎饼,喝了两杯牛奶,这才吃饱了。 林冬冬怕我不够,“再来一套吧?” “不用了”,我接过她手里的小半杯牛奶,一口气喝完了,将杯子扔到煎饼摊的垃圾桶内,拿纸巾擦了擦手,冲她一笑,“走吧。” 回到院子里,杜瞎子夫妇已经洗完了澡,老白一家子也平静下来了。 见我们回来了,老白红着脸走过来,“小飞少爷,林小姐,我们……没事了……” “好”,我点头,“进屋说吧。” “好!” 我们来到客厅坐下,李翠红等人没敢坐,纷纷站到了老白身后。 这会,看着才像一家人了。 杜瞎子早就给我们沏好了茶,我俩端起来,轻轻喝了几口。 老白紧张的看着我,不住地咽唾沫。 我放下茶碗,对他说道,“聚魂鼎上封印裂开了,里面的鬼跑出来了,跑到了杜夫人身上,这您知道吧?” “知道”,老白点头,看看杜瞎子,“都是我的错,害弟妹受苦了……” “这些鬼是被您老祖,也就是那位爱新觉罗端庆带着过来的”,我说道,“您老祖为了保护你们,把鬼带来了杜家,藏到了人家杜夫人身上,差点害死杜夫人和孩子。现在我要用您的血,把他引出来,让他带着那些鬼,到您身上来……”“啊?!这……”,老白惊住了。 李翠红的等人也惊住了。 “小飞少爷,这不行吧……”,她赶紧说,“那些鬼要是到了我们家老白身上,那可就……” “放心”,杜瞎子说,“他死不了……” 李翠红很着急,看了看老白,“老公,你看这……” 老白搓了搓脸,长长的出了口气,问我,“是不是这样,杜夫人就没事了?” “对”,我点头。 他看看杜瞎子,点点头,“那就这么办!” “那你怎么办?”,李翠红激动的问,“杜夫人是没事了,你也不能有事啊!……” “有小飞少爷在,你怕什么?”,老白皱眉,“他还能看着我死么?呜呜喳喳的,给我闭嘴!” 李翠红还想说话。 白四毛赶紧拉她胳膊,“妈,快别说了……” 李翠红犹豫了一下,不说话了。 “你们放心,这些鬼在杜夫人身上,会要她的命”,我说,“但是在白先生身上,他会吃点苦,不会要他的命的。” 他们一愣,“真的?” 我点了点头。 “这些鬼是白家老祖封印的,鼎上的封魂印也是他加的”,我解释,“只要残印还在,他就在,他在,就不会让那些鬼伤害他的子孙。一会我们会先用符,让杜叔叔和杜夫人假死,然后林小姐会施法,把这些鬼引到白先生身上。这样一来,杜夫人就没事了。等杜先生醒过来,我们就去藏聚魂鼎的地方,到了那之后,我会先布置阵法保护好你们,然后再破开残印。残印一破,百鬼尽出,我们会尽量把他们全部抓住,重新封印起来,交给你们带回去供奉。这样一来,他们有了位置,也就不会再害你们了。” 杜瞎子看看他们,“明白了么?” 他们互相看了看,一齐点头,“明白了。” 我看看杜瞎子和老白,“那就开始吧。” 两人点头,“好!” 我站起来,吩咐李翠红,“李阿姨,您带着儿媳妇去东屋,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也不要怕。尤其是高小姐,你肚子里怀着孩子,不要惊着胎气。” 李翠红点头,“好!” 高倩倩很紧张,“我听说鬼喜欢缠着孕妇,那些鬼会不会来找我啊?” “不会的”,我说,“放心吧。” 她这才踏实了。 我看看白四毛,“你留下,照顾你爸爸。” 白四毛点头,“好!” 我接着看看杜瞎子,“去屋里吧。” 杜瞎子点头,“好。” 来到里屋,他和杜夫人准备并排躺。 我拦住他,“不要这么躺,头脚相对的躺。” “哦,好!” 他们头脚相对,躺到了床上,杜瞎子在里面,杜夫人在外面。 我来到床边坐下,小声对杜夫人说,“我得按着您的肚子,保护胎儿,您别介意。” “没事少爷”,杜夫人说,“您不用顾忌,我不介意。” “好”,我伸手按住她小腹,冲林冬冬点了点头。 林冬冬拿出第一道镇阳符,来到床尾,学我的样子掐指决默念,“镇阳童子,赋尔枷锁,无惧妖魔,敕!” 言罢,将镇阳符贴到了杜瞎子的额头上。 杜瞎子一声闷哼,身子一颤,气绝身亡。 杜夫人一惊。 “您放心”,我安慰他,“只是假死,不会有事的……” 她轻轻出了口气,这才放心了。 林冬冬拿出第二道镇阳符,走过来,小声对我说,“开始了。” 我点点头,“开始吧。” 杜夫人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林冬冬掐指决,念咒语,“镇阳童子,赋尔枷锁,无惧妖魔,敕!” 将镇阳符往杜夫人眉头一贴。 杜夫人眉头一皱,身子猛地一颤,气绝身亡。 镇阳符的煞气非常凶猛,但我早已用神火护住了她腹中的胎儿,因此她虽然假死,但孩子不会有事。 当然了,不能太久,太久了,我也撑不住。 我小心翼翼的护着胎儿,看了外面一眼,吩咐林冬冬,“继续吧。” 19 白家之血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好”,林冬冬点头。 她拿出护身符,走进客厅,交给了老白,“这个您带身上。” 老白起身接过来,“好。” 林冬冬让他跟着来到里屋,吩咐他,“咬破左手中指,按住杜夫人眉心。” “哎!”,老白没有犹豫,咬破中指,往杜夫人眉心上一按,身子猛地一颤,脸色顿时变成了惨白色,蹬蹬蹬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抽搐了起来。 白四毛赶紧冲进来,“爸!爸!……” 老白脸色变成了铁青色,脖子上满是汗水,一双眼睛无神的瞪着,嘴里吐出了白沫。 “爸!”,白四毛哭了。 “把他抱到外面,让他晒阳光”,林冬冬吩咐,“拉住他的手喊他,不要停!” 白四毛流着泪点头,抱起父亲,转身出去了。 林冬冬把门关上,接着来到床边,伸手捏住镇阳符,念诵咒语,“镇阳童子,妖魔俱退,破锁开枷……” 念咒的同时,她一把扯下镇阳符,撕碎了,捏成几个小纸团,塞进了杜夫人的嘴巴。 动作干净利落! 杜夫人身子颤了几颤,猛地睁开眼睛,一口气倒上来,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林冬冬松了口气,看了看我。 我这边还不能松开杜夫人,吩咐她,“继续。” 她点点头,走到床尾,如法炮制,将杜瞎子身上的镇阳符也解开了。 杜瞎子苏醒过来之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每个人的身体状态不一样,假死恢复后的反应也不尽相同,杜夫人虽然怀了身孕,毕竟年轻,所以反应不是很剧烈,杜瞎子快五十的人了,反应猛烈些也是正常。 杜瞎子一边咳嗽,一边抠嘴,想把符抠出来。 杜夫人也有这意思。 “不能抠出来”,林冬冬赶紧说,“咽下去!” 俩人一愣。 “给他们倒两杯热水”,我说,“里面放些朱砂。” “好”,林冬冬开门出去了。 杜瞎子不敢抠了,扶着床吃力的坐起来,靠在床头,不住的咳嗽。 杜夫人也想坐起来,被我拦住了。 她这会还不能动,胎气还需要稳一下。 很快,林冬冬端了两杯朱砂水回来了。 杜瞎子接过水,一边咳一边道谢,“谢……咳咳……谢谢林小姐……咳咳……” “水有点烫,慢点喝”,林冬冬提醒。 杜瞎子点点头,喘息着,把水一点点的往嘴里灌。 林冬冬来到我身边,扶起杜夫人,喂她喝水,把她嘴里的符送下去了。 喝完之后,杜瞎子喘息了一会,慢慢安静下来了。 杜夫人的脸色也明显好多了。 我握住她的手,用内气探了一下,确定没问题之后,这才放心了。 我站起来,“好了,您休息会,我们去外面看看老白。” 杜夫人喘息着点头,“您辛苦了……” “没事”,我看了看杜瞎子,领着林冬冬从里屋出来,来到了院子里。 老白还是刚才的样子。 白四毛抱着他,不住地呼唤着爸爸。 东屋内,传来了李翠红和高倩倩的啜泣声,她们听到很真切,又不敢出来,都急的不行。 我来到白四毛身边,看了看老白的眉心。 那白胡子老头已经恢复过来了,正蹲在他的眉心内,冷着个脸,很愤怒的样子。在他身后,鬼影们若隐若现,躁动不安。 老白不是孕妇,处理他,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我让白四毛把他放到地上,掐指决,“九台将/军,诛妖除鬼,青龙神兵,速发五雷!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语,往他眉心一按,“敕!” 老白一声闷哼,身子猛地一颤,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爸!爸!”,白四毛吓坏了。 我站起来,“他暂时不会有事,把他抱进东屋,放到椅子上,不要动他了。” 白四毛有点懵,茫然看着我,像傻了似的。 “没听明白?”,我皱眉。 他猛地反应过来,“哦,明白!明白……” 他抱起老白,快步走到东屋门口,“妈,快开门!” 李翠红没敢开门。 我走过去,帮他打开了门。 屋里的李翠红和高倩倩吓了一跳,不住地后退。 “老白没事,只是晕过去了”,我对她们说,“不要哭,守着他就行了。” 李翠红赶紧点头,“好……” 我看看白四毛,“进去吧。” “哎!”,白四毛抱着父亲走进东屋。 我帮他把门带上,转过来,轻轻出了口气。 林冬冬走过来,关切的问我,“累不累?” 我冲她一笑,“这点事,不至于……” 她这才放心了。 “等杜瞎子缓过来,咱们就去狗场”,我说,“这会还有点时间,咱们得炼一个封鬼的物件。残印破开之后,把那些鬼抓住,封进这物件里,让白家人带回去,这件事就算圆满了。” “炼物件?”,她有些担心,“来得及么?” “不用所有物件都去密云炼”,我说,“不过是封鬼的物件而已,杜家啥都缺,就是不缺风水物件,咱们找个合适的,稍微炼养一下,够用就行了。” 她明白了,“好。” 我俩来到里屋,杜瞎子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杜叔叔,我得炼养个封鬼的物件”,我对他说,“您这有什么合适的?” “您需要什么……咱家啥都有”,杜瞎子喘息着,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雷劈桃木,文昌塔,铜葫芦,朱砂葫芦,桃木葫芦……对了,还有一尊天王塔,前几天谭文柯跟我这预定的,咱可以先用,他那边,我打个电话,再给他弄一个来就行。” 天王塔是塔的一种,由精铜铸造,分为九层,从第一层到第九层,分刻九道天王镇鬼符。此物件出自昆仑,世上知道的人不多,能用的更是很少。因为用的人少,所以这种物件市面上是买不到的,必须由懂行的人专门制作才行。 我听到有天王塔,顿时放心了,“好!就天王塔吧!” 20 天王塔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好!”,杜瞎子点头,“您稍等……我去拿来……” 我们来到客厅,等了一会,他从西屋把天王塔抱来了。 这是尊塔很大,高约二尺三分,造型威武霸气,十分精美。 我看了看这塔的形制,不由得纳闷,“天王塔分三种形制,三尺三,二尺三,一尺三。三尺三镇魔,二尺三镇尸体,一尺三镇鬼……谭文柯定制二尺三的天王塔,难道是有地方出现邪尸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杜瞎子说,“他要,咱就给他定制,至于怎么用,咱不能问,这是规矩。” “这个可以用么?”,林冬冬问我。 “这连邪尸都能镇,镇厉鬼自然不在话下,只不过……”,我有些担心,看看杜瞎子,“如果是有地方出现了邪尸,那可耽误不得。这塔还是给他留着吧,咱们想别的办法。” “这一点您可以放心”,杜瞎子说,“我定制这天王塔的时候留了个心眼,让铸塔的人多铸造了一个,放在了仓库里。我一会打个电话,让他们赶紧给我送来,不会耽误谭文柯的事的。” “这东西用的人很少,您为什么还预备一个?”,我不解。 “正是因为用的人很少,需要专门定制,所以这东西很贵”,他说道,“像这样的物件,定制一件,成本是五万多,多定一个,一共也就七万块钱。我多预备一个,一来万一有人急用,可以及时顶上;二来万一这个物件细节上不合适,或者有瑕疵,也能有个备份不是?” 我放心了,“既然这样,咱们就用这个吧。” “好!”,杜瞎子点头。 林冬冬仔细看了看那塔,问我,“这个要怎么用?” “很简单”,我说,“上面的天王镇鬼符是现成的,只要用朱砂抹一遍,开个光,就可以用了。” 杜瞎子一挑大拇指,“少爷是行家!” “这没什么”,我说,“我家《黑玉经》里有关于这塔的记载,它其实还有很多种炼养方法,不过用来镇鬼的话,用最基本的就够了。这样,您去休息会,我给它炼养一下,开个光,等您恢复一些,咱们就去狗场。” “好”,杜瞎子点头,“您辛苦,我腿有点软,再去休息会。” 我点了点头。 他扶着墙,走进里屋,把门关上了。 我拉过椅子坐下,拿了毛笔,蘸朱砂,开始抹天王塔上的天王镇鬼符。 林冬冬在我身边坐下,托着下巴,看的很认真。 “这天王塔做的还真不错……”,我一边抹,一边说道,“你看这上面的天王镇鬼符,笔画非常清晰,这是铸好塔之后,手工刻上去的。这物件,知道的人都不多,这里竟然有人能给铸出来,上京就是上京,真是卧虎藏龙啊……” 她托着下巴,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看了她一眼,心里一热,忍不住想亲她。 她赶紧拦住我,“别闹……” 我笑了笑,转过来,继续抹朱砂了。 九道天王镇鬼符抹完之后,我重新蘸了朱砂,在黄纸上修了一道天光符,将符卷好,围着天王塔左三圈,右三圈,转了几下,拿起桌上打火机点着了,往塔上一扔。 符燃尽后,天王塔上隐隐的透出了一股煞气。 我站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点了点头,“可以用了……” “我看过爸爸他们给物件开光,很复杂”,林冬冬好奇,“到你这里,怎么这么简单?一道符就搞定了?” “开光的方法很多”,我说,“林家用的是道教的方法,我用的是吴家的方法,形式不一样,效果是一样的。” “大道至简,越是简单的,越是真传”,她有些感慨的看着天王塔,“那些故弄玄虚,过于高深莫测的,未必是真东西呀……” 我笑了笑,“也别这么说,不同的法,面对不同的众生,众生不同,需要的法也不同。林家秘术博大精深,和咱家的相比,各有千秋,不存在谁比谁好,只不过是各有所长。我们应该取长补短,融合两家的精要,这样,咱家的秘术才会越来越好……” 我一口一个咱家,说的她脸都红了。 我笑着拉住她的手,“休息会吧,一会该出发了。”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嗯。” 这时,杜瞎子推门出来了,“少爷,我没事了,咱们去狗场吧!”…… 下午三点多,我们再次来到了大兴郊区。 离狗场还很远,我打了个电话,让杜瞎子靠边停下了。 杜瞎子以为有事,赶紧开门下车,快步来到我们的车前,问我,“小飞少爷,为什么要停下?有情况?” “七号仓库内有阵法,煞气太重”,我说,“高倩倩怀了孩子,老白也有隐疾,这样过去,会出事的。” “哦……对对对……”,他一拍脑门儿,“我把这茬儿给忘了……” “我们先过去,你们在这等一会”,我说,“等煞气消失了,我给您打电话,您再带他们过来。” “好!”,杜瞎子点头。 我示意林冬冬,继续往前开。 杜瞎子转身回到车上,耐心的等着了。 来到狗场,这里依然是煞气冲天,非常的强劲。 好在我俩都有太极环护身,所以这煞气伤不到我们。 我们把车开进院子里停下,开门下车,来到了七号仓库门外。 林冬冬看了看里面,问我,“现在破开阵法?” 我看了看表,摇头,“不用,等半个小时,它自己就散了。” “你昨晚布阵的时候,加了限了?”,她问。 “对”,我点头,“加了七个时辰的限。” “你怎么就确定,七个时辰内我们会赶回来?”,她好奇。 “很简单,如果老白配合,七个时辰足够”,我说道,“如果他不配合,那七个时辰都多了,我们上午就可以过来了。” 她轻轻一笑,明白了。 “我们去车上等会吧”,我说。 “嗯”,她点头。 我们重新回到车上,她拿了一瓶热咖啡,打开,递给了我。 这是刚才路上,她专们给我买的,为此还在那个小超市买了一个小保温箱。 我拧开盖子,喝了一口,递给她,让她也喝。 她喝了一小口,递给我,“阵法散开后,我们怎么做?” 21 你打,我抓……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布置两个阵法,一个保护白家人,一个封住聚魂鼎”,我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继续说道,“然后破开残印,把百鬼释放出来,他们出来后,会先杀那白胡子老头,然后就会试图冲出仓库,去杀白家人。这次不能用聚七星阵了,确实消耗太大,我准备用六合封灵阵。这个阵法威力虽然不如聚七星阵,但困住他们片刻还是没问题的,咱们就趁这段时间,把这些鬼抓住,封进天王塔。” “鬼要怎么抓?”,她看着我,“你教教我。” “鬼是阴煞,有形无质,要抓他们需要用咒语,你现在学来不及,而且你也不用学”,我一指她心口的太极环,“有太极环在,你见到鬼,直接打就行了。” 她一愣,看看心口的太极环,问我,“直接打就行?” “对!”,我点头,“直接用拳脚招呼,我估计,能打上。” “估计?” “你知道刚才在杜家,我为什么对你有信心,放手让你用镇阳符么?” 她摇头。 “一是因为你灵透,天赋好”,我一指她心口,“二就是因为这太极环,你能用镇阳符,就能打鬼,你相信我。” 她看看太极环,点了点头,“嗯!” “有一点你要主意”,我叮嘱她,“鬼和人不一样,人有质量,能受力。鬼不一样,他们有形无质,几乎相当于空气。你打他们的时候千万要控制好力度,可别闪着自己。” “我明白”,她说,“就像练拳时的空击,控制好重心,收着点力道,就不会伤到自己了。” “聪明”,我一笑,“就把他们当空气,狠狠的揍他们。” “可是,我们不是要抓他们么?”,她不解,“先揍趴下,然后再抓?” “这些不是普通的厉鬼”,我说道,“他们被封在聚魂鼎中两百多年,早就已经成了鬼煞了。这种鬼煞凶猛无比,且速度极快,就是在太阳下照一会,都不会有大碍。咱们两个做个分工,等他们出来后,你负责打,我负责抓,你打残一个,我抓捕一个。反正就一百个鬼,抓完了就收工。” 她明白了,“好!” 我把咖啡递给她,“来,再喝口。” 她结果咖啡,喝了一小口,转过来问我,“那杜瞎子……” 我不等她说完,凑过去,吻住了她的唇。 林冬冬猝不及防,手里拿着咖啡,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又无奈。 我搂过她纤细的腰肢,一阵热吻。 咖啡的味道很香,她的味道很甜,我享受着这甘美,不由得醉了…… …… 下午三点半左右,聚七星阵散开了。 我打了个电话,十几分钟后,杜瞎子开着车赶来了。 此时的老白,情况明显严重了。 我来到车上,看了看他的眉心,只见白胡子老头身后,高个鬼,白衣女鬼,鬼童,鬼婆纷纷现身,张牙舞爪,急不可耐,这位生前沉迷秘法的爱新觉罗端庆,已经快要压不住他们了。 这并不稀奇,聚七星阵散开了,聚魂鼎又离得这么近,这些鬼影得到了聚魂鼎的加持,已经按耐不住了。 在他们的折腾下,老白脸色铁青,身子不住地抽搐,眼角,鼻子和耳朵里,已经开始渗出血来了。 李翠红哭成一个泪人,拉住我的手问道,“您说他不会有事的……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他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 白四毛也哭了。 高倩倩反倒是最冷静的,她不住的安慰婆婆和丈夫,“妈,四毛,你们别哭了,小飞少爷说我爸没事,他就一定不会有事,咱们得相信人家……” 杜瞎子叼着烟,探着头,也是很着急。 我转身下车,指着七号仓库对他们说道,“聚魂鼎就在那儿,离得这么近,他有这些情况很正常。你们放心,我说了他没事,他就一定不会有事。这样,四毛,你先把你爸抱下来,抱进仓库里去。” “进仓库?”,杜瞎子一愣,赶紧掐灭了烟,“要是进仓库的话,那不是离得更近了?”“是啊”,白四毛也说。 “只有仓库的气场最好,最适合布阵保护你们”,我解释,“把他抱去仓库,我就开始布阵,然后解开残印,顺利的话,很快就能完事了。” 杜瞎子一听,赶紧催白四毛,“赶紧的,抱你爸进仓库!” “哦,好!” 白四毛点点头,抱着他爸,快步走向七号仓库。 杜瞎子看看车上的李翠红,“我说嫂子,您也别愣着啦!赶紧的,带儿媳妇去仓库,耽误的越久,老白受的罪越多!” 李翠红说了声好,开门下车,扶着儿媳妇也去仓库了。 杜瞎子松了口气,看看我,“少爷,那我呢?” “您把天王塔抱进仓库,放到中央,然后去远处等着”,我说,“完事后,我给您打电话,您过来送老白去医院。” “去医院?”,杜瞎子一怔,“怎么他……需要去医院么?” “他身上也有隐疾,现在身体这么削弱,被煞气一冲,也会发出来”,我说,“您的病我可以帮您治,他的病,我不能管,还是送他去医院吧。” 杜瞎子不解,“为什么呀?” 我微微一笑,“我信不过他们。” 杜瞎子一愣,点了点头,“……那我去远处等着,您这边搞定之后,给我电话,我马上过来。” “好”,我点头。 他从车上抱下天王塔,去仓库了。 林冬冬问我,“你信不过白家人?” “这家人自私自利,目光短浅且不守规矩”,我看着远处的七号仓库,“让他们知道我有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以后我们还想清静么?” 林冬冬明白了。 “你考虑的对”,她说,“在这些人面前,确实不能显露太多本事,不然的话,他们有点事就得来麻烦你,你要是不帮他们,他们就该到处污蔑你了。” “杜瞎子懂规矩,他不会到处乱说,我可以放心的救他”,我说,“这家人不行,虽说他们的污蔑不至于伤到我,但人言可畏,积毁销骨,真要是毁了我的名声,对林家,对吴家都不好。而且让白眼狼反咬一口,就算不疼,也膈应人不是?” 她点了点头。 我微微一笑,拉住她的手,“走吧。” 22 六合封灵阵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俩走进仓库,见白家人都站在门口附近,紧张的看着东北角的聚魂鼎,谁都不敢往里走。 杜瞎子将天王塔放到仓库中央,转身走过来,看看我俩,“小飞少爷,林小姐,拜托你们了。” “放心”,我说,“去吧。” “好”,他冲林冬冬点了点头,绕过我们往外走。 李翠红一愣,赶紧问,“杜爷,您去哪啊?” “我去外面等着”,杜瞎子说,“在这帮不上忙。” 李翠红欲言又止。 杜瞎子没理她,转身走了。 李翠红叹了口气,看向了我。 “不用怕”,我说,“只要你们听话,就不会有事。” 李翠红看了一眼儿子怀里的丈夫,那表情,似乎信不过我。 我没多解释,领着他们来到仓库西南角,让白四毛将老白放到地上,布置了一个七星阵,将他们保护了起来。 当见到气场从地下涌出,围着他们旋转起来的时候,李翠红所有的疑惑全都烟消云散了。 阵法布置好之后,我来到他们身边,让他们拉住彼此的手,接着拉过李翠红的手,掐指决按住,默念了一句,“藏形童子……” 念完之后,我将她的手合上,叮嘱她,“一定不能松开。” 她赶紧点头,“好!” 我接着叮嘱白四毛和高倩倩,“不要说话,不要害怕,更不要往外跑,只要你们稳住,那些鬼就看不到你们。” 白四毛看了看高倩倩。 高倩倩不放心,“真的看不到?”“真的看不到”,我说。 高倩倩松了口气,赶紧点头,“您放心,我肯定不说话!” 安顿好白家人,我领着林冬冬来到天王塔附近,蹲下来准备布阵。 林冬冬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这时,高倩倩忍不住问,“小飞少爷,那啥……他们真的看不到我们?” 我没理她。 林冬冬回头看了她一眼。 高倩倩赶紧捂住嘴,一脸无辜的表情,不敢再说话了。 我这边继续布阵。 先布置太极阵,然后融入聚煞符,紧接着又修了一道六合封灵符融入阵法。灵气迅速聚集过来,形成了强劲的灵气旋,高速旋转了十几秒后迅速散开,将大半个仓库都笼罩住了。 我站起来,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做好了准备。 我来到聚魂鼎旁,掐指诀,“九台将/军,破禁开印,白虎神兵,见令即行!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 往聚魂鼎上一按,“敕!” 残印也是印,遇上白虎神咒,瞬间土崩瓦解。 一股浓烈的阴气从鼎中涌了出来。 我稳步退到天王塔附近,做好了准备。 阴气在地上缓慢的扩散,一个又一个的黑影从地上站起来,化作了一个个厉鬼。他们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有老有少,有胖有瘦,一个个面色惨白,双眼血红,令人不寒而栗。 在这些鬼站起来的同时,聚魂鼎上,老白家的老祖爱新觉罗端庆,也就是那个白胡子老头,也站起来了。 这时,我们彻底看清他的样子了。 他个子不高,很瘦弱,一双眼睛闪着刺眼的红光,目光凌厉。 林冬冬准备动手。 我拦住她,小声道,“不急,让他们先打。” 她看我一眼,点了点头。 远处的白四毛见到老祖,也不知道是因为吓得还是因为敬仰,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下了。 我转头一看,只见李翠红和高倩倩婆媳俩早已坐到了地上,已经吓瘫了,白四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最要命的是,李翠红的手已经松开了。 我无语了,刚要说话。 聚魂鼎上的端庆发出了一声怒喝。 李翠红婆媳俩嗷的一声,抱紧了彼此,高倩倩直接吓尿了。 白四毛也吓尿了。 他不住的磕头,一边磕头一边求饶,“老祖饶命!老祖饶命……” 刚才叮嘱的,算是白叮嘱了。 算了…… 我叹了口气,转过来,继续看向端庆。 他刚才那一嗓子,不是为了吓唬白家人,而是为了震慑群鬼。可他不震还好,这一震,那些厉鬼瞬间苏醒过来了。 他们一齐看向端庆,怒吼着,冲他扑了过去。 端庆可能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嗓子没把狼吓跑,反倒把狼群招来了,愣神的瞬间,就被冲在最前面的高个鬼扑到了鼎下。百鬼怒吼着,争先恐后的扑到他身上,眨眼之间把他拆的四分五裂,将他吃掉了。 看到这一幕,白四毛吓的嗷嗷直叫,不住地往后蹭,地上拖了一路的尿痕。 百鬼吃完了端庆,猛地转过头,看向了白家人。 白四毛后背蹭到了老白,退无可退了。 他惊恐的看着那些鬼,哀嚎道,“他们过来了!他们要过来了!……” 高倩倩吓哭了,颤声问我们,“……你……你们不是说他们看不到我们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我俩叹了口气。 百鬼中走出一个鬼童。 他约莫五六岁的样子,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格外的凶狠。 鬼怕小,不怕老,老鬼好对付,小鬼最难缠。 这鬼童盯上了高倩倩,猛地发出一声尖啸,化作一股阴气,呼的一声从我们身边飞过,砰的一声撞到了六合封灵阵的灵气旋上,一声哀嚎,被弹得向后飞出二十余米,落回到了鬼群里。 他愤怒的爬起来,带着百鬼冲了上来。 林冬冬一声断喝,冲上去,一脚将他踹出数米远,接着就开打了。 她拳脚凌厉,一拳一个,一脚一个,打的厉鬼们哀嚎阵阵,纷纷倒地。 我紧跟在她身后,她打残一个,我就抓一个,忙的不亦乐乎。 厉鬼们见势不妙,纷纷后撤。 他们是鬼,速度极快,瞬间和我们脱离了接触。 林冬冬想要追,被我拦住了。 “怎么?”,她皱眉。 “我抓不了那么快”,我说,“我得先把这些封进……” 话没说完,她又冲出去了。 我没办法,转身来到天王塔前,将两手中抓着的五只厉鬼往塔里一按,封进了塔里。 这工夫,又有好几只厉鬼被林小姐打残了。 我冲上去,继续收割。 厉鬼们吓坏了,四下奔逃。 林冬冬追在他们后面,一路猛追,一路猛打。 我跟在她后面,很快捡了十几只,实在拿不了了。 “没必要这么着急!”,我大声说道,“慢慢来!” 23 说说老白的事吧……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趁现在他们数量多,抓紧抓”,林冬冬边打边喊,“一会就不好抓了!” 我没再说什么,快步来到天王塔跟前,将手里的鬼封进塔里,继续去收割了。 随着鬼越抓越多,六合封灵阵内的鬼越来越少。 鬼少了,空间大了,他们开始变得难抓了。 林冬冬速度很快,但他们速度更快,经常是追半天也抓不到一只,我俩一看这情况,即使调整了战术,俩人一齐动手,围追堵截,跟抓鸡似的又抓了二十多只。 至此,厉鬼们大部分已经被封进了塔里。 剩下的三只,分别是那个鬼童,鬼婆还有那白衣女鬼。 这三个鬼,怨气最重,速度也最快,别的鬼是飘,他们差不多可以说是飞了。 林冬冬已经满头大汗了。 她想接着追,被我拦住了。 “休息会……”,我喘息着说道。 她喘息着,点了点头。 鬼童,鬼婆和白衣女鬼在远处显出身形,冲我们咯咯的笑了。 我没理他们,转头看向白家人。 这一看才发现,七星阵已经消失了。 这次我没有加限,它是被六合封灵阵的煞气冲散的,不过这是正常的,预料之中。 此时的白家人,因为亲眼看到了我们捉鬼的过程,胆气明显比之前壮了很多,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但,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 “吓得?”,林冬冬小声问我。 我点了点头。 她看了看,纳闷的问我,“保护他们的阵法怎么消失了?” “两个阵法离得太近,七星阵弱,封灵阵强,时间久了就会这样”,我看看表,“都抓了半个小时了……” 她转过来,看着那三个鬼,“这三个太狡猾了,直接追很难追上。” 她看看我,“得想个办法。” “办法我已经想好了”,我说完,吩咐白四毛,“把你爸爸抱去外面,你们也都出去,去外面等着。” 白四毛回过神来,“哦哦,好……” 他艰难的爬了起来。 李翠红安慰着高倩倩,拉着儿子的手站起来,搀扶起了儿媳。 白四毛抱起老白,领着母亲和媳妇往外走。 那三只厉鬼见白家人要跑,怒不可遏,嘶吼着冲了过来,被我俩以逸待劳,迎面拦住了。 林冬冬打残了那白衣女鬼。 我则把那鬼童抓住了,连同白衣女鬼一起,封进了天王塔。 至此,只剩下那鬼婆了。 鬼婆恶狠狠地看着我俩,嘴里却在笑,一边笑,一边往后退。 白四毛吓得不轻,赶紧带着母亲和媳妇走出了仓库。 我们继续围追堵截,几个回合后,抓住鬼婆,将她也封进了天王塔。 封完了鬼婆之后,我俩也累坏了。 我们背靠背的坐到地上,休息了好一会。 林冬冬看看天王塔,问我,“需要再加一道封印么?” “没必要”,我说,“天王镇鬼符足以镇住他们,没必要再加封印了。” “这天王塔需要他们带回去,以香火供奉”,她说,“你说,他们是真的会虔诚供奉,还是只做个样子?” “他们亲眼看到了百鬼杀他家老祖,出于恐惧,也不敢不虔诚”,我说,“起码白四毛这一代,肯定不敢怠慢,至于以后怎么样,那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了,顺其自然吧。” “我们为什么不超度了他们呢?”,她看着我,“这样不是更好?” “这是白家人的业,就该白家人来消”,我说,“我们只救人就行了,其它的,不该干涉太多。这家人不知感恩,为他们考虑的多了,不是什么好事。” 她明白了,点了点头。 我站起来,扶起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杜瞎子电话,“杜叔叔,事情办完了,您过来吧。” “好!”,杜瞎子说,“我这就过去!” 我收起手机,对林冬冬说,“走吧。” “好”,她点头。 这时,外面传来了李翠红的一声长号,“老白!老白啊!……” 白四毛失魂落魄的来到仓库门口,扶着门框,哭着说道,“小飞少爷,林小姐,你们快去看看我爸爸,他不行了……” 我俩心里一紧,快步走出仓库,来到外面一看,只见老白躺在地上,脸色煞白,浑身哆嗦,睁着眼睛,张大了嘴巴。 我快步来到他身边蹲下,握住他的手,仔细看他眉心。 百鬼已经被封印了,鬼影们只剩下了一丝残存的阴气,但因为煞气的冲击,他的暗疾发出来了。 我松开他的手,站起来对李翠红说,“里面的鬼已经封印了,他现在这情况不是鬼造成的,是他体内的暗疾发出来了。我已经给杜叔叔打电话了,他很快就到,等他到了,你们就送白先生去医院。” “去医院?”,李翠红一愣。 “他这是脑溢血,医院可以给他治”,我解释。 她怔怔的站起来,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仓库内,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那些鬼已经封进了塔里”,林冬冬说,“你们把塔带回去,香火供奉,他们就不会再作祟了。现在得赶紧送白先生去医院……” “你是说,那些鬼,出不来了?”,李翠红打断她的话,“他们不会再出来闹事了?” “不会了”,林冬冬说。 李翠红看了看我。 “只要你们好好供奉,以后就不会有事了”,我说。 她长出一口气,放心了,抹抹眼泪,清清嗓子,看看我俩,“行,辛苦你们了……现在,咱们说说老白的事吧。” “什么意思?”,林冬冬皱眉。 李翠红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嘴角一笑,瞥了一眼地上的老白,慢悠悠的说道,“你们说我们家老白不会有事,我们才答应让你们把鬼引到他身上的,现在老白这样了,你们脱得了干系么?我呢,也不为难你们,老白给了杜瞎子五百万,你们把这钱退给我们,这事就算了,要是不答应的话,哼哼……” 她冷冷的看着我俩,“我就报警,就说老白是你们给害的,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白四毛和高倩倩愣了一下,接着一齐站起来,走过来把我们围住了。 24 过河拆桥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惊住了。 她没想到这家人翻脸如翻书,竟然这么无耻…… “你们讲不讲道理?!”,她冷笑,“颠倒是非,过河拆桥吗?” “河已经过了,桥不拆,留着也没用了不是?”,李翠红戏谑的看着我们,指着老白说道,“你们真以为我们想救这老东西?真以为我们在乎他?!你们太天真了,要不是怕被这聚魂鼎连累,我们会跪下来求他?!做梦去吧!” “你!”,林冬冬怒了。 我拦住她,看了看白四毛夫妇。 白四毛很心虚,不敢看我。 高倩倩很害怕,躲到了白四毛身后。 “小飞少爷,林小姐,对不起”,白四毛惭愧的说,“我们也没办法,我岳父那边急等着这笔钱,不要回来,倩倩就要跟我离婚了……我妈也是为我们着想,反正我爸也这样了,所以我们就……哎……” 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你爸虽不是你亲爸,可他毕竟养大了你”,我看着他们,“白四毛,你真的连个畜生都不如么?” “他又不是我老公的亲爸,我们凭什么为了他倾家荡产?”,高倩倩躲在白四毛身后说道,“当初白家娶我,说好了结婚后帮我爸度过难关的,现在我孩子都有了,他们却没钱了,这不是忽悠我爸妈吗?” 林冬冬愤怒的一指她。 高倩倩吓的一缩脖子,不敢说了。 白四毛赶紧护住她,对我俩说,“小飞少爷,林小姐,我们不是畜生,这样,我们不为难你们,你们走吧!这钱……我们跟杜爷要,这总行了吧?” “你就不怕杜爷弄死你们?”,我看看李翠红,“你是老江湖,你能比杜瞎子更老江湖?” “你少拿他吓唬我!”,李翠红全然不惧,“反正这钱你们必须还回来,不然的话,我让你们全坐牢!到时候咱们看看,警方到底是听你们的,还是信我们的!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封建迷信!懂吗?我只要报警,他们就会来抓你们!哼!” “哈哈哈……”,我笑了。 “你笑?”,她冷笑,“笑吧!你不给钱,我让你们哭!” 林冬冬怒不可遏,冲上去就要踹她。 我赶紧抱住了她,“冬冬!” 李翠红后退几步,一指她,“你干嘛?!打人?!儿子!报警!快报警!” 白四毛很纠结。 “快啊!”,李翠红瞪他,“她都打你妈了!你还愣着干什么?!” 白四毛犹豫着掏出了手机。 这时,杜瞎子开着车冲进了院子。 白四毛一害怕,手一哆嗦,手机掉到了地上。 李翠红也紧张了起来,本能的后退了几步。 我转过来,放下林冬冬,扶着她肩膀,冲她一使眼色。 她这才强压住了怒火。 杜瞎子开门下车,冷着脸走过来,扫视白家人。 李翠红匆忙拿出手机,哆嗦着打开录像,对着杜瞎子,支支吾吾的问道,“你……你要干嘛?我告诉你,我可录像了,你别乱来!……” 杜瞎子不言语,走过来一把夺过李翠红的手机,啪的一声扔到地上,一脚踩碎了。 “啊!”,老江湖李翠红吓得一声尖叫,躲到了儿子白四毛的身后。 白四毛吓得脸色煞白,口条也不利索了,“杜……杜爷……您别这样……您听我说……” “说什么?”,杜瞎子很平静,“我都听到了。” 白四毛一惊,“您……” “我本来就没走远,车就停在外面”,杜瞎子一指门口,“我自己躲到远处抽了根烟,接到少爷电话,我就跑过来了。到了门口,正好听到你们那些话,你还想跟我说什么?” 他冷笑着指李翠红,“你刚才说什么?桥过了,不拆留着也没用了?我艹你妈的,来来来,你再说一遍!” 他冲过来要抓李翠红。 李翠红一声尖叫。 白四毛出手阻拦,“杜爷!你干嘛?” 刚一碰到杜瞎子的胳膊,反被杜瞎子一个擒拿,摁到了地上。 白四毛疼的一声惨叫,龇牙咧嘴,赶紧求饶,“杜爷杜爷……断啦!断啦!……” “小王八犊子!”,杜瞎子冷笑,“跟你杜爷玩这个!杜爷当年拿刀砍人的时候,你妈还是个雏儿呢!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们一家子狼心狗肺!坑我就算了,连人家小飞少爷和林小姐都要坑,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凭你们丫也配!你们要报警是吧?!报!现在就报!” 他一指高倩倩,“你!报警!” 高倩倩吓得连连后退,脚下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拿出手机!报警!”,杜瞎子宛如猛虎,怒吼道。 高倩倩吓哭了,爬起来磕头如捣蒜,“杜爷!杜爷!……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李翠红见势不妙,扑到老白身上,拉起了哭腔,“老白呀……你看看他们哪!他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杜瞎子一声冷哼,手上一使劲,咔的一声卸掉了白四毛的胳膊。 白四毛一声惨叫,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起来。 “四毛!”,李翠红扑到他身上,见他胳膊不能用了,哭着骂我们,“你们这些王八犊子!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杜瞎子不打女人。 他掸了掸袖子上的土,转过来,面带愧色,“小飞少爷,林小姐,让你们受惊了。这样,你们先走,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看了看地上的老白,吩咐杜瞎子,“送他去医院,晚了就耽误了。” “明白!”,他点头。 我转过来,看看李翠红和白四毛,“您说的没错,这是封建迷信,官方是不信这些的。既然是迷信,那这世上就没有鬼,里面的天王塔也只是个工艺品,里面没有鬼,鬼也不会杀人……” 李翠红傻了,顾不上儿子了,赶紧跪行过来,“小飞少爷!小飞少爷!……” 她想抱住我的腿,被杜瞎子拦住了。 “刚才是我糊涂,您当我放屁了!当我放屁了行不行?!”,她哭着哀求,“您别把那些鬼放出来,您别把他们放出来啊!我知道错了!我给您赔罪,给您磕头!我求求您!我求求您了!……” 旁边的高倩倩吓得脸色煞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裤子被血浸透了…… 25 我能看看么?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封进天王塔的鬼,我们当然不会放出来。 但像他们这样的人性,他们的虔诚,不过是笑话。这样的人供奉天王塔,出事是早晚的事,但到那时候,也就没有人再会救他们了。 我看看杜瞎子,“您处理吧。” “好”,杜瞎子点头,“您和林小姐先回去休息,我先把老白送去医院,晚一些去林家。” 我看看林冬冬,“走吧。” 林冬冬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李翠红。“算了……”,我安慰她,“这样的人,打她脏你的手,再说了,她这么大年纪了,你下得去手?” 她叹了口气。 她确实下不去手。 我拉住她的手,微微一笑,“走,咱们回家。”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嗯。” 我俩转身走向她的车。 李翠红还在磕头,“小飞小爷!林小姐……你们别走!你们别走啊!……杜爷!杜爷……您大人大量,您大人大量!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杜瞎子一把拨开他,走过去抱起了老白。 我们开门上车,驶出了狗场。 …… 回到林家,我们没提这件事。 傍晚时分,杜瞎子来了。 他是专门来赔礼道歉的,林爷爷和五叔这才知道了狗场发生的那些不愉快。 父子俩都没说什么。 我们也没说什么。 我们越是不说话,杜瞎子越是惭愧,不住地道歉,“九爷,小九爷,这事怪我,是我眼瞎,不识人,让小飞少爷和林小姐受委屈了……” 林爷爷示意他喝茶。 杜瞎子哪还有心思喝茶,赶紧站起来,“九爷,您要么骂我几句,您别不说话呀……” 林爷爷微微一笑,“你想多了,坐下吧。” 杜瞎子一愣,看了看五叔。 五叔也示意他坐下。 他轻轻出了口气,这才坐下了。 “杜凯呀,这事不怪你”,林爷爷说道,“做这一行,难免会遇上形形色色的人,这李翠红母子弑夫弑父不算稀奇,我当年给人办事的时候,更过分的都见到过。你也不要觉得对不起小飞和冬冬,他们还小,遇上点这种事,也算是长见识了。” “是啊”,五叔也说,“没事就好。” 杜瞎子尴尬的看了看我俩。 我微微一笑,“这不是什么事,您别放心上了。” 林冬冬点了点头。 杜瞎子松了口气,这才踏实了。 “那家人,现在怎么样了?”,林爷爷问。 “都在医院了”,杜瞎子说,“医院正在给老白安排手术,他家那儿媳因为惊吓过度,也流产了,现在也在医院。李翠红不敢再有别的念头了,白四毛也后悔不已,现在娘俩都在那陪床。” “天王塔呢?”,五叔问。 “天王塔还在狗场”,杜瞎子说,“眼下只能先放在那,等老白出院之后,再带回东北。” “哎,这一家子呀……”,林爷爷叹气,“要是不闹这一出,不是挺好的么?何必呢这是……” “哎,老白家门不幸,遇上了这么个娘们儿”,杜瞎子替朋友不值,“您不知道,去医院的路上,这娘们儿跟我装神弄鬼,演大仙上身那一套,试图把这事撇清楚。我杜瞎子什么人,吃她这个?我当时就把车靠边,把她拽下来,一顿大嘴巴子,给她抽得直跪地求饶。她哭着求我,说她是中了邪了,不是诚心这么做,是身不由己。我说你再说!再说我抽死你丫的!艹!她吓坏了,这才不敢装了,哎……” 他叹了口气,“什么事啊这叫……” 五叔看看我,“这女人怎么回事?” “一时恶念起,贪心作怪吧”,我说。 五叔深吸一口气,“这人呐,不能太贪心哪……” “算了,都过去了”,林爷爷看看杜瞎子,“杜凯呀,你这忙了一天,也没吃饭吧。别急着回去,留下吃晚饭吧。” 杜瞎子一听,赶紧站起来,“谢谢九爷,我就不吃了。我这次来是专门给少爷和林小姐道歉的,见到少爷和林小姐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家里就我老婆一个人,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那好吧”,林爷爷站起来,“那我就不留你了。” “您留步”,杜瞎子赶紧说,“等过些日子,我再来看您。” 林爷爷笑了笑,“好。” 杜瞎子跟我们告辞,转身走了。 林冬冬送走他,回来我身边坐下,问我,“你真的不生他们的气?” “你不生气就好”,我一笑,“至于我,我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农村这样的人很多,我们村就有,早就见怪不怪了。” 林冬冬放心了。 从狗场回来的路上,她就一直在安慰我,生怕我气坏了。 其实我并没有生气。 或者说,我本来是生气的,但当我看清李翠红的内心后,也就不生气了。 还是那句话,跟这种人生气,根本不值得。 现在杜瞎子也来道歉了,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林爷爷喝了口茶,问我俩,“明天几点的飞机?” “上午九点”,我说,“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机场。” “好”,林爷爷笑了,“好好玩几天,放松放松。” 我也笑了,“嗯。” “对了”,五叔想起个事,对林冬冬说,“中午那会,太和集团徐家的当家徐二爷打来电话,说他女儿女婿带着一对龙凤胎从国外回来了,就待一天,后天就要回去。他说想请你给两个孩子批一下八字,一会吃完饭,他们就过来。”林冬冬点头,“好。” 我还没见过她给人批八字,很好奇,问她,“我能跟着看看么?” 她摇头,“不合适。”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 豪门大族不同于普通百姓,他们的八字是不轻易泄露的,请人批八字,也不可能让外人在旁边跟着看,跟着听。 我微微一笑,“好,按规矩来。” 林爷爷笑了笑,不无自豪的说道,“不是我夸她,如今上京最有名气,身价最高的女命理师有四位,国师林家的林菲,叶家的叶文珊,老朱家的小南,还有就是咱家冬冬。要论风水符咒,冬冬不如林菲和叶文珊,但要论这命理,咱家冬冬不比她们任何人差。” 我惊奇的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脸很红,站起来,“我去给妈妈帮忙……” 她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26 徐二爷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吃过晚饭,徐二爷带着女儿,女婿以及一对龙凤胎外孙来了。 在上京的诸豪门中,太和集团徐家身份不低,徐二爷平日里深居简出,很少露面,这次亲自登门,足可见他对林家,对林冬冬的认可。 见面寒暄之后,林爷爷给他介绍了我。 徐二爷一听,赶紧跟我握手,“原来是青爷的孙子,幸会幸会!你叫小飞是吧?好孩子!长得可真帅气,一看就是有本事的小伙子!” 我微微一笑,“二爷过奖了。” 徐二爷笑着点了点头,接着给我介绍,“这是我二女儿,她叫徐薇,这是我二女婿,他叫田伟,这是我外孙子田小龙,这是我外孙女田小甜。” 田小龙?田小甜? 这俩名字起得不错。 徐薇和田伟纷纷跟我握手,“小飞少爷好。” 两个孩子也跟我问好,“叔叔好。” 我笑了,“好,你们好。” 这俩孩子今年九岁了,长得跟一对瓷娃娃似的,特别的干净,别提多可爱了。 接着,徐二爷给女儿女婿介绍林冬冬,“徐薇,田伟,这位就是冬冬小姐。林小姐是小九爷的独女,天资聪颖,才二十一岁,就已经是上京最有名气的命理大师了。” 徐薇主动和林冬冬握手,态度十分恭敬,“林小姐,久仰大名!给您添麻烦了。” 田伟也说,“麻烦林小姐了。” 林冬冬微微一笑,“客气了,我们去书房谈吧。” “好!”,徐薇点头。 她领着孩子,跟在林冬冬身后,走向书房。 林爷爷和五叔将徐二爷和田伟请进客厅,喝茶聊天。 徐二爷喝了口茶,笑着问我,“小飞呀,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了”,我笑着说。 “哦……”,徐二爷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声问林爷爷,“少爷有女朋友了么?” 林爷爷是何等人,岂能不知道他的用意? 他微微一笑,“怎么?二爷有意撮合小飞和三小姐?” 徐二爷笑了,“什么都瞒不过九爷。” 他看看我,“小飞呀,我小女儿徐璐和你同年,身材样貌,样样不差,怎么样?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我笑了笑,“谢谢二爷。” 林爷爷和五叔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我喝了口茶,冲二爷一笑,“我有女朋友了。” 徐二爷一愣,“哦……有女朋友了呀……那我真是着急了……哈哈哈……” 他干笑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林爷爷笑了,“二爷不用急,三小姐才貌俱佳,您这么急着送她出嫁,真的舍得么?” 五叔也笑了,“是啊,三小姐的婚事,您不用操心的。” 徐二爷看了我一眼,惋惜的叹了口气,“哎,小九爷,您有所不知啊……” 田伟一笑,接过来,“我这个小姨子,眼光高的很。求婚的人能从上京排到金陵,可是没用,她一个都瞧不上。人家说了,自己不嫁俗人,要嫁就要嫁一个修仙的人,将来和老公一起修道去。您说,这不是看多了么……” 林爷爷会心一笑,“修仙的人自然是有的,不急,许是三小姐因缘未到,将来缘分到了,自然会水到渠成的……” 徐二爷叹了口气,苦笑道,“也只能这么想了……” 他端起茶,突然想到,“哎?干脆我明天让她过来,请林小姐给她看看因缘吧……” “可以”,五叔说,“不过明天不太合适,明天一早,小飞和冬冬要去沈阳,周日才回来呢。” “那就下周”,他放下茶,“看林小姐的时间,我让她过来,怎么样?” “可以”,五叔说,“到时候您提前电话,我来安排。” “好”,徐二爷放心了。 我笑了笑,端起了茶。 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工夫不大,林冬冬和徐薇出来了。 徐薇感激不尽,一个劲的道谢,“谢谢林小姐,真是太谢谢您了,名不虚传,真是名不虚传啊……” 林冬冬微微一笑,请她到客厅坐。 徐二爷和田伟赶紧站起来,齐声问,“怎么样?” “林小姐太厉害了”,徐薇感慨道,“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做了两个梦,除了田伟,我没和任何人说过,林小姐看了孩子的八字,竟然准确的说出了那两个梦的内容……难以置信,林家不愧是风水世家,林小姐太厉害了……” 她一脸崇敬的看着林冬冬。 徐二爷冲林冬冬一挑大拇指,“林小姐了不起!” 他转过来看看林爷爷和五叔,“了不起啊!” 林爷爷笑了笑,“二爷过奖了,她还是年轻,不要太夸她了……” 徐二爷笑着看看我,“小飞是青爷的孙子,肯定也是术数高手吧?” “那是自然”,林爷爷说,“这孩子可了不得,他的本事,可不是冬冬能比的。” 徐二爷点点头,“好!好啊!” 他看看我和林冬冬,感慨道,“这俩,才是一对啊,我们家徐璐是配不上,配不上啊……” 五叔笑了,“二爷这话过了……” 徐二爷有些激动,也有些惆怅,冲他俩一抱拳,“不早了,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好,我送您”,五叔说。 我们一起将徐二爷送出门,出来一看,杜瞎子竟然来了,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翠红。 见我们出来了,杜瞎子赶紧走过来,“九爷,小九爷,小飞少爷,林小姐……” 他笑的很尴尬,明显也是觉得不好意思。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们来干嘛?徐二爷不认识杜瞎子,对林爷爷说,“您有客人,别送了。” “好”,林爷爷抱拳,“慢走。” “留步。” 徐二爷看了一眼杜瞎子,在女儿女婿以及保镖们的簇拥下,登上一辆幻影,在前后车的护卫下,缓缓的开走了。 林爷爷目送他们走远,这才转过来问杜瞎子,“有事?” “是有点事”,杜瞎子尴尬的说。“那进屋说吧。” “不不不”,杜瞎子赶紧摆手,“我们就不进去了……” 他看看我,“小飞少爷,借一步说话。” 我对林爷爷说,“您和五叔先回去,我来处理。” 林爷爷点了点头,和五叔转身回去了。 林冬冬没走。 我看了一眼远处的李翠红,问杜瞎子,“怎么回事?” 27 风吹头弯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刚才去我家,跪在门口哭着求我带她来见您”,杜瞎子很无奈,“她说有个鬼跑出来了,就在她身后,还说要杀了她,还说我不答应她,她就在我们家门口磕死。我怕她吓着我老婆,没办法,这才带她来了……” “鬼不可能跑出来”,我说,“她是又要装神弄鬼吧?” “我开始也以为是,我跟她说了,少爷办的事,不可能留尾巴”,他回头看了一眼李翠红,压低声音,“可是刚才来的路上,我恍惚间好像看到后座有个男的,好像是老白……” “老白?”,林冬冬皱眉,“他死了?” “不不不,还没死”,杜瞎子赶紧说,“可是我看的很清楚,好像就是老白,闪了一下就不见了。我和老白三十年的交情了,是不是他,我还是可以认出来的……” 林冬冬看看我,“生魂?” 我想了想,绕过杜瞎子,走向李翠红。 林冬冬紧跟了过来。 杜瞎子也跟了过来。 李翠红见我们走过来,赶紧跪下了,流着泪求我,“小飞少爷,您救救我,他要杀我全家,他要杀我全家啊……” “谁要杀你全家?”,我问。 “我不知道,我看不到他的样子”,她哭着说,“他一直在我后面跟着,在后面骂我,还在我后脑上吹气,吹得我脖子很疼,头昏昏沉沉的……我家老白说过,这叫风吹头弯,他在吹我的身上的火,吹灭了,我就没命了……少爷,今天是我不对,我向您和林小姐赔罪!我不想死,我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蹲下来,问李翠红,“不是封建迷信了?” “我错了!我错了!……”,她哭着给我们磕头,磕的头都破了。 我叹了口气,起身扶起她,“起来吧。” 她抽泣着,眼神已经被吓散了,身上阴气很重,确实是被吹了阳火了。 这绝对是鬼干的。 但,她身上却没有鬼。 我看了她一会,转过来问杜瞎子,“您看到的那个鬼影,是不是在刚上车的时候?” “是”,杜瞎子点头,“刚出胡同,闪了一下,然后就不见了。” 李翠红听他这么说,赶紧点头,那意思你们终于信我了。 林冬冬明白了,“有鬼跟着他,在胡同口下车了。” 我点了点头,吩咐杜瞎子,“让她坐您的车,去您家看看。” 杜瞎子猛地意识到,“我艹,我老婆!” “这不是聚魂鼎里的鬼”,我说,“您家里有七星宝剑镇着,他不敢进去,这一点您可以放心。” 他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看看林冬冬,“走。” 林冬冬点头,“好。” 我俩来到她的白色奥迪前,开门上车,发动了车子。 杜瞎子也带着李翠红上了自己的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了林家别墅。 路上无话。 来到杜家的胡同外,我们停好车,开门下车,四下查看。 胡同内外很安静,连个鬼影都没有。 杜瞎子快步走过来,四下看了看,问我们,“在哪呢?” 我俩摇了摇头。 “不在这了?”,他问。 李翠红逃命似的跑过来,双手抱肩,四下张望,紧张的直哆嗦。 我伸手拉过她的手,握住了。 顿时,我脑海里出现了她刚才来这里时的画面,只见她从出租车上下来,哆嗦着走进胡同,在她身后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面色阴沉,紧贴着她的后背…… 我看清了那老者的模样,确实,和老白很像。 但,他绝对不是老白。 我松开李翠红的手,想了想,转身走进了胡同。 林冬冬跟上了我。 杜瞎子和李翠红赶紧跟上了。 走进胡同之后,快到杜家门口了,我猛地停下了脚步。 他们也跟着停下了。 杜瞎子很紧张,“……少爷,怎……怎么了?” 我转过来,指着胡同口的一个苍老的身影问他们,“是不是他?” 俩人回头一看,李翠红吓得一声惊呼,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赶紧抱住了我的大腿。 杜瞎子脸色也变了,赶紧点头,“是他!就是他!” 林冬冬也看到了那老者。 她难以置信的看看我,“老白?!” “这不是老白,是老白的父亲”,我看了看地上的李翠红,“他给儿子报仇来了……” 李翠红没见过公公本人,但老头的遗像他是看到过的,见公公的鬼魂来了,吓得她魂都飞了。 我使劲掰开她的手,试了几次,她反而抱得更紧了。 “少爷,您救救我!您救救我啊!”,她哭着求我。 “你松开,我才能去跟你老公公谈”,我无奈,“你这么抱着我大腿,我怎么和他谈啊?!” 她哭着摇头,好像她只要一松开手,我就不管她了似的。 “哎呀你快松开!”,杜瞎子不耐烦,“你这么抱着少爷,他怎么救你?!赶紧的,快松开!” 李翠红没办法,只好松开了。 我松了口气,吩咐杜瞎子,“您在这等着,我和冬冬去跟他谈。” “好”,杜瞎子点头。 我领着林冬冬走向胡同口。 老白的父亲站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的苍老,他默默的看着我们,没有再躲开。 我们来到他离他五六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白先生,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我看着他,“咱们谈谈吧。” 老白的父亲阴沉着脸,愤怒的看着我们身后的李翠红,声音沙哑的说道,“这个臭婊子害我儿子,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我知道”,我点头,“您恨她,应该!但您儿子现在躺在医院里,需要人照顾,您现在杀了她,您儿子怎么办?” 老头沉默了。 “我知道,您五十岁才得了白三河这个儿子,他是您的心头肉”,我接着说道,“这次他遭遇大难,您为了救他,不惜以自己的魂魄来换他的命。舐犊情深,爱子心切,我们看了都为之动容。但是老人家,您儿子还没死,他也不会死,您这个时候如果杀了李翠红和白四毛,您儿子不明真相,他自己能独活么?就算您托梦给他,说明这一切,您觉得以他的性格,他能接受么?” 老头一声长叹,咬牙怒骂,“这个小犊子啊!他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啊!老白家的脸,都让他丢尽了啊!哎……” 28 舐犊情深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人生而定命,这不是人力能左右的”,我看着老头,“白三河大震之命,自小聪慧,乖巧懂事,但一辈子学不会圆滑,而且面对感情,永远是卑微的。您为他取名三河,寓意为取三河之水而生其木,希望他一生多贵人,但这三河之水,给他增加了贵人的同时,也助长了他的淫欲之心,令他无法自拔。李翠红不是个安分的人,但他为了欲望,依然把她娶回家,这是他们的缘分,也是他的命。” 老头叹了口气。 “我理解您的苦心”,我顿了顿,“您为了儿子,生前就为自己炼养了牌位,更是在弥留之际,以血为印,布置封魂印,将自己封进了牌位里。您不入轮回,只受香火,整整四十年,每日被阳气侵袭,受焚身之痛,承受了这么多,就是为了保护您的爱子。这一次,白家面临灭门之祸,您无力化解,但您一样跟在他们身边,来到了上京,一是保护儿子,二是一旦事情不成,您就准备用自己来代替儿子,换取他的一线生机。白三河有您这样的父亲,他太幸福了。” 老头苦笑,叹了口气。 “不愧是镇魔天师吴家的少爷”,他冲我抱拳,“您看透我的心思,有您在,我不必担心儿子了……” 我也抱拳,“老前辈放心,您儿子能闯过这一劫,他不会有事的。” 老头点点头,接着脸一沉,看向了我身后的李翠红,指着她说道,“这女人心如蛇蝎,我看在少爷的面子上可以不杀她,但她必须在我面前立下重誓!若她再敢害我儿子,我必将她和她那孽种,一齐带进地狱!” “好”,我转过来,喊李翠红,“过来。” 李翠红哭着摇头,不住地往后退。 杜瞎子皱眉,一推她,压低声音,“你还想不想活?!” 李翠红不听。 “你要是想活,就过来给你老公公磕头认错,立重誓,不再伤害老白”,我对她说,“要是不想活,那我们就不管了,那就让你老公公把你们三个,一齐带去那边吧。” “您别!”,李翠红赶紧说。 “那就过来!”,我怒斥,“都什么时候了,还演戏?!不想活了吗?!” 李翠红吓得一哆嗦,赶紧过来了。 她来到我们身边,惊恐的看着老头,泪流满面,却不说话。 “别再演戏”,林冬冬提醒她,“你能骗你丈夫,但你骗不了你公公,敢说一句假话,谁也救不了你了。” 李翠红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下了,“爸呀……” 老头脸色铁青。 “发誓”,我对李翠红说。 “我发誓,发誓……”,李翠红赶紧说道,“我以后好好对三河,再不害他了……” 老头冷笑,“呵呵……” “就这些么?”,我看着李翠红。 “还……还有什么?”,李翠红茫然。 老头要走过来。 “老先生!”,我拦住他,怒斥李翠红,“你真不想活了吗?!还装!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你老公公全知道!发誓!” 李翠红猛然间明白了,赶紧举起右手,向老头发誓,“我发誓,我……我马上和李瘸子断了,我以后不再见他,以后再不偷人了!爸呀,您别生气,我以后好好对三河,我再也不骂他,再也不欺负他了,我对他好好的,我啥都听他的,我要是违背誓言,您把我和四毛都带走……爸呀……” 她嚎啕大哭。 老头缓缓的抬起手,指着她,一字一句,“给我记着,我不是聚魂鼎里的厉鬼,我想灭你满门,随时都可以。”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爸”,李翠红哭着摇头,“我回去之后,天天给您烧香,初一十五,逢年过节,一定给您上供!您保护着咱白家,您监督着我,我要是违背誓言,再欺负三河,您就带走我……” 老头没再说什么,冲我们一抱拳。 我们也一抱拳。 老头看了一眼李翠红,转身走了几步,缓缓的消失了。 我松了口气,看看地上的李翠红,“你老公公走了,起来吧。” 李翠红哭着爬起来,接着给我俩跪下了,“小飞少爷,林小姐,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 她啪啪抽自己嘴巴,“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你们!我该死!我该死啊……” 林冬冬拦住她,“算了。” 她头发凌乱,满脸泪水,脸都抽肿了。 “我们能为你做的都做了”,我对她说,“老白那边不能离人,你赶紧回去吧。” 她流着泪站起来,哀求我,“小飞少爷,我这脖子……” “这是你老公公给你的教训”,我说,“这辈子治不好了,你也别治了,就当是提醒自己,给自己加一道护身符吧。” 她愣了一下,苦涩的一笑,点了点头。 杜瞎子走过来,“你赶紧回去吧。” 李翠红后退几步,深深的跟我们鞠了一躬,抹着眼泪,转身走了。 杜瞎子目送她走远,转过来向我们道谢,“小飞少爷,林小姐,真是太谢谢你们了。等老白醒过来,我一定把这些都告诉他,让他亲自登门致谢!” “不”,我摆手,“这件事,不要告诉老白,提都不要提。” 杜瞎子不解,“怎么?” “老白做了一辈子舔狗,这把年纪了,就别再刺激他了”,我看了一眼李翠红远去的背影,“让他乐乐呵呵的,安度晚年吧。” 杜瞎子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明白了……” 我冲他一笑,“不早了,您回去歇着吧,我们回去了。” “我送你们回去”,杜瞎子说。 “不用”,我说,“您夫人担惊受怕的,不容易,回去陪陪她吧。” 他犹豫了一下,“……好吧,谢谢少爷体谅。” 我笑了笑,看看林冬冬,“走吧。” “好”,林冬冬点头。 我俩来到车前,开门上车,缓缓的驶出了胡同。 从李翠红身边经过时,我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觉得一身轻松。 这一刻,这件事才算是真正办完了。 我拉过林冬冬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她手背。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这辈子,绝不做舔狗”,我看着她,“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她扭过头去,忍不住笑了。 01 叶文珊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转过天来,吃过早饭,我俩早早的来到了机场。 换了登机牌,过了安检之后,我们来到候机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了。 我拿出手机,准备玩会游戏。 林冬冬拍拍我肩膀,示意我看远处,“叶文珊!” 我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长发女孩带着一个女助手,正往这边走过来。这女孩长得还不错,神情冷傲,步伐稳健而快速,透着一股干练与自信,很是养眼。 “她就是叶文珊啊?”,我小声问林冬冬。 林冬冬点头,站起来想打招呼。 我一拉她胳膊,让她坐下了。 “怎么了?”,她纳闷。 “不理她”,我继续玩游戏,“凭什么主动跟她打招呼……” 林冬冬微微一笑,还想站起来。 我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就是不许她主动打这个招呼。 林冬冬很无奈,“你别闹好不好……我们关系很好的,她不给杜瞎子面子,但对我,她从来没那样过……” 我一听这话,看了看叶文珊,这才把她松开了,“那行吧……” 林冬冬站起来,刚要打招呼。 叶文珊看到了她,先笑着挥手,“冬冬!” 林冬冬也笑了,“叶姐姐!” 叶文珊笑着走过来,看看我,“这位是……” 我站起来,“你好,我叫吴小飞。” 叶文珊一愣,打量我,“你就是青爷爷的孙子,吴小飞?” 我点了点头。 她冲我一笑,主动伸出手,“小飞师兄你好,我叫叶文珊。” 我握住她的手,“你好。” 她看看我俩,“你们也是这个航班?” “你也是?”,林冬冬问,“这么巧么?” “哈哈哈……”,叶文珊笑了,“那可真是巧了……” 林冬冬也笑了,“我们去玩几天,你呢?去办事?” “是啊”,叶文珊叹了口气,“我刚从申城办完事回来,还没出机场,我爸爸就打来电话,让我去盛京。我这马不停蹄的,连身衣服都没换呢……” “什么事啊,这么急?”,林冬冬拉着她坐下。 “死了一个大人物,死因有点蹊跷”,叶文珊说,“警方查不出头绪,爸爸让我去协助他们,看看对方是什么来历。” 林冬冬点了点头。 这种事,不能多问,不合适。 叶文珊也没多说。 俩人随便闲聊了几句,叶文珊起身去接电话了。 林冬冬看看我,小声问道,“怎么样?她不难接触吧?” “还好,挺随和的”,我说。 “她人不错,就是办起事来有点太过理性”,她说,“就比如雷劈桃木那事,以她的脾气,把杜瞎子轰出门,一点也不稀奇。” 我笑了,凑到她耳边,“还是我们林小姐好,知书达理,最多也就拿刀砍人,才不会像她似的,因为一块木头就把人轰出去……” 林冬冬无语了,“我……” 我趁机亲了她一下。 林冬冬脸一红,刚要说话,被我一把捉进怀里,一阵热吻。 周围很多人看我们。 也有很多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林冬冬受不了这个,轻轻推我,“别闹……他们看着呢……” 叶文珊的女助手赶紧扭过头去,装没看到。 我又亲了她几下,这才笑着松开了她。 远处的叶文珊正好转过身来,她还是看到了。 她嘴角一笑,拿着手机走过来坐下,看看我俩,“好甜蜜呀……” 林冬冬很尴尬,“叶姐姐,我们……” “不用解释”,叶文珊一笑,“我懂……” 她吩咐女助手,“去买几瓶水来。” “好的叶小姐”,女助手放下包,转身去买水了。 叶文珊冲我们一笑,戴上耳机,继续听音乐了。 …… 中午时分,我们的航班在桃仙机场落地了。 叶文珊和女助手一下飞机,就被专车接走了。 我看着那远去的车队,不由得感叹了句,“不愧是国师叶家,给中枢办事,就是待遇高啊……” “这种待遇,你以后也会有”,林冬冬说,“而且只会更高……” 我冲她一笑,“我才不羡慕这个,我不觉得给中枢办事有多光荣,做个小老百姓,挺好的。” 她笑了笑,“嗯。” 我拉住她的手,“走吧夫人,咱的专车也到了,在外面等着呢。” 我们走出机场,来到外面,上了酒店派来接我们的车,离开了机场。 来到酒店之后,我们办好入住手续,上楼来到了房间里。 我定了两个豪华套房,紧挨着的,方便一些。 来到她房间,我放下行礼,关上门,抱过她,将她按在门上,吻住了她的唇。 她环住了我的脖子。 我抱起她,一边吻,一边走向沙发。 来到沙发前,我将她压倒在沙发上,忘情的深吻…… 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我先接电话……” 我不听。 她没办法,摸出手机一看,赶紧说,“是爸爸……” 我没办法,只好停下了。 她坐起来,平静了一下情绪,接通了电话,“爸爸,我们到了……对,刚到酒店,您放心……好的……” 我默默地看着她,心里甜丝丝的。 她的侧颜线条很美,仿佛是汉白玉雕成的维纳斯,越看越好看。 当然,她正面的颜值也很高,反正怎么看都好看。 她报完平安,放下手机,轻轻出了口气,看看我,“爸爸说让我们好好休息几天,这几天先不打电话了。” 我笑了,“五叔真好……” 她看出了我眼神中的炽热,红着脸站起来,“……我去沏茶……” 我一把将她拉回了怀里,想要继续吻她。 她按住我的唇,凝视着我,一言不发。 “怎么了?”,我纳闷。 “你不觉得,我们进展的有些快么?”,她认真的看着我,“从前天到今天,才三天而已……” “我不觉得……”,我拨开她的手,亲了她一下,“我喜欢你,怎么喜欢都不够……” 她凑过来,抱紧了我。 我抱着她柔软的身子,感受着她近乎完美的曲线,深嗅她的发香,不觉痴迷…… 这是爱情的味道,我太喜欢了…… 抱了一会,她松开我,认真的叮嘱我,“我去沏茶,不许再闹了。” 我想说话。 她按住我的唇,“听话。” 我点了点头。 她莞尔一笑,轻吻了我一下,起身去沏茶了。 我靠在沙发上,看着她性感的背影,幸福的笑了。 02 妈妈的故事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们在盛京玩了四天,去了盛京故宫,大帅府,参观了博物馆,还去了一趟棋盘山,玩的不亦乐乎,感情也迅速升温,去哪里都是手拉着手,俨然就是一对情侣了。 四天时间很快过去了。 周日这天上午,我们吃过早饭,再次来到了机场,准备回京了。 换了登机牌,过了安检,我俩手拉着手来到候机区。 这时,五叔打电话过来了。 她放下行礼,坐下接通了电话,“爸爸,我们到机场了……对,半个小时后起飞……” 我示意她先打电话,我去买点东西。 她点了点头。 我走出候机区,来到超市里,买了一些参茸补品,看到有上好的燕窝,顺手也买了两箱。 参茸给林爷爷和五叔,燕窝给五婶,出来一趟,不能空着手回去,带点东西,多少是份心意。 我拿出手机付了钱,提着几个盒子回到候机区,在她身边坐下了。 “买这些干什么?”,她问。 “给爷爷他们买的”,我说,“这燕窝是给五婶的。” “这些东西家里都有的……”,她语气有些埋怨,但心里很却很开心。 我冲她一笑,“家里有是家里的,我们买是我们的,这叫礼轻情意重,千里送参茸……” 她扭过头去,扑哧一声笑了。 我把她搂进了怀里。 她还是有些害羞,轻轻推我,“别闹……” 我笑了笑,问她,“哎,是不是你去丰营找我之前,就已经很了解我了?” “知道一些”,她说。 “我爷爷和你说的?” “青爷爷说了一些,还有一些是我妈妈告诉我的。” “比如呢?”,我好奇。 “青爷爷说,你很聪明,很上进,看上去很听话,实际上特别有主见”,她说,“妈妈不了解你的性格,那时候她还没见过你,她只是和我说了一些你的身世,就是关于霍阿姨的事。” “霍阿姨?”,我一愣,“谁是霍阿姨?” 她有些诧异,“你不知道?” 我有些茫然,“不知道啊,谁呀?” “就是你妈妈呀”,她看着我,“你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 “我问过爷爷,他说他也不知道,说是我爸爸没跟他提起过妈妈的名字”,我说,“我只知道,妈妈是南方人,很漂亮,然后本事很大,脾气更大,和我爸爸是斗法斗出的缘分,生下我之后不久,就回南方了……爷爷只告诉我了这些……” “这样啊……”,她点了点头。 “没事,他不告诉我,你告诉我”,我拉住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我妈妈姓霍,她叫什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她叫霍飞儿”,她说,“是江南风水豪门金陵霍家的四小姐,你上面还有两个舅舅,一个姨妈。霍家是江南风水界的翘楚,地位举足轻重,和我们林家并称南霍北林,你外公叫霍怀山,人称霍四爷,老爷子当年名震天下,如今早已退出江湖。在炎夏在风水界,霍家是仅次于国师林,叶家和吴家的存在,是赫赫有名的风水豪门。”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见我发呆,问我,“你在听么?” “哦……”,我回过神来,“你继续。” “听我妈妈说,霍阿姨年轻时候脾气很大,好打抱不平”,她接着说道,“说是那年,石门赵家的公子侮辱了一个南方姑娘,致使那姑娘怀孕了。那姑娘去赵家讨公道,被赵家人赶了出来,姑娘一怒之下就报了警,可是赵家手眼通天,最后不但他家儿子没事,那姑娘反倒被抓起来了,还强迫做了流产。姑娘受了天大的委屈,为了讨回这个公道,她一次次来上京告状,先后六次,都被赵家给平息了。她申冤无门,痛苦万分之下,想要一死了之。那年腊月二十八,她在西直门地铁站准备卧轨自杀,结果遇上了霍阿姨。” “然后呢?”,我问。 “霍阿姨把她救了”,林冬冬说,“姑娘很委屈,就哭着跟她说了自己的遭遇。霍阿姨脾气火爆,听了姑娘的事,当时就炸了,她对姑娘说你放心,这件事我给你办了!他们不是欺负你么,我就帮你灭他满门!” “然后呢”,我赶紧问。 “她把那姑娘送回了南方,交给了家人,之后回到金陵家里了,过了个年”,她说,“过完年之后,她就去石门了,准备用镇魇灭赵家。赵家的公子首先中了镇魇,人当时就废了,赵家找了很多人,都没法破解,最后找到了吴决伯伯。吴决伯伯去了石门之后,破开了霍阿姨的镇魇。霍阿姨暴脾气上来了,就跟他斗智斗勇,后来斗着斗着,俩人就斗出感情来了……” 我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她不解。 “这故事的后半截,爷爷给我讲过……”,我有些感慨,“在他的讲述里,我妈妈是受人之托,来北方灭赵家满门。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她是以术杀人的人……你说完这些我才明白,感情是我误会她了……” “这不怪你”,她说,“这些内情,是霍阿姨怀着你的时候,和我妈妈说的,吴决伯伯也知道,但他和谁都没说过。而且青爷爷不告诉你,其实是有别的顾虑……” 我没管爷爷的顾虑,好奇的问他,“哎?我爸爸和谁都没说,那我妈妈为什么和五婶说?难道只是因为她姐俩投缘?我可是记得五婶说过,她和我妈妈只见过一面啊……” “妈妈说,霍阿姨一见面就把她拉到了一边,对她说,我肚子里是个儿子,你将来会有个女儿,两个孩子很合适,俩人是约好了,一齐来这世间的。你要是没意见的话,我就做主了,咱们做个儿女亲家吧……”,她红着脸,看着我,“其实我知道,你早就知道了,你只是不说而已……” 我笑了笑,把她搂进怀里,认真的看着她,“我没有窥测过你心底的秘密,只不过那天在龙王庙外,我实在是太担心你,所以才无意间听到了你和杨薇的对话。我知道你不想提,没关系,我们以后都不提,你相信我,如果我们走到一起,那一定是因为爱情……” 她眼睛湿润了,笑着点了点头。 我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03 五叔的试探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回京的路上,我继续问了她一些关于我父母的事。 林冬冬告诉我,当年我妈妈之所以不辞而别,不是因为不爱我爸爸,而是因为霍家已经给她定了亲了。我妈妈根本没见过那个人,也不想嫁给那个人,但霍家家规森严,她根本无力抵抗。我爸爸失恋之后,痛苦万分,回家找我爷爷,求我爷爷给他算了那一卦,算出了我妈妈的藏身处。不久之后,我爸爸找到了我妈妈,两人玩了一阵子猫捉老鼠,最后还是忍不住在一起了。 不久之后,我妈妈怀孕了。 他们的事,也被我外公知道了。 我外公大怒,找我爷爷兴师问罪,让我爷爷逼着爸爸妈妈分手。我爷爷好话说尽,无奈我外公油盐不进,就是不松口。我爷爷一怒之下,跟他撕破了脸,说反正飞儿已经是我们家的人了,我做公公的不会让他们分手,你这个做老丈人的如果敢对两个孩子不利,别怪我不讲交情! 我外公也是个暴脾气,但他深知我爷爷在江湖上的地位,见我爷爷怒了,他没敢硬刚,气冲冲的摔门而去。不久之后,他让我三姨传话给我妈妈,说你可以不嫁给那个人,但是孩子生下来之后,必须回金陵,以后不许再跟吴家人来往!如果你不听,霍家有一百种办法,让吴决从这世界上消失…… 我妈妈知道外公的脾气,知道老头子倔劲上来,什么都做的出来。没办法,为了保护我爸爸,她生下我之后不久,就不辞而别了。 这些事,是五婶听五叔说的。 听完之后,我叹了口气,心里不免有些沉重。 “难怪我的名字叫小飞……”,我看着舷窗外的云海,“爸爸是为了纪念妈妈呀……” “我妈妈也是这么说的”,她看着我,“她说霍阿姨走了之后,吴决伯伯特别伤心,所以就用她的名字,给你起了名字。” 我点了点头,接着问她,“我爸爸在家待了三年,留下一封信,不辞而别,他是去金陵了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她说,“不过我想,青爷爷这些年不跟你提霍阿姨的身世,应该是怕你去金陵找她。霍家在江湖上的地位比较特殊,他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保护你……” “不是说我们吴家也是国师么?”,我不解,“难道我们为中枢办事,地位还不如霍家?” “当然不是”,她摇头,“国师林,叶家还有吴家,都是中枢御用的风水世家,尤其是吴家,掌握着八门断金法,地位怎么可能不如霍家?……我的理解,估计是青爷爷不想因为儿女的婚事而仗势欺人,所以才选择了隐忍,这里面肯定有内情,只是我们不清楚而已……” “或许是吧……”,我笑了笑,“不重要了,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也习惯了……” 她点了点头。 我把她搂进怀里,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父母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至于我,我已经有了冬冬,有她陪着我,足够了…… …… 转过天来,周一。 这天上午,徐二爷打来电话,问林冬冬方不方便,可不可以让徐三小姐过来。 五叔说方便,可以过来。 打完电话没多久,徐三小姐果然来了。 见面寒暄之后,五叔给我们做了介绍,徐三小姐打量了我一番,主动和我握手,“你好,徐璐!” 我握住她的手,“吴小飞。” 徐璐笑了笑,接着和林冬冬握手,“林小姐,麻烦您了。” 林冬冬微微一笑,“客气了,我们去书房谈吧。” “好!”,徐璐点头。 两个女孩子转身去书房了。 我和五叔来到客厅,问他,“爷爷呢?” “昨天半夜,老朱爷打来电话,说是想和他喝茶”,五叔说,“这不一大早,早饭都没吃,就去朱家了。” 我会心一笑,“老哥们儿们年纪大了,有话说,没事多聚聚,挺好的。” “是啊”,五叔给递给我一支烟。 我起身接过来,拿起打火机,给他点着了烟。 他示意我坐下,轻轻吸了口烟,对我说道,“周一那天,他们正式选举我为会长了,你们那会刚到盛京,我也就没和你们说。”“不用说,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我笑着说,“什么时候举行就职典礼?” 五叔笑着摆摆手,“……不搞那些虚的,会里的高层们一起吃个饭,就算是就职典礼了。哎对了,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下……” “您说”,我看着她。 “小南和马少良提议,想让冬冬加入风水研究会,接替我的位子,担任副会长”,他看着我,“这事,你怎么看?” “冬冬才二十一岁,担任副会长,是不是有点年轻?”,我担心,“只怕到时候,不能服众啊……” “论本事,这个副会长,她完全能胜任”,五叔说,“但就像你说的,她才二十一岁,当副会长,难免会有人说闲话——不过我的意思,不是讨论她当不当副会长的问题,是想问问你,想不想让她加入风水研究会。” “你问我?”,我一愣。 “当然问你”,五叔很认真,“她是你未来的媳妇,不问你问谁?” 这话说的,我心里跟喝了蜜似的,别提多甜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个……冬冬是您的女儿,您说让她加入就加入,我没意见……” “这个意见,我还真不能拿”,他说,“她早晚是你们吴家的人,而吴家在风水界地位显赫——这么说吧,我的女儿,应该加入风水研究会,但你的女人,没这个必要屈尊降贵,她不需要依靠这么个组织,所以到底冬冬加入不加入,我不拿意见,我听你的。” “您要是听我的……那就别让她加入了”,我说,“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们一起办事,互相照顾彼此,将来就是她不跟着我办事了,我也能照顾她……” 五叔笑了,“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突然反应过来,这哪是问我林冬冬要不要入会的事?这是想试探我对林冬冬的态度,试探我对她的心啊…… 五叔这个老狐狸…… 哎…… 五叔笑着掐灭了烟,“就这么着吧。” 我脸一热,点了点头,“好。” 04 徐三小姐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徐三小姐和林冬冬聊了差不多有半个点,出来的时候特别的满意,忍不住对我们夸赞道,“林小姐厉害!我服了,心服口服!” 五叔微微一笑,“三小姐过奖了,来,请坐吧。” “不了不了”,徐三小姐摆手,“我有事得去公司,就不打扰了,林小姐跟我聊了那么久,肯定也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我看了看林冬冬。 她很平静,并没有累的意思。 五叔也只是客套一下,见徐三小姐这么说,笑了笑,“好,那就不留三小姐了。” “好的,多谢小九爷,您留步,留步……”,徐璐说完,转身走了。 林冬冬送走她,回来客厅坐下,轻轻出了口气。 “什么情况?”,五叔问她。 林冬冬喝了口茶,放下茶碗,看看我俩,“这位徐三小姐是道家弟子,三年前就秘密皈依了上京道协的王副会长,成了他的入室弟子……这里面的事,我不好多说,跟她也没法说透,总之这事……不太干净……” 这一个不太干净,我们爷俩秒懂了。 “王道成看着挺正经的,怎么还做这种事?”,五叔皱眉,“徐家的女儿他也敢碰,活的不耐烦了?” “这种事,不好说”,林冬冬说,“徐三小姐今年有双桃花劫,五月是犯体桃花,这个月是克身桃花,我提醒她了,但是她不以为意,说明白我的意思,她自己可以破解。” “对女孩来说,犯体桃花是失身,克体桃花分为两种情况”,我说,“对于完璧之身的女子,克体桃花基本等同犯体桃花,但对于非完璧来说,那可就是被人算计的血光之灾了。” “是这样”,林冬冬看看五叔,“徐璐现在很危险,您应该提醒一下徐二爷,让他千万看住她,一个月内,不要和任何男人接触,若是期间有些血光之灾,这一劫就算躲过去了。” “好”,五叔拿出手机,拨通了徐二爷的电话,“二爷,有个事,我得跟您说一下……” 他站起来,去阳台打电话了。 我小声问林冬冬,“她这个克体桃花,应期是哪天?” “今天”,她小声说道。 “今天?”,我皱眉,“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她说,“她不是心血来潮才来找我的,上周一,也就是徐二小姐夫妇来的前一晚,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被一个鬼追着打,后来看到她姐姐姐夫带着孩子走进了一栋别墅,她就跟了进去,然后那鬼就不敢再追她了。转过天来,她得知他姐姐姐夫回来了,而且要来林家,她这才动了这个念头,所以今天也来了……” “难怪……”,我明白了,“她是感应到危险了。” “她有些天赋,从小就能感应到一些危险”,林冬冬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对道家之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后来才拜的张道成。但据我看,她这三年下来,被张道成洗脑洗的不轻,别看她刚才说什么心服口服,其实她心里傲气的很,总觉得她是道祖爷的法脉,是张道成的弟子,所谓的八字,根本左右不了她的运势。我这么说吧,有些话她都没听完,就把祈福给了我,然后借口公司有事,就赶紧出来了。” “她这是心虚了,想要逃”,我说,“因为你看出了她太多秘密,她觉得你远比张道成厉害,再不跑,她心里的信仰就要崩溃了……” 她叹了口气,“或许是吧。” 我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是她的事,跟咱们没关系了。” 她看我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五叔打完电话,回来坐下,“我跟二爷说了,他说他一定盯着徐璐,不让任何男人靠近她。” “她现在应该去太极观了”,林冬冬说,“所谓的去公司开会,不过是个借口,她急着走,是要去找张道成,然后把我和她说的,都告诉她师父。” “随便她”,五叔说,“该说的我们都说了,她愿意和别人说,那是她的事,我们不干预。张道成听了之后,最多说几句难听的,随便他,反正只要不当着咱们面说,那咱们就当不知道。” 林冬冬担心的不是这个,她担心的是徐璐。 “她这个月的克体桃花,应期就在今天”,她看着五叔,“我叮嘱她今天回去之后不要和男人见面,可她出了这门,就会去找张道成。我不担心张道成说我们林家坏话,我担心的是这位徐三小姐,怕她被人算计了。” “我已经和徐二爷说了”,五叔说,“风水师不能主动帮人办事,这是规矩,咱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林冬冬轻轻出了口气,“我明白……” 我安慰她,“五叔说的对,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不必替她担心了,好了,咱不说这个了……” 她看看我,点了点头。 “冬冬你要记着,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和徐三小姐通话”,五叔说道,“下午我和小飞去叶家,你直接把手机关机,这样有事的话,他们也是找我。总之一句话,除非徐二爷委托我们,否则的话,我们绝不蹚这浑水。” 林冬冬点头,“我明白。” 五叔叹了口气,对我说,“这个张道成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二十年前从南方来到上京,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投机钻营,不过十来年,就混成了上京道协的副会长。我和他见过几次,这个人有些本事,尤其是南方的邪术,他懂得可不少,咱们虽然不怕他,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要招惹他,这种人,还是离他远远的为好……” “可是徐璐出事后,徐二爷一定会找您”,我说,“那时候您怎么办?” “他如果找我,这个事就得你来办”,五叔说,“首先,你有这个本事;其次,若是他害徐璐,别人出面不好动他,但你不同,你可以随便动他。” “因为我是吴家人?”,我问。 “对”,他点头。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懂了……” 05 她命由她?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上京风水研究会和上京道协势均力敌,无论是官方的背景,还是在民间的影响力,两者都不相上下。和风水研究会的前任会长陈六爻一样,这位张副会长在上京道俗两界影响很大,不但弟子众多,更是国会的宗教代表之一。诸多身份加持之下,他就算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各方面势力也不敢轻易动他,尤其是风水界,更不敢动他。 唯一能动他的,就是三大世家。 国师林,叶家和吴家都有中枢的背景,张道成那点背景到了我们三家面前,瞬间就不算什么了。所以别人不敢动他,我们敢,如果徐璐因为他出事,那时能为徐二爷出头的,就只有我们这三家了。但徐家这种事,国师林看不上,叶家不愿意管,到时候真能救人的,也就是我了。 这一点五叔很清楚。 现在,我也清楚了。 我喝了口茶,放下茶碗,看看林冬冬,冲五叔一笑,“就这么办吧。” 五叔点点头,站起来,“我有点事,得带你五婶出去,你和冬冬在家玩吧。午饭我们就不回来吃了,我下午回来,然后咱们去叶家。” 我们站起来,“好。” 五叔上楼换了件衣服,夫妻俩出门走了。 我和林冬冬送走他们,回来客厅坐下,继续喝茶。 林冬冬心里不踏实,不住地看表。 “怎么了?”,我问她。 她指了指表,“马上就十一点了,午时是徐璐最危险的时辰,如果她现在和张道成在一起,那她很快就要出事了。” “这个张道成,你见过他么?”,我好奇。 “见过”,她说,“前年朱爷爷过寿的时候,他也带着弟子去贺寿了,在寿宴上见过他。这个人表面上看很正经,但内心非常的阴暗,而且特别好色,我是跟爷爷一起去的,那天跟小南姐还有叶文珊坐的一桌。他一个长辈,三番两次过来我们桌敬酒,在我们身上瞄来瞄去的,特别猥琐。” 我皱眉,“后来呢?” “没有了”,她说,“他不敢打我们的主意,只不过想搭讪一番,见我们都不怎么理他,他自觉无趣,就回自己桌上去了。” “呵呵……”,我冷笑,“老色批,胆子还真不小……” “这个人很危险”,她说,“爷爷说过,他穿着道装,却一身邪气,这种人大伪似真,绝不是善类。这次如果对付他,我们一定要当心些,千万大意不得。” 我点了点头,“好。” 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她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看了看,对我说,“是徐璐。” “接吧。” “可是爸爸说了,不让我接……” “如果她出事了,她就没法打电话”,我说,“既然她打电话,那就说明暂时没事,接吧。” 她点点头,接通了电话,打开了免提,“喂,徐小姐。” “林小姐,您和我爸爸说了什么?”,徐璐很愤怒,“我们不是说好了么?我的事不要告诉我家人,您怎么言而无信呢?!” “我是担心您”,林冬冬说,“克体桃花不是儿戏,如果不注意些,会出大事……” “我不需要!”,徐璐嚷道,“我已经找了我师父了,他给我讲了这桃花的本质,你们风水师受格局限制,根本不可能理解到这个层次!我跟您说,这克体桃花根本伤不到我,我是道家弟子,我命由我,不由天地,你懂不懂?!” 林冬冬有些无奈,耐着性子说道,“徐小姐,您听我说……” “我不想听!”,徐璐根本不让她说话,“我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你错了,你没有看透本质,你还欠火候,你还差的很远!你这样的水平,给那些老百姓办事可以,但给我们道家弟子,你还差的很远,太远了!” 林冬冬深深地吸了口气,想要反驳,“徐小姐!你……” “你别打断我!”,徐璐怒吼,“我告诉你,我不会听你的,我也不会让我爸控制我!我会告诉所有人,林家小姐林冬冬言而无信,不为客户保守隐私,我要让全上京的人都看清你们林家的嘴脸,我要让你们身败名裂,让你们滚出上京风水界!” 林冬冬怒了。 她刚要说话,我拿起手机,挂了电话,直接关机了。 林冬冬气坏了,“她怎么能这样?!中邪了吗?!好坏不分了吗?!还什么让我们滚出上京风水界!她以为她是谁?!” “这是张道成的话”,我看着她,“他故意让徐璐激怒你,为的是断徐璐的后路,你别动气,动气了就上当了。” 她强忍怒火,起身走到窗边,左手掐腰,右手不住地拍心口,不住地吐气。 看得出来,她真的是被气坏了。 我起身来到她身边,安慰她,“如果她好端端的骂你,我不会饶了她,任她是谁家的小姐也没用。可她现在什么情况,你我都清楚,你要真的较真,那咱们就输了。” “她骂我,我可以不计较”,林冬冬激动的说,“可她刚才说的什么?她说要让我们林家身败名裂,让我们滚出上京风水圈?!从我太爷爷开始,百余年了,没谁敢这么跟我们林家说话!国师林如何?叶家如何?他们都不敢轻视我们,她徐璐算什么东西?!他张道成又算什么东西?!他们凭什么敢这么说?!” 她眼睛都红了。 我把她搂进怀里,认真的看着她,“我会让她跪在你面前道歉,我会让张道成跪在你面前道歉!你相信我!” 她很委屈,噙着泪,倔强的想要推开我。 “冬冬!”,我皱眉,“听话!” “我们不管她的事了!坚决不管了!”,她哽咽着说道,“她不是道家弟子层次高吗?她不是不让任何人干涉她吗?她不是说她命由她,不由天地吗?那就让她试试,让她自生自灭吧!” 我心疼的抱紧了她,“好,我们不管了……” 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钻进我怀里,伤心的哭了。 06 自有分寸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张道成这个邪道,果然深懂人心,他猜到这个事林家会出头,所以还没开始,就先略施小计,直接把徐璐生路堵死了。 我当然不会向他认输,但我也确实很恼怒徐璐的那些话。 既然这位徐三小姐这么不知天高地厚,那就让她去鬼门关前闯一闯,让她长长教训吧。 我柔声安慰林冬冬,“好了,不要哭了。我听你的,我们不管她了。” 林冬冬流着泪,点了点头。 我松开她,微笑着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好啦好啦……” 她抹抹眼泪,缓和了一下情绪。 “我刚才那是气话……”,她说,“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我说的可不是气话”,我很认真,“她把我宝宝气哭了,这还了得?!我要是还救她,那还算爷们儿么?” “可这事……” “不用替她辩解,我说了不管了,就是不管了”,我态度坚决,拉起她的手,“走,上楼洗把脸,换身衣服,咱们出去吃饭去。下午我和五叔去叶家,到时候我告诉五叔,徐二爷打电话,就让他们找国师林和叶家,这事,咱们不管了。” 她愣了,赶紧解释,“不是,我……” 我不由分说,拉着她上楼,来到她房间外,打开门,把她往里面一推,“换衣服吧!” 她转过来想说话。 我把门带上了。 她想开门,被我拉住了门把手,大声吩咐她,“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许再说了,换衣服!” 她没办法,只好依着我了。 …… 换好衣服,我俩开车出来,找了个海鲜馆,吃了顿海鲜。 林冬冬心里始终觉得不妥,几次想要劝我,都被我打住了。 她很无奈,劝我,“我刚才真的是气话,你也说了,那些都是张道成让她说的,如果我们真的不管了,那不就正中他的下怀么?你想一想,徐璐上午刚从林家批了八字,中午就出事了,如果我们不救她,那江湖上该怎么看林家?这样一来,就是她不到处乱说,林家的百年声誉也保不住了呀!” 我忍不住笑了。 “好笑么?”,她无奈。 “你看你……”,我忍住笑,“刚才那么激动,好像我要救她,就是不心疼你似的。现在可倒好,反过来了……” “我刚才那是气头上”,她说。 “我知道”,我看着她,“但我觉得你说的对,林家的脸面伤不得,不管她是有心的还是受人指使的,说出来的话,泼出来的水。她这么骂你,如果我们还上赶着救她,那不仅仅林家没面子,就是咱家,也没面子了!所以这个事不用商量了,所谓天狂有雨,人狂有祸,这位徐三小姐性格张扬,目中无人,她命中该有此劫!想活命的话也可以,让她爸爸去求国师林,去求叶家,吃吃闭门羹,他们就明白了!” 林冬冬还想劝我。 我拦住她,“我意已决,就这么定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好再说什么了。 我喊过服务员,结了账,站起来冲她一笑,“走吧。” …… 从海鲜店出来,还没到家,五叔的电话打过来了。 徐璐果然出事了。 说是她回家了,和她父亲大吵了一架,威胁要离家出走,争执的过程中突然倒地,吐血不止,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徐二爷第一时间给五叔打了电话,五叔紧接着就给我打过来了。 我语气平静的告诉五叔,这个事,不能管了。 五叔一愣,赶紧问我,“怎么了?” “她回家之前,给冬冬打了个电话”,我说,“电话里,她把冬冬好一顿骂,说什么冬冬层次不够,水平不够,没资格给道家弟子办事。还说冬冬不为她保守隐私,她要报复,要让林家身败名裂,滚出上京风水圈。” “她真是这么说的?!”,五叔明显愤怒了。 “是”,我看了看林冬冬,“应该是张道成的意思,但话,是徐璐说的。” 电话那头,五叔沉默了。 良久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我和徐二爷说,这事咱们不管了。” 林冬冬听到这话,想要解释,“爸爸,其实……” “好”,我直接把电话挂了。 林冬冬无奈,“你怎么不让我说话?” “你听我的”,我看着她,“这事我自有分寸。” 她静静的看了我一会,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事,就算暂时放下了。 …… 下午五点多,我跟着五叔来到了叶家。 叶家的豪宅位于香山附近,是一栋三层别墅,素净而大气。五叔告诉我,住在这个别墅区里的人非富即贵,叶家在这里,是很低调的。 我点了点头。 来到叶家,我们见到了叶文珊的父亲叶迎,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个头不高,长得很精神,文质彬彬的,看上去很像个文人。 见面之后,他主动握住了我的手,打量了我一番,微微一笑,对五叔说,“像吴决,真是像!” 五叔笑了,“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他和我三哥简直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 叶迎也笑了,“好!自古英雄出少年!吴家又要起来了!” 我礼貌的笑了笑,“谢谢师伯。” 这时,叶文珊走过来,笑着跟我们打招呼,“师叔,小飞师兄。” 五叔点了点头,“好。”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我周五回来的”,叶文珊说,“案子查清楚了,就回来了。”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来,咱们里面坐吧”,叶迎说道。 “好”,我们点头。 我们来到客厅坐下,叶文珊亲自给我们端来了茶水。 风水豪门不像世俗豪门,即使显赫如叶家和林家,一般家里也不会有管家,佣人,像这种沏茶,做饭之类的是,都是由女主人或者女儿,儿媳亲自动手的。 “来,喝茶”,叶迎说道。 “谢谢师伯”,我端起茶,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 叶文珊走到父亲身边坐下,微笑着看着我,十分的懂事,乖巧。 五叔喝了口茶,问叶迎,“嫂子呢?” “她出去买东西了,一会就回来”,叶迎看看我,“小飞呀,晚上咱们吃火锅。” 我笑了,“好!” 叶迎笑了笑,吩咐叶文珊,“你不是有事要请教小飞师兄么?我们和你师叔还有事要谈,你们去楼上聊吧。” 07 天罡阵图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叶文珊一笑,站起来,“好。” 她看看我,“小飞师兄,我有几张阵图不太懂,你能给我讲讲么?” 我一愣,看了看五叔。 五叔一笑,“去吧。” 我站起来,冲她一笑,“好。” 她走过来,“咱们去楼上。” 我点了点头。 来到楼上,她把我领进书房,从书柜里拿出一个很大的笔记本,冲我一笑,“小飞师兄,坐。” 我来到沙发前坐下,看了看这书房里的陈设,“你家的装修风格,简朴大气,谁设计的?” “是我爷爷”,她走过来坐下,“老爷子喜欢素净,不喜欢奢华的东西,这些都是当年装修的时候,他亲自设计的。尤其是这个书房,他在这里费了很多的心思,晚年的时候,他每天都在这里度过,后来他走了,这里就归我了。” “你很喜欢看书么?” “还好吧,从小养成的习惯,每天都得看一会,不然就觉得少点什么。”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她打开笔记本,递过来,“你看看这几张阵图,这是我爷爷留下的,我一直看不太明白……” 我接过来看了看,原来是天罡五阵的阵图。 “这是昆仑的天罡五阵”,我放下笔记本,指着阵图给她讲,“这是天罡四绝阵,属于禁锢阵,以绝四门之法禁锢阵眼,一般是用来封印地脉或者强大的妖魔用的;这是天罡九华阵,属于攻击性阵法,所谓九华,其实指的是九宫,但这个九宫不是平面的,而是立体的,所以这图不容易看懂。九华阵需要龙脉,一旦布成,威力巨大,不但妖魔鬼怪触之魂灭,就是那些恶人,一旦进入这阵法,都会经脉寸断,吐血而死……” 她听的很认真,点了点头。 我继续给她讲,“这是天罡无极阵,是用来练功的,但一般人不能用,因为这阵法罡气很重,普通人坐里面练气,会把自己练死,必须是有根基的修仙之士在其中修炼,才能事半功倍;这是天罡七星阵,和前面的天罡四绝阵一样,属于禁锢阵,但是它禁锢的不是妖魔,而是人,所以,它也是一种迷魂阵……” “迷魂阵?”,她认真地看着我,“人进去,会怎么样?” “会迷失方向,看周围全是雾气,却怎么也走不出去”,我说,“这个阵法作用范围很广,我记得最大可以在方圆十五公里内使用,当然了——这也需要龙脉支持,如果是普通的地脉,最多也就是几百米了。” 她点了点头。 “这最后一个,是天罡火雷阵”,我指着最后一个阵图,“这个阵法很凶猛,阵成之后,天降火雷,阵法覆盖范围内,无论是人还是妖魔,都会被炸的粉身碎骨。火雷阵是五阵中的最后一阵,威力最大,也最难修炼,需得是把前四阵精通之后,才能用它。不然的话,纵然拿着阵图,这阵法也布置不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她托着下巴,认真的问道。 “因为这天罡五阵不仅仅是阵法,更是修炼内功的密法”,我说道,“它们源出昆仑天罡门,是密不外传的密法。过去的天罡门弟子,入门先修十年,作为筑基,之后看其根骨成就,只有成就最上等者,才能修炼天罡五阵。先修炼四绝阵,然后是九华阵,无极阵,七星阵,最后是火雷阵。阵法循序渐进,先内而外,尔后由外而内,反复数次之后,若不身死魂灭,必然脱胎换骨,再修炼一些年,机缘深厚的,就能修炼成仙了。” 她凝视着我,听的入迷了。 我冲她一笑,用手在她眼前一晃,“哎,听进去了?” 她猛地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笑了笑,问我,“……你对这些怎么这么了解?是不是这些阵图,你都懂?这些修炼的法门,你都会?” “差不多吧”,我说,“我爷爷教我的,但我从来没用过,都是当故事听的。这些都是修仙用的,我没想修仙,学了也就是记着,用我爷爷的话说,这都是吴家的本事,你就是不用也要学,万一将来你的儿孙们用的着呢?所以,我就都给记下来么?” “那你能教我么?”,她有些激动,“我想学这些!” “你学不了”,我笑着摇头,“这些天罡门秘术,不适合女孩子修炼,你要是修炼这个,不但容貌会毁掉,身材也会出问题的。你这么好看的脸蛋,这么好的身材,如果因为修炼这些毁了,那就不值得,得不偿失了。” 她看看笔记本上的阵图,“那就是说,这些只能男人修炼?” “也不是”,我拿过笔记本,指着其中的天罡九华阵对她说,“九华阵的阵图是可以改的,稍微改一下,女孩子就可以修炼了。但是改过的九华阵,只能修炼出强大的攻击力,却无法修炼成仙。所以天罡门曾经分出过一个纯是女弟子的宗派,叫九华宗。这个宗门的弟子,个个都是仙女一般的人物,她们行走天下,锄强扶弱,曾经名气很大。但直到这个宗门消失,也没出现过一个女仙人。” “你知道怎么改么?”,她问。 “知道”,我说,“但还是刚才那句话,你不能修炼。” 她不解,“为什么?” 我微微一笑,“你这么好的天赋,修炼这个,可惜了。” 她看了看阵图,合上笔记本,冲我一笑,“谢谢小飞师兄,我没问题了。” 我站起来,“那咱们去楼下吧。” “好”,她起身把笔记本放回书柜,转身走过来,“走吧。” 来到楼下,正好叶文珊的妈妈回来了。 她买了好多食材。 “妈妈”,叶文珊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两个袋子,接着给我们介绍,“这是我妈妈……妈妈,这就是小飞师兄。” 叶妈妈冲我一笑,“小飞你好,我叫陈英,你叫我陈阿姨就好了。” “陈阿姨”,我微笑着喊了一声。 五叔也站起来,笑着打招呼,“嫂子。” “哎,你坐你坐”,陈英笑着说道。 五叔笑着坐下了。 陈英看看我,“别站着了,去跟你师伯聊会,我和珊珊去准备,很快就好!” 08 叶家的高冷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好”,我点头。 母女俩转身走向厨房,叶文珊很是兴奋,小声跟妈妈说着悄悄话,“妈妈,您不知道,小飞师兄太厉害了,爷爷留下的那些阵图,他竟然全都会!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叶师伯喊我,“小飞,过来坐。”“哦,好”,我点点头,来到客厅,在五叔对面坐下了。 …… 火锅很快准备好了。 我们来到餐厅坐下,边吃边聊,气氛很是热烈。 跟我想象的不同,叶家虽然高冷,但叶师伯和五叔的关系却非常好,俩人几乎是无话不谈。我在他俩面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听,很少参与他们的讨论。叶师伯一边和五叔聊,一边照顾我,却始终没有问我关于老朱家的事。 正吃着的时候,叶师伯的手机响了。 他放下筷子,拿出来看了看,接通了,“喂?你好,哪位?” 他没开免提,但我就在他身边,听的出来对面的声音,是徐二爷。 叶师伯拿起筷子,夹了根青菜,“哦……您别急,慢慢说……嗯,嗯……哦……情况很严重么?” 五叔放下筷子,喝了口酒。 “行,我知道了”,叶师伯语气很淡,“这个事,我不方便管,徐先生,您还是找我九叔吧。” 他口中的九叔,指的是林爷爷。 徐二爷哭着哀求,“叶先生,您行行好,我女儿真的不行了,她真的不行了呀……” “我说了,这个事我不方便管”,叶迎表情很淡,“您找我九叔,当面认个错,老爷子宅心仁厚,不会真的跟您女儿计较的,好了,我正在吃饭,就这样吧。” 说完,他不等徐二爷回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默默的看着他,直接感受到了叶家的高冷。 但这高冷很有范儿,这才是国师该有的样子,不是么? 我轻轻出了口气,端起酒杯,默默的喝了口酒,不由得反思起来。 叶师伯端起酒,“师弟,小飞,来,咱们喝。” 五叔端起酒杯,“嫂子,珊珊,咱们一起。”“好!” 我们一起碰了杯,但谁都没干。 叶师伯咽了口酒,放下杯子,问五叔,“那个徐二爷怎么会有我电话,你给他的?” 他语气很淡,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五叔有些不好意思,“师兄,我也是没办法,您不知道,他家的三女儿……”“他刚才说了”,叶迎说,“你做得对,这种人,就是不该管他。但你下次这么做,是不是该提前跟我打个招呼?” 五叔笑了,起身端起酒杯,“我的错我的错!我自罚一杯!” 他一口气干了。 叶师伯叹了口气,无奈的指了指他,“你呀……” 他吩咐叶文珊,“珊珊,给师叔倒酒。” “好”,叶文珊站起来,给五叔满上了。 五叔重新坐下,抹了抹嘴,看看叶师伯,“师兄啊,这事我也为难……徐三小姐那么说冬冬,太过分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呢,竟然口出狂言,要让我们林家身败名裂!您不知道,冬冬可是一直想救她啊!她这么说话,多伤孩子的心?!您说我们要是继续救她,我们林家的脸往哪放?!” “是不该救”,叶师伯说,“可见死不救,也不是林家的作风,不是么?这样吧,他电话也打过来了,我也给他支了招,让他去找九叔认错了。我一会给九叔打个电话,你呢,就当给我个面子,救救那丫头,好歹也是一条人命,总不能真的看着她死吧?你说呢?” 五叔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说道,“师兄说话了,那就这么办吧。” 叶师伯看看我,“小飞,你觉得呢?” 他这是给我找台阶,我如果不接着,那就是不懂事了。 我微微一笑,“我听您的。” “好”,他拍拍我胳膊,站起来拿起手机,“你们先吃,我去给九叔打电话。” 我们点了点头。 他转身走出了餐厅。 陈英招呼我们,“来来来,别停下呀,师弟,小飞,吃啊!” “好”,五叔看看我,“吃吧。” 我点点头,拿起了筷子。 叶文珊小声问我,“徐家真的那么说了?” “是”,我小声说,“把冬冬都气哭了,妈的……”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叶文珊冷冷一笑,跟着骂了一句,“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珊珊!”,陈英皱眉,“说什么呢!” 叶文珊耸了耸肩,不说话了。 很快,叶师伯回来了。 他重新坐下,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端起酒杯,“来,喝酒吧。” …… 吃完饭,我们准备告辞了。 叶家人把我们送到门外,叶师伯叮嘱我,“小飞呀,你五叔家是你的家,叶师伯这里也是你的家。有空多来,带着冬冬一起,要是方便的话,就过来住几天,你这个小师妹太好学,整天问我,问的我头都大了。你来了就好了,以后,我就让她问你了。” 我看了看叶文珊。 叶文珊冲我一笑,主动伸出手,“小飞师兄,下次带着冬冬一起来!” 我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好!” 五叔一笑,对叶师伯夫妇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师兄,嫂子,珊珊,快回去吧。” “好”,他们点头。 我们开门上车,调转方向,驶出了叶家。 叶师伯和陈英相视一笑,转身回去了。 叶文珊站着门口,静静的看着我们的车,直到看不到了,这才轻轻出了口气,走进别墅,把门关上了。 路上无话。 回到林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别墅门口停了几辆车,我们爷俩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徐家的车队。 “他们来求爷爷了”,我对五叔说。 五叔点了点头。 我们把车停好,开门下车,徐家保镖们见我们回来了,赶紧通知了里面的人。 我们看了他们一眼,走到门口,准备开门。 五叔刚掏出钥匙,一个美女开门出来,含着泪,匆忙的给我们跪下了,“小九爷,小飞少爷,我们知道错了。求你们原谅我妹妹的无知,救救她吧……” 09 徐家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看了看五叔。 “徐总,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五叔扶起女人,给我介绍,“这位是徐二爷的长女,太和集团董事长徐凌徐小姐。” 我点了点头。 徐家的三个女儿长得都很漂亮,尤其是这位徐大小姐,长得最漂亮。她年纪三十多岁,五官精致立体,身材很骨感,气质非常的好。 “小九爷,小飞少爷我妹妹是受了张道成的蛊惑,这才对林小姐说出了那些不敬的话”,徐凌流着泪哀求道,“等她清醒过来,我们一定带她登门道歉,向林小姐赔罪……” 没等五叔说话,徐二爷拄着拐,颤颤巍巍的出来了。 在他身后,是林爷爷,五婶和林冬冬。 “小九爷,小飞少爷,我替我女儿赔罪,我给你们跪下了……”,徐二爷激动的要跪下。 林爷爷和五叔赶紧搀住他,“二爷!这可使不得!” 徐二爷老泪纵横,拉住五叔的手,“小九爷,您让我找叶先生,叶先生说,这事他不方便出面,还得林家救我们……徐璐还年轻,您也知道她是受了那妖道蛊惑才对林小姐口出狂言的。她还小,求您救救他吧……” 五叔叹了口气。 “这事您求我没用,我没这个能力”,他看看我,接着说道,“我们林家人救不了三小姐,您要求,就求小飞吧。” 父女俩一齐看向我,“小飞少爷……” 我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心有不忍,冲我点了点头,那意思可以了。 “我可以试试,不保证一定行”,我看看父女俩,“如果不成,你们不能怪我;如果今晚能保住三小姐的命,那她要先道歉。要亲自来林家,给冬冬磕头认错,赔礼道歉。” 林冬冬愣了一下。 “没问题!”,徐二爷父女俩异口同声。 “小飞哥哥,我……”,林冬冬想说话。 林爷爷拉住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说话。 林冬冬话到嘴边,看了爷爷一眼,生生的又咽回去了。 我点点头,看看她,“时候不早了,咱们去看看吧。” …… 徐家大宅位于北四环附近,是一座园林式的庄园。 来到这里之后,我俩直接上楼,来到了徐璐的房间。 房间外,徐璐的母亲和几个男女医生正守在这里,见我们上楼来,徐母赶紧迎了过来。 “这位就是林小姐吧?”,她拉住林冬冬的手,不住的道歉,“我女儿不懂事,让您受委屈了……” 林冬冬不失风度的笑了笑。 徐二爷给我们介绍,“小飞少爷,这是我夫人杨真,她是个医生,是我们太和旗下爱民医院的院长……真,这位就是小飞少爷……” 杨真赶紧握住我的手,噙着泪恳求我,“小飞少爷,您多费心……” 我点了点头。 那些医生也走了过来,“徐先生,董事长。” 徐二爷嗯了一声。 徐凌不解,问妈妈,“您这是干嘛?” “这几位都是爱民医院的主治医生,都是国内顶级的专家”,杨真解释,“徐璐刚才又吐血了,你们那边也没消息,我心里实在着急,就把他们请来了……” 徐二爷看看医生们,“各位辛苦了,这样,你们先去楼下休息,有需要,我们随时喊你们。” “好的徐先生”,几位医生点点头,看了看我和林冬冬,转身下楼去了。 徐凌怕我们多想,赶紧解释,“小飞少爷,林小姐,妈妈是太着急了,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千万别多想……” 杨真也赶紧解释,“我请他们来是以防万一,小飞少爷,林小姐,你们不要误会……” “您不用着急,我们理解”,我说,“时间很紧,咱们先去看看三小姐吧。” “好!”,杨真快步走到门口,给我们打开了门。 再次见到徐璐,我们都不敢认了。 几个小时前还荣光满面,活力四射的徐三小姐,此刻完全变样了。她脸色苍白,形容枯槁,双眼无神,嘴角含血,好似被人抽空了灵魂,苍老了好多,连头发都变得花白了。 见到女儿,杨真忍不住哭了。 徐凌也落泪了。 徐二爷责备她们,“哭什么呀!小飞少爷和林小姐这不是来救她了吗?都给我忍着点!” 林冬冬看的直皱眉,小声问我,“她头发怎么白了?” 我没说话,在床边坐下,盯着徐璐,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经络很通畅,气息已经微弱到了极点,眉心内的神火却很旺盛,情况很不正常。 杨真走过来,流着泪说道,“她下午回来之后,她爸爸说不许她出去了。父女俩因为这个吵了起来,我从没见她这么发过脾气。她说这个家她待不得了,要离家出手,她爸爸一气之下打了她一巴掌,谁想到她就突然倒地,吐血不止,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哎……”,徐二爷也很后悔,“我真后悔打她……如果不打她,或许……” “您就是不打她,她也会这样”,徐凌打断他的话,“小九爷说的很清楚了,这是张道成那个妖道对璐璐用了邪术的缘故,跟您没关系,爸,您就别自责了……” 徐二爷叹了口气,问我,“小飞少爷,徐璐她……” 林冬冬示意他不要打扰我。 “哦哦,好……”,徐二爷赶紧点头。 他们都不敢说话了。 此时的我,脑海里正在回映着徐璐和张道成的画面。 他们在一张床上,赤身裸体,正在做不可描述之事…… 徐璐身材不错,皮肤雪白,而张道成个头不高,形容猥琐,一黑一白,对比甚是强烈。 我没心思看这些,随即切换了画面。 画面一转,他俩已经穿好了衣服,坐着喝茶了。 徐璐问他,“林冬冬说的真的很对,我怀疑她看出咱俩的事了,就是没捅破而已。” “她一个小姑娘,能看出啥?”,张道成不屑,“众生不自信,只重名相,因而这世上欺世盗名之徒才如此之多。林家号称风水世家,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有些事情,不是你们能知道的……” 他故意甩了个话头,勾徐璐的好奇。 徐璐果然上当,赶紧问,“什么事啊?” 10 张道成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张道成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故意卖关子,摆了摆手,“哎,闲谈莫论人非,不能说,不能说的……” 他越这么说,徐璐越是好奇,拉住他胳膊磨他,“哎呀你跟我说说嘛……” 张道成连连摆手,“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徐璐不依不饶,“你快说嘛!你不说我会很着急的!到底是什么事啊??” 张道成故弄玄虚,笑而不语。 徐璐脸一沉,威胁道,“你要不说,以后就别想再碰我!” 张道成微微一笑,假装无奈的叹了口气,“哎,你呀……” 徐璐见有门,赶紧问他,“到底是什么事呀?” “我告诉你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不可以传出去”,张道成压低声音,“你要是传出去,林家在上京可就没法混了,他们毕竟是百年风水豪门,人家要脸,明白吗?” “哎呀我知道了”,徐璐不耐烦,“你快说嘛。” “那好吧……”,张道成喝了口茶,很装逼的一笑,“你们这些豪门大族,总觉得风水圈如何如何,林家,朱家,马家,谭家,哦,还有那个前些天出事的陈六爻如何如何……其实你们哪里知道,这些人不过都是欺世盗名之辈,一个个凡夫俗子,能有什么境界?没有境界,能有什么修为?没有修为,他们能有多大本事?” “你的意思,他们都是骗人的?”,徐璐皱眉,“不可能吧?林冬冬真的是很有本事的呀,你说她骗人,那她怎么看出我那么多事的?还有我外甥小龙和外甥女小甜,俩孩子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生辰八字完全一样,可是她愣是说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果,而且跟两个孩子的情况几乎丝毫不差。这要是没有真本事,能说出这些?林家在上京是百年的风水豪门,他们肯定是有些本事的,不然林冬冬怎么会这么厉害?你这一竿子给人打死,不合适吧?” “你还小,你不懂……”,张道成颇有深意的一笑,“算了,还是不说了……” 他又玩欲擒故纵。 徐璐不高兴了,“哎,有你这样的么?话说一半,后面不说了,你这样很折磨人你知道吗?到底林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直接说嘛!”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张道成喝了口茶,“我并不否认林家有些本事,毕竟,当年的林家老九爷是有真本事的,子孙就算不能全部继承下来,多少还是会学到一些的。就比如林冬冬,我见过她,这姑娘长得不错,身材更是好,那年在老朱爷的寿宴上,我第一次见到她,她就向我示好,主动跟我套近乎,想跟我学道家的密法……” 他看看徐璐,“这些话,我能随便跟你说么?” 我默默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林冬冬。 林冬冬不解,“怎么了?” 我摆了摆手,转过来,继续看两人的对话。 徐璐听到张道成这么说,顿时皱起了眉,“你是说,林冬冬勾引你?” “哎,可不能乱说”,张道成一脸严肃,“人家还是个姑娘,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世人该怎么说她?她不过是想道法心切,想走点捷径罢了,小女孩嘛,能理解……” 听到这里,我真是想骂街了! 明明是他骚扰林冬冬,叶文珊,林菲和朱南星,现在他却反咬一口,说成林冬冬勾引他了?!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人竟能无耻道这种地步! 我强压怒火,冷笑着,继续往下看。 画面继续。 徐璐到底是个女人,又年轻,听到这番话,顿时被忽悠了,醋意大发,冷笑着问,“你所谓的不能说的事,就是这个?” 张道成岂能看不出她吃醋? 他故意杨作不知,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当然不是,这对我来说,不叫什么事,或者说,早就不新鲜了。” “什么不新鲜?”,徐璐冷笑着,语气中也带了几分讥讽,“林冬冬不新鲜?她今年才二十出头,你认识她的时候,她应该也就十八九岁吧?这还不新鲜?” 张道成脸一沉,“你这是什么话?我是那种人么?” 这句话问的,正气凛然,就好像刚才在床上和徐璐苟且的不是他,是别人似的。 徐璐仿佛被人掐住了软肋,听到这话,顿时气势全无,低下头,不说话了。 张道成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劝道,“徐璐啊,你不能总这样……不能有女信众想靠近我,你就吃醋,这样的话,你是自寻烦恼。你自己说说,这几年来,你多少次了?远的不说,就上个月,周潇来找我,我不过是传了她一些女丹密法,你就醋意大发,当着一干师兄弟们的面,差点跟周小姐动手,幸亏我制止住你了,不然传出去,成何体统?……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道人,教化众生是我们的责任,但我有我的底线,圣元女丹功的密法,我只传给了你和你丹丹师姐,我这一世从天上来到人间,为的就是你们姐妹俩,至于什么周潇,林冬冬之流的,我不过是指点一下而已,怎么可能让她们靠近我,玷污我的圣体呢?” 我忍无可忍,忍不住骂了出来,“艹他妈的……” 林冬冬一愣,“怎么了?” 徐二爷一家也听得一脸懵,齐声问我,“小飞少爷,您……” 我看看他们,“我骂的是张道成,这个畜生,我想打死他!” 林冬冬蹲下来,“怎么回事?” 我没法解释,长长的出了口气,努力静下心来,继续往后看。 林冬冬没敢打扰我。 徐家人互相看了看,也都不说话了。 画面继续。 徐璐听了这番话,脸上露出了愧色,叹了口气,道歉道,“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张道成点了点头。 看着他那一张猥琐的脸,装的那么正气凛然,我真是恶心的想吐。 但是为了查明徐璐出事的原因,我只能忍着,继续往后看。 张道成喝了口茶,“我不想你误会,也罢,林家的那点事,我就告诉了你吧。” 11 桃花劫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徐璐抬起头,使劲点了点头。 “这风水圈的风水师们,在咱们道家看来,都是一些有天赋但却没有道缘的人”,张道成侃侃而谈,“这些人学道却不修道,学会了咱们道家的一些枝叶末节,就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就以为自己如何如何呢?他们哪里知道,他们所学的那些,不过都是皮毛,离真正的大道远着呢!就比如林家吧,这个家族在上京风水界属于是百年望族,可是自林九爷以下,那是一代不如一代,你只知道他们名气大,殊不知他们遇上的很多事自己都办不了,都是暗中来咱们太极观,向我请教……你说这种事,我能跟你说么?” 我呵呵一笑。 徐璐恍然大悟,“你是说林家……” “我什么都没说”,张道成说道,“林老爷子和林显生只不过是来找我喝茶,谈道,人家可没问我关于风水阵法的事,也没问我修炼长生的事。我们只是闲聊而已,只不过有时候聊的多了,也就说的多了……” 他越这么说,徐璐越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我还以为林家家学渊源,有真本事……”,徐璐明白了,“原来也是欺世盗名之辈……” “话不能这么说”,张道成顿了顿,叮嘱她,“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可不要往外说,你说了他们也不会承认,到时候还会得罪他们,没这个必要。” 徐璐点头,“知道,我不会往外说的。” 她喝了口茶,接着问道,“那林冬冬叮嘱我的那些话,我要不要听?” “你没看出她的意思么?”,张道成反问。 “什么意思?”,徐璐皱眉。 张道成颇有深意的一笑,摇了摇头,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了茶。 徐璐不解,“到底什么意思啊?” 张道成故意不说,不慌不忙的喝茶。 徐璐想了想,猛然间想到,“她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所以才故意说我这段时间不能接触男人?她是拆散我们,然后她好趁虚而入?” 张道成呵呵一笑,做感慨状,“哎,小女孩……终究是小女孩啊……” 这话,直接让徐璐炸了。 “她什么意思?!想跟我抢你吗?”,她怒问。 “她未必是要和你抢”,张道成说道,“但不久前她爸爸林显生来太极观喝茶的时候,曾向我请教道家双修法,我当时说的有点多了,提到了圣元双修功。我说这种功法是我道家的不传之秘,属于上乘功法,只要资质上等,极容易修成正果。想必是他听了之后,回去和林冬冬说了吧……” “可他们是父女啊!”,徐璐怒道,“难道他也想修炼?” 张道成皱眉,“胡说!他怎么可能修炼这个?” “那你什么意思?林冬冬什么意思?”,徐璐眼睛都红了。 “林显生就林冬冬一个女儿,他如果知道了这功法,你说,他会不会告诉林冬冬?”,张道成看着她,“以林冬冬的修为,今天看到了你的八字,能看不出来你在和我一齐修炼圣元双修功?你还不明白吗?” 徐璐已经掉进了他精心设计的逻辑陷阱里,话说到这份上,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那个理由…… “圣元双修功,你只能和两个人修炼……”,她明白了,“林冬冬想把我挤掉,这样一来,她就有机会和你一起修炼,和你一起回天上做神仙了……” 张道成拍拍她肩膀,“人心险恶啊……” 徐璐气坏了。 我气乐了。 林冬冬见我一会骂街一会乐,不由得担心起我来,“你怎么了?” 我松开徐璐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 林冬冬关切的看着我,握住了我的手。 她是真很担心我。 我看着心爱的女友,想着刚才画面里听到的那些肮脏的话,实在不忍心告诉她。 哎,张道成这种狗屎,恶心我一个就够了,可不能让他恶心到我们家冬冬。 我轻轻出了口气,笑了笑,“张道成这个人,太恶心了……他对三小姐做的事,我简直没法说……” “他对徐璐做了什么?!”,徐二爷激动的问。 “这个我一会去楼下跟您说”,我想到一个事,“三小姐出事后,您有没有派人去太极观?” “我想来着”,徐二爷激动的说,“小九爷和我说了这个事之后,我就想派人去砸了太极观,把他抓来收拾他了!但小九爷说,这个畜生精通邪术,让我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徐璐吐血晕倒之后,我一怒之下,派了五十多个人去抓他,后来小九爷又叮嘱我,让我千万不要乱来。我怕耽误大事,只能把那些人从半路上喊回来了。徐凌在那里布置了一些人,正在严密的监视着太极观的动静……” “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惊动他?” “对!” 我点了点头。 林冬冬问我,“他到底对徐三小姐做了什么?” “我还没查出来,不过已经快了”,我说完,吩咐徐二爷一家,“让爱民医院的专家们回去吧,你们去客厅等我。” 徐二爷努力缓和了一下情绪,“好。” 他领着杨真和徐凌,转身走了。 我看看林冬冬,叮嘱她,“如果我再骂街,你别介意……” 她点头,“嗯。” 我握住徐璐的手,继续看后面发生的事。 画面再次回到了刚开始。 俩人又回到了床上。 我心念一动,直接切换到了刚才那部分,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张道成说,“人心险恶啊……” 徐璐气坏了。 “这个小妮子,心机还真是深啊!”,她愤怒的说道,“她以为谁都可以和你修炼吗?真是愚蠢至极!” “她未必有这想法……”,张道成又开始正气凛然,“她叮嘱你,不让你接触男人,从你的八字来说,也是对的。如她所说,你确实有克体桃花劫,只不过她还年轻,不明白这八字命相,可以左右普通人,却左右不了我们道家弟子。我们道家弟子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本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地。她看到的克体桃花,不过就是我们修炼的过程而已,刚才修炼已毕,你这劫,也就过去了……” 12 续命的邪术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不能轻饶了她!”,徐璐怒道,“我要让她知道算计我的代价,我要让她和林家身败名裂!让他们滚出上京风水圈!” “不要冲动”,张道成继续拱火,“林家在上京风水界什么地位?岂是你能撼动的了的?” “哼!”,徐璐冷笑,“我能不能撼动,你等着看就是了。” 张道成笑了笑,“好啦,不说这个了……” 他拉着她站起来,把她搂进怀里,“我想好了,也不等下个月,我现在就为你进阶根骨,这样过不了多久,你体内就能结丹了。” 徐璐一听这话,顿时欣喜不已,“真的?” “真的”,张道成点头,“不过,进阶根骨要受点罪,你接下来可能会病一场,但你不要担心,只要你撑过去,以后就不会再有事了。前面的关口你都闯过来了,这最后一关了,你可得咬紧牙关,千万松懈不得。” 徐璐赶紧点头,“明白!” “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张道成抱起她,转身走到床前,将她放到床上,脱下了自己的道袍…… 我直接切换到了他们完事之后,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俩人完事后,躺在床上喘息起来。 张道成很是满足,满面红光,坐起来,拿过了道袍。 徐璐面色苍白,气息虚弱了很多,明显是被采阴补阳了。 她吃力的坐起来,拉过被子,遮住身子,靠在床头,无力的看着张道成穿衣服,说话都没力气了。 “是不是很累?”,张道成穿上衣服,又变回了正气凛然的样子。 徐璐无力的点了点头。 张道成来到床边坐下,刚要说话,外面有人来了。 他赶紧示意徐璐不要说话。 外面的人来到门口,恭敬的禀报,“师父,道协的吕道爷来了,说有事找您商量。” “知道了”,张道成说道,“就说我在练功,请他等一会。” “是。” 说话的人走了。 张道成转过来,叮嘱徐璐,“我去前院接待吕道爷,你休息会就回去吧。” 徐璐疲惫的靠进他怀里,喘息着,点了点头。 他低头亲了徐璐一下,扶她躺好,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门口,转身看了徐璐一眼,目光似有不舍,犹豫了一下,开门走了。 我继续切换画面。 画面一转,徐璐已经穿好衣服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她走出丹房,走出太极观,上了自己的车,缓缓的离开了太极观。 路上,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林冬冬的电话,一通大骂。 骂完之后,她继续开车。 我仿若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打量着,试图从中发现她神光充足的秘密。 但可惜的是,直到她回到徐家,我也没看出任何异常。 这什么情况? 难道张道成这个邪道,真的有如此修为? 我带着疑问,继续往后看。 徐璐走进徐家大宅,迎面遇上了徐二爷,父女俩话不投机,几句话就吵了起来。徐二爷怒不可遏,甩手给了她一记耳光,徐璐捂着脸,转身要走,走了没几步,突然停下来,接着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倒在地上吐血不止,昏死了过去…… 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头发慢慢变得花白了…… 接下来就没什么了。 我松开她的手,诧异的看着她,“不对劲,这不对劲……” “怎么说?”,林冬冬问我。 我看她一眼,指着徐璐的眉心,“你看她气若游丝,眉心内神光却格外的足,只有修炼多年,准备飞升的人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她根本没有修炼过内功,相反的,这两年一直在被张道成采阴补阳,要说她快要飞升了,你信么?” “采阴补阳?”,林冬冬皱眉。 我点了点头。 她看了看徐璐,对我说,“难怪你刚才骂张道成,我现在理解了……” “张道成远比我们想到的恶心,无耻”,我说,“徐璐只不过是受害人之一,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什么丹丹师姐,还有个叫周潇的姑娘,都被他糟蹋了。他骗徐璐说给她进阶根骨,说她会大病一场,让徐璐撑住……” 我看看徐璐,“如果她现在还有意识,估计正撑着呢。” “那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冬冬问。 “我现在也说不好,”我怀疑,“刚才我把她和张道成做的事,说的话,从头查了一遍,也没查出问题来,所以我才说不对劲。” “如果你都查不出来,那岂不是没办法了?”,她看着我。 “让我想想……”,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仅仅是采阴补阳,断不至于这么严重……张道成一定是做了什么……一定是做了什么……” 她认真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想了想,重新坐下,再次握住徐璐的手,把刚才看过的画面重新从头看。 这一次,我连他俩那事都看了。 看完之后,没有任何线索。 我越想越不对,又重新看了一遍。 看到后面,张道成走到门口,转身看了徐璐一眼,目光似有不舍,犹豫了一下,再一次开门走了。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目光有不舍……”,我看看林冬冬,“他知道徐璐会出事,知道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林冬冬不太明白,“目光不舍?” 我松开徐璐的手,站起来分析,“徐璐,丹丹师姐,周潇……震命女,离命女,坎命女……张道成采阴补阳……如果再有一个兑命女,那就是四正齐合,难道他用的是四正八灵蛊女续命法?” 我看着林冬冬。 林冬冬一脸懵。 我看着她,越想越有可能,“没错,应该是这样,这就能解释清楚了!” “什么是四正八灵蛊女续命法?”,她不解的问。 “这是一种邪术”,我说,“用震,兑,离,坎四种命相的女孩子,取她们的元气,同时用她们的头发烧成灰,用她们的血和津液配上施法人自己的骨灰,做成女人偶,这个人偶就叫蛊女。把每次从女孩子们身上采来的元气融合到蛊女身上,时间久了,蛊女就会通灵,只需两年,她就可以替施法者续命,为他延寿了……” 13 走阴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施法者自己的骨灰?”,她不解,“这怎么可能?” “这里的骨灰不是指他死后的骨灰”,我解释,“用这种邪术,施法者会先取下自己一根肋骨,如果施法者是男的,那就取右肋下第三根;如果是女的,那就取左肋下第六根,取出肋骨,烧成灰,加上女孩子们的头发,血和津液,就可以制作蛊女了。” 她看看徐璐,问我,“你确定?” “现在还不确定”,我说,“但我们可以验证一下。” “怎么验证?”,她问。 “你知道徐璐的八字,能推算出她失身的时间吧?”,我看着她,“具体到时辰。” 她掐指推算了一番,对我说,“大前年,四月初三,寅时初刻。” 我点点头,转身坐下,握住了徐璐的手。 “制作蛊女需要的头发,必须在女孩破身之后立即割下”,我说,“要是徐璐失身之后,张道成割了她的头发,那就说明我的判断是对的。” 她明白了,“好!” 我转过来看着徐璐,心念一动,顿时画面出来了。 时间回到了大前年的四月初三,寅时初刻,地点却已经不是太极观了,而是一处酒店。 床上,张道成亲吻着徐璐,解开了她的衣服…… 我直接切换画面。 俩人完事之后,张道成赤身下床,拿来了一把用红绳缠着把的剪刀。 徐璐一惊,坐起来,拉过被子遮住身子,“你干嘛?” 张道成爬上床,把她搂进怀里,安慰她,“别怕,我就是想要一些你的头发……” 后面就不用看了。 我松开徐璐的手,冲林冬冬点了点头。 林冬冬很是愤怒,“这个妖道!他怎么能做这种事!” 我站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命不久矣了,所以才糟蹋了四个女孩子,使用这四正八灵蛊女续命法为自己续命延寿。徐璐前几天做梦被鬼追,她梦到的那个鬼,应该就是那个蛊女。简单说吧,就是张道成的大限就在这几天了,他这些日子应该是天天让蛊女压着他的心口睡,如此一来,冥界索命的鬼差就算找到他,也只能把蛊女带走,这样,他就可以多活一些年了。可是蛊女是不能接触人气的,一旦接触,用来炼养蛊女的女孩子们就会作恶梦,梦里就会被蛊女追。徐璐说她梦里跟着她姐姐徐薇走进了一栋别墅,那鬼就不追她了,所以她认定了你可以帮她。实际上,她在梦里只要跟在亲人的身后走进房子,女鬼就不会再追她了。因为这蛊女之所以追她,并不是要杀她,而是因为蛊女沾了人气了,沾了人气就等于活了,活了就要找她们了……” “蛊女是用这四个女孩子的头发,血和津液制作的”,林冬冬看着我,“她们之间有气息关联,所以她活了,就会进入女孩子们的梦里,是这么理解吧?” “对!”,我点头。 她明白了。 “徐璐因为这个梦而找到了我,然后我就说出了她克体桃花的事情”,她看看徐璐,又看看我,“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张道成,而张道成续命就在这几天,他担心徐璐听了我的话会坏了他的好事,所以就故意挑动她,让她骂了我那些话。” “没错”,我看着她,“他怕你坏他好事,所以……”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吕道爷…… 林冬冬见我突然不说了,赶紧问我,“所以什么?” 我回过神来,吩咐她,“我要跟五叔通个电话!快!” “好!”,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五叔的电话,“爸爸,小飞哥哥要和您说话。” 我接过手机,“五叔,上京道协的高层,有没有一个姓吕的?” “有”,五叔说道,“有个副会长叫吕涛,道名叫吕崇芳,今年四十多岁,怎么了?” “您跟这个人关系怎么样?” “还可以。” “我想见见他。” “今晚吗?” “对!” “好,我来安排”,五叔说,“你等我电话。” “好!” 我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林冬冬,“这位吕道长下午去了太极观,五叔正在联系他,咱们一会去见见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到他,就明白了。” “他和这个事有关系?”,林冬冬不解。 “我怀疑他是鬼差”,我说。 “鬼差?”,她一愣。 “他今天下午去了太极观”,我说,“当时弟子通报张道成,说道协的吕道爷来访。他对弟子说,知道了,就说我在练功,请他等一会。那之后,他就离开了丹房。我们分析一下,太极观是道观,普通的鬼差是进不去的,能进去的,只有走阴的鬼差。如果这位吕道长是走阴人,那今天就是张道成的大限之日,那徐璐出现这种情况就能解释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去不去见这位吕道长都无所谓”,她一指徐璐,“她已经这样了,还是直接救人吧。” 我摇头,“你错了,这不是无所谓,是很有必要。” “怎么说?”,她问。 “四正八灵蛊女续命法很难破解”,我说道,“四个女孩子的命,都被蛊女掌握,要想彻底破开,除非拿到蛊女,否则任何办法都没用。如果这位吕道长是鬼差,那想救徐璐,就得需要他帮忙,因为只有他能为徐璐和另外三个女孩子争取时间。” “让他多给一些时间?” “对!” 林冬冬点点头,“懂了……” 她看看床上的徐璐,问我,“那现在,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了?” “当然不是”,我挽起袖子,“你帮我把她衣服脱掉,翻过来……” “好!”,她在床边坐下,掀开了徐璐的被子。 我背过身去,不看她们了。 林冬冬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把徐璐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下来了。 她把徐璐翻了个个儿,用被子盖住她腰部以下,站起来对我说,“可以了。” 我转过身来,只见徐璐趴在床上,雪白的后背上,泛起了阵阵血红。 我撸起袖子,在床边坐下,掐指决在她后背上修了一道大青龙符,从肩膀开始,一直修到了屁股附近。 林冬冬认真的看着,及时帮我把徐璐身上的被子向下拉了一些。 14 吕道爷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修完符之后,我用手按住徐璐的后心,猛地用神火一冲。 “嗯!~” 徐璐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清醒了一下,随即又晕过去了。 我给她盖上被子,站起来看看林冬冬,“去楼下吧。” “这样就可以了?”,她问我。 “大青龙符能聚集生气,可以帮她支撑一阵子”,我说道,“起码坚持到我们回来没有问题。” 她放心了,“好!” 我俩转身走出卧室,下楼来到了客厅内。 徐二爷一家赶紧站了起来。 徐凌快步迎过来,“小飞少爷,林小姐,怎么样了?” 我刚要说话,林冬冬手机响了。 林冬冬拿出来一看,直接递给了我。 我示意徐凌稍等。 徐凌点了点头。 我接通了电话,“五叔。” “我和吕道爷约好了”,五叔说,“我现在去徐家接你们,咱们去他家。” “您把地址发给冬冬,我们找个车直接过去”,我说,“时间很紧,能少耽误一些就少耽误一些。” “好”,五叔说。 我把手机还给林冬冬,对徐凌和徐二爷夫妇说,“三小姐暂时不会有事,我们得出去一趟,给我们准备一辆车。” “好!”,徐凌点头。 杨真忍不住问,“您的意思是,徐璐她没事了?” “不是没事,是暂时没事”,我说道,“能不能救活她,就看今晚顺不顺利了。这个事,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杨真腿一软,差点摔倒。 徐二爷赶紧扶住她,“真!真……” 徐凌一惊,“妈妈!” 她快步走过去,扶住了杨真。 杨真喘息着,看看丈夫,猛地想起一件事,催促女儿,“快!快啊!” 徐凌明白她的意思,转身走到沙发前,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回到我面前,双手捧着递给我,诚恳的说道,“小飞少爷,这是两百万!如果不够,您说个数,我马上办!” 我看了看那银行卡,问她,“什么时候准备的?” “下午我就准备好了,就是给您准备的”,徐凌说,“我妹妹出事的时候我问了小九爷,小九爷说这个事得您来办。我问小九爷给少爷多少祈福合适?小九爷说,上次您给沈家夫人办事,是两百万!我不知道我妹妹这个事多少合适,于是也准备了两百万……” 这时,五叔把地址给林冬冬发来了。 林冬冬看看手机,冲我点了点头。 我点点头,接过了银行卡。 徐凌接着掏出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林冬冬,“林小姐,开我的车!” 她的车是一辆限量版跑车,造型很酷,速度非常快。 林冬冬接过钥匙,看了看我。 “我们回来之前,任何人不许进三小姐的房间”,我叮嘱他们,“任何人。” 他们一齐点头,“明白!” 我看看林冬冬,“走吧。” “好!”,林冬冬点头。 我们转身走出别墅,来到外面的停车场,上了徐凌的车,调转方向,一声轰鸣,离开了徐家庄园。 按照五叔发来的地址,约莫十五分钟后,我们来到霄云路附近,和他会和了。 五叔发动了车子,领着我们拐进一条街道,进入了一个小区,在一栋住宅楼前停下了。 我俩开门下车,来到五叔身边。 五叔一指楼上,“二单元,五零一,吕道爷就住这里。” 我抬头看了看,五零一灯火通明,吕道爷正在等我们。 “走吧”,五叔说。“好!” 我们走进二单元,来到五楼,五叔敲响了五零一的门。 很快,一位和蔼的道人打开了门。 他冲我们一笑,抱拳道,“无量天尊,小九爷,您来啦。” 五叔也抱拳一笑,“吕道爷。” 接着他介绍我俩,“这是我侄子小飞,这是我女儿冬冬。” “好好好!”,吕道爷笑着冲我们抱拳,“小飞少爷,林小姐!请进请进!” 他把我们请进了房子。 这是一座老楼,房子是多年前装修的了,有些破旧,但还算干净,沙发也是很旧了,但坐着还算舒服。 吕道爷知道我们要来,一早已经沏好了茶,他又从里面拿来了一些干果,放到茶几上,热情的招呼我们,“来来来,小飞少爷,林小姐,喝茶,吃点干果。” “谢谢道爷”,我俩一笑。 吕道爷笑着点了点头,看看五叔,“小九爷,请!”“请!” 俩人端起了茶。 我和林冬冬也端起茶,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 吕道爷放下茶碗,冲我俩一笑,问道,“刚才电话里,小九爷说小飞少爷和林小姐找我有事,不知是什么事啊?” 他满脸笑容,非常的和蔼。 但自从我进门那一刻起,我就看出了他身上的阴气,这种阴气只有走阴人身上才会有,所以我没猜错,他就是个走阴的鬼差。 走阴的鬼差竟然成了道谢的副会长,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见他问我,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我放下茶碗,开门见山,“吕道爷,您今天是不是去太极观,找张道成了?” “是”,他点头。 “那您见到他了么?”,我问。 他呵呵一笑,看看五叔,问我,“少爷为什么问这个?” “我知道您找他是有事要办”,我说,“可这位张副会长狡猾的很,您这趟,估计是白跑了,是这样吧?” 他还是呵呵一笑,点了点头,“是啊……这个张道成,太鸡贼了……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我的面就要作弊,我也是很难办啊……这事也不是我的意思,是上面交代下来的,你说办吧,害人。不办吧,我也没法交差不是?” “所以,您还是办了?”,我问。 “办了”,他点头,“东西我拿来了,但是还没往上交——不瞒少爷,我心里也不痛快,也咽不下这口气,他张道成把我们当什么了?这要是别人去了还就算了,我去了他都这样,那不是把我当猴耍了么?!” 他明显有些激动。 五叔听的一头雾水,但他知道不该问,因而看了看我们,重新端起了茶。 “既然您也咽不下这口气,那就请您帮我个忙”,我说,“把东西先还回去,等我这边完事之后,您再去太极观。我保证,他没法再拿假货蒙您。” 吕道爷有些吃惊,看看我,“少爷有把握?” 15 牺牲品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有把握”,我很自信,“给我两天时间,后天晚上,我让他把真货交给您!” “后天……”,吕道爷为难,“可是上面让我最晚明天就得交货,我怕这时间上……” “这就要麻烦您,和您的上司通融一下了”,我说道,“如果明天交货,那就只能拿假货,假货就是假货,拿回去,您上司的脸上只怕也不好看。但如果能宽容两天,那就可以拿真货回去了,上司的脸面保住了,您的脸面,不也保住了?” 他沉思片刻,站起来,“少爷稍坐,我这就去请示上司,去去就来。” 我们站起来,“好!” 五叔一看,赶紧也站了起来。 吕道爷冲过我们一抱拳,转身走了。 五叔等他走了,小声问我们,“什么情况?” “张道成用邪术为自己续命”,我小声说,“徐璐只是其中一个牺牲品。” 五叔点了点头,没多问。 爷仨坐下,继续喝茶。 等了约莫十几分钟,吕道爷回来了。 我们重新站了起来。 他示意我们坐下,自己也坐下,喝了口茶水,问我,“少爷,您家镇魔印,你可带着了?” “镇魔印?”,我不解。 “对!”,他点头。 我看了看五叔和林冬冬,从口袋里拿出了镇魔印。 自从龙王庙那次之后,我现在到哪都带着镇魔印,从不离身。 我把镇魔印递给吕道爷。 吕道爷不敢接,连连摆手,“不必不必,少爷给我看了,这就可以了。” 我不太明白,“这事……跟这镇魔印有关系?” 吕道爷微微一笑,解释道,“上面的意思,若是别人来说,这个面子不必给,但镇魔天师吴家的面子必须得给,只不过我得见到镇魔印,才能答应您。这是规矩,希望少爷见谅。” “规矩?”,我不太明白。 “镇魔印是镇魔天师的信物”,吕道爷继续解释道,“有些事,别人做不得,镇魔天师做得。我们知道少爷是吴家后人,但不见镇魔印,有些事就不能放行,这是我们老爷子和吴家先祖定下的规矩……” 提到老爷子和吴家先祖的时候,他冲空中抱了一下拳。 我不禁有些吃惊。 他是冥界鬼差,他的老爷子是谁?冥界判官?鬼使?还是…… 我看着手中的镇魔印,陷入了沉思。 见我不说话,吕道爷笑了笑,“少爷不必疑虑,您尽管放手办事,等少爷的事办完了,我再去太极观。” 我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收起镇魔印,站起来抱拳道,“多谢道爷,那我们就就不打扰了。” 他站起来抱拳,“好。” 我看看五叔和林冬冬,“咱们走吧。” “好”,他们点头。 …… 从吕道爷家出来,五叔直接回去了。 我和林冬冬回到徐家,先上楼看了看徐璐的情况,见她一切正常之后,这才回到客厅,把她的情况对她父母和姐姐讲了。 听完之后,徐家人震惊了。 我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我和冬冬为三小姐争取了两天时间,今天是五号,也就是说八号早上日出之前,她不会有事。这两天你们不要进她房间,我们一会先回去,这两天我会想办法把蛊女找到,只要破开蛊女,三小姐和另外那三个女孩子的命,也就保住了。” “小飞少爷,您多费心”,徐二爷强忍怒火,“张道成这个畜生!我饶不了他!” 杨真捂着脸哭了。 “妈妈……”,徐凌安慰她,“少爷不是说了么?只要破开那个蛊女,徐璐就没事了。至于张道成,等少爷办完事,徐璐没有危险了,我就报警!到时候连那个太极观,一起给他们封了!” 徐二爷也安慰她,“真,你放心,我一定给徐璐出气!这个妖道不是想续命么?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杨真哭着点头。 徐凌心疼的抱住了妈妈,“妈妈……” “杨院长,您也不要太难过”,林冬冬劝道,“这是三小姐命中注定的劫数,闯过这一关,她以后就踏实了。” “谢谢林小姐……”,杨真哭着说道,“谢谢您……” 林冬冬点了点头,看了看我。 我站起来,“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徐二爷赶紧站起来,“好!我送少爷和林小姐回去。” “不用”,我看看徐凌,“徐总的车,我们还得用两天。” “您随便用”,徐凌赶紧说道。 我点点头,看看林冬冬,“走吧。” …… 回家的路上,我又一次拿出了镇魔印,仔细端详了起来。 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能用镇魔印的人,才能用八门断金法了…… 林冬冬见我愣神,问我,“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来,轻轻出了口气。 “怎么了?”,她关切的看着我。 “没事”,我微微一笑,“爷爷说只有能用镇魔印的人才能用八门断金法,我现在算是理解了……” “八门断金法是续命法”,她也理解了,“冥界和吴家有约定,所以只有吴家的镇魔天师才可以使用这种密法,不能用镇魔印的人,即使是吴家人,也不是镇魔天师。所以这镇魔印既是法宝,又是信物……” 我看着镇魔印,默默的点了点头。 她看了看我。 “现在时间已经争取到了”,我收起镇魔印,“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去太极观,见见那位张道成。” “见他?”,林冬冬不解。 “蛊女他已经用过了,这物件用完之后,他必须用棺椁成殓,入土为安”,我说,“要救徐璐和那三个女孩子,我们必须找到埋葬蛊女的地点,而这个地点,只有张道成知道。” 她明白了。 “那我们以什么名义去?”,她问。 “就以查徐璐死因的名义去”,我说,“我们就说徐璐死了,现在受委托要查出幕后真凶,他是徐璐的师父,且徐璐出事前见过他,我们去找他了解情况。” “他现在可是做贼心虚”,她担心,“会见我们?” “你林小姐出面,他不敢不见”,我一笑,“别看这孙子背地里牛逼的不得了,表面上,他是不敢得罪林家的。” 林冬冬微微一笑,“他不是不敢得罪林家,他是不敢得罪你。” 我拉过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他已经得罪我了……” 16 太极观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当夜无话。 转过天来,我俩吃过早饭,驱车来到了太极观。 太极观是一座古道观,始建于明朝永乐年间,几乎是和上上京一起修建起来的。这道观规模不大,也不对外开放,非常的幽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修炼之处。 来到这里之后,我不禁有些感慨。 这么好的道场,可惜了…… 林冬冬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道场不过就是个宣化的场所,就是走了张道成,难免也会来个王道成,李道成……时代不同了,如今的和尚道士们,大多都已经职业化了。” 我点了点头。 她走到庙门前,伸手拍门。 很快,一个矮胖的中年道士打开了门。 他看看我俩,冷冷的甩了一句,“不接待香客!” 说着,他就要关门。 林冬冬推住门,不卑不亢的说道,“烦劳道长通禀,就说吴青爷嫡孙吴小飞,林家少九爷孙女林冬冬前来拜访张道长。” 中年道士打量我俩一番,“吴小飞?林冬冬?” 林冬冬松开手,点了点头。 中年道人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不耐烦地说了句,“稍等。” 他关上门,去里面禀报了。 林冬冬回到我身边,戏谑的一笑,“看来咱们的面子,还不如个鬼差呢。” 我微微一笑,“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不过是个看门儿的而已。” 林冬冬点了点头。 工夫不大,中年道人回来了。 他快步来到我们面前,毕恭毕敬的抱拳道,“吴少爷,林小姐,家师有请!” “劳烦带路”,林冬冬说。 “好,请随我来!” 道人把我们请进太极观,领着我们一路前行,绕过灵官殿,三清殿,来到了后院。 这里有十几间丹房,是道士们起居之所,也是他们接待客人的地方。 张道成已经整理好衣冠,正气凛然的站在院门外,迎接我们了。 见我们来了,他笑着抱拳,“两年未见,林小姐愈发的漂亮了。” 林冬冬礼貌的笑了笑,给他介绍,“这是吴青爷爷的孙子,我小飞哥哥……小飞哥哥,这位就是张道长。” 我抱拳,“张道长。” 张道成也抱拳,“哦,小飞少爷!来!里面请!” “请!” 他把我们请进丹房,在客厅坐下了。 我看了看这房间内的陈设,不是昨天看到的那间,那个应该是他的起居室,这个是专门招待客人的。 一个清瘦的小道士给我们送来了茶水和点心。 张道成吩咐他和中年道人,“没你们的事了,去吧。” “是”,两人退出丹房,把门带上了。 “吴少爷,林小姐”,张道成冲我们一笑,“来,喝茶。” “谢谢张道长”,林冬冬说完,看了看我。 我凝视着张道成,一言不发。 张道成被我看的有些不自在,咳了咳,问道,“少爷,您这是……” 我嘴角一笑,目光如刀。 张道成看看林冬冬,“林小姐,这……” 林冬冬面带微笑,按照我们说好的,缓缓问道,“张道长,徐璐是不是您的徒弟?” “额……是啊”,他点头,“怎么了?” “她出事了,您知道么?” “出事了?什么事?” “她被人用了邪术,吐了很多血,刚刚听说,已经去世了”,林冬冬说道,“您是她师父,竟然不知道?” 他一副惊愕的表情,赶紧说,“我真的不知道……徐璐只是我的皈依弟子,像这样的徒弟,我有几百个,我不可能知道他们所有人的情况……哎,昨天我还见过她,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突然被被人害了呢?……林小姐,你们查出谁是凶手了么?” 看他的神情,真是滴水不漏,看不出一丁点的心虚来。 这人不演戏,可惜了。 林冬冬继续问,“徐璐出事前,来过太极观,我想问问张道长,她来做什么?” “她是来进香的”,张道成说,“之后我们闲聊了几句,然后她就回去了。”“闲聊了几句?”,林冬冬冷笑,“那她从太极观出来后,为什么打电话骂我?这个事,难道和您没有关系?” 张道成故作惊奇,“什么?!她骂你了?骂你什么?” “她骂我不守信用,暴露她的隐私”,林冬冬很平静,“骂我欺世盗名,说我们林家这点东西给俗人办事可以,给道家弟子办事,还差得很远。还说要曝光我们,让我身败名裂,让我们林家滚出上京风水圈。” “啊?!她怎么能如此无礼!”,张道成大怒,“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林家是上京风水界的百年豪门,林家的声誉,岂能容她玷污?!” “他还跟我提到了道长您”,林冬冬故意说,“听她的语气,这些话,似乎是您让她说的。”“她胡说八道!”,张道成奋力辩解,“林小姐,你可以问问你爸爸,问问你爷爷,我对你爷爷是不是一向敬重?五年前,我是不是曾经说过想拜老爷子为师,做林家的弟子?要不是老爷子觉得我已皈依了我师父,再学林家秘术不合适,我几年前就是你的师叔了!徐璐她抽什么风?!她中邪了,胡说八道,为什么硬要把我拉上?!我冤枉!我实在是冤枉啊!” 看着他正气凛然,我不由得想到了昨晚看到的那些,听到的那些…… 这个伪君子,真他妈的…… 我冷冷的笑了。 张道成看看我,“少爷,你不信我是不是?没关系,林小姐,你现在就打电话,问老爷子!我张道成虽是个出家人,但我是太极观的主持,是上京道协的副会长,她徐璐想往我身上泼屎盆子,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们查!你们现在就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随便查!” 好一个道家高人,太极观观主,连屎盆子这种话都蹦出来了。 这畜生有恃无恐,脸都不要了。 “徐璐现在已经死了”,林冬冬看着他,“死无对证,您怎么说都是了。” “林小姐,你信不过我么?”,张道成皱眉,“你如果信不过我,那你信不信得过我这身道装?信不信的过我身后的上京道协?如果我是这么龌龊的人,那他们会让我坐到这个位置上?会选我进国会做宗教代表?” 我笑了。 他见绕不开,开始上纲上线,拿身份压人了…… 17 死无对证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只可惜,林冬冬根本不吃这套。 “您是上京道协副会长也好,是国会的宗教代表也罢,和徐璐这件事没有关系”,林冬冬不卑不亢,“我们这次来,一来是受徐家委托,查一下到底是谁害死了她;二来也想当面问问您,您对我们林家哪里来的怨气,为什么要教唆弟子说这样的话?难道仅仅因为我说破了你们的关系,您就要挟私报复么?不至于吧?您和女弟子有私情,这是私事,我没有往外说,也不会往外说,对您的声誉更是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您这是何必呢?” “我没有……我不是……哎……林小姐你……”,张道成一时词穷,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别急”,林冬冬看着他,“慢慢说。” 张道成情急之下,端起茶,喝了一口,试图稳定情绪。 他平时口若悬河,左右逢源,难逢对手,但这次遇上林冬冬这个劲敌,他知道靠狡辩,转移话题,故弄玄虚是应付不过去了。 他想了想,放下茶碗,“好吧,我承认,我是说了几句气话……” “哦?”,林冬冬眉毛一挑,“你说的什么?” “徐璐跟我说,你给她看了八字,说她这个月有克体桃花,让她不要接触男人”,张道成红着脸,继续编瞎话,“她从林家出来,直接就来找我了,目的是想和我分手。我不想和她分开,可无奈她太信你,我怎么说她都不听,无奈之下,我就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他惭愧的低下了头,“林小姐,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你……” “你说了什么?”,林冬冬问。 “我说你年轻,很多东西,你看的并不透彻……”,张道成很是尴尬,“我们是道家弟子,道家弟子的命数,不是八字能左右的,所以,我让她不要信你……” “就这些?” “就这些!真的就这些!我可以对道祖爷发誓!” 林冬冬略一沉思,看了看我。 “徐璐死得很惨”,我看着张道成,“这么年轻,活活的吐血吐死的,我们刚才去看了她的尸体,简直是惨不忍睹。我们可以确信她是被人用邪术害死的,对方具体用的什么邪术,暂时还判断不出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对方施法的时间,是昨天下午,也就是她从这里离开前后。徐家已经放话了,不管他是谁,哪怕是国会代表,他们也要灭他满门,为女儿报仇……” 张道成赶紧摆手,“这事跟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少爷您想,她刚从我这里离开,回去就出事了,就是傻瓜也能猜到是我做的了。我有这么傻,非要给人留下疑点么?再说了,杀人需要动机,徐璐是我的弟子,也是我女友,我杀她干什么?没有道理啊!” “我们也只是来了解一下”,林冬冬说,“我们也觉得,以您的身份,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潸然泪下。 “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流着泪,哽咽道,“昨天我们还……今天她就……这到底是谁干的?到底是谁?徐璐那么年轻,那么善良的女孩子,他怎么下得去手啊!” “听徐家的人说,徐璐临死的时候,一直在喊两个名字,丹丹师姐,还有周潇”,我看着他,“这两个女孩,您认识么?”“她们都是我的弟子”,张道成猛然间想到什么,“少爷,您的意思,徐璐的死和她们有关系?” 他以为我真的是在调查徐璐的死因,开始误导我,把矛头往两个死无对证的女弟子身上引了。 我这个问题当然不是随便问的,这个人的心思很缜密,看他的眼睛能窥测到海量的信息,但其中有真有假,难以分辨。四正八灵蛊女续命法需要四个女孩子,我故意提其中三个,他本能的就会想到第四个,而我想要窥测的,就是这第四个女孩的信息。 所以在他误导我的同时,我也了解了我想了解的了。 第四个女孩叫周芸,是周潇的堂妹,这两个女孩子都是上京服装学院大二的学生,其中周潇学的是服装设计,周芸学的是影视表演,两姐妹都是美女…… 但是仅仅这些还不够。 我还得知道她们的确切位置。 “这两个女孩,现在在哪?”,我问他。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张道成说,“丹丹很久没来太极观了,周潇前几个月来过一次,后来也没有再来。” 我读出了想要的信息,三个女孩子的住处都是他安排的,地址我已经清楚了。 我点了点头,对林冬冬说,“这两个女孩很可疑,我们得查查。” “让徐家人报警,把她们找出来”,林冬冬说,“至于是不是她们做的,到时候就清楚了。” 张道成放心了。 在他看来,徐璐死了,另外三个女孩也肯定死了。 既然已经死了,那这事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还是那句话,这叫死无对证,到时候怎么说都行了。 但是表面上,他还是得把戏做足。 他装出一副心痛的样子,叹息说道,“徐璐对她们一直很好,不可能是她们!……少爷,林小姐,我这个身份没法参与这件事,我拜托你们,一定要好好查查!徐璐不能白死,我的两个弟子也不能被冤枉啊!……” “您放心”,我站起来,“我们一定找出真凶,为她们主持公道,替徐璐报仇。” 他哭着站起来,抱拳道,“我替徐璐谢谢你们了!” 我点了点头,看看林冬冬,“咱们走吧。” “好”,林冬冬点头。 我们转身往外走。 张道成流着泪,送我们。 经过三清大殿的时候,几个正在扫地的弟子见师父哭着出来了,都愣住了。 张道成贡献了影帝级的表演,哭得如丧考妣,不能自已。 来到庙门处,那个中年道人赶紧出来,一见师父哭成这样,也愣住了。 我停下脚步,转身问他,“对了,昨天晚上,您去哪了?” 他猝不及防,“啊?” 我来到他面前,逼视他,“我说昨天晚上,您去哪了?” 18 周氏姐妹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他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回马枪扎懵了,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我……我哪也没去啊……” 我逼视他良久。 他的目光从惊慌到镇定,最后变成了坦然,一副无辜的样子,细节节奏,绝对一百分。 我点点头,转身带着林冬冬,走出了太极观。 张道成松了口气,跟着我们来到了门外。 我俩开门上车,林冬冬发动车子,问我,“现在去哪?” “先离开这里”,我说。 “好”,她点头。 张道成默默的看着我们,冲我们抱拳。 我们调转方向,离开了太极观。 张道成目送我们走远,笑了笑,转身回去了。 …… 从胡同里出来,林冬冬问我,“都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我说,“第四个女孩叫周芸,是周潇的堂妹,姐妹俩住在南城的一座小院里;那个丹丹也住在那附近,也是一个独院,都是张道成给安排的。” “为什么都在南城?”“因为这两个院子,都是别的信徒送给张道成的”,我说道,“把她们安排到那里,一来方便他临幸,二来比较隐秘。如果是比较繁华的地段或者酒店之类的地方,他一个道人进出也不方便。” 林冬冬明白了。 “那我们现在去找这三个女孩子?”,她问我。 “对”,我拿出手机,打开地图,“要破蛊女,必须先保住她们的命,如果她们中有人死了,那这蛊女就真的活了,那时就是再破开也没用了。” “蛊女埋在哪里?”,她问。 “在北六环附近的一座公墓内”,我说,“咱们先救那三个女孩,保住她们的命之后,就去找蛊女。” “好!”,她点头。 我找到了周潇和周芸姐妹住的胡同,把手机递给她,“去这里。” “好!” …… 路上无话。 中午时分,我们来到了南城旧宫附近,找到了周家姐妹住的那座院子。 那是一座很有年代感的院子,从外面看,装修的很讲究,整个院子都封住了。 林冬冬看的直皱眉,小声问我,“怎么进去啊?” 我示意她看门上的密码锁。 “你知道密码?”,她问。 我笑了笑,走过去,输入密码,咔的一声,打开了门锁。 她愣了一下。 我转过来看看她,“别愣着了,走吧。” “哦,好”,她回过神来,跟着我走进院子,把门关上了。 院子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一个身材高挑,肌肤雪白的长发女孩倒在地上,吐出的血已经干涸了。 林冬冬眉头一皱,看了看我。 “这是周芸”,我脱了外套递给她,走过去抱起周芸,走进了客厅。 她紧跟了上来。 我们来到里屋,将周芸放到床上,接着开始寻找周潇。 找了一番,最后在浴室内找到了赤身裸体的周潇,看样子她是刚洗完澡,正在擦身子的时候吐血晕倒的。地上除了她吐得血,还有很多呕吐物,味道比院子里还刺鼻。 我捂住鼻子,看了看林冬冬。 “看我干什么?”,林冬冬也捂着鼻子,“救人啊。” “她没穿衣服……”,我说。 林冬冬看了我一眼,准备过去。 我拦住她胳膊,“她身上很脏,还是我来吧,你别介意就行。” “这是救人,我介意什么呀……”,她脸红了。 这我就放心了。 我强忍着刺鼻的气味,快步走到周潇身边,重新扯下一条浴巾裹住她身子,将她抱了起来。 回到卧室,我将这对姐妹花并排放到床上,吩咐林冬冬,“用热毛巾给她们擦一下身子,尤其是后背,我先回避一下,擦好了喊我。”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转身走出卧室,见客厅茶几上有没开封的女烟和打火机,随手拿起来走进院子里,拆开烟,拿出一支点着了。 无意间一抬头,猛然间发现在房顶的一个隐秘角落里,藏着一个摄像头,我刚才抱周芸,点烟,都被拍进去了。 这是张道成装的,用来监视姐妹俩的。 此刻,估计他也看到我了。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避讳了。 我看着摄像头,慢悠悠的吸了口烟,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了。 工夫不大,林冬冬出来了。 “可以了”,她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问我,“看什么?” “那边有个摄像头”,我说,“张道成正在看着我们。” 林冬冬这才看到摄像头。 但她并没有慌。 我掐灭了烟,站起来,转身走进了屋子。 来到卧室,我没急着救人,拉了把椅子,踩着查看了一下床对面的衣柜。 果然,这里也有摄像头。 这个妖道…… 我冲摄像头一笑,用手一弹镜头,转身下来,准备救人。 林冬冬拉住我,小声问我,“他要是都录下来,威胁我们怎么办?” “他已经录了”,我小声说,“只要人活下来,他就威胁不到我们。” “巡捕可不认什么邪术”,林冬冬担心,“他如果说我们猥亵这两个女孩,我们说不清楚的……” “最多也就我猥亵她们,你一个女孩子,你猥亵她们什么?”,我凑到她耳边,“你比她们漂亮多了……” “我……”,林冬冬无语了。 我微微一笑,“放心,他不敢怎么样的……” 林冬冬看了看那摄像头,叹了口气,只好依着我了。 我来到床边坐下,掐指决在周潇的后背上修了一道大青龙符,接着,绕到另一边,在周芸的后背上也修了一道。 周潇的反应和徐璐差不多,都是呻吟了一声,睁了一下眼,随即又闭上了。 周芸的反应则要强烈的多,她身子猛地一颤,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猛地睁开了眼睛,接着又缓缓的闭上了。 我站起来,给她们盖上被子,看看林冬冬,“走吧。” “就这么走?”,林冬冬担心。 “张道成不会傻到来这里找我们”,我说,“咱们赶紧去救丹丹,然后去找蛊女。” 林冬冬猛然明白过来,“他会先一步去挖出蛊女!” 我点了点头,“他只要不傻,就会这么做。” “那我们赶紧去找丹丹吧”,她说,“不能让他抢先了。” “走。” 我俩走出客厅,来到院子外面,重置了密码锁,快步来到车前开门上车,调转方向,驶出了胡同。 19 不太对劲……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丹丹住的院子离的并不算远,只隔了两条街,开车几分钟就到了。 来到这里一看,门口又是密码锁。 我如法炮制,打开密码锁,领着林冬冬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没有人。 我们挨个房间寻找,最后在东屋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丹丹。 这个女孩年纪大一些,约莫二十六七岁,长得一般,但身材极好,前凸后翘的,前襟的衣服被血染了一片,已经变成黑褐色的了。 我走过去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看看林冬冬,“交给你了。” 她点头,“好。” 我转身走出房间,到院子里等着了。 和周氏姐妹的院子一样,这里也布满了摄像头,但我想此刻的张道成应该没心思录像了,他应该正在赶往北郊公墓的路上。 我重新点了一支烟,看了看表,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林冬冬走出来,“好了。” 我把烟扔到地上踩灭了,转身走进了屋子。 林冬冬细心的捡起烟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将这烟头和在周芸院子里捡到的一齐包住了。 修完大青龙符,我给丹丹盖上被子,领着林冬冬走出院子,将密码锁重置了。 回到车上,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徐凌的电话,吩咐她,“徐总,我给你发两个地址,你马上派人过来守住这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另外我再给你发个地址,是北六环附近的一座公墓,你亲自带人去那里,务必给我拦住张道成!” “明白!”,徐凌说。 我挂了电话,将三个地址用信息编辑了,发给了她。 她很快回复,“收到!我马上安排!” 我放下手机,打开车载地图,“徐凌会带人过去守着,张道成从太极观出发,距离比徐凌要远一些,应该来得及……” “应该早点让徐凌出发,现在怕是有些晚了”,林冬冬担心。 “我得确认丹丹还活着,才能让徐凌去公墓那边”,我解释,“如果丹丹死了,那这一切就都没意义了。我想张道成也是这样,他也得确定我们会去然后他才会去,不然的话,那就是纯属给自己找麻烦了。” 林冬冬明白了。 她轻轻出了口气,“你说的有道理。” 我设置好导航,冲她一笑,“放心,来得及的,走吧。” 她点点头,发动车子,调转方向,驶出了胡同。 …… 从南城到北六环,距离不近。 林冬冬开的很快,不断的超车,一辆又一辆,如入无车之境,一往无前。 我忍不住劝她,“慢点,不要这么着急。” “人命关天”,她说,“张道成会邪术,徐凌就是赶到这里,未必拦得住他,我们已经晚了,如果再不抓紧些,那就真的晚了。” “那也得注意安全啊!” “我心里有数。” 我见她眉头紧锁,神情严肃,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时,徐凌打电话过来了。 “小飞少爷,我带人来公墓这里了”,她说,“张道成还没出太极观。” “你怎么知道?”,我皱眉。 “您忘了么?我在太极观附近安排人了呀”,她说,“太极观周围的任何蛛丝马迹,都在咱们的监控中,您和林小姐离开那里之后,张道成一直没出来。” 我确实给忘了…… 但这事,似乎有点不对…… 张道成既然看到我们救人了,那他怎么可能不急?怎么可能不去挖蛊女? 难道他没看到监控? 我想了想,吩咐徐凌,“两边都盯紧了,尤其是公墓这边,如果有扫墓的或者祭拜的,就暗中盯着,发现有打开墓地的,立马把他们控制住,千万不能让他们把墓里的东西拿走!” “明白!” 我放下手机,轻轻出了口气,“不太对劲……” “怎么回事?”,林冬冬赶紧问。 “张道成还在太极观,一直就没出来”,我看看她,“难道他没看监控?” 林冬冬这才想起来,太极观附近有徐家安排的人。 她也纳闷,“难道那监控……是坏的?” “不可能是坏的”,我说,“这三个女孩对张道成来说,是救命的药,如果监控坏了,他不可能不换新的。我猜他要么是没看到我们,要么是有别的阴谋。” “阴谋?”,林冬冬不解,“比如呢?” “比如让别人替他去公墓,挖出蛊女”,我想了想,“可如果这样的话,他也没法用啊……”“用什么?”,她问。 “蛊女”,我说,“三个女孩没死,他就能猜到徐璐也没死,就能猜到这事还没完。如果他放任我们得到蛊女,那他的计划就会全盘失败,他就会被吕道长带走;如果他让别人去拿蛊女,而不能及时送回太极观,那时间一到,吕道长依然会把他带走。” “所以他必须拿到蛊女”,林冬冬点头,“要么他亲自来拿,要么派人来拿,然后送回太极观。” 她看看我,“那我们就不用着急了,等着他的人出现就是了。” “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我想了想,拿起手机,拨通了徐凌的电话。 “少爷!” “有没有可疑的人?” “墓园里有四个人,都是来祭拜的”,徐凌说,“有一对年轻夫妇带着孩子,正在路边的铁炉前烧纸,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正在那边的一座墓碑前哭,哭得很伤心。” “只是哭么?”,我问。 “对”,她说。 “盯紧他们”,我说,“如果他们有挖墓的举动,立即控制住!” “明白!” 我放下电话,心里却愈发的不安起来。 林冬冬见我这样,建议我,“你要是不放心,就起一卦吧。” 我摇头,“我的卦水平一般,算不出这些来……” 她愣了一下。 我看看她,解释道,“这很正常,我有窥测人心底秘密的天赋,用卦的时候就会出现很多障碍,我不是没试过,确实不如这天赋好用……” 她握住我的手,安慰我,“那就别急了,一会就到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不急了,到那看看,就都明白了……” 她点了点头。 这时,徐凌打电话来了。 我拿起手机,“怎么样?”“少爷,张道成刚才给我打来电话”,徐凌强忍怒火,“他说让我转告您,适可而止,免得大家难看……” 我看着前面的路,忍不住笑了。 20 是不是你们?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那个女人哭的坟,是不是在墓园东北角?”,我问。 “是!”,她说,“是东北角。” “把她给我控制起来”,我吩咐,“别为难她,但也别让她走,请她去车上坐,我们一会就到了。” “好!”,徐凌顿了顿,忍不住说道,“小飞少爷,张道成他……” “不用理他”,我说,“救人要紧。” 她努力平静了一下情绪,轻轻出了口气,“好,我听您的,我先把那女人控制起来。” “好。” 我把手机放下了。 “这个女人,是张道成派来的?”,她问。 “藏蛊女的坟,在墓园的东北角”,我说,“这女人在东北角哭坟,真会这么巧?张道成既然敢威胁徐凌,那就说明他的人已经拿到蛊女了,他这个时候打电话,不是为了挑衅,他是为了帮他的人脱身。所以我断定,这女人一定是他派去的——难怪他不出太极观,他这是早就有安排了呀……” “不愧是老江湖……”,林冬冬冷笑,“真是狡猾……” “他再狡猾也没用”,我说,“我断定蛊女就在那女人身上,只要把她控制住,那四个女孩子的命,就算保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 我松开她的手,“再开快一些吧。” …… 约莫半个小时后,那座墓园到了。 徐凌带来了十几辆车,在路边停了一字长蛇阵,见我们来了,她开门下车,带着人过来了。 “少爷,林小姐”,她看看我俩,“人已经控制住了,在车上。” “带我们过去”,我说。 “好!” 我俩开门下车,跟着她来到一辆奔驰前。 车里坐着一个女人,她神情忐忑,双手紧紧的抓着衣角,正在瑟瑟发抖。 徐凌打开了车门。 女人吓了一跳,眼神里满是惊恐。 我看清了她的样子,五十来岁了,保养的很好,颇有姿色。 林冬冬觉得她眼熟,小声问我,“你看她是不是有点像周潇?” “她们本来就是母女”,我说。 女人一听我们提起周潇,顿时泪如雨下,冲下车,噗通一声给我们跪下了,哭着哀求我们,“您就是吴少爷吧,我是周潇的妈妈……我知道周潇和周芸惹您生气了,孩子们不懂事,您别跟她们一般见识……我给您磕头,求求您,放过她们吧……” 她这一跪,把林冬冬和徐凌都跪傻了。 俩人一齐看向了我。 我伸手扶女人,“阿姨,您先起来……” 女人不听,不住的给我磕头,哭着求我,“周潇和周芸还小,她们不懂事,求少爷宽宏大量,饶了她们……我答应您,我会劝她们,让她们跟着您,做您的情人……我求求您了,我求求您了……” 周潇? 周芸? 做我情人? 呵呵…… 林冬冬呵呵一笑,什么都明白了。 徐凌一脸的诧异,忍不住问我,“少爷,这……怎么回事啊?” 我很是无奈,叹了口气。 女人还在磕头,“吴少爷,我求求您!我求求您了!” “阿姨,您先起来行不行?”,我无奈的看着她,“我知道张道成对您说了什么,您先起来,听我也说一句,行不行?” 女人仿佛没听见。 我没办法,硬把她搀了起来。 女人哭得身子都软了,“吴少爷……吴少爷……我求求您了……” “您看着我!”,我盯着她,“第一,我和周潇,周芸没有关系!第二,我是来救她们的,不是来杀她们的!” “不不不……”,女人拼命挣扎,“少爷您听我说,我会劝她们,她们会听我的话的,我求求您,求求您……” “张道成骗了您!”,我大声说道,“周潇和周芸是被他糟蹋的,她们吐血昏迷,也是被他害的!他现在要用她们的命来续自己的命,怕我阻拦他,这才编谎话骗您说是我要霸占她们姐妹,说我要害死她们!他让您来挖那坟里的人偶,骗您说那是我炼养的傀儡!其实这是他炼养的,是他要杀您女儿,不是我!” 我一指旁边的徐凌,“不信您问这位徐小姐!她的妹妹叫徐璐,也和周潇周芸一样,被张道成害了!我们之所以到这里来,是想救她们!” 女人一怔,茫然的看向了徐凌。 徐凌此时也明白了。 她伸手扶住女人,耐心的解释道,“小飞少爷说的没错,阿姨,张道成是骗您的。我妹妹徐璐昨天也出事了,是我们父女去了林家,这才请了小飞少爷和林小姐来救我妹妹的……” 女人看看她,又看看我们,摇头道,“不不不……张道爷说你们都是坏人,你们的话不能信……你们就是要害我的孩子们,你们骗我,你们都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您?”,我一指左裤兜,“那人偶就在您左边的兜里,我要是想拿,您拦得住么?如果我们真是他说的那样,我们需要跟您解释这么多?” 女人猛然间明白了。 她犹豫了一下,“……真的不是你们做的?” 我无奈的一笑,示意她看看林冬冬,“你看看,这是上京林家的小姐,我的女朋友,您看她长得多漂亮?身材多好?我不客气的说,论颜值和身材,说她能甩周潇周芸几条街,您应该没有意见吧?我有这么好的女朋友,还用去打您那两个孩子的主意?” “可张道爷说……”,她想说话。 “我知道”,我拦住她,“他说我用邪术,目的不是杀人,是为了逼她们姐妹就范。说这人偶是我埋在这里的,现在我要取出来,为的是把周潇姐妹俩炼成傀儡,变成行尸走肉,用来发泄兽欲,是不是?他还说,如果让我得逞,周潇姐妹就等于死了,是不是这么说的?” 女人傻了。 她万万想不到,我竟然把张道成对他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了。 “阿姨,我们刚从南城赶过来”,林冬冬说,“周潇和周芸暂时是没事了,但您如果不把人偶给我们,那她们活不了多久的……” 女人神情复杂的看了看我俩,转身从车里拿出自己的包,哆嗦着拿出手机,打开了一段视频,递到我们面前,“这两个人……是不是你们?” 我俩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21 说不清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视频是从监控中截取的,内容是周潇周芸姐妹趴在床上,我和林冬冬走进屋里,我拿了个椅子,看了看视频,伸手弹了一下,接着下了椅子,走到床边坐下了…… 至于后面修符的部分,张道成给剪掉了。 这一来,我还真就说不清了…… 我无奈的笑了。 徐凌都看呆了,忍不住问我,“少爷,您这是……” “我们是救人”,林冬冬解释,“她们和徐璐一样,都是中了张道成的邪术,要保住她们的命,必须在她们后背上修符。” “哦哦……”,徐凌点点头,“明白了……” 林冬冬转过来,看着女人,“我是他女朋友,我就在他身边,您觉得他会对您女儿和周芸做什么?这监控不止一段,张道成前面的不给您看,后面的不给您看,偏偏只截取这么一小段,他的用心,您还不清楚吗?” 徐凌也说,“这个妖道,满嘴谎话,他截这么一段视频发给您,就是想栽赃小飞少爷,阿姨,您可不能上当啊!……这个院子外面有我的人守着,您要是不放心,我现在就带您去!” 女人赶紧拉住她,“……您能带我去?!” 徐凌看了看我。 “您可以去”,我说,“但您不能靠近她们,因为她们现在的命都被您身上的那个人偶抓住了,普通人靠近她们的话,气场会冲到她们,她们随时会没命。我们从南城跑过来,就是来找这个人偶,只有把人偶上的血符破开,您的孩子们才能活下来。如果耽误的太久,那我们也没办法了。” 女人看看我,看看林冬冬,又看了看徐凌,“……你们……你们不骗我?” “我妹妹和您的孩子们一样,现在命悬一线啊”,徐凌有些激动,眼圈都红了,“我们哪有闲心来骗您啊?!” 她转过身去,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女人慌了,赶紧安慰她,“孩子,你别哭,我信你们,我信你们还不行么?我这就把人偶给你们,这就给你们……” 她匆忙的从口袋里拿出人偶,双手捧着递给我,“吴少爷,我相信您和这位小姐,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们……” 我接过来,“您放心,我保证,后天早上日出之前,您的孩子们一定会醒过来。” 女人流着泪,给我跪下了,“谢谢吴少爷……” 我赶紧搀住她,“阿姨!使不得……” “周潇三岁就没了爸爸,周芸更是可怜,她父母和我老公一齐出去办事,路上他们的车翻进了山涧,尸骨无存啊……”,她向我们哭诉道,“这些年,我一个女人含辛茹苦的抚养两个孩子,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她们身上……两个孩子从小就懂事,学习也用功,去年一起考上了大学……她们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呀……” “我知道”,我安慰她,“这样,您要是信得过我,就跟徐总去看看女儿和周芸,然后去徐家等着。我向您保证,后天她们一定会醒过来。” 她哭着点头,“嗯……” 我看看徐凌,“带阿姨去南城吧,第一个地址就是周潇和周芸住的地方,锁是密码锁,一会我把密码发给你。” “好!”,徐凌擦擦眼泪,从我手里接过女人,扶住她坐进车里,关上了车门。 “少爷,林小姐,辛苦你们了”,她看看我俩,“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随时吩咐我,随传随到!” “好!”,我看看林冬冬,“咱们走吧。” “好!”,林冬冬点头。 徐凌把我们送到车前,看着我们上了车,目送我们走远之后,这才转身回去了。 …… 从墓园出来,林冬冬问我,“现在去哪?” “先回家”,我看了看手里的蛊女,“给杜瞎子打电话,让他选四块最好的雷劈桃木,送到家里去。” “好!”,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杜瞎子的电话,“杜叔叔,我们需要四块雷劈桃木,要最好的……哦,您稍等……” 她小声问我,“是四块不同的,还是同一块截成四段?” “四块不同的”,我说。 她点点头,对杜瞎子说,“四块不同的,准备好了之后,麻烦您送去我家,我们在家里等您。” “好嘞!”,杜瞎子说道,“我这就准备,一会给您送家去。” “好”,林冬冬放下手机,轻轻出了口气。 她看看我手里的人偶,眉头一皱,“这是用骨灰做的,你不觉的膈应?” “还好……”,我说,“张道成还没死,他的骨灰,不算太膈应。” 她抽出几张纸巾递给我,“用纸巾包起来吧,不然一会你怎么吃东西啊……” 我笑了,接过纸巾,把人偶包好了。 她松了口气。 我拿湿巾仔细擦了手,擦了很多遍,降下车窗,把湿巾扔掉了。 “好了,别膈应了”,我冲她一笑,“拿到人偶,咱们就成功一半了,回家休息一会,拿到雷劈桃木,咱们就去密云。” 她点头,“好。” 我靠在座椅上,看着外面的风景,陷入了沉思。 “是不是累了?”,她问我。 我摇了摇头。 “在想什么?”,她问我。 “在想他接下来会出什么招”,我看着远处,“他手里有视频,我们手里有他的命,你说,他敢不敢把那些视频放出去?” “他已经放出来了”,林冬冬说。 “也对……”,我一笑,“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恰恰相反”,林冬冬叹气,“他现在只是把视频发给了周潇的妈妈,如果他放到网络上,那我们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真要是这样,那我们的名声,林家和吴家的名声,可就全都被他败坏了……” “那怎么办?”,我转过来看着她,“不救人了?” “人是要救的,视频也要拿回来”,她看看我,“我在想,是不是可以请吕道爷帮忙……” “吕道爷只是个鬼差”,我说。“他只是个鬼差,但他还有上司”,她说,“不过是一些视频而已,对冥界的大神们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只要他们肯帮忙……” 我想了想,拿起手机,拨通了五叔的电话,“五叔,您把吕道爷的电话给我发一下吧。” 22 一份大礼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好!”,五叔说。 很快,他把吕道爷的电话发过来了。 我随即拨了过去,“道爷,是我,吴小飞。” 吕道爷一笑,“小飞少爷,您说。” “我们上午救人,被监控拍到了,视频在张道成手里,他做了剪辑,准备拿这个来威胁我”,我说,“您能不能帮我个忙,处理一下。” 吕道爷微微一笑,“少爷放心,我一定办好。” “谢谢道爷”,我一笑,“这次,需要镇魔印么?” “哈哈哈……”,吕道爷笑了,“不必不必,以后此等小事,少爷直接吩咐我就可以,不必出示镇魔印。” 我笑了笑,“好,多谢道爷了。” “少爷客气啦!”我放下手机,轻轻出了口气,冲林冬冬一笑,“回家吃饭吧。” …… 我们回到林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五婶知道我们还没吃饭,一早就把饭准备好了。 林冬冬拉着我到洗手间,亲自给我洗了半天的手,这才放心的让我吃东西了。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吃完饭,我们休息了一会。 下午三点多,杜瞎子来了,给我们带来了四块最好的雷劈桃木。 我们把他请进客厅坐下,依次检查那四块木头,验收合格之后,我给他转了十万块钱。 杜瞎子急了,“少爷,您这不是骂我么?我赶紧给您转回去!” 我拦住他,“这是规矩。” “那您这也太多了”,他无奈,“您说前几天,您刚救了我和我老婆,我这会收您钱,我成什么人了?您听我的,我就要个本钱,三万块钱就行,剩下的,我给您转回去。” “我没跟您客气,您也别跟我客气”,我看着他,“这四块木头,关系着四条人命,您也不想出变数吧?” 他一听这话,不敢再坚持了。 “行吧,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他说道,“但有一条,从今往后,您再用物件,您只给我成本就行,您和林小姐是我们杜家的恩人,我杜瞎子不赚恩人的钱,这也是我们老杜家祖传下来的规矩!” “行!”,我点头,“这次您听我的,以后,按您的规矩办。” 他这才放心了,“好!” 我示意他喝茶。 他喝了几口茶,放下茶碗,站起来,“少爷和林小姐还要办事,我就不多打扰了,您有事直接给我电话,需要什么,我马上送过来。” 我站起来,“好!” 他转身走了。 林冬冬送走他,回来我身边坐下,问我,“咱们现在去密云?” “对”,我把雷劈桃木装好,“四个女孩子,我得刻四个替身,得早点出发……对了,你去拿黄纸,毛笔和朱砂来……” “好”,她起身去书房拿来了黄纸,毛笔和朱砂,回来坐下,开始帮我研磨朱砂。 我等她研磨好了,用毛笔蘸朱砂,在黄纸上写下了周潇,周芸和丹丹三个人的生辰八字。 这是我从张道成的心里读出来的。 写完之后,我把毛笔递给她,“把徐璐的也写上。” 她接过毛笔,写上了徐璐的八字。 她写的是蝇头小楷,字迹工整,非常的漂亮,一看就是从小练的。 跟她的字一比,我的字就没法看了。 “真是好字”,我冲她一笑,小声逗她,“以后儿子的字,就你来教了……” 她一愣。 我凑上去亲了她一下,笑着站起来,“收好东西,咱们走吧。” …… 每一次去密云那个小镇,我们都是到了才开房,这次也不例外。 路上,林冬冬有些担心,问我,“如果那三个院子都被人住了,那怎么办?” “不会这么巧”,我说,“三个院子,总会有一个的。” 她不放心,拿出手机,“我还是打个电话吧。” 我拦住她,“你相信我。” 她犹豫一下,只好依着我了。 我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 这时,我手机响了。 我拿出来一看,是徐凌打来的,随即接了,“说。” “小飞少爷,张道成又打电话来了”,徐凌明显是刚发过火,“他说他可以放过徐璐,但他要和您谈……” “你答应他了?”,我问。 “没有”,她赶紧说,“这个事我不敢做主,所以我挂了电话就赶紧给您打电话了。” “你骂他了?”,我问。 “骂了”,她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畜生太无耻了!我恨不得宰了他!” “别冲动”,我说道,“他活不了两天了,犯不着为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好,我听您的……”,她长出一口气,接着问我,“那您……要不要和他谈?” “让他给我打电话吧。” “好。” 我放下手机,看看林冬冬,“你猜,他要跟我说什么?” “你答应用八门断金法救他,他就放了徐璐”,林冬冬说,“如果你不答应,他就把视频放出去。” 她看了看我。 我忍不住笑了。 她也笑了。 片刻之后,张道成打电话过来了。 我接通电话,打开了免提,“张道长,想和我说什么?” 张道成笑了。 “小飞少爷,我承认,我低估您了”,他有些感慨,“我没想到,您能那么快找到周潇姐妹和丹丹,还用符把她们的残神锁住了。了不起!吴青爷的孙子,果然出手不凡,我小看您了……” “您过奖了”,我不冷不热的说。 “面对高人,绕弯子没意义”,他深一口气,“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我问。“我放了那四个女孩,您帮我续命”,他说,“吴家的八门断金法独步天下,可比我这四正八灵蛊女续命法强太多了。我想少爷也看出来了,我张某人大限将至,但我的丹功也快成了。如果就这么死了,我实在是不甘心,所以用这四个女孩子续命,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要少爷肯帮我续命,我向您保证,立马放了这四个女孩子,除此之外,我另给您准备一份大礼,您看如何?” “那如果,我不答应呢?”,我问。 “如果您不答应,那我也没办法”,他玩味的一笑,“我这还有另外一份大礼,收不收,可就由不得您了……” 23 拿着吧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不由得笑了。 “您不用笑”,他笑着说道,“您在周潇姐妹和丹丹那里做的事,我这里都有监控,既然您非让我死,那我临死,也得拉着您。是,这点事嘛,在这个时代原本也不算什么事。凭着吴家国师的身份,我就是把那这些视频发出去,也影响不到您什么……最多也就是影响点名声,让人背后戳戳脊梁骨而已,少爷完全不必放在心上,没什么的,习惯了就好了……” “你是不是正在录音啊?”,我笑着问,“只是视频还不够么?难道你以为,我会说出一些让你抓住把柄的话么?” “少爷聪明绝顶,张某自愧不如”,他顿了顿,“少爷,就当我张某人求您,求您救救我,可以吗?” “您求我没用”,我也不笑了,“您该去求徐二爷,求丹丹的父母,求那个被您骗了的可怜女人,如果他们肯原谅您,那我就试试救您,如果他们不原谅您,那您就别犹豫了……” “呵呵……”,他冷笑,“少爷,需要闹到这个地步么?” “路是您自己选的”,我说,“您怨不得任何人。” 他沉默了。 我没等他再次说话,把电话挂断了。 紧接着,吕道爷打电话过来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拿起手机,“吕道爷。” “少爷,您交代的事已经办妥了”,吕道爷一笑,“之所以磨蹭了一会,完全是为了等他给您打完刚才的电话——您别介意,这是我上司的意思,他说张道成不知天高地厚,必须让他长点教训……” 我微微一笑,“明白。” “那少爷先忙,贫道就不打扰了。” “好,多谢道爷。” 我放下电话,从口袋掏出用纸包着的人偶,不由得笑了。 …… 来到小镇上,已经是傍晚了。 我俩来到管理处一问,果然,那三个院子并没有人住。 林冬冬这才松了口气。 我笑了笑,对老头说,“麻烦您,给我们开六号院。” “好的!”,老头起身拿了钥匙,双手捧着递给了我,“少爷和小姐先去,我们随后给您送夜宵过去。” “夜宵就不用了”,我说,“我们想早点休息。” 老头会心一笑,“明白……” 林冬冬脸很红,转身先走了。 老头见她出去,赶紧从柜台下拿了一盒安全套,走出来塞进了我手里。 我一阵尴尬,“大爷,这……” “不够的话,明天我再给您送一盒过去”,老头低声说道。 “不是,我不需要这个……”,我红着脸解释。 “还是注意点好……”,老头劝我,“姑娘这么年轻漂亮,你不心疼她?拿着吧,明天我再给您送一盒更好的……” 我尴尬不已,只好收下了。 老头笑着拍拍我胳膊,转身回柜台里面去了。 我干笑几声,转身走出了管理处。 来到外面,我趁林冬冬没注意,悄悄地把安全套扔掉了。 她恰好转身,见我扔了什么东西到垃圾桶里,走过来问我,“什么呀?” “没什么……”,我神情自若,“……先去那边吃点饭吧。” 她想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把她拦住了,“卫生纸……”她明显不信,拨开我的手,往垃圾箱里一看,脸上刚退下的红晕,噌的一声又上来了。 我赶紧解释,“这不是我买的,是里面那大爷硬塞给我的……” 她不敢看我,轻轻出了口气,扭头走了。 我赶紧追上她,继续解释,“真不是我买的……” “别说了……”,她红着脸,小声说道,“快走吧……” “哦哦,好……” 我俩一前一后,沿着主街往里面走。 慢慢的,我俩并排了。 我下意识的拉住了她的手。 她还是不敢看我。 直到走到那家农家菜馆前,我把她拉进屋里,找了个位子坐下,她这才好些了。 老板娘认识我俩,见我俩又来了,笑着走过来,“两个小家伙又来啦!好些日子没见,是不是想咱家的菜啦?” 我笑了笑,“是啊,您家的炖菜好吃。” “行!今个儿的炖菜我请”,老板娘很爽朗,“你们看看菜单,再点点啥……” 我随便点了两个菜,对她说,“您不用请客,该多少就多少。” “那可不行,我说了请,那就得请”,老板娘笑着说道,“以后你们常来捧场,多给我宣传一下,那不就啥都有了?” 我笑了,“好。” 林冬冬也笑了笑。 老板娘笑着给我们拿来了茶,说了句,“稍坐会,先喝茶,很快就好。” 说完,她拿着菜单去后厨了。 我给林冬冬倒上茶,“喝点茶,暖暖胃。” 她嗯了一声。 我俩喝了几口茶,这才算把安全套的事翻过去了。 聊了一会,菜上来了。 我们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刚吃了几口,张道成又给我打电话过来了。 我放下筷子,拿起手机看了看,问她,“你说我要不要接?” “接吧”,她说。 我放下手机,接通了,打开了免提。 “少爷,真有您的……”,张道成惨淡的一笑,“这种手段,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难不成,您已经修成了神通了?” 我没理他,夹了点菜,哧溜哧溜的吃了起来。 他听到了我吃东西的声音,沉默了几秒,强忍怒火说道,“少爷,算我求求您,求求您,行不行?您救救我,行不行?” 我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不慌不忙的说了句,“不行。” “您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您!”,张道成激动的说道,“多少钱都行!” “这是钱的事么?”,我冷笑,“林冬冬是我吴小飞的未婚妻,你背地里议论我媳妇,侮辱她的名节,还想让我救你?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做这春秋大梦?我不杀你就算便宜你了,你还想让我救你?你自己觉得可能吗?!” “啊?这……”,他懵了,试图解释,“少爷,您听我说,这是误会,这都是误会……” 我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林冬冬放下筷子,问我,“他侮辱我名节?他和徐璐还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夹了一块豆腐到她盘子里,“吃东西吧……” 24 太像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他说我什么了?” “就是徐璐说的那些,你都知道的……” 她按住我的手,认真的看着我,“他说了我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放下了筷子,“他说你勾引他……” 林冬冬一怔,“……” 我握住她的手,“别生气……” 林冬冬被气乐了,无奈的看着我,“我勾引他?我什么时候勾引他了?……” “他这个人,惯于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以此来丑化对方,抬高自己”,我说,“像道协和风水界的这些头面人物,基本都被他泼了几个来回了。徐璐在他面前提起你,一脸的敬佩,他听了不舒服,但又没有你这样的本事给徐璐展示,所以就用这种话来编排你,抹黑你的形象,以维护他在徐璐心中的位置。这种小人世上有很多,你要是跟他们生气,气不过来的。” 林冬冬呵呵一笑,端起杯子,手气的直哆嗦。 “好了好了”,我把她搂进怀里,安慰她,“不生气了,不生气了啊……” 她很愤怒,想要说话。 我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老板娘端着一盘鱼走过来,“送你们个菜,你们尝尝,这是我们特产的……” 她抬头一看我俩,赶紧转身,“哎呀呀……这小伙儿,真生猛……” 林冬冬羞红了脸,赶紧推开我,瞪了我一眼。 我意犹未尽的笑了笑,问老板娘,“姐,那是啥鱼呀?” 老板娘笑着走过来,放下鱼,“这是龙江的江鲤子,试试看,可好吃了呢。” “行,谢谢姐”,我笑着说,“一会一起算。” “这是赠送的”,老板娘说,“俺家炖了半条鱼,白天都卖光了,就剩下这点了,不卖了,送你们尝尝鲜。我跟你们说,这玩意可好吃了,过些日子我们想上灶台鱼,专门炖这龙江的江鱼。你们尝尝看,要是觉得还可以,到时候多来捧场。” “一定”,我说,“到时候我们带朋友来!” “好!你们来,姐给你们打七折!”,老板娘笑着看看我俩,“行啦,你们慢慢吃,我去忙啦。” 她转身去吧台,继续算账了。 林冬冬红着脸,轻轻的出了口气,幽幽的看了我一眼。 我冲她一笑,“不许生气了。” 她犹豫了一下,想要说话。 我又亲了她一下。 她无语了,“你……” 我继续亲她。 一连亲了几口,她被我亲的没脾气了,赶紧拦住我,“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行不行?吃饭!赶紧吃饭!吃完了去忙正事。” 我笑了,拨开她的手,在她脸上又亲了一下,这才拿起了筷子。 “来吧,尝尝江鲤子”,我给她夹了块鱼肉,“那年去江城旅游,我吃过这种鱼,可好吃了……” 她轻轻出了口气,拿起了筷子。 我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幸福的笑了。 …… 吃完饭,我们来到六号院,把门闩上了。 我吩咐她,“你先去屋里,我先把阵法布置好,随后就来。” 她点了点头,转身进屋了。 我来到院子中央,蹲下来,掐指决,先布置了一个太极阵,接着修了一道聚灵符,融进了阵法。 聚灵阵随即运转,将周围的灵气迅速聚集过来,在院子里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三米的灵气旋,围着我迅速旋转起来。 我站起来,走出阵法,看了一会,见阵法运行良好,转身来到屋里,从包里拿出了雷劈桃木和刻刀。 林冬冬沏了两碗茶,端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了。 我用刻刀依次将四块桃木焦黑的外皮刮掉,露出里面的白木,按大小排好之后,端起茶,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 “这个替身,和段黑娘的是一样的么?”,林冬冬问。 “大同小异”,我放下茶,指着四块桃木,依次说道,“这个是周潇,这个是周芸,这个是丹丹,这个是徐璐。先给她们分好了,然后在上面依次刻出她们的容貌,刻上她们的生辰八字,再刻上替身符,然后就可以放到外面的阵法中去炼养了。炼养三个时辰,后半夜咱们回市区,用她们的血激活这些替身,然后就可以破蛊女了。” 她看看表,“现在是七点多,雕刻需要两个小时,炼养需要三个时辰,炼养完,差不多就是凌晨三点多了。” “你怎么知道需要两个小时?”,我纳闷。 “上次段黑娘那个,你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她说,“这次要雕刻四个,两个小时差不多吧?” 我笑了,把茶挪到一边,拿起徐璐的那块桃木,开始雕刻,“今晚得忙一宿,趁现在有点时间,你去里屋睡一会吧。” “我陪着你。” “听话。” “这才七点,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闭目养神”,我边刻边说道。 她托着下巴,摇了摇头。 我看了她一眼。 她凝视着我,轻轻一笑,那意思不用说了,我就要陪着你…… 我心里甜丝丝的,笑了笑,依着她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徐璐的脸差不多刻好了。 林冬冬看的入神,忍不住赞叹,“真像……” 我仔细端详了一番,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刻上生辰八字和替身符,就可以炼养了。” 她从包里拿出那张写着四个女孩子生辰八字的黄纸,展开,放到了桌上。 我看了一眼黄纸,将徐璐的八字刻到桃木像的两边,接着在桃木的背面,刻了一道替身符。 至此,徐三小姐的替身算是做好了。 我把徐璐的替身放到一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轻轻的出了口气。 林冬冬起身去给我重新沏了一杯茶,端过来,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端起来,喝了一口,接着拿起第二块桃木,继续雕刻起来。 …… 晚上九点多,四个女孩的替身都做好了。 我把它们一字排开,摆在桌上,四个女孩神情各异,栩栩如生,细节丰富,非常的传神。 林冬冬惊叹不已,“真像啊……” 我微微一笑,装好刻刀,端起茶,“替身桃木,须有五官,五官越是精致传神,这替身的效果就越好。这是时间紧,我只刻了她们的脸,要是时间充足,把她们的身子也刻出来,那效果就更好了……” “这个就很不错了”,林冬冬看着四个替身,“真是太像了……” 25 你自己选吧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喝了口茶,放下茶碗,起身拿起徐璐和周潇的替身,吩咐她,“你拿那两个,咱们给她们放进阵法里去。” “好!” 她起身拿起周芸和丹丹的替身,跟着我来到院子里,将她们放进了聚灵阵。 我把四个替身摆好位置,站起来,拉着她退出了阵法。 强劲的灵气迅速凝结到四个替身上,围着她们形成了四个白色的灵气团,一个小一些的灵气旋随即出现,围绕着她们迅速旋转起来。 与此同时,院子里的煞气迅速增强了很多。 林冬冬察觉到了,她看了看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回了那个小灵气旋上。 “雷劈桃木上有五雷之气”,我给她讲解,“四块雷劈桃木一齐放入阵法,被灵气环绕,激发,会事实上形成一个小五雷阵,也就是这个小灵气旋。小五雷阵居中央,外面是聚灵阵,两者合在一起,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聚五雷阵,所以这院子的煞气才增强了。” “原来是这样……”,她明白了。 “时间不早了”,我看看表,对她说,“咱们抓紧时间,休息会吧。” “好”,她点头。 我俩转身走进屋里,喝了茶,准备去洗漱一下。 这时,我俩的手机都响了。 我的是徐凌打来的。 她的是五叔打来的。 我示意她坐下,接通了电话,“喂?” 她也接通了,“喂,爸爸。” 徐凌语气很沉重,“小飞少爷,张道成给我发来一段视频,是……是他和徐璐的……他说他可以放过徐璐,条件是让我跟您说,请您帮他续命。他说如果您不答应,他就把他和徐璐的一百多段视频发到网上,让我们徐家身败名裂……” 我没说话,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也看了看我,小声说了句,“您稍等一下……” 她捂住手机,压低声音,“爸爸说要跟你说话。” 我想了想,对徐璐说,“我知道了,你过五分钟后打过来。” “好……” 我挂了电话,接过林冬冬的手机,“五叔。” 五叔的语气同样凝重,“小飞,刚才上京市府的一位沈副长给我打来电话,说张道成给他打电话,说是和我们林家有点过节,现在过不去了。他请沈副长做个中间人,出面帮他和我们做个调停。沈副长说了,希望林家给个面子,放张道成一马,话说的很诚恳,我没法不答应……” 我没说话,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也听到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五叔见我不吭声,很是尴尬,叹了口气,“孩子,五叔知道,事情都办到这一步了,我不该给你打这个电话。可是这位沈副长,我们得罪不起啊……他话说到那个份上,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孩子,你别生五叔的气,五叔也是没办法啊……” “我没生您的气”,我放下手机,打开免提,“您说吧,让我怎么办,我听您的。” “张道成对沈副长说,只要林家肯放他一马,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五叔叹气,“说白了,他是想逼着你用八门断金法为他续命啊……” “我知道他的意思,可您知道,他背地里是怎么说冬冬,说林家的么?如果您非让我救他,我会听您的,但我也不瞒您,我咽不下这口气!况且他用邪术害人,现在徐璐等四个女孩子命悬一线,这个时候他想讲和了,哪有那么容易?不是我小看他,他用四正八灵蛊女续命法害人可以,想破解,只怕他没那个本事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能想象到这个畜生会怎么说冬冬,说林家。我也和你一样,恨不得活劈了他!——可是沈副长说话了,我们不能不给他面子啊……” “那您的意思,让我们现在放弃?”,我问。 “我的意思,你该破他的邪术还得破”,他说,“但能不能在破他邪术的同时,想办法保住他的命,好让我在沈副长那里,有个交代?我知道你的本事,对你来说,这肯定是可以做到的,是不是?” 林冬冬接过来,“爸爸,您别说了!” 五叔一愣,“冬冬,你……” “张道成用邪术害人,本就死有余辜,且他大限将至,谁能救他?”,林冬冬语气很平静,“一个沈副长出面,您就没有原则了?难道您要让小飞哥哥为了他张道成,去和冥界谈判?让冥界网开一面?!如果一个小小的副长出面,就能让吴家用八门断金法,那这中枢禁术一说,岂不成了笑话?!” 五叔没词了。 我示意她别动气,拿起手机,“五叔,您给那个人打个电话,就说张道成想让我用中枢禁术救他,如果他愿意为此承担责任,那我就答应。如果他不愿意承担责任,那最好让他先去中枢问一下,看看这禁术,能不能给张道成用。” 五叔沉默了一会,“好,我知道了。小飞呀,五叔也是没办法,你得理解五叔,别生我的气呀……” 我微微一笑,“怎么会……” 他深吸一口气,“冬冬!你也不许生爸爸的气,知道吗?”林冬冬没说话。 “冬冬……”,我冲她一使眼色。 她强忍着心里的不悦,说了句,“知道。” 五叔这才放心了。 林冬冬挂了电话,有些惭愧的看着我,“对不起……” 我冲她一笑,“五叔也是没办法,咱们得理解他……” 她轻轻叹了口气。 我把她搂进怀里,安慰她,“沈副长也是被张道成忽悠了,只要五叔提醒他一句,他也就明白了……” “可如果他不明白呢?”,她担心,“那时候我们怎么办?” “那就只能得罪他了”,我一笑,“大不了咱们不在上京混了,你跟我回老家,咱俩种地去,反正咱们的钱也足够三辈子花了……” 她被我逗乐了。 我也笑了,“好了,不要想这个了,赶紧去洗漱吧。” 她点了点头,“嗯。” 我低头亲了她一下,松开她,“去吧。” 她红着脸,转身走了。 我端起茶碗,见已经没有茶水了,于是端起了她那碗。 刚喝了两口,徐凌打电话过来了。 我拿起手机,“喂?” “少爷,我该怎么办?”,她很为难。 “你妹妹的命和徐家的名声”,我放下茶碗,“你自己选吧……” 26 一念佛,一念魔……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徐凌沉默了。 良久之后,她深吸一口气,“我要妹妹的命。” “好”,我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别理他,我们按部就班的救人,他要发布,随他便。” “明白!”,她说,“我会提早进行危机公关,就算他发到网上,我也能拦住他!” “那就好”,我说,“等我电话吧。” “好!” 我放下手机,起身来到洗手间,抱住了正在刷牙的林冬冬。 林冬冬问我,“怎么样了?” “我跟徐凌说了,一切照旧”,我亲吻她的脖颈,“现在,就等五叔那边了……” 她被我亲的直缩脖子,“……别闹……” 我笑了,松开了她。 她漱了漱口,拿过毛巾擦了擦嘴角,转过来看着我,“你洗漱吧,我给爸爸打电话。” “不用”,我说,“五叔会打过来的。” 她看了一眼外面,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把她搂进怀里,低头想要吻她。 她扭头躲开了,“别闹……” 我在她脸上,脖颈上一阵亲吻…… 她被我亲的脸红不已,不住地躲,“别闹了……快洗漱吧……” 躲闪中,被我捧着脸,吻住了她的唇。 正热吻着,客厅桌上,我的手机响了。 她赶紧扭头躲开,红着脸对我说,“电话……” 我笑了笑,又亲了她一下,这才松开她,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她轻拍着心口,长长的出了口气,转过来,继续洗脸了。 …… 来到客厅,我拿起手机,“五叔。” “小飞,我按你说的,给沈副长打了电话”,五叔的语气轻松了很多,“他一听张道成要用中枢禁术,顿时就变脸了,大骂张道成,说张道成这是害他犯错误。他说了,让我不要介意,这事他不管了。” 我微微一笑,“好,这样您就不用担心了。” “是啊”,他长出了一口气,“我跟你爷爷说了,从现在开始,我们爷俩儿都关机,什么时候这事办完,什么时候开机,省的再有来说情的。小飞呀,你们有事的话,就打你五婶的电话,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干涉你们了。” “好。” “那就这样,你继续忙吧。” “好。” 我放下手机,也长出了一口气。 张道成这个妖道,很懂得以势压人,现在沈副长哑火了,这接下来的戏,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唱…… 我起身来到门口,看着院子里的阵法,不屑地笑了。 …… 我俩小睡了一会。 凌晨三点多,院子里的聚灵阵消散了。 我俩同时感觉到了气场的变化,同时起身,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间。“外面冷”,我穿上外套,对她说,“你就别出去了。” 她点了点头。 我走出客厅,来到院子里,查看桃木替身。 四个替身已经全部炼养好了,隐隐的透着灵气,四个女孩的面容也明显的润了,眼睛仿佛活了一般。 我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了,这才将她们抱起来,转身走进客厅,放到了桌上。 林冬冬走过来,仔细看每一个桃木替身,一边看,一遍赞叹,“太神奇了……真的太神奇了……” 我笑了,“之前段黑娘那个替身,也没见你这样……” “不一样”,她仔细端详着徐璐的替身,“段黑娘的替身你没雕刻这么细致,你看这些,她们的眼神中都透着灵气,好像有生命似的……” 我接过来看了看,对她说道,“好的物件,要么有灵气,要么有煞气。这是时间短,要是拿出几天几夜来,她们这四姐妹就不是替身那么简单了……” “那会怎么样?”,她问。 “她们会变成灵体”,我说,“如果是灵气凝聚而成,那她们会变成那四个女孩的守护灵,如果是煞气,那就是索命灵了。” “守护灵……索命灵……”,她明白了,“也就是说,如果是灵气凝聚而成,那她们会成为护法,守护四个女孩;如果是煞气凝聚而成,那她们的煞气和自主意识,会让她们杀掉那四个女孩,取而代之?” “对”,我点头,“桃木替身,既可成为护法,也可以索命,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是佛还是魔,就看是灵气还是煞气了。” “用聚灵阵炼养,就是护法”,她看着我,“如果换聚煞阵炼养,那就是镇魇了,是这样吧。” “严格来说,都是镇魇”,我说,“只不过作用不一样而已,所以说我们是善良的人,不愿意杀人,如果我们想用邪术害人……” 我举起徐璐的桃木替身,“一块木头就足够了……” “救人的术和害人的术,原本是一体……”,她感慨道,“术本同因,皆为道果,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啊……” “这世道,有佛就有魔”,我冲她一笑,“佛有无上境界,亦需魔王护法,我们要有佛的心胸,也要有魔王的手段。所谓独阳不生,孤阴不长,唯有佛心魔骨,方可度己度人。” 她点头,“嗯……” 我笑了笑,把四个桃木替身装进了袋子。 她把毛笔,黄纸,朱砂等也收好了。 这时,徐凌打电话过来了。 “少爷,我派去南城的人刚才打来电话,说两个院子外各来了十几辆巡捕车”,她语气很急,“他们把两个院子都封锁了,拉起了警戒线,不许任何人靠近,现在正在开锁,他们问我该怎么办?” “张道成能找巡捕,你就不能找么?”,我反问,“你徐家是上京豪门,你别跟我说,你家没有警方的关系……你也找人啊!” 徐凌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好!我这就找人!” “你亲自赶过去,把那三个女孩接去你家,记住,不要把她们和你妹妹放到同一个房间里,要分开安置”,我说,“我们直接去徐家,大概一个小时就能赶到,你要在我们到之前,把女孩们接回去,安置好。” “您放心!”,徐凌说道,“我就是抢,也把她们抢回来!” “好,去办吧。” “嗯!” 我放下手机,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有些担心,“徐家的关系,能硬过张道成?” 27 有章有法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硬不硬的,我们不管,让徐凌自己想办法”,我背起包,“时间不多了,咱们走吧。” “好”,林冬冬点头。 我俩走出客厅,出了六号院,抬头看看天上,月朗星稀。 林冬冬哈了口气,搓了搓手。 我握住她的手,领着她走出胡同,沿着主街来到停车场,开门上车,离开了小镇。 …… 约莫一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北四环徐家庄园。 这里停了很多车,外面站了不下数十人,个个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见我们来了,他们纷纷让开了通道。 林冬冬不免有些担心,看看我,“徐凌不会真的把人抢来了吧?” “看这阵势,应该是了”,我说,“随便吧,先把人救下来,剩下的事,让徐凌自己解决。”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停好车之后,我俩开门下车,徐凌带人迎了过来。 “少爷,林小姐”,她看看我俩,“人已经接过来了。” “什么情况?”,我问她。 “这里说话不方便”,她说,“进去说吧。” 我点了点头。 她把我们请进客厅,让一干人等回避,只留下了我们和徐二爷夫妇。 “我给市府的沈副长打电话,他当年是我爸爸的兵,我家的事,他一向当自己的事来办。但可能是太晚了,他关机了,所以没联系上”,徐凌说,“我怕耽误事,就直接派人把人抢来了,等天亮后,我再联系沈副长,不管怎么解决,我都认了。” 沈副长?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会心一笑,“昨晚张道成也找了这位沈副长,企图用他的面子来压林家,逼着我们放张道成一条生路。后来我五叔和沈副长说明了情况,沈副长怕引火烧身,这才不管了,估计他关机也是因为这件事。” “原来是这么回事……”,徐二爷恍然大悟,“我说呢,老沈这么多年了,晚上一直是开机的,怎么突然就关机了呢……” 徐凌长出了一口气,“我天亮就联系他。” 我点了点头,问她,“那些巡捕呢?” “还在南城”,徐凌说,“我没让手下为难他们,也跟他们说明了情况,就是请他们稍等一会,等天亮了自然会给他们个交代。大部分巡捕都没说什么,就是为首的一个姓朱的不依不饶,想要掏枪,被我的人制服了。” “这个人是张道成的弟子”,徐二爷说道,“他在上京有些势力,黑白通吃,估计是奉了张道成的命令去南城抓人的。” “这个妖道果然是心思缜密”,我冷笑,“一手牌面打的有章有法,不紧不慢,步步为营,且总有后手。不过他的牌也就这些了,后面就是再有王牌,他也来不及用了。” 徐凌点了点头。 徐二爷问我,“少爷,那现在怎么办?” 我问徐凌,“她们人呢?” “都在楼上”,徐凌说,“我把她们分别安置到了两间客房内,那个叫丹丹的一间,周潇周芸姐妹俩一间……” 她看看林冬冬,凑过来,压低声音,“三个女孩子都没穿衣服,据我的人说,幸亏他们动作够快,不然周潇就被那个姓朱的给糟蹋了……” 我点点头,叮嘱她,“这个事要和你那位沈叔叔说,三小姐她们虽然身体昏迷,但神识都是清醒的,周潇会记着这个事。等她们醒了之后,该报警报警,该请律师请律师,不能轻饶了那个姓朱的畜生。” “明白!”,她点头。 “带我们去楼上。” “好!” 徐凌领着我们来到楼上,先来到了周氏姐妹住的客房。 我让她在外面等着,带着林冬冬走进房间,把门关上了。 屋里没开灯,窗帘也拉着,黑漆漆的。 但这黑暗,挡不住我俩的视线。 我来到床前,仔细看了看床上的姐妹俩,她们脸色很难看,紧闭着双目,气息极其微弱,但眉心内的神光却依然很强。 我吩咐林冬冬,“刻刀,最小的那把。” “好”,林冬冬拿出小包打开,将最小的刻刀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桃木替身。” 她拿出了周潇的替身。 我点点头,转过来,俯下身,用刻刀在周潇的眉心轻轻划开一道小口。 鲜血慢慢渗出,凝聚成了一个鲜艳的血珠。 我把刻刀交给林冬冬,接过桃木替身,以右手中指抹了那血,在桃木替身的眉心轻轻一按。 无需咒语,桃木替身瞬间激活,发出了一股热力。 我将桃木替身交给了林冬冬。 林冬冬接过去,不由得一愣,问我,“热了?” “她已经激活了”,我说,“刚一激活,神火很强,对气场敏感的人能感觉到她的热力,过一会就好了。” 她明白了,点了点头。 “你拿到外面,交给徐凌”,我吩咐她,“让她把这替身放到客厅,然后再上来。” “好!” 她捧着桃木替身,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将替身交给徐凌,小声吩咐了几句。 “明白!”,徐凌点头,捧着替身去楼下了。 林冬冬关上门,转身回来,从包里拿出周芸的替身,递给了我。 我如法炮制,用刻刀在周芸眉心划开一道小口子,接着以左手无名指抹血,在桃木替身的眉心轻轻一按。 周芸的替身也激活了。 我随即将她交给了林冬冬。 林冬冬接过替身,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看了看床上的周氏姐妹,跟着走出了房间。 来到外面,徐凌正好回来。 林冬冬把周芸的替身交给她,问她,“丹丹在哪个房间?” 徐凌一指远处,“那个房间。” 林冬冬点头,吩咐她,“把这个放到客厅,马上上楼来。” “好!”,徐凌点头,捧着桃木替身去楼下了。 我们转身来到那间客房外,推门走进房间,把门带上了。 和周氏姐妹一样,丹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煞白,气若游丝,但神光却活跃异常。 我用刻刀在她眉心划开口子,取了血,激活了她的替身,交给了林冬冬。 从客房出来,徐凌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林冬冬把替身交给了她。 徐凌满头大汗,似乎有些精疲力竭了。 她小心翼翼捧着桃木替身,转身准备下楼。 我喊住她,“等等。” 徐凌转过来,“您说。” 28 桃木替身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是不是有点迷糊?”,我问。 “是……”,她强打精神,“刚才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这样了……” “坚持一下”,我说,“只剩下三小姐的了。” 她一愣,看看手里的桃木替身,“是因为这个?” 我点了点头,吩咐她,“让二爷和杨院长先去外面,他们年纪大了,在客厅久了会受不了的。” 徐凌赶紧点头,“好!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她转身下楼去了。 林冬冬问我,“为什么会这样?” “桃木替身经过聚灵阵炼养,力量很强”,我小声解释,“一旦被激活,她们会寻找,吸取元气来充实自己。我炼养这四个替身,为的是让她们从蛊女中将自己的元气吸出来,这样再破开蛊女,四个女孩子就不会有事了。”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用的……” 我点了点头。 “就差徐璐了,走吧。” “嗯!” 我们径直来到徐璐房间外,推门进屋,把门带上了。 徐璐和昨晚一样,趴在床上,昏迷不醒。 我吩咐林冬冬,“你把她翻过来,让她躺着,我去洗手。” 林冬冬纳闷,“洗手?” “刚才激活那三个女孩的替身,我用了三根手指”,我解释,“这些血不能混,大拇指和小拇指不能用,所以只能洗手了。” 她明白了,点点头,“好。” 我看了一眼床上的徐璐,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林冬冬走到从床边,掀开了她的被子…… 很快,我洗完手,回到了房间里。 林冬冬已经把徐三小姐翻过来了。 我来到床边,从她手里接过刻刀,看了看徐璐,“徐璐,你也看到了,冬冬为了救你有多辛苦。希望你记着我们救你的不容易,等你醒了,主动登门向冬冬道歉。你那些话,太伤人了……” 林冬冬拉住我,“别说了,先救人吧……” 我看了她一眼,俯下身,用刻刀在徐璐眉心划开一道小口,用右手中指一抹,从林冬冬手里接过桃木替身,将血按到了替身的眉心上…… 片刻之后,我俩走出徐璐的房间,把门带上了。 这时,徐凌扶着墙,喘息着上楼来了。 她已经站不稳了。 我走过来扶住她,吩咐林冬冬,“把替身放到客厅茶几上,我先送她去外面。” “好”,林冬冬点头。 我抱起徐凌,转身下楼,来到门口打开门,将她抱到了别墅外面。 徐二爷和杨真夫妇已经好一些了。 见我们出来,他们赶紧让保镖将自己搀了起来。 我来到他们面前,把徐凌交给一个女保镖,吩咐老两口,“你们离远些,一会就没事了。” “好”,徐二爷满脸汗水,吃力的点头。 杨真想说话,都已经没力气了。 我没多说什么,转身回到别墅,来到了客厅内。 林冬冬已经在这等着了。 徐璐的替身和另外三个女孩的替身一起,都摆在了茶几上。 我走过来,将她们两两相对,摆成了一个正方形,接着端过旁边的一碗茶水,倒在了茶几上。 林冬冬问我,“这是做什么?” 我拿出蛊女,打开外面的纸,解释道,“这东西是用骨灰,发灰,血和津液做成的,遇水就会化开。” 她明白了,点了点头。 我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把蛊女放到了四个桃木替身组成的正方形的中央,接着站起来,拉着林冬冬后退到了五六米开外。 林冬冬不解,“怎么?” “嘘……”,我示意她收声,一指茶几,“你看……” 她转头一看,只见茶几上的蛊女上升起了白雾,接着化作四缕,缓缓的飘向了四个替身。看上去,就好像四个女孩子的头正在吸食蛊女的元气,随着元气越吸越多,四个替身后面出现了四个影子,缓缓的站了起来。 这四个影子不是别人,正是周潇,周芸,丹丹和徐璐。 她们看上去和真人无异,只是身上都没穿衣服,光溜溜的,性感的身材一览无余…… 林冬冬有些吃惊,不由得看向了我。 “这就是她们的替身”,我小声说道,“她们正在拿回自己的元气,等她们吸足了,就会变回灵气,回到桃木替身里。然后,我们就可以破开蛊女了……” “然后呢?”,林冬冬问。 “然后就回家,睡觉”,我说,“后面的事,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我的意思是这四个替身”,她小声说道,“她们都成形了,会不会变成灵体?我们要怎么处理她们?” “哦,她们啊……”,我明白了,“不用处理,四个女孩子每人怀里抱一个,这些元气就慢慢通过替身,回到她们身上了。” “全部都能回去?”,她问。 “那不会,能回去一大半吧”,我说,“天亮之后,这些替身要烧掉,那时女孩们拿回多少,就是多少了。” “为什么要烧掉?”,她问。 “因为不能留”,我说,“如果留着她们,日子久了,她们会成精,那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可就不好说了。” 她轻轻出了口气,“明白了……” 四个替身吸了差不多十来分钟,之后,她们化作柔和的白气,回到了桃木替身内,缓缓的消失了。 我们等她们消失了,来到茶几前一看,只见蛊女的外部已经融化了,只剩下了一些残余。茶几上的茶水变成了红褐色,发出了刺鼻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客厅。 林冬冬蹲下来看了看,站起来问我,“都这样了,还用破么?” “虽然化了,但符印还在”,我说,“必须得破开。” “嗯”,她点头。 “你把这些桃木替身拿去楼上,给女孩子们放进怀里”,我吩咐她。 “好”,她拿起周氏姐妹的,突然想到,“这些替身会吸元气,为什么我们没事?是因为太极环么?” 我冲她一笑,“你说呢?” 她点了点头,拿着替身,转身去楼上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出来一看,张道成打电话过来了。 我想了想,接通了,却没说话。 电话那头,张道成也没说话。 我来到沙发前坐下,等了几秒钟,默默的放下手机,平静的笑了。 张道成已经出完了他所有的牌。 他再没有牌可打了…… 29 泼妇……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把四个替身全拿上楼之后,我趁她没下来的功夫,用白虎神咒破开了蛊女上的符印。 符印一破,张道成大势已去,他输掉了一切,再也没有机会翻盘了。 我看着茶几上化成粉末的蛊女,突然觉得一阵膈应,甩了甩手,转身走进一楼的卫生间,仔细洗了洗手。 林冬冬下楼来,见我不在客厅,四下找我,很快找来了这里。 “怎么了?”,她问我。 “觉得膈应,来洗洗手”,我说。“破开了?”,她一愣。 “嗯”,我点头,“我没让你看,是怕你膈应……我之前觉得没什么,现在也觉得膈应了……” 她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我问她。 她不笑了,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了我。 我感受着后背的温热,用脸蹭着她的脸蛋,幸福的一笑,“我都洗了五六遍了,再洗两遍,咱们就回家。” 她点了点头。 我不慌不忙的洗着,又洗了两遍,拿过毛巾擦了手,转过来搂住她,想要吻她。 “嗯~”,她扭头躲开了。 我回过神来,看了看这环境。 也是,在人家的洗手间里亲热,确实有点破坏气氛……我拉住她走出洗手间,拿了我们的东西,开门来到了别墅外。 徐凌已经好多了。 见我们出来,她让女保镖扶着自己,走了过来,“少爷,林小姐……” 徐二爷夫妇也被搀了过来。 “少爷,怎么样了?”,他们焦急的问道。 “女孩们没事了”,我说,“她们每人怀里都有一个桃木替身,天亮后,把这些替身集中起来烧掉,让女孩们休息一天,明天日出前,就能醒过来了。” 老两口长出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少爷,林小姐,谢谢你们”,徐凌激动的眼睛都湿润了,“等我妹妹醒过来,我第一时间带她去林家,登门谢罪!” “算了”,林冬冬微微一笑,“都过去的事了……” “不行!这可不能算了”,徐二爷赶紧说,“等她醒过来,我们就带她去林家!” “对!我们都去”,杨真流着泪说道,“小飞少爷,林小姐,谢谢你们了……” “不用这么客气”,我笑了笑,对徐凌说,“我们得回去了,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 “好!”,徐凌噙着泪点头。 我俩来到白色Q7前,开门上车,在徐家人的注视下,离开了徐家大宅。 …… 路上,我给吕道爷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事情办完了,他可以去太极观收货了。 吕道爷笑了,“多谢少爷,我这就去太极观。” “好”,我笑了笑,放下了手机。 林冬冬看看我,“累么?” “累倒是不累,就是有点饿”,我看了看外面,“咱们找个地儿,吃点东西吧。” “你想吃什么?”,她问。 “吃点实在的”,我说,“吃完了,回家睡觉。” “酸辣粉?肉夹馍?”,她看着我。 “行!”,我笑了,“这个好!你知道哪有么?” “前面再过两条街,有一个关中小吃,二十四小时营业,我和小南姐在那吃过”,她说,“他家的东西很好吃,带你去尝尝。” “好”,我点头。 我们下高架,进辅路,经过了两个街道后,在第三个路口拐进街里,走了百余米,看到了那家小吃店。 林冬冬把车开进停车场停好,我俩开门下车,走进店里,点了两碗酸辣粉,两个小凉菜,四个肉夹馍。 正点餐的时候,张道成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我把手机递到林冬冬面前,“你瞧……” “接吧”,她说,“我在这等着。” 我点点头,走出饭店,来到外面,接通了电话,“喂?” 张道成深吸一口气,惨淡的笑了。 “我只不过是想活下去,我有错么?”,他苦笑着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赶尽杀绝,连一条活路都不给我呢?” “你想活,没有错”,我说,“但那四个女孩子呢?她们就不想活了么?你用邪术害人,以四条人命为自己续命,你还觉得自己没有错?” “这世上用邪术续命的人多了!被害死的人也多了!你能全部都救下来吗?”,他激动的问,“为什么那些人可以活下来,偏偏我就不行?你为什么不去针对那些续命的权贵富豪,偏偏要针对我?!为什么?!” “因为你让我遇上了”,我冷笑,“天下不平事太多,我管不过来,我能做的,只能是见一件,平一件,可巧,你就让我遇上了。若你害的不是徐璐,若你没有侮辱我未婚妻的名节,或许,你我也没有这个缘分。” “呵呵……说到底,你还是因为我的那些话,是不是?我侮辱了你未婚妻的名节,你就要要我的命,是不是?!” “你非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吴小飞!你堂堂国师吴家的后人,说出这样公报私仇的话,你不觉得脸红吗?!你祖先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呵呵……”,我不屑的笑了,“泼妇……” “你!”,他大怒。 “你这反咬一口,道德绑架的套路,对我不管用的”,我戏谑的说道,“我可不是徐璐,不是周氏姐妹,也不是丹丹,更不是那些贪慕虚名,让你三言两语绕迷糊的伪君子,卫道士!我是吴小鬼的孙子,你这套江湖把戏,我爷爷从小就给我讲,我都是当故事来听的。你的那些套路,我比你都熟,在我面前玩这套,你纯属自找没趣!” “你!” “省省吧……” 张道成没词了。 他沉默了几秒钟,呵呵一笑,“好!好!不愧是吴家的后人,英雄出少年!我老啦!老啦!小飞少爷,你……” “哪凉快哪待着去”,我皱眉,“装什么前辈?你脸皮怎么这么厚?马上就要死的人了,就不能要点脸吗?” 张道成彻底没词了。 他叹了口气,“呵呵……好吧,你确实非同寻常,了不起,了不起啊!输给你,我不冤!呵呵……这辈子,我吃香的喝辣的,睡了那么多漂亮姑娘,也值了!值啦!……” 我不屑的笑了笑,挂了电话,转身走进了餐馆。 东方显出了鱼肚白。 这天,终究亮了…… 01 铜棺材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吃完早饭,我们回到林家时,天已经大亮了。 林爷爷,五叔还有五婶都已经起来了。 见我们回来了,他们赶紧问事情办的怎么样,听我们说完之后,心里这才踏实了。 爷俩的手机,终于可以开机了。 五婶心疼我们,让我们赶紧上楼睡觉。 我见林爷爷和五叔似乎还有话说,于是冲五婶一笑,“没事五婶,我还不困呢,再说了,昨晚我们也睡了几个小时,没事的。” “那也不行”,五婶催促我,“快去楼上睡觉。” 林冬冬打了个哈欠,也说道,“先去睡会吧。” 我看了看林爷爷和五叔。 爷俩儿有些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爷爷,五叔,是不是有什么事?”,我问。 “是有点事,谭文柯的儿子昨晚……”,五叔想说。 “孩子们熬了两天一夜,你就不心疼他们吗?”,五婶不高兴了,“就是铁打的人,也不能这么连轴转啊!你告诉谭家,小飞太辛苦了,这事让他们另请高明!上京风水圈这么多人,总不能什么事都来找小飞吧?!” 五叔很是尴尬,不由得看向了林爷爷。 老头也很尴尬。 很明显,五婶这番话,等于把爷俩一起批评了。 我有些纳闷,平日里温柔贤惠的五婶从不说硬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丈母娘疼女婿?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丈母娘疼我,林爷爷和五叔那爷俩正尴尬着,我也不能视而不见,直接上楼,那样就把他们晾那了。 我冲五婶一笑,“五婶,您放心,我没事的。” 接着,我问五叔,“谭家怎么了?”“这……”,五叔尴尬的看着五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林冬冬和妈妈一个心思,转身推我,“走,去睡觉,有什么事,睡醒了再说。” “对,先去休息”,五婶也说,“天大的事,也等你们休息好再说。” 话说到这份上,林爷爷也老脸一红,附和道,“对对对,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小飞啊,先去休息,等休息好了再说……” 五叔也说,“先去休息吧。” 我看了看他们,犹豫了一下,刚想继续问。 林冬冬拉着我,离开了客厅。 五叔尴尬的笑了笑,对林爷爷说,“要不……我去看看吧……” 林爷爷没说话,叹了口气,慢慢坐下了。 …… 来到楼上,我问林冬冬,“为什么不让让我问?你不好奇么?” “好奇什么?”,林冬冬反问,“有什么好奇的?谭文柯的儿子找过来,还能有什么事?你真是铁打的么?你不需要休息么?” “我需要你……”,我眼神炽热。 她脸一红,帮我打开房门,往里推我,“快去洗个澡,睡觉。” 我转过来,“不是,你听我说……” “你赶紧给我睡觉!” “谭文柯在杜瞎子那定制了天王塔!” 她一愣,“天王塔?你是说……” “二尺三的天王塔,用来镇邪尸的……”,我看着她,“现在谭文柯的儿子来求林家帮忙,你不好奇是什么事么?” 她深吸一口气,看看我,“洗澡,睡觉……” “不是……” “听话!”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无奈的一笑,小声说了句,“那你亲我一下……” 她转身要走。 我拉住她的手,“你要不亲我,那我就下楼去问。” “你说你这人……”,她无语了。 我嘿嘿一笑,“就一下……” 她红着脸,犹豫了一下,偷偷看了看楼梯口,确定没人上来之后,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心里一热,想要搂她。 她拦住我,“说好了的!睡觉!” 我没办法,只好点头,“好吧,睡觉……” 她幽幽的看了我一眼,帮我带上门,转身走了。 我抚摸着被她亲过的脸,幸福的笑了笑,转身去洗澡了。 …… 这一觉,我睡到了傍晚时分。 醒了之后,我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下楼来到了客厅内。 客厅里有客人,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在呜呜的哭着。 林冬冬坐在五婶身边,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 见我来了,林爷爷站起来招呼我,“小飞,过来坐。” 那中年人听到这话,赶紧站起来,几步来到我面前,噗通一声跪下了,哭说求我,“小飞少爷!我爸爸快不行了,求求您去我家一趟,救救他吧……” 五叔五叔还有林冬冬一齐站了起来,目光全聚集到了我的身上。 我有些茫然,问林爷爷,“爷爷,这位是?” “他叫谭超,是谭文柯的儿子”,林爷爷说道,“小超啊,你先起来,坐下慢慢说。” 我扶起谭超,“快起来。” 谭超哭着站起来,“小飞少爷,我爸爸去东北给人看坟地,中了那尸体的诅咒了,现在情况危急,眼看就要不行了……我知道您是青爷的后人,本事特别大,求求您救救我爸爸,救救我爸爸吧……” “先坐下,坐下说”,我说。 他哭着点头,“嗯……” 我们来到沙发前,他重新坐下,接着我在五叔身边坐下了。 “什么情况?”,我问林爷爷。 谭超想说话,被林爷爷制止住了,“你说话太啰嗦,还是我来说吧。” 谭超抹着泪,点了点头。 林爷爷转过来,对我说道,“前段时间,谭文柯老家那边有一户人家迁坟,祖坟扒开之后,发现里面的棺材被人掉包了。之前下葬的时候,是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现在却变成铜棺材了。” “铜棺材?”,我皱眉,“里面是邪尸?” 棺分三种,所谓木棺葬人,石棺封魂,铜棺镇尸,一般来说,用铜棺下葬的,不是僵尸,就是邪尸。 所谓邪尸,就是被人炼养过,成了煞的尸体。 林爷爷点了点头,“是,当时的风水先生见是铜棺,就知道事情不妙,于是让他们重新把棺材埋进去。可是那家的族长却不干,他说族谱上有记载,他们家的老祖是清朝的一位道台,当年下葬的时候,用了三层套棺,其中最外层用的是金丝楠木的椁,绝不是铜棺材。现在棺材被人掉包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不打开棺材看看,他没法向族人交代。风水先生苦苦阻拦,但这族长就是不听,坚持让人打开了棺材。” 02 红狐女尸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里面是什么?”,我问。 “是一具女尸,怀里还抱着一具火红色的狐狸尸”,林爷爷说,“这一人一狐,皆未腐烂,人像活人,狐狸也像睡着了一般。见到这副景象,风水先生吓坏了,赶紧跪下磕头,让他们赶紧把棺材封上。那族长也吓坏了,于是下令封上了棺材。但是这棺材已经挖出来,就不能再葬回去了,没办法,他们只好把棺材装上车,拉去了祠堂。” 他顿了顿,“第二天,那个风水先生就死了,死的很惨,就好像被狐狸咬死的一般,浑身都被抓烂了……” “那族长呢?”,我问。 “族长也死了”,他说,“风水先生死后第三天,他被发现死在了祠堂前,是跪着死的,满地都是血,脖子被咬烂了,身上也被抓烂了。这家人吓坏了,赶紧托人,到处找风水先生。他们先后找了两个人,第一个刚到祠堂,就中邪了,嗷嗷叫着跑了,算是捡了一条命。第二个是个道士,到了祠堂之后,看到有个女人抱着一只红狐狸站在房顶,冲他笑。他怒斥女人,让那家人准备法坛,准备开坛作法,结果法坛刚布置好,那家人刚退出祠堂,就听到了祠堂里的这位法师发出了惨叫。等他们壮着胆子,冲进祠堂的时候,这法师已经被咬断了脖子,气绝身亡了……” 我点了点头。 “从这个法师死后,每隔三天,那家人就死一个人,都是被咬死的,浑身都被抓烂了,死相极其凄惨”,林爷爷接着说道,“仅仅一周的工夫,就换了两任族长,全族上下,心惊胆寒,想要逃出村子,可是他们的车只要一出村子,就会抛锚,外面的车要进来,总是在村口附近,就遇上鬼打墙,最后吓得外人都不敢来了。新任族长被逼的一夜白头,无奈之下,他想起了同村的谭家,于是向谭家求救。谭家老族长于是就给谭文柯打了电话,让他务必赶回去,想个办法,镇住那铜棺里的邪尸。” “难怪……”,我看看谭超,“前几天在杜瞎子那里,听他说起谭副会长定制了一尊二尺三的天王塔,看样子就是为这个事准备的吧?” “嗯!”,谭超哭着点头。 “确实是为这个事准备的”,林爷爷叹了口气,“可这天王塔,终究也没能镇住那邪尸,谭文柯从老家回来后,还是被邪尸诅咒了……” “具体什么情况?”,我问。 “前几天,他带着天王塔回到老家,利用天王塔布置阵法,将那铜棺材里的女尸和狐尸封住,埋到了东边的一座石桥下”,林爷爷说,“那之后,村里的车可以出去了,外面的车也能进来了,没有再出现鬼打墙的情况。那家人见能出去了,纷纷往外逃,能出去的都出去了。谭文柯在那住了几天,村子里没有出事,他这才放心的回来了。那些外逃的人见没事了,也纷纷回去了。可就在前天晚上,他突然接到老家来的电话,说那家的新族长死了,死相和之前的几个人一模一样,也是跪在祠堂前,脖子都被咬烂了,满地都是血,是活活被咬死的。谭文柯听到这消息,赶紧定了机票,准备回去看看,结果还没等他出门,他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等到救醒他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见人就咬,眼神不像人,而是像狐狸了……” 我眉头一皱,问谭超,“像狐狸?” 他流着泪点头,“嗯!!” “那你说他不行了,是怎么回事?”,我问。 “他见人就咬,我们都不敢靠近他”,谭超哭着说,“后来我们躲到了外面,把他自己关在了房子里,然后他就抓自己,把自己身上都抓烂了。我们没办法,只好喊来他的徒弟们,大家一齐冲进去,用了十几道镇妖符,这才将他制服了。” “然后呢?” “然后他就不省人事了,身体冰凉,一会有气,一会没气,眼睛也开始充血,刚才我来的那会,他的左眼已经变成黑色的了……”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五叔忍不住问我,“这情况,是被诅咒了吧?” 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这不是普通的邪尸,是极其罕见的换灵尸煞”,我说,“这种尸煞天生带有诅咒,不仅嗜血,且极度好杀。它们被人埋进那家的祖坟,必有内情,谭副会长惹上它们,就算救过来,这半条命也搭进去了。” 谭超惊住了。 林爷爷也惊住了,“换灵尸煞?真的……真的有这种东西?” “有”,我点头,“我爷爷说过,换灵尸煞极难形成,所以江湖上都以为这是个传说,且传说中的换灵尸煞,其实就是白毛僵尸,而不是真正的换灵尸煞。” 林冬冬不太明白,“怎么说?” “所谓换灵尸煞,指的是用换灵尸炼养的尸煞”,我解释,“这个回头我再给你讲,现在谭副会长情况危急,咱们先去看看,先把他救下来再说。” “你有办法救他?”,五叔问。 “会不会很危险?”,五婶也问。 “换灵尸煞的诅咒虽然凶猛,但镇住失控的谭副会长,我还是有办法的”,我说道,“但要彻底祛除这诅咒,只怕还是得去他老家一趟。” 谭超流着泪给我跪下了,“少爷!您救救我爸爸,救救我爸爸吧……” 我起身走过来,扶起他,“我明告诉你,这事很不好办,我也没有多大把握,只能说是走一步看一步,能不能救谭副会长,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谭超不住地点头,“嗯!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五婶忍不住问我,“飞啊,到底危不危险啊?” “危险肯定是有的”,我说,“不过您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 五婶这才放心了。 林冬冬站起来,“那咱们走吧。” 我来到她面前,“这尸煞不好对付,你就别去了……” 林冬冬没说话,默默的盯着我。 我不敢看她,清清嗓子,“就这么定了。” 她拉住我胳膊,继续盯着我。 我被她盯得没办法,解释道,“我不想你跟我去冒险……” 她还是不说话,还是盯着我。 我无奈的一笑,点了点头,“一起去吧……” 03 换灵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这才松了口气,松开了我。 “以后不许跟我说这种话”,她认真的看着我,“青爷爷把你交给了我,我要对你负责,无论你去多么危险的地方,我都陪着你,不许不带我。” 她这话一出,林爷爷等人都愣了。 他们其实早就想说穿我俩的关系,是林冬冬一直拦着不让,就连五叔试探我,都得绕着弯子来,就是不敢明着提我俩的婚约。 而现在,她这一番话,等于是自己把事情挑明了。 我看着眼前心爱的姑娘,心里跟吃了蜜似的,笑着点了点头,“好。” 她脸一热,躲开了我的目光,对林爷爷他们说道,“我和小飞哥哥一起去。” 林爷爷看了看五叔。 五叔看了看五婶。 五婶会心一笑,“好,一起去吧。” …… 从林家出来,我们分乘两辆车,谭超自己开车,我们也开了一辆车。 我看她似乎有些不高兴,笑着握住她的手,哄她,“我不是不想带你去,这不是怕你有危险么?”“你怕我有危险,不想让我去,我也怕你有危险,也不想让你去”,她看看我,“你会听我的么?” “谭文柯是五叔的朋友”,我说,“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下楼之前,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她叹了口气,“我不懂那邪尸是什么,但我知道,这事很危险,非常危险。我坐在那里一直在想,用什么借口把这个事情推掉……结果借口还没想出来,你就直接答应,我也是无语了……” 我笑了,“我知道你心疼我……” “这个事真很难办”,她看看我,“谭家善用镇物,尤其善于镇尸,他们家都栽了,这个烂摊子,不好收拾的……” “不好收拾,也得有人来收拾啊……”,我一笑,“你不想让我冒险,难道你就忍心看着那些人被杀?” “就像你说的,这件事必有内情”,她说,“我就不信了,谁会好端端的弄来这换灵尸煞,埋进那家人的祖坟。如果仅仅是为了杀人,需要这么费力么?直接埋个厉害点的镇物不就解决了?” 我承认,这点我确实没想到…… 我想了想,看看她,“那怎么办?我都答应了……” “能怎么办?”,她无奈,“答应了,就只能去救人了……” 我静静地看着她,忍不住笑了。 她看看我,“好笑么?” 我忍住笑,摇头,“不好笑……好吧,以后这种事,我不急着表态了,我听你的……” 她脸一红,扭过头去,故意不看我。 我清清嗓子,“好吧,这个事就这么定了……那个,你想不想了解一下,啥是换灵尸?” 她看看我,点了点头。 “所谓换灵尸,就是换灵失败,一起死掉的两个尸体”,我解释,“凡是动物修炼成精,总要经历渡劫,而渡劫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找一个大福报之人,躲到他或者她的脚下,以逃避天雷;比如找一个将死之人,夺其肉身,以自己的身体承受雷劈,而以夺舍之身继续修炼等等。这其中,就有一种方法,集两种所长为一身,名字就叫换灵。” “具体的呢?”,她问。 “比如一个狐狸,修炼千年,想要渡劫”,我说,“它可以找一个有大福报的女人,以法术与女人互换灵魂。如此一来,狐狸得了人身,女人进入狐身,天雷要劈狐身,就要顾忌女人的元神,要劈狐神,又要顾忌女人的肉身。如此一来,雷部天兵不敢放手发雷,只得在女人和狐狸附近,找个东西随便劈一下,算是交差了。这种作法,就叫做换灵。” “这么说来,这种方法渡劫的成功率应该很高了?”,她问我。 “确实很高”,我点头,“只要换灵成功,渡劫的时候,基本就是有惊无险。但是这种方法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换灵之后,还得换回来。很多时候,换容易,换回来就难了。因为彼此的身体毕竟不是原装本体,渡劫的时间又不一定,一旦时间过长,两个元神离开本体太久,想换回来就难了。” “如果换不回来,会怎么样?”,她问。 “如果换不回来,那就都没命了……”,我说,“就比如这狐狸和女人,如果换回来,狐狸能继续修炼,女人也可以得到一些神通,但如果换不回来,那她和它就都得死。像这样的一人一狐死后,其尸体就叫换灵尸。因为他们是换灵而死,死后魂魄会彼此牵扯,藏于两尸之内,无法投胎转世。又因为魂藏尸内,且以煞气补充力量,滋养尸体,所以换灵尸很容易形成尸煞,千年不腐,所谓换灵尸煞,就是这么来的……” “难怪说是传说中的……”,她明白了,“换灵尸本就极其稀有,成了尸煞的,就更是难得了……” “是啊,所以自古以来,很多人听说过换灵尸煞的传说,却并不了解这东西是什么”,我感慨,“可巧啊……这次让咱们遇上了……” 她想了想,问我,“那这种尸煞,要怎么对付?” “现在不好说”,我说,“得去看看那女人是什么来历,才好决定用哪种办法。” “女人的来历?”,她不解。 “那狐狸不用看,所谓千年红,万年黑,红狐狸成精,一般都是千年道行的”,我说,“关键是那个女人,能被千年狐仙选中换灵的,要么是纯阳女体,要么是火瞳女灵,若是前者,用阵法就能对付;若是后者,那就麻烦了……” “纯阳女体我明白”,她诧异的看着我,“火瞳女灵是什么?” “纯阳女体,是天上谪下的女仙转世”,我说,“火瞳女灵也是天上谪下来的,但她本不是仙,而是妖魔。换句话说,就是妖魔被天界收服,做了护法大神,后来触犯天条,被贬入凡间,投胎变成了人。这种女子,因为前世曾是妖魔,又做过神仙,因而她的神火格外的强,看上去那双眼睛就像带着火一样,所以叫火瞳女灵。如果是这种火瞳女灵,那这尸煞就不是一般的阵法能降服的了……” “那要用什么?”,她问。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只盼着,她不是吧……” 04 咒体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是很难对付么?”,她问。 “确实很难”,我说,“换灵尸煞之所以厉害,是因为两个尸体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一个整体,两个残魂也融为一体,难以分开了。纯阳女体和火瞳女灵都拥有强大的诅咒之力,但前者因为天性纯良,几乎没有恶念,若是成为换灵尸煞而显现诅咒之力,大多是因为狐狸的问题;火瞳女灵则不同,她前世曾是妖魔,即使曾经是神,转世为人之后,也会爱蹭分明,嫉恶如仇。和纯阳女体相比,她的执念更深,诅咒之力更强。对付这样的换灵尸煞,每一步都可能被她诅咒,一旦被诅咒了,无论是用阵法还是用物件,效果都会大打折扣,想制服她,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也就是说,要对付火瞳女灵化成的换灵尸煞,首先要避免被她诅咒?”,她看着我。 “理论上,对付任何邪尸,首先都是要避免自己被诅咒”,我说,“换灵尸煞是邪尸之王,无论是纯阳女体还是火瞳女灵,要对付她们,第一步都是先保护好自己。谭家精通镇魇镇尸之术,谭文柯也是个老江湖了,他带着天王塔去的,依然被诅咒了,看来普通的方法,对换灵尸煞没有效果。所以我在想,我们得用点特殊方法才行……” “比如呢?” “我还没想好……” 她看了看我。 我冲她一笑,“放心,只是没想好而已,不是没想法,给我点时间……” 她轻轻握住我的手,“不急,慢慢想,想好了之后,我们再去救人。” 我点了点头,“嗯。” 她笑了笑,继续开车了。 …… 谭家的宅子,位于西二环附近,是一座独院老楼。 因为师父出事,所以谭文柯在上京的十几个弟子都来了,这些人有男有女,年纪大的比谭文柯都大,已经年近七旬了,年纪小的不过十八九岁。谭家是风水世家,其镇魇秘术也是族内秘传,不传外姓的,这些人能学到的,不过都是一些皮毛,所以水平也就能想象了。 见我们的车驶入院子,本来无精打采的他们瞬间精神了。 我们开门下车,谭超向他们介绍,“这位是少九爷的孙女林小姐,这位是吴青爷的孙子小飞少爷。” 那些人态度十分恭敬,“林小姐,小飞少爷……” 我们点了点头。 谭超看看我们,“小飞少爷,林小姐,我们进去吧。” 我示意他带路。 众弟子想跟着看看,跟着我们来到了门口,被谭超拦住了。 “各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他劝他们,“人多没有用,你们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师兄,我们也想见识一下”,弟子中最年轻的一个小伙子说道,“之前就听师父说过,林家和吴家的秘术很厉害,我们想看看,是怎么用的……” 谭超脸一沉,“怎么用能是让你看的吗?不懂规矩!” 他这一声训斥,小伙子不敢说话了,其他弟子们也不敢吭声了。 他缓和了一下情绪,打开门,“少爷,林小姐,请。” 我看了一眼众弟子,领着林冬冬走进了房子。 谭超随后进来,把门关上了。 房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气,是尸臭的味道。 我看了看身边的林冬冬。 她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诧异的看了看我。 谭超走过来,“小飞少爷,林小姐,我爸爸在楼上。” “你在这等着,我们去楼上救人”,我吩咐他,“不喊你不要上来。” “好!”,他看看我俩,“拜托你们了!” 我点了点头,带着林冬冬来到楼上,顺着尸臭的味道,找到了谭文柯的卧室。 来到门外,林冬冬皱起了眉头,小声问我,“怎么这么重的尸臭?” “谭文柯的脏器已经开始腐烂了”,我说,“有尸臭味,不足为奇。” “那还有救么?” “试试看吧。” 我推门走进卧室,来到床前看了看床上的谭文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此时的谭副会长,基本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被捆在床上,浑身是血,额头上,身上贴满了镇妖符,右眼血红,左眼漆黑,嘴角带血,气若游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僵尸活了。 林冬冬看的直皱眉,问我,“还有救么?” 我没说话,看了一会,伸手准备揭他额头上的镇妖符。 林冬冬拦住我,“你想好方法了么?” 她指的是避免诅咒的方法。 “我们身上有太极环,不要紧的”,我说。 她这才放心了。 我伸手将谭文柯额头上的镇妖符揭下,见他没有反应,接着又将其他的镇妖符揭了下来。 全部揭下来之后,他猛地倒上来一口气,剧烈的喘息了起来。 “这些符压不住诅咒,却能压死他”,我对林冬冬说,“我们再晚来一会,他就活活憋死了。” 林冬冬点了点头。 我拉过椅子坐下,握住了谭文柯的手。 “额额额……”,他仿佛被通了电似的,剧烈的颤抖起来,嘴里也开始涌出黑血,屋子里顿时臭气熏天。 林冬冬捂住了鼻子。 我屏住呼吸,调集神火,猛烈地冲击着谭文柯体内的咒体。 所谓咒体,就是诅咒的本体,一般是怨念,阴气,尸气,或者灵体。 谭文柯因为是被邪尸诅咒的,所以他体内的咒体是一团带着怨念的尸气,其中怨念控制了他的神识,而尸气则在他的中脉内形成了一团黑气,在怨念的配合下,宛如黏胶一般,将他大部分的经络都闭塞住了。神火冲击怨气,尸气就会加速封闭他的经络,冲击尸气,那怨气就会加速恢复起来。怨念就像气球,越冲它,它越强,几次冲击下来,他的右眼也开始变黑了。 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停下来了。 我强忍着窒息感,看了看他的右眼,转身走出卧室,长长的出了口气。 林冬冬跟着来到外面,带上门,问我,“怎么样?” “还有救”,我说,“用救徐璐的办法,给他炼养两个桃木替身,把他体内的煞气吸出来,用镇阳符闭住他的阳气,让两个替身对付咒体,大概可以救活他。” “那赶紧着手吧”,她说,“让杜瞎子送桃木过来,我们直接去密云。” 05 换一个办法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不能这么办……”,我摆了摆手,“这次,得换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她不解。 “之前这几次,每次都是我们找杜瞎子要物件”,我说,“杜瞎子不好意思收钱,每次都是成本价给我们,这不合适。人家是吃这碗饭的,不能因为他敬重我们,就让人没饭吃。” 林冬冬明白了,“让谭超跟他说。” 我点了点头。 我俩转身下楼。 谭超听到动静,赶紧迎了过来,“小飞少爷,林小姐,我爸他怎么样了?” “你有杜瞎子的电话么?”,林冬冬问。 “有!”,谭超点头,“我们家办事,都是从杜爷那里拿物件的。” “给他打电话,让他给你准备两块雷劈桃木,要一般大小的”,林冬冬说道,“我们先回家,你拿到木头,送去林家。” “好”,他看看楼上,“那我爸他……” “他情况很不好”,我说,“你们先不要上楼了。” 谭超不敢多问,点了点头,“好。” 我们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我想到个事,转过来叮嘱他,“拿到桃木后,明天早上送去林家,今晚我们需要休息,不要打扰我们了。” 谭超点头,“明白!” 我点点头,转身开门,走出了房子。 外面的人赶紧围过来,“怎么样了?” “都回去等着吧”,我对他们说,“这里不能有太多人。” 他们面面相觑。 “听少爷的”,谭超说,“你们也都不是铁打的,回去等消息吧。” 他们小声议论了起来。 我俩没兴趣听他们的议论,穿过人群,来到Q7前开门上车,驶出了谭家的院子。 从谭家出来,林冬冬问我,“为什么让他明天早上送?” “谭文柯已经这样了,着急也没用”,我说道,“我们刚办完徐璐的事,连个好觉都没睡就紧接着来管这个事,谁也不是铁打的。况且,这事急不得,我们得按照自己的节奏,一步步来,如果太急了,搞不好会被动,那样就麻烦了。” “嗯”,她点头,“那我们就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密云。” “我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这个事”,我说,“红狐女尸一定还会杀人,这里面一定有内情,我们不要急着趟这浑水,等试验好了之后,再去不迟。” “试验?”,她不解。 “谭文柯身上的咒体很难缠”,我解释,“如果用桃木替身可以救他,那同样的思路或许也可以用来对付红狐女尸。这样一来,不管她是纯阳女体还是火瞳女灵,我们就都不用担心了……”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明白了……” …… 回到林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见我们回来,林爷爷和五叔照例又迎了过来,问事情怎么样了。 林冬冬拦住了他们,“小飞哥哥很累了,让他休息休息吧。” 父子俩有些尴尬。 我冲他们一笑,“爷爷,五叔,这个事很棘手,而且事情还没办,不能总说,这样容易出变数。” 林爷爷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该问太多,这样,你们赶紧去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 五叔也反应过来,“对对对,先去吃饭。” 我笑了笑,“好。” 林冬冬看着爷爷和爸爸,若有所思。 我看看她,“走吧。” 她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嗯。” 我俩洗了手,来到餐厅坐下,五婶已经把饭菜给我们摆好了。 她给我盛了碗汤,又给林冬冬盛了一碗,挨着我坐下,满眼的心疼。 我正在思考桃木替身的事,见她这么看我,不由得一愣,“五婶,怎么了?” 五婶叹了口气,“刚办完徐家的事,连口气都不让喘,又让你去救谭文柯……总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我知道丈母娘是心疼我,放下筷子,冲她一笑,“没事的五婶,我年轻,不累的……” 五婶勉强笑了笑,站起来,“你们吃吧,吃完洗个澡,早点休息。” 我站起来,“好!” 林冬冬也站了起来。 五婶示意我俩坐下,叹息着,转身走了。 我看了看林冬冬,重新坐下,拿起了筷子。 林冬冬心不在焉,似有心事。 “怎么了”,我问她。 她看我一眼,放下筷子,“你先吃,我去打个电话。” 我没多想,点了点头。 她站起来,转身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夹了一块小酥肉,吃了起来。 工夫不大,林冬冬回来了。 她如释重负,面带微笑,坐下来拿起筷子,给我夹了个鸡腿。 “给谁打电话?”,我问。 “小南姐”,她说。 “什么事啊?” “女孩子间的事,你就别问了。” “哦……”,我点了点头,继续吃东西。 这时,我手机响了。 我放下碗筷,拿起来一看,见是杜瞎子打来的,随即接了,“杜叔叔。”“少爷,我就知道您想着我”,杜瞎子笑着说道,“我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谭超去您那了?” “来了,刚走,您放心,我给他拿了上好的雷劈桃木,是最上等的,和我给您的是一样的。” “那就好”,我顿了顿,“还有库存么?” “眼下是没有了”,他说,“不过要是不够的话,我可以从朋友那里调,只不过品质稍微差点,但应该不耽误用。您也知道,雷劈桃木可遇不可求,这玩意,本来存量就不大的……” 我略一沉思,“如果调货,多久能到?” “两个小时”,他说。 “那您马上给谭超打电话,让他把刚才的桃木拿回来,另外调两块过来给他”,我说,“这两块您给我留着,需要的话,我让他找您拿。” “明白!”,杜瞎子说道,“我这就打电话!” 我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拿起碗筷,继续吃东西。 林冬冬问我,“这两块,留着对付红狐女尸?” “雷劈桃木可遇不可求,杜瞎子没存货了,得省点用了”,我说,“谭文柯没必要用最上等的,还是留着对付红狐女尸吧。” 她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我,“你想好了?” “想好了”,我深吸一口气,“没有更好的办法,行不行的,试试看吧……” 06 你的心思,我懂……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第二天,谭超一大早就来了。 我检查了他带来的雷劈桃木,确如杜瞎子所说,品相稍微差点,方位也差一点,但时辰是没错了。虽然不是上品,可用来救谭文柯,足够了。 我把桃木装回袋子里,吩咐他,“回去等着吧,我们炼养好物件,就去你家。” “好”,他点头,“少爷,刚才我来的路上,接到了我家老族长的电话,说是老家那边又死人了,他让我赶紧请个高人,这事,还得接着办哪……” “事得一步步办”,我说道,“先救谭副会长,保住他的命之后,再说你们老家的事。” 他明白了,“好。” “村子里死了这么多人,你们老家那边就没报警么?”,林冬冬问。 “怎么能不报呢?”,谭超无奈,“从那第一个风水先生死了之后,他们就报警了,可是没用啊。巡捕们刚开始还能去村子里查,到了后来,他们也进不去村子了,一到那附近,就遇上鬼打墙。这么来了几次之后,他们也开始应付事了,接到报警电话,答应的挺好,到底有没有派人,村里人也不清楚了。” “死了这么多人,他们难道不上报么?”,林冬冬纳闷。 “这我就不清楚了”,谭超说,“反正我爸爸回老家的时候,没见到巡捕去村里,后来把那铜棺材镇入桥底之后,人们可以进出村子了,至于巡捕们有没有去,那就不知道了。” 林冬冬想了想,问他,“那这个事,你做委托人?” 谭超点头,“对!我做委托人,委托少爷和您来处理。” “谭副会长是你父亲,你可以做委托人”,林冬冬说,“可红狐女尸这件事,事主是那家人,不是谭家人,你做委托人,只怕不合适。” “这……”,谭超有些为难,看看我俩,“蒋家人都被困在村子里了,出不来呀……” 我们这才知道,那家人姓蒋。 “他们出不来,难道外面就没有他们家的人了么?”,林冬冬看着他,“你让谭家老族长问一下,看看上京这边,有没有蒋家的后人,族长不能出面,小辈也可以的。” “我现在就问”,谭超拿出手机,拨通了族长的电话,“四爷爷,我是谭超……我打听一下,蒋家在上京有没有后人?……没有?您确定么?……哎呀不用长辈,小辈也行啊!我请到高人了,但我是谭家子孙,这事的事主是蒋家人,我做不了委托人啊……好好好,您问一下,我等您电话……” 他放下手机,看看我俩,“他说问一下,马上给我回过来。” 我们点了点头。 工夫不大,谭家族长给他回过来了。 他赶紧拿起手机,“四爷爷,您说……哦……行,我问问啊……” 他按住电话,问林冬冬,“林小姐,蒋家族长弟弟的私生女行不行?” 林冬冬问,“没有男人么?” “没有”,谭超说,“蒋家人很闭塞,世代都住在村里,很少有人离开。我四爷爷说,这个女孩是蒋家新族长蒋云龙的弟弟蒋云山的私生女。这个蒋云山是个医生,当年是在上京上的大学,和一个女同学生了这个女儿。现在蒋家在外面的子孙,也就她一个了……” “只要是蒋家的后人就可以”,林冬冬顿了顿,“不过这女孩是私生女,她愿不愿为蒋家出头,恐怕不好说。” “这个我来解决”,他说,“我给蒋云山打电话,先把这女孩找到再说。” “好”,林冬冬点头,“你办这个事,我们救谭副会长。” “好!”,他拿出一张银行卡,站起来,双手递过来,“这是三百万,我不知道够不够,如果不够,少爷说个数,我直接打到您账户上。” 我接过来,吩咐他,“去办吧。” “好!”,谭超点点头,转身走了。 林冬冬送走他,回来我身边坐下,问我,“现在去密云?” 我把银行卡交给她,“你不是要帮我装修房子么?用这个钱吧。” 她一愣,“你……” 我微微一笑,凑到她耳边,“你的心思,我懂……” 她有些尴尬,赶紧解释,“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不想让你在家里住,我是……” “我明白的”,我冲她一笑,“你不想让我成为林家的工具,不想让我这么累,你是心疼我,我懂……” 我握住她的手,“这样,等房子装修好之后,我们就搬过去。” “我们?”,她有些迟疑,“这样……好么?” “怎么不好?”,我看着她,“难道你想让我自己住?你放心?” 她凝视我良久,凑过来,主动抱住了我。 我默默地抱紧了她。 这时,五婶下楼来了。 她看到我俩正抱在一起,欣慰的笑了笑,转身上楼去了。 抱了一会之后。 林冬冬松开我,认真的说道,“我不想爷爷和爸爸拿你当工具,他们只顾林家,根本不管你累不累,我不想这样,这样对你不公平!”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一笑,“你是我未婚妻,我为林家做点事,不应该么?” “可是他们已经把你当做救命稻草了”,林冬冬心疼的看着我,“谁都知道你有本事,都知道把吴家少爷留在家里意味着什么。林家不像国师林,国师林和吴家平起平坐,我们做不到的……爷爷和爸爸的心思我能理解,但我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自私……如果你继续在林家,那以后爸爸什么事都会让你办。长此以往,你会累坏不说,吴家国师的地位,也会受损的……” 我心里颤了一下。 她说的,好像不无道理……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等装修好了,我们就搬出去,以后呢,我们就两边住。上京住段时间,丰营住段时间,这样两地跑,生活才有意思。” “以后办事也要独立自主”,她说道,“你是吴家的当家人,不是林家的工具人。你要两地住,我们就两地住,但是办事决定权,一定要自己掌握,再不能让我爸爸替你做主了。” 我笑了,“好,那你替我做主。” 她摇头,“你要自己做主。”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好。” 她凑过来,默默的抱紧了我。 我搂着她,幸福的笑了。 07 两个替身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中午时分,我们又一次来到了那个小镇上。 说来也巧,因为昨天是半夜走的,所以我们就没退房。 这样也好,省的又跑一次管理处了。 我们先来到那家农家菜馆,简单吃了个午饭,接着回到六号院,开始刻桃木替身。 正雕刻的时候,朱南星给林冬冬发来了两套设计方案,让她看一下。 林冬冬看了看,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机。 我有些好奇,放下桃木和刻刀,“拿来我看看。” “你先雕刻”,她说,“等炼养的时候,我们再研究。”我笑了笑,重新拿起了桃木和刻刀。 她托着下巴,认真的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件心爱的宝贝。 “我帅么?”,我边雕刻边问。 她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我冲她一笑,继续雕刻。 她看了我一会,起身去给我沏了碗茶,端回来重新坐下,继续看我雕刻。 雷劈桃木上,谭超的脸慢慢成型了。 林冬冬不解,“不是该雕谭文柯么?怎么是谭超?” “桃木替身需要用血激活”,我吹了吹木屑,“你看谭文柯都那样了,浑身都是诅咒,他的血已经不能用了,只能用谭超的了。” “用谭超的,可以?” “子父之间,父生子;父子之间,子泄父”,我解释,“做儿子的,天生就有泄老子的属性,用谭文超的替身,效果会更好。” 她明白了。 我继续雕刻,十几分钟后,第一个桃木替身雕好了。 我松了口气,放到一边,端起茶,喝了几口。 她拿起桃木替身仔细看了看,忍不住赞叹,“雕的真好……” 我笑了笑,放下茶碗,拿过另外一块木头,继续雕刻。 这时,我手机响了。 我放下桃木,拿起手机一看,是叶迎打来的。 “是叶师伯”,我看看林冬冬。 她示意我接。 我接通了电话,“师伯。” “小飞,赣北桃花镇的事,你知道么?”,叶迎问我。 “桃花镇?”,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您是说,蒋家的事?” “谭家找你了?”,他反问。 “是”,我说。 “那你接了么?”,他问。 “蒋家的事还没接,谭家的事已经接了”,我说,“我正在办。” “好”,叶迎放心了,“既然这样,蒋家的事我们就不管了,你也一起办了吧。” 我看了看林冬冬,问他,“蒋家……找您了?” “蒋家没找我,是中枢有人找我”,他说,“这件事闹到今天,已经死了七个人了,当地封锁了消息,层层上报到了上京。上面今天给我和你林师伯都打了电话,问我们的意思。你林师伯的意思,林家不善于镇邪尸,建议上面把这个任务交给吴家。我也是这个意思,而且我听说谭家已经找你了,所以打个电话问问你。如果你已经接了,那这个事就你来办吧。我会和上面打个招呼,你们到了桃花镇,会有人接待你们的。” 我放下刻刀,“好。” 叶师伯嗯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我放下电话,看看林冬冬,“这事,还是惊动中枢了。” “叶师伯怎么说的?”,她问我。 “他说这件事已经传到了上京高层,上面打电话问叶家和林家的意思”,我说,“林师伯说林家不善镇尸,建议中枢把这个任务交给吴家。叶师伯也是这个意思,他已经知道谭家找我们了,所以给我打电话,让我把这个事都接下来。他说他会跟上面打招呼,等我们到了那个地方,会有人接应我们。” 林冬冬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有些好奇,“哎,你说如果叶师伯不打这个电话的话,中枢会不会派人联系我?” 她端起茶,递给我,“你看不出叶师伯的用意么?” 我接过来,“什么用意?” “这个电话其实很没必要”,她说,“他不给你打,中枢也会直接联系你,但是由他出面让你接这个事,在中枢那里他不是更有面子么?” 我好像明白了。 “你现在懂了吧?”,她看着我,“你是炙手可热的宝贝,谁都想把你把在手里。我爷爷这么想,我爸爸这么想,叶师伯也是这么想——林师伯那边暂时是还没机会,等他改天见到你,也会这么想。” “你这么说叶师伯和林师伯就算了,怎么连爷爷和五叔都带上了呢?”,我喝了口茶,“他们不会那么想的……” “他们不会那么想,但一直在这么做”,林冬冬顿了顿,“其实之前我不愿意挑明我们的事,就是不想让你误会……我知道林家什么情况,也知道爷爷他们是怎么想的……” 我放下茶,握住她的手,“我懂……” 她叹了口气。 “爷爷说的对,林家在风水界,只是二流”,她冲我一笑,“林家的女儿,许配给吴家少爷,我们其实是高攀了……” “胡说!”,我把她搂进怀里抱住,“要说高攀,也是我高攀……” “不是的……”,她摇头。 “我说是就是”,我盯着她,“不许再说这种话,不然我不高兴了!” 她没说话,默默的抱紧了我。 我抱着她,“不许再这么说了……” …… 我们耽误了一些时间。 第二个桃木替身刻好之后,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这时,谭超来电话了。 我放下桃木替身,拿起手机,“说。” “少爷,我和蒋云山的女儿见面了”,他说,“她说愿意替蒋家出面,做这个委托人,您看我什么时候带她过去?” “今天不说这个事”,我说,“先救谭副会长。” “那我现在回家!” “回去等着吧。” “好!” 林冬冬对比了一下两个替身,诧异的问我,“怎么不太一样?” “不能一样”,我放下手机,解释道,“如果两个一模一样,那炼养出来之后就会互相争斗,那就耽误事了。这两个谭超,一个中年的,一个老年,中年人水性旺,水泄兑金,能吸取谭文柯体内的怨念;老年人金性强,金能泄土,用来吸收谭文柯体内的尸气。这一老一少,都是谭文柯的儿子,哥俩一齐努力,应该就能把那咒体破开了。” 08 怨念,尸气……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放下两个替身,问我,“兑金尖酸善妒,有锐杀之性,所以怨念属兑金;艮土为山陵坟墓,也为尸体,所以尸气也属艮土,是这样吧?” 我会心一笑,“聪明!” 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始炼养吧。” 我喝了口茶,站起来,“走。” 来到院子里,我让她拿着桃木替身在门口等着,自己来到院子中央,掐指诀先布置了一个太极阵,接着将聚灵符融入了阵法。 周围的灵气迅速被聚集过来,形成了直径三米多宽的灵气旋,快速旋转起来。 我转身来到她面前,接过桃木替身,回到阵法里,将两个替身放入太极位,接着退出了阵法。 强劲的灵气迅速凝结到两个替身上,围着他们形成了两个白色的灵气团,小灵气旋随也即出现,围绕着他们迅速旋转起来。 院子里的煞气瞬间加强了。 林冬冬走过来,看了看阵法里的小灵气旋,问我,“两个替身,也能形成聚五雷阵么?” “两个不行,至少需要三个”,我解释,“虽然现在出现了小灵气旋,但你看这煞气,明显比前天晚上弱很多。这不是聚五雷阵,这只是某些灵气被转化成五雷煞气了而已。” 她明白了。 我看看表,“现在两点多,到晚上八点就可以了。” 她点了点头。 我冲她一笑,拉住她的手,“走,去看看装修方案吧。” “嗯”,她点头。 我俩转身进屋,来到桌前坐下,她拿起手机,打开朱南星发来的方案图,递给了我。 “你昨晚才跟她说的,今天方案就出来了?”,我好奇。 “这个做装修的公司是小南姐同学开的”,她说,“我之前去过老宅,那时候就想以后给你装修一下,所以录了视频,也拍了很多照片,更是画好了户型图。昨晚我把这些都传给了小南姐,把预算也报给了她。小南姐很上心,她同学也不敢怠慢,所以才几个小时,就把初步方案搞出来了。她的意思是让我们先看看,选定一个大概的风格,然后他们去房子里勘察,做更细致的方案出来。” “会不会很麻烦?”,我问。“不会”,她说,“设计,施工,都是他们来完成,我们再找个监理公司盯着就可以了。自从吴决伯伯离开上京,老宅已经二十多年没人住了,这些年我爸爸一直维护,检修,所以房子的状况还是不错的,装修起来,也不用费太多工夫。” 我放心了,“那就好……” 两套方案,一套是中式的,古朴贵气,一套是欧式的,简洁大方,只有方案,却没有预算。 “为什么没有预算?”,我问。 “这肯定是小南姐的意思”,她一笑,“她想由她来出钱,装修出来送给你做礼物。” “这可不行!”,我赶紧说,“咱不能让她出钱。” “我不会让她出钱的”,她说,“这事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我笑了,忍不住亲了她一口。 “你别闹……”,她推我,“看方案,你喜欢哪个?” “你喜欢哪个?” “我听你的。” 我对比了一下,“欧式的吧,中式的太沉重了。” “好”,她接过手机,“我跟小南姐说。” 我点了点头。 她起身走进里屋,关上门,给朱南星打电话去了。 我舒展了一下身体,起身来到门口,看着远处的天空,不由得想起了爷爷。 三年了…… 也不知道老头子现在在哪,在做什么,开不开心…… 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委屈自己吧。 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爷爷跟一群老太太跳广场舞的画面,那画面太喜感,我忍不住笑了。 林冬冬开门出来,见我在笑,走过来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我忍住笑,问她,“打完了?” “打完了”,她说,“我让她去家里取钥匙,明天带人去实地测量,做好详细方案再发给我们。” “取钥匙?”,我心里一动,“五婶?” 她点了点头。 “五婶知道我们要搬出去?”,我赶紧问,“她同意我们一起住了?” “装修房子的事她知道”,她说,“至于我们……我还没跟她说……” “她会反对么?”,我心里没底。 “我不知道……”,她心里也没底,“也许……不会吧……”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红着脸,看了一眼院子中央的阵法,“要不,我们出去转转吧……” 我也正有此意,“好。” 我拉着她的手,走出客厅,绕过阵法,来到院门处,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她问。 我转过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低头亲了她一下。 她一愣,“你……” 我笑了,领着她绕过影壁,走出院子,回身把门带上了。 …… 我们在小镇转了一下午,转了几个景点,看了两场满族民俗表演,天黑后吃了点饭,一直磨蹭到八点多,这才回来了。 走进院子一看,阵法已经散开了。 我让她去屋里收拾东西,自己来到院子中央,拿起两个桃木替身,仔细看了看,确认没问题之后,跟着走进了客厅。 “怎么样?”,她问。 “没问题”,我把两个桃木替身分开装进两个包里,拿出手机,给谭超打电话,“我们这边可以了,现在过去救谭副会长。你现在联系杜瞎子,就说我说的,跟他借两面铜镜,还有他家那把祖传的七星宝剑。另外,让他多准备一些红布,我们到之前,必须全部准备好。” “明白!”,谭超赶紧说,“我这就给杜爷打电话。” “你有孩子么?”,我问。 “有”,他说,“我没结婚,但有女朋友,他给我生了个女儿,今年三岁了。” “让你女朋友带着孩子离开上京”,我说,“随便去哪里,只要不在上京周围三百里以内就可以。” “好!”,他说,“我这就打电话!” 我放下手机,想了想,看看林冬冬,“应该没有什么遗漏的了。” “他孩子不能在上京?”,林冬冬问。 “如果桃木替身失控,杀不了谭超,必然会杀他的孩子”,我说,“保险起见,还是让孩子躲远些好。” 她明白了,点了点头。 我背起包,拉住她的手,“走吧。” 09 有效果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从小镇出来,我们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了西城。 快到的时候,谭超打来电话,宝剑和铜镜借来了,红布也准备好了。 我说了声好,把电话挂了。 林冬冬问我,“铜镜和七星宝剑,用来做什么?” “桃木替身吸收了怨念和尸气之后,必然会凶性大发”,我解释,“到时候我们就用铜镜和宝剑来消灭他们。” “为什么不用咒语?”,她问。 “这怨念和尸气毕竟是诅咒”,我说,“用咒语的话,当然也可以,但肯定不如用铜镜和宝剑安全。铜镜本身就可以破除诅咒,宝剑饮过千人血,其煞气也足以冲破诅咒。今晚咱们是试验,虽说有些杀鸡用牛刀,但为后面对付红狐女尸考虑,还是有必要的。” 她点了点头,“懂了……” 说话间,谭家到了。 林冬冬把车开进院子停好,我俩开门下车,拿下了包。 谭超见我们来了,赶紧从车上下来,迎了过来,“少爷,林小姐。” 他也一直在车上,没敢进屋。 “你爸爸情况怎么样?”,我问。 “一直没动静”,他说,“我也没敢进去。” “东西呢?” “在我车上。” 我们来到他车前,他打开后备箱,铜镜,七星宝剑,红布都在这里。 我拿起铜镜交给林冬冬,自己拿起宝剑,吩咐谭超,“你用红布裹住身子,待在车里不要出来。” “啊?”,他一愣。 “没听明白?”,我问。 他反应过来,赶紧点头,“明白明白!” “我们不出来,你就不要出来”,我叮嘱他,“如果看到你从屋里出来,你不要害怕,更不要出声。” “看到我从屋里出来?”,他越听越糊涂,“我不是在车里么?怎么会……” “这个你不是你,是你的替身”,我解释,“也许他会跑出来,也许不会,如果他不出来,那自然最好,如果他出来了,你记着,不要出声。” “我的替身……”,他不明白,“救我爸爸,需要我的替身?而且我的替身怎么会出来,他又不是灵体……” “我没工夫给你解释”,我说,“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他明白了,“好!” 我放下包,拿出其中一个桃木替身,让他过来,用刻刀在他眉心一划。 他疼的嘶的一声,本能的往后躲。 我俩默默的看着他。 他很尴尬,重新凑了过来,“没事少爷,我不怕疼……” 我在他眉心取了血,往桃木替身眉心一按。 桃木替身瞬间激活,发出了炽热的热力。 谭超感受到了这股热力,不由得一惊,后退了几步,“这……” “还有一个”,我说,“过来。” 他哦了一声,看了看那替身,慢慢走了过来。 林冬冬打开包,将另一个桃木替身拿出来,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在谭超眉心取了血,将这个替身也激活,交给林冬冬,接着拿起了第一个替身,叮嘱谭超,“我们进屋之后,你就用红布裹住自己,切记,我们不出来,你就不要出来。如果看到替身出来……” “我绝不说话!”,他赶紧说。 我点点头,看看林冬冬,“走吧。” 林冬冬点了点头。 我俩转身走向房子。 谭超不敢耽搁,打开后备箱取出红布,钻进车子,把车门锁上了。 …… 我们走进房子,直接上楼,来到了谭文柯的卧室。 谭文柯依然保持着昨天的姿势,双眼全部变成了黑色,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林冬冬见他这样了,小声问我,“还能救过来么?”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说。 她点了点头。 我将第一个桃木替身放到床头,接着从她手里接过第二个,放到了床尾。 放好之后,我拉着她退到了门口。 刚开始,不见动静。 等了约莫十几秒,床上的谭文柯突然颤抖了起来,喉咙里也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身上涌出了浓重的黑气,分作两股,一股自眉心出,一股自双膝出,缓缓的飘向了两个桃木替身。 “有效果”,林冬冬看看我。 我示意她不要说话,拉着她又退后了一些。 两个身影在两个桃木替身后面显现出来,床头的是中年谭超,床位的是老年谭超,他们不断的吸着谭文柯身上的黑气,神情陶醉,动作夸张,宛如两个吸血鬼…… 林冬冬看的身上发毛,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我也有点不想看了,走过去,轻轻带上了门。 林冬冬小声问我,“你把门关上,我们怎么知道什么情况?” “他们吸足了就会下楼”,我说,“咱们去楼下等着。” “如果他们变成灵体”,林冬冬担心,“会不会从窗户飞出去?” “就算变成灵体,他们一个是怨念,一个是尸气,都飞不起来的”,我说,“去楼下吧,在这也施展不开。” 她明白了,“好。” 我俩转身准备下楼。 卧室内的谭文柯突然一声惨叫,“啊!~” 冷不丁的一声,令人猝不及防,毛骨悚然。 林冬冬想去看看。 我拉住她,摇了摇头。 她轻轻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拉着她来到楼下客厅,吩咐她,“铜镜给我。” 她从包里拿出来,递给我。 我接过其中一面,另一面让她拿着,叮嘱她,“记着,等他们下来,我来收拾他们,你不要出手,用铜镜护住自己就好。” “你自己能行?”,她不放心。 我自信的一笑,拿起手中的七星宝剑,“我有它。” 她看了看我手里的剑,这才放心了,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俩来到沙发前坐下,看着楼梯口,耐心的等着了。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我有点坐不住了,起身来到楼梯口看了看,“怎么还不下来?” 林冬冬走过来,“别急,再等等……” 我想了想,“你在这等我,我去楼上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 “听话。” 她没办法,只好依着我了。 我转身上楼,来到谭文柯卧室门外,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床上,两个谭超正吸的上瘾,他们的身形明显高大了很多,坐着都有近两米高了…… 我看了一会,默默的把门带上了。 10 妖物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来到楼下,林冬冬问我,“怎么样?” “我们造了两个妖物……”,我看了看楼上,“不过是个咒体,就他妈这么猛……这要是红狐女尸,真不敢想了……” “什么意思?”,她不解,“妖物?” “他们坐着都有两米高了”,我解释,“桃木灵吸元气,灵气,会越变越小,越小越强;吸煞气,邪气,元气,尸气之类的,吸的越多就会越高大,越大越凶。” “我们能对付他们吧?”,她问。 “可以”,我说,“不过你得帮我了。” “我要怎么做?”,她问。 “他们再凶,也怕这铜镜”,我说,“你拿铜镜照他们,他们就不敢靠近你。等他们吸足了下来,我先收拾一个,你帮我看住另一个,别让他跑了。” 她明白了,“好!” 我看了看周围的空间,对她说,“看来这里也施展不开了,咱们去外面吧。” 她点头,“好!” …… 我俩转身走出房子,来到了外面。 车里的谭超已经把自己裹成了木乃伊,只露着胳膊和眼睛了,见我们出来了,他赶紧降下车窗,“少爷,是不是没事了?” “在车里待着!”,我命令他,“不要说话!” “哦,好!”,他赶紧把车窗升起来,躺下了。 我俩退到院门附近,做好了准备。 片刻之后,两个谭超穿墙而出,从楼里出来了。 他们已经有五米多高了。 老年谭超吸足了尸气,浑身发黑,眼冒红光;中年谭超吸足了怨念,面色惨白,双眼如同一双刺眼的绿灯,已经快要成魔了。 他们喘息着,狞笑着,四下寻觅。 车里的谭超看到两个自己,直接吓懵了。 林冬冬也惊住了。 我刚才说,我们造了两个妖物…… 她现在亲眼看到了。 “冬冬”,我皱眉。 “啊?”,她回过神来,赶紧说,“我没事……” “他们再凶也是桃木灵,我们身上有太极环,手里有铜镜,只要别让他们碰到,就不会有事”,我鼓励她。 她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明白!” 我唰的一声抽出宝剑,扔掉剑鞘,从口袋里拿出铜镜,“我先收拾老的,你把年轻的给我看住!别让他跑出去!” “好!” 两个桃木灵察觉到了谭超在院子里,只顾着寻找他,并没有在意我们。 我拿着镜子,快步冲到年老的谭超身边,一声怒喝,猛砍他的左腿。 老年谭超被结结实实的砍了一剑,猛地清醒了过来,这才注意到了我。中年谭超本来已经走到谭超的车旁了,听到我的吼声,也转头看向了我。 我不理会他们的眼神,对着老年谭超一顿猛砍。 他是桃木灵,有形无质,砍他就像砍空气,但这七星宝剑是皇封御赐,且饮过千人血的,不用开光就可以诛妖除鬼,砍杀邪灵,因而对他造成的伤害,是实实在在的。 老年谭超被我砍得连连后退,惨叫不止,身形越来越小,最后被我砍成了一股黑烟,消散了。 中年谭超吓坏了,转身就要跑,被林冬冬迎面拦住了去路。 他惊了一下,呼的一声化作黑气,分作两股,绕过林冬冬,冲向大门。 林冬冬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猛追了上去。 但黑气速度太快,没等她追上,已经冲出了院子。 她急了,开门想要追出去。 “别追了!”,我喊她。 她很着急,“他跑了!” “你追不上他”,我说,“我们去楼上,把他的本体拿下来烧掉!” 她明白了,“好!” 我俩转身走进房子,快步来到楼上,再次来到了谭文柯的房间。 谭文柯的脸色已经好多了,眼睛也有些神了,正躺在床上喘息着。 见我们进来,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们没理他,从床头拿了那两个替身,转身离开了房间。 谭文柯嘴巴张了几张,眼睛一翻,又昏死过去了。 回到院子里,我把桃木替身放到地上,快步来到谭超的车前敲车窗,“把你身上的红布解下来!快!” 谭超反应过来,赶紧点头,“哦!好!” 他匆忙的解开了身上的红布,连滚带爬的下车,将红布交给了我。 红布上一股尿骚味。 我眉头一皱,“你……” 他尴尬不已,“对不起少爷,我刚才真是吓坏了……” 林冬冬走过来,“怎么了?” 谭超更尴尬了。 “没什么”,我看看谭超,“弄点汽油出来,快!” “好!” 谭超看了看四周,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进了旁边的厢房。 我拿着红布回来,放到地上,用红布将两个桃木替身裹住了。 林冬冬很自责,“都怪我没拦住他……” “是我没考虑周全”,我说,“铜镜只能保护你,却不能挡住他逃跑。没关系,跑了就跑了吧,我们只要把他的本体烧掉,他自然也就消散了。” “来得及么?”,她担心。 “放心,来得及的”,我安慰她,“不要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 她轻轻出了口气,这才好些了。 谭超从厢房拿了软管和塑料桶出来,冲到车前,打开油箱盖,插进软管,吸了几口,噗的一口,吐出半口汽油,将软管塞进了塑料桶里。 汽油被吸出来了。 我俩站起来,默默的看着他。 “呸呸……”,谭超一连啐了几口,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不用那么多”,我大声说,“有点就行了。” “好……”,他点头,拽出软管,盖好盖子,提着塑料桶走过来,交给了我。 我接过来,将汽油倒到红布上,将油桶扔到一边,冲谭超一伸手。 谭超会意,赶紧拿出打火机,递给了我。 我看了看,打火机很精致,但却是防风的,要是直接点汽油,弄不好会被燎伤…… 林冬冬也意识到了,吩咐谭超,“烟!” “哦,对对对……”,谭超反应过来,赶紧拿出烟,抽出一支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点着了,吸了几口,拉着林冬冬后退了几步,将烟扔到了红布上。 腾地一声,火苗窜起几尺高,桃木替身被点着了。 我松了口气,把打火机还给谭超,“去楼上,看看谭副会长吧。” 11 没毛病……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谭超赶紧点头,“好!” 我们转身走进房子,上楼来到了谭文柯卧室。 谭超紧走几步来到床边跪下,握住了谭文柯的手,“爸爸!爸爸……” 谭文柯没有反应。 谭超很着急,转过来看着我,“少爷,这……” 我示意他别急,让他躲到一边,用手轻轻按住谭文柯小腹,以神火进入他的下丹田,引他的内气一路向上,经中丹田,直入上丹田…… 谭超紧张的看着父亲,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我凝视着谭文柯的眉心,等到他的神光成形了,松开他小腹,接着在他心口猛地一按。 谭文柯身子猛地一颤,瞬间睁开眼睛,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这口气,总算倒上来了。 “爸爸!”,谭超眼睛一亮。 谭文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神慢慢清晰了。 我仔细看了看,见他眼中的充血已经褪去了,这才放心了,转过来看看谭超,“没事了。” 谭超激动不已,赶紧凑过来,握住父亲的手,“爸爸!爸爸……” 谭文柯喘息着,无力的看了看儿子,接着把目光投向了我和林冬冬。 “小飞……冬冬……你们……”,他很虚弱,话都说不完整了。 “爸爸,您被那女尸诅咒了”,谭超流着泪说道,“是小飞少爷和林小姐救了您……” 谭文柯想起来了。 他想要向我们道谢,嘴巴张了几张,这个谢字却说不出来。 谭超看出了父亲的心思,转过来替他说道,“谢谢小飞少爷!谢谢林小姐!谢谢你们……” 他激动给我们跪下了。 我扶起他,看了一眼床上的谭文柯,“谭副会长已经没事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你明天带蒋家那女孩去林家,我们再说蒋家的事。” “嗯!”,谭超抹着泪点头。 林冬冬对谭文柯说道,“谭伯伯,您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谭文柯似乎有话想说,吃力的向我伸出了手。 我握住他的手,“您好好养着,蒋家的事,我们会尽力的……” 他这才放心了。 我松开他的手,看了看林冬冬。 她点了点头。 我俩转身走出了卧室。 谭超抹了抹眼泪,给谭文柯盖上被子,紧跟了出来。 来到院子里,我叮嘱他,“晚上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从现在起,半年之内,谭副会长不能近女色,切记!” “明白!”,他感激的看着我俩,“小飞少爷,林小姐,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不用这么客气,你今天也早点休息”,我说,“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好!”,他点头。 我和林冬冬开门上车,缓缓的驶出了院子。 他跟着来到门口,目送我们走远之后,这才回去了。 …… 路上无话。 回到林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林爷爷和五叔都没睡,都在等我,五婶也给我们准备好了宵夜了。 见我们回来,爷俩齐声问,“怎么样了?” “谭副会长没事了”,我说,“明天谭超带蒋家的女儿过来。” 林爷爷长出了一口气,“好。” 五叔也放心了。 我想起了叶师伯的那个电话,“对了,今天叶师伯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这件事中枢也知道了。中枢的意思是让叶家和林家出面,林家推荐了我们吴家,叶师伯也是这个意思。” 五叔看了看老头。 林爷爷皱眉,“什么意思?” “据叶师伯说,上面给他和林师伯都打了电话”,我说,“林师伯说林家不善于镇尸,建议上面把这个任务交给吴家。叶师伯说,他也是这个意思。他说他会跟上面打招呼,等我们到了桃花镇,当地会有人接待我们。” 老头脸色很不好看,冷冷一笑,“叶迎就会耍这种小聪明,他安排什么?需要他安排么?” 五叔脸色也不太好看。 林冬冬不解,“叶师伯这么做,没问题吧?” “问题大了”,林爷爷恼怒的说道,“上面把任务交给他们,他们不敢接,不用他们说,上面自然会派人联系小飞!他打这么个电话,直接就替小飞接了,那上面还会派人来么?” 他看看我,“正常来说,上面把这个事交给吴家,一定会派专人登门,跟你面谈这个事。你应下来之后,会有专人陪着你们去赣北桃花镇,你们需要什么,他们都会尽量给你们安排好。叶迎觉得这事太大,自己不敢接,叶家没面子,怕上面小看叶家,就拿你过桥。他这么一掺和,叶家的面子是有了,可吴家呢?上面对吴家的待遇,直接就从派人来谈,变成让桃花镇地方上接待了,直接降级了!这个叶迎啊!他怎么能这么做!” 老头越说越气,气的手都哆嗦了。 “爸,您别生气”,五叔赶紧劝他,“我给叶师兄打个电话,跟他说说这个事。” “你别打!我给他打!我跟他说!”,林爷爷愤怒不已。 “爷爷,不至于”,我赶紧劝道,“什么待遇不待遇的,我也不在意这些。再说了,这是蒋家的事,蒋家的后人明天就会来家里。咱们按规矩办,不跟中枢扯上关系,不也挺好的么?” 林冬冬也意识到我们被叶师伯利用了,也有些愤怒。 我冲她一使眼色,让她说句话,安慰安慰老头。 她强忍怒火,安慰林爷爷,“爷爷,没事的,我们按规矩办就是了……” “你们不懂,你们不懂”,林爷爷不听,拿出手机,走到沙发前坐下,给叶师伯打电话。 我们想拦着,被五叔拦住了。 “五叔……” “爸爸……” 五叔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别说话。 这时,林爷爷的电话打通了,他把手机放到桌上,打开了免提。 他要让我们也听听。 “九叔,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叶师伯语气很恭敬。 “叶迎啊,桃花镇蒋家的事,你给小飞打电话了?”,林爷爷阴沉着脸,语气很不善,“你什么意思?嗯?” “九叔,您别误会”,叶师伯赶紧解释,“桃花镇的事闹得太大了,当地封锁了消息,层层上报到了上京。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 12 吴家的面子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上面让你们办,你们办不了,上面自然会找吴家”,林爷爷冷笑,“需要你给小飞打那个电话?你拿小飞补你叶家的面子,那你考虑过吴家的面子吗?你叶家为上面办事,待遇优厚,到了地方,远接高迎。你现在一个电话,替小飞做主了,让地方上来接待小飞,你把吴家当什么了?!” 叶师伯很是惭愧,“九叔,您别生气,您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林爷爷怒吼,“你告诉上面,吴家接这个事,但这事跟上面没关,也不需要你们搞什么地方上的接待!你叶家是国师,吴家也是国师!你们小看吴家,吴家也不伺候你们!” “九叔,我错了……”,叶师伯慌了,“这事已经这样了,你让我怎么跟上面说啊。您体谅体谅我,我过后一定补偿小飞,您相信我……” “补偿?!”,林爷爷冷笑,“伤了吴家的面子,你补偿的了吗?!” 叶师伯叹了口气,“九叔,我……哎……我也是没办法……您老退出江湖了,有些事我没和您说,最近几年,上面交代的好几件事,我们都没办好,如果这次我们也什么都不做,那上面对我们的信任就要出现危机了。我知道身为长辈,这样对孩子不太合适,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您不知道,小飞自打回到上京,他太耀眼了,上面一直在暗中考察他,我就算不做这个顺水人情,他们也会找小飞的……” “呵呵”,林爷爷冷笑,“你跟我绕是不是?” “您是我九叔,我不敢跟您绕”,叶师伯赶紧说,“我就是想请您体谅我一下,我现在真的不容易……” “你是看小飞年轻!觉得孩子厚道,不会跟你计较!”,林爷爷怒道,“要是你吴青师伯在,你敢这样吗?!” 叶师伯沉默了。 我看了看五叔。 五叔一脸的平静。 说实话,我有些震惊,震惊于叶师伯的态度,更震惊于林爷爷的霸气。平时总听他说,自己是二流世家,我们是一流世家如何如何,五叔到了叶家,对叶师伯也是毕恭毕敬,这给我造成了一种印象,那就是面对叶家和国师林,林爷爷父子总觉得自己低人一头。 今天我算明白了,感情林爷爷在江湖上的地位,远比我想象的要高的多。高冷的叶师伯做了亏心事,被他骂的像个孙子似的,也只能不住地道歉,全完不敢再高冷了…… “九叔,您骂的对”,叶师伯苦笑,“我这就去您家,当面给您老认错……” “你不用过来!”,林爷爷大声道,“按说我的,给上面打电话,就说这个事吴家受蒋家委托,自然会办好,无需桃花镇的人接待!另外你给我记住,以后上面记着吴家那是上面的事,你也好,林玉生也罢,你们没资格替吴家决定任何事!” 叶师伯惭愧不已,“我记住了,九叔,您别生气,我明天一早就过去,当面跟孩子解释一下……” “不用来了”,林爷爷冷着脸,“你好歹是他师伯,给你留点面子吧!” “好,那我明天给孩子打个电话”,叶师伯说,“九叔,您别生气了,早点休息。” “这样吧!” 林爷爷把电话挂断了。 他长出一口气,起身来到我们面前,对我说,“小飞,不要觉得爷爷过分,你爷爷把你交给了我,我必须保护好你,保护好吴家的面子。” 我点点头,“我明白……” 他缓和了一下情绪,看看我俩,“好了,你们去吃饭吧。” “爷爷,您别生气了”,林冬冬劝他。 “爷爷没事”,林爷爷摆手,“你们累了一天了,赶紧去吃点东西,早点休息吧。” 林冬冬看了看我。 “那您别生气了”,我叮嘱老头。 林爷爷点了点头,“好。” 五叔也说,“你们去吃饭吧,我陪爷爷聊会。” 我这才放心了,“好。” 五叔示意我们去吃饭,自己陪着老头走到沙发前,爷俩坐下了。 我看看林冬冬,“走吧。” 林冬冬点了点头。 我俩离开客厅,先去洗了手,接着来到餐厅。 五婶已经把夜宵给我们摆好了,正在给我们盛粥。 林冬冬想接过来,“我们自己来吧。” 五婶不让,吩咐我们,“快吃吧,趁热。” 我点点头,拉过椅子坐下,拿了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吃了起来。 林冬冬接过粥,放到我面前,接着接过自己的,挨着我坐下了。 桌上四个菜,一条红烧鱼,一碗红烧肉,一盘清炒土豆丝,一盘素烧白菜,两荤两素,全是我爱吃的。 有好吃的,刚才那些不愉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不得不说,有个好丈母娘,真好…… 五婶挨着我坐下,不住的给我们夹菜,“吃,多吃点……” “嗯……谢谢五婶……” 我真是觉得饿了,吃的狼吞虎咽的。 五婶心疼的看着我,“累着了吧?” “没有,不累”,我笑着说,“就是肚子饿……” “多吃点……” 她继续给我夹菜。 林冬冬反倒被冷落到了一边了。 我下意识的夹了块红烧肉,放到了她的盘子里。 林冬冬也饿了。 夹起来送进了嘴里,吃了起来。 “刚才你爷爷发火,我也听到了”,五婶叹了口气,“别怪你爷爷,这事,叶家做的确实不合适。风水圈有风水圈的规矩,上面也有上面的规则,三大国师向来是待遇相同,平起平坐的,叶师兄这么做,确实伤了吴家的面子了。” 我微微一笑,“说到底,还是我年轻,没什么名气……等将来哪天,我也名扬天下了,他们也就不敢这么对我,对我们吴家了。” “你能这么想,说明你看的透彻”,五婶又给我夹了块红烧肉,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我,“你太爷爷当初离开上京,在丰营安家,意思就是想告诉上面,吴家不愿意参与叶家和国师林之间的争斗。你爷爷成名早,很早就给中枢办事,中枢对他非常敬重,礼遇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叶家和国师林。可到了你爸爸这一代……哎,你知道的,他因为感情的事,早早的就退出江湖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默默的把筷子放下了。 13 五婶的叮嘱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爸爸早早的退出了江湖,爷爷也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培养我上”,我玩味的一笑,“我今年二十五了,也就是说,吴家至少有二十五年没给中枢办事了……” 五婶点了点头。 林冬冬放下筷子,默默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没事,我们办也是为蒋家办,什么待遇不待遇的,不重要。中枢有他们就够了,不理睬我们才好呢,我们更自由。” 五婶笑了。 她站起来,“我给你们煮了几个鸡蛋,应该差不多了,我去看看。” “谢谢五婶”,我笑着说道。 五婶示意我们继续吃,转身去厨房了。 我看看林冬冬,“吃啊,接着吃。” 她叹了口气,“叶师伯的用意,我早该想到的,我还是太年轻了……” 我拿起筷子,递到她手里,“咱们都还年轻,所以咱们得吃饱了,吃饱了才有力气,等咱们名扬天下,看谁还敢利用咱们!” 她轻轻一笑,“嗯。” 我拿起筷子,“来,吃东西!” 她点了点头。 这件事,就此翻篇了。 她给我夹了点菜,问我,“谭文柯没事了,那是不是说,这个思路是对的?” “起码说明可行。” “破解谭文柯身上的诅咒,炼养的是谭超的替身;红狐女尸是两具尸体,而且她们也没有孩子,那要炼养谁的替身才能把她们的怨念和尸气吸出来?” “今天不说这个”,我说,“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再说。” “好”,她点头。 我们继续吃东西。 这时,五婶端着鸡蛋回来了。 她见我的粥快喝完了,准备给我盛粥。 “不用了五婶”,我赶紧说,“我自己来。” “你坐下”,她拿过我的碗,给我又盛了一大碗,挨着我身边坐下,对林冬冬说道,“下午小南来了,我把钥匙给她了。” “嗯”,林冬冬点头。 五婶看看我俩,似乎有话想说,又有些犹豫。 我看出看她的心思,放下筷子,握住林冬冬的手,认真的说道,“五婶,房子装修好之后,我想和冬冬一起住。” 或许是我太直接了,五婶愣了一下。 “您放心,我不会欺负冬冬的”,我赶紧说,“我会好好照顾她,绝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五婶没说话,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红着脸,神情坚定的点了点头。 五婶明白了。 她会心一笑,拿起筷子,给我夹了块鱼肉,“吃东西吧……” 我激动不已,“谢谢五婶!” 她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我,“我就冬冬这一个女儿,你要好好对她,有些事,不要着急,你们还小,懂吗?” 我脸一热,赶紧点头,“懂……” 林冬冬无语了,“妈妈,您说什么呢……” 五婶很认真,“妈妈是过来人,你才二十一岁,和小飞哥哥一起住可以,但不可以那样。妈妈是为你们好,你们还小,而且小飞刚刚回来,接下来找他办事的人一定会很多,如果这个时候你怀孕了,那你们……” 林冬冬尴尬不已,“妈妈……” 五婶笑了,“好好好,妈妈不说了……” 她看看我,“小飞,记住了么?” 我也很尴尬,见她问我,赶紧点头,“……记住了五婶,您放心,我不欺负冬冬……” 五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站起来,“你们吃吧,吃完早点休息。” 我站起来,“嗯。” 林冬冬红着脸站起来,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五婶笑了笑,转身走了。 我目送她离开餐厅,轻轻出了口气,看看林冬冬,“别害羞了,五婶是为咱们好,她说的是实话……” 林冬冬没理我,绕过我,独自上楼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吃了蜜似的,傻傻的笑了笑,坐下来,拿起筷子,继续吃东西了。 ……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翻去,脑子里全是林冬冬,根本睡不着。 一直折腾到了三点多。 我实在受不了了,干脆坐起来,拿过手机给林冬冬发信息,“你睡了么?” 信息发过去,我紧张的看着手机屏幕,心跳的很快,咚咚的…… 很快,她回复过来了,“怎么了?” 我笑了,赶紧回复,“我去找你,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信息里说不清。” 她迟疑了一下,回复过来,“好。” 我放下手机,快速下床,穿上裤子和毛衣来到门口,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 五叔五婶早就睡了。 楼道里空空荡荡的。 我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的来到林冬冬房门外,轻轻敲了几下。 林冬冬起身下床,穿上拖鞋,走过来打开了门。 她穿了一件小兔子睡衣,特别可爱。 “什么事啊?”,她小声问。 我没说话,冲进来抱住她,一边热吻,一边关上了门。 林冬冬被我吻懵了。 我把她按到墙上,忘情的激吻,手也开始不老实了。 林冬冬很紧张,本能的搂住了我的脖子。 人就是这样,越是不让做什么,往往越想尝试,丈母娘要是不说不许,我们或许也不想,但她那么一说,我们反而有些想尝试了…… 好吧,林冬冬或许没这么想,我承认,是我想了…… 我们忘情的缠绵着,从门口来到沙发前,最后来到了床上…… 在我的手伸进她睡衣的刹那,她猛然清醒过来,赶紧按住了我的手,吃惊的看着我,“小飞哥哥!” 我也猛然清醒了。 我们这么做,似乎有点太对不起五婶的信任…… 我赶紧从她身上爬起来,红着脸,挠了挠后脑勺,“对不起,我……” 她红着脸坐起来,默默的整理好衣服,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双腿。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了我俩尴尬而紧张的呼吸声。 我努力缓和了一下情绪,转身下床,准备回去睡觉。 她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走了几步,觉得不甘心,转身又回来,继续吻她。 她没有反抗。 我们忘情的吻着彼此,很快就再次钻进了被窝……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我俩一惊,赶紧停下,紧张的看着彼此,都屏住了呼吸。 五婶出来了。 14 蒋家后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好像在接电话。 我竖着耳朵听,很快听清楚了。 确实是打电话。 “怎么回事?……严重么?……在哪个医院?你别哭,我马上过去……” 她叹了口气,急匆匆的回房间了。 我看了看林冬冬,“谁呀?” 林冬冬摇头。 她也不清楚。 我低头看着她粉嫩雪白的脖颈,忍不住又亲了一下。 她拦住我,语气近乎哀求,“别闹了……” 我刚想说话,外面,五婶又出来了。 她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快步往楼下走。 五叔紧接着跟了出来,“芳,你别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他追上五婶。 夫妻俩下楼去了。 我俩像好像被抓住了似的,紧张的气都不敢出了。 外面传来了他们出门的声音,接着,安静下来了。 她赶紧坐了起来。 我还想亲她,被她拦住了。 “回去睡觉吧”,她哀求我,“别闹了,好不好?” 我也清醒过来了。 是啊,我这是干什么呀…… 哎…… 我把她搂进怀里,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转身下床,溜出了她的房间。 林冬冬轻轻出了口气,红着脸躺下,伸手把灯关上了。 回到自己房间,我回味着刚才的甜蜜,很快睡着了。 …… 这一觉,我睡到了上午九点多,醒来到时候,林冬冬已经在外面敲门了。 我这才想起来,今天还有正事要办,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快步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林冬冬一见我,脸就红了。 “谭超带那个女孩来了”,她小声说,“你洗漱一下,他们在楼下呢。” 我哦了一声,“好。” 她转身要走。 我心里一热,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给了她一个绵长而深沉的吻。 “哎呀你别闹……”,她轻轻推开我,“快洗漱一下,我去楼下等你。” 我笑了,“嗯!”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下楼去了。 我心里甜丝丝的,关上门,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洗漱完毕之后,我换了身衣服,走出卧室,来到了楼下。 客厅内,林爷爷和林冬冬正陪着谭超和一个女孩说话,那女孩很年轻,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不能说多漂亮,但看着很舒服。 五婶从厨房出来,见我下楼来了,关切的问我,“休息好了么?” 见到五婶,我不由得想起了昨晚钻林冬冬被窝的事,不由得脸一热,“……额,休息好了……” 五婶点点头,“那就好,他们等你一会了,快去吧。” “好!”,我转身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五婶,昨天半夜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五婶说,“我大学同学的妈妈,老毛病犯了,连夜进了医院,我同学吓坏了,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和你五叔过去看了看。还好,送的及时,老人家没什么事……是不是我打电话那会,吵醒你了?” 我尴尬的一笑,“不是,我那会已经醒了,就听到了……” 五婶也没多想,冲我一笑,“放心吧,没事……” “那就好”,我笑了笑,转身走向客厅。 五婶回厨房,继续给我准备早餐去了。 来到客厅,谭超见我来了,赶紧站起来,“小飞少爷!” 那女孩也赶紧站了起来。 谭超给我们介绍,“少爷,这是蒋玉;蒋玉,这就是小飞少爷。” “小飞少爷”,蒋玉很紧张。 我点点头,示意他们坐,自己也坐下了。 谭超清清嗓子,“小飞少爷,事情呢我已经跟蒋玉说明白了,她妈妈同意她代表蒋家,来做这个委托人。” 他看了看蒋玉。 蒋玉明白他的意思,赶紧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起身来到我面前,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递到我面前,“小飞少爷,这是三百万祈福!请您救救我爸爸,救救我们蒋家!” 她有些激动,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生父还是有感情的。 我接过红包,示意她,“坐吧。” “嗯!”,她松了口气,回到谭超身边,坐下了。 谭超也松了口气。 “机票已经订好了,我陪着您和林小姐一起去”,他说道,“昨天晚上,我四爷爷打来电话,说蒋家又死人了,希望我们尽快去。” “谭副会长怎么样了?”,我问他。 “我爸爸情况很稳定,今天早上已经可以吃东西了”,他说,“现在他的弟子们分成了三班,轮流照顾他,我跟他们说了我跟您去办事,有什么事,让他们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我拿出手机,问他,“几点的飞机?” “十一点半的”,他看看表,“我们差不多也该出发了。” 我想了想,拨通了杜瞎子的电话,“杜叔叔,您那还有多少雷劈桃木?” “加上您让我留的那两块,还有五块”,杜瞎子说,“您现在要用了?那我给您送过去。” “您直接送机场吧”,我看看时间,“十点半,机场见。” “好!” 我放下手机,看看蒋玉,叮嘱谭超,“这些桃木,蒋家来买。” “明白!”,谭超说。 蒋玉使劲点头。 我看了看他俩,转过来问林爷爷,“爷爷,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你叶师伯给你打电话了么?”,林爷爷问。 “还没有”,我说。 他点点头,叮嘱我,“一会打电话过来,你可以给他面子,但桃花镇那边的接待,你一定要推辞掉。” “我明白。不是我们吴家的待遇,我们吴家不要。” “对!不是咱们的,咱们不要。” 我微微一笑,站起来,看看谭超,“我们去吃口饭,然后咱们去机场。” 谭超赶紧站起来,“好!” 蒋玉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我示意他们坐下,看看林冬冬,“走,吃饭去吧。” 林冬冬点了点头。 我俩转身走出了客厅。 谭超和蒋玉目送我们离开,重新坐下,继续陪老爷子说话了。 来到餐厅,五婶已经把早餐给我们准备好了。 我拉过椅子坐下,刚拿起筷子,叶师伯打电话过来了。 我看了看林冬冬,小声说道,“来了。” 她示意我先接。 我接通了电话,“师伯。” “小飞呀,昨天的事,是师伯不对”,叶师伯很尴尬,“……你别生气,师伯这里给你道歉了……” 15 叶师伯的提醒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别别别!”,我赶紧说,“我是您的晚辈,您跟我道歉,这不是折我么?” “师伯错了就是错了”,叶师伯叹了口气,“错了就要道歉,就要改,就是长辈,也该如此。孩子,师伯不是故意伤你们吴家的面子,我也是没办法,希望你能理解师伯,好么?” “我理解”,我说道,“这几年,叶家不容易,您这么做,也是没办法。” “你能这么说,师伯心里轻松了不少”,他说,“昨晚你林爷爷打电话,严肃的批评了我,让我和上面说,这件事蒋家已经委托给你了,不让中枢干预。哎……小飞啊,不是师伯不想说,实在是这话没法说啊……你知道的,那不是普通的委托人,那是中枢啊……” 我听出了他的意思。 林爷爷果然没猜错,他跑我这做工作来了。 “师伯,我知道您很为难”,我说,“但这事,我也没办法……风水圈有风水圈的规矩,同一件事,不能接受两家的委托。我刚才已经见到了蒋家的后人,接受了她的委托,那就不能再接受中枢的委托了。” “我知道”,他说道,“我不是让你同时接受蒋家和中枢的委托,我的意思是,你们该去办事就去办事,桃花镇那边的人接待你们,你也别拒绝——你放心,我会让他们按照接待叶家的标准来接待你和冬冬,绝不会让你们吃亏的,这样一来,吴家的面子也就不会伤到了……” 他本意是想安抚我,但这话,却无意中刺痛了我的心。 按照接待叶家的标准来接待我们? 呵呵…… 这话,有点侮辱人了…… 我微微一笑,“您这话我不敢认同,您说让他们按照接待叶家的标准接待我们,那他们要问我,叶家为什么不来?我怎么说?我只能说,叶家有别的大事要办,我们是替叶家来的?是这样么?” “你不用说,他们也不敢问……” “他们是不敢问,可他们会这么想!” 叶师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解释,“小飞,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您不用解释”,我打断他的话,“还是那句话,我接受了蒋家的委托,我是为蒋家办这件事。该怎么接待我,那是蒋家的事,跟中枢,跟桃花镇地方上没有关系。” “可是我没法和上面说呀……”,叶师伯无奈,“小飞,你就当帮帮师伯了,好么?” “别的事都好说”,我顿了顿,“这事关系到吴家的脸面,师伯,您别让我为难了。” 话说到这份上,叶师伯明白,再说别的都没用了。 他沉默了几秒钟,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我和上面说,桃花镇那边,不做安排了……” “好”,我拿起了筷子。 “那铜棺里的邪尸,极有可能是罕见的换灵尸煞”,他叮嘱我,“小飞啊,你记着,任何阵法,镇物,对她们都没有效果,唯有你们家的镇魔印,能制服她们。所以你这次,千万要带着镇魔印……” 我心里一动,放下筷子,“……镇魔印能制服她们?您知道镇魔印怎么用?” “镇魔印是吴家的宝物,具体怎么用,我不可能知道”,他说道,“但是我听你叶家爷爷提起过,说是当年东北出现过换灵尸煞,那时闹得很严重,死了很多人。中枢请咱们三家去东北对付那尸煞,结果我们两家的阵法,符咒和镇物都没有用,还差点把命搭上,关键时刻,是你太爷爷出手,用镇魔印镇住了那尸煞,我和你林师伯的爷爷才捡回了一条命。” 我轻轻出了口气,“这样啊……” “是这样”,他接着说道,“吴家的镇魔印,威力巨大,但是能用的人很少,据说是几代才出一个。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用,但你带着镇魔印,总没有坏处……” 我明白了,“好,谢谢师伯。” 他无奈的笑了笑,“你就别谢了,我都觉得臊得慌……行了,你忙吧,我给上面打电话。” “好。” 我放下手机,从口袋里掏出镇魔印,好奇的端详了起来。 “镇魔印,可以对付红狐女尸?”,林冬冬赶紧问。 “叶师伯说可以”,我说,“他说当年东北出现过换灵尸煞,叶家和国师林束手无策,后来是我太爷爷出马,用镇魔印制服了那尸煞,叶家老太爷和林家老太爷才捡回了一条命。可是这东西……我不知道怎么用啊……” 我费解的看着她。 “别急”,她安慰我,“起码我们知道它能制服红狐女尸了……” 我想了想,收起镇魔印,拿起筷子,“不想了,先吃东西吧。” “嗯”,她点头。 这种问题不是想能解决的,还是先吃饱肚子,赶紧去机场吧。 我夹了个小笼包放到她盘子里,接着自己也夹了一个,塞进嘴里吃了起来。 …… 临近中午,我们来到了机场。 杜瞎子早就到了。 见面之后,我们一齐来到休息区,他打开包,拿出了那几块雷劈桃木。 我仔细看了看,果然如他所说,上品只有两块,其他三块,稍微差点意思。但有就比没有好,我不知道镇魔印该怎么用,所以还得按既定方案来,多带几块雷劈桃木,也是为了防备万一。 所以能有,就不错了。 我把雷劈桃木装好,交给谭超,“都要了。” “好!”,谭超接过包,拿出手机,问杜瞎子,“杜爷,多少?” “五十万”,杜瞎子这次没客气。 谭超二话不说,直接把钱给他转过去了。 杜瞎子收到钱,站起来冲我们抱拳,“少爷,林小姐,一路平安,马到功成!” 我们站起来,冲他抱拳,“马到功成!” 这是规矩,给办事的风水师送行,一定要讨口彩,为的是图个吉利。风水师也要跟着讨口彩,这样双方都吉利。 杜瞎子点点头,背起包,“那我就先走了,等少爷和林小姐回来,咱们东来顺,吃涮肉。” 我们笑了,“好。” 他笑了笑,冲谭超一抱拳,转身走了。 谭超也是风水师,这规矩自然也是懂的。 他目送杜瞎子走出大门,转过来看看我俩,“少爷,林小姐,咱们去换登机牌吧。” 16 卧牛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下午两点钟,我们的飞机平安落地了。 从机场出来,谭家派来接我们的人也到了。 这人叫谭大伟,是谭超的族兄,年纪五十来岁,为人非常谦和。 见面寒暄之后,我们上了他的车,出省城一路向北,开了差不多四个小时,于傍晚时分,来到了桃花镇附近的一个大镇子上。 这个地方叫卧牛寺,准确的说,是赣北江州市卧牛寺区,桃花镇是卧牛寺区下的一个自然村,属于这里管辖。自从桃花镇出事之后,所有去桃花镇的车都无法进入那里,谭大伟见天色已经晚了,所以先带我们来到这里,吃点饭,休息一下,明天再去桃花镇。 我们找了个饭店,谭超点了几个江州特色菜,简单的吃了口饭。 吃完之后,谭大伟对我们说道,“小飞少爷,林小姐,今晚休息一下,明天天亮后,咱们去桃花镇。”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没意见,点了点头。 从饭店出来,我们来到了卧牛寺区最豪华的一座四星级酒店,谭大伟开了两间房,我和林冬冬住套房,他和谭超住标间。这不是谭大伟吝啬,实在是来到这里的时候,酒店只剩下这两间房了。 谭大伟开好房间,走过来,抱歉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来的有点晚,房间都被预定了,只好委屈少爷,林小姐,住一起了……” 林冬冬很是尴尬。 我表面上很平静,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这种委屈,我愿意天天受…… 我接过房卡,叮嘱他俩,“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好!”,兄弟俩点头。 我没再说别的,领着林冬冬,走进了电梯。 哥俩儿目送我们上楼,转身去自己的房间了——这酒店一共六层,套房在上面,标间在一楼。 来到楼上房间,我和林冬冬不免又是一阵缠绵。 但这一次,我很克制,只是吻她,没有再动手动脚。 不是我不想,是我怕控制不住。 毕竟我答应了五婶,毕竟林冬冬才二十一岁,真要是怀孕了,我也舍不得…… 缠绵了一番之后,她红着脸问我,“为什么不连夜去桃花镇?” “这都九点多了,连夜去,等到那就半夜了……”,我继续吻她,“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去……” 她被我的撩的面红耳赤,扭头躲开,“别闹了……” 我忍不住又亲了她几口,这才松开了她。 “赶了一天路了,洗个澡,早点睡”,我凝视着她,“你睡主卧,我睡小卧室。” “不,你睡主卧”,她坚持。 “你是女孩子。” “女孩子才不需要那么大的床。” “那你需要我么?” 她不敢看我,绕过我,走向浴室,“我去给你放水。” 我看着她好看的背影,幸福的笑了。 …… 当夜无话。 转过天来,天不亮,我们就起来了。 我给谭超打了个电话,把他和谭大伟喊了起来,四个人来到餐厅吃了早饭,退了房间,早早的出发了。 从卧牛寺区到桃花镇,有五十多公里的路,其中近一半是山路。前面的路很顺畅,进了山,走了十几公里之后,前面开始有雾气出现了。 “这山叫桃花山,桃花镇位于这山的山窝里,下面是一条龙脉,所以风水气场极好”,谭超给我们介绍,“沿着这条路,继续往前,正常的话再走五公里左右,我们就到了。” “正常情况下?”,林冬冬看看他,“那不正常呢?” “不正常就不好说了”,谭大伟叹气,“上次我六叔来,也是我去接的他,就在前面不远处遇上了鬼打墙。六叔下车,在地上画了道符,这才解开了。这是六叔在,鬼打墙拦不住我们,要是换了别的车,到了这就迷路了。” 他口中的六叔,就是谭文柯。 “是啊”,谭超也说,“我听四爷爷说,那些巡捕从卧牛寺来这里,到了这就被迷住了,有些人差点折在这。里面的人也出不来,想逃都逃不出去,前天晚上死的那个人是个小伙子,人们看到他早上开车出来,想要逃出来,结果到了中午却发现,他跪在村口的那座桥下,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死在棺材附近?”,林冬冬问。 “除了最早的那个风水先生”,谭超说道,“他是回去后,死在了自己家里,之后的几个,都是死在祠堂。我爸爸把那铜棺材镇到了桥底之后,太平了几天,但从我爸爸出事之后,邪尸就又开始作祟了,到现在,一共死了八个人了。”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想了想,问谭大伟,“我们到了之后,住哪儿?” “住我家”,谭大伟说,“我这些年在省城做风水师,也赚了不少钱,前年刚在村里盖了个房子,准备过几年回来养老的。现在村里人心惶惶,蒋家更是乱成了一锅粥,您和林小姐住他们家我们不放心。再说了,村里就属我那栋房子好,您和林小姐住我家,也能舒服些。” “对”,谭超也说,“我哥的房子是新房子,装修的特别好,比酒店一点也不差。” 我点了点头。 林冬冬看看时间,对我说,“等到了,估计得中午了,要是今天把那棺材挖出来,恐怕时间来不及。” “这事不能耽搁”,我吩咐谭超,“你给老族长打电话,让他联系蒋家,安排人,带着工具到村口那座桥边等我们。我们到了之后,先把那棺材挖出来,然后再去蒋家。” “直接挖出来?”,谭超一愣,“您不用先去看看么?” “看也得打开棺材看”,我说。 “可是棺材一旦挖出来,只怕情况会更糟……”,谭大伟也担心,“少爷,林小姐,我不是怀疑你们的能力,只是那棺材已经打开过一次了,如果再打开,万一失控,那可就……” “那不是普通的邪尸,是换灵尸煞,你打不打开,她们一样可以作祟,杀人”,我说道,“既然这样,到不如直接挖出来,这样,我们也能看清楚她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有了解了这些,才能确定好下一步怎么做。要是连动都不敢动她们,那我们去那干嘛呢?” 谭大伟没词了。 谭超拿出手机,“我给四爷爷打电话。” 17 谭四爷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谭大伟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好。” 谭超拨通了老族长的电话,“四爷爷,我们一会就到了,您给蒋家打个电话,让他们召集人手,带好工具,去村口等着。等我们到了之后,就把那桥底下的铜棺材挖出来……哎呀您就别担心了,这是小飞少爷吩咐的,按他说的做,不会错的……好,您抓紧!” 他放下电话,转过来对我们说,“四爷爷说了,他这就通知蒋家!” 我点了点头。 这时,前面的雾气越来越重了。 谭大伟下意识的放慢了车速,对我说,“小飞少爷,再往前走,就是鬼打墙的那段路了……” “没关系,继续开”,我说。 他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谭超。 谭超转过来问我,“少爷,要不要修道符之类的?” “不用”,我很平静,“继续开。” 谭超见识过我们的本事,吩咐谭大伟,“听少爷的,继续开。” 谭大伟不好再说什么,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好吧。” 越野车继续向前。 前面的雾气明显不一样了,它们仿佛有意识一般,纷纷散开,躲避我们。 谭大伟很是惊奇,忍不住看了谭超一眼。 谭超也很惊奇,问我们,“少爷,林小姐,这什么情况?” “这不是鬼打墙,是诅咒”,我解释,“你们怕这诅咒,我和林小姐不怕,只要我们坐在车上,这雾就不敢拦我们。你们不用顾忌,放心大胆的往前开就是了。” 谭超明白了,“好!” 谭大伟也明白了,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他不用担心被困在这里了。 林冬冬看了看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心口的太极环,那意思是太极环? 我点了点头。 她轻轻出了口气,明白了。 我们继续向前,又翻过了一个山坡,远处的桃花镇已经遥遥在望了。 这时,谭超的手机响了。 他赶紧接听,“四爷爷,好了是吧?……好!我们马上就到了!……行,一会见!” 他放下手机,转过来对我们说,“蒋家人已经在村口了,我四爷爷也在。” “工具带了么?” “带了,等咱们到了,就让他们破土挖棺。” “好。” 谭超吩咐谭大伟,“哥,再快点。” “好!”,谭大伟点头。 越野车瞬间加快了速度。 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桃花镇外的那座石桥,蒋家和谭家的人已经在这里等着了。他们来了十几辆车,其中有轿车,越野车,也有货车,还有挖掘机,起重机,人来了几十口,全部都是男人,其中大部分是小伙子,壮劳力。 这一看就是谭家四爷的意思,多带些小伙子,阳气盛,大家也能彼此壮壮胆,毕竟桥底下那两位,太邪性了…… 我吩咐谭大伟在桥北停车,几个人开门下车,步行过桥,来到了那些人面前。 谭超和谭大伟紧走几步到一个老头面前,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四爷爷。” 这老头就是谭家四爷,谭家的老族长,他年近八旬,鹤发童颜,人很瘦,但很精神。 见两个孙子回来了,老头感慨的拍了拍他们的胳膊,接着绕过他们,来到我和林冬冬面前,抱拳道,“这位就是吴青爷的孙子小飞少爷,少九爷的孙女,冬冬小姐吧?老朽谭森,是谭家的族长,在此恭候多时了。” 我俩抱拳还礼,“老族长。” 老头点点头,转身一招手,喊过来三个中年人,依次给我介绍,“小飞少爷,冬冬小姐,我来介绍,这是我儿子谭海;这是蒋家新任族长蒋云龙;这位是他的弟子,蒋云山。” 谭海左腿是瘸的,长得很像他父亲,冲我们一抱拳,“小飞少爷,冬冬小姐!” 我们抱拳,“谭先生。” 蒋云龙兄弟想跟我们握手,“小飞少爷……” 这兄弟俩像双胞胎似的,不同之处是蒋云龙秃顶,脸上皱纹多些,比较显老;蒋云山因为是医生,保养的好,所以头发茂密,看上去也比哥哥年轻很多。但有一点兄弟俩是一样的,他们的脸上都有一层晦气,眉心内都闪烁着淡淡的红光,一看就是被诅咒了。 这红光在蒋家其他人身上并没有出现,这就意味着,如果我们不抓紧时间解决掉红狐女尸,接下来出事的,就是这兄弟俩了。 所以面对他们伸过来的手,我没有接,林冬冬想和他们握手,也被我拦住了。 兄弟俩一愣,不由得有些尴尬,“这……” 他们一齐看向了谭森。 谭森也纳闷,问我,“少爷,您这是……” “两位蒋先生都被诅咒了”,我并不避讳,“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要碰任何人,碰了谁,谁就会沾上晦气。” 这话一出,后面那些蒋家后生们都慌了,纷纷跑过来问,“您看看我,我沾上了吗?” “还有我……” “还有我……” 蒋家兄弟好不尴尬,转身瞪他们,“干什么?起什么哄?!都给我回去!” 蒋家后生纷纷退回去,不敢再问了。 谭森清清嗓子,问我,“小飞少爷,那他们现在……” “暂时没事”,我说,“抓紧时间,先把桥下的棺材挖出来吧。” “好!”,谭森看看兄弟俩,“老二老三,赶紧的,把棺材挖出来!” 蒋云龙赶紧点头,“好!” 蒋云山转身招呼一个后生,“开到河道里去。”后生赶紧上车,准备发动挖掘机。 “不要用挖掘机”,我对蒋云山说,“用人力挖。” 蒋云山一愣,看了看蒋云龙。 蒋云龙面露难色,“小飞少爷,您有所不知,这些日子就因为这桥下的东西,我们家死了好几个人了,大家都吓坏了,不敢挖呀……” “不敢挖也得挖”,我说,“挖出来,才能制服她们,不然的话,不但蒋家人会死绝,整个桃花镇的人,谁也跑不掉。” 兄弟俩一愣,不由得又看向了老头谭森。 谭森略一沉思,吩咐他们,“挖吧,有小飞少爷和冬冬小姐在,应该不会有事的。” “哎!好”,蒋云山转身准备喊人。 “等等!”,我喊住了他。 “您说”,他看着我。 我看看老头谭森,微微一笑,“老爷子,蒋家人信不过我们,我看这事,还是您来办吧。” 18 长生铜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谭超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赶紧解释,“少爷,您别误会,我四爷爷他……” 我拦住他,对老头说道,“谭家是风水世家,蒋家历来信任四爷您,我说的话,非得您同意,他们才会照办,这些,我都能理解。但风水圈有风水圈的规矩,一件事,不能两家办。如果谭家要继续参与这件事,那我们就不能再管了。” 我冲他一抱拳,吩咐谭超,“送我们回去。” 说完,我转身走向越野车。 林冬冬看了他们一眼,跟上了我。 蒋家兄弟懵了,本能的看向了老头谭森。 谭森也傻了。 “少爷!林小姐!”,谭超急了,冲蒋家兄弟一跺脚,“还愣着干什么?!快跟我追呀!” “哦哦……”,兄弟俩这才反映过来。 三个人紧追上我们,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不住地解释,“小飞少爷,您误会了,我们没有那个意思……” “你们没这个意思,但你们已经这样做了”,我看着他们,“你们信任谭家,就让谭家来办吧,我们不管了,让开!” 蒋云龙急得不行,噗通一声给我们跪下了,“小飞少爷!……” 蒋云山也跪下了,“我们真不是那个意思,小飞少爷,冬冬小姐,你们要是不管,我们蒋家就完了……” 蒋云龙解释,“自从我们家出事,谭四爷就一直在帮我们,我们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的,睡觉都不敢闭眼哪!小飞少爷,您别误会,我们好不容易把您和林小姐请来,怎么会不信任你们呢?你们放心,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绝不皱一下眉头!我这就带着后生们去桥下,亲手把那铜棺材挖出来!” 我不为所动,拉着林冬冬手,绕过他们,继续往前走。 “小飞少爷!”,兄弟俩急得不行。 谭超追上来,一边走,一边解释,“小飞少爷,您别生气,我四爷爷他不是有心的……您看我了,你看我了……” 他见我们不听,一时着急,冲到前面,噗通一声跪下,“少爷,求求您!您不能走啊!您要是走了,我和我爸就没脸回来了!” 蒋家兄弟也追了上来,再次给我们跪下了。 林冬冬心有不忍,看了看我。 我叹了口气,准备绕过他。 “小飞少爷,您等等”,谭森快步走过来,满脸的歉意,“这事不怪他们,是我老糊涂了,不懂规矩了……这事是您来办,您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再也不多嘴了。” 谭大伟也劝我,“少爷,我四爷爷早已退出江湖多年,只不过老爷子在村子里威望高,村里人遇上事都想让老爷子拿个主意,都已经习惯了。我两位哥哥没别的意思,真没别的意思……”谭海搀扶着父亲,也劝我,“少爷,您别生气了……” 谭森冲我抱拳,“小飞少爷,您别因为我老糊涂,忘了规矩,就不管蒋家人啊!您要是不管他们,他们就没活路了呀……” 蒋云山苦苦哀求,“小飞少爷,您和林小姐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你们不能不管我们啊……” 我犹豫了。 蒋云山一看,赶紧怒喝那些看热闹的蒋家后生,“愣着干什么?!都他妈想死吗?!还不给小飞少爷跪下?!” 后生们反应过来,呼啦一声,纷纷跪下了。 林冬冬也劝我,“算了吧……” 我看了她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林冬冬看看蒋云龙,“赶紧安排人,把棺材挖出来。” 蒋云龙反应过来,“好!我亲自带人挖!” 他站起来,招呼后面的后生们,“拿工具,跟我下去挖棺材!” 几个胆大的后生站起来,“好!” 有人带头,剩下的人就有胆气了,纷纷站起来,嚷嚷着去车上拿了工具,纷纷涌进了河道。 蒋云龙脱了外套交给蒋云山,走下河道,从一个后生手里接过铁锹,一声令下“挖!” 小伙子们齐声道,“好!” 他们走到桥底,在埋棺材的地方挖了起来。 “谢谢小飞少爷!谢谢林小姐……”,蒋云山不住的道谢。 谭超长出了一口气,跟着说道,“谢谢少爷,谢谢林小姐。” 谭森父子和谭大伟也不住的向我们致谢。 我摆了摆手,让蒋云山起来,接着对谭森说道,“您可以在这看,但您不要再帮他们拿主意。” 谭森赶紧点头,“好!我只看着!我不给他们拿主意!一切都听您的,您来决定!” 我转过来,看着蒋云山。 蒋云山明白我的意思,赶紧表态,“我们听您的,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绝对没有二话!” 我点点头,绕过他,走进了河道里。 林冬冬紧跟在我身后,一起来到了桥下,看他们挖棺材。 谭超,谭大伟还有谭森父子也纷纷跟着下来了。 蒋云山随后也下来了。 蒋云龙挥汗如雨,带着小伙子们挖的热火朝天,很快就挖了三尺多深,天王塔的塔尖露出来了。 “这天王塔是放在棺材上的?”,我问谭大伟。“是”,谭大伟点头,“六叔吩咐,挖地十二尺,见水葬棺,天王塔就放在棺材盖上。” “天王塔是二尺三,加上封土是五尺三,也就是说,铜棺足有六尺七寸……”,林冬冬看看我,“这棺材,个头不小啊!” 我点了点头。 “是啊”,谭大伟感慨,“这么大的铜棺材,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换灵尸煞邪气冲天,普通的棺材镇不住”,我解释,“必须使用高六尺七寸,宽四尺五寸,长七尺八寸的长生铜棺才能镇住。” 谭森佩服不已,一挑大拇指,“这长生铜棺,知道的人很少,小飞少爷连这个都知道,不愧是吴家的后人!” “您过奖了”,我说道,“我也是听爷爷说的。” “为什么叫长生棺?”,林冬冬不解。 “因为它的尺寸”,我解释,“高六尺七寸,宽四尺五寸,长八尺九寸,这个尺寸来自南派道家经典《长生经》。所谓,二三开元,四五成根,六七生阳,八九登极,通行九转,是为长生。” 她不太明白,“通行九转,是为长生……什么意思?” 19 蒋家往事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会说不方便”,我说,“等回去我再跟你说。” 她明白了,点了点头。 谭家爷几个听的正入神,林冬冬的这个问题,也正是他们想问的,见我不肯说,不由得都有些失望。 谭超清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少爷,我能听么?” 我冲他一笑,没说话。 他尴尬的笑了笑,明白了。 林冬冬是我未婚妻,我吴家的所有秘术,只要她想听,我都可以告诉她,因为我们是自己人。谭家就不一样了,他们家的秘术不会说给我听,同样,我也没有义务来满足他们的求知欲。 毕竟,这些不是故事,可以随便讲,不是技术,可以随便交流。 大家都是风水师,都明白这个道理,因而也就心照不宣了。 蒋云龙挖了十几分钟,累得不行了。 蒋云山见状,脱了外套放到一边,领着几个小伙子上去,换下了他们。 与此同时,另外几个小伙子也做好了准备,拿着铁锨下来了。 蒋云龙来到我们面前,喘息着说道,“这坑是用挖掘机挖的,有十二尺深,都见了水了。用人工,且得挖一会,小飞少爷,您别着急,我们轮班上,很快就能挖出来了。” “这河道是什么时候干涸的?”,我问。 “大概是二十年前吧?”,他看看谭森,“是不是啊四爷?” “是”,谭森点头,“二十年前,发生了一场地震,那之后,龙脉发生了转移,这河道就干涸了。” “移到哪里去了?”,我问。 “还在桃花镇”,谭森说,“桃花山的这条龙脉是地下的水龙脉,原本是从村北坎位入,穿中央戊己土,自东南巽位出;地震之后,龙脉移位,现在依然是自坎位入,但不经过中宫,改自东北艮位绕行,依然是自东南巽位出。看上去变化不大,实际上气场已经很不一样了。” 我点了点头。 “龙头在巽,乘风乘云,穿行中宫,旺丁旺财,若是绕行艮位,那这格局就破了……”“是啊”,谭森叹气,“这龙脉移位之前,桃花镇聚气聚财,人丁兴旺,后来移位之后,就远不如从前了,这几年,更是衰败的很严重,再这样下去,哎……”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略一沉思,问蒋云龙,“蒋家祖坟在哪?” “在村东南”,蒋云龙说道,“我家的祖坟迁过一次,之前在村西,后来迁到了现在的位置。那块地原本是何家的,是我太爷爷用五十根金条换来的,当时是四爷的爷爷给看的风水。” “对”,谭森点头,“那块地处于龙头的两根龙角中间,是最上等的风水宝地,这百余年来,蒋家子孙足不出桃花镇,却能积累亿万财富,靠得就是这祖坟的风水。” “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要迁坟?”,林冬冬问蒋云龙,“即使龙脉移动了,东南巽位也依然是龙头,对你们的风水并没有影响。是出了什么事,让你们意识到风水不对了?” “您说的没错”,蒋云龙苦笑,“虽说是龙脉移位了,可对我们家的风水没什么影响,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大伯他就是要迁坟,我们拦都拦不住……” “您大伯?”,林冬冬不解。 “他大伯叫蒋元峰”,谭森说道,“就是之前挖出这铜棺的蒋家族长。” “他为什么要迁坟?”,我问。 “我也不知道”,谭森无奈,“蒋家本来好好的,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力排众议,非要迁坟。当时我还劝他来着,我说这么好的风水,你不要了,不觉得可惜?这可是你爷爷用五十根金条换来的呀!这桃花镇上,哪个地方的风水能和你家比?你迁了的话,一定会后悔的!我劝了他好几次,没用,他就像着了魔似的,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谭家是风水世家,您在桃花镇又有这么高的威望”,我看着老头,“蒋家就是迁坟,也该找您来给办,为什么会找一个外人?” 老头苦笑着摆了摆手,“哎……这话就没法说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嗯?”,我不解。 谭海咳了咳,解释道,“……是这么回事,我年轻时候,喜欢蒋叔的女儿蒋娟,后来就私定终身了……蒋叔知道之后很生气,就把我们抓到了蒋家祠堂,要按蒋家的族规处置我们。我爸爸知道之后,赶紧跑去蒋家祠堂求情,说谭家马上下聘礼,把蒋娟娶过来,求他不要对我们下重手。可无论我爸怎么求情,蒋叔都不听,更是当着我爸的面,用棍子打断了我的这条腿……” 他叹了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腿。 “我爸当时也急了,指着蒋家人对天发誓,说以后蒋家有个马高镫短,别指望谭家帮忙!蒋叔也正在气头上,说你放心,蒋家积德行善,从不偷人女儿,我们不会遭遇横祸,就算遇上了,也绝不麻烦你们谭家人。然后……哎……” “当时我也在场”,蒋云龙叹气,“我大伯这人特别固执,他说如果放过大海和蒋娟,那蒋家的家风就乱了,以后再有人偷蒋家的女儿,媳妇,那还怎么处置?按照蒋家族规,大海和蒋娟会被打死,但毕竟是新社会了,四爷又来求情,他就打断了大海的一条腿。他觉得这样,已经是从轻发落了……那之后不久,蒋娟就自杀了,谭家和蒋家也就彻底闹掰了……” “哎……”,谭森苦笑,“可惜了蒋娟那孩子了,那是个要脸的孩子呀……蒋元峰这个老东西,当着全族的面打她,把孩子的后背都打烂了,她哪还有脸活下去?这个老东西,他早点死,也就没这些事了……” 谭海叹了口气,扭过头去,悄悄抹了抹眼角。 蒋云龙想安慰他,刚伸出手,突然想起自己被诅咒的事,又收回来了,劝道,“大海,别这样,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谭森也安慰儿子,“算了……” 谭海红着眼睛,默默的点了点头。 20 陪葬品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谭森拍拍他肩膀,转过来对我说,“我和蒋元峰本关系不错,因为蒋娟的死,我们算是彻底决裂了。这些年,两家一直没什么往来,不过我对蒋家其他人没有意见,关系还是不错的,比如元龙和元山兄弟俩。蒋元峰宣布要迁坟的时候,我也是受他们兄弟委托才去劝他的,可是无论怎么说,他就是不听,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了……” 我没说话,点了点头。 这老头父子俩都没说谎,这件事与谭家无关,看来是另有内情…… 但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大概率和蒋娟的死有关,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得慢慢查了。 我不动声色,继续看向桥底。 蒋云山带着小伙子们还在挖,天王塔已经完全露出,下面的棺盖也已经露出来了。 蒋云龙安慰了谭海几句,转过来问我,“小飞少爷,这事确实太怪了,我们从小就听爷爷说,当年迁祖坟,老祖和老祖奶奶用的是金丝楠木的棺材,您说这祖坟百余年没动了,怎么棺材却被人掉包了呢?这到底是谁干的呢?” “不管是谁干的,事情已经出来了”,我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棺材里的邪尸镇住,不然的话,她们会越来越凶,时间久了,蒋家就要被她们灭门了。至于是谁干的,以后可以慢慢查……” 他深吸一口气,“好。” 谭大伟走到桥底下,看了看,回来对我们说,“棺材已经露出来一小半了。” 蒋云龙一听,拿起铁锨,“小飞少爷,林小姐,你们稍等,我接着上了!” 我点了点头。 他重新喊了几个小伙子,上去换蒋云山了。 我想了想,问谭森,“蒋家出事后,有没有人提议烧掉女尸?” “有”,他点头,“那个风水先生死了之后,蒋元峰就想烧来着,他让人准备了很多荔枝柴,准备搬尸体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吹倒了一大片。蒋家人吓坏了,就不敢再动那棺材了。” “如果当时烧掉,是不是就不会再死人了?”,谭大伟问。 “那倒不是”,我摇头,“如果烧掉的话,这女尸和狐尸就会变成邪煞,那时就更难对付了。” “那您问有没有人想烧尸,是有别的用意?”,谭大伟不解。 “我怀疑这事是蒋家自己人做的”,我说,“如果这个人还在桃花镇,那这铜棺被挖出来之后,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想要烧掉尸体。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蒋家的人……”,谭大伟和谭超面面相觑,一齐看向了谭森。 谭森想不通,“蒋家的人,为什么要害自己人?” “我只是猜测而已”,我说,“至于是不是蒋家人,得慢慢查。” 谭森点了点头。 谭超和谭大伟互相看了看,也不敢多问了。 又挖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棺材终于挖出来了。 蒋云龙指挥后生们架起架子,用两组滑链将棺材缓缓吊起,费了老大的力气,好不容易将它移出来,放到了地上。 我来到棺材前,围着它,仔细看了看。 这确实是长生铜棺,因为外皮氧化,已经变成青黑色的了,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全部都是镇尸,镇邪的。 “桥底太阴”,我对蒋云龙说道,“用起重机把它吊上去,放到桥南,然后再开棺。” “好!”,蒋云龙指挥后生们,“拿钢丝绳,把起重机开过来!” 他们忙着起吊棺材,我们先一步来到上面,回到了车里。 谭超从保温箱拿了两瓶热咖啡递给我们,“少爷,林小姐,喝点东西。” 我接过来,拧开一瓶,交给林冬冬,接着拧开另一瓶,喝了几口,吩咐他,“你去下面看着,等棺材上来了,过来喊我们。” “好!”,他转身开门。 “我也去”,谭大伟也打开了车门。 哥俩下了车,一齐去桥边等着了。 林冬冬喝了口咖啡,问我,“谭家人有没有问题?” 她也怀疑谭森父子。 “没问题”,我说,“谭森说的都是实话。” 她点了点头,接着问我,“为什么怀疑是蒋家自己人做的?” “很简单,动机”,我说,“用这么大的长生铜棺偷梁换柱,掉包蒋家祖坟里的棺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容易被发现不说,忙了半天,对蒋家人还没有特别不好的影响,如果是外人,他这么折腾的动机何在呢?就像你说的,如果他要害人,直接埋个镇物它不香么?何必费这个劲?”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她费解的看着我,“祖坟里的棺材被换掉,就意味着风水易主,势必会影响蒋家的运势。可据蒋云龙说,迁坟之前,蒋家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这不是很奇怪么?” “所以我才怀疑,是蒋家人自己干的”,我说,“还是那句话,如果是外人,他费这劲干嘛?没有意义啊!” 她轻轻出了口气。 “那如果是蒋家自己人,他又为什么这么做?”,她不解的问,“这对他有好处?” “那就要看棺材里除了红狐女尸,到底还有什么了”,我说,“如果什么都没有,那这事就无解了;可如果有,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你指的是什么?”,她看着我,“陪葬品?镇物?” “骨灰”,我说,“如果里面有骨灰,那就说明我猜对了。” “怎么说?” “我们假设有一个蒋家人,他把自己先人的骨灰撒到那长生铜棺内”,我打比方,“即使这棺材被挖出来,打开了,你说别人能不能注意到这些骨灰?” “不会”,她摇头,“抱着红狐狸的女尸,已经足够吓人了。” “就是这个意思”,我一拍巴掌,“骨灰洒在红狐女尸身上,一般人很难注意到,而这棺材是长生棺,你也看到了,外面刻满了镇尸镇邪的符文,把先人的骨灰放在棺材里,掉包真正的祖棺,你说会怎么样?” “瞒天过海,李代桃僵……”,她看着我。 “对”,我点头,“这样一来,这风水就不是整个蒋家的了,而是他自己这一支脉的了……” 她想了想,不解的问,“可棺材里有换灵尸煞,他这么做,自己的先人不就成了陪葬品了?” 21 开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那如果反过来呢?”,我看着她,“如果这红狐女尸是被封印的,那会怎么样?” 她猛然间明白了。 我喝了口咖啡,看了看桥上的人们,“你刚才注意看那铜棺上的铜锈了没有?那表面应该是镀了铬了,即使如此,根据氧化的程度看,最多不过十几年,可里面的红狐女尸,至少也得是几百年了。如果她们不是被封印住了,你觉得什么人有这本事,能将她们放进这铜棺内,运到这里来?” “如果红狐女尸是被封印的,那她们就是陪葬品了”,她深吸一口气,“爷爷说过,煞气重的陪葬品是双刃剑,如果棺中的主人能镇住它们,那就能极大的催动运势;反之,如果镇不住,那就会主仆易位,那样一来,子孙就要遭遇横祸了。” “是这样”,我说道,“如果红狐女尸没有被封印,那用她们做陪葬品纯属自找灭门。但如果她们被封印住了,那用她们来陪葬,不过就是一个令牌的事了。” “所以我们只需看两点”,她说,“一是棺材里有没有骨灰,二是有没有令牌,如果没有,那说明我们错了,如果有,那就一定是蒋家自己人干的。” “对!”,我放下咖啡,“只要有这两样东西,那大概就能确定是谁了。当然了,我们首先要确定的是那女尸的情况,毕竟不管是谁干的,女尸和狐尸身上的封印都已经失效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她们镇住。不然的话,不但这桃花镇在劫难逃,咱家的名声,也就彻底栽在这了。” 她面色凝重,“嗯。” 我冲她一笑,握住她的手,“别这么紧张,咱们的思路大概率是没问题的,只要看清楚女尸的情况,我自然有办法对付她。” 她轻轻一笑,“嗯!” 正说着,远处,棺材吊上来了。 谭超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少爷,林小姐,可以了!” 我看了看林冬冬。 她点了点头。 我俩开门下车,“走!” …… 棺材周围围了很多人,但没人敢靠近,都远远地看着。 蒋云龙和蒋云山兄弟知道自己已经被诅咒了,接下来要死的就是他们了,反而到没那么怕了。 见我们过来了,他们快步迎过来,“小飞少爷,林小姐。” 我吩咐他们,“开棺!” “好!”,他们点头。 远处谭森赶紧走过来,“少爷,您稍等……” 我看看他,“怎么?” 谭森先解释,“我事先声明,我没别的意思,绝不是想干涉您办事……” “没事,您说。” “我是想说,这里这么多人,直接开棺,会不会冲到他们?是不是先抓只公鸡过来,然后让某后生们回避一下?——我知道可能没用,但多注意些,总没坏处……” 我点点头,接着解释道,“普通的挖坟,开棺,确实需要公鸡辟邪,可这铜棺里是红狐女尸,除非您能抓只凤凰来,不然是镇不住她们的。至于说回避,没这个必要,桃花镇上的蒋家人都是她们猎杀的目标,都已经这样了,再说回避也没意义了,您说是不是?” 老头没词了,“……好吧,少爷看的透彻,我就是这么一说……” “我知道您是好意”,我看看谭海他们,“这样,您带着他们走远些,回避一下,我先看看红狐女尸的情况。等看完之后,咱们再说。” “好”,谭森点头。 谭超不甘心,“少爷,我也想看看……” “你以为这是西洋景么?”,我驳斥他,“谭副会长的事你忘了?” 谭超咽了口唾沫,“那……那我不看了……” “去吧”,我一指远处。 他点点头,“好。” 他们扶着谭森,转身走出人群,去远处等着了。 我转过来,吩咐蒋云龙,“开棺!” “好!” 蒋云龙喊过几个壮后生,兄弟俩走过去,几个人一齐动手,用钢丝绳拴住棺材盖,指挥起重机,将棺盖缓缓吊起,将棺材打开了。 “少爷,林小姐,可以了!” 我们来到巨大的棺材旁,有人给我们拿来了凳子。我们踩着凳子,这才看清了棺材里的情况,只见里面躺着一具身穿红衣的女尸,怀里还抱着一只大红狐狸,一人一狐,都经成干尸了。从面容和身形上看,这女人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穿的是宋朝样式的衣服,而这些衣服,明显不是宋朝的古物,像是现代的产品,大部分已经褪色了。在这些褪色的衣服上,有一层类似石灰的粉尘,在女尸左手和狐尸的左前爪下,各有一块不大的碎骨…… 李冬冬看看我,“果然有骨灰……” 蒋云龙兄弟一愣,“骨灰?” 他们赶紧招呼后生们,“拿凳子来!快!” 一个后生拿了两把凳子,飞速跑过来,给他们放到了地上。 他们踩着凳子,扒着棺沿,仔细看里面的女尸。 到了这会,他们是真的不怕了。 看清楚了女尸身上的骨灰之后,蒋云龙疑惑的问我们,“这……怎么会有骨灰呢?” 我吩咐他俩,“你们进去找找,看有没有令牌之类的东西。” 俩人一怔,“进棺材?!”“你们已经被诅咒了”,我看着他俩,“还怕什么?搞定她们,你们就没事,搞不定,你们都得死!” 蒋云山看了看蒋云龙。 蒋云龙一咬牙,撸起袖子,“妈的!反正老子也被诅咒了,也不怕你了!来吧!” 他一马当先,进入了棺材。 蒋云山紧随其后,也进了棺材,兄弟俩豁出去了,在女尸身上摸来摸去,找了起来。 很快,他们又发现了。 “这里有很多碎骨,确实是骨灰……” “这里也有……” “我艹,这里也有!……” “骨灰就不用说了”,我大声说道,“把尸体翻过来,看看有没有令牌!” “好!” 远处的后生们都看傻了。 谭家的爷几个看的腿都发软了。 我们并不在乎他们的目光,全神贯注看着棺材内,寻找着令牌。 蒋家兄弟把女尸翻过来,仔细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令牌在哪,抬头对我们说,“没有啊。” 林冬冬眼尖,一指狐尸,“在那儿!我看到了!” 22 镇尸令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也看到了,“在狐狸嘴里!” 蒋云龙一把抄起狐狸干尸,撬开它的嘴巴,从里面掏出了一块羊脂玉令牌,递给我,“少爷!” 我不能接,吩咐他,“你先拿着,把尸体恢复原样,赶紧出来!” “好!” 蒋云龙把令牌放进口袋,和弟弟蒋云山一起动手,将女尸翻过来,将狐狸放到她怀里,准备出来。 就在这时,女尸突然动了,一把抓住了蒋云山的脚踝。 蒋云山一声惊呼,吓得脸色煞白,赶紧向我求救,“少爷!” 蒋云龙看到女尸动了,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女尸的腿上,这一坐不要紧,女尸腾的一声坐了起来。 蒋云龙嗷的一声,后背撞到了棺尾,吓得眼睛都红了。 我来不及多想,扒着棺材沿就要进去。 林冬冬赶紧拉住我,“你别!” 我拨开她的手,跳进棺材,左手掏出镇魔印,右手掐指决,“九台将/军,阴司请令,玄武神兵,镇尸锁魂!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 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一按她眉心,“敕!” 女尸瞬间躺下,抓住蒋云山脚踝的手也松开了。 蒋家兄弟还在嗷嗷叫。 林冬冬赶紧提醒他们,“别叫了!你们没事了!” 兄弟俩这才睁开眼睛,见我也在棺材里,女尸也躺下了,他们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瘫成了一滩烂泥,无力动弹了。 林冬冬很着急,凑过来冲我伸出手,“小飞哥哥!快出来!” 我伸出左手,让她看我手里的镇魔印,示意她别急。 她稍微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没底,忍不住说,“你快出来吧!” “反正已经进来了,干脆看清楚些”,我屏住呼吸,凑到女尸近前,仔细看她的眉心。 她早已成了干尸,眉心里只有煞气,怨气,尸气,别的啥也没有了。 直接看,根本看不出来她到底是纯阳女体,还是火瞳女灵,但从骨相上看,她生前应该是个大眼睛的漂亮姑娘…… 但只凭这点,还不能确定什么。 我略一沉思,心一横,干脆握住了她的右手。 林冬冬一惊,“小飞哥哥!” 一股强劲的气息,夹杂着煞气,怨气和尸气,瞬间穿过我的右手,冲进了我的经络。我的半边身子瞬间失去了知觉,眼前一阵发黑,几乎失去意识,我下意识的攥紧了镇魔印。 耳边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惊呼声,那冲进我的体内的煞气,怨气和尸气迅速退却,逃出了我的身体,我的意识猛然间恢复了。 我清晰的看到,一股黑气从女尸和狐尸上升起,冲出棺材,消失不见了。 林冬冬也看到了。 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急切呼唤我,“小飞哥哥!小飞哥哥!……” 我握着女尸的右手,半天才回过神来。 “小飞哥哥,你快出来!快出来啊!”,林冬冬急坏了。 她见我不说话,扒着棺沿,想要进来救我。 我赶紧阻止她,“不要进来!我没事!你放心!” 她见我说话了,赶紧问我,“真的没事?!”“真的没事”,我说,“刚才被她们冲了一下,不过现在没事了,你千万别进来,我先搞清楚,然后就出去!” 事到如今,她也豁出去了,敏捷的跳进棺材,抱住了我。 外面的人们一声惊呼。 蒋云龙和蒋云山也愣住了。 “冬冬你……”,我无奈,“我说了不让你进来,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如果你被诅咒了,我也绝不独活”,林冬冬抱紧了我,“我陪着你!” “没这么严重……”,我心里又暖又甜又无奈,“你赶紧出去,听话,我这边查清楚了,马上就出来,好不好?” “不!” “你听话……” “我不!”,她很激动,“我就要陪着你!” 蒋家兄弟紧张的看着我俩,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羡慕…… 哎,那一刻…… 怎么说呢? 有妻如此,此生无憾了…… 我用脸蛋摩挲着她的脸,笑了笑,“好,那你先松开我,你这么抱住我,我没法动了……” 她这才松开了,吩咐蒋家兄弟,“你们赶紧出去吧!” 兄弟俩回过神来,“哦哦,好……” 他们的腿早就软了,吃力的扒着棺沿,往外爬。 外面的后生们见了,有几个跑了过来,却怕他们身上有诅咒,不敢碰他们。 “还不快拉我们出去?!”,蒋云龙怒骂。 后生们互相看了看,不敢上前。 蒋云龙无奈,退而求其次,“拿绳子来!快!” 后生们拿来了绳子,扔进来,兄弟俩系在自己腰上,在后生们的协助下,这才爬出了棺材。 我等了一会,等他们出去了,这才继续。 没有了怨气,尸气和煞气,这女尸生前死后的画面宛如放电影一般,在我脑海迅速的浮现了出来。 我看了好一会,看完之后,轻轻出了口气,松开了女尸的手。 林冬冬问我,“怎么样?” 我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先出去吧”,我说,“去车里说。” “好”,她点头。 我俩站起来,扒着棺沿,敏捷的跃出棺材,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蒋云龙兄弟一看,赶紧带着后生们过来了。 我无意间一抬头,发现人群后面出现了一个身穿红衣,抱着红狐狸的少女,她面色冷白,双目漆黑,冲我冷冷一笑,转身走了几步,消失不见了。 我心里一紧,赶紧握住林冬冬的手,仔细看她的眉心。 林冬冬一怔,“怎么了?” 我仔细看了半天,见她眉心内没有红光,这才放心了。 没有红光,就说明没被诅咒。 我长出了一口气,吩咐蒋家兄弟,“把这棺材封好,运到你家祠堂去。” 他俩一惊,“还……还去祠堂?!” “你们放心”,我说道,“我已经搞清楚这女尸的情况,知道该怎么对付她们了。你们尽管把这棺材运去祠堂,明天天亮之前,我一定帮你们镇住她们。” “好!”,俩人激动不已,本能的冲我伸出手,“谢谢小飞少爷!” 我迟疑了一下,握住了蒋云龙的手。 蒋云龙猛然想起,“哎呦,不对,我不能和您握手!” 他想抽回去,被我拉住了。 23 女尸的秘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少爷,您……”,他不解。 “她们都奈何不了我,更何况你们兄弟”,我松开他,和目瞪口呆的蒋云山握了下手,吩咐他们,“快去办吧。” 兄弟俩回过神来,“好!我们这就办!” 他们招呼后生们,“封棺,装车,运去祠堂,快!” 我拉着林冬冬的手,从人群中走出,来到谭森等人的面前。 谭森赶紧问我们,“小飞少爷,林小姐,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一指谭大伟的车,“那车借我用一下,我俩自己开车,你们前面带路,我去看看蒋家祖坟。” “好!”,谭森点头。 谭大伟掏出车钥匙递给我,“少爷。” 我接过来,吩咐谭超,“告诉蒋云龙,让他一起来。” “好”,谭超点头。 我没再说别的,拉着林冬冬绕过他们,来到谭大伟的越野车前,打开后备箱,拿出几瓶水拧开,我俩洗了洗手,开门上车,发动了车子。 “到底什么情况?”,她问我,“纯阳女体,还是火瞳女灵?” “你猜呢?”,我看着她。 她明白了,“火瞳女灵?” 我点了点头。 她轻轻出了口气,看着远处的棺材,不说话了。 “不用担心”,我握住她的手,“咱们这趟没白来,或者应该说,是来着了。” “怎么说?”,她不解。 “你知道这红狐女尸什么来历么?” “什么来历?” “说来也是缘分”,我玩味的笑了笑,看着远处的棺材,“昨天叶师伯不是说,当年我太爷爷在东北镇过一对换灵尸煞么?就是这两个……” 她愣住了。 我看看她,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两个。” “不是……”,她回过神来,想了想,不解的问,“她们既然已经被太爷爷镇住了,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这里面的事就复杂了”,我无奈的一笑,“当年太爷爷镇住这红狐女尸之后,将她们封进了一个特制的铜棺——注意,那是特制的玄武镇尸棺,不是这长生铜棺。完事之后,他把铜棺交给了中枢的人,然后就回去了。中枢的人把铜棺运去了金陵,以最高机密的名义,存入了金陵的考古研究所。” “那后来怎么又……”,她不解。 “你别急,听我说完”,我说道,“这铜棺在金陵考古研究所的地宫内,存放了四十多年,没人敢研究它。十五年前的五月份,上面下了一道命令,金陵考古研究所全体北迁,与上京的一个秘密机构合并成了一个单位。搬迁的过程持续了大概三个多月,在这个过程中,有人暗中打开了铜棺,将里面的红狐女尸取了出来,秘密运出地宫,装进了前面的那个长生铜棺内,运来了这里。” “也就是说,这红狐女尸是被偷来的?”,她皱眉。 “对”,我点头,“偷她们的那个人那时候很年轻,个子不高,长得不怎么好看,右颧骨处有一块鸽子蛋大小的胎记,左眼还瞎了。是他带着一些人,把红狐女尸运来了这里,后来埋进了蒋家祖坟。”“他是蒋家的后人?”,林冬冬看着我,“你能看到他的样子,那一定也能知道他的详细信息吧?” “你错了”,我摇头,“我只是看到了他的样子,因为是他把令牌放进了狐尸的嘴里,但他全程没说话,而且还带着口罩,所以他的信息,我没法了解到。” “右颧骨有胎记,左眼还瞎了……”,她看看我,“问问蒋云龙就知道了。” “蒋云龙应该认识这个人”,我顿了顿,“但这个人,八成是中枢的人,就算查出他是谁,你说,我们能说么?” 林冬冬明白了。 她轻轻出了口气,“这事,是有点复杂……” “红狐女尸已经是问题了,这才是眼下最大的难题”,我说道,“十几年过去了,这位大概率已经是身居高位的人物了。如果处理不好,只怕会牵连很多人,所以,我们得冷静冷静,考虑清楚之后,再继续办后面的事。” “牵连很多人……”,她有些犹豫,“会么?” 正说着,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出来一看,是叶师伯打来的。 “你瞧……”,我让她看。 她瞬间明白了,无奈的一笑,“接吧。” 我点点头,接通了电话,“师伯。” “小飞呀,你们已经到了桃花镇了吧?”,叶师伯问。 “到了”,我说,“铜棺已经挖出来了。” 电话那头,叶师伯沉默了。 “师伯,您不用顾忌”,我看着远处正在装车的人们,“直接说吧,是不是有人让您给我打电话?” 叶师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有个人想见你,你今晚就不要在桃花镇了,一会有人去卧牛寺接你。你就当给师伯个面子,去跟那个人见个面。” 我深吸一口气,“师伯,我得先救人……”“人得救,面也得见”,他说,“有些事,你得先知道,然后才能更好的救人……” “您是不是知道什么?”,我问,“如果是,那您告诉我不就是了?” “我也是刚知道,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他说,“这个人是中枢的人,是上京考古部门的首席专家。他刚才给我打来电话,恳请我,说必须和你见个面,有些事,他要当面和你说。” “我说了,我得救人”,我说,“红狐女尸已经出来了,明天日出之前,我必须制服她,否则明天天亮后,蒋家又是两条人命。师伯,您帮我告诉他,人命关天,如果他真想和我谈,来桃花镇吧。” “他没法去桃花镇”,叶师伯无奈,“就算他去了,也进不去啊。” “那就别耽误我救人”,我说,“有什么事,等我救完人再说吧。” 叶师伯想了想,“这样,我给他打电话,把你的意思告诉他,你稍等一下,我一会跟你说。” “好!”,我把电话挂了。 林冬冬问我,“那个人要见你?” “我们打开铜棺,拿出了那块令牌,他身上有反应了”,我放下手机,“那令牌是镇物,一旦离开狐尸,立刻就会形成猛烈地反噬。他想活,就得拿到令牌,找人破解开,现在他没得选择,只能来见我了。” 24 桃花镇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明白了。 “用令牌控制狐尸,进而就可以镇住女尸”,她看着我,“那令牌,是用他先人的血炼养出来的……” “血符镇尸令,谭家的独门秘术”,我嘴角一笑,“这位大人物,和谭家关系不一般哪……”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远处的谭超。 谭超正在等我的信号。 “谭家秘术不传外姓”,她看看我,“蒋家的人,能学到?” “谭家秘术确实不传外姓,可谭文柯不也一群外姓弟子么?”,我看着谭超,“这事,谁能说得清啊……” 她轻轻出了口气,“是啊……” 我握住她的手,“没事,很快就会搞清楚的。”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嗯。” 这时,叶师伯打电话过来了。 我拿起手机,“师伯。” “我和他说了”,叶师伯说道,“他说尊重你,这就出发去桃花镇,只不过他进不去,得劳烦你接他一下。” “可以”,我说,“他大老远跑过来,我接他一下也应该,那我们就在车里聊一下吧。” “他也是这个意思”,叶师伯说,“我把你的电话给他了,到时候他会联系你。” “好。” 叶师伯沉默了几秒,“小飞呀,师伯知道让你为难了,谢谢你给我这个面子,师伯会记在心里,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微微一笑,“您这话言重了。” 他也笑了,感慨道,“哎,当年我跟你爸爸斗气,一直暗中跟他比,不服他……现在看,我还真是不如他,他有你这么优秀的儿子,而我……哎……好了,不说啦,你忙吧。” 我笑了笑,“好。” 他把电话挂断了。 我放下手机,看看林冬冬,“那人来桃花镇,到时候他会联系我,我去村外和他见个面。” “我陪你去”,她不放心。 我想了想,“好。” 她这才笑了,“嗯!” 我拉起她的手,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咱们的桃木没用,根本对付不了红狐女尸……” “那怎么办?”,她赶紧问。 我松开她的手,拿出镇魔印,“用它。” “镇魔印?”,她一愣,“你知道怎么用了?” “我看到了太爷爷用镇魔印收她们的过程,也听到了太爷爷念的咒语,看清了他用的指诀”,我微微一笑,“说来也巧,和我刚才在棺材里那番操作,还有些相似呢……” 她眼睛一亮,“也就是说,你可以用镇魔印了?” “我想应该是可以了”,我说,“如果不可以的话,刚才我们应该就被诅咒了,但你看咱俩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而且那红狐女尸明显是被我吓的跑出棺材的,我想,这镇魔印,我应该是可以用了……” “太好了!” “看到太爷爷施法的过程,我触类旁通,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这样,咱们先试一下,看能不能解开蒋云龙兄弟身上的诅咒,如果能解开的话,那对付红狐女尸,我心里就有底了。” “嗯!” 她是真的为我开心。 我心里一热,下意识的凑过去,想要亲她。 她赶紧拦住我,“不行……”“怎么了?”,我不解。 “我们刚从棺材里出来,身上不干净”,她红着脸解释,“等回去,洗个澡再说……” 我笑了,“好!” 她看看远处的谭超,“他们都等了半天了,走吧。” “好”,我点点头,按了一下喇叭。 谭超打了一个明白的手势,喊了蒋云龙一声,转身上了谭森的车。 蒋云龙也赶紧上了自己的车。 三辆车一字排开,向村里驶去。 桃花镇是个很大的村子,里面种满了桃树,虽然已经是冬天了,但看上去依然非常壮观。 林冬冬看了一会,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这桃花镇,应该是个桃花阵吧?”,她问我。 “是”,我看着外面的桃树说道,“这里的桃树是谭家先人种下的,谭家善用镇物,尤其善于镇尸,很容易沾惹晦气,晦气多了就容易出现反噬。桃木为阳,树下聚阴,他们在村子里遍种桃树,组成内阴外阳,反转太极的九转桃花阵,就可以化解身上的晦气,防止子孙后代为反噬所伤了。” “九转桃花阵?”,她看了看外面,不解的问我,“你只看到这些,就能推断出来?” “我们从村北进入,经中央戊己土,穿村而过,直奔东南,这一路上的桃树成片种植,每一片都是有讲究的,我一看就知道这是九转桃花阵。再加上这桃花镇的名字这么直白,所以也就确定了。” “难怪谭大伟要回来养老”,她明白了,“是因为这桃花阵啊……” “这应该是谭家人的规矩”,我说道,“子孙年轻时在外面闯,用镇魇之术名扬天下,老了之后就回到这里,用九转桃花阵祛除煞气,避免反噬。你看谭家人用镇物,多么简单粗暴,天王塔都能直接放到棺材上,埋进十二尺深的坑里。十二尺坑聚阴聚煞,一般风水师哪敢这么玩?只有谭家人,敢用这种坑来埋铜棺邪尸,以毒攻毒。虽然没成吧,但他敢这么玩,谭家的风气也可见一斑了。” “他们是习惯了”,林冬冬看着外面的桃花,“他们有这九转桃花阵,早已有恃无恐了,用起镇物来,自然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是这个道理”,我说,“镇魇之术,本就凶悍,越是冒险的做法,往往效果就越好,而效果越好,成名就越快,身价也就越高。谭家子孙以镇魇之术名扬天下,靠得就是这份有恃无恐,没有这气魄,他们也不会有今天。” 她表示赞同,“是这样。” 我看了看路边的桃花,不免有些感慨,“不过这种有恃无恐,也就谭家喜欢,我们就不敢苟同了。这世上哪有白拿的好处,镇物用的太多了,迟早是要出事的,这是天道,人再聪明,也改变不了这个规则。” 她点了点头,“嗯。” 我轻轻出了口气,冲她一笑,“不说这个了,你不是想知道《长生经》么?我现在给你讲讲吧。” 25 九元长生数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好”,她点头。 “《长生经》全称《太上元一长生大道经》,是南派道家长生门的经典,经中记载有九元长生功,”,我说道,“这种功法虽是道家所传,却难以修炼成仙,因为它本身就是一种禁锢法。” “禁锢法?”,她不解。 “所谓禁锢法,如同禁锢阵”,我解释道,“就比如这九元长生功,它不是让人修炼成仙的方法,而是让人维持状态不变的方法。它以九元长生数为基础,采天地灵气,煞气,邪气,结合修炼者的六欲之念,形成九元之气以维护人的身体和元神,形成不生不灭,不增不减的九元长生体。简单说吧,就是可以维持修炼人的状态不变,如果是年轻人修炼,可以让修炼者永葆青春,如果是年老的人,可以延年益寿,长生不老——总之,就是维持修炼者的体形,容貌,身体状态不变。” “一直不变么?” “当然不可能是一直,什么时候不修炼了,九元之气不足了,或者是活的年头太长,该渡劫了,那就有变数了。” “有变数会怎么样?”,她问。 “对于年轻人,会逐渐开始衰老,当然了,相比于普通人,他们衰老的速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比如一般人到四五十岁也就老了,而修炼九元长生功的人,只要不是太作,即使九元之气不足,活个两三百岁,容貌也不会有太明显的变化。所以只要他们一直修炼,不放下,这种容貌上的变化,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我话锋一转,“对他们来说,真正的考验是渡劫,因为天界不允许凡人活太久,冥界也不允许,所以每隔百年左右,他们就要经历一次天劫。如果能顺利度过,那就可以继续活上百十来年,如果渡不过去,那就灰飞烟灭了。” 她不太理解,“道家的功法,基本都是以采阳气,灵气为主,怎么这种功法连煞气,邪气,怨念和妖气都采?这是什么原理?” “这里面的道理就深了”,我看着前面的路,“世间万物,皆气所化,宇宙初始,乃是一团元气,所谓一念点得元气开,方得造化天地始。造化始而生天地,天地生而生万物,这世间的一切,都是阴阳二气所化,所谓独阳不生,孤阴不长,只采阳,则阴重,只得阴,则阳生,只有阴阳交互,交媾,绵延不绝,才是宇宙的的状态……” “上天不厚此薄彼,因此生万物,因此不生不灭,因此而得长生。世间的灵气,煞气,邪气,皆为天地所生;人的六欲之念为元神所化,是六种欲望,亦为六种气,同样为天地所生;人要先体悟到这种境界,然后再以九元长生数为基础,将这九种气融合,炼化,升华,得到的九元之气就可以让修炼者的身体和元神不增不减,不生不灭了,形成九元长生体了。” 我看看她,“明白了吧?” 她点了点头,接着问我,“什么是九元长生数?” “就是从二到九,八个数字,分为四段”,我说道,“所谓二三开元,四五成根,六七生阳,八九登极,通行九转,是为长生。” 我把车缓缓的停到路边,把她拉过来,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这句话的意思是……” 她认真的听着。 听完之后,她有些吃惊的看着我,“这样啊……” 我点了点头。 她愣愣的看着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我微微一笑,“这就是九元长生数的秘密,知道了这些,这九元长生功,你也可以修炼了。” 她没说话,摇了摇头。 “怎么?”,我故意问,“你不想修炼?” “列子云,可以生而生,天福也;可以死而死,天福也;可以生而不生,可以死而不死,皆天罚也”,她看着我,“你肯把这些告诉我,我就知足了,至于这功法,我不会修炼,也不想修炼。我只想陪着你,你年轻,我陪你年轻,等你老了,我陪你老……” 我看了她一会,默默的把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了。 前面的车见我们靠边停下了,以为有情况,于是也靠边停下了。谭超让谭大伟在车上等着,自己开门下车,跑了过来。 到了近前,透过风挡见我正抱着林冬冬,他愣了一下,赶紧背过了身去。 林冬冬从我怀里坐起来,轻轻的说了句,“走吧。” 我想亲她。 她拦住我,“等回去的……” 我笑了,“嗯。” 她指了指外面,示意我谭超他们还在等着。 我笑了笑,按了两下喇叭。 谭超明白我的意思,转过来冲我点了点头,快步回到车上,继续前进了。 林冬冬想了想,问我,“以九元长生数理论为基础铸造的长生铜棺,真的能有类似于九元之气的作用?” “九元之数本来就是禁锢法,以此为基础,铸造的长生铜棺自然就是一个强大的禁锢镇物,其威力远不是普通镇物可以比的”,我说道,“要不是蒋元峰非要迁坟,后来又不听劝告,打开了铜棺,破坏了这铜棺的禁锢之力,红狐女尸绝不可能苏醒过来,蒋家也不会死这么多人。” “他为什么一定要迁坟呢?”,林冬冬看着我,“我们是不是得查一查?” “是得查”,我看看她,“所以我们现在去蒋家祖坟,去看看那里的气脉。” “看气脉?”,她不解。 “龙脉上的风水宝地,龙头最上,龙背次之,龙尾最凶”,我解释,“而龙头上的风水,也分为上中下三等,龙眼为下,龙鼻为中,龙额为上。按照谭四爷说的,蒋家的风水,就是在龙额上,属于是上等中的上等风水。可是世上的事,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风水也是一样,再好的风水宝地,都有它的不足之处,龙额也不例外。” “怎么说?”,她看着我。 “葬在龙额,能最大程度的得到龙脉的滋养,山龙之额,子孙出王侯天子,水龙之额,子孙或出富商巨贾,或出大异之人,五术奇才,修仙之辈”,我看看她,“但葬在龙额处,最怕龙抬头……” 26 龙抬头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龙抬头?”,她不解。 “所谓龙抬头,指的是龙脉反煞”,我解释,“龙脉不是固定的,而是随时变化的,这些变化随时间积累,到了一定的年头就会发生一次剧变,那时必然煞气冲天,形成反煞,冲击主家运势,就是所谓的龙抬头。” “那需要化解吧?”,她问。 “对”,我点头,“凡是葬在龙额之处的家族,每逢龙抬头之前,必然要请人镇龙,化煞,方可躲避反煞。一般来说,龙脉反煞的周期是固定的,所谓山龙抬头一甲子,水龙抬头五十秋,山龙抬头是六十年左右一次,水龙是五十年,咱们去蒋家祖坟看看,如果有反煞的势头出现,那蒋家迁坟也就不稀奇了。” “如果是因为龙抬头而迁坟,谭四爷不可能不知道吧?”,她看着我,“毕竟,蒋家的祖坟是他爷爷给选的呀。” “龙脉反煞不是谁都能看出来”,我说,“而且这桃花镇的龙脉发生过移动,龙脉移动之后会有一个不稳定期,这期间也会出现反煞。谭四爷在这桃花镇上算是高手,但论水平,不如谭文柯。谭文柯都没能看出谭家祖坟的问题,他又怎么能看出来?” “那如果真的是有反煞,我们要不要帮他们破?”,她问。 “不”,我摇头,“我们任务是解决红狐女尸,不是帮他们处理祖坟问题。我们先去那看看,如果没有反煞自然最好,如果有,那就等我们处理完红狐女尸之后,让谭家出面解决。如此一来,我们不用管太多闲事,对两家来说,也是一个修复关系的契机。” 她点了点头,“好。” 交谈中,我们不知不觉的穿过了桃花镇,驶入了一处密林。 穿过密林之后,远远地看到了一个规模宏大的墓园,蒋家祖坟到了。 这里的地形不错,背靠山坡,居高临下,俯瞰桃花镇,气势雄浑。 来到墓园外,我们停好车,走进墓园,穿过一片大理石修筑的坟茔,来到了蒋家的祖坟前。 这里还保持着迁坟那天的状态,因为之前下过几场雨,坟坑里有很多积水,汉白玉坟砖丢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蒋云龙对我们说,“小飞少爷,林小姐,你们看,就是这情况……” 我看了看那些坟砖,问他,“这墓园是什么时候修的?” “是我爷爷那辈修的,大概得四十多年了”,蒋云龙说,“我们蒋家很在意祖坟,每年都有对墓园进行修葺的。” 我点了点头,一指墓园后面的高坡,“我们去那看看。” “好!”,他们点头。 我们走出墓园,登上高坡,转过来,俯瞰下面的蒋家墓园。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墓园上空笼罩着一层若隐若现的雾气,正在缓缓流动,似有生命一般。 谭森感慨,“瞧这云气,龙腾虎跃……这么好的风水,也不知道蒋元峰怎么想的,竟然想迁坟,哎……” 他很是惋惜。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没说话,静静的看着那团云气,观察着它的流向。 谭森见我不说话,感觉到有些不安,赶紧问我,“小飞少爷,难道我说的不对?这风水真有问题?” “风水没有问题”,我看着那云气,“但是这坟,确实该迁了。” 谭家爷四个一愣,齐声问,“怎么说?” “这云气里出现了煞气”,我看看他们,说道,“这下面的水龙,要抬头了……” “龙抬头?”,谭超和谭大伟一怔,不由得看向了谭森。 谭森有点懵,“……不会吧?水龙五十年一抬头,上次抬头到现在,才四十年啊……” “正常来说,水龙抬头确实是五十年左右”,我解释,“但桃花镇的龙脉二十年前发生了移动,龙脉移动之后会有一个不稳定期,所以这次抬头,提前了十年。” 谭森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儿,“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看向下面的墓园,“上次蒋家遇上龙抬头,是我爸爸给镇的龙,化的煞,当时他对我说过,五十年后,这水龙还会抬头,到时候让我来给蒋家处理。” 他叹了口气,惭愧的看看我们,“我真是老了,桃花镇龙脉发生了移动,我却没想到这一层……哎……” “您不必自责”,我安慰他,“龙脉反煞本就极难发现,您有老爷子的话在前,没留心这些也正常。” 听我这么说,老头的脸色这才好些了。 蒋云龙忍不住问我们,“少爷,四爷,什么是龙抬头啊?” 谭森看看他,解释道,“龙脉就像龙,到时候是要抬头的,山龙六十年抬头一次,水龙是五十年。你家这祖坟葬在龙角中间,一旦龙抬头,煞气就会冲击你家祖坟,那时会有灭门之祸。要化解这龙抬头,必得以镇物镇龙,化煞,将这煞气引去龙角化去,才能避免这灾祸。当年我爷爷给你家选这墓地的时候,也是先镇龙化煞,然后才让你太爷爷把蒋家的先人们葬进来的。这些都是机密,只有蒋家历代族长有资格知道,蒋元峰死的太突然,这个秘密估计也没来得及传给他儿子蒋云飞。他们父子相继毙命,到了你这,就更没人跟你说了。” “原来是这样……”,蒋云龙明白了,看看我,“那我大伯迁坟,是因为这龙抬头?”“看样子是了”,我点头,“镇龙化煞,不是谁都能做的,那个风水先生估计是做不到,所以才建议他迁坟。” “可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龙要抬头的?”,谭森不解,“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可没有您这样的修为啊!” 我想了想,问蒋云龙,“你伯母现在在哪?” “在家”,蒋云龙叹了口气,“我大伯和大哥接连出事后,老太太受了刺激,现在不认人了……” “带我去看看她”,我说。“好”,蒋云龙看看下面的墓园,问我,“那这龙抬头……少爷您看……” 我看了看一直不说话的谭超,“四爷已经退出江湖,不管这些事了,这镇龙化煞,你能做到吧?” 谭超看了看墓园,深吸一口气,“我可以试试。” 我点点头,吩咐蒋云龙,“让他办吧。” 蒋云龙有点犹豫,“这……” 27 镇龙化煞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谭超看出了他的心思,主动说道,“少爷,这事还是您来给办的好,我这两下子跟您和林小姐比,差的太远了。” 蒋云龙见他这么说,也跟着说道,“我并不是信不过小超,但出了这么多事,我们实在是吓怕了。小飞少爷,您的本事我们见识过了,确实了不起,如果方便的话,我还是想麻烦您,请您多费费心……” “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制服红狐女尸”,我解释,“这镇龙化煞的事,谭家完全可以办好,而且当年因为蒋娟的事,你们两家出现了隔阂。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化解了。毕竟,两家都在桃花镇住着,将来很多事,你们还得需要谭家照应……” 我这话,点到为止。 蒋云龙顿时明白了。 他转身冲谭超抱拳,“兄弟,既然少爷都这么说了,你就别推辞了,你就帮帮我们吧!” 谭超明白我是给他机会,给他们父子,给他们谭家抬面子。 他犹豫了一下,问我,“少爷,我……我真的行?” “你是谭副会长的儿子,得了谭家真传的”,我看着他,“你觉得你不行?” 他心里有底了,冲蒋云龙一抱拳,“既然少爷说我行,那我就试试!如果不行,那就让四爷爷主持,帮你们迁坟。” “少爷说你行,你一定行!”,谭森说道,“孩子,放心大胆的办!四爷爷相信你!” “对!”,谭大伟和谭海纷纷点头。 谭超放心了,点点头,“好!” “谢谢兄弟”,蒋云龙感慨不已,看看我们,“谢谢小飞少爷,谢谢林小姐。” “不用这么客气”,我看看表,“时间不早了,咱们回村里,去看看你大伯母吧。” “好!”,他点头。 我们走下高坡,来到外面开门上车,离开了墓园。 …… 回到桃花镇,我们来到了蒋元峰家。 这是一栋独栋别墅,装修的十分豪华,蒋元峰和儿子蒋云飞相继被红狐女尸杀死,此时这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三个孩子和婆媳俩了。 见到蒋云飞的老婆,蒋云龙说明了来意。 女人通情达理,噙着泪领着我们上楼,来到了老太太的房间。 老太太很瘦,头发全白了,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呆呆的看着外面,对于我们的到来,丝毫没有反应。 女人走到她面前,在她耳边说道,“妈,老六带客人来喽……” 老太太没理会。 女人叹了口气,看看我们,“你们看,她就是这样子了……” 我来到老太太面前,仔细看老太太的眼睛。 她的眼睛已经浑浊了。 面对我的凝视,她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一尊雕塑一般。 我看了一会,大概明白了。 我吩咐女人,“好好照顾老太太,我们就不打扰了。” 女人点头,“好。” 我看看蒋云龙,“走吧。” 蒋云龙点了点头。 从别墅里出来,林冬冬问我,“看出什么没有?” “大概一个月前,蒋家来了一个道士”,我看看蒋云龙和谭家爷几个,“那道士对蒋元峰说,他路过桃花镇,发现这下面的水龙即将抬头,听说蒋家墓园葬在龙额上,因而特来提醒,让蒋家赶紧找人镇龙化煞。见蒋元峰将信将疑,那道士干脆说出了一些蒋家前些年的隐秘事,蒋元峰听了之后,不敢不信了。” “密事?”,谭森不解,“什么密事?” “你是不是有一个叔叔叫蒋元生”,我问蒋云龙。 蒋云龙一愣,赶紧点头,“对!他是我四叔。” “按照蒋家族系来说,他们家是嫡系,你家和蒋元峰家,都是庶出”,我看着他,“是这样吧?” 蒋云龙有些尴尬,迟疑了一下,“……是。” “按照蒋家的家规,族长必须出自嫡系”,我顿了顿,“当年,蒋元峰为了上位做族长,联合你父亲等几个堂兄弟,以违反族规为由,逼死了蒋元生,并害死了他唯一的儿子蒋云伟,有这事吧?” 蒋云龙一惊,“少爷,这……” “有没有这么回事?”,我问。 谭家爷几个也惊住了,纷纷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蒋云龙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惭愧的低下了头,“有……” “元生是被逼死的?”,谭森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愤怒的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海等人大惊失色。 “爸!” “四爷爷!” 谭森这才想起蒋云龙被诅咒了,赶紧松开了他,惊慌失措的看着我,“小飞少爷,我这……” “没事”,我对他说,“我一会要为他们兄弟解诅咒,到时候您一起就行了。” 谭森这才放心了。 他转过来,一把抓住蒋云龙,红着眼睛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四爷您别激动……”,蒋云龙羞愧不已,“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说,换个地方说……” 谭森强忍怒火,松开他,“去你家!” 蒋云龙赶紧点头,“好!” 他惭愧的看看我俩,“少爷,林小姐,去我家说吧。” 我点了点头。 谭森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带着儿子和两个侄孙,转身上车了。 我们也上了车。 蒋云龙叹了口气,走到自己的车前,开门上车,发动了车子。 三辆车驶出院子,沿着河边的路前行,很快来到了蒋云龙的家。 他家住的也是别墅,不如蒋元峰家的奢华,但也已经很不错了。来到这里之后,他把我们请进客厅,把他的女人和女儿都喊出来,跟我们见了个面。 蒋云龙的女人个子不高,长得还不错,女儿则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对人也很有礼貌。 简短寒暄之后,他让女人端来了茶水,然后让母女俩去楼上。 接下来要说的事,他不希望女儿听到。 我们也都理解。 母女俩没多问,给我们放下茶,客气了一下,转身去楼上了。 谭森喝了口茶水,放下茶水,阴沉着脸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吧!” 蒋云龙叹了口气,惭愧的低下了头。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28 蒋元生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当年的因,今日的果”,我看着他,“说句难听的,你们占有了本不该属于你们的东西,这么多年了,孽早做了,福也早享够了。事到如今,如果你连说都不敢说,那你又如何面对?不去面对,这事,你觉得,能完么?” 他猛地抬起头,“您说是,那铜棺材……” 我静静的看着他,不置可否。 他苦涩一笑,一声长叹,“四十多年了,人家到底来寻仇了……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谁来寻仇?!嗯?!”,谭森皱眉,“你把话说明白!” 蒋云龙低着头,不住的叹气。 “你不要叹气了!”,谭海皱眉,“大老爷们儿,有什么话直说!别像个女人似的!” 蒋云龙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看我们,“好!我说……” “说吧”,我看着他。 “小飞少爷,您刚才说的都对”,他深吸一口气,“蒋家的规矩,族长必须出自嫡系,出自嫡长子。我太爷爷娶有三房媳妇,我四叔蒋元生是正房嫡子,是嫡系,而我们这几家都是庶出,所以我们是没资格做族长的。我大伯这个族长的位子,原本是我四叔的,是我大伯和我爸爸他们逼死了四叔,然后我大伯才上位的。” “这个不用你说!”,谭森说道,“我只想知道,元生的死是怎么回事!” “四十年前,我二爷爷是蒋家族长”,他说道,“他派我四叔去申城,打理蒋家在申城的生意。结果四叔刚走了一年多,二爷爷就突然生了场暴病,去世了。四叔得到消息,回到了桃花镇奔丧,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大伯见到女人和孩子,就问四叔是怎么回事?四叔说,这女人是他在申城娶的老婆,孩子也是刚出生不久,还没来得及带他们回来见二爷爷……” “大伯当时没说什么,我爸爸他们也默认了这个弟媳妇和侄子。丧事办完之后,按照规矩,全族的长辈要开会,确立四叔的族长之位。那些天,大伯每天都把我爸他们喊去家里,秘密商议,商量该怎么把四叔挤掉,自己取而代之。后来他们想到了四叔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决定拿她做文章,以族规压四叔,逼四叔退步。” 谭海皱眉,“什么意思!?” 谭森冷笑,“蒋家的规矩,媳妇必须明媒正娶才算数,私定终身的不能算正妻,生的孩子也不能算嫡子。而蒋家嫡子,必须是有了嫡子之后,才能继任族长。” “四爷说的对”,蒋云龙惭愧不已,“大伯和我爸他们就是准备抓住这一点,向四叔发难,让他在休妻和放弃族长之位之间做个选择。为了保险起见,他先让大伯母把四叔的儿子蒋云伟抱到了家里,准备事有不济时,以孩子做威胁,逼四叔让位。那天晚上,族里的长辈齐聚祠堂,准备确立四叔的族长之位。大伯和我爸他们按照计划,突然站出来,指责四叔没有嫡子,不能继承族长之位。四叔据理力争,说我四婶就是他的发妻,云伟就是他的嫡子——但是没用,大伯拿着族规说事,四婶没有下聘,没有在桃花镇成婚,没有拜祠堂,按照规矩,她确实不能算四叔的正妻,只能算妾。他们拿着族规,族里的一些长辈又提前收了大伯他们的好处,于是纷纷指责四叔,说他没有正妻,没有嫡子,不能继承族长之位。” “大伯对四叔说,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休妻,然后马上再娶一个正妻,族长之位先由大家公推一人代理,等你有了嫡子,再由你来接任;要么,你就放弃族长之位。四叔说我不会休妻,我也不能休妻,我爸爸刚去世,你们让我休妻重娶,这算什么事?大伯说那我们不管,族规就在这里,白纸黑字,蒋家子孙必须按族规来行事,任何人不能例外。我爸爸他们几个,还有那些长辈都随声附和,支持大伯,逼四叔做选择。” 他叹了口气,“四叔面对他们的刁难,只能放弃了族长之位,就这样,我大伯就成功上位,成了族长了……” “不对!”,谭森厉声道,“蒋元峰明明是在元生去世之后才继任族长的,当时他对我说,元生得了暴病,走到太急,云伟又太小,所以他才暂时当这个族长。等到将来云伟长大了,他就会把族长的位子还给云伟!” “他对外当然要那么说”,蒋云龙苦笑,“他知道您和四叔关系很好,他敢跟您说实话么?”“我就想知道,元生到底是怎么死的!”,谭森愤怒的说道。 “四叔是伤心过度,急火攻心,活活气死的……”,蒋云龙惭愧的低下头,叹了口气,“那晚在祠堂,他答应放弃族长之位,准备带着妻子和云伟离开桃花镇。但是大伯和我爸他们几个不同意,他们说这女人不是蒋家的人,必须离开,但四叔和云伟必须留下,给二爷爷服丧。四叔悲愤不已,怒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欺负人?!大伯说我们不是欺负你,我们只是按族规来办。他告诉四叔,你儿子我已经让你嫂子抱回家养着了,至于你那女人,她今晚就得走,必须走。四叔气不过,想和他们理论,结果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昏死了过去……” “他们就没救他?!是不是?!”,谭森怒问。 蒋云龙沉默了。 “你说话!”,谭森怒拍茶几。 蒋云龙苦涩的一笑,“……我爸晚年一直跟我念叨,他说对不起四叔,说那晚四叔本来不用死的,是他们害死了他……” 他抬起头,难过的看着我们,“我爸直到临死,都还在念叨,说老四啊,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啊……” 谭森听到这话,抬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元生……” 蒋云龙流着泪跪下了,“四爷,我们对不起四叔,少爷刚才是给我留面子了,其实四叔他是……他是被大伯和我爸他们给……” 他泣不成声,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谭森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涌出了他的眼角。 29 未来族长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谭海和谭大伟以及谭超赶紧劝他。 “爸,您别这样……” “四爷爷,您注意身体啊……” 谭森摆了摆手,强忍着悲痛问蒋云龙,“……云伟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云伟死的很蹊跷……”,蒋云龙哽咽着说,“大伯说,他是去山上跑步,被毒蛇咬死的,我们几个为他收殓尸体的时候,确实也看到他脖子上有蛇咬的痕迹,但那伤口却不像中毒的样子……当时云山觉得蹊跷,就问大伯,被大伯训斥了。我们于是不敢多问了,草草的装殓了尸体,就把他埋了……”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死的?!”,谭森怒问。 “我……我不知道……”,蒋云龙无奈,“我真的不知道……” 谭森还想问,被谭海拦住了。 “爸,您别问了……” 谭森一怔,诧异的看着儿子。 谭海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说道,“云伟没死,当天晚上,我把他从坟里挖了出来,把他送走了……” 这一句话,所有人都愣住了。 谭森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你说什么?!” “是我把他送走了”,谭海很平静,“我不送走他,蒋叔不会让他活的。” 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不动声色的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 谭森咽了口唾沫,看看蒋云龙,问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蒋云龙也不解,“……那天他明明……这怎么回事啊?” “云伟在蒋叔家长大,他们一家人里,除了蒋娟,没人对他好”,谭海坦然道,“云伟自己说过,蒋叔,蒋婶,尤其是蒋云飞,都想让他死,唯独蒋娟把他当亲人,处处护着他。他说过,桃花镇是个监狱,他在这里无依无靠,只有我和蒋娟对他好。” “所以,你把谭家的秘术也教给他了?”,我问。 谭海面露愧色,默默的点了点头。 谭家秘术不传外姓,他这么做,已经触犯族规了。 谭森并没有怪儿子,只是问他,“你教了他什么?” “我会的,基本都教他了”,谭海苦笑,“云伟这孩子命太苦了,可偏偏他有这方面天赋,那时候他总想轻生,我怕他走上歪路,这才教了他谭家的秘术。他学了这些之后,一门心思都钻了进去,也就没心思寻死了。只是……没想到他天赋那么好,才学了两年不到,就比我用的都要好了。他原本的计划,是学成之后逃出桃花镇,去申城找他妈妈——蒋叔蒋婶从小对他说,是他妈妈不要他了,但他不信,他一直怀疑自己的父亲是被害死的,他要去找他妈妈,问明真相。所以在我教会他谭家秘术之后,他就准备走了,只不过因为蒋娟的生日就要到了,他想给姐姐过完生日再走,因此耽搁了两天。就在蒋娟生日的前一天,我俩被蒋叔抓住了……” “后来呢?”,谭森问。 “蒋叔在祠堂召集蒋家人,要处置我们两个”,谭海深吸一口气,“您赶到祠堂,求他放人,最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打烂了蒋娟的后背,打断了我的腿……蒋娟受不了这侮辱,几天后就自杀了。我们在祠堂受审那天,云伟被蒋云飞排除在外,不许他进去,等他再见到我们的时候,我们一个断了腿,一个浑身是血,被打的昏死过去了。当时,他像疯了似的,要和蒋叔拼命,反被蒋家人打倒在地……” 他看了一眼蒋云龙,“你当时也动手了。” 蒋云龙惭愧不已,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们把云伟打成了重伤”,谭海冷笑,“蒋叔把他关在房间里,锁上了门,不许他出来。蒋娟自杀之后,云伟听到了姐姐的死讯,在屋里嚎啕大哭,哭着求你们打开门,让他见姐姐最后一面,你们没人搭理他。” “我们不是不搭理,我们是不敢啊……”,蒋云龙流着泪说道,“自从他那天受伤之后,我们就想去看他,想带他去医院,可是大伯不让。他还警告我和云山,说他家的事,让我们少掺和,否则就停了我们家的分红。我爸爸不敢惹他,这才命令我们,不让我们管云伟的事了……” “分红?”,林冬冬皱眉,“什么分红?” “我们蒋家在外面有很多生意,平时交给外人打理,每年利润的六成交给蒋家,由族长管理,分配给各个分支的各家各户”,蒋云龙解释,“我大伯处心积虑的想要上位,就是为了控制这分红大权。他如果停了我们家的分红,那我们就没有了收入了,所以他的话,我们不敢不听啊。” 林冬冬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是,你们不敢不听他的”,谭海冷笑,“云伟是元生叔的儿子,他活着,就是对你们几家的威胁,不是么?你们巴不得他死,他死了,这族长的位子,就是你们几家的了,不是么?” 蒋云龙站起来,“大海!我真没这个意思!” 谭海扶着沙发站起来,直视着他,“你没有?你爸爸有没有?!” 蒋云龙沉默了。 谭森急着听后面的事,“你们都坐下!坐下!” 两人互相看了看,默默的都坐下了。 谭森催儿子,“你接着说,后来发生了什么?” 谭海把目光从蒋云龙身上收回来,继续说道,“他们关了云伟两个多月,后来才把他放出来。有一天,云伟偷着跑出来找我,对我说他要走了,给我留了封信,让我过几天再看。我问他要干什么?他笑了笑,说大海哥,你要真把我当弟弟,就别急着拆开这封信。你要真想救我,就等几天,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我以为他又是要跑,就劝他别冲动,现在蒋叔看得紧,等过段时间再说。他没多说,留下那封信,就走了。” “等一下”,林冬冬不太明白,“你说他又要跑,意思就是说,他跑过很多次?这桃花镇也不是监狱,难道他跑不出去么?” “他确实跑不出去”,谭海说道,“蒋叔怕他跑,安排了专人暗中盯着他,他跑了几次,都被抓回来了。理由是,他是蒋家未来的族长,他必须留在桃花镇,将来继承族长之位。” 30 可以这么无耻吗?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未来的族长?”,林冬冬被气乐了,问蒋云龙,“当初你大伯他们为难你四叔,理由就是蒋云伟不是嫡子,怎么到了后来,他又成了未来的族长了?做人可以这么无耻吗?” “冬冬”,我拦住她,“别这么说。” 林冬冬深吸一口气,呵呵一笑,不说话了。 “林小姐骂的对”,蒋云龙红着脸说道,“我大伯和我爸他们……确实挺无耻的,连我都觉得他们无耻……可是我们是晚辈,他们那么做,我们也不能说什么啊……” 我点点头,劝林冬冬,“好了好了,不生气了。” 林冬冬强压住怒火,悻悻的点了点头。 我看看谭海,“继续说吧。” 谭海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他回到蒋家之后,直接冲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准备砍死蒋叔夫妇和蒋云飞”,他深吸一口气,“只是他身体太弱了,不是蒋云飞的对手,因而只是砍伤了蒋叔的胳膊,然后就紧跟进来的蒋云飞打倒了。蒋叔见他这样,怒不可遏,父子俩拿着棍子,对他一顿猛打,他于是就用我教他的龟息之法装死,任凭他们打,一动不动。” “龟息之法?”,谭森皱眉,“咱们都没练成?他练成了?!” “是”,谭海说道,“他的天赋,远比咱们要好,咱们爷俩都没练成,我只是把口诀告诉了他,谁成想,他真练成了。” 谭森有些惋惜,“哎……可惜这孩子了……他要是咱们谭家人就好啦……” 他看看儿子,“接着说吧。” “蒋叔父子俩打了他很久,后来打累了,这才停手”,谭海继续说道,“他们休息了一会,见他没动静,走过去查看,这才发现他咽气了,脉搏也停了。他们以为自己杀了人,吓坏了,后来还是蒋婶出主意,把云伟抬到车上,拉到了后山,制造出了他被毒蛇咬死的假象……” 蒋云龙明白了,“他脖子上的齿痕,是用针扎出来的?” “是”,谭海点头。 蒋云龙叹了口气,苦涩的一笑,“难怪……” “他们不敢对你们说明云伟的死因,因为他们信不过你们,怕你们以此为要挟,夺他父子的族长之位”,谭海轻蔑的一笑,“可怜你们几家为他们鞍前马后那么多年,到头来,你们不过是他们的棋子而已。” 蒋云龙自嘲的一笑,点了点头,“棋子……是啊……用完了,就可以扔了……” 谭森问谭海,“后来呢?” “云伟没结婚,属于夭折,蒋家没给他办后事,只是把族里的长辈们喊到祠堂,让他们看了看尸体,然后就连夜给埋了”,谭海看着蒋云龙,“第二天一早,我出去散步,做康复训练,在十字街见到了云龙,见他很难过的样子,就问他出什么事了。他流着泪告诉我,云伟昨晚死了,被毒蛇咬死了……” 蒋云龙抬起头,神情很复杂。 谭海躲开他的目光,继续说道,“我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傻了,赶紧回家,打开了那封信。那信上就一句话,哥,晚上来蒋家祖坟,把我挖出来。我看完之后愣了好半天,然后就把信烧了。那一天好难熬啊,熬的我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我吃了口晚饭,拿了工具,开车就去了蒋家祖坟了。到了那一看,他们把云伟埋到了墓园外面,就一座土坟,孤零零的,很好认。我当时腿还没好利索,但为了救云伟,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咬着牙挖开了坟,这才发现,他们连棺材都没准备,就用了一床棉被,就把云伟埋了。” “我把云伟从土里挖出来,给他推宫过血,拼命地喊他。喊了好半天,他这口气才算倒上来了。救醒他之后,我把他抱上车,连夜离开桃花镇,一路开到了省城,找了个信得过的朋友,把他送去申城了”,他看看我们,“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在去省城的路上,他亲口对我说的。” 谭森看了看儿子的腿,“你的腿本来已经快好了,后来突然恶化了,是因为那晚?” 谭海抚摸着自己的腿,微微一笑,“没什么,一条腿,换我兄弟一条命,值了……” 谭森百感交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叹了口气,重重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蒋云龙起身给他跪下了,“大海,谢谢你救了我弟弟,我代表蒋家,给你磕头了!” 他一个头磕到了地上。 谭海玩味的一笑,“你不用给我磕头,我救的是我兄弟,不是你弟弟。坦白的说,如果不是那天你告诉我云伟出事了,让我及时把他救了出来,我也不可能和你做朋友。你这个人,本性不坏,只是你们太过软弱,为虎作伥,助纣为孽,蒋家今天遭遇的这些,都是你们这些人惹来的报应!” 蒋云龙抬起头,“是,你说的对,是报应,我们对不起云伟,他回来报仇,我们没资格抱怨……” 他本以为,这铜棺和那个申城女人有关,但话说到这份上,傻子也能猜出这是怎么回事了。 女人没有回来。 是蒋云伟,回来了…… 谭海看看我,“小飞少爷,我看得出来,您早就洞悉了一切,之所不说出来,是为了维护蒋家,维护我。是,我破坏了谭家的规矩,把谭家秘术传给了外姓,但我不后悔……云伟是我兄弟,是我和蒋娟的弟弟,他这次杀的人,除了那两个风水先生之外,都是当初害他父子的人,都是该死的人。我知道,这红狐女尸必须得镇住,不然蒋家会被灭门,桃花镇也会变成人间地狱……可是这么厉害的邪尸,云伟必然使用了血符了,您若镇住这邪尸,那云伟也必死无疑。我知道这有些过分,但我想您一定有办法,既可以镇住邪尸,还能保住他的性命……我作为他的哥哥,得为他说句公道话,我兄弟不容易!求求您,给他一条活路吧……” 他强撑着起身,默默的给我跪下了。 蒋云龙见他跪下,转过来,也给我跪下了,“少爷,蒋家确实对不住四叔和云伟,如果您能保住他,那就请您费费心,让他活下来吧……” 31 江湖规矩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蒋云伟用邪尸戕害同族,虽然情有可原,但如果事主不点头,我是不能帮他活下来的。这是风水师的操守,也是江湖上的规矩,不是谁为中枢效力,就能为谁改变的。 蒋云龙心中有愧,知道自家做了亏心事,对不起人家蒋元生父子,现在他说出来这样的话,我再救他们兄弟俩,心里也舒服多了。 见我不说话,谭森站起来,“小飞少爷,我也给您跪下了……” 他说着就要跪下。 我起身拦住他,“四爷,使不得!” 林冬冬跟着站了起来。 谭超和谭大伟也站了起来,“四爷爷……” 谭森泪流满面,恳求我,“云伟是个好孩子,他的命太苦了……小飞少爷,求求您,想个办法,救救他吧……” 我点了点头,“好。” 他感激不已,“谢谢小飞少爷!”“谢谢小飞少爷!”,谭海和蒋云龙也说。 我示意他们起来,接着吩咐谭超和谭大伟,“这件事,你们听到了就听到了,绝不可以外传出去。” 俩人赶紧点头,“您放心!” 我接着吩咐蒋云龙,“给你弟弟打电话,让他过来,我先把诅咒给你们解开,至于红狐女尸,我们晚一些处理。” “好!谢谢小飞少爷!”,蒋云龙很激动,赶紧拿出手机,给蒋云山打电话,“云山,铜棺运到祠堂了吗?……好!你马上过来!自己过来!小飞少爷说先帮我们解开身上的诅咒!……你先过来!祠堂那边留几个后生看着就行!……对!赶紧过来!” 他挂了电话,看看我俩,“他马上就过来!” “好”,我点点头,接着吩咐他,“准备三支毛笔,黄纸,朱砂,再准备四个碗,三把小刀,一会用。” “毛笔家里有,不过是用过的”,他问我,“能行么?” “不行”,我摇头,“去买新的。” 谭森吩咐他,“去中街,找谭文相,这些他店里都有。” “好!”,蒋云龙点头,“小飞少爷,林小姐,你们先坐,我去去就来。” 我们点了点头。 蒋云龙没再说别的,转身走了。 谭超目送他出去,轻轻出了口气,转过来小声问我,“少爷,蒋云伟……保得住么?” 他心里没底。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重新坐下了。 林冬冬也坐下了。 谭森等人跟着坐下了。 谭超有些尴尬,咳了咳,默默的坐下了。 …… 工夫不大,蒋云龙回来了。 紧接着,蒋云山也来了。 兄弟俩都很激动,看我的眼神就像看救世主似的。 我检查了一下蒋云龙买回来的东西,确认没问题之后,问他,“楼上有书房吧?” “有!”,蒋云龙赶紧说。 我站起来,“那咱们去书房。” “好”,兄弟俩点头。 我看看谭森,“四爷,您也来。” 老头站起来,“好!” 我们上楼来到书房,蒋云龙关上门,快步来到我身边,紧张的看着我,等着我接下来的命令。 我吩咐他们,“每人一把刀,取自己的一缕头发,烧成灰,放到碗里,然后割破左手中指,往碗里滴七七四十九滴血,然后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好!” 三个人拿起桌上的刀,开始割头发。 我把另外一个碗交给林冬冬,“去弄些水来,用来润笔。” 林冬冬点头,接过碗,转身出去了。 这时,三个人都已经割下了头发,用打火机点着,扔进了碗里。 一时间,书房里弥漫起了蛋白质烧焦的味道,很是刺鼻。 头发烧完之后,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看了看我。 我示意他们继续。 蒋云龙兄弟点头,用刀划破左手中指,开始往碗里滴血。 谭森犹豫了一下,问我,“少爷,刚才我碰了谭海了,是不是他也……” 听他这么一说,蒋家兄弟愣了一下,一齐看向了我。 “别分神”,我提醒他们。 他们赶紧集中精神,继续盯着碗里了。 我看看谭森,“您要是不放心的话,就让他也上楼来,你们父子可以共用一个血碗,但血和头发,必须是两个人的。” 他明白了,“好!那我让他上来!” 我点了点头。 他拿出手机,给谭海打电话,“谭海,赶紧上楼来!” “好!”,谭海说。 不一会,他上楼来,推门走进了书房,“爸爸……” “你过来”,谭森把他喊到身边,按照我叮嘱的,吩咐了他一遍。 “好!”,谭海接过刀,利落的割下了自己的一缕头发,用打火机烧成灰,接着划破了自己左手中指。 爷俩盯着血碗的时候,林冬冬回来了。 她已经把毛笔润好了,见谭海也在,有些纳闷。 我没解释,吩咐她,“裁黄纸。” 她点点头,把毛笔交给我,开始裁纸了。 谭森父子的血够数了之后,林冬冬这边把纸也裁好了。 我拿起桌上的纸包,打开,将朱砂倒进三个碗里,拿起一支毛笔,将蒋云龙碗里的血,朱砂和发灰用毛笔混合好,蘸足了,接着开始修符。 蒋云龙兄弟看到很认真。 谭森父子也凑过来看,见我修的是他们不认识的符,忍不住问,“少爷,这是……” 林冬冬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爷俩赶紧闭嘴了。 我看了看他们。 他们一愣,这才想起我刚才的话,赶紧转过去了。 我继续修符。 林冬冬认真的看着,这符谭森父子不认识,她也不认识。 “这是配合白虎神咒使用的白虎符”,我小声对她说道。 “白虎神咒……能破红狐女尸的诅咒?”,她小声问。 “只用白虎神咒是不能”,我放下毛笔,从口袋里掏出了镇魔印。 她顿时明白了。 我看着手里的镇魔印,脑海里不由得出现了太爷爷是用它的画面——老爷子威风凛凛,双腿分开,站在棺材沿上,一手举着镇魔印,一手掐指诀,按住了挣扎的女尸额头,大声念着玄武神咒,“玄武神兵,镇尸锁魂!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棺材里的女尸一声惨叫,迅速变成了干尸,不再动弹了……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符,快步绕过桌子,来到蒋云龙身后,默念白虎神咒,将符啪的一声,拍到了蒋云龙的后背上。 32 自信点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蒋云龙啊的一声,身子猛地一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地上,呕了几口,哇的一口黑水喷了出来。 蒋云山,谭家父子都看傻了。 他们不由得看向了我。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自信的笑了。 看来我没领会错,这镇魔印无需什么特殊的方法使用,只要是能用它的人拿着它,自然就可以用了。 有了它,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回到桌前,拿起蒋云山的符,来到蒋云山身后,“玄武神兵,镇尸锁魂!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 我学着太爷爷的样子,只念了最重要的部分,直接拍到了他的后背上。 蒋云山身子猛地一颤,噗通一声跪下,直接吐出来了。 他吐得也是黑水。 书房里的味道,顿时没法形容了…… 蒋云龙已经吐得差不多了,他瘫软在地上,无力的喘息着,脸上像着了火似的,红的吓人。 我来到他面前,仔细看了看他的眉心。 红光不见了,诅咒破开了。 我心里更加有底了,起身回到桌前,拿起了谭森的符。 谭森的反应比较轻,只吐了两口清水。 谭海的反应更轻,只是干呕了几声,吐出了一点白沫。 他本来也没被诅咒,是谭森不放心,我才让他把儿子喊上来的。 老头自己吐完之后,很快也没事了。 我收起镇魔印,看看他们,“我们先去楼下,你们什么时候能站起来了,什么时候下楼。” 蒋家兄弟吃力的点了点头。 谭森喘息着向我道谢,“……谢谢少爷……我很快就……就好……” 谭海也说,“谢谢少爷,谢谢林小姐,你们先去楼下,我留在这里照顾他们。” 我看看林冬冬,“走吧。” 林冬冬点了点头,“好。” 来到楼下,谭超和谭大伟见我们下来了,赶紧站起来,“少爷,林小姐。” 我来到沙发前坐下,示意他们坐,端起茶,喝了一口。 茶已经温了。 谭大伟站起来,“我去给您续点热水……” “不用了”,我摆摆手,放下茶碗,“一会他们下来之后,咱们就去吃饭,吃完饭去你家,休息好了去蒋家祠堂。” “好!”,谭大伟点头。 他拿起我的茶碗,转身去续热水了。 谭超凑过来,小声问我,“少爷,那邪尸要怎么处理?” 我没理他。 他自觉无趣,清清嗓子,请教我,“……镇龙化煞的事,您能给我说说么?” “谭副会长没教过你?”,我反问。 “教过,但是我没做过呀……”,他心里没底,“要不这样,我说说,您听听,这样我心里也踏实点……” 我拒绝了。 “镇龙化煞,各家的方法大同小异,只是细节上会有所不同”,我说道,“你学的是谭家的法门,跟我说,那成什么了?你放心大胆地去办,实在不行,你可以打电话问谭副会长。他现在已经没事了,让他指点你一下,你不就有底了?” “对呀……”,他一拍脑门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谭大伟端着茶回来,“你呀,就是不自信!少爷都说你行了,你信不过自己,还信不过少爷么?你就别嘀咕了。” 他放下茶,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了。 谭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我信少爷的,我不嘀咕了……” 我笑了笑,继续喝茶。 这时,蒋家兄弟互相搀扶着,下楼来了。 在他们身后,是谭森父子。 我们随即站了起来。 蒋家兄弟来到客厅,喘息着向我和林冬冬道谢,“谢谢小飞少爷……谢谢林小姐……我们没事了……” 谭森父子很是感激,“谢谢小飞少爷,谢谢林小姐。” 我点了点头,吩咐蒋家兄弟,“你们一会通知蒋家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到祠堂集合,你们两个也去。今天下午,你们就在那里守着,一步不要离开,什么时候我让谭超给你们打电话了,你们再来接我们。” “您要去哪啊?”,蒋云龙赶紧问。 “我们有事要办”,我说,“暂时不方便说,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好”,他点头。 我看看林冬冬,“走吧。” “好!”,林冬冬点头。 蒋家兄弟把我们送出别墅,目送我们上车,驶出院子,待我们走远之后,这才回去了。 从蒋云龙家出来,我们来到了桃花镇的十字街上,找了一家饭店吃午饭。镇上的人都认识谭森父子,也都传开了,说是谭家从上京请来了吴家和林家的两位年轻高手,来办蒋家邪尸的事。所以见我们进来,老板和服务员都对我们很好奇,一个劲的偷瞄我们。 这老板姓何,是镇上何氏家族的后人。 谭森见他偷瞄我们,有些不悦,皱眉道,“看什么看!还有点礼数没有?!” 何老板见老头不高兴了,赶紧解释,“四爷您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是我们家大小姐听说从上京来了两位非常年轻的高手,所以吩咐我们,不管谁见到,一定告诉她一声。这样,今天这顿我请了,四爷,这位少爷,还有这位小姐,想吃什么,你们随便点。” 谭森眉毛一挑,“你们家大小姐?你们家大小姐就可以不讲规矩了?吴少爷和林小姐是我谭家的客人,她想结识,可以,等蒋家的事办完再说!” “是是是……”,何老板赔笑,“四爷说的是,您放心,何家懂规矩,我们家大小姐也是个懂事的人。” 谭森合上菜单,交给他,“你看着安排吧。” “好”,何老板笑着退出了包房,把服务员也带走了。 谭森看看我,“何家大小姐何生瑜平时不在桃花镇,前段时间回来参加妹妹的婚礼,多住了几天,结果出了蒋家邪尸的这件事,给她困住了,出不去了。这姑娘人不错,就是有些傲气,她在申城做生意,喜欢交朋友,听说您和林小姐来了,想认识一下也是能理解的。” 我点了点头,“理解。” “这事您不用放心上”,他看看我俩,“蒋家的事办完之后,小飞少爷和林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让她去上京。不管她是有意结交,还是有事相求,一切都按规矩来。” 33 这里安全么?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好”,我点头。 谭森放心了,吩咐谭海,“你去告诉他们,要一个乌鱼蛋汤,给少爷和林小姐补补身子。” 谭海站起来,“好。” 他站起来,转身出去了。 林冬冬喝了口茶,想了想,问我,“让蒋家人都去祠堂守着那铜棺,会不会有危险?” 谭森等人一听,一齐看向了我。 “让他们去那里,是为他们好”,我喝了口茶,“红狐女尸已经成煞,跑出来了,他们待在家里,随时会出事,让他们聚集到祠堂,守着那棺材,反倒更安全些。” “我们不用做些什么么?”,她问。 “是啊”,谭森也问,“几百人聚集在祠堂,万一邪尸冲出棺材,那可就麻烦了……” “不用担心”,我放下茶碗,“天黑之前,大概率是不会有事的。” “大概率?”,谭大伟一愣,“您心里也没底?” “我也是第一次办这样的事”,我看他一眼,“我也没有经验,但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去祠堂了。” 谭大伟看了看谭森。 谭森深吸一口气,“既然小飞少爷觉得可以,那我们就没必要操心了。” “对”,谭超站起来给我们倒茶,“少爷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准没错。” 谭大伟也点头,“是!听少爷的就对了。” 谭森点了点头。 我继续喝茶。 谭海推门进来,回到座位前坐下,“我跟他们说了,除了乌鱼蛋汤,还加了一盘清蒸鳜鱼……” 他看看我俩,“小飞少爷,林小姐,我们桃花镇的鳜鱼和外面的不一样,特别好吃,你们一定要尝尝。” 我们笑了笑,“好。” 他们相视一笑,继续喝茶了。 谭海说的没错,桃花镇的鳜鱼又大又肥,肉质极其细嫩,味道确实不是一般的好。忙了一上午,我也确实饿了,足足吃了三大碗米饭,这才吃饱了。 吃完午饭,我们从饭店出来,上车前往谭大伟的家。 谭大伟的别墅坐落在桃花镇的北部,蒋元峰的别墅就已经很奢华了,但跟他这个一比,顿时相形见绌了。 来到这里之后,我们继续喝茶,又闲聊了一会,谭森父子起身告辞了。 “小飞少爷,林小姐,你们好好休息休息”,谭森说道,“我们回去等您的电话,需要我们过来了,您就让谭超通知我们。” “好”,我点头,“你也休息一下。” “好!” 他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转身问我,“小飞少爷,我多问一句,云伟……他在桃花镇么?” “他快到了”,我说。 “我能见见他么?”,他赶紧问。 我微微一笑,“晚上看吧。” 他明白了,点点头,“好!” 谭海也松了口气。 父子俩冲我一抱拳,转身走了。 谭大伟和谭超送走他们,回来看看我俩,“少爷,林小姐,房间在楼上,我带你们上楼。” “好!”,我们点头。 我们一起来到楼上,来到了最豪华的一个房间。 “少爷,您和林小姐住这间”,他说,“我和谭超住楼下,这样方便些。” 他这个方便些,意有所指。 我心领神会,笑了笑,“好。” 林冬冬很是些尴尬。 “房间里有浴室”,谭大伟笑着说道,“您和林小姐好好休息,我们哥俩去楼下了。” 他俩带上门,转身走了。 我冲林冬冬一笑,“你去洗澡吧,你洗完了,我再洗。” 她脸一红,“你先去吧。” “你先去”,我搂住她的细腰,凑到她耳边,“我洗澡很快的……” 她脸红的像个苹果,轻轻推开我,转身去浴室了。 走到门口,她突然想到个问题,转过来问我,“这里安全么?” 我明白她的意思。 这毕竟是别人家,她看面相就知道谭大伟是个好色之徒,怕他装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我来到她身边,“放心,他的摄像头装在省城的房子了,这里没有,而且对我们,他也不敢。” 林冬冬这才踏实了。 “快去洗吧。” “嗯。” 她走进浴室,把门关上了。 我不好在门口偷听,转身来到沙发前,脱下了外套和裤子。 毕竟在棺材里滚了半天,当时不觉得膈应,现在开始觉得了…… 幸好,我们带了衣服来了。 我把外套扔到一边,来到沙发前坐下,打开了电视。 浴室传来了水声。 我看了一眼,继续看电视。 林冬冬洗了约莫半个点,这才洗好了。 她用浴巾裹住身子,将浴室门开了一条缝,对我说,“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哦,好”,我拿过她的包打开,找出她那件小兔子睡衣和一套内衣,起身来到门口,递给了她。 她头发湿漉漉的,裹着浴巾,露出了白嫩的双肩和性感的锁骨,皮肤上蒸腾着水气,宛如出水芙蓉,娇艳不可方物。 我看的入神,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她红着脸,躲开我的眼神,拿了睡衣,把门关上了。 我咳了咳,说道,“……那什么……换下来的外套咱们就不要了……” 她嗯了一声。 进过棺材的外套和鞋子,尤其还沾了骨灰,确实不能要了。 我想了想,来到沙发前坐下,拿出手机,给谭超打电话,“我们的鞋不能穿了,你去给我们买两双回来,我穿四十三号,林小姐穿三十九号。” “明白!”,谭超说,“我这就去办!” 我放下手机,轻轻出了口气,继续看电视。 林冬冬走出浴室,来到我身边坐下,一边擦头发一边对我说,“去洗澡吧。” 我真想亲她。 但是我忍住了。 我站起来,把手机交给她,“如果有电话,你就帮我接。” “嗯!”,她点头。 我脱光了上衣,转身走进浴室,把门关上了。 洗澡的过程中,外面的手机响了。 林冬冬帮我接了,听她的话,应该是谭超打来的,问鞋子的事。 她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我洗的很快,十几分钟就洗好了。 我走出浴室,擦着头发来到她身边,急不可耐的抱住她,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我们吻的很炽热,如漆似胶……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一边吻她,一边拿过手机,一看号码,不由得停下了…… 34 蒋云伟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是上京的号码,是个陌生号。 林冬冬看了看,小声问我,“蒋云伟?” 我点了点头。 她坐起来,“那快接吧。” 我没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扔到了一边。 林冬冬不解,“你怎么……” 我不解释,继续吻她。 手机又响了。 我摸过来,又给挂了。 蒋云伟犹豫了约莫半分钟,又一次打过来了。 林冬冬拦住我,红着脸劝我,“别耽误正事……” 我又亲了她几下,这才拿过了手机。 林冬冬起身从包里拿了衣服,去浴室换衣服了。 我起身来到窗边,接通了电话,“喂?” “是小飞少爷吧?” “蒋先生?” 电话那头,蒋云伟沉默了。 我看着窗外的桃花镇,“……或者,我该怎么称呼您?” 蒋云伟笑了,笑的有些释然。 “蒋云伟是我以前的名字”,他说,“我现在的名字,叫陈不争。” “陈不争?”,我微微一笑,“好名字。” “我马上就到桃花镇了”,他说,“麻烦您,来接我一下吧。” “好”,我说,“一会见。” “一会见。” 我挂了电话,转身来到沙发前,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衣服,换上了。 林冬冬换好了衣服,从浴室出来,来到我身边,帮我整理衣服。我顺势将她搂进怀里,又是一阵热吻。 她扭头躲开,“别闹了……” 我捧着她的脸,又亲了几下,热热的看着她,“怎么亲都亲不够……” 她拨开我的手,主动亲了我一下。 我想继续。 她拦住我,“正事要紧……” 我又亲了她一下,冲她一笑,“走吧。” …… 楼下客厅内,谭大伟和谭超兄弟俩正小声的商议着什么。 见我俩从楼上下来,俩人一愣,同时站了起来,“少爷,林小姐,你们……” “我们休息好了”,我说,“出去办点事。” “好!”,谭超点头。 他们跟着我们来到院子里。 我转身拦住他们,“你们就不要去了。” 谭大伟一愣,看了看谭超。 谭超反应过来,“好,有事您给我们打电话。” 我嗯了一声,和林冬冬开门上车,调转方向,缓缓的驶出了院子。 哥俩儿来到院门外,目送我们走远之后,这才回去了。 桃花镇的路并不复杂,我大概已经了解了。 从谭大伟家出来,沿路东行约一公里左右,左拐进入北街,一直往北走,就出桃花镇,到埋铜棺的石桥那里了。 继续沿着路往北走,就是出去的路了。 从村里出来之后,离石桥还有几公里距离,前方就被浓雾封锁住了。 林冬冬诧异的问我,“怎么会这样?” “红狐女尸的残魂被我们从棺材里吓出来,变成换灵邪煞了”,我解释,“现在是白天,她们不能长时间暴露,只能用浓雾封锁住桃花镇,藏在雾气里。” “那不是更难对付了?” “所以我们需要蒋云伟。” “怎么说?”,她看着我。 “天黑之后,这些雾气就会开始往桃花镇内推进”,我说道,“那时,整个桃花镇都会被大雾笼罩,她们藏在雾里,我们拿她们没办法,她们想杀谁能杀谁,我们根本拦不住。要想制服她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们引去祠堂,然后将她们消灭。而要引她们去祠堂,必须有诱饵……” “蒋云伟?”,她问。 “对”,我点头,“十五年前,是蒋云伟将她们从金陵考古研究所的地宫内偷出,镇入长生铜棺,运来了这里。他用血符镇尸令镇住了狐尸,那上面有他的血气。邪尸对血气极为敏感,尤其是镇压过它们的人的血,格外的敏感。” “所以只要蒋云伟肯去蒋家祠堂,红狐女尸就不会伤害别人,是这样么?” “是。” 她轻轻出了口气,“明白了。” 说话间,我们的车冲进了浓雾。 大雾仿佛有生命一般,呼的一声散开了…… …… 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桃花镇外。 蒋云伟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见我们来了,他开门下车,走过来,主动冲我伸出了手,“小飞少爷你好,我是陈不争……” 我没接他。 他愣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重新自我介绍,“蒋云伟。” 我握住了他的手,“你好。”他看上去有四十来岁,个子不高,头发有些泛白,长得不太好看,右颧骨处有一块鸽子蛋大小的胎记,左眼没有光泽…… 握手之后,他冲林冬冬微一点头,邀请我们,“去我车上聊吧。” 他的车是一辆奔驰房车。 我看了看,“好。” 我们一起来到他的车上,他请我们坐下,给我们沏了两杯茶端过来,自己却只倒了杯热水,端着过来了。 “我的事,小飞少爷和林小姐应该已经了解了”,他在我们对面坐下,坦然的看着我俩,“我是个孤儿,出生没多久,妈妈就被蒋家人赶走了,爸爸也被他们害死了。十九岁那年,蒋元峰害死了我姐姐,还想杀我,我靠假死才躲过一劫,逃出了桃花镇。我把红狐女尸运来桃花镇,埋进蒋家祖坟,是为了给父母和姐姐报仇。现在,蒋元峰死了,蒋云飞也死了,那些害过我父母和我姐姐的人都死了,我这口气也出来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愿意为此承担责任。” 我喝了口茶,想了想,问他,“红狐女尸是国家特一级文物,盗窃文物是死罪,您既然已经把她们埋进了蒋家祖坟,为什么还让那老道来提醒蒋元峰呢?如果您不提醒他,这个秘密至少还能隐藏十年,您这是何苦呢?” “我是要报仇,不是要灭蒋家全族”,他说,“龙脉反煞这种事,我有义务提醒蒋元峰。” “可是这样一来,您可就没有活路了”,我看着他。 他笑了。 “当年我把红狐女尸埋进蒋家祖坟的时候,给十七个人下了诅咒,到如今,这些人都已经死了。我大仇得报,已经没什么遗憾了,况且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当年盗尸的那点事,也不算什么。只不过……我有个孩子,今年才两岁,我死不足惜,但孩子是无辜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桌上,推到我面前,“小飞少爷,拜托您了……” 35 他不是死了么?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沉思片刻,拿起银行卡,站起来,“去桃花镇吧。” 他站起来,“好。” 我没再说别的,带着林冬冬走下房车,回到了自己车上。 蒋云伟也坐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林冬冬问我,“他什么意思?” “血符镇尸令的反噬会牵连子孙”,我说,“他不怕死,但他得救孩子。” “那你就直接答应了?” “不然呢?” “起码该说一下桃花镇的事吧?”,她看着我,“晚上对付红狐女尸,也需要他呀……” 我笑了,“你觉得这些,用说么?” 她明白了。 我发动了车子,调转方向,驶向桃花镇。 蒋云伟在后面跟了上来。 路上的雾气纷纷散开,给我们让开了路。 我们一路前行,十几分钟后,来到了石桥附近。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蒋云伟的电话,“我们先去谭大伟家,您先去蒋家祠堂,到那不要下车,在车上等我电话。” “好!”,蒋云伟说。 我挂了电话,领着他穿过浓雾,进入桃花镇后,在路口拐弯,前往谭大伟家。 蒋云伟继续前行,去蒋家祠堂了。 …… 回到谭大伟的院子,我们开门下车,走进了别墅里。 谭大伟和谭超见我们回来了,起身迎过来,“少爷,林小姐。” 我看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再过一会,天就要黑了。 我吩咐谭超,“给蒋云龙打电话。” 谭大伟拿出手机,拨通了蒋云龙的电话,“喂?龙叔,少爷要和您说话。” 他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喂?” “少爷您说。” “蒋家人都在祠堂么?” “都在!” “把铜棺打开,让他们回家,你们哥俩过来接我们。” “好!明白!” 我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谭超,“让四爷和谭海去蒋家祠堂,你们兄弟俩就不要去了。” 谭超一愣,“少爷,我……” “今晚那里会很危险”,我解释,“你们都去的话,我顾不过来。” 他心有不甘,叹了口气。 谭大伟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他,“少爷是为咱们好,那邪尸那么凶,咱们去了不是添累赘么?听少爷的,咱老实的在家待着,等电话就行了。” 谭超点了点头,“好,我听少爷的。” “给四爷打电话吧”,我说。 “好!”,他拿出手机,去一边打电话了。 我看看林冬冬,“咱们去楼上。” “好”,她点头。 我俩转身上楼,回到房间,把门关上了。 “把衣服换回来”,我吩咐她,“还穿刚才那一套。” 她不解,“为什么?” “那两套衣服上沾了骨灰了”,我说,“如果穿新衣服去,搞不好还得沾上,那我们就没得换了。” 她觉得有些膈应,有些犹豫,“可是……” 我也觉得膈应,但还是安慰她道,“办事要紧……”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转身去浴室换衣服了。 我等她关上门,转过来利落的脱光了,把之前那套衣服重新穿上了。 穿好之后,谭超打电话过来了。 我拿起手机,“说。” “少爷,我打完电话了”,他说,“四爷爷和我海叔这就动身,去蒋家祠堂。” “好!” 我放下手机,拿起了外套。 林冬冬推门从浴室出来,她也换好了。 她走过来,帮我整理了一下衣领。 我本能的想抱她。 她拦住我,摇了摇头。 这身衣服,确实……我尴尬的笑了笑,只好松开她,“走吧。” “嗯”,她点头。 我俩转身下楼,来到了客厅里。 这时,蒋云龙和蒋云山来了。 他们在院子外面停下车,快步走了进来,“少爷,林小姐。” “祠堂里还有人么?”,我问。 “没有了”,蒋云龙说,“按您的吩咐,让他们都回去了。” “好”,我点点头,“走吧。” …… 蒋家祠堂位于桃花镇东北角,是一座三进的大院子,黑漆大门外,一对巨大的铜狮子威猛霸气,气势森然。 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谭森父子已经在这等着了。 简短寒暄之后,我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蒋云伟的车。 蒋云龙见我四处看,不由得问我,“少爷,您找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机,拨通了蒋云伟的电话,“您在哪?” “在祠堂后面”,他说,“刚才门口人太多,我怕他们认出我来,就来后面了。” “过来吧。” “好。” 我收起了手机。 很快,蒋云伟的房车开过来了。 谭森等人一愣,齐声问我,“小飞少爷,这是……” 我没说话,示意他们自己看。 他们转头看向了房车。 蒋云伟开门下车,看到谭海,也是愣了一下,接着快步走过来,噗通一声跪下了,“哥!” 谭海赶紧扶起他,惊喜的看着他,“云伟……真的是你?!” 蒋云伟流着泪点头,“是我……哥,我回来了……” 谭海也哭了。 蒋云龙愣住了。 他身边的蒋云山吓得脸色煞白,不住地后退,那神情跟见了鬼似的,“云……云伟……你……你不是……” 关于蒋云伟的事,蒋云龙并没有告诉他。 他以为蒋云伟的鬼魂回来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爬起来就要跑。 蒋云龙赶紧拉住他,“云伟他没死!” 蒋云山懵了,“没……没死?” 他茫然了看向了蒋云伟。 此时的蒋云伟,已经给谭森跪下了,“四伯,我回来了……” 谭森流着泪扶起他,“孩子,快起来!快起来……让我好好看看,好好看看……” 蒋云伟笑着抹了抹眼泪,“四伯……” 谭森也笑了,使劲拍他的胳膊,“好小子!你可真能瞒!真能瞒哪!” 蒋云伟噙着泪笑道,“我不这样,蒋元峰不让我活啊……您不知道,我死了之后,他对我妈妈不放心,还专门派人去申城找我妈妈,想要杀她以绝后患。幸亏我妈妈命大,当时正和我舅舅在一起,要不然的话,我就是杀光了蒋家人,也难消我心头之恨了……” 他故意说的很轻松。 但所有都能听出来,他的心在滴血。 蒋云龙惭愧不已,拉着蒋云山走过来,“……云伟,过去是我们不对,我们向你道歉……”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蒋云山反应过来,赶紧跟着鞠躬,“云伟,我们错了。” 36 她就在里面……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蒋云伟看看兄弟俩,“你们真觉得自己错了?” 蒋云龙赶紧点头,“是。” 蒋云山一看,也跟着点头,“是!” 蒋云伟来到俩人面前,不屑的笑了笑,讥讽道,“你们怎么会觉得自己错了?你们不过是怕死,不敢不这么说而已。现在红狐女尸正在桃花镇外游荡,等小飞少爷和林小姐解决了她们之后,你们就不会这态度了……” 他凑到两人耳边,“到时候,你们该去报警,抓我去坐牢了吧?” 蒋云龙一惊,“不不不!云伟,你误会了!我们不会那么做的!” 蒋云山也赶紧摆手,“不会不会!我们不会去报警的!” “四叔当年死的委屈,你也受尽了委屈”,蒋云龙说道,“这些,我们心里是清楚的。你不知道,我爸直到咽气,都还在喊四叔的名字,说自己对不起四叔。云伟,当年的事是我们错了,我们不配做你哥哥,但我们不是不明是非。你这个时候肯回来,说明你心里还是有蒋家的。今天当着小飞少爷和四爷的面,我向你保证,第一,这个事我们绝对不报警,不追后账;第二,除了咱们几个之外,蒋家其他人不会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第三,等这邪尸的事解决之后,我就召集全族长辈,把族长的位子还给你!——这一切本来就是你的……” 他说的无比真诚。 蒋云山也符合,“对!这一切都是四叔的,都是你的,我们还给你,全都还给你。” “我已经是死了的人了,不稀罕做什么族长”,蒋云伟冷笑,“你们也不必当着小飞少爷和四爷惺惺作态,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我比谁都清楚。你们可以去报警,可以让他们来抓我,但是有一点,我妈妈的灵位必须进入祠堂。如果你们再敢说什么她不是我爸正妻的话,我向你们保证,就算我被枪毙了,我也会拉着你们两家陪葬。我妈妈得不到应有的名分,你们两家,一个都活不了……” 蒋云龙脸色煞白,赶紧点头,“明白!……四婶的灵位进祠堂,没问题,我保证办好……” 蒋云山也保证,“你放心,我们一定办好。” 谭海走过来,劝蒋云伟,“云伟,算了……” 谭森也走过来,问他,“云伟啊,你妈妈她……去世了?” 蒋云伟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谭森问。 “她走了十五年了”,蒋云伟叹了口气,难过的说道,“抑郁症,治了很多年,一直没治好,后来就……” 谭森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胳膊,“都是命……都是命啊……” 蒋云伟强忍着泪水,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 谭海问,“阿姨葬在哪了?申城?” 蒋云伟摇了摇头,抬手一指祠堂,“她就在里面……” 谭海一愣,“在这里?” 蒋云龙愣住了。 蒋云山也愣住了。 林冬冬皱眉,“长生铜棺里的骨灰,是你母亲的?” 蒋云伟点了点头。 他转过来,看着我们,“十五年前,爸爸忌日那天,我在单位加班,我跟妈妈说,我很快就忙完,您等我回去,我陪您吃晚饭,妈妈答应了。下班之后,我本来可以走了,但是上面突然传来了一份文件,需要我送去领导那里签字,因此耽搁了一个多小时。等我再回到小区的时候,发现我家楼下围了很多人,还有救护车,我冲进去一看,是我妈妈……” “……她在家等了我很久,一个人喝了很多的酒,喝完之后,换上了当年爸爸送她的衣服,给我留了封信,然后独自爬上楼顶,跳了下去。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已经……”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林冬冬听的难受,眼睛都红了。 她转过身去,轻轻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我安慰蒋云伟,“不要伤心了,都过去了……” 谭森父子也走过来安慰他,“云伟,别哭了……” 蒋云伟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妈妈在遗书上对我说了很多,她说桃花镇是她的诅咒,她说当年她抱着我,和爸爸赶回这里为爷爷奔丧,在那之前,我们一家很幸福……可是来到这里之后,一切都变了,蒋家人赶走了她,抢走了我,害死了爸爸。原本幸福的一家,一夜之间就毁在了这里……她说她经常做梦,梦到我们一家来桃花镇,然后爸爸不见了,我也不见了……” 他说到伤心处,泣不成声。 谭海噙着泪安慰他,“好了好了……不说了……云伟,不说了……” 蒋云龙和蒋云山兄弟惭愧不已,默默的给弟弟,给他们那个苦命的四婶跪下了。 后面的话,确实没必要让他说了。 我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清清嗓子,“好了,天也黑了,咱们……” “不,您让我说完”,蒋云伟说道,“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十五年了,如果今天不说出来,我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谭森叹了口气,“小飞少爷,让他说吧。”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妈妈说的这个梦,她一直都做,所以她才得了抑郁症”,蒋云伟缓和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在她自杀之前,她本来已经好多了,已经两三年没做那个梦了——可偏偏就在那天晚上,在爸爸忌日的前一夜,她在电视上看到了蒋元峰!妈妈看到他以申城蒋氏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出席一个楼盘的剪彩活动。那天,她受了刺激,到了晚上,那个梦就回来了……” “妈妈说,她活得太累,她走不出过去的阴影,只有死亡才能让她解脱……她说对不起我,让我不要怪她,说她实在太想爸爸了……” 我叹了口气。 “所以,你就用她的血和自己的血,炼养了那个血符镇尸令?”,我看着他,“然后利用这令牌,将诅咒传给了红狐女尸?” 37 放下过去的事吧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是”,他点头,“那天晚上的文件,就是关于这红狐女尸的,要不是因为她们,我妈妈不会去世!要不是因为蒋元峰,我妈妈也不会去世!妈妈去世之后,我跪在她灵前发下重誓,我要用我们母子的血,为爸爸,为她,为我自己,讨回这个公道!我要让蒋元峰,蒋元久,蒋元彬,蒋元才,蒋元寿,以及那些收了他们的好处,帮着他们逼死我爸爸的人全部都下地狱!” 蒋云龙兄弟猛地抬起了头。 因为他们听到蒋云伟提到了父亲蒋元久的名字。 蒋云伟并不避讳,坦然告诉他们,“不用这么看着我,没错,你们的爸爸是被诅咒死的。” 蒋云山站起来,激动的指着他,“你……你……” 蒋云龙拉住了弟弟,“云山……” 蒋云山悲愤不已,“哥!你听到了吗?爸爸是他害死的!是他害死的!” 蒋云龙吃力的站起来,苦涩的一笑,沉痛的说道,“那四叔又是谁害死的?爸爸亲口说过,那天晚上,蒋元峰让他掐死了四叔,你不记得了?” “可是……可是……”,蒋云山想争辩,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理。 “爸爸欠四叔一条命……”,蒋云龙看看蒋云伟,“云伟,我们家欠你们家很多,但现在,我们可以两清了吧?” 蒋云山也看向了蒋云伟。 “两清了?”,蒋云伟笑了,“你们觉得,清的了么?你们的父亲和蒋元峰一起,害死了我爸爸,霸占了本属于我们家的族长之位。这些年,你们因此得了多少好处?蒋家的家族基金,几十亿啊,你们吞占了多少?!你们是不是罪人,你们比谁都清楚!两清!?清的了吗?!你们欠我们家的,仅仅是两条人命吗?” 蒋云龙沉默了。 蒋云山也没词了。 蒋家祠堂外,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沉闷的气氛,令人倍觉压抑。 这样也好。 把所有矛盾在祠堂外解决掉,一会进去之后,就能踏实的办事了。 但这话,我不能说。 我把目光投向了谭森。 谭四爷心领神会,清清嗓子说道,“云伟啊,四伯说句话,你能听进去么?” 蒋云伟抹了抹泪水,缓和了一下情绪,“您说。” “当年的事,确实是蒋元峰他们的错”,谭森说道,“现在他们都死了,你的仇也报了,这老一辈的恩怨,就不要继续影响你们小一辈了。我说句公道话,云龙和云山还是不错的,他们对你们父子也是一直心有愧意。这样吧,我是你们的长辈,你们就听我一句劝,都放下过去的事吧。一笔写不出两个蒋啊……” 蒋云伟沉默不语。 谭森冲蒋云龙一使眼色,“云龙,你说句话。” 蒋云龙深吸一口气,走过来,“……我爸每年两次体检,身体一向很健康,那年就是和大伯喝了顿酒,然后就吐血了。我们叫来救护车,还没出桃花镇,他就咽气了……后来医院给做尸体解剖,说他是胃癌晚期,我当时就骂他们,说你们放屁,我爸前些日子才在你们这里做了体检……” 他泪流满面。 蒋云山扭过头去,也哭了。 蒋元龙流着泪,冲蒋云伟一笑,“还好,老爷子没受一丁点罪……谢谢你,没让他像大伯他们似的,死的那么惨……” 蒋云伟默不作声。 蒋云龙沉默了一会,抬起头,“云伟,你仇已经报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蒋云伟看了他一眼,苦涩的笑了笑,“我这条命能捡回来,你也有一份功劳……” 蒋云龙噙着泪笑了,“蒋娟和大海被打的那天,我也打了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内疚了二十多年了……” 兄弟俩都笑了。 谭海抹了抹眼泪,走过来,搂住他俩,“好了好了,过去的咱们不提了,不提了……” 他看看蒋云山,“云山!” 蒋云山转不过这个弯,不肯过来。 谭海皱眉,“你想干什么?还想继续下去吗?” 蒋云山没办法,只好走过来,看了看蒋云伟,低下了头。 “过去的事,不提了”,谭海看着他们,“以后你们还是兄弟。” 蒋云龙点头,看了看蒋云伟。 蒋云伟犹豫了一下,默默的点了点头。 蒋云山见俩人都点头了,自己也只好跟着了。 谭森父子这才放心了。 我们也松了口气。 这蒋家祠堂的大门,终于可以打开了。 我看看周围,不知不觉的,浓雾已经把这里笼罩住了。 “红狐女尸已经成了邪煞”,我对他们说,“再耽搁一会,镇上该死人了。” 蒋云山抹抹眼泪,看看蒋云伟,“那咱们赶紧进去吧。” 蒋云伟点了点头。 我看看谭森父子,“四爷,大海先生,你们不能进去,趁现在雾不算太大,赶紧回去吧。” “好”,父子俩冲我们抱拳,“小飞少爷,林小姐,多费心了。” 我们抱拳还礼,“好。” 谭森看了看蒋云伟,叮嘱他,“小飞少爷怎么安排,你们就怎么做,四伯回家等你,办完事之后,来四伯家。” 蒋云伟点头,“好。” 谭海也叮嘱他,“一定要小心,那邪尸太厉害了。” 蒋云伟一笑,“好。” 谭海点点头,搀扶着父亲上车,调转方向,缓缓的开走了。 谭家父子走了。 祠堂外,又冷场了。 沉寂了十几秒之后。 蒋云伟看看蒋云龙兄弟,“四伯走了,戏也演完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等事情办完了,你们尽管找我报仇吧。” 蒋云山一愣,“云伟,你……” 蒋云龙一笑,“我们没演戏,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蒋云伟疑惑的看着兄弟俩,明显不信。 “我爸杀了你爸,你又杀了我爸……”,蒋云龙感慨不已,“这段时间,家里死了这么多人,咱们再继续闹下去,蒋家就该灭族了……兄弟啊,我知道你不是演戏,我们也不是演戏,就像四爷说的,一笔写不出两个蒋。过去的都过去了,咱们是兄弟,不能再自相残杀了……” 蒋云伟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不自相残杀了……” 蒋云龙笑了,使劲拍了拍他胳膊。 “等这关闯过去,我把族长的位子还给你……” 蒋云伟一笑,“不用,你继续做吧……” 38 蒋家祠堂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不行,这本来就是你的……” “我不可能再回来,也不可能再管蒋家的事了……” “你可以不回来,但族长必须你来做。” “我说了,我不可能再管蒋家的事了……” 兄弟俩互相推让起来。 我看看表,“我说两位,你们再谦让一会,蒋家又得多一条人命。谁做族长可以以后再说,咱们是不是先办正事?” 俩人这才反应过来,“好!” 蒋云龙吩咐蒋云山,“云山,开门!” “哎!” 蒋云山赶紧掏出钥匙,走过去,打开锁,把门打开了。 我吩咐蒋云山,“你就不要在这了,回家去吧。” “好!”,蒋云山点头。 蒋云龙叮嘱他,“云伟回来的事先不要声张,等解决了邪尸,我要召开全族大会,到时候再宣布这件事。” “明白!”,蒋云山看看蒋云伟,“云伟,我先回去了。” 蒋云伟点了点头。 蒋云山感慨的看了看祠堂,转身走到车前,开门上车,缓缓的开走了。 我看看蒋云龙和蒋云伟,“进去吧。” “好!”,两人点头。 我们走进祠堂,蒋云龙转身将门关上了。 蒋家是个大家族,规矩森严,按照族规,三座院子供奉的灵位各有不同。据蒋云龙介绍,前院供奉的都是蒋家老祖庶出子孙的灵位;中间的院子供奉的,则是老祖正妻嫡子的子孙灵位;后院的地位最崇高,供奉的是蒋家老祖以及历代嫡长子,蒋云伟的父亲蒋元生的灵位就供奉在后院。 而那个大铜棺材,则被安置在了前院内。 蒋云龙说,这是蒋元峰的要求,说是不能让邪尸打扰到老祖的安宁。 听完他的介绍,我点了点头,领着他们来到了铜棺前,停下了脚步。 蒋云伟看着这铜棺,感慨不已,不由得跪下了。 蒋云龙也跟着跪下了。 “四婶,等这个事过去,侄子一定给您重新装殓,将您和四叔合葬”,蒋云龙说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蒋云伟双手合十,双目垂泪,默不作声。 蒋云龙磕完头,站起来拉他,“云伟……” 蒋云伟轻轻出了口气,冲铜棺磕了九个头,这才起来了。 他抹抹眼泪,转过来问我,“小飞少爷,接下来要怎么做?” “您先给我交个底”,我看着他,“这红狐女尸,还需不需要带回去?” “不用了”,他摇头,“当年这女尸和狐尸是您的曾祖父收服的,在金陵考古研究所的地宫里放了四十年,一直没人敢碰她们。后来金陵考古研究所奉命北上,与上京409局合并,成为了409旗下的一个特殊职能部门。上头下令,将这女尸和狐尸也一并运去上京。因为这邪尸实在太邪,上京的叶家和林家都不敢碰她们,我见他们都不敢来,这才偷梁换柱,把她们运来了这里。当年我用在乱坟岗挖到的一具女干尸和从学校买来的狐狸标本替换了她们,到了上京之后,没过几年,409就下令,将那干尸和狐狸标本烧掉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女尸和狐尸早已不存在了,所以也不用考虑带回去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了”,我说道,“红狐女尸已经成了邪煞,此刻正在雾气的掩护下,在村子里游荡。既然不用保存她们的尸体,那我们就把她们引过来消灭掉,然后再把尸体烧掉,也就没事了。”“要怎么引过来?”,他问。 “用你的血”,我说。 “我的血?”,他不解,“我的血可以引他们过来?” “当年你放入狐尸口中的血符镇尸令,是用你们母子的血炼养的”,我解释,“这血带着诅咒,她们对此格外敏感。一会,我先为你破开血符镇尸令的反噬,然后你躺进棺材里,抱住女尸,呼唤她的名字。她们听到之后会被激怒,然后就会过来找你,只要她们进了这院子,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哦……”,他点了点头。 我看看林冬冬,“按照狗场的办法,变一下顺序,先打,再布阵,然后消灭她们。” 林冬冬明白了,“好!” 蒋云龙有点担心,问蒋云伟,“云伟,你能行么?进棺材,你怕不怕?” 蒋云伟一笑,“我是被活埋过的人,还有什么比那个更可怕的?” 蒋云龙惭愧不已,“这……哎……” 蒋云伟看看我,“我进棺材没问题——但问题是,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呀?” “我知道”,我说,“一会你进去之前,我会告诉你。” “您知道?”,他很诧异,“这可是五代十国时期的女尸,出土的时候连墓碑都没有,也没有墓志铭之类的,您怎么会……” “术业有专攻”,我微微一笑,“论考古,我不如您,但论这方面,您不如我……” 他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明白了……” 我转过来,冲蒋云龙一伸手,“令牌。” 蒋云龙一愣,“哦哦,好!” 他从口袋里掏出血符镇尸令,交给了我。 我把令牌放在手心,按住了蒋云伟的胸口。 蒋云伟不解,“这……” 我没理他,口念白虎神咒,“九台将/军,破禁开印,白虎神兵,见令即行!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 我顿了顿,猛地一按,“敕!” 蒋云伟一声闷哼,连续后退几步,后背撞到长生铜棺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干呕了几声,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吃力的喘息起来。 蒋云龙愣了一下,赶紧上前帮他捋后背,不住地问,“怎么样?……没事吧?” 蒋云伟摆了摆手,又吐了几口血水,这才喘匀了。 他抹了抹嘴角,扶着蒋云龙站起来,喘息着,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吴家不愧是国师……这方法,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刚猛迅捷,直截了当……了不起……” 我微微一笑,“反噬已经破开了,您调整一下,准备下一步。” “不用调整……”,他来到我面前,揉了揉胸口,感慨的说道,“这十多年来,我心口一直像闷了一团气,下不去,也上不来,特别难受。现在这口气出来了,心里也舒坦了。我不用调整,咱们这就开始吧。” 39 有诈!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看看蒋云龙,“拿两个凳子来。” 蒋元龙转身进屋,拿来两个凳子,放到了长生铜棺旁。 我和蒋云伟站到凳子上,扒着棺沿,看向了棺材里面。 只见女尸抱着红狐安静的躺在棺材内,虽然晒了一下午,她依然是中午开棺时的样子,丝毫没有变化。 “十五年了,她几乎没有变化……”,蒋云伟看看我,“换灵尸煞,真的是千年不腐么?” “当年我太爷爷制服她们的时候,她们的状态比现在好”,我说,“那时候,她们根本不像尸体,看上去和活人没有区别。” “怎么会这样?”,他不解的问。 “就是这样”,我看他一眼,“换灵尸煞的身体内有残魂,千年不腐,死的时候什么样,就会一直什么样。要不是她们当初杀人太多,被我太爷爷镇住,现在还是那样呢。” 他轻轻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下面的蒋云龙,他正紧张的看着我们。 “不用这么紧张”,我冲他一笑,“她们回来也是先杀蒋云伟,不会杀你的。” 蒋云龙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转过来,吩咐蒋云伟,“您现在进棺材,抱住女尸,咬破右手中指,放进狐尸嘴里,然后在女尸耳边喊她的名字。您记着,她的名字,叫裴秀珠,乳名叫珠儿……” “那我喊她裴秀珠还是珠儿?” “您说呢?当然是越亲密越好了。” 他明白了,“好!” 说完,他利落的翻进棺材里,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女尸。 林冬冬踩凳子上来,跟我一起看。 蒋云伟是考古专家,根本不怕尸体,他抱起女尸,慢慢躺下,一人一尸宛如一对情侣,就差亲女尸一口了。 林冬冬看的直皱眉,小声问我,“这样真的好么?她毕竟是女孩子,这也太……” “她早就不是女孩子了”,我说道,“再说了,除了这方法,我们也没别的辙可想了……” 她看了我一眼,不说话了。 蒋云龙看了看四周,不由得紧了紧肩膀,“小飞少爷……我怎么觉得……有点冷呢?” 我没理他。 棺材里的蒋云伟调整好姿势,问我,“我现在咬破手指?” 我点了点头。 他搂着女尸,咬破右手中指,将手指塞进女尸怀里的狐尸口中,闭上眼睛,在女尸耳边开始呼唤,“珠儿,珠儿……” 呼的一声,一阵阴风透过大门,吹进了院子。 蒋云龙被吹得一激灵,啊的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林冬冬看看我,“这么快?!” 我没说话,拉住她跳下来,快速躲到一边,掐指决默念,“藏形童子……” 几乎同时,抱着狐狸的红衣少女瞬间穿过大门,缓缓的走进来了。 院子里随即升起了干冰一般的寒气,冰冷刺骨。 蒋云龙见到少女进来,吓得不住后退,退了一段距离之后,被寒气直接冻晕,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和林冬冬身上有太极环,情况要好的多,但双腿也开始冻的发麻,有些失去知觉了。 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棺材里蒋云伟的呼唤声,“珠儿……珠儿……” 少女抱着狐狸,那狐狸也已经活了。 它瞪着一双眼睛,四下寻觅,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 少女被蒋云伟的声音和血气吸引,缓步来到棺材旁,缓缓升起,眼中透着无比的愤怒,准备进棺材,杀蒋云伟。 我冲林冬冬一使眼色。 林冬冬点头,准备动手。 就在这时,少女怀里的狐狸突然口吐人言,大叫道,“有诈!快走!” 它这一喊,少女猛地向后飞出十几米,稳稳地的落到地上,警觉地观察起来。 棺材里的蒋云伟听到了狐狸的声音,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一时竟然没动静了。 我心里很急,心说你停下干什么?继续喊啊! 可是蒋云伟却听不到我的心声,我也不敢喊出来,一旦喊出来,少女和狐狸就发现我们了,她们会被吓跑,那时情况就不可收拾了。 好在蒋云伟心理素质过硬,停了十几秒之后,他清了清嗓子,继续喊了起来,“珠儿,珠儿……” 他的声音明显出现了颤音,看来还是害怕了。 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继续喊了。 听到他的呼唤声,少女纠结不已,和狐狸商量,“我们去杀了他吧?” “不可!”,狐狸断然道,“这里有诈!快走!”“我要杀了他!”“他们也在这里!” “他们没在这里!” “他们一定在,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可他欺辱我!我必须杀了他!” 少女和狐狸各持己见,谁也不让步,竟然争吵了起来。 我抓住这机会,拉着林冬冬悄悄向她们靠近,绕到了她们身后。 她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来,看向了我俩。 当时的距离很近,我们几乎是脸贴脸,惊得我心里一紧,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少女冷冷的盯着我,漆黑的眼珠在月光的映衬下,格外的阴森,令人不寒而栗,心底发毛。 林冬冬一把将我拉到身后,用身体护住了我。 我本能的将她揽到身后,又用身体护住了她。 林冬冬皱眉。 我瞪了她一眼。 她没办法,只好依着我了。 少女还在盯着我们,似乎感觉到了我们,又似乎没感觉到。 狐狸敏捷的爬到她肩膀上,仰着脖子笑了。 它的笑声很怪异,听的人毛骨悚然。 棺材里的蒋云伟听到这笑声,吓得不轻,语速明显加快了,“珠儿!珠儿!珠儿……” 他几乎是喊了出来,就差喊珠儿救命了。 狐狸笑够了,四下看了看,说了句,“他们上当了,你在这等着,我去杀了他……” 话音一落,它一跃而起,嗖的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进了棺材里。 林冬冬一惊。 我示意她别慌,继续保持不动。 狐狸冲进棺材里,随即又飞出来,回到了少女肩上,四下看了看,问少女,“没有人?” 少女点头,“没有人。” 这对邪煞,果然是设局试我们…… 林冬冬一阵后怕,不由得看了看我。 我不动声色,继续盯着少女和狐狸。 她们确定了没人之后,放心了,转身飘向长生铜棺,准备杀蒋云伟。 我静静地看着她们,嘴角不由得笑了。 40 老规矩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不出我所料,少女刚飘到棺材旁,身形一闪,一跃而起,呼的一声飞回我们身边,一声断喝,伸手一划。 我俩本能的向后一躲,她的指尖带着阴风和煞气,几乎是贴着我们的睫毛划了过去。 那阴风,吹得人身上发紧。 那煞气,刺的人脸上如同被刀割。 我俩同时屏住了呼吸。 少女冷冷的看着我俩,片刻后,她凑过来,仔细闻了起来。 我和林冬冬不敢动,保持着向后仰的姿势,继续屏住呼吸。 少女瞪着漆黑的眼珠,盯着我们,闻起来没完了。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们离我们这么近,这是个机会…… 这确实是个机会…… 我改变了主意,拉着她后退了一步,敏捷的将她揽到身后,迅速掏出了镇魔印。 在少女和狐狸看来,我俩是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的。 因为太突然,她们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利用这刹那,直接用镇魔印砸到了少女的眉心上。 少女嗷的一声惨叫,身子瞬间化作黑气,土崩瓦解了。 狐狸大惊,呼的一声化作黑气,绕过我们逃向祠堂大门,被林冬冬追上去,一把它从黑气里抓出来,转身扔到了我脚下。 我敏捷的踩住她,用镇魔印在它头上盖了个章。 狐狸嗷的一声惨叫,也化作黑气消失了。 院子里的雾气散开了。 那些阴气和煞气,也随即消散了。 整个战斗过程,不到五秒钟,几乎是才一开始,就结束了。 我站起来,看了看林冬冬。 她走过来看看地上,问我,“这就完了?” 我点了点头。 她有些不敢相信似的,看了看院子里,不解的问我,“真的消灭了?” “看来之前是我想的复杂了”,我看看手里的镇魔印,“换灵尸煞确实凶猛,可是遇上镇魔印,也就不过尔尔了……” 她点了点头。 我收起镇魔印,看了看铜棺材。 蒋云伟刚才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吓得不敢坑声了。 我俩来到棺材前,踩着凳子上来,往里面一看,见他紧闭双眼,脸色煞白,正抱着女尸不住的喘气。 看来真是吓坏了。 “蒋先生,没事了”,我对他说,“睁开眼吧。” 他一听是我的声音,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见我俩正在看着他,他赶紧推开女尸坐起来,颤声问我们,“……怎……怎么样了?” “没事了”,我说,“您可以出来了。” 他好像没听懂似的,茫然的看着我俩。 “您可以出来了”,我强调,“她们都被消灭了,没事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点头,“哦!好好!好!” 我伸手将他拉起来,吩咐他,“您先出来缓一缓。” “蒋云龙呢?”,他站起来问。 “刚才院子里阴气很重,他连吓带冻的,晕过去了”,我说,“您先出来,然后我们去救他。” “哦,好”,他点头。 我和林冬冬从凳子上下来,他扶着棺沿,小心翼翼的爬出棺材,走到屋檐下,扶着柱子坐到台阶上,长长的出了口气。 我来到他面前,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确认他没事之后,这才放心了,起身来到院子的另一个角落,来救蒋云龙。 蒋云龙只是吓晕了而已,没有大问题,很快就苏醒过来了。 他喘息着坐起来,猛地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四下看了看,惊恐的问我们,“……女尸呢?狐狸呢?”“已经被消灭了”,我说,“放心,她们不会再回来了。” 蒋云龙愣了一下,紧跟着激动的爬起来,给我们跪下了,“谢谢小飞少爷!谢谢林小姐!我代表我们蒋家全族,谢谢你们……” 他流着泪给我们磕头。 我伸手扶起他,“不要这样……” 蒋云龙哭了。 作为蒋家人,这段时间他一直担惊受怕,确实是被红狐女尸给吓坏了。现在听到红狐女尸被消灭了,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这才忍不住哭了。 “这次的事,说到底是萧墙之祸”,我看着他,“希望你别忘了你对蒋云伟说的那些话,别让这悲剧再次重演,真要是再来这么一次,谁也救不了你们了。” “嗯!……”,他抹着眼泪点头,“您放心,我和云伟说的都是真心话,一笔写不出两个蒋,我们是兄弟,我说到做到,这族长的位子我会还给他,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再也不互相算计了……” 蒋云龙的这番话,不远处的蒋云伟都听到了。 他看了这一边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默默的低下了头。 蒋云龙看到了蒋云伟,他快步走到堂弟面前,蹲下来关切的问,“云伟,你没事吧?” 蒋云伟摇了摇头。 蒋云龙放心了,他拉住蒋云伟的手,郑重地承诺,“我明天就召集全族男丁在这里开会,把族长的位子还给你!” 蒋云伟看了他一眼,还是摇头。 “我说的是真的!”,蒋云龙很激动,“我可以对天发誓!”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蒋云伟拦住他,“但我也说了,我不可能再回来,也不可能再管蒋家的事。” “可这族长的位子本来就是你的”,蒋云龙激动的看着他,“你才是蒋家的嫡系!” 蒋云伟笑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嫡系?什么叫嫡系?蒋家就是因为嫡庶观念太重,才有了我爸的惨死,才有了我们家的悲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嫡系,有意义么?这破规矩早就该改改了,既然要改,我觉得,不如就从咱们兄弟俩开始吧……” “这是族里的老规矩了,怎么能说改就改呢?”,蒋云龙无奈,“别的不说,蒋家子孙几百人,如果谁都能做这个族长,那还不打起来?!而且你知道的,咱们蒋家的产业很大,每年的利润那么多,只有族长有权利分配这些利润。这么巨大的利益面前,哪里还会有什么亲情可言?大伯和四叔的事绝不能再次重演,只有嫡系掌握蒋家,才能保住蒋家子孙的富贵和平安,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 “我说了,我不可能回来”,蒋云伟看着他,“而且我是死了的人,现在突然活过来了,你怎么解释?” 41 考察我?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你不用操心”,蒋云龙说道,“我早就想好了,我会对族人们说,当初是有人要害你,大伯为了保护你,所以才对外宣称你死了,然后连丧事都没办,就让我们连夜把你送走了。——没人愿意去考虑什么真相不真相,有个交代,他们也就认可了。” 蒋云伟沉默了。 蒋云龙趁热打铁,“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蒋云伟叹了口气,还是摇了摇头。 “我真的不能回来了……”,他顿了顿,“而且,我也不想让我儿子回来……” “云伟你……”,蒋云龙无奈,转头看向我,“少爷,您帮我劝劝他吧。”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来到哥俩面前,劝蒋云伟,“在外面,您是陈不争,在桃花镇,您是蒋云伟,这没什么不可以的。蒋家的祖坟风水极好,从长远来说,嫡系掌握族权,还是有必要的。” “是啊”,蒋云龙赶紧附和,认真看着蒋云伟,“你看少爷也这么说了,你就别再纠结了,就答应了吧。” 蒋云伟不好再说什么了。 他站起来,深吸一口气,看看我,“既然小飞少爷也这么说,那我再推辞就是矫情了。行!我听您的,这个族长,我做!”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蒋云龙如释重负,不由得笑了,“好!太好了……” “古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看看兄弟俩,“这场祸事虽然死了很多人,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桃花镇龙脉移位,蒋家祖坟提前反煞造成的。说这些,是希望你们能理性的看待过去的恩怨,放下过去,好好的珍惜眼下,不要日后心存芥蒂,那样的话,蒋家不会太平的。” 俩人互相看了看。 蒋云伟一抱拳,“谢谢小飞少爷,我记住了!” 蒋云龙也赶紧跟着抱拳,“我也记住了!” 我点了点头,看看表,“现在时间不算太晚,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处理,我们就先回去了。” “为什么这么急?”,蒋云龙问。 “没有为什么”,我说道,“相比于谭大伟家,我还是更喜欢住酒店,方便些。” 林冬冬脸一热,不由得看向了远处。 蒋云龙看了看蒋云伟。 蒋云伟明白我的意思。 他吩咐蒋云龙,“我送少爷和林小姐去谭大伟家,这棺材你不要动,等我回来处理。” “好!”,蒋云龙点头。 蒋云伟看看我俩,“小飞少爷,林小姐,咱们走吧。” “好”,我们点头。 我们转身走出院子,登上他的房车,调转方向,离开了蒋家祠堂。 蒋云龙不敢一个人在里面,目送我们走远之后,他转身锁上大门,在门口坐下,等着了。 回到谭大伟的别墅附近,蒋云伟靠边停下,转过来问我们,“少爷,林小姐,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京?” “明天”,我说。 “明天什么时候?” “看情况,越早越好。” 他点点头,拿出手机,“思文,村口的雾还有么?……你们进来了?到哪了?……好,你们在十字街等着,我们一会就过去。” 打完电话,他放下手机,转过来对我们说,“这是我学生,也是为中枢效力的,她们已经到了桃花镇了,我让她们护送您和林小姐去江州,在江州住一晚,明天回京。” “不用麻烦了”,我说,“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中枢的意思”,他说,“我也不瞒您,我们这次来,也是以秘密考察您的名义来的,只不过我没让他们跟过来,自己先过来了而已。您得理解,这件事已经惊动了中枢,叶家和林家都说办不了,中枢知道您本事很大,但我们也必须做到心里有数才好,毕竟您这些年一直在丰营,从来没出来过……” 这话似乎没有问题。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听这意思,中枢要考察我?”,我玩味的一笑,看着他,“不过,我好像不是中枢的人吧?这种考察,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若您是普通的风水师,这或许有些过分”,他态度坦然,“但您不是普通风水师,您是国师吴家的后人,是吴青爷的孙子,镇魔印的持有者,吴家秘术真正且唯一的传人,那我们这么做,就不过分了。吴家世代为中枢效力,是历代老头子最器重,依赖的国师,这一点,叶家和林家是比不了的。也正因为如此,中枢才给了吴家那两家不曾有的特权。” “特权?”,我盯着他,“什么特权?” “叶家和林家世代不得离京居住,但吴家可以”,他说,“这就是中枢给与吴家的特权之一。” “就这?” “当然不止这些,但以我的级别,我也只能知道这些了”,他一笑,“不过您不用急,您想知道的一切,以后都会有人告诉您的。这次呢,就当是个开始,您和林小姐坐我们为你们准备的专机回京——叶家伤了吴家的面子,那我们就让叶家看看,看看中枢到底重视谁。” “你们……早就准备好了?”,林冬冬疑惑的问。 蒋云伟点了点头。 “我们奉命来考察,同时有一架专机飞来了江州市待命”,他说,“这是中枢专门为你们准备的,到了上京之后,也会有人专门到机场接你们,一路把你们护送回家。” “如果这事没办好呢?”,我看着他,“那迎接我们的是什么?专机?还是子弹?” “您这话言重了”,他说道,“上面知道吴家的本事,特意吩咐了,如果办成了最好,办不成,也要保住您和林小姐,不能让你们有任何闪失。不夸张的说,您是炎夏的国宝,中枢可以不在意桃花镇,但不可能不在意您的……”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玩味的笑了笑,看了看窗外的谭大伟别墅,“我们得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和他们说一声。” “好”,他解开安全带,“我和你们一起进去。” “怕我们跑了?”,我问。 他无奈的一笑,“您这……” 我微微一笑,转身开门,“走吧。” 42 笼中鸟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们开门下车,走进了谭大伟的别墅。 谭大伟和谭超正在等我们的消息,见我们推门进来,俩人赶紧起身迎过来,“少爷,林小姐……” 他们看了看我们身后的蒋云伟,愣住了。 蒋云伟很平静。 我给兄弟俩介绍,“这位就是蒋云伟……” 谭超出生在上京,并不认识蒋云伟。 谭大伟却是认识的。 他快步走过来,握住了蒋云伟的手,有些激动,“……云伟……你……哎呀这真是……哎……” 他感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蒋云伟微微一笑,接着和谭超握手,“你就是上京风水研究会谭文柯副会长的公子,谭超吧?” “是!”,谭超点头。 蒋云伟没说什么,默默的点了点头。 谭超不明白什么意思,问我,“少爷,什么情况?” “事情已经解决了”,我说,“我们回来洗个澡,收拾下东西,然后去省城。” “这么急?”,谭大伟一愣。 “是啊”,谭超不解,“为什么这么急?明天再回去不行么?” “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们在这住不惯”,我说,“还是早点回去吧。” 谭大伟看了看谭超。 谭超点头,“好!那我们去就去省城,我先把您和林小姐送回去,然后再回来。” 我刚要说话。 蒋云伟抢先说道,“中枢派了专机来江州,我的学生已经到了十字街了,她们会护送少爷和林小姐去江州,明天护送他们回京。” 谭超吃了一惊,“中枢?” 谭大伟也吃了一惊,“专机?” 蒋云伟点了点头。 哥俩互相看了看,接着一齐看向了我和林冬冬。 我没说话,拉着林冬冬的手,转身上楼。 谭超很不舒服,想要和蒋云伟理论,谭大伟一把拉住他,冲蒋云伟一笑,“云伟,来,坐下聊,咱们坐下聊吧……” …… 来到楼上房间里,我关上门,轻轻出了口气。 林冬冬看出了我的不悦,轻声安慰我,“别这样……” “我们明明是来救人的,怎么搞的好像变成犯人了?”,我越想越憋气,“什么中枢的安排?我们需要他们安排吗?这明明就是把我们架在火上烤,我们要是接受了,那我们和叶家还有什么区别?我们坐专机回去?那以后还有人敢找我办事吗?!” “你别激动”,她安慰我,“他们安排是他们的事,我们可以不接受的。” “可你看蒋云伟这阵势”,我冷笑,“我们不接受能行?” “怎么不行?”,她很平静,“我们不坐专机,他们还敢强迫我们么?蒋云伟不过是狐假虎威,中枢在意吴家,给他个胆子,你看他敢不敢得罪你。” “我们不坐他的专机”,我看着她,“我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叶家和国师林我管不着,我们吴家人有傲骨,不做中枢的笼中鸟。” “嗯”,她点头。 我将她揽进了怀里。 她抱紧了我的腰,柔声安慰我,“不要生气了……” 我点点头,松开她,低头亲了她一下,“去洗澡吧。” “你先去吧”,她说。 “不,你先”,我说,“我给爷爷打个电话,和老爷子聊几句。” 她明白了,“好。” 我俩一阵热吻,她松开我,转身去浴室了。 恋爱中的男人是孩子,没有什么烦心事是爱人的亲吻解决不了的,如果解决不了,那就多吻一会,那些烦躁的情绪,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我来到窗边,拿出手机,拨通了林爷爷的电话,“爷爷,有个事我想和您说说……” “好,你说”,林爷爷说道。 “我不想做中枢的笼中鸟”,我说,“我想自由自在,不想被他们束缚,更不想像国师林和叶家那样,被他们架起来,放在火上烤。” 林爷爷一听就明白了。 他会心一笑,“爷爷支持你,吴家人是云中龙,从来都不是笼中鸟。你太爷爷不是,你爷爷不是,到你这,更不是。孩子,不要顾虑那么多,你有镇魔印,有八门断金法,中枢不敢驱使你,要是有人拿着中枢的名义想压你,你不要跟他客气,要让他明白,吴家人,不是谁都能安排的。” “谢谢爷爷,我明白了。” “放开了去做,不要顾及那么多。对了,你们明天回来是吧?爷爷亲自去机场接你们。” “您不用来接我们,谭超会送我们回去的”,我顿了顿,“爷爷,我和冬冬准备装修老宅,等装修好了,我们想搬过去住,您……” “这事啊……”,他一笑,“你五叔和我说了,没问题,你们长大了,也该独立了。你放心,以后你们的路你们自己走,爷爷和你五叔绝不干涉,无论你们怎么做,我们都支持你们。” 我心里一热,“谢谢爷爷……” 林爷爷笑了,“还有别的事么?” “没有了,我们收拾一下,准备去省城了”,我笑着抹了抹眼角,“爷爷您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就回去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您放心!” 林爷爷把电话挂了。 我收起手机,看着窗外的桃花镇,长长的出了口气。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 或许,是林爷爷这番话太像爷爷,或许,我是太想爷爷了吧…… 我抹了抹眼泪,转身来到沙发前,脱下了外套和裤子,接着把鞋子也脱掉了。 林冬冬不放心我,简单的冲了冲,就裹着浴巾出来了。 见我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她赶紧走过来,蹲下来问我,“怎么了?” 我笑着抹泪,“没事……” 她站起来在我身边坐下,心疼的把我搂进了怀里。 我嗅着她少女的体香,感受着她怀里的温暖和肌肤的柔滑,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力,不觉有些陶醉…… “你别这样”,她安慰我,“咱们没做错什么,你先去洗澡,我去和蒋云伟说。” 我从她怀里坐起来,抹了抹眼泪,冲她一笑,“我真的没事,我是开心……” “开心?”,她不解。 “我和爷爷聊了几句,心里舒服多了”,我有些感慨,“自从爷爷离开之后,我以为我自己长大了,没有家人,我也能活的很好。这几年,遇上什么事我都是自己扛,自己解决,直到你把我带到上京,认识了你们一家人。” 43 花木兰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凝视着她,“……你知道么?不知不觉的,你们都已经是我的家人了,爷爷就是我爷爷,五叔就像我父亲,现在遇上重要的事,我想和他们说,就像一个孙子对爷爷说,一个儿子对父亲说一样。他们的支持,让我觉得心里很暖,让我觉得有力量……” 她捧着我的脸,认真的看着我,“傻瓜,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从来都是。” 我笑了,点了点头,“嗯!” 她凑过来,主动亲我。 我把她搂进了怀里…… 一阵缠绵之后。 她松开我,“你去洗澡,我让谭超订机票,我们坐后半夜的飞机回去。” “好。” 我又亲了她一下,站起来,“我去洗澡。” 她把我送进浴室,在衣架的外套兜里拿出手机,亲了我一下,退出去,把门给我带上了。 我心里甜丝丝的,笑了笑,利落的脱了衣服,拉上了浴帘…… …… 约莫半个小时后,我们收拾停当,带着包下楼来了。 客厅内,谭大伟和谭超正陪蒋云伟喝茶,见我们下来,他们一齐站了起来。 我来到他们面前,看看蒋云伟,对谭超和谭大伟说道,“你们送我们吧。” 谭大伟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看蒋云伟。 谭超早已订好了机票,见我这么说,赶紧点头,“好!” 蒋云伟赶紧拦住我们,“等等……少爷,什么意思?” “我想过了,我是受谭家的委托接了这个事,然后受蒋云山的女儿蒋玉的委托,来的桃花镇”,我看着他,“我没有接受中枢的任务,也不是叶家或者林家那样享受中枢福利待遇的国师,所以您这专机,我心领了。” “我知道您是因为我们考察您,所以心里不舒服”,蒋云伟无奈,“我刚才已经解释过了,您……” 我摆了摆手,“跟那个没关系,我只是不习惯而已,没别的意思。” “这是上面的意思”,他看着我,“您如果不接受,我回去不好交代……” “没什么不好交代的”,我微微一笑,“不是您没提供,是我不愿意接受,仅此而已。您的上级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拿这个做理由为难您的。” “您听我说,这个事吧……”,他还想劝我。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盯着他,“陈老师,我刚救了你们蒋家全族命,你反过来就逼我,不合适吧?” 谭大伟和谭超也看着他。 蒋云伟有些尴尬,更多的是无奈。 “少爷,没必要这样吧?” 我笑了笑,没说话。 他叹了口气,感慨的看着我,“我来之前,上面跟我说,三大国师中,叶家忠厚,林家谦卑,吴家傲骨……少爷不愧是吴家的后人,我佩服您……” 我点点头,看看谭超和谭大伟,“走吧。” “好!”,俩人点头。 我领着林冬冬,绕过蒋云伟,走向门口。 蒋云伟快步追上来,拦住我们,“少爷,林小姐,你们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但是……你们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我们不解。 “是这样的”,他赶紧解释,“我这次带了两个人来,一个是我的学生叫杨思文,她和我一样,是409的人;还有一个女孩叫霍晓盈,她不是我们的同事,是中枢警卫机关的人。您和林小姐不让我们安排,不坐专机回京,这我可以尊重,但我希望您能让她们护送你们去省城,这样我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我明白了。 中枢办事,尤其是秘密的事,一般是从多部门调人,协同合作,这样一来可以强强联合,二来也可以让他们互相监视,以免有人假公济私。像蒋云伟,他现在的身份是409首席文物专家陈不争,但早在他进入409的时候,他的底子就已经被摸清楚了。409高层知道他是陈不争,也知道他是蒋云伟,更怀疑他当年掉包了红狐女尸,所以才从警卫机关调了霍晓盈,和他们一起来到了桃花镇。 说白了,这位霍晓盈,就是来查他的。 如果我们就这么直接走了,万一路上出点意外,那霍晓盈回去报告往上一交,上面就得怀疑蒋云伟,不夸张地说,他就得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希望我当面和霍晓盈说一下,这样万一有事,他也就可以洗脱嫌疑了。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我点了点头,“那就见一下吧。” 蒋云伟如释重负,“好!谢谢少爷!” “走吧。” 我们绕过他,走出别墅,来到院子里,谭超给我们打开了车门。 蒋云伟也赶紧出来,去外面开他的房车了。 谭超坐进副驾驶,谭大伟发动了车子,小声问我,“少爷,看这意思,蒋云伟可是中枢的人,得罪他,真的好么?——我知道您是国师,可毕竟您还年轻,还没见过中枢的高层,这俗话说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 “哥!别乱说!”,谭超瞪他,“你怎么就知道少爷没见过中枢的高层?” “刚才蒋云伟说的呀……” “蒋云伟的话也能信?” 谭大伟无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我。 我微微一笑,“没事的,走吧。” “哦哦,好”,他点头,“您心里有数就好,我就不多嘴了。” 他把车缓缓的倒出院子,用遥控器锁了门,调转方向,驶向十字街。 蒋云伟的房车缓缓的跟上来了。 十字街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这里停着一辆黑色奔驰越野车,车上是两个女孩。 见我们来了,她们开门下车,迎了过来。 我让谭大伟靠边停下,开门下车。 蒋云伟也停好了车,下车走过来,指着其中一个女孩介绍,“她叫杨思文,是我学生。” 杨思文主动和我们握手,态度很恭敬,“小飞少爷,林小姐,我叫杨思文,你们叫我思文就可以了。” 我们点了点头。 蒋云伟接着又介绍另一位女孩,“她叫霍晓盈。” 他故意这么说,以示没和我们提过她,免得霍晓盈疑心。 霍晓盈走过来,微笑着和我们握手,“小飞少爷,林小姐。” 我看了看两个女孩子,点头赞叹,“不错,都是才貌双全的花木兰。” 俩人互相看了看,都笑了。 44 凭什么配合你?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杨思文绝对是个美女,个子很高,身材苗条,是标准的九头身,一双丹凤眼格外的精神。霍晓盈是典型的南方美女,身材玲珑有致,肤白貌美不说,更是长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这两个女孩子,看外表都是娇滴滴的妹子,但实际上,她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特工,精通各种枪械不说,还都是格斗高手。杨思文是409秘密行动组天鹰小组的组长,又多次执行过政保任务,她虽然是蒋云伟的学生,但却不是他的人,只听命于409高层。霍晓盈是特种战士出身,曾在海外执行过多起秘密任务,侦查,护卫,反间样样精通。 中枢选派这两个女孩子来,确实是用了心了。 “思文是409的人,霍晓盈是中枢警卫部门的人”,蒋云伟继续介绍,“俩姑娘都是好手,由她们共同护送你们去省城,万无一失。” 两个女孩一愣,“去省城?” 蒋云伟点头,解释道,“小飞少爷是受蒋家委托来桃花镇的,他不愿意坐专机回去。所以你们护送少爷和林小姐去省城,乘坐民航客机回京,到了上京之后,要一路护送,把他们送回家里。” 杨思文看了看霍晓盈。 霍晓盈犹豫了一下,问我,“少爷,您是中枢国师,按照规定,国师出来办重要的事,是有专机接送的。桃花镇上的换灵尸煞杀了这么多人,中枢对此高度重视,特意派我们来保护少爷和林小姐,并派来了专机,现在就在江州机场。中枢这么安排是有用意的,还请少爷和林小姐不要推辞,我们还是去江州吧。” 她不像蒋云伟口气那么硬,而是换了一副商量的语气,很软,很柔和。 我看着她的眼睛,很快读出了她心底的秘密。 她前段时间在国外执行任务,两天前刚回来,一下飞机就被上级指派来执行这个任务了。上级对她说,上面怀疑桃花镇的红狐女尸就是当年东北发现的换灵尸煞,他们怀疑有人做了手脚,把女尸和狐尸偷梁换柱了。因为出事的地点是桃花镇,死的也大多是蒋家人,而陈不争原名蒋云伟,他就是桃花镇蒋家的人。上面怀疑这事和他有关,所以故意以考察我的名义,派他来桃花镇处理这件事。上级命令她和409的杨思文作为调查组成员,跟蒋云伟一起来桃花镇,暗地里保护我和林冬冬,同时监视蒋云伟。 我略一沉思,转头看了看蒋云伟。 蒋云伟一脸平静。 但他心底的秘密,却是藏不住的。 他此刻在想,“你们知道我太多的秘密,我肯定不能留你们……算你们运气好,先让你们回去,等过段时间,我自有办法除掉你们……” 我默默的看着他,忍不住笑了。 他被我看的有些心虚,“少爷,怎么了?” “没什么……”,我转过来,看看霍晓盈,“那就去江州吧。” “好!”,霍晓盈点头。 杨思文也松了口气,“好!” 蒋云伟一愣,“少爷,您这是……” 林冬冬也不解,小声问我,“怎么改变主意了?” 我示意她别急,转身冲谭超和谭大伟招手,让他们过来。 俩人快步走过来,“少爷!” “我们跟霍小姐和杨小姐走,你们就不要送了”,我说。 俩人何等聪明,赶紧点头,“好。” “把机票退了吧”,我对谭超说,“如果退不了,告诉我花了多少钱,我打给你。” “不用不用”,谭超赶紧说,“我联系航空公司,改一下登机人信息,然后改签一下,等过几天办完了蒋家祖坟的事,我四爷爷还有我哥和我一起回京,他们想去拜访您。” 谭大伟点头,忐忑的问我,“……少爷,方便么?” 我笑了,“方便。” 他这才放心了,“那就好!” 我点点头,叮嘱谭超,“百余年来,蒋家祖坟龙脉两次反煞,四爷的爷爷和父亲已经各埋了一个镇物了。这两个镇物不能挖出来,只能用新的镇物和它配合,形成合煞阵以化解龙脉的反煞。你回去之后请教一下四爷,好好做做功课,务必考虑周全,千万大意不得。” 谭超赶紧点头,“少爷放心,我记住了。” 我想了想,转过来吩咐蒋云伟,“红狐女尸必须尽快烧掉,骨灰要妥善安置,选个好地方,给她们安葬了吧。” 蒋云伟有些心虚,“好。” 我看看霍晓盈和杨思文,“咱们走吧。” “好!” 来到越野车前,杨思文给我们打开车门,护着我们上了车,把门关上了。 霍晓盈快步绕到另一边,开门坐进了驾驶室。 杨思文走到蒋云伟面前,小声说了几句,转身回来,开门上车,系好了安全带。 蒋云伟走了过来。 我知道他有话说,降下了车窗。 “少爷,那女尸和狐尸真的不能拍照片么?我们需要存档的……”,他故意说道。 呵呵…… 我从没说过女尸和狐尸不能拍照,他这是让我配合,说给两位花木兰听,这样一来,他毁尸灭迹的时候就可以不留任何档案了。 不得不说,他很懂得话术,直接给了我一个大前提,搞得好像我说过这话似的,弄得我承认不是,否认也不是了。 看来我还是太年轻了。 能将红狐女尸埋进自家祖坟的人,能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他当年是很可怜,的确情有可原,可是做了这些事之后,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怜人,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了…… 善良的人,永远不会以仇恨之名放弃善良。 不善良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良善之辈…… 这个蒋云伟,无药可救了。 面对着他真诚无欺的目光,我淡淡的回了句,“怎么都行,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 我升起了车窗。 蒋云伟一怔,诧异的看着我,那意思你怎么不配合我了? 我凭什么配合你? 呵呵…… 前面的霍晓盈和杨思文交换了一下眼神,霍晓盈不慌不忙的发动了车子。 45 降维打击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两位花木兰都不是等闲之辈。 她们一直在监控蒋云伟的手机,外面的雾气散开后,她们就潜入了桃花镇,藏到了蒋家祠堂附近。就在刚才,我们在谭大伟家洗澡的时候,她们已经潜入祠堂,把女尸和狐尸拍照存档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上级才命令她们,一定要保护好我和林冬冬的安全。 这一切,俩姑娘做的滴水不漏,而蒋云伟自以为聪明,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搞考古的和搞特工的斗智,换来的必是降维打击,蒋云伟运作了半天,到头来,还是彻底的输了…… 越野车缓缓前行,在蒋云伟的注视下,调转方向,离开了桃花镇。 蒋云伟目送我们走远,轻轻出了口气,瞥了一眼谭家兄弟,转身走到房车前开门上车,缓缓的开走了。 …… 路上无话。 晚上八点多,我们来到了江州市,住进了江州市府的招待所——江州迎宾馆。这是江州级别最高的酒店,不对外开放,只接待省市级大人物和重要的国宾,外宾。我们因为享受的是国师待遇,所以江州市府一早就得到了通知,早就在迎宾馆把房间给我们准备好了。 说来也奇怪。 在谭大伟家时,我对这些并不感冒,甚至有些抗拒。 看穿了蒋云伟的心思后,我反而觉得平静了,对这一切反而能坦然接受了。 从这点来说,蒋云伟,他还真是我的贵人。 呵呵…… 安顿下来之后,霍晓盈看看我俩,“少爷,林小姐,你们先洗个澡,休息一下,酒店给你们准备了夜宵,过一会我和思文亲自送过来。” “没这个必要吧”,我说,“这里是江州,不是桃花镇,你们还怕蒋云伟下毒不成?” 她俩一愣,“您……” 林冬冬也是一愣,“蒋云伟?” 我点了点头。 霍晓盈清清嗓子,“……少爷不愧是国师,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您……既然您都知道了,那我们也不瞒着您了。五十五年前,您的曾祖父吴海山前辈在东北降服过一具换灵尸煞,也是一具女尸和一只狐狸。上面了解陈不争的背景,知道他是桃花镇蒋家的人,这次桃花镇出现红狐女尸,上面怀疑这两具尸体,就是当年吴海山前辈降服的那两具,怀疑是被人偷梁换柱了。我和思文奉命以调查组成员的名义,跟随陈不争来到这里,名义上是考察,实际上是保护您和林小姐,同时搜集证据,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杨思文接过来,“现在我们已经拿到了红狐女尸的照片,也得到了他和您在房车里的聊天录音,确定当年的红狐女尸就是被他掉包了。陈不争这个人表面上与世无争,实际上心狠手辣,上面命令我们,必须保证您和林小姐的安全。” “对”,霍晓盈点头。 林冬冬听傻了,茫然看了看我,“这……” 我握住她的手,看看两个女孩子,“我说了,这里是江州,不是桃花镇,他虽然学了谭家的镇魇之术,但要对付我们,他还差点火候。而且这里离桃花镇那么远,迎宾馆里也没有他的人,你们还怕他下毒不成?” “我们不是担心他下毒”,霍晓盈解释,“您是中枢的国师,国师出来办事,住什么样的宾馆,享受什么样的待遇和安保,都是有规定的。我们只不过是按规定办事,或许有些繁琐,但小心些,总没有坏处,您说呢?” 我不好再拒绝了,点了点头,“好吧。” 这时,门铃响了。 杨思文走过去打开门,外面是迎宾馆的女经理,手里提着几个纸袋子,应该是衣服和鞋子。 杨思文接过袋子,冲她挥了挥手。 女经理微微一笑,“是。” 她一眼都不敢多看房间里,低着头后退了几步,转身走了。 杨思文关上门,走过来把纸袋递给林冬冬,“林小姐,这是我们为您和少爷准备的衣服和鞋子,每人一套,是按你们的身材买的,一会你们试一下,如果不满意的话,我们再给你们调换。” 林冬冬接过来,诧异的看着她,“我们的身材,你们都……” 杨思文一笑,看看我俩,“少爷和林小姐的身高,体重,三维等各种数据,都在我们的数据库里。按照规定,国师出来办事,接待单位都会准备衣服和鞋子以备换洗。之前林家小姐林菲和叶家小姐叶文珊出来,也是这样的待遇的。” “可我不是国师”,林冬冬说,“你们为什么连我的数据都搜集?” “请林小姐理解”,霍晓盈接过来,“您是少爷的未婚妻,是少爷未来的妻子,是吴家的人,按照规定,您和少爷为中枢办事,都是享受国师待遇的。不说这层关系,您也是上京赫赫有名的四大女命理师之一,与林家小姐林菲和叶家小姐叶文珊不相上下。就算中枢单独请您办事,也会给您这种待遇的。” 这番话说的,既维护了原则,又照顾了林冬冬面子。 林冬冬脸一热,不好再说什么了。 杨思文一笑,“少爷和林小姐先洗澡,我们过一会再过来。” 我点了点头,“好。” 两位花木兰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我送走她们,转身回到发呆的林冬冬身边,把她搂进怀里,“想什么呢?” 她回过神来,摇头,“没什么……” 接着她问我,“她们不会监视我们吧?” 我微微一笑,“不会的,放心吧。” 她这才踏实了。 “蒋云伟要害我们,你是不是一早就看出来了?”,她问我。 “没有……”,我有些无奈,自嘲的笑了笑,“……我也被他可怜的身世迷惑了,觉得他不容易,只顾着可怜他了,有些事也就忽略了。红狐女尸是他偷出来的,虽然他说以他的地位,中枢不会把他怎么样,可是稍微动脑子想想,也知道不会是这么简单……” 我叹了口气,“我们哪,都被他骗啦……” 她也叹了口气,“爷爷说过,作为风水师,首要的就是理性,决不能自欺自人。不理性就会有好恶,有了好恶之心,就会有偏私,有了偏私之心,就不容易看透表象,就容易被人利用了……” 她看看我,“我们太年轻了……” 46 五婶,对不起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如果我们按之前的想法,坚持不让这两位花木兰护送,那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我无奈的一笑,“你觉得蒋云伟会让我们活着离开赣省么?” 她明白了。 我低头亲吻了她一下,“洗澡去吧。” 她点了点头,“嗯。” 我从她手里接过袋子,放到一边的沙发上,领着她来到浴室门口,打开了门。 她突然想起个事,“蒋云龙他们也知道这个秘密,他会不会……” “他没机会了”,我说,“估计这会,抓他的人已经到了桃花镇了,你信不信,谭超一会就会打电话过来,跟我们说这个事。” 正说着,我手机响了。 我拿出来一看,果然是谭超。 “你瞧”,我冲她一笑,“我说的没错吧?” 她点了点头,示意我先接电话。 我接通了电话,打开了免提,“蒋云伟出事了?” 谭超愣了一下,“您……” “是不是?”,我问。 “是!是是!”,他赶紧说,“四爷爷刚才给我打来电话,说蒋云龙打电话跟他说,蒋云伟被便衣抓走了。我听到这消息,就赶紧给您打电话了。少爷,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红狐女尸是国家特级文物,十五年前,他偷梁换柱,把女尸运来了这里,埋进了将家祖坟”,我顿了顿,“明白了么?” “哦……”,他反应过来,“国家特级文物……我去,这是死罪啊……少爷,您能救救他么?”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也明白了。 “四爷让你给我打电话,是让我救他?”,我问。 “是”,他解释,“四爷爷也猜到,这事八成是跟红狐女尸有关了,他现在很着急,说云伟不容易,咱们得救他……他让我给您打电话,问问您有没有什么办法……” “他触犯了国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反问。 “这……哎……”,他叹了口气,“我明白了,我跟四爷爷说……” “你告诉四爷,便衣抓走他是为民除害”,我说道,“如果过几天,等你们办完了龙脉反煞的事再抓他,那蒋云龙兄弟,你们哥俩,还有四爷父子,恐怕就都活不了了……” 他猛然间明白了。 “他要杀人灭口?!” “你说呢?” 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问我,“那少爷您和林小姐……” “我们有中枢的人保护,不会有事”,我说,“他本来也想除掉我们的……” 谭超明白了。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破口大骂,“艹他妈的!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真是畜生都不如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里面的是是非非已经说不清了”,我玩味的一笑,“你告诉四爷,以后蒋家的事,就别再掺和了。” “好!我明白了!”,他强压怒火,“我这就去四爷爷家,把您的话当面告诉他。少爷,您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好。” 我挂了电话,看看林冬冬,“放心了吧?” 她不由得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了……” 我收起手机,“好了,去洗澡吧。” 她点了点头,转身走进浴室,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我问。 她转过来问我,“我们两个小时前才洗过,为什么还要洗?” 我愣了一下,是啊,为什么还要洗? 她来到我面前,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回答。 我很快回答了。 我们吻在了一起,如漆似胶。 我抱起她,走进卧室,将她压倒在床上,用被子裹住了我们的身子…… 霍晓盈和杨思文送夜宵来的时候,按了几次门铃。 我们都没理会。 两位花木兰很懂事,知趣的推着餐车走了。 我知道这不太合适。 但我实在是太喜欢林冬冬了…… 所以五婶,对不起了…… …… 转过天来,我睡到了八点多。 睁开眼睛一看,怀里的林冬冬早就起来了。 她正在外面冲咖啡,声音很轻,似乎怕吵到我。 我翻了个身,抱住了被子,回味着昨晚的美好,不愿意起床。 她冲好咖啡后,来到卧室,在我身边躺下,静静的看着我,一声不吭。 我睁开了眼睛。 我俩四目相对,眼中全是彼此,还有幸福。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问她,“爱我么?” 她点了点头。 我凑过去吻她,将她揽进了怀里。 昨晚把她折腾的很痛苦,所以这一次,我动作很轻柔,小心翼翼的。 正缠绵的时候,床头的电话响了。 她拦住我,“接电话……” 我还想继续吻她。 她按住我的嘴唇,“听话……” 我知道她对那事还有些恐惧,也不好勉强她,只好依着她了。 我拨开她的手,亲了她一下,伸手摸过了电话,“喂?” “少爷,……没打扰到您和林小姐吧?”,霍晓盈问。 “没有”,我说,“是不是该出发了?” “还能再等一会”,她说,“不过您和林小姐的早餐,就得飞机上吃了。” “哦,好”,我坐起来,“你们上来吧。” “好。” 我放下电话,亲了林冬冬一下,起身下床,“我去洗个澡。” “嗯”,她也坐了起来。 我穿上浴袍,问她,“要不要一起?” 她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我忍不住笑了,低头亲了她一下,转身去浴室了。 …… 下午一点多,我们乘坐的小飞机在上京机场落地了。 飞机停稳后,两辆越野车护卫着一辆奔驰轿车,缓缓的开过来了。 我透过舷窗看到了车队,问霍晓盈,“谁来接我们?” “我们大老板”,霍晓盈一笑,“您父亲的前女友……” 我一愣,“啊?” 林冬冬也是一愣。 杨思文皱眉,轻轻一推霍晓盈。 霍晓盈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们梁局年轻的时候,和您父亲吴决先生有过一段感情,只不过这段感情只维持了三天,俩人就分手了。” “不会吧?”,我难以置信,“我爸爸只爱我妈妈,他怎么会有别的女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她说,“一会见了梁局,您可以自己问问她。” “哦……”,我看了看舷窗外。 车队已经停下了,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开门下车,带着几个人向这边走了过来。 这时,飞机的舱门也打开了。 霍晓盈冲我们一笑,“少爷,林小姐,咱们下飞机吧。” 01 梁小宁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梁小宁。 当我们走下舷梯,她微笑着走过来,主动冲我伸出了手,“小飞是吧?你好!我叫梁小宁,是你爸爸的好朋友。” 我握住她的手,“您好。” 她提醒,“你得叫我阿姨。” 我随即改口,“梁阿姨。” 她笑了,点点头,接着和林冬冬握手,“冬冬是吧?你好。” “您好”,林冬冬说道。 她看看我俩,“上车吧,先去吃饭。” “好”,我们点头。 霍晓盈和杨思文快步走到奔驰前,给我们打开了车门。 梁小宁让我们坐后座,自己坐进了副驾驶。 霍晓盈和杨思文分别上了另外两辆车,护卫着奔驰,缓缓的驶出了机场。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爸的这位前女友,似乎太年轻了…… 最让我不解的是,我刚才握住她的手,看她眉心的时候,竟然什么都没看出来…… 梁小宁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我在看她,转过来问我,“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摇头。 “我知道你有疑问”,她微微一笑,“别急,等一会到了地方,咱们边吃边聊。” 我点了点头。 她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车队从机场出来,直接上了快速路,行驶到北三环附近下主路,缓缓的开进了一个院子里。 这是三进的院子,看样子像是个会所。 车停好之后,梁小宁解开安全带,“走吧两个小家伙,咱们去吃饭。” 没等我们说话,霍晓盈和杨思文早已走过来,把车门给我们打开了。 我们下了车,跟着梁小宁向里走。 门口的保安们明显是训练有素的特工,见梁小宁来了,纷纷敬礼。梁小宁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 她领着我们向里走,穿过二进院,来到三进院。 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人笑着迎过来,“梁局。” 梁小宁给他介绍,“小飞少爷,冬冬小姐。” 经理赶紧跟我们握手,“小飞少爷,冬冬小姐,欢迎来海山会馆。” 海山会馆? 我不由得看了看梁小宁。 梁小宁一笑,“没错,这是你太爷爷当年创立的,是你们家的祖产,后来你爷爷吴青爷把这产业献给了国家,现在这里是我们招待重要贵宾的地方。” “哦……”,我明白了。 “这是海山会馆的经理,他叫陈忠”,她给我俩介绍,“你们可以叫他忠叔,以后有事找不到我的话,直接找他就可以了。” 陈忠取出两张名片,恭敬的交给我们,“少爷,林小姐,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以后有事的话,你们可以直接吩咐我,什么事我都可以为你们解决。” 我看看手中的名片,上面很简单,就只有一个名字陈忠,下面是他的电话。 我收起名片,“好!谢谢忠叔。” 林冬冬也说,“谢谢忠叔。” 陈忠当然是化名,忠叔的意思,就是中枢,等于是直接告诉我们了,以后有事找中枢,一切都能解决。 梁小宁微微一笑,“走,进屋吧。” 我们点了点头。 走进正房中厅,这里有一张大桌子,酒席已经摆好了。 梁小宁招呼我们坐下,接着陈忠打开了一瓶特供茅台,给我们倒进了分酒器里。 倒完之后,他放下酒,冲我们一笑,“梁局,少爷,林小姐,你们慢用,有事随时吩咐我,我就在外面。” “好”,梁小宁点头,“去吧。” 陈忠退出中厅,把门给我们带上了。 梁小宁倒上酒,举起酒杯,“来!这次桃花镇的事,你们辛苦了,这杯酒,给你们接风洗尘。” 我俩互相看了看,都没动。 梁小宁看出了我们的心思,微微一笑,放下酒杯,“怎么?不问清楚,这酒不敢喝?” “也不是不敢喝”,我说,“就是喝的不踏实。” 梁小宁笑了,点点头,“好吧,那咱们先说正事,说完了再喝酒。来吧,有什么疑问,现在问吧?” “我听霍晓盈说,您是我爸爸的前女友?”,我问。 “前女友算不上”,她想了想,“算是一夜情吧。” 我愣了一下。 酒还没喝,直接就上头了。 “一夜情?”,我吃惊的看着她,“我爸爸他怎么……” “你别怪你爸爸”,她换了个茶杯,自己倒了杯酒,优雅的喝了一口,冲我们一笑,“你爸爸爱你妈妈,他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但没办法,我喜欢他。那时候你妈妈生下你,不辞而别,中枢又有任务给你爸爸,希望他能留在上京。我当时是奉命保护他的,天天陪着他,有一天我们喝酒,都喝多了,我看他醉的不省人事,还哭着喊你妈妈的名字,我没忍住,就把他推倒了,他迷迷糊糊的,先是抗拒了一番,之后就把我当你妈妈了……” 她回忆着当年,非常坦然,丝毫不介意我们怎么看。 林冬冬还好,波澜不惊。 我却已经被雷的外焦里嫩了…… 梁小宁看看我,“小子,别这么看我,我可是你爸爸的女人。” 我回过神来,清清嗓子,“咳咳……额……那……后来呢?” “第二天,你爸爸醒了”,她说,“他看到我没穿衣服躺在他怀里,跟见了鬼似的,吓得直接从床上滚下去了。我说你干嘛?我有这么可怕么?他问我你怎么会在我床上?昨晚我们怎么了?!我说你说怎么了?我们都没穿衣服,还能做别的么?结果你们猜他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林冬冬问。 “他傻那了,半天没说话”,梁小宁笑了笑,“愣了大概有一分钟左右,他站起来穿好衣服,甩下一句,明天去登记吧。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回忆着当年,脸上满是幸福,“哎……真是太帅了……” 林冬冬若有所思,默默的点了点头。 “后来呢?”,我硬着头皮问。 “后来……没有后来了”,她玩味的一笑,“当天晚上,我接命令,要去国外执行任务。我知道你爸爸并不爱我,说娶我也只不过是想对我负责而已。我不想他为难,就给他留了封信,然后就走了。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后了,同事交给我一封信,说是他留给我的。我打开一看,上面就一句话,等你回来,来丰营找我。” 02 爸爸的前女友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那您去了么?”,我问。 “去了”,她喝了口酒,“那时候你还在襁褓中,我在家里吃了顿饭,青爷知道我俩有事,吃完饭就出去了。他把门关上,问我要不要结婚,我说不用,那天是我强暴了你,能得到你一晚我就心满意足了,不能强暴了你的身子,还强暴你的心,那就太过分了。” 她放下杯子,看看我俩,“然后,我就想告辞,他把我拦住了。他说既然木已成舟,那我就是吴家的女人了,他不能娶我,但也不能亏待我。他让我在家住几天,他要教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俩问。 “我当时也这么问他,但他不说,只说我怎么教,你就怎么学,别的不要问”,她说,“我说不用,但他不同意,非要我学,没办法,我只好住了些日子。我这人比较笨,他说的那些我完全听不懂,把他都给整崩溃了。后来他换了个法子,只教我炼气法门,不给我讲其中的道理。这方法还真管用,我很快就学会了。” “然后呢?”,我问。 “然后我就回来了”,她轻轻出了口气,“从那时候起,我身上就像有一团火,时强时弱,然后,我就不老了……想想到今天,二十五年了,你们看,我有变老的迹象么?” 林冬冬猛然想到,“九元长生功?” 我也想到了。 梁小宁看看我俩,“九元长生功?” 我点了点头。 她轻轻出了口气,“哦,原来是叫这个名字……” 林冬冬很是感慨,不住的打量她,“原来修炼九元长生功真的可以维持身体状态不变,这太神奇了……” 梁小宁一笑,“羡慕吧?没事,让他教你,你公公会的,他都会,你公公不会的,他也会呢。” 林冬冬无语了,“我……我们……” “你是她未婚妻,那时候你还没出生,青爷就跟我说了”,梁小宁笑着说道,“他说小飞的未婚妻是上京林家的小姐,还专门叮嘱我,不是国师林。老爷子说了,让我一定保护好你,因为你天资很好,小时后很容易被人干扰,影响你的修炼。你从小就长得漂亮,小学,初中,高中,一直到大学,你都是校花,多少臭小子想打你主意,我要是不保护你,你还不被他们烦死?” 我愣了一下,问林冬冬,“你什么时候上的大学?” 林冬冬刚想说。 “你未婚妻是天才少女,十六岁就被保送上了上京大学,攻读古汉语文学”,梁小宁说道,“你到处去游山玩水的时候,人家姑娘大学都读完了。” “真的?”,我小声问。 林冬冬点了点头。 我感觉自己捡到宝了,握住她的手,有些忐忑的看着她,“……那什么……我高中都没上……” “你需要上学么?”,林冬冬反问我,“你学吴家的秘术,还不够么?” “也是……”,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梁小宁敲桌子,划重点,“哎哎哎,我还在呢!我说你俩还有没有问题?有就赶紧问,我这二两酒可都下去了,一会我喝多了,正事可就谈不了了啊。” 林冬冬脸一热,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清清嗓子,想了想,接着问道,“那什么……我爸爸只是教了您功法?没给您什么纪念品?比如物件什么的?” “给了”,梁小宁从脖颈间掏出一块用红线系着的白玉八卦,“他把这个给了我,说让我贴身带着,以后再执行任务的时候,能保护我的安全。” “我能看看么?” “当然。” 她摘下来,递给我。 我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顿时明白了。 我那负责任的老爸,竟然在这小小的白玉八卦上融进了四十多道符,组成了一个精密无比的阵法,且这阵法能护身,能避煞,还能改变人的元光……难怪我看不透她了…… 我疑惑的问她,“阿姨,我爸爸跟您,真的只是一夜情?!” “不然呢?”,梁小宁一笑,“不是一夜情,还能是什么?”我举起手里的白玉八卦,“这上面融了四十多道符,我爸爸为了您,竟然研究出了一个新的阵法啊!如果他对您没感情,会这么用心?” 梁小宁一怔,“你是说……” 我把玉佩还给她,“反正如果只是朋友,他犯不着费这劲,您不了解这里面的事,但我清楚,四十多道符融进一个玉佩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稍有差池就会造成乱阵,残阵,那样形成的反噬,会要他的命的……” 梁小宁怔怔的看着我,“他……你是说他为我……”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玩味的一笑,“我爸这光辉的形象啊……哎……” 梁小宁笑了。 她的眼中闪出了泪光,捧着白玉八卦,笑的像个孩子。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爱我爸爸。 这个痴情的女子呀,她这一辈子,都被我爸耽误了…… 哎…… 林冬冬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我看了她一眼,她面带微笑,正看着梁小宁。 或许只有她,才能理解她吧。 梁小宁将白玉八卦重新戴到脖颈上,笑着抹抹眼泪,对我们说道,“我今天真是太开心了,真的……哈哈哈……”她不住地抹眼泪,笑的特别开心。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爸爸的事,轮不着我做儿子的评头论足,不过冲这白玉八卦,起码说明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真汉子,并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在我心里的形象,再次光辉起来了。 梁小宁缓和了一下情绪,抹去眼角的泪水,问我,“没有别的问题了吧?” “还有最后一个”,我说,“霍晓盈说,您和我爸爸有三天的缘分,可您怎么说,只有一天?” “哦,我骗他们的”,梁小宁淡淡的说,“内务系统的老人们都知道你爸是男神,我要说是一夜情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无语了。 “还有问题么?”,她问。 我尴尬的咳了咳,摇头,“没……没有了……” “没有了?那好”,她狡黠的一笑,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拍到桌上,认真的看着我,“那咱们开始聊正事吧……” 03 别冤枉我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是什么?”,我问。 “上京天武集团咨询部高级顾问的聘用协议”,她看着我,“吴小飞同志,我代表中枢内务系统以及天武集团,欢迎您的加盟。” 我有点懵,“不是这……什么意思?” “就是一份协议”,她解释,“你签了之后,就是内务系统及天武集团的高级顾问了,我们不需要你坐班,也不需要你承担什么责任,你的户口我们给你调回上京,车也给你配一辆新的——当然了,预算不能超过两百万。你的工资是每个月二十万,如果需要你出任务的话,会另给你津贴,根据情况不同,津贴的数目也不一样,大概是两百到三百万之间。具体的细节,你可以自己看看,有要求现在可以提,如果没问题,那就签个字。但有一点我要和你说清楚,这合同,是终身制的……” “卖身契?”,我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江湖有规矩,国家有制度,这不过就是走个过场。你是吴家的后人,是炎夏的国师,可国师也得有个国师的样子,如果连个保障都没有,那不就成了一个虚名了?” 我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问,“阿姨,我能看看么?” “可以”,梁小宁说,“男孩子没耐性,你帮他看看,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提出来,咱们现场修改。” 林冬冬点头,拿过合同,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我问梁小宁,“这个……叶家和林家也签了?” 梁小宁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拍到桌上,“自己看。” 我疑惑的看着她,拿起文件夹打开一看,里面是十几份影印的文件,前面几张是天武集团的,签名者分别是林玉生,林菲,叶迎,叶文珊。 我看了看她。 她示意我继续往后看。 我继续翻看。 后面的就不是上京天武集团的公章了,变成内务703局的了。 “内务703局?” “内务703局是天武集团的内部代号,天武集团是后来成立的,对外叫天武集团,对内,还是叫703局。” “哦……”,我点点头,继续翻看,后面分别是叶长天,林永华,吴青…… 吴青? 我看看她,“我爷爷也签了?” 她点了点头,示意我接续往后看,后面还有。 我合上文件夹,放到桌上,“不用看了,我签。” 她满意的笑了,拿过文件夹放回包里,“不急,等冬冬看完的。” 我点头,“嗯。” 林冬冬很快看完了。 她放下合同,冲我点了点头,那意思没问题。 我问梁小宁,“我签了这个,以后是不是就只能给中枢办事了?” “当然不是”,梁小宁说,“你想办的话尽可以去办,但如果同时间中枢也需要你办事,你必须先办中枢的事。不过有一点,别的事你可以办,但涉及到八门断金法的事,你不能办。” 我点了点头。 这个不用她说,八门断金法是中枢禁术,肯定是不能给普通人用的。而且就算我肯给他们用,一般人也承受不住,因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延寿,都可以改变命数的。 “炎夏的三大国师里,中枢对吴家是最看重的”,她说道,“比如林家和叶家也可以给老百姓办事,但他们不许在京外购置房产,除了旅游度假之外,也不许在京外常驻,吴家就没有这个束缚。你和冬冬可以在上京,也可以去丰营,或者任何你们想去的地方居住,只要中枢有事的时候,你们能及时赶回来就好。” “为什么这么照顾我们?”,我问。 “两个原因,第一是吴家傲气,中枢尊重吴家,所以不约束你们”,她说,“第二,一般的事,叶家和林家就能解决了,只有遇上比如这次桃花镇这样的事或者是需要八门断金法的时候,才需要吴家出面。所以没必要把吴家束缚在上京,有事你们能及时赶回来就行了。” 她拿出笔,递给我,“吴小飞同志,签字吧。” 我接过来,打开合同,想了想,问她,“桃花镇的事,我算是通过考察了?” “所谓的考察不过是个流程”,她说,“青爷交代过,你是继海山爷之后,吴家新一代镇魔印的掌印人,所以我们根本不需要考察你。只不过青爷叮嘱过,说你还小,不想让你太早的涉入江湖,他希望我们多给你些时间,等你玩够了,长大了,成人了,再为中枢效力。” 她看看我俩,意味深长笑了笑,“现在你们已经成人了,也该为国家效力了……” 林冬冬一愣,不由得看向了我。 我也一愣,“不是……您真的监控我们?!” “没有没有……”,梁小宁笑着摆手,“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是你们阿姨,怎么能看你们亲热呢?——是这么回事,青爷当初对我说,等你成人了再让你为中枢效力,那我就得问,小飞什么时候成人啊?青爷就说,他二十五岁那年冬天会来上京,你暗中观察他,什么时候南方桃花林闹邪尸,他带着女朋友去解决的时候,那就是他们成人的时候了……天地良心,这真的是青爷说的,我可不知道你俩昨晚做了什么……” 我无语了。 林冬冬羞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您是因为我爷爷的话,昨晚专门让两位花木兰听房了吧?”,我无奈,“阿姨,您这也太……” “我可没安排”,梁小宁赶紧解释,“是你们自己太着急,连夜宵都不吃,霍晓盈那丫头又实在,她向我汇报说,少爷和冬冬小姐好像正在做羞羞的事……我当时就骂她了,我说你什么毛病?听房很过瘾吗?!她还委屈了,说不是您说的么,少爷和冬冬小姐的任何情况,都要向您汇报,我这也没做错呀……” 她说的绘声绘色。 我们听的尴尬不已。 她见我俩面红耳赤,忍不住笑了,“好吧好吧,我不说了……总之你明白就好了,我们不是考察你,桃花镇的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们会去。只不过当时你们还没成人,我不好直接安排你们去,所以只能找林家也叶家走个过场了……” 04 海山会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喝了口酒,“……我这也是为你们好,自从你爸爸离开上京,吴家已经有近三十年没给中枢办过事了,叶迎和林玉生狂的不行,言语间总有些瞧不起吴家的意思。我这次故意找他们谈话,拿这烫手的山芋吓唬他们,就是想让他们主动提出来,让吴家来接手。他们不是狂么?我看他们以后怎么狂……” “您和我爸的事……他们知道么?”,我小心翼翼的问。 “你说呢?”,她看看我,“他们要是知道,还敢在我面前说吴家不行?” 我轻轻出了口气,点点头,“明白了。” 她叹了口气,有些意难平的说道,“我虽然没嫁进吴家,可我是吴决的女人,这辈子都是吴家的人!他们敢当着我的面说我公公老了,说我男人走了,说我儿子还小,在家种地,不知道会不会吴家的秘术……妈的,惯的他们!给他们脸了?!” 我静静的看着她,不由得笑了。 我突然有些理解爸爸了。 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他不欣赏才怪…… 或许当年…… 哎…… 随便吧…… 我清清嗓子,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合上交给她,“妈,我签了。” 梁小宁没想到我会这么称呼她。 “你叫我什么?”,她愣愣的问。 “妈呀”,我说,“您刚才不是说,我是您儿子么?我没见过我亲妈,您算是我小妈,我叫您妈,没问题吧?” 她眼睛湿润了,“没问题!好儿子!以后就这么叫。” “当着外人,我叫您梁阿姨”,我说,“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就叫您妈。” “你不用避讳”,她摆手,“当着谁,你也是我儿子。” “可要是让叶师伯他们听到……” “怕什么?就让他们听到,让他们目瞪口呆去吧。” 我笑了笑,点点头,“好。” 她笑着抹抹眼泪,拿起手机,“儿子,咱们娘俩二十多年没见了,我也没给你们准备礼物,我就给你两个小家伙每人封个红包吧……” 我们赶紧推辞,“不用不用……” 她拦住我俩,“坐下!听话!” 我和林冬冬互相看了看,只好坐下了。 她打完钱,放下手机,冲我们一笑,“钱不多,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俩的手机同时收到了银行的短信。 我们拿出来一看,她给我们每人打了二十万。 “妈,这太多了……”,我赶紧说。 “不多”,她摆手,“就是点心意。” 林冬冬很不好意思,“阿姨,我……” “叫我什么?”,梁小宁皱眉。 林冬冬红着脸,“妈妈……” 梁小宁笑了,“这才对嘛……你可是我儿媳妇了,以后就这么叫,当着所有人,都这么叫。” “可您在中枢身份特殊”,我担心,“这样真的好么?您就不怕别人说您闲话?” “儿啊,你记着,人这辈子,有五件事是免不了的”,她说道,“生,老,病,死,还有就是被人说闲话。闲话这东西,你在意了它就是事,不在意,它就是势,人活的就是个势,势越大,运气就越好。你们两个都是精通命理的,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林冬冬微微一笑,“您说的很对。”“这不就结了?”,梁小宁看看我,“儿啊,不要怕闲话,人能承担多少闲话,就有多大的成就。闲话压不死人,人自己才能压死自己,系统内部,很多人都知道我和你爸的事,咱们就是不说,他们也知道咱俩的关系。既然如此,何必藏着掖着?他们有胆子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我笑了,“嗯。” 她把合同装回包里,深吸一口气,看看我俩,“公事谈完了,咱们可以喝酒了吧?” 林冬冬起身走到她身边,给她倒酒。 梁小宁忍不住跟我夸奖道,“瞧咱们冬冬,多懂事?多漂亮……哎,儿啊,你有福啊……” 我心里甜丝丝的,笑着点头,“嗯。” 林冬冬被夸的很不好意思,红着脸给我倒上酒,在我身边坐下了。 梁小宁端起酒杯,“来,为了庆祝咱们一家团聚,干杯!” 我们端起酒杯,“谢谢妈妈。” 我们碰了一下杯,一口干了。 我站起来,给她把酒倒上了。 “妈,接下来,是不是有事让我办?”,我问。 “没有”,她示意我坐下,“你们这些日子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们可以出去玩玩,旅旅游,中枢这边没那么多大事,你们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还是那句话,有任务给你们的时候,你们能及时赶回来就行。” “那我就放心了”,我松了口气,“我们准备装修一下老宅,安排好这边的事之后,我们想回丰营去住一段日子。” “可以”,她拿起筷子,招呼我们,“来,起筷,边吃边说。” “好。” 桌上的菜很丰盛,大部分都是我和林冬冬爱吃的。 看来我们的喜好,这位小妈真的是了如指掌了。 林冬冬给我夹了块炸鱼。 我给她夹了根青菜,接着夹起炸鱼,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这鱼炸的火候刚刚好,外皮酥脆,里面很嫩,入口即化,非常好吃。 我忍不住给林冬冬也夹了块,“你尝尝。” “我自己来”,林冬冬说。 梁小宁看着我俩,又是欣慰,又是羡慕,一时感慨不已。 我端起酒,“妈,我敬您。” 她微微一笑,和我碰了一下杯,咽了一口酒,放下杯子,突然想到个事,“哎,对了,你们在桃花镇时,何家小姐有没有找你们?” “您认识她?”,我不解。 “不认识,不过我知道,她原本要来上京找你们的”,她说,“只不过后来桃花镇出事了,她被困在了那里,所以才没来。” “您不认识她,怎么知道这些事?”,林冬冬问。 05 长生不老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叶迎跟我说的”,梁小宁说道,“那天我和他们谈桃花镇的事,林玉生说林家不擅长镇尸,建议我找吴家,叶迎也是这个意思。他说桃花镇的事他也听说了,也建议让你来办。我问他你从哪听说的?他说申城何家最近遇上点麻烦事,本来要请叶文珊去给办一下,但因为何家大小姐何楠被困在桃花镇了,她是事主,出不来,这事就没法办。何家问他怎么办,他说他已经向他们推荐了你,但是还没和你说,说等桃花镇的事情解决之后,再让何先生带着女儿来上京拜访你。” 我摇头,“他没跟我说。” “你这位叶师伯,心思很深哪”,她玩味的一笑,“叶文珊那小姑娘很有本事,她只需要去趟桃花镇,就能把何楠救出来,可叶迎为什么不让她去?” 她看了看我俩。 “因为叶家是国师”,林冬冬说道,“叶姐姐如果去桃花镇的话,就得顺便把红狐女尸解决掉,不然的话,叶家在中枢面前,没有面子。” “聪明!”,梁小宁看看我,“所以,你明白了吧?” “哦……”,我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 林冬冬起身要给梁小宁倒酒。 梁小宁示意她坐下,自己拿起分酒器,倒上了酒,“这事本来是叶家的,现在变成吴家的了。尤其是你们在桃花镇消灭了红狐女尸,给何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就算叶文珊现在愿意出头,只怕何家也不愿意委托他们了。所以我估计,最多三五天,何楠就得来上京,那时候,只怕你那位叶师伯,又要给你打电话了。” “劝我接这个事?”,我问。 “是劝你别接这个事”,她说道,“你这位叶师伯,把叶家的羽毛看的太重,如果不是桃花镇出了邪尸,他怎么可能把何家的事推给你?何家是什么家族?那可是有数百亿资产的申城豪门,而且他们和叶家的关系非比寻常,是四代人的交情。百余年来,何家不管遇上什么事,都是找叶家来办,而这一次,是叶家第一次拒绝何家,你们说,这意味着什么?” 林冬冬明白了。 “所以叶师伯必须劝小飞哥哥,让他劝何家小姐去找叶姐姐”,她说道,“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叶家的脸面。” 梁小宁看看我,“儿啊,你要心里有数啊。” 林冬冬也看看着我,“是得好好想想,大意不得。” 我茫然的看着婆媳俩,“那……我该怎么做?” “推掉,推不倒就躲”,梁小宁说,“如果实在躲不掉,那你就只能接了。” “妈妈说的对”,林冬冬也说,“我们明天去老宅,把装修方案定下来,然后就去丰营。何家大小姐找不到你,自然也就去找叶家了。” 我点了点头,“好。” 梁小宁冲我们一笑,拿起筷子,“吃东西吧。” …… 吃完午饭,梁小宁亲自把我们送回了林家。 面对梁局的突然造访,林爷爷和五叔都惊住了。 爷俩不住的打量她,吃惊的问,“你……你真的是梁小宁?” 梁小宁笑了,“是我,九爷!我是梁小宁。” “不是,你怎么……”,林爷爷费解的看着她,“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么年轻?我记得你就比显生小三岁啊……” “我……”,梁小宁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爸爸教了我小妈九元长生功”,我解释,“这种功法可以驻颜,延寿,理论上,只要小妈一直按照爸爸教的方法修炼,她是可以长生不老的……” “长生不老?!”,五叔和五婶一惊。 林爷爷也惊住了,难以置信看了看梁小宁,问我,“真的假的?” “我就在这,还能是假的么?”,梁小宁一笑,“小飞说的没错,当年吴决哥哥教了我这套功法,我就一直练,然后就这样了……” “原来是这样啊……”,林爷爷满眼的羡慕,忍不住问我,“小飞,那我能不能……” 后面的话,他没好意思说出来。 我微微一笑,“您想学的话,我教您。” “那我也可以学吧?”,五叔赶紧问,“我和你五婶,都可以学吧?!” “都可以”,我说,“但你们学的效果,可能不如我小妈这么好……毕竟,这种功法对人的资质要求很高,您和五婶气场都很正,可以修炼,但您的天赋,毕竟不在修炼上……” “我明白!”,五叔赶紧说,“我不求像梁局这么年轻,只要能像现在这样,多活些年就可以了。” “那没问题”,我说,“等过段时间,我教您。” “好”,五叔笑了,“太好了!” 五婶看看我们和梁小宁,“小飞,冬冬,你们刚才喊梁局什么?小妈?” 林爷爷和五叔这才反应过来,“是啊,你们……” 梁小宁脸一热,“……九爷,五哥,有些事你们不知道,当年我和吴决哥哥……我们……那个……” 她有些尴尬。 我看着她窘迫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我这位小妈是个奇女子,敢作敢当,当着我们小辈的面,她可以大谈和我爸的一夜情,但是到了长辈面前,她就没法说出口了。 她毕竟是个女人。 或者说,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林爷爷一听就明白了,赶紧摆手,“额……不用说了,我们都懂……” 五叔也说,“我们都明白,都理解……” 梁小宁咳了咳,站起来,“谢谢九爷,谢谢五哥,谢谢五嫂……那个……孩子们也送回来了,我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改天再过来看你们。” 林爷爷知道她的身份,点了点头,“好,有时间一定过来。” 梁小宁点头,“好。” 我们一起把她送到别墅外,目送她上车,缓缓的开走了。 林爷爷和五叔松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我和林冬冬下意识的拉住了彼此的手,动作不免有些亲昵。 走到门口,五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过来,静静地看着我俩。 我俩不由得愣住了。 五婶看了我们一会,无奈的叹了口气,“哎,你们呀……” 她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进屋了。 林冬冬长出一口气,幽幽的看了我一眼。 我如释重负,忍不住笑了…… 06 师伯的意思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们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我俩动身前往吴家老宅,和朱南星以及她的那个设计师朋友敲定装修方案。 刚从家里出来,叶师伯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把手机递到林冬冬面前,“你瞧。” “接吧”,她说。 我接通了电话,“师伯。” “小飞,你们回来了么?”,他问。 “回来了”,我说。 “现在方便么?” “方便,您说。” “是这样,申城何家的何楠小姐来上京了,现在就在家里”,他说道,“她遇上点麻烦,你看看能不能帮帮她。” 我愣了一下。 他不是该劝我别管么?怎么改变主意了?还说是,我们都误会他了? 我满心疑惑,“师伯,您……” “你现在方便来家里么?”,他问。 “额……我们有点事……”,我说,“得过一会……” “行,我们等你”,他说,“你们办完事就过来。” “好……” 我放下手机,看看林冬冬,“何楠来上京了,这会在叶家,师伯让我们去家里……” “什么意思?”,林冬冬不解,“让你接这个事?” “听语气是这意思……”,我想不通,“难道咱们误会他了?” “咱们先去把方案定下来”,她说,“然后去叶家看看,具体什么情况,见面了就知道了。” 我想了想,“好。” …… 我家的老宅距离朱南星家不远,只隔了两条街,也是一座四合院。 来到这里之后,我们见到了朱南星和她的那位设计师朋友。 这女孩也姓何,叫何小牧,是上京著名的家装设计师,个子不高,戴着个大眼镜,看上去很可爱的样子。 见面寒暄之后,朱南星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一行人走进了院子。 那是我第一次回到吴家的祖宅,房子很大,很宽敞,收拾的也很干净,但毕竟二十五年没住人了,很多地方都已经掉漆,开裂,甚至坏掉了。 这个老房子,确实该重新装修了。 何小牧扶着眼镜,给我们介绍她拟定的设计方案,林冬冬听的很认真,我却听的很敷衍。我并不关心这些,她是女主人,让她决定就行了,我怎么都行。 听完何小牧的讲解,林冬冬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懂这些”,我说,“你决定就好了。” “那这些家具呢?”,朱南星问。 “家具怎么了?”,我不解。 “这些都是上百年的红木家具,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朱南星说道,“我的意思,找专家翻新一下,继续使用。你们觉得怎么样?” 林冬冬看了看我。 “都上百年了,捐给博物馆吧”,我说,“咱们换新的。” 她点头,“好。” “我认识一个朋友,喜欢收藏这些”,朱南星看看那些家具,“把这些转给他,装修基本就不用另外花钱了,足够用了。” “行”,我点头,“你们定吧,我没意见。” 三个女孩在院子里商量了约莫半个小时,林冬冬修改了一些细节,又提出了一些要求,算是把装修方案定下来了。 “请你们放心,我们会用最好的材料,最好的施工,尽快完成这个方案”,何小牧郑重向我们承诺。 我俩点头,“好。” 朱南星看看表,对我们说,“我让那个朋友过来看看这些家具,满意的话,就直接让他拉走了,钱我让他直接打给你们。” “不用打给我们”,我说,“打给你就好,装修剩下的,都是你的。” 朱南星一愣,赶紧摆手,“不不不,这可不行……” “就这么定了”,我说,“我和冬冬过几天准备回丰营去住段时间,这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这是应该的”,她说,“但这钱我不能要!” “不是,你听我说……” “我们是不是朋友?” 我没词了。 “那行吧,剩下的钱,你打到冬冬账户上”,我说,“等装修好了之后,你过来住几天,给我们暖房。” 她笑了,“这个可以。” 我们都笑了。 从老宅出来,我对她说道,“你和小牧先回去,我们去叶家一趟,然后去你家,中午咱们一起吃饭。” “好!”,朱南星点头。 她俩转身上车,缓缓的开走了。 林冬冬目送她们走远,问我,“你确定中午可以回来?” “我仔细想了半天”,我看看她,“小妈对叶师伯很了解,她的判断不会有错。” “你是说,他是暗示你?”,她问。 “我觉得是”,我点头,“你想,何家本来找的是叶文珊,叶师伯不想让她去桃花镇冒险,这才向何家推荐的我。现在何楠来了,叶师伯该怎么做才能既不耽误何楠的事,又不伤叶家的面子?” 她想了想,“当着何楠的面喊我们去,然后让你当面说不方便,建议何楠找叶姐姐……” “然后叶师伯很为难”,我会心一笑,“但是为了何家大小姐,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这样一来,大家都有面子……”,她微微一笑,看看我,“那就按师伯的意思办吧……” “走吧”,我说。 我俩来到车前,开门上车,发动了车子。 这时,叶师伯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小飞,你们过来了么?” “这边刚完事”,我说,“正准备过去。” “好……” 他似乎有话想说。 “没事师伯,您说……”,我说。 “我听说你们昨天是坐专机回来的……”,他顿了顿,“梁局是不是已经找你谈过话了?” “谈了。” “那协议……你签了么?” “签了。” 他好像轻松了不少,“好,那就好……” “师伯,您是不是要叮嘱我什么?”,我故意问。 “其实……哎……”,他很尴尬,“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其实何家原本是想让文珊来办这件事,可那会何楠被困在了桃花镇,我怕文珊去了危险,所以就找了个借口,说文珊要为上面办事,把这事推给了你。现在桃花镇的事已经解决了,何楠也来上京了,我是想请你来帮帮她的,但是这个事吧,梁局也知道了……” 我会心一笑,“我明白了师伯,这个事还得麻烦妹妹来办,这样,等我们一会到了,我跟何楠说……” 07 何家大小姐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听到这话,叶师伯放心了。 “小飞啊,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他说,“师伯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叶家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我们实在不能再丢份了……” “我明白的”,我说,“桃花镇的事,妹妹确实不合适干预。何家本来就是找的叶家,我接过来的话,也不合适。您放心,等见到何家大小姐,我知道该怎么说。” 他放心了。 “好,那你们快点来吧。” “好。” 我放下手机,看看林冬冬,“我们没误会,师伯就是这个意思。” “那一会见到何楠,你怎么说?”,她问。 “这个简单,就说我有事,安排不开”,我说,“然后说她的事叶文珊能办,不就行了?” “如果叶姐姐能办那当然好”,她看着我,“可如果她不能办呢?” 我心里一动,“你是说……” “叶姐姐的八字我知道”,她说,“她今年冬天有一劫,跟一个南方女孩有关……” “不会这么巧吧?”,我皱眉。 “不好说”,她轻轻出了口气,“叶姐姐也知道自己今年有一场劫,所以年初就来找我,让我帮她推了一下。我们推的结果大致是一样的,她这场劫数,大概就是这段时间。”“那你刚才怎么不说?”,我问。 “我是不敢太确定”,她说,“叶姐姐修为很高,你知道的,推算修为高的人,结果不一定准的……” “可她自己也推了呀?”,我说。 “问题就在这里”,她强调,“按她推的结果,应该是桃花镇的事,现在她已经躲过去了;可是我推的结果,应该是晚几天才对。如果是她对了,那这劫她已经躲过去了,何楠的事她可以办,但如果是我对了呢?”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不用怀疑了,肯定是你对了……” “你这么确定?”,她不解。 “你天赋比她要好的多”,我说,“只是她的传承比你要好一些而已……”“话不能这么说”,她轻轻出了口气,“命理这方面,我们四个各有所长,不好说谁一定比谁强。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些,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是她错了,那这事只怕最后还得你来接手。”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说,“她要是真的解决不了,师伯到时候会跟我们说的。”她想了想,“嗯。” 我冲她一笑,“不想那么多了,走吧。” “好”,她点头。 我们缓缓的驶出胡同,离开了老宅。 路上无话。 来到林家,我们见到了何楠。 这位何家大小姐是个短发美女,个子很高,人也健谈,满面红光,看不出来像是有事的样子。 叶师伯给我们介绍之后,她主动冲我伸出了手,“小飞少爷,久仰大名!” 我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你好。” 何楠笑了笑,接着握住了林冬冬的手,“林小姐,您和少爷在桃花镇降服邪尸的时候,我也在桃花镇。那么邪的邪尸都给镇住了,你们真了不起!” “是小飞哥哥了不起”,林冬冬说道,“我只是他的助手,桃花镇上的事,我其实没出上什么力。” “哎呀,林小姐太谦虚了”,何楠笑着看看我俩,“桃花镇的事我是亲身经历的,你们的厉害,我心里有数!” 林冬冬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家里,问叶师伯,“怎么没看到文珊呢?她不在家?” “她去盛京了”,叶师伯说,“上次那个事之后,又出了一个类似的,盛京警方怀疑两件事是上次那个人的女朋友干的,但他们查不出头绪来,所以就打了报告。文珊昨晚接到命令,连夜赶过去了。” 他说的是实话。 盛京确实出了事,叶文珊昨晚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409的人接走了。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很担心,忍不住问叶师伯,“上次那件事,凶手是南方人么?” “是”,叶师伯点头,“据盛京警方说,这两个人都是江浙人,男的精通镇魇,女的精通巫术。男的被抓了之后,女的很愤怒,就开始杀人报复,她让死者用自己的血在墙上写挑战书挑战警方,威胁说如果不放了她男友,她就对盛京警界的高层动手……” 果然!又是一个南方女孩…… 这下连我都不得不担心叶文珊了,赶紧问,“文珊能解决吧?” “放心”,叶师伯说道,“文珊虽然年轻,对付那巫师还是没问题的。” 我点点头,不由得看向了何楠。 这俩人…… 哎…… 我们一起来到客厅坐下,陈英给我们送来了茶。 我俩赶紧站起来,“阿姨。” “坐!”,陈英示意我们坐下,把茶放下,冲我们一笑,“你们谈,我去楼上。” 我俩站起来,“好。” 何楠也站了起来。 陈英再次让我们坐下,转身去楼上了。 身为叶家国师的女人,她和五婶一样,只相夫教女,却不问江湖事。 她们都是美丽而智慧的女人。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林冬冬,心说我这未婚妻也一样美丽而智慧,只不过她是风水师,想不问江湖事,估计得等到我们有孩子之后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笑了。 林冬冬小声问我,“笑什么?” 我笑着摆摆手,端起茶,“没什么……” 她不太明白,但也不好多问,看了看叶师伯和何楠,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 我喝了几口茶,放下茶碗,问叶师伯,“师伯,您那会电话上说,何小姐遇上麻烦了?” “是”,叶师伯看看何楠,“何楠啊,你自己说啊。” “好”,何楠点头,看看我俩,“我后背上出现了一个花纹,像是一条蛇缠着蝴蝶,很吓人……我从来不纹身的,这东西就是突然出现的,我去了很多医院检查,也没查出问题所在。而且自从这东西出现之后,我就总做噩梦,有时候梦到自己是蛇,缠住了蝴蝶,有时候梦到自己是蝴蝶,然后被蛇缠住了……这些梦每天都做,醒了之后特别的累,可奇怪的是,天一亮,我就会特别精神,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08 蛇缠蝴蝶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你说的不能控制自己,指的是什么?”,我问。 “就是那方面”,她毫不避讳,“我会特别想要,就像毒瘾发作一样,然后睡不着,眼睛总是冒光。——我以前不是这样的,真的!从这个东西出来后,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林冬冬放下茶碗,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没关系的林小姐”,何楠说道,“您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不避讳这些。” 林冬冬不是怕她尴尬,她是怕叶师伯为难,因为一旦她问出来,那这事我们就等于接了,想不管都不行了。 叶师伯明白这层意思,清清嗓子说道,“冬冬啊,没事,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好了。何楠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确实是个好孩子,这事来的太怪,咱们这是在帮她,不要有那么多顾忌。” 这话让他说的…… 林冬冬微微一笑,“我没想问什么。” 她看看何楠,“何小姐,你继续。” “好”,何楠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家的生意,一向是由我和哥哥以及两个妹妹分别打理的,其中实力最强的金融系部分,爷爷交给了我哥哥,分给我的是我们何家的娱乐系公司。这么说吧,我手里掌握着三家影视投资公司,两家经纪公司,四家制作公司,在江浙还有一个影视基地。这几年,我们几个里面,我做的最好,赚的钱最多,发展势头也最好。在这个东西出现之前,我刚启动了一系列项目,总投资二十多亿。原本一切进展很顺利,可这东西出现之后,我的运气好像瞬间被逆转了,不但这些项目连续出问题,就连我的影视基地,也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我问。 “剧组拍爆炸戏,炸死了三个群演”,她说,“这还不算,转过天来,又有两个替身在拍摄区出车祸死了,其中一辆车还莫名其妙的着了,引起了大火,把那一片都给烧了,直接损失上千万。媒体抓住了这些事,拼命地炒作,我那影视城可是上市公司的产业啊!让他们这么一折腾,股价直接就跳水了,从出事到现在,我们已经损失了三十多个亿了。” 她叹了口气,“因为这个事,爷爷很生气,狠狠的批评了我一顿,说我没有做好危机公关,害上市公司损失惨重,您说我多冤?从小到大,我一直很努力,运气也很好,可就从这东西出现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看看我俩,“小飞少爷,林小姐,你们一定得帮帮我,我就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它怎么这么邪性啊!”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也犹豫,理由和她一样,这事好像有点失控,再聊下去,好像不管都不行了…… 我不由得看向了叶师伯。 叶师伯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没事人似的轻轻喝了一口。 呵呵…… 这拨操作可以…… 我看了看何楠,她正等着我的话。 没办法,先继续吧,等搞清楚问题,再说我有事,让叶文珊来接手。 对,就这么做。 我打定主意,清清嗓子,“……这东西,我们能看看么?” “可以”,她站起来,“当着叶叔叔不合适,我们去房间吧。” 我俩站起来,“好。” 叶师伯放下茶碗,站起来,“去楼上书房吧。” 我们点了点头。 来到楼上书房,林冬冬关上了门。 叶文珊拉上窗帘,毫不扭捏的脱下了外套,毛衣和内衣,将性感的后背展现给了我们。 我们一看,不由得惊住了。 她的腰很细,身材比例很不错,非常的性感,雪白的后背上,赫然出现了一条红色的蛇和一只黑色的蝴蝶,宛如纹身一般,细节非常的清晰。 我俩不由得来到她近前,仔细端详起来。 离近了才看清楚,这确实不是纹身。 那红色的是血痕。 那黑色的是淤青。 血痕的化成了蛇,淤青变成了蝴蝶,合在一起,就是蛇缠蝴蝶。 “这是什么呀?”,林冬冬小声问我。 我盯着看了一会,问何楠,“介意我碰你么?” “没事,您尽管摸”,她说。 这话让她说的…… 我有些无奈,轻轻出了口气,伸手按住那纹身。 瞬间,一系列画面涌进了我的脑海…… 我静静的看了一会,越看越迷茫,看到最后,我都看糊涂了…… 我收回手,吩咐她,“把衣服穿上吧。” “好”,何楠转身拿衣服,雪白的胸口直接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本能的背过身,不看她了。 她并不介意,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没事的少爷,您和林小姐看没关系,我就是不想让叶叔叔看,他太老了……” 林冬冬听到那叫一个尴尬。 我示意她别较真,她现在控制不住自己。 林冬冬点了点头。 何楠很快穿好了衣服,转过来,“好了。” 我转过来,拉过她的手,仔细看她的眉心。 她很平静,任我看。 我凝视着她的眉心,看了好一会,才看到了藏在神火之后的红光。这是被诅咒的表现,而且这诅咒藏得很深,施咒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我松开她的手,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没救了?”,她赶紧问。 “你被人诅咒了”,我说,“你后背上这蛇缠蝴蝶是咒体,但是这咒体来的莫名其妙,诅咒你的那个人,是个高手。” “诅咒?高手?”,她皱眉,“他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我不好说他是谁”,我说,“这诅咒出现的那一晚,你去了太多的地方,见了太多的人,你还……” “还什么?”,她问。 我不好意思说出来,下意识的咳了咳。 她猛然间明白,“您说的,不会是那晚吧?!” 我点了点头。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不要这么激动”,我看着她,“我只能说,这诅咒绝不是一下就到你身上的,它是由五个诅咒组合而成的,也就是说,那天你接触的人里,有五个人身上带着咒体,而这咒体的目的,就是你。你和他们先后有了接触,咒体在不同的时辰进入到你体内,最后在你身体里融合,之后就形成了这蛇缠蝴蝶的咒体。” 她仰起头,苦涩的笑了。 09 咒神本相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五个咒体融合成一个?这是什么咒术?”,林冬冬问我。 “这叫五行咒,也叫五神合一法,是北派道家天字门的密法”,我解释,“这种咒术实际是一种血祭阵,具体说,就是利用五个人的血修血符,镇入咒神本相,炼养七天之后,若不成,则五人同死;若成了,则将这五道血符取出,烧成灰,给这五个人吃下去,约五天后,这些人体内就会形成五行咒体……” 我看看何楠,“之后,让这五个人在头天亥时到第二天午时这段时间内,先后和被咒之人发生关系,如此一来,五个咒体就可以进入被诅咒者体内,形成咒神咒体了。” 何楠很乱,很无助,惊恐的看着我们,“……我……这……” 林冬冬示意她别慌,问我,“什么是咒神本相?什么又是咒神咒体?” “所谓咒神咒体,就是她背上的蛇缠蝴蝶”,我说,“天字门的五神合一法有三个咒神,分别是双斗神君,阴月太子以及玄武娘娘。双斗神君的形象是黑龙抱日,用来诅咒权贵,可使之官运亨通,青云直上,也可使其厄运缠身,位失人亡;阴月太子的形象是月中灵狐,用来诅咒男性富豪,可使之暴富,桃花不断,也可使其绯闻缠身,众叛亲离,事业土崩瓦解。玄武娘娘是用来诅咒女性贵人的,可使之贵人不断,事业蒸蒸日上,也可令其淫乱惑心,厄运如影相随,最终人亡财空……而这玄武娘娘的形象,就是蛇缠蝴蝶……” 何楠惊得捂住了嘴巴。 林冬冬轻轻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至于咒神本相是什么,已经没必要解释了。 我看看何楠,“那天晚上,是不是三男两女?” “是……” “是不是头天晚上九点左右到第二天中午十一点之前发生的?” “我记不太清了……我那天心情不好,就跟我闺蜜去了那里……我们喝了很多酒,后来我们都醉了……然后……然后就……哎……” 她懊悔不已。 我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安慰她,“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懊悔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 何楠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明白……” 她看看我,“小飞少爷,您既然能看出来,那就一定有办法。我求求您,救救我!钱不是问题!您要多少都行!求您救救我!” “你现在还能找到那五个人么?”,我问。 “我……我不认识他们……不过我可以问问我闺蜜”,她拿出手机,“我现在就问她!” “好”,我点头。 何楠迅速拨通了闺蜜的电话,“小鹿,上个月九号,你带我去的那个地方,那五个人,你能找到他们吗?……什么?你也不认识?!” 她转身走到窗前,“……你现在给我查一下!找你那个朋友!……对!马上查!查清了告诉我!”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示意她别及,我接下来就跟何楠说。 何楠很憋气,转身回来对我们说,“我闺蜜说,那些人是他朋友请来的,她也不认识,我让她找她朋友去查了。” 我点了点头。 “少爷,您给我个卡号”,她说,“这个事需要多少报酬,我现在就给您和林小姐打过去!” “你先别急,这个事吧……”,我刚想说自己时间安排不开,让她找叶文珊,话还没说出来,书房外,叶师伯上楼来了。 听到脚步声,我们都愣了一下。 叶师伯来到书房门口,敲了几下门,“小飞,我有事跟你说,你先出来一下。” “哦,好。” 我示意何楠别急,一会再说,转身走出了书房。 叶师伯脸色凝重,见我出来了,示意我关上门。 我转身带上门,来到他面前,压低声音,“师伯,怎么了?” “刚才文珊打来电话,盛京那边,不好办”,叶师伯小声说道,“她自己看来搞不定,我得过去帮她。” “那何小姐怎么办?”,我问。 “这个事,就得麻烦你了……”,他拍拍我肩膀,“你就辛苦一下吧……” “这……我……”,我无语了。 “师伯知道这事不好办”,他叹了口气,看了看书房,“虽然我没看到何楠后背上的东西,但我大概也能猜到那是诅咒。孩子,不瞒你说,这种诅咒,我们叶家没见过,也不会破解……其实那会打电话让你来,我也是硬着头皮的,想的是如果文珊解决不了,就再厚着老脸请你帮衬她一下……哎……”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您别这样……”,我安慰他,“您是我师伯,咱爷俩不是外人,我帮衬文珊妹妹也是应该的,您这么说,就见外了……” “好孩子……你能说出这种话,师伯没看错你……”,叶师伯很感慨,“硬出头,到头来不过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难堪的还是自己。师伯错了,孩子,这个事,你就辛苦一下吧。” 我看了看书房,点了点头,“好。” 他点点头,“你回去继续吧,我去楼下等你们。” “嗯”,我点头。 叶师伯没再说别的,转身走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 看来这场比试,最终还是冬冬赢了…… 回到书房,林冬冬问我,“什么情况?” “文珊那边不太顺利”,我说,“叶师伯一会去盛京。” 林冬冬一听就明白了。 这事不能当着何楠的面说,让她听到了,叶家的脸上就不好看了。 何楠很着急,“少爷,可以把账号给我了么?” 事到如今,我也就没必要纠结了。 我拿出手机,加了她微信,将账号发给了她。 “好!”,她点点头,问我,“少爷,五百万够不够?” “用不了这么多”,我说。 “那我明白了。” 她直接给我转了一千万过来。 收到短信,我一愣,“一千万?你这……” “您和林小姐每人五百万”,她看看我俩,“没错的。” 我俩无语了。 “叶叔叔跟我说了,少爷您给人办事,是三百万”,她解释,“我觉得这个事是根据事主的身价来的,我身价虽然缩水了不少,但几十个亿还是有的。一千万给你们两个人,真的不多……” 10 何家的规矩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想拒绝。 何楠赶紧摆手,“别别别!林小姐,不够我可以加!但您千万别拒绝!我们何家人花出去的钱,从来不会往回拿,您要是推辞,就是瞧不起我!” 林冬冬想要解释,“不是,你听我说……” “您不要推辞”,何楠看看我,“我只想赶紧解决掉这个东西,把害我的人找出来,至于钱,我真的不在乎……” 林冬冬还想说话,被我拦住了。 “何小姐说的没错,她几十亿的身家,一千万对她来说,并不算多。用这一千万来换自己的性命和事业,这样的付出,才能让她踏实。” 何楠点头,“小飞少爷说的对,就是这个道理。” 她看看林冬冬,“林小姐,您就别推辞了。” 林冬冬很无奈。 “就这样吧”,我对她说。 她没办法,只好依着我了。 见她答应了,何楠松了口气,接着问我,“小飞少爷,这个东西该怎么破解?还有,能不能查出是谁在害我?” “那天晚上,除了你之外,你闺蜜是不是也和他们发生那种事了?”,我问。 “对”,她有些尴尬,“当时很乱……我们又都喝了酒……后来就……” “那这事就不好办了……”,我轻轻出了口气,“如果只是你自己和他们发生了,那还好办些……” “怎么说?”,她问。 “要破解这蛇缠蝴蝶,有两种办法”,我说,“一是把这五个人找到,将你们一起放入阵法中,再将你身上的蛇缠蝴蝶分化成五个咒体,使之回到那五个人身上,然后再一一破开。这样做,五个人会受伤,但不至死,而且也可以通过他们顺藤摸瓜,找到炼养血符的人。” “第二种办法呢?”,她问。 “第二种方法,就是直接破开”,我说,“这样一来,你会受伤,但不会有生命危险。咒神咒体被破开后,会分化成五个残咒,反噬那五个人,这样一来,他们都会死……” “那……这和我闺蜜有什么关系?”,她不明白。 “你闺蜜那晚也和他们发生了关系”,我说道,“如果直接破开的话,他们会死,你闺蜜也会死。” 她一愣,“这……” 林冬冬问我,“那五个人会死,是因为残咒反噬,何小姐的闺蜜是为什么?” “男女相交,气息融合,咒体虽然离开了他们的身体,但残存的气息仍在”,我解释,“她体内有那些人的气息,就会被残咒的反噬所伤,若只是一个残咒,那问题或许不大,但这是五个残咒,她就算身体再好,也承受不住的。” 我问何楠,“你和你闺蜜感情怎么样?” “她是我大学学妹,我俩关系……关系一直很好……”,她有些尴尬,随即说道,“少爷,我一定想办法找到那五个人!我闺蜜不能死,那些人要害的是我,她是无辜的!……” “她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带你去那种地方?”,林冬冬不解,“看你的面相,私生活方面,你并不是一个这样的人,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何楠面露难色,“……必须要说么?” “那倒不是”,林冬冬说,“我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何楠松了口气。 “这里面的事有些复杂”,她红着脸说道,“……那天我心情很不好,和她吵了一架,后来她就带我去了那个地方,然后就……”“理解……”,我点点头,“那五个人应该还在申城,这样,我们下午跟你去申城,尽快把他们找出来,先把你后背上咒体破开,然后再查谁是幕后主使。” “好”,她点头,“谢谢小飞少爷,谢谢林小姐!不用下午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机场,我的私人飞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起飞!” “我们中午还有点事”,我说,“下午两点,我们去机场。” “好”,她点头,“那你们先办事,我去机场等你们。” “可以”,我看看表,“那咱们走吧。” 我们从书房出来,下楼来到客厅。 叶师伯站起来,“怎么样?” 何楠走到他面前,“叶叔叔,我被诅咒了,小飞少爷和林小姐答应帮我,下午我们回申城。” “好”,叶师伯看看我俩,“小飞,冬冬,这事就拜托你们了。” 我们点了点头。 叶师伯看看何楠,“既然这样,那叶叔叔就不留你了,不瞒你说,我得赶紧去机场,文珊那边需要我……” “正好”,何楠说,“我也要去机场,我们一起。” “好”,叶师伯点头。 他喊来陈英阿姨,叮嘱了她几句。 “你放心”,陈英阿姨说道,“好好办事,家里有我。” 叶师伯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走出别墅,分别上车,离开了叶家。 …… 路上无话。 来到朱家门外,我停好车,解开了安全带。 林冬冬问我,“何楠和那个女孩,是恋人?”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她不解,“既然这样,那她为什么要害何楠?” “这里面的事,我也说不清楚”,我说,“那天她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好像是因为女孩要分手。两个人一边哭一边吵,从上午吵到了下午,后来女孩说饿了,俩人就商量着去吃饭。女孩说反正也分手了,干脆带她去个刺激的地方,问她敢不敢去。她说当然敢了!去就去!然后,女孩就带她去了一个庄园,后来就有了这些事……” 我看看她,“你怎么知道是女孩要害她?” “这明摆着是个局”,林冬冬说,“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是谁害她了,她也不是想不到,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我叹了口气,“是啊,她很爱那女孩……” “我虽然没有何楠的八字,但从面相就能看出来,她是个双取向的人”,林冬冬看着我,“她这么不敢面对现实,看来两人后来是和好了,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再办这个事,就有顾忌了……” “是有些顾忌……”,我点点头,“刚才路上我一直在想,要是把这女孩的故事都揪出来,何楠能不能有勇气面对?她对这份感情投入了太多,真相对她来说太残酷,我还真怕她承受不了……” 11 诡藏心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那我们怎么办?”,她问。 “幕后的人,必须揪出来”,我说,“但很明显,这个女孩,并不是幕后主使,她只是工具而已,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和那些人发生关系。既然她和那些人睡,那就说明她根本不知道这五行咒的厉害。这事咱们不急,先跟小南姐和小牧去吃饭,下午到了申城,先找那五个人。至于何楠……慢慢让她接受吧……” 她点了点头,“好。” 我俩开门下车,走进了朱家的院子。 中午时分,我们来到胡同外的惠丰楼,一起吃了个饭。 朱南星很懂事,并没有问叶家的事。 我们也只是说,下午去趟申城,其它的也没多说。 吃完饭之后,回到朱家喝了会茶,我和林冬冬起身告辞,前往机场。 来到机场的时候,时间刚好是两点左右。 何楠亲自把我们接上飞机,坐下之后,向我们汇报,“小飞少爷,林小姐,我闺蜜的朋友说,那五个人是朋友介绍来的,没有他们的真实资料。后来她们找了那个朋友,要到了他们的联系方式。我闺蜜按照电话打过去,两个是空号,两个打不通,只有一个联系上了,叫阿龙,是个学生。” “这人在哪?”,我问。 “在申大”,何楠说,“我的人已经找到这男孩,把他带去我在郊外的别墅了。咱们到了之后,直接去别墅里,就能见到他。” “能找到一个,就能找到其它人”,林冬冬看看我。 我点了点头。 我们系上安全带,飞机很快起飞了。 …… 下午四点多,我们在申城机场平安落地了。 从机场出来,我们直接来到了何楠位于申城西郊的别墅里,见到了那个叫阿龙的男孩。 这男孩才十九岁,个子很高,长得很帅气,皮肤白的像个女孩,脸上还有化妆的痕迹。很显然他是被吓着了,见到我们,尤其是何楠之后,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这么怕我干什么?”,何楠盯着他,“说吧,是谁让你们害我?你同伴在哪?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男孩吓坏了,噗通一声给她跪下了,哀求道,“姐姐!这不关我的事,是一个老道士让我这么做的!” “老道士?”,何楠皱眉,“什么老道士?” “是一个很瘦的老道士,他在我们学校门口拦住我,问我要不要挣钱?”,男孩快吓哭了,“……我当时正缺钱,听他说能挣二十万,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把我和另外四个人带到了北方的一座山上,用我们的血画符,然后把我们关进屋子里,关了几天几夜,不让我们吃东西,只给我们一些水喝。后来他放我们出来,给我们每人喝了一道符水,让我们回到了申城……那天晚上,他派人用车把我们送到了一个会所,然后会所的人又把我们送去了那个庄园里……然后我们就认识了姐姐和小鹿姐……”他一害怕,全都说出来了。 何楠沉默了。 男孩吓哭了,一边磕头一边求饶,“……这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你这么害怕,说明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何楠看着他,“你们知道会害死我和小鹿,是不是?” “我们也是后来知道的……”,男孩哭着说道,“第二天回到会所之后,老道士派人把我们接到了他那里,给我们每个人喝了一碗符水。他说昨晚和你们睡觉的那个女孩接下来会出事,她会先厄运缠身,然后暴毙而亡。我们听到之后都吓坏了。他说那姑娘是何家的大小姐,如果她死了,何家不会放过你们。为你们好,你们拿了钱,就给我闭嘴……如果敢说出来……” 他突然不说了。 “怎么?”,何楠皱眉。 男孩惊恐的看着我们,“……坏了……我说出来了!我给说出来了……我……” 他话没说完,双手猛地抓住了自己的脖子,双眼翻白,嘴里涌出白沫,倒在地上剧烈的抽搐了起来。 何楠一惊,不由得看向了我。 我绕过她,快步来到男孩身边,俯身按住了他的眉心。 男孩嗷的一声,喷出了一口白沫,身子抽搐的更厉害了。 他也被诅咒了,用的也是天字门秘术,叫做鬼藏心。 “这是鬼藏心”,我对林冬冬说,“带何小姐出去,弄一碗水,让外面那位保镖往里面滴十五滴左手无名指血!” “好!”,林冬冬点头,拽着发呆的何楠,转身出去了。 男孩不住地抽搐,白沫一口口的往外涌,涌到后面,都开始有血了。 他睁着眼,无助的看着我,嘴里咕噜咕噜的。 “你被诅咒了”,我对他说,“别怕,我会救你。” 他吃力点了点头。 不一会,林冬冬推开门,端着水进来了。 我接过来,撬开阿龙的嘴,给他灌进去,接着按住他心脏部位,大声念诵咒语,“九台将/军,诛妖除鬼,青龙神兵,速发五雷!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 接着,我在他心口猛地一按,“敕!” 他身上瞬间涌出一股黑气,呼的一声消散了。 男孩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再抽搐了。 我站起来,吩咐林冬冬,“让他们进来吧。” 林冬冬点头,“好。” 她转身来到门口,打开门,把何楠和那个保镖喊进来了。 何楠的这个保镖是个女孩,起了个男孩的名字,叫韩超。她是女特种战士出身,身手敏捷,阿龙就是被她抓来这里的。她跟着何楠走进来,左手无名指没来得及包扎,还在滴血。 “小飞少爷,怎么样了?”,何楠赶紧问。 “暂时没事了”,我把碗交给韩超,“韩小姐今晚辛苦一下,在这守着他,如果见到他脸上有黑气,就吼他。” 韩超问,“怎么吼?” “正常吼”,我说。 韩超明白了,“好!” 我看看林冬冬和何楠,“咱们去外面说吧。” “好”,俩人点头。 来到房间外面,我转过来,对她俩说道,“老道士怕事情败露,给他们用了鬼藏心,而且他也没有那四个人的联系方式,更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姓名,住址。今晚让他在这住一晚,明天找个地方安置他,至于那四个人,我们再想办法。” 12 小鹿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好”,何楠点头。 “这鬼藏心,也是天字门的咒术么?”,林冬冬问。 “是”,我给她解释,“所谓鬼藏心,就是将阴气化作咒体,藏于被诅咒者的心脏内。如果被诅咒者违反诅咒者的禁令,这些咒体就会发作,取被诅咒者的性命。那老道士的禁令是不许他们说出这一切,这男孩因为害怕,一着急全说出来了,所以这诅咒就发作了。” 她明白了。 “这么说,找到其他人之后,也不能问他们了?”,何楠看看我俩,“那这幕后的人,还能找到么?” “该说的他刚才都说了”,林冬冬说道,“另外四个人知道的大概也就是这些了,只通过这些信息,很难判断谁是幕后主使。眼下我们先找到他们,破开你身上的咒神咒体,至于幕后主使是谁,得用别的办法来查。” “怎么查?”,她问。 “他们是被老道士的人送去会所的”,我说,“我们去找会所的那个负责人,就能找到老道士的人。找到老道士的人,就能找到老道士,然后就能找到其他人,也就能找到幕后主使了。” “对”,林冬冬看看她,“顺藤摸瓜,他们跑不掉的。” “好”,何楠松了口气,“拜托少爷,拜托林小姐了。” 我点了点头,接着问她,“你那位闺蜜小鹿,为什么没来机场接我们?” “她本来要来的”,何楠解释,“是我没让她来,我说我们得直接来别墅这边,让她在公司等我电话。” “她是你员工?”,林冬冬问。 “我们是合作伙伴……”,何楠说,“她是我旗下申城天合影视投资有限公司的法人,副董事长。” 我和林冬冬互相看了看。 何楠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就是挂个名,领工资和分红……她大学学的是音乐,对做生意的事并不怎么懂……我把她放在那里,就是替我看着那里而已……” 我会心一笑,“理解。” “需要她过来的话,我这就给她打电话”,她赶紧说。 “不用”,我摆手,“先给我们安排酒店,然后去找她。” “您这是打我脸……”,她无奈,“来到申城,我让您和林小姐住酒店?” “那住哪里?”,我看看这房子,“这里可不太合适。” “不住这里”,她说,“我在市区有五套房子,其中有三套是别墅,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其中最好的一套,咱们去那里住。” “好吧”,我点头,“客随主便。” 何楠笑了笑,接着说道,“对了,我爷爷听说您和林小姐来了,想晚上一起吃个饭,您看方便么?” “可以”,我看看表,“不过,我想先去见见你那位闺蜜。” “这个简单”,她说,“咱们先去天合那边,然后再回家。” “好”,我点头。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小鹿的电话,“小鹿,我们现在马上过去,你在那等我们。” “好!”,小鹿说。 何楠挂了电话,接着又给爷爷打电话,“爷爷,我们得先去天合一趟,然后再回家……好的,您放心……” 她收起手机,看看我俩,“可以了。” “走吧”,我说。 她点了点头。 我们转身下楼。 这时,房间里的韩超一声断喝,“哎!” 何楠愣了一下,不由得看了看我。 我冲她一笑,“没事,走吧。” 她轻轻出了口气,继续下楼了。 …… 从别墅出来,我们来到位于市区的天合影视总部。 何家的天合影视是一个影视生态集合体,包括天合影视投资,天合影视制作,天合院线,天合经纪以及天合影城五部分。五部分合在一起,占了整整三层楼,非常的有气势。 何楠闺蜜小鹿掌握的,是其中的天合影视投资公司。 来到这里之后,何楠给我们做了介绍。 小鹿态度十分恭敬,主动和我们握手,“小飞少爷,林小姐,我是小鹿。” 这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娃娃脸,大眼睛,身材纤细,但曲线极好,肤白貌美,确实很迷人。 我俩笑了笑,冲她点了点头。 来到她办公室,她把门关上,请我们坐下,接着就给我们泡茶。 “不用麻烦了”,林冬冬站起来。 “不麻烦不麻烦”,小鹿赶紧说,“林小姐您坐,很快就好。” “每次我来,她都是亲自泡茶的”,何楠说,“林小姐,您坐吧。” 林冬冬点点头,这才坐下了。 小鹿很快沏好四杯茶,分两次端过来,放到了茶几上。 “小飞少爷,林小姐,喝茶……” “楠楠,这是你的,加了柠檬了……” 何楠说了声好,让她挨着自己坐下了。 看得出来,俩人不是一般的亲昵。 我看看她俩,微微一笑,端起了茶。 林冬冬也端起了茶。 小鹿故作平静,眼中却难掩慌乱,端起杯子,默默的也喝了一口。 何楠喝了口茶,对她说,“那个叫阿龙的也被人诅咒了,刚才当着我们的面口吐白沫,幸亏少爷在,这才救了他一条命。据他说,他们五个曾被一个老道带去山上,用他们的血修符,关了他们几天之后,又让他们把符水喝了下去……一切的一切,都和少爷说的一样……” “这样啊……”,小鹿放下茶,“那可以找到另外四个人了吗?” “可以”,何楠说,“不过通过那男孩是不行的,我们得找到那晚送他们去的那个会所老板。你马上联系你朋友,让她带我们去找那个人。” “哦……好……”,小鹿赶紧点头,拿出手机,轻轻出了口气,拨通了一个地那话,“Andy吗?我是小鹿……我们现在需要找你那个朋友……对……好的,你马上过来,我在公司等你……好!” 她挂了电话,看看何楠,“Andy说了,她马上过来。” 何楠点了点头。 “这位Andy小姐,是那个庄园的主人?”,我问。 小鹿点头,“是。” “她天使投资人”,何楠解释,“最近两年也开始投影视了,去年有几部电影,都是我们一起投的。我跟她不熟,小鹿跟她一直不错,那天我俩……额……咳咳……” 她有些不好意思。 小鹿接过来,“……我们那天吵架了,我因为赌气,就带她去了那里……” 13 是我的错……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低下头,叹了口气。“哎,都怪我……我不带楠楠去就好了……” 林冬冬不解,“什么意思?” “我也不怕承认,其实我和小鹿,我们……”,何楠看了看小鹿。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她松了口气,握住小鹿的手,说道,“我们俩大学时感情就很好,就在一起了,这些年也闹过几次别扭,但每次都和好了。前段时间,我做了些对不起她的事,伤了她的心,所以我们……” “对不起她的事?”,林冬冬看看我,问她俩,“什么事?” “我交了个男朋友”,何楠玩味的一笑,“申城周家的公子,叫周小豪,刚从国外回来。爷爷想和周家联姻,两家强强联合,控制住申城金融界的半壁江山,所以就和周家商量,准备给我和周小豪订婚。坦然说,我不喜欢周小豪,一点都不喜欢,他就是个纨绔公子,除了喝酒把妹,吸粉飙车,他什么正事都没有。可我生在何家,我的婚姻我没法做主……” 她看看小鹿,“这个事,小鹿也理解……” 小鹿叹了口气,惭愧的低下了头,“是我不好,我不该和楠楠闹……” 何楠安抚她,“不怪你,是我的错……” 她看看我俩,“我和周小豪说的很清楚,结婚可以,但他玩他的,我玩我的,井水不犯河水,他答应了,我这才和他交往的。我也答应小鹿了,绝不和周小豪上床,将来生孩子也做试管婴儿,总之这辈子,我也不让他碰我。可是……呵呵……” 她苦涩一笑,叹了口气。 “可是你没做到”,我看着她,“你被周小豪吸引了,没多久,就和他发生关系了?” 她点了点头。 “我这人一向说到做到,答应别人的事,我从不食言”,她看看小鹿,“这是周小豪这个事,我食言了,小鹿知道了之后,特别难过,就要跟我分手。我俩因为这个吵了起来,冷战了好多日子,最后闹得她都准备从公司离职了……” 我看了看小鹿。 小鹿低着头,眼圈红了。 “后来呢?”,我问何楠。 “那天……她把我约去了我们母校门口的一家咖啡厅”,何楠握紧了小鹿的手,深吸一口气,“那是我们认识的地方,也是我们开始的地方……她又跟我提了离职的事,态度非常坚决。我当然是不同意的,我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难道我的婚姻我能做主?……后来我俩越说越激动,就吵了起来,吵了很久很久,我们都哭了……” 她眼中也闪出了泪光。 我点了点头。 她喝了口茶,缓和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吵到最后,我问她你怎么才能原谅我?她赌气的说,不可能原谅我!然后就是继续哭,继续吵,最后她说,想让她原谅我可以,跟她去个地方,要脏一起脏……” 我们看了看小鹿。 小鹿流泪了。 她内心很纠结,很懊悔…… “然后我们就去了Andy的庄园”,何楠苦笑,“Andy在国外生活了很多年,玩的特别开,她经常在家开party招待闺蜜,好友或者商业伙伴。她早就对小鹿有兴趣,提出过要她去庄园玩,小鹿去过,但没参与他们那些活动。那天我俩赌气,小鹿就给Andy打了电话,说带我去那里玩。Andy心领神会,就喊了一些朋友来,组织了一场party。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酒,喝的酩酊大醉,然后就……” 我示意她可以了,后面的不用再说了。 小鹿流着泪抱住她,“楠楠,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何楠小声安慰她,“不怪你……这是有人要算计我,就算没有那天的事,那五个人也会在别的时候来找我的……” 人说恋爱中的人是没有智商的。 看来这话,真的一点也不假…… 事情已经明摆着了,那天就是个局,而引她进这个局的,就是她这个学妹小鹿,但她就是不愿意这么想,谁也没有办法…… 小鹿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她很紧张。 何楠这么一抱她,她顺势躲进了何大小姐的怀里,伤心的哭了。 但我和林冬冬都明白,她这眼泪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因为紧张,害怕,她知道何楠请来的是上京的国师,她生怕自己被揭穿,那样就真的没法面对何楠了…… 因为这事,她早就后悔了…… 这一来,我们还真的不好说什么了。 其实这事,也不用这么复杂,我直接看看她的眼睛就好了。 我清清嗓子,“小鹿,介不介意我拉一下你的手?” 小鹿一怔。 何楠松开她,冲她点了点头。 “小飞少爷,您这是……”,小鹿很紧张。 “别误会”,我编了个理由,“我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问题,如果有,得及时解决。” 小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示意她来我身边。 她起身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冲我伸出了手。 我握住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 她不敢看我,下意识躲开了。 我看了一会,松开她,微微一笑,“还好,你没什么事……” 她不由得松了口气,“谢谢小飞少爷……” 说完,她逃也似的回到何楠身边,挨着她坐下了。 听到我这么说,何楠赶紧问我,“也就是说,我身上的咒体可以直接破开了?” 我摇头,“不可以。” 何楠不解,“不是说她没事么?您是担心那五个人?” 我点了点头。 她轻轻出了口气,看看小鹿,“还是得找到他们。” 小鹿点头,拿出手机,“我问问Andy到哪了……” 她起身去窗前打电话了。 何楠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她看了看我,小声问,“少爷,是不是小鹿她……” 我笑了笑,没说话。 她叹了口气,苦涩的笑了…… 14 自家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何楠并不傻。 她只是不愿意面对而已。 这也是人之常情,换了谁,都不愿意去面对。 她深吸一口气,噙着泪端起茶,吹了吹,喝了几口。 小鹿打完电话回来坐下,看看我俩,“她大概十五分钟后到……” 我点了点头。 她看了一眼何楠,见何楠流泪了,不由得一愣,赶紧问,“楠楠,你怎么了?” 她下意识的要给何楠擦眼泪。 何楠轻轻躲开了。 小鹿一怔,“楠楠,你……” 何楠没说话,伤心的看着她,想笑,却笑不出来了。 小鹿什么都明白了。 她握住何楠的手,哽咽着说道,“楠楠,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 何楠轻轻拨开了她的手。 小鹿哭了。 她跪下来抱住何楠,“楠楠……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 何楠泪流满面,扭头不看她。 小鹿哭成了一个泪人。 我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点了点头。 这种情况下,我俩在这确实不太合适…… 我们站起来,转身走出了小鹿的办公室。 外面的女秘书见我们出来了,赶紧站起来,“小飞少爷,林小姐。” “带我们去休息区”,我说。 “好的”,女秘书点头,“请跟我来。” 我们跟着女秘书来到休息区,所谓的休息区,其实是一个很大的咖啡厅,里面很安静。因为快下班了,这里人很少,只有靠墙角的一桌坐着几个男女,正在和一位编剧讨论剧本…… 影视圈就是这样,谈事,聊剧本,都喜欢到咖啡厅来,上京如此,申城也如此。 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女秘书问我们,“小飞少爷,林小姐,你们需要用点什么?我去点。” “咖啡就可以了”,我说。 “好的”,女秘书转身去吧台,点了两杯咖啡,一份小吃,亲自给我们端了过来。 “何小姐和小鹿小姐正在商议机密的事,你找个地方休息会,过一会再回去吧”,我对她说。 “明白”,她点点头,自己去吧台也要了杯咖啡,找了个远处的位子坐下了。 这女孩很聪明,很有眼力见。 她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有这份眼力,这姑娘将来错不了。 说回正事。 我喝了口咖啡,冲林冬冬一笑,“你猜幕后主使是谁?” “何家人?”,她问我。 我点了点头。 她叹了口气。 “还真是自家人……” “你是不是看出来了?”,我问。 “这不用看,猜也猜到了”,她说,“这么明显的布局,是外人的话,绝不是这个样子。”“外人会怎么做?”,我故意问。 “就像桃花镇那件事”,她说,“如果是外人要害蒋家,直接下个镇物就可以了,根本没必要这么麻烦。何楠这件事也是一样的,如果只是为了让她事业受损,或者要她的命,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对方之所以绕这么大弯子,说白了,不是为了杀她,而是为了毁她,除了她的哥哥和妹妹们,我想不到别人……” “聪明!”,我赞许的一笑,“天字门的五行咒之所以厉害,是因为它全程可控,可以用来帮人,也可以用来害人,可以先帮人再害人,也可以先害人再帮人……” “而且这咒语几乎不可能被破解……”,她看着我,“如此一来,何楠就等于被他控制了,他知道自己没法独揽何家的大权,而何楠掌握着何家发展最快的娱乐产业,控制了何楠,再加上他自己控制的部分,他就能掌控整个何家了。” “所以你知道他是谁了吧?”,我看着她。 她玩味的一笑,“她哥哥。” 我点了点头。 “这个人叫何生瑜”,我说道,“他虽然是何家这一代唯一的男孩,掌握着何家商业帝国中分量最重的金融业,但在何老爷子面前,却并不是很受宠。我想他这么做,估计是感受到危机了吧。” “可是小鹿为什么会听他指挥?”,林冬冬不解,“难道她有把柄在何生瑜手里?” “她没有把柄”,我喝了口咖啡,“小鹿这个女孩比较简单,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何楠刚才那句话说的对,对方要害她,就是没有小鹿,那五个人也会来找她。这个事,何生瑜应该是策划许久了,之所以把小鹿扯进来,估计是觉得她比较简单,比较容易利用吧……” “怎么说?”,她问。 “你想过没有,何楠和周小豪上床,这么隐秘的事,小鹿是怎么知道的?”,我问。 她皱眉,“何生瑜?” “对”,我点头,“何生瑜和周小豪是一对损友,俩人都喜欢飙车,也都喜欢把妹,俩人又分别是何家和周家的太子爷,从小生活在申城太子圈,一直是很要好的朋友。周小豪和何楠上床之后的第二天,就跟何生瑜炫耀,说我把你妹妹睡了。何生瑜也并不生气,转过来就把这事告诉了小鹿。小鹿伤心之余,只顾着吃醋闹分手了,稀里糊涂的也就被他利用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她很费解,“小鹿很在意何楠,她怎么可能配合何生瑜?” “因为何生瑜向她承诺,只要按他说的做,把何楠带去那个叫Andy的庄园,他就帮她解除何楠与周小豪的婚约”,我说,“他说何楠是自己的亲妹妹,他这么做也是为她好,说这是唯一让她摆脱周小豪的办法。” 林冬冬越听越糊涂,“这怎么……” “他的原话是,周家和我们家联姻是为了生意”,我说,“我们家不可能主动解除婚约,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周家提出来。周家极在乎名声,偏偏楠楠的名声在申城名媛圈还格外的好……如果想让她被周家退婚,唯一的办法,就是毁掉楠楠的名声……” “这么肮脏的主意,她怎么就听了呢?”,林冬冬不理解。 “因为周小豪更脏”,我说,“何生瑜对她说,周小豪喜欢乱搞,身上有很多病,楠楠之所以没被传染上,是因为他俩只发生了一次,而且还做了措施。如果不把他们拆散,那楠楠被他传染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只怕楠楠想保命都难了……” 林冬冬被气乐了,“呵呵……怎么会有这种人?!” 15 帮凶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世间,什么样的人都有”,我说,“尤其是豪门大族内部,为了夺权,什么事干不出来?何生瑜口才极好,偏偏小鹿又是个头脑简单的,被他一通忽悠,稀里糊涂的上了他的贼船,成了他的帮凶,也就不稀奇了……” 她叹了口气,轻轻喝了口咖啡,问我,“你说她会不会向何楠坦白?” “会”,我说,“她胆子小,头脑也简单,心里藏不住事。何楠刚才那眼神你也可以看到了,说真的,我看了都觉得心碎,更别说小鹿了。她毕竟深爱着何楠,到了这会,她不会再有隐瞒了。” 她点点头,接着问我,“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何生瑜是何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我说,“这事涉及到他,就得掌握好这个度。不揭穿他肯定不行,但过度揭穿,何家脸面上过不去,弄不好得出人命。咱们是来救人的,按部就班的找到另外四个人,把何楠背上的咒体解开,就算完成任务了。至于何生瑜……这是何家内部矛盾,我们还是不要参与了吧。” 她深以为然,“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该参与。” 我点了点头。 这时,远处的女秘书手机响了。 她拿起手机一看,下意识的站了起来,“鹿总……我带小飞少爷和林小姐来休息区了……好的……我这就去……” 她挂了电话,转身往外走。“她们谈完了?”,林冬冬问我。 “没谈完”,我说,“是那位Andy小姐到了。” 她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我们继续喝咖啡。 不一会,女秘书又回来了,在她身后是一位身穿白色休闲服的少妇。这女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不错,身材很性感。 走进咖啡厅后,她小声问女秘书,“在哪呢?” “在那边”,女秘书说,“我来给您引荐。” 她领着少妇来到我们面前,给我们介绍,“小飞少爷,林小姐,这是我们鹿总的朋友,Andy小姐……” Andy走过来,主动和我握手,“小飞少爷你好,我叫Andy!我听小鹿说了,您是国师吴家的后人,见到您,真是三生有幸啊!” 我微微一笑,“你好。” 她接着又和林冬冬握手,“林小姐,我和令尊小九爷有过数面之缘,我早听说过林小姐的大名,今日有缘见到,真是太激动了!” 林冬冬礼貌的笑了笑,“你好,一起坐吧。” 她起身来到我身边坐下,将位子让给了Andy。 “谢谢林小姐”,Andy激动不已,在我们对面坐下,吩咐女秘书,“再重新上三杯咖啡,算我的。” “好的”,女秘书微微一笑,转身去吧台了。 Andy激动的看着我俩,“小飞少爷,林小姐,能见到你们我真的是太高兴了!你们不知道,我接到小鹿的电话就赶过来了,当然了,是为了楠楠的事,但我更兴奋的,是能见到你们。哎呀,今天真是太高兴了……”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们请Andy小姐来,是为了查那天晚上的事”,我说道,“那五个人是您朋友带去的,一会等何小姐和鹿总谈完之后,麻烦您带我们去找您朋友。” “好!没问题!”,Andy说道,“我已经和我朋友打过招呼了,让他在会所等我们——您得理解,他今晚有个重要客人,是上面来的,怠慢不得,不然的话,他就来这里了……” “理解”,我点点头,接着问她,“您每次组织活动,都是找他要人么?” Andy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我竟然这么直接…… 她有些不好意思,“额……是……我们两个关系很不错,他也知道我的那点爱好,我这边需要人的时候,都是找他要人的……” 我静静的看着她,“那天的事,是小鹿要求的?还是别人安排的?” “别人?没有别人”,她赶紧说,“小鹿和楠楠那天心情不好,她们说想玩,我就组织了几个朋友,不过那些人她们都看不上,我于是就给我朋友打了电话,跟他要了几个人——我真的不知道那五个人有问题,我朋友也很尴尬,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没说谎。 她和何生瑜有过一些风花雪月的事,但对于这件事,她确实毫不知情。 这一切,都是何生瑜谋划的,他知道Andy有这个爱好,也知道Andy对小鹿有意思…… 我不动声色,默默的点了点头。 Andy见我不说话,生怕我不信他,赶紧表态,“小飞少爷,林小姐,我是真不知道!你们相信我!我可以对天发誓!” “没这个必要”,林冬冬说,“我们信你。” Andy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 她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我真的没骗你们……” 我笑了笑,“我们信你……” 远处的女秘书接了个电话,快步走过来,把手机递给我,“小飞少爷,何小姐要和您说话。” 我接过来,“喂?” “小飞少爷,谢谢你给我留面子……”,她声音有些哽咽,有些疲惫,“小鹿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知道是谁害我了……” 我看了一眼Andy。 Andy很知趣,赶紧站起来,“您打电话,我去那边等着。” 她转身走了。 女秘书也退到了远处。 我这才说道,“他是你哥哥,是你们何家唯一的男丁,这事不好声张,你也不要冲动。” “我咽不下这口气……”,何楠伤心的说,“他是我亲哥啊!怎么能这么害我?!” “你们是兄妹,我不方便说什么”,我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那四个人找到,把你身上的咒体破开。至于你哥,他会受到惩罚的……” “他会受到惩罚?”,她不解。 “他想控制你,必然得献出自己的血”,我说,“只要找到那四个人,破开你身上的咒体,那老道士就会被反噬。那时他要想保住自己的命,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反噬转移到你哥身上……” “他会怎么样?”,她问。 “要么没命”,我说,“要么断子绝孙……” 16 Andy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怔住了,“断……断子绝孙?” 我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都在咖啡厅,你和小鹿也过来吧。” 她好半天才缓过来,“好,我们这就过去……” 我挂了电话,冲远处的女秘书一招手。 女秘书快步走过来,“少爷。” 我把手机还给她,“咖啡不要了,我们得走了。” “咖啡Andy小姐已经买过单了”,她说。 我笑了,“那就给你同事们喝吧。” 她也笑了,“好,谢谢少爷。” Andy走过来,问我,“打完电话了?我可以坐下了吧?” “当然,请坐”,我说。 Andy笑着坐下,看看林冬冬,“冬冬小姐,我想请您给我看看明年的运程,您看方便么?” “我们是何小姐请来办事的”,林冬冬说,“这会看运程,恐怕不太合适……” “我明白!明白……”,Andy赶紧说,“那就先办何小姐的事,等她的事办完了,您再帮我看看,这总行吧?” 林冬冬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 她轻轻出了口气,“好。” “太好了,谢谢林小姐!”,Andy欢天喜地的。 这个我们都能理解,身为投资人,对运势必须格外重视,因为在普通人看来,投资能否成功,关键是眼力,前瞻性,以及专业的运作,但真正的投资的人都明白,这个行业能不能赚大钱,关键还是看运气。运势好的时候,投资就很容易赚钱,运势不好的时候,他们就必须收敛,慎重,如果只凭所谓的眼力,前瞻性和专业性运作来投资,运势好的时候还好,遇上走下坡的时候,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Andy虽然年轻,但她十九岁就进入了投资行业,这些年没少成功,也没少交学费,对这里面的门道,她清楚的很,知道该在意什么。 我们又闲聊了一会,何楠和小鹿来了。 俩姑娘明显都哭过,也明显是说开了,和好了。 见到她俩来了,Andy赶紧站起来,“何小姐,鹿总……” 何楠点了点头,对我和林冬冬说道,“小飞少爷,林小姐,我们没事了,咱们去找那个人吧。” 我们站起来,“好。” 小鹿很难过,“小飞少爷,林小姐,谢谢你们给我留面子……我知道错了……” 我们笑了笑,点了点头。 何楠拉住她的手,“算了,都过去了……” 小鹿噙着泪,点了点头。 Andy见她俩这样,不免有些尴尬,“楠楠,我也有错……” “不说了”,何楠摆手,“去找你朋友吧。” “好!”,Andy点头。 …… 从天合影视出来,我们分乘两辆车,来到了浦东。 到这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夜色下的申城,已经开始显现出她不夜城的气氛了。 这时,何楠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清了清嗓子,接听了,“爷爷……我们还有点事,办完就回去……对,您不用急,很快的……好……” 她放下手机,有些落寞,轻轻出了口气。 小鹿像个犯了错的孩子,默默的握住她的手。 她看看小鹿,缓和了一下情绪,对我们说道,“爷爷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他说全家人都到了,就等我们了。我说我们还有点事,一会办完就回去……” 我点了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苦笑道,“我真不知道见到我哥的时候,会不会跟他吵起来……” “你得忍住”,我说,“尤其当着全家人。” “我明白……” 小鹿劝她,“你就当不知道这回事,如果爷爷问你,你就说今天的进展,别提他就好了……” 何楠点了点头。 我看看表,问她俩,“还有多远?” “不远了”,何楠看了一眼道航,“下了高架,再走两公里左右就到了。” “到那之后,我和Andy两个人进去,你们在车上等”,我说。 何楠一愣,“为什么?” 林冬冬也问,“为什么?” “那种地方你去不合适”,我说,“我去见见那个人,聊几句就出来。” 她明白了,“好。” 听到我这么说,何楠也不说话了。 我们继续前行,下了高架之后,又走了一会,何楠跟在Andy后面,把车开进了一座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停好车之后,我和何楠开门下车,跟着Andy走进了电梯。 我问Andy,“你朋友的会所在几楼?” Andy手指环了一圈,“这整栋楼,都是……” 我不由得笑了。 Andy的朋友是个中年男人,叫托马斯,名字是洋名,人是土生土长的申城人。这人十八九岁就混迹于申城的娱乐场所,后来结交了很多贵人,黑白通吃,混了二十年,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见面寒暄之后,他把我们请到他的办公室,服务员随即给我们送来了酒,小吃,果盘…… 托马斯拿出一张超级VIP金卡,双手捧着献给我,“小飞少爷,这个您收着,以后您来申城,有什么需要一个电话,我都能给您搞定——您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您交个朋友。” 我看看那卡,笑着问他,“实名制的?” “是”,他笑着说。 我点点头,默默的把卡收起来,接着开门见山,“我知道托马斯先生今晚还有重要客人要招待,咱们长话短说,我想知道,那晚是谁把那五个人送来您这里的……” “是我一个朋友,叫蔡勇”,托马斯说道,“他在大学城那边经营一家夜店,也坐兼职经纪,经常往我这边送人。” “这人现在在申城么?” “我今天接到Andy的电话,就联系他了,可是他手机关机,一直也打不通。后来我问他老婆,他老婆说他去国外旅行了,得下个月才能回来。” 他说的很认真,话却只说了一半,只说了蔡勇和他的关系,却没提这一切都是何生瑜吩咐他做的,关于蔡勇的去向,他也没说实话。他是老江湖,在欢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本事,察言观色炉火纯青,说谎的功夫更是早就登峰造极了。在他看来,只要他不想说实话,这世上,就没人看得出来他撒谎。 我看了他一会,站起来,“好,我没有问题了。” 17 豁出去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他有些诧异,站起来,看看Andy。 那意思,就问这两句? Andy也觉得诧异。 我和他握手,“您忙吧,我们先回去了。”“哦哦……”,他反应过来,“好!” 我看了一眼Andy。 Andy赶紧点头,“好!” 托马斯亲自把我们送到了停车场,直到我们上车离开之后,他还没回过神来,诧异的挠了挠后脑勺,带着小弟们回去了。 从大厦出来,林冬冬问我,“有收获么?” “那个人叫蔡勇”,我转身一指那大厦,“他就藏在这会所里……” “藏在会所里?”,何楠皱眉。“Andy的这个朋友叫托马斯”,我说,“他忽悠我说蔡勇出国了,其实就藏在他的会所里。这应该是那老道士的意思,蔡勇是关键,只要藏他两个月左右,那时就算找到他,咒体也在你身上扎根了,无法解除了。” “既然这个蔡勇这么关键,为什么不让他出国?”,林冬冬不解,“还有那几个人,如果让他们离开申城,那我们不就找不到他们了?” “他们不能走”,我说,“咒体还没有扎根,他们不能离何小姐太远,如果去国外的话,那不用我们出手,这咒体慢慢的就自己消散了。” “这是什么道理?”,她不明白。 何楠也不明白,疑惑的转过来,等着我的回答。 小鹿也没心思开车了,不住的通过后视镜看我。 “五行咒虽然威力很大,但它也有弱点,那就是咒神咒体形成后六十天内,咒体的供体不能离开被诅咒者百里之外”,我解释,“并不是说一直不能离开,而是离开的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天,否则咒神咒体就会分化瓦解,那时不但被诅咒者会没命,施咒者也会受到强烈的反噬。” 我看看何楠,“你之前被困在桃花镇的时候,是不是情况要好一些?” 何楠回忆了一下,点头,“是!在桃花镇的时候,我的心明显静多了——我还以为是镇上闹邪尸,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所以才没那么想要了……” “这不是分散注意力的问题”,我说,“是因为你离开申城了,而那五个人还在申城。你在桃花镇被困了十六七天,如果多困住几天的话,你身上的蛇缠蝴蝶就会直接要了你的命,那时就算你找到我们,恐怕也来不及了。” 何楠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是这样……” 林冬冬问我,“可是蔡勇不是供体,为什么他也不能离开?” “蔡勇不是供体,却是控制供体的人”,我说,“老道士通过他控制这三男两女,掌控他们的行踪,控制他们的行动。今天韩超在申大找到了那个男孩,把他带走了,蔡勇得到消息,这才躲进了托马斯的会所。托马斯黑白通吃,他的会所受黑白两道保护,蔡勇藏在里面,我们就是知道,也拿他没办法了。” 林冬冬明白了。 “藏住蔡勇,就等于藏住了那四个人,藏住那四个人,我们就没法破解何小姐身上的咒体了……” “对”,我点头。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小鹿有些无助,“进去抢人,怕是打不过他们吧?” 何楠问我,“这都是我哥安排的吧?” “是他安排的”,我说,“但我们不能直接找他要人……” 她想了想,叹了口气。 “干脆一会吃饭的时候,我们就揭穿了他吧”,她说,“我就不信了,如果爷爷发话,他敢不把那些人交出来!” “你要考虑清楚”,我看着她,“这话一旦说开了,你们兄妹以后可就没法相处了……” “没法相处也好过我被他害死”,她说,“他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我干嘛还照顾他的脸面?就这么定了,一会到家里,我和爷爷他们说!” 林冬冬看了看我。 “你想好了?”,我看着何楠。 “想好了”,何楠态度坚决,“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如果他连爷爷和爸爸的话都不听,那我也不用客气了。您就帮我直接解开咒体,那五个人的死活跟我没关系,他们收了我哥的钱,就该承担这份责任!” 这话说得没毛病。 但我多少有些顾虑,我们毕竟是外人,不想参与到何家的内斗中去,这样并不好。 何楠看出了我的顾虑,随即说道,“少爷,您不用顾虑那么多,到时候您不用说话,让小鹿说就可以了。” 小鹿深吸一口气,“对,我来说!” “你的话,不够分量”,林冬冬说,“如果何生瑜矢口否认,然后反咬你一口,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怎么自证清白?” 小鹿没想到这一层,愣了一下,“我……我……” 她尴尬的看了看何楠。 “开你的车”,何楠提醒。 “哦……”,小鹿红着脸,轻轻出了口气,继续开车了。 何楠转过来问林冬冬,“那您说怎么办合适?” “小鹿一会不要出现”,林冬冬说,“我们为你作证。” 说着,她看了看我。 我看她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可是我看少爷似乎有顾虑……”,何楠担心。 “我是有些顾虑”,我轻轻出了口气,“但反过来想,你爷爷和你父亲都是商界翘楚,他们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这些话,根本不用我们说明白,我们只需要稍微点一下,他们自然会明白的……” 何楠眼睛一亮,“您是说……” “你不要提你哥哥的名字”,我说,“你只说,这事好像是自己人做的,这就够了……” 她明白了,“好!我听您的!” “何家是上京豪门,这事一旦扯出来,必然石破天惊”,林冬冬看着她,“今晚除了何家人和我们两个,家里一个外人都不能有,以免泄露出去。” “您放心,我明白”,何楠说,“一会到家之后,我让所有的佣人,司机还有厨师都离开。还有小鹿……” 她看看小鹿,“你也避一下嫌,不要出现了。” “好”,小鹿点头,“我就在附近等着,需要我你就打个电话,我马上出现。” 何楠点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表,已经七点多了。 “看来今晚这顿饭是吃不安生了”,我对林冬冬说,“没办法,等办完事,咱们再去吃夜宵吧。” 18 何家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何家大宅位于申城中心的陆家嘴,是一栋价值五个亿的临江别墅。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何家人在何家老爷子的带领下,亲自迎了出来。 何楠的爷爷叫何明华,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 见面之后,老爷子主动握住了我的手,“小飞少爷,久仰久仰!” 我冲他一笑,“您好。” 接着老爷子又和林冬冬握手,“林小姐好。” 林冬冬也一笑,“您好。” 何楠接着给我们介绍她奶奶,“这是我奶奶……” 何楠的奶奶名叫余美琴,是申城豪门余家的小姐,虽然年近七旬,但仪态优雅,气质好的不得了。 老太太主动握住了我的手,“小飞少爷,您好。” 我微微一笑,“您好。” 她接着又和林冬冬握手,“林小姐好。” 林冬冬点头,“您好。” 何楠接着介绍,“这是我爸爸妈妈,这是我的两个妹妹……” 他们依次和我们握手,问好。 何生瑜不等妹妹介绍,主动走过来,“小飞少爷您好,我叫何生瑜。” 何楠冷笑着给我们介绍,“这是我哥,我亲哥!” 这亲哥俩字,她刻意加了重音。 何生瑜并不介意,笑着和我们握手,特别的热情。 寒暄之后,老爷子把我们请进了何家大宅。 晚饭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我们来了。 但是这顿饭,明显是吃不好的,为了避免破坏气氛,我向老爷子提议,“饭不急着吃,还是先说事情吧。” “事情要说,饭也要吃”,老爷子说道,“小飞少爷是国师,您和林小姐驾临寒舍,何家蓬荜生辉!你们为了楠楠的事,奔波了一天,到现在水米未进,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谈事情。” 余美琴也说,“是啊,还是先吃饭吧。” 我看看两位老人,“好,那先吃饭吧。” 老爷子笑了,“小飞少爷,林小姐,请!” 我们来到餐厅坐下。 何楠的父亲何天生吩咐管家,“上菜吧。” 管家点头,“是。” 何家的佣人们随即开始上菜,很快就把酒席摆上了。 何楠起身吩咐管家,“你跟我来。” 管家点头,“好的大小姐。” 俩人走出餐厅,何楠小声叮嘱了他几句。 管家愣了一下,“这……” “按我说的做”,何楠命令。 管家迟疑了一下,“好……” 他冲佣人们一打手势,带着他们去外面了。 何楠的两个妹妹何晓雯,何晓慧看到了这一幕,她们互相看了看,都不明白姐姐什么意思。 老爷子和老太太也注意到了。 何楠回到餐厅坐下,对众人解释道,“有些话,不能让外人听到。” 老爷子没多想,点了点头。 他站起来,举起酒杯,“小飞少爷,林小姐,感谢你们来申城救楠楠,这杯酒,算是为你们接风洗尘了……” 吃饭的过程就不说了。 吃完之后,老爷子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问我们,“小飞少爷,林小姐,吃好了么?” 我一笑,“吃好了。” 林冬冬也说,“吃好了。” “好”,他点点头,站起来,“我们去书房谈吧。” 我们站起来,“好。” 何楠的父母,两个妹妹以及何生瑜也跟着站了起来。“你们不用跟着”,老爷子语气很淡,却透着一股威严,“楠楠跟我们来。” 何楠点头,“好的爷爷。” 我们转身走出了餐厅。 何生瑜心虚的跟出来,悄悄地跟着来到楼梯下,偷偷往上看。 “阿仔!”,她妈妈皱眉,“看什么呢!没规矩!” 何生瑜哦了一声,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楼上,转身回去了。 …… 来到书房坐下。 老爷子拿出烟,问林冬冬,“林小姐介意么?” 林冬冬一笑,摇了摇头。 老爷子放心了,递给我一支烟,“少爷,来。” 我婉拒了,“不了,谢谢老爷子。” 老爷子点点头,放下香烟,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烟斗。 何楠走过去,用火柴给爷爷点着了烟斗。 老爷子吸了几口,缓缓的吐出烟雾,示意她坐下。 何楠点点头,重新坐下了。 老爷子默默的吸着烟,仿佛在沉思。 何楠清清嗓子,“爷爷,这个事……” 老爷子示意她别说话。 何楠话到嘴边,生生的给咽回去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问我,“少爷,这里没有外人,我只问您一句,楠楠这个事,是不是自己人做的?” 何楠一愣,看了看我。 我微微一笑,没说话。 老爷子明白了。 他面沉似水,使劲吸了口烟,继续问我,“是谁?何生瑜?何晓雯?还是何晓慧?” “您洞若观火,是谁,您心里应该早就有数了”,我说道。 老爷子笑了,笑的很苦涩,一声长叹,“哎……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他吩咐何楠,“喊他上来。” 何楠站起来,“好。” 她转身出去了。 很快,她把何生瑜喊来了。 何生瑜有些慌,进门之后,怯生生的喊了声,“爷爷……” 老爷子默默的吸着烟,没理他。 何生瑜慌了,“爷爷,您……”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坐吧。” “哎……” 何生瑜挨着何楠坐下了。 何楠站起来,走过来,坐到了林冬冬身边。 何生瑜一看这阵势,顿时也就明白了。 他不由得站了起来,双腿也开始哆嗦了,“爷爷,我……我……” 老爷子抽着烟,不动声色。 何生瑜噗通一声跪下了,“爷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老爷子仿佛没听见,依然不理他。 何生瑜跪行到他脚下,哭着磕头,“爷爷!爷爷!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有点意外。 林冬冬也觉得意外。 何楠更是愣住了。 老爷子不慌不忙的拉过烟灰缸,磕了磕烟斗,不慌不忙的问道,“你哪错了?” “我不该害妹妹……”,何生瑜哭着说道,“我鬼迷心窍,我畜生不如,爷爷,您给我个机会,给我个机会……” 老爷子很平静,“哦,你都做了什么?” “我怕楠楠超过我,怕您把何家交给她,所以我就……”,何生瑜懊悔不已。 “所以你就什么?”,老爷子问。 19 决不允许!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所以我就找了那个老道士,让他帮我诅咒楠楠——我没想杀她,她是我的亲妹妹!我不会残害手足!”,何生瑜惶恐的说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老爷子盯着他。 何生瑜惭愧的低下了头,“我只是想……控制住她……” 何楠气的眼睛喷火,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哦……”,老爷子点了点头,“好吧,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马上联系那老道士!”,何生瑜赶紧说道,“我让他解开楠楠身上的诅咒,马上!立刻!” “他会听你的么?” “会!我给了他一千万!他必须听我的!” “打电话吧。” “好!” 何生瑜站起来,匆忙的拿出手机,给老道士打电话。 “等一下”,我拦住他,“先给托马斯打电话,让他把蔡勇交出来。” 何生瑜一愣,“托马斯?” 老爷子皱眉,“蔡勇?” “他让那老道士诅咒我,老道士找了五个人,用他们做供体炼养咒体”,何楠说道,“小飞少爷可以给我解开诅咒,但必须找到这五个人。现在五人中的一个已经被我控制住了,另外四个的行踪只有一个叫蔡勇的人知道。这人现在躲在静安区的一家会所内,那会所的老板叫托马斯,也是他的朋友……” 她一指何生瑜。 老爷子看了看何生瑜。 何生瑜惭愧不已。 “直接给老道打电话,势必打草惊蛇”,我说道,“先把蔡勇控制住,然后再给老道士打电话,这样就算撕破脸,我们也不用怕他了。” 老爷子明白了,命令何生瑜,“按少爷说的做。” “是……”,何生瑜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哆嗦着拨通了托马斯的电话,“托马斯,是我……” “何先生有什么吩咐?”,托马斯问。 何生瑜努力拿出一副平静的语气,淡淡的说了句,“我妹妹她们怀疑蔡勇在你那里,正在找关系,准备让警方突击检查抓人。你马上派个车,把蔡勇送去我公司楼下,我安排人在那接应你们。” 托马斯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好!我这就办!……不过何先生,我这有重要客人,如果警方真的来检查,那可不太方便……” “这你放心”,何生瑜说,“我会想办法,但是蔡勇必须转移。” “明白!” 何生瑜挂了电话,脸上瞬间恢复了惶恐的神情,“爷爷,我还得打个电话……” 老爷子面沉似水,点了点头。 何生瑜尴尬的看了看我们,硬着头皮拨通了自己保镖的电话,“黑龙,你带几个人去总部楼下等着,一会托马斯会送一个人过去,你们接了那个人之后,把他带去我闸北的别墅,看住他。” “好的何先生!” 何生瑜收起手机,轻轻出了口气,转过来,“好了爷爷……” 老爷子冷冷一笑,“我真不知道,你还有这一面……” 何生瑜腿一软,赶紧又跪下了,“爷爷,我错了!我错了……” “这个蔡勇,是你的人?”,老爷子问。 “不是不是,他不是我的人,是那个老道士的人”,何生瑜赶紧解释,“那老道士叫陈太乙,是道家北派天字门的掌门,是周小豪介绍我认识的……” “周小豪?”,何楠皱眉,“他也有份?!” “不不不”,何生瑜赶紧解释,“这事跟他没关系,他只是介绍我和陈太乙认识了而已……” “楠楠……”,老爷子示意她不要激动,吩咐何生瑜,“继续说。” “是……”,何生瑜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我是半年前,在周小豪的私人会所里认识陈太乙的。当时他被周家请来申城,为周家办一件秘密的事——至于是什么事,我没打听。周小豪对他赞不绝口,说他什么事都能办,非常了不起。我不太信,于是就试了他一下,一试之下,发现他确实很厉害,于是就用心结交他,和他成了朋友……” “我和他交往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害楠楠,我是觉得这种奇人异士,多认识些没有坏处。我们何家的事,不能总交给叶家来办,有个备用的总没坏处。可是后来和他接触的多了,他总跟我讲他们天字门的秘术有多么多么厉害,听得我心潮澎湃,不知不觉的,就被他蛊惑了……” 他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你的意思,是他让你害你妹妹的?”,老爷子冷笑。 “不是他……是我自己……”,何生瑜抹了抹眼泪,看了一眼何楠,有些委屈的说道,“从小到大,您和奶奶最疼我,可是自从楠楠出生,叶叔叔给她批了八字,说她是什么何家的武则天之后,您和奶奶就把注意力都给了她了。这些年,您一直刻意培养她,我想做娱乐版块,您不让我碰,非让我做我不喜欢的金融,然后把娱乐版块交给她。谁都知道,现在国际形势不好,金融不好做,娱乐才是最赚钱的……我和您说过很多次,希望您能调换一下我们的分工,可您不但不答应,还训斥我说我没出息……” 我们下意识的看了看何楠。 何楠苦笑不已。 “说完了么?”,老爷子冷冷的问。 “没有……”,何生瑜抬起头,伤心的看着爷爷,“您总说器重我,可您尊重过我的想法吗?这几年下来,楠楠做的越来越好,声望越来越高,可我呢?!您让我做我不爱做的,我能做好吗?我不服!我真心地不服!我才是您的孙子,是您唯一的嫡孙,我才是何家未来的继承人!楠楠她再优秀也是个女孩子,女孩子迟早是要嫁人的!她就算做武则天,也该去统治她丈夫家的天下,而不是篡夺我们何家的江山!” 他越说越激动,也不怕老爷子了。 “所以你就勾结那个老道士,用诅咒害你妹妹?”,老爷子问道。 “对!”,何生瑜豁出去了,“陈太乙说,天字门五行咒可以控制人的运势,可以让她生,可以让她死,可以让她威震天下,也可以让她一事无成!我并不想杀她,我只是想控制住她!我是何家唯一的男孩,我决不允许何家的女儿反客为主,决不允许她这个武则天,掌控我们何家的天下!” 20 你可以走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老爷子笑了。 “这么说来,都说我的错,怪我了?” “我不敢说怪您,但您也有责任”,何生瑜激动的说道,“九月份,股市动荡,我的金融版块亏了很多钱,您把我喊回来,一通批评,说我投资的项目有眼无珠,说我一身纨绔习气,不堪大用!可是楠楠一回来,您就立马变了一副脸,当着全家人的面夸她,说她的娱乐版块做得好,带动了上市公司的股价,连我这边都跟着沾光,少损失了很多……呵呵,爷爷,您说这话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您知道晓雯和晓慧背地里都怎么议论我吗?她们都说我失宠了,说楠楠才是您内定的继承人,将来您会把何家交给她,而不是交给我,她这个武则天,就要改朝换代,篡权夺位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苦涩的笑了。 何楠被气乐了。 她起身走到何生瑜面前,“你真的是不知好歹么?爷爷到底器重谁?你心里没数吗?金融版块是何家商业帝国的主体,爷爷把他交给你,难道不是培养你?不是信任你?你说你喜欢做娱乐版块,爷爷为什么不答应?因为你本来就沉迷声色犬马,爷爷怕你接管娱乐版块之后,会愈加的玩物丧志!他是为你好啊!你是男孩子,爷爷对你严格是要历练你,打磨你!你可倒好!挨了几句批评,就找那个老道来诅咒我……呵呵,你是不是我哥?你自己说,你是不是!” 她愤怒的说道。 何生瑜站起来,“是!我是你哥!可是你把我当你哥了吗?你处处抢我风头,处处压我一头,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爷爷让你和周小豪订婚,你一百个不愿意,却每年几百万,养着那个小婊子!呵呵……你刚才不是问我周小豪是不是有份么?好,我告诉你,你听清楚了!他有份!这事是我们俩一起商量的!他知道你是武则天,他不想周家几代人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将来被你改姓!你懂吗?” “你!”,何楠气坏了。 老爷子拍案而起,怒斥道,“都给我闭嘴!” 何楠强忍怒火,恨恨的看了何生瑜一眼。 何生瑜也瞪了她一眼。 老爷子来到他面前,冷冷的问了句,“你觉得,你很委屈?” 何生瑜好像突然清醒过来似的,赶紧给爷爷跪下了,“爷爷,我错了……” 老爷子没说话,看了何楠一眼。 何楠也赶紧跪下了,“爷爷……” 我和林冬冬不由得站了起来,“老爷子……” 他示意我们坐下。 我俩互相看了看,重新坐下了。 老爷子看看何生瑜,“你觉得委屈,觉得偏爱楠楠,爷爷不愿意解释。既然你这么认为,那就这么认为吧。你说你不愿意做金融版块,想做娱乐版块,那好,我现在就调整一下你们的分工。从现在开始,金融版块交给楠楠来打理,你不是想做娱乐么?楠楠,你把天合经纪交给他,让他天天和那些女明星,女演员们在一起,看他能混出什么样来。” 何生瑜一惊,“爷爷,我……” “就这么定了”,老爷子的语气不容质疑。 何楠抬起头,“是!爷爷!” “爷爷……您不能这样……”,何生瑜又慌了,泪流满面的哀求,“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已经在弥补了……我不做娱乐版块了,我踏踏实实的做金融版块,我求求您,您收回这个调整吧……” “我们何家人说话,什么时候朝令夕改过?”,老爷子冷笑,“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再委屈了,但我也告诉你,如果楠楠有个好歹,我何家就没你这号子孙。你太爷爷和你太奶奶的事,你们都是知道的,你太爷爷不是何家人,他复姓司马,十八岁来申城上大学,后来进入我们何家的企业,做了一名普通员工。我爷爷没有儿子,只有你太奶奶这一个女儿,后来你太奶奶看上了你太爷爷,我爷爷就把他招来,做了上门女婿……你以为你是何家唯一的男丁,何家的江山必然是你的,那你就错了!我自己就是赘婿的儿子,我对血缘这种事,看的自然比常人透彻的多。楠楠,晓雯,还有晓慧,她们都是我的血脉,周小豪那个畜生怕我孙女夺他家江山,好啊,那我就给楠楠选一个她喜欢的男人,招做上门女婿,将来这何家的天下,我就交给楠楠,她的儿子,依然是何家人……” 何生瑜彻底慌了,痛哭流涕,不住地哀求,“爷爷,您别……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听话,好好做金融板块,我再也不和楠楠争了,再也不争了……” “你现在才说这种话,晚了……”,老爷子扶起他,“好好的经营天合经纪,至于何家的江山,你就不用操心了……” “爷爷……”,何生瑜哭着跪下了。 何楠做梦也没想到爷爷会这么安排,赶紧说道,“爷爷,这不合适……我没这个意思,从来没有过!” 老爷子扶起她,语重心长说道,“我知道你没有,坦然说,你叶叔叔虽然说你才华卓绝,杀伐决断,是武则天一般的人物,但这些年来,爷爷并没有真的想把何家的生意全部交给你。但是出了这个事之后……爷爷不这么想了……咱们何家有今天,一是祖坟修在龙脉上,气运好;二是从我的太爷爷开始,五代人苦心经营,砥砺前行,努力拼搏的结果。我爷爷当年曾经说过,家业越大,越要谨小慎微,我何家的江山交给你,何家还能继续兴旺下去,如果交给他……” 他看了看地上的何生瑜,苦涩的笑了笑,无奈的叹了口气。 何楠流泪了,“爷爷,我……” 老爷子给孙女擦去眼泪,“小飞少爷和林小姐也在,他们就是见证,你就不要推辞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何楠强忍着泪水,坚定的点了点头,“嗯!” 老爷子很是欣慰,转过来吩咐何生瑜,“你以后有没有的吃,全看你妹妹,想继续做我何家的子孙,就配合小飞少爷,尽快解开你妹妹身上的诅咒;如果不想,门开着,你可以走了……” 21 叶文珊出事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何生瑜哭着抱住老爷子的大腿,“爷爷……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拿出行动来”,老爷子说道,“我已经给你机会了,珍不珍惜,就看你自己了。” 何生瑜泣不成声。 “如果你只会哭,那你就给我滚!现在就就滚!”,老爷子怒斥。 何生瑜悔不当初,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承担了。 他抽泣着,不住的抹眼泪,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何楠扭过身去,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恰在这时,我手机响了。 老爷子和何楠一齐看向了我这边。 我拿出手机一看,见是叶师伯打来的,心里不由的一紧,站起来,“我去接个电话。”“好”,老爷子说道。 我看了一眼林冬冬。 林冬冬会意,起身跟在我身后,走出了书房。 来到外面,我接通了电话,“师伯。” “小飞,文珊被那女人暗算了”,叶师伯很着急,“她现在情况很不好,但我解不开这巫术……何家那边的事怎么样了?你能不能抽时间赶来盛京?” “文珊什么情况?”,我赶紧问。 “她好像被困在幻象里了……”,叶师伯说,“具体我说不清楚,你过来看看就明白了!”我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小声问我,“叶姐姐怎么了?” 我示意她稍等,略一沉思,对叶师伯说道,“您别急,我尽快赶过去,您等我电话。” “好!”,叶师伯都快哭了。 他是堂堂国师,能把他急成这样,足以说明情况的紧急。 我挂了电话,对林冬冬说,“文珊出事了。” “什么情况?”,她皱眉。 “她中了巫术,按师伯的话说,好像是被困在幻象里了”,我说,“咱们得赶紧去盛京。” “那这边怎么办?”,她问。 “先把文珊的情况稳住,然后再赶回来”,我看看书房门,“这边的事不能耽误,文珊那边也不能不管。好在何楠有私人飞机,咱们就辛苦点,晚上在飞机上休息吧。” “好!”,她点头。 我俩转身回来,推门走进了书房。 书房内,何生瑜还在抹眼泪。 何楠走过来问我们,“没事吧?” “盛京那边有点情况,师伯说让我们过去一趟”,我说,“我们得用你的飞机。” “没问题!”,何楠拿出手机,“我让他们准备。” 我点了点头。 老爷子一听这话,赶紧问我,“小飞少爷,那楠楠的事……” 何生瑜也不哭了,茫然的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您放心,何小姐的事不难办”,我对老爷子说,“只要找到蔡勇,我就能定位到那些供体的位置。我先见他,然后去机场,天亮之前赶回来,这边的事不会耽误的。” 老爷子这才踏实了,“好!” 他转过来吩咐何生瑜,“给你的人打电话,问问接到人没有?” 何生瑜回过神来,“哦,好!” 他顾不上哭了,抹抹眼泪站起来,拿出手机,平静了一下情绪,拨通了黑龙的电话,“黑龙,人到了吗?” “刚到”,黑龙说,“我正准备给您打电话。” 何生瑜看了看我。 “带到这里来”,我说。 “好!”,他吩咐黑龙,“把人送家里来,快!” “……不去闸北了?” “不去了,送来家里!” “明白!” 何生瑜挂了电话,擦了擦残泪,尴尬的看着我们,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给陈太乙打电话,争取立功,好让老爷子对他宽大处理。既然他还有这个幻想,我也不好阻止,示意他可以打电话。 他点点头,看着老爷子,等爷爷发话。 “你想说什么?”,老爷子皱眉。 “刚才小飞少爷说,先把蔡勇控制住,再让我打电话……”,他说,“现在蔡勇正在赶来的路上,我是不是可以打电话了?” 老爷子看了看我。 “既然何先生想打,那就打吧”,我说道。 老爷子点点头,吩咐他,“打吧。” “好!”,何生瑜仿佛得到了圣旨似的,赶紧拨通了陈太乙的电话。 “打开免提”,老爷子命令。 “好”,何生瑜打开了免提,下意识看了一眼何楠。 何楠已经把飞机安排好了。 她走过来,小声说,“一会我陪你们去机场。” 我们点了点头。 她看了看何生瑜。 何生瑜不敢看她,赶紧避开了她的目光。 这时,电话打通了。 “喂?陈道长,我是何生瑜!”,何生瑜故作平静的说道,“那什么……我改变主意了,请你还是把我妹妹身上的诅咒解开吧。” 电话那头,老道士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何先生,您没事吧?”,他问道,“当初我说过的,五行咒无解,除非是破开。” “那就麻烦您给破开。” “破开咒语?您知道会出什么事么?” “不管出什么事,都要破开!我给您钱!再给您一千万,够不够?”“呵呵……”,老道士笑了,“何先生突然改变态度,想必是事情暴露了吧?好吧……看来上京吴家那个小毛孩还是有些本事的,也罢,既然如此,那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以后各安天命吧……” “什么到此为止?什么各安天命?”,何生瑜皱眉,“你给我把诅咒破开!听到没有!你给我把它破开!” “破开诅咒,必会反噬”,老道冷笑,“何先生不怕死,但我怕……我穷了一辈子了,好不容易现在有钱了,我还想享受几年呢。你要破开诅咒,可以,让吴家那小毛孩给你破吧!” 说完,他把电话挂了。 “喂?!喂?!”,何生瑜气急败坏,继续拨打,却发现对方关机了。 他慌了,看看我,又看看老爷子,“爷爷,这……” 老爷子冷冷一笑,“这就是你找的人?你以为你可以用钱控制他,到头来,你却成了小丑……” 何生瑜懊悔不已,“我……哎……” 老爷子转过来问我,“小飞少爷,我看这妖道不是善类,他会不会狗急跳墙?” “对于何小姐,他没墙可跳”,我看看何生瑜,“只要何先生没把自己的血献给他,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一听这话,何生瑜惊住了。 22 难言之隐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那……那如果我给他了呢?”,他颤声问道。 “五行咒不需要你的血”,我看着他,“如果他要你的血,那唯一的用处,就是若有万一,让你替他挡反噬。” 何生瑜傻了。 老爷子看明白了,皱眉道,“你给他了?” 何生瑜木然的点了点头。 何楠不屑的笑了。 “他说我想控制楠楠,就必须把我的血融进血符里……”,何生瑜像个小丑似的,哭笑不得,“我不知道他是为了让我替他挡反噬,我真的不知道……” “呵呵……”,老爷子苦笑连连,讥讽道,“是啊,你真可怜,竟然让他算计了……” 何生瑜已经顾不上尴尬了,赶紧问我,“少爷,有什么办法吗?” 我点了点头。 他这才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 “我请小飞少爷和林小姐来救我,现在反要连你一起救了……”,何楠冷笑,“你果然是有福气的,自己做出这样的事,到头来却像个受害者,还得让小飞少爷来救你,呵呵……” 何生瑜尴尬不已,“……我……哎……” 他惭愧的低下了头。 “五行咒一旦破开,残咒的反噬会非常厉害”,我对他说,“你用邪术戕害亲妹妹,这事有点损阴德,反噬我可以帮你化解,但我只能保证保住你的命,你和那五个人一样,可以活下来,但病一场,留下一些后遗症,恐怕是难免的了。” “后遗症?”,他一愣,“什么后遗症?” “陈太乙用的咒神是玄武娘娘”,我说,“玄武主水,主淫欲,主生殖……就算反噬化解掉,你也会失去生育能力,断子绝孙。” 何生瑜傻了,赶紧拉住我,“小飞少爷,您得救救我,我还没有孩子,我不能断子绝孙啊!……” 老爷子也说,“少爷,能不能想想办法?” 何楠犹豫了一下,问我,“少爷,这个……有办法么?” “反噬总要有人承受”,我看看祖孙俩,“或者那五个人死,或者何先生失去生育能力……” 何生瑜脱口而出,“那就让他们死!我不能断子绝孙的……我……” 老爷子大怒,抬手给了他一个嘴巴。 啪的一声脆响! 何生瑜被打蒙了,捂着脸,怔怔的看着老爷子,“爷爷,您……” “你真是死性不改!”,老爷子怒斥道,“那五个人就是被你害的!你现在还要害人吗?!让我说,你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你就别奢望要孩子了!” “爷爷,我是您唯一的孙子,我是何家唯一的……”,何生瑜还想争辩。 “你不是我唯一的血脉!”,老爷子怒道,“我已经决定不让楠楠嫁出去了,以后她生了孩子,照样是我何家的子孙!”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泼醒了何生瑜。 他明白,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老爷子的心,再说什么都没意义了。 他低下了头,点了点头,“好,我听您的,我听您的……” 何楠轻轻出了口气,看看我俩,“蔡勇应该很快就到,我们去楼下吧。” 我看了看何生瑜。 何生瑜像丢了魂似的,只顾着愣神了。 何楠皱眉,“哥!” 何生瑜一愣,抬起头,见我正在看他,这才反应过来,“……哦,好!没问题!” “什么没问题?”,何楠皱眉,“你听到我们说什么了么?” “说什么了?”,何生瑜看看我们,“……不是说我不能要孩子么?” “这事翻过去了”,我说,“蔡勇就快到了,后面的事还需要你来办,这是救你妹妹,更是救你自己,你得打起精神来。” 他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明白。” 我点点头,看看老爷子,“咱们去楼下吧。” 老爷子点头,“好。” 我们转身走出书房,下楼来到了客厅内。 刚坐下,外面的管家进来禀报,“老爷子,少爷的保镖黑龙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叫蔡勇的人。” 老爷子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 老爷子吩咐管家,“让他们进来,其他人继续在外面等着。” “是!”,管家转身出去了。 余美琴问老爷子,“那我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你们去楼上吧”,老爷子说。 “好”,余美琴站起来,领着儿子媳妇,两个孙女去楼上了。 何楠和何生瑜目送他们上楼之后,这才重新坐下了。 这时,管家领着黑龙和蔡勇进来了,“老爷子,他们来了。” 黑龙个子很高,走路很稳,肩膀很宽,很灵活,下盘很稳,一看就是个拳法高手。蔡勇个头要矮一些,也是个壮汉,戴着一副眼睛,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个生意人。 “老爷子,何先生”,黑龙禀报,“我把他带来了。” 蔡勇是托马斯的人,但他认识何生瑜,此刻见何生瑜和何楠坐在一起,不明白什么情况,不由得有点慌。 黑龙提醒他,“傻了?” 他回过神来,赶紧问好,“老爷子好,何先生好,何大小姐好……” 他不敢看何楠,像做了亏心事的似的。 “你就是蔡勇?”,老爷子问。 “是,是我!”,蔡勇赶紧说。 老爷子点点头,接着问他,“直说吧,害我孙女楠楠的那几个人,现在在哪?你说出来,我不会亏待你的。” 蔡勇一愣,不由得看向了何生瑜。 “陈太乙算计了我们兄妹,我现在要收拾他”,何生瑜说道,“你把那几个人的藏身之处说出来,何家不会让你吃亏的。” 不得不说,何生瑜人品虽然不咋地,但这说话办事的水平还是相当高的。 这就是大家族的孩子。 蔡勇见他这么说,知道自己没得选了。 他面露难色,解释道,“何先生,按说老爷子和您发话了,我不敢不听……可是您不知道,我有难言之隐,我不敢说啊……” 老爷子皱眉,“难言之隐?什么难言之隐?” 何生瑜也问,“你怕什么?” “我……我怕死啊……”,蔡勇无奈的说。 林冬冬顿时明白了。 “是鬼藏心……”,她小声对我说道。 何楠也想到了。 我点点头,起身来到蔡勇面前,冲他一笑,“不用这么紧张,看着我……” 23 坚持住,叶文珊……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蔡勇怯生生看着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他知道我是谁。 陈太乙已经跟他说了,说何家大小姐从上京请来两个毛孩子,一个是国师吴家的后人,一个是上京风水世家林家的小姐,这俩孩子虽然年轻,但本事还是有一些的…… 我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微微一笑,吩咐黑龙,“把蔡先生送去何小姐在西郊的别墅,交给韩超小姐。” 黑龙看了看何生瑜。 他是何生瑜的人,必须何先生点头,才能执行我的命令。 何生瑜点头,“按小飞少爷说的办。” “明白”,黑龙说完,冲我一点头,拉着蔡勇的胳膊就往外走。 蔡勇慌了,赶紧求饶,“老爷子!何先生!我真的是有难言之隐啊!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他都快哭了。 “你放心,没人要杀你”,我说,“我们是要救你,你跟黑龙去吧,那个申大的男孩也在那里。” 蔡勇挣脱开黑龙,噗通一声给我跪下了,哀求道,“小国师,我知道您是高手!陈太乙不是您的对手!您是不怕他,可我们怕呀!我真的是有难言之隐,我真的是不能说啊……” “我明白,所以我没问你任何问题”,我扶起他,“别怕,没人要杀你,跟黑龙去吧,明天你就明白了。” 他很害怕,“小国师,我……” “我们要杀你,还会把你送去我妹妹的别墅?”,何生瑜走过来,皱眉道,“亏你还是个江湖人物,就这点胆子?!你放心,我要杀了你,我和你大哥那边也没法交代!没听清小飞少爷的话吗?我们是为了救你!别废话了,跟黑龙走吧!” 蔡勇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好点头,“那好吧……” 黑龙一推他,“走吧。” 他看了黑龙一眼,又看了看我们,转身走了。 何楠走过来,问我,“他也中了鬼藏心,也不能说,那我们怎么找那些人?” “放心,我心里有数”,我说,“拿纸笔来。” “好”,她点点头,转身去楼上,拿来了笔记本和一支钢笔。 我来到沙发前坐下,将笔记本打开,将那四个人的姓名和藏身之地写了下来。 祖孙三人都凑了过来。 见我写出了这些,不由得都惊住了。 “少爷会读心术?”,何生瑜忍不住问。 林冬冬看了他一眼。 何生瑜赶紧闭嘴了。 我写完最后一个人的名字和藏身之地,盖上笔帽,将笔记本交给何生瑜,“按照这上面的地址,把这四个人全给我找出来,记住,要快!明天天亮前,把他们全部都送去何小姐西郊的别墅,交给韩超看管。” 何生瑜点点头,“好!” 他看着笔记本,小声的读出了他们的名字,“佟梓豪,张文轩,Rudy,Christina……” 他点点头,对我说,“这些人的名字,我都不知道,少爷您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全都知道了?这是读心术吗?” 我站起来,“算是吧。” 他合上笔记本,敬佩的看着我,“了不起!您真厉害!难怪您一来申城,就把我给揪出来了……我刚才还不服气,现在我服了,心服口服!” 何楠看了他一眼,满是不屑。 老爷子感慨不已,赞叹道,“国师就是国师,太厉害了……” 我微微一笑,叮嘱何生瑜,“佟梓豪是申城体育学院的学生,拳击专业的,身手很好,让黑龙去。记着,不要把他打的太厉害,万一成了重伤,后面的事就不好办了。” “明白!”,何生瑜点头。 我看看表,对老爷子说,“这边的事交给何先生来办,我们现在去机场,天亮之前赶回来。” 老爷子双手握住我的手,“辛苦小飞少爷了。” 我点了点头。 他吩咐何楠,“你陪少爷和林小姐去。” 何楠点头,“好。” 老爷子接着叮嘱我,“路上在飞机上休息会,一定要休息好。” 我笑了,“您放心。” 老爷子没再说别的,点了点头。 我们转身走出别墅,外面早已准备好了一辆白色路虎。我们开门上车,调转方向,驶出了院子。 何家老爷子和何生瑜亲自送到门口,目送我们走远之后,这才回去了。 路上无话。 来到机场,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登上飞机,系好安全带,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叶师伯的电话,“师伯,我们上飞机了,文珊怎么样?” “情况很不好”,叶师伯急得不行,“我什么办法都用了,就是没有效果……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到?” 我小声问对面的何楠,“大概多久到盛京?” “两个半小时”,她说。 我看看表,“十点多到。” “好”,叶师伯说,“到时候我去接你!” “您不用来”,我说,“您守着文珊,让别人来。” “好”,叶师伯深吸一口气,“小飞啊,路上你休息一下,师伯实在是没办法了,不然也不能把你喊过来……” “您这是哪里话”,我说道,“文珊是我妹妹,我去救她是应该的。您放心,以她的修为,就算那巫术很厉害,她也能坚持到我们到。我们一会就到了,她不会有事的。” 叶师伯这才踏实了些,“好。” 我挂了电话,轻轻出了口气。 林冬冬安慰我,“别急,来得及的……” 我点了点头。 何楠忍不住问,“少爷,是文珊出事了?” 我看了她一眼。 何楠意识到不该问,赶紧摆手,“我不问了,不问了……” 我没说话,转头看向了舷窗外面。 远处,一架飞机轰鸣着冲上了天空。 “这一劫,她应该可以挺过去……”,我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什么样的巫师,竟然能把她撂倒……我倒真想见识一下了……” 何楠看了看林冬冬。 这时,乘务长走过来,“何小姐,已经得到了塔台指令,可以起飞了。” 何楠点头,“好!” 她看看我俩,“少爷,林小姐,我们可以起飞了。” 林冬冬点了点头。 我没说话,轻轻握住了林冬冬的手。 乘务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系上了安全带。 飞机开始缓缓滑行,进入跑道之后,停了十几秒,接着开始加速,轰鸣着冲向天空。 坚持住叶文珊,我们来了…… 24 郭氏父子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两个多小时后,晚上十点多,我们在盛京机场平安落地了。 下了飞机之后,杨思文来接我们了。 她紧走几步,冲我们伸出了手,“小飞少爷,林小姐。” 握手之后,我问她,“你怎么来了?” “我是和叶小姐一起来的”,她说,“这件事闹得很大,上面对此很重视,梁局担心叶家处理不了,最后还得让小飞少爷来,所以就先让我过来,到时候配合少爷。” 我点点头,给她介绍何楠,“这位是何小姐。” 杨思文和她握手,“何小姐。” “你好”,何楠点了点头,看看我,“我就不跟着去了,在飞机上等你们吧。” “好”,我点头。 杨思文快步走到车前,给我们打开了车门。 我和林冬冬坐进后座,她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开门上车,调转方向,离开了机场。 路上无话。 进入市区之后,我拨通了叶师伯的电话,“师伯,我们到盛京了。” “好!你们见到杨小姐了吧?”,叶师伯赶紧问。 “见到了”,我说,“我们已经从机场出来了,正去您那里。” “好!” 我挂了电话,问杨思文,“这边什么情况?” “前段时间,盛京市府前总长郭文煊去参加一个座谈会时,突然发病倒地,疼的满地打滚。工作人员喊来了救护车,没等送到医院,他就七窍流血,活活的疼死了。而几乎就是同一时间,他的儿子郭林在国外也发病了,也是半个小时左右就活活疼死了,父子两个死相几乎完全一致”,杨思文说,“后来经过尸检,他们的心脏千疮百孔,都烂掉了,解剖的时候胸腔里,腹腔里全都是血,惨不忍睹。这件事惊动了上面,于是就派了叶小姐来调查。叶小姐来到盛京之后,很快就查清了郭文煊父子的死因——他住的别墅附近,被人埋了九支黑血骷髅箭,叶小姐说这是镇魇,叫做九鬼穿心。” “九鬼穿心?”,林冬冬皱眉。 “九鬼穿心是岭南巫家的镇魇”,我解释,“用九支黑血骷髅箭,在不同的时辰,埋入事主家宅附近的特定方位,全部埋好之后,仅需三天,就可以杀死事主。死者心脏千疮百孔,死相凄惨无比,且死后魂魄会被骷髅箭吸收,魂飞魄散。” “这么狠毒……”,她看看杨思文,“对方是和他有仇么?” “是有仇”,杨思文说,“郭林是个纨绔子弟,五年前,这位郭大少酒后飙车,撞死了一个女学生,他老子用权势压住了这件事,赔了对方家属五十万,就把这事压下去了。家属是不闹事了,可那女孩的男朋友却不答应,他先是告状,从盛京告到了上京,但每次都被郭文煊暗中运作,不了了之。后来他想告御状,准备去中枢鸣冤,还没行动,就被郭家的人抓住了,他们将他带回盛京,关进了监狱,关了一年多。” “后来呢?”,我问。 “后来他消失了”,杨思文说道,“在监狱的监控下,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林冬冬问我。 “这是有人救他”,我说,“对方应该是个精通遁术的人。” “遁术?真的有遁术?” “有的”,杨思文点头,“我们409就有精通遁术的人……”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 她问杨思文,“是谁救的他?” “是他师父”,杨思文,“后来据他交代,他师父当时也在监狱服刑,是个重刑犯,判了死缓,已经在监狱里服刑了二十多年了。这个人是个奇人,善于用土遁之术,监狱其实是困不住他的。他当年是为情杀人,心灰意冷之下,没有逃跑,这才被抓的。他本来想老死在监狱里,一辈子不出来了,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认识了这个被郭家关进来的男孩。据这男孩说,爷俩一见如故,没过多久,那人就收他做了徒弟,后来就带着他逃出去了。” “这两个人叫什么?”,我问。 “这男孩姓马,叫马文正”,杨思文说,“他师父姓胡,叫胡玉峰,两人都是江浙人。” 我点了点头。 “马文正,胡玉峰……” “是的”,杨思文点头,“马文正后来交代,说他师父胡玉峰一身本事通天彻地,但他资质愚钝,只学会了镇魇,他还有个师姐,是他师父和情人生的,叫胡敏,也就是他现在的女朋友。胡敏跟胡玉峰学会了巫术,非常的厉害。他说两人感情很好,本来都已经准备结婚了。但是他忘不了惨死的前女友,也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就偷着回来布置了九鬼穿心。他的计划是,先杀郭文煊父子,然后再灭掉郭林的妻儿,报仇之后就回江浙和胡敏结婚,再也不来北方了。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郭文煊父子刚死,叶小姐就查出了他的行踪,盛京警方随即就把他抓住了。” “所以这次来盛京杀人的,是胡敏?”,林冬冬问。 “是”,杨思文点头,“胡玉峰前年就去世了,马文正是胡敏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威胁盛京市府,如果不放马文正,她就对盛京警界的高层下手,到今天傍晚时分为止,她已经杀了三个人了。” “叶小姐是怎么被她算计的,你了解么?”,我问。 “我不太清楚”,她摇头,“叶小姐昨天到了盛京之后,带着我们去了停尸房,要查验两个死者的尸体。看完尸体之后,她又分别去了他们家里,回到驻地之后,突然就觉得不对劲,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她当时很平静,让其他人回避之后,当着我的面给叶大师打了个电话,然后叮嘱我要封锁消息,之后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叶大师赶过来的时候,叶小姐还一切正常,等到天黑了之后,她情况就不太好了……” “怎么个不太好法?”,我问。 “我不太清楚”,她说,“叶大师只是说叶小姐情况不太好,但不让我进房间。他说少爷您正在赶来上京,让我来机场接您和林小姐,我没多问,就直接过来了。” 我想了想,问她,“还有多远?” “就到了”,她一指前面,“就是那里,盛京饭店。” 25 寒煞真气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盛京饭店是一座五星级酒店,同时也是盛京市府的招待所,按照国师办事的规矩,叶师伯和叶文珊确实该住在这里。 杨思文把车开进酒店地下停车场,我们开门下车,上专用电梯,直接来到了酒店的二十七楼,来到2709房间外,她按下了门铃。 叶师伯听到门铃声,快步走过来,打开了门。 “师伯。” “你们可算到了,快进来吧。” “好!” 我们绕过师伯,走进了房间。 杨思文说,“叶大师,我就不进去了,有事您随时吩咐我。” “好!”,叶师伯说,“辛苦杨小姐了,你去休息吧,有事我叫你。” “好的。” 杨思文冲我俩一点头,转身走了。 叶师伯关上门,来到我俩面前,激动的说道,“你们来了就好了,我都快急死了……文珊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刚才她吐了很多血,现在昏死过去了……” “您别着急”,我安慰他,“我先看看她的情况。” “她在房间里……” 叶文珊的房间是一间套房,我们来到她的卧室,见她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双目微睁,嘴角还在淌着血,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 我来到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仔细看她的眉心。 她眉心内一片红,看不到神光,完全被一股红光占据了。这红光极其霸道,不断的闪烁着,似乎在向我示威,挑衅。她的经络基本是通畅的,但有两股强劲的寒煞之气封住了她的督脉,一在后腰命门,一在后心。这两股煞气极其猛烈,宛如两道冰锁,锁住了她的阳气…… 我松开她的手,轻轻出了口气。 “怎么样?”,林冬冬和叶师伯齐声问。 我看看他俩,“这不是巫术,是道术……” “道术?”,叶师伯一怔,看看女儿,问我,“你是说……” 我点点头,站起来,“这是南派道家四相门的寒煞封脉,是一种道术,也是一种咒术。施法者专门修炼寒煞真气,将其与咒语结合,融为一体,使用的时候,只需碰触对方的后腰,就能将这寒煞真气打进对方体内。刚开始的,中招的人只会觉得后腰凉了一下,不会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约莫半炷香之后,心里会开始发冷,一个时辰后,身上会开始冷,仿佛有寒气从骨髓中钻出,三个时辰后,周围就会开始出现幻象,意识也开始模糊了……” 叶师伯眼睛一亮,“对对对!是这样!我刚赶来盛京的时候,她还能正常说话,天黑之后,就开始自言自语了。她说她在冰山上,周围全是鬼怪,说自己好冷……” “这是因为文珊有修为,心也干净,所以她看到的是雪山”,我解释,“如果是心思不纯且没有修为的俗人,那她看到的就不是雪山,而是海底的寒冰地狱了……” 叶师伯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四相门……”,林冬冬叹了口气,“又是四相门……” “四相门的弟子不止贺敏一个”,我说道,“我们一直以为这个叫胡敏的女孩是巫师,现在看,从一开始就错了。马文正没说实话,他了解自己的女友,知道她一定会来救自己,他是在保护她……” “也就是说,胡敏这个名字,可能都是假的”,林冬冬看着我。 “不是可能,是肯定”,我看看叶师伯,“这个回头再说,我先救文珊……” “你有办法?”,叶师伯赶紧问。 “有,不过,我得抱她起来,您别介意……” “我不介意!你是为了救她,这个时候,不用拘泥小节。” 我点点头,“冬冬留下帮我,您先回避一下吧。” “好!”,叶师伯转身出去了。 林冬冬关上门,回来我身边,问我,“要怎么做?” “我得抱着她进浴缸”,我看着她,“你不要介意……” “你这是救人”,她认真的看着我,“别这么多顾忌,我不介意。” 有她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去浴室放一缸水,要凉水”,我吩咐,“让杨思文找几桶冰块来,全都倒进去。” 林冬冬皱眉,“什么意思?这里可是东北……你不会是……” “不是给她用,是给我用”,我说,“赶紧去准备吧。” “好”,她看了一眼床上的叶文珊,转身出去了。 我来到床边,抱起叶文珊,来到沙发前坐下,将她抱在怀里,左手按住她后腰命门,右手按住了她的后心。 她的身体宛如一块冰,抱着她,只觉寒气透骨…… 我深吸一口气,心念一动,两只手上的火顿时旺盛了起来,火气迅速涌进她的后心和命门,迅速将那两团寒煞之气包裹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慢慢的,叶文珊开始出汗了,呼吸也开始有一些力量了。 她呼出的气是冰冷的,但有些甜,有那么一点点冰淇淋的味道…… 我继续加大力度。 很快,她身上的寒气大量的被逼出来了。 这些寒气变成了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也湿透了她的衣服。隔着她的紧身毛衣,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心跳在逐渐活跃起来,她的身上重新开始柔软,皮肤也不再那么冰冷了…… 十几分钟下来,我的衣服也湿了。 而她,浑身都湿透了,脸蛋也开始温暖起来了。 这时,林冬冬推门进来了。 她来到我身边,小声对我说,“都准备好了。” 我点了点头。 她看到叶文珊的脸色明显好了,不由得松了口气,默默的后退了几步,生怕打扰到我。 我继续用神火,终于,几分钟后,叶文珊嘴角涌出了一口血。 这血很热,甚至有些烫人。 我吩咐林冬冬,“你看看,血是什么颜色的……” 林冬冬凑过来看了看,对我说,“是鲜血,红色的……” 我放心了。 这说明,经络里的寒气大部分都被逼出来了,可以开始总攻了。 我略一凝神,猛地用神火将那两团寒煞之气抓了出来。 叶文珊一声闷哼,口鼻喷血,喷了我一脸。 鲜血顺着我的脖子流下来,将我的毛衣染红了一片。 “叶姐姐……”,林冬冬怔住了。 26 胡敏的威胁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放心,她没事……”,我攥住两团寒煞之气,用胳膊抱住叶文珊,起身来到床前,将她放到了床上。 林冬冬紧跟了过来。 我吩咐她,“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来浴室。” “好!”,她点头。 我绕过她,走出房间,来到浴室,将两只手伸进了浴缸内的冰水中…… 很快,林冬冬过来了。 “你怎么样?”,她关切的我。 我长长的出了口气,冲她一笑,“没事……” 她再一看浴缸内,刚才的冰水混合物已经彻底结冰,整个浴缸都被一层薄冰封住了。 她有些吃惊,“这怎么……” “这寒煞真气极阴极寒,纵然我手上有火,也扛不了太久……”,我解释,“只有用寒气才能引出寒气,这样一来,我就不用担心自己被伤到了……” 她心疼不已,起身拿毛巾,给我擦汗。 我闭上眼睛,轻轻出了口气,又坚持了一会,等到手上的寒煞真气全部被冰水吸收之后,这才把手缓缓的抽了出来。 林冬冬见我的手冻的通红,赶紧用毛巾给我擦干,然后将我的双手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一愣,赶紧往外抽。她抱住我胳膊,不让。 她的怀里真暖啊…… 但我的心…… “冬冬,你……” “别动……” 我心里热乎乎的,忍不住凑上去,亲了她一下。 她脸一红,“……别闹……” 我又是心疼,又是心暖,忍不住笑了。 她给我暖了足足五六分钟,确定我手不凉了之后,这才松开了我。 我站起来,把她搂进怀里,紧紧的抱住了。 她轻轻推开我,“去看看叶姐姐吧。” 我没说话,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吻她。 她扭头躲开,红着脸劝我,“你别闹好不好……先去看看叶姐姐……” 我捧住她的脸,亲了她一下,说道,“她体内的寒煞真气已经逼出来了,让她休息一会……” 她想说话。 我用热吻堵住了她的嘴巴,顺手将浴室的门关上,抱住她一阵缠绵。 她任我轻薄了一番,最终还是拦住了我。 “别闹了,她身上还有诅咒,先去给她解开吧……” “好……” 我又亲了她几下,在她耳边小声强调,“等回去,我要你……” 她一怔。 我笑着亲了她一下,转身走出了浴室。 她轻轻出了口气,拍了拍心口,红着脸跟了出来。 来到卧室,我仔细看了看叶文珊的眉心,那红光还在,但已经很弱了,再不像之前那么霸气了。 我掐指决按住她眉心,默念白虎神咒,“九台将/军,破禁开印,白虎神兵,见令即行!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语,我在她眉心轻轻一按,“敕!” 叶文珊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胸脯不住地起伏起来。 我松开她,在她身边坐下,轻声呼唤她,“文珊……” 她喘息着,慢慢睁开眼睛,苏醒过来了。 林冬冬走过来,“叶姐姐……” 叶文珊的意识慢慢清醒过来了,“师兄……冬冬……” 林冬冬握住她的手,“你觉得怎么样?” “……好像做了一场噩梦……”,叶文珊很虚弱,“师兄……冬冬……谢谢你们……” “你中了寒煞真气的诅咒,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对她说,“你放心,我们申城的事很快就处理完了,完事我们就过来,帮你收拾那个女人。” “嗯……”,她点了点头,“谢谢师兄……” “你休息吧”,我对她说,“我们得连夜赶回去。” “辛苦你们了……” “没事,你休息吧。” 她慢慢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我俩站起来,互相看了看,转身走出了房间。 走廊内,叶师伯正在来回踱步。 见我俩推门出来了,他赶紧走过来,“怎么样?” “文珊已经没事了”,我说道,“她现在身体很虚弱,得休息几天才能缓过来。我们先回申城,办完那边的事之后再赶过来对付那个女人。” 叶师伯拉住我的手,哽咽道,“小飞……师伯……” “您不用说,我都明白”,我说道,“您放心,明天下午我们一定赶回来。这件事我会让杨思文保密,办不好算我的,办好了,还是文珊的。” 叶师伯眼圈红了,他强忍着泪水,握紧了我的手。 我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 他深吸一口气,“好……” …… 叶师伯一直把我们送到了停车场,目送我们上车离开之后,这才回去了。 从地库里出来,我吩咐杨思文,“明天你等我电话,我们到了之后你去接我们。这个事我和冬冬来办,但对外,还是文珊的,我妈那边,你帮我瞒一下。” “您妈妈?”,她一愣。 “就是你们梁局”,我说,“她是我爸前女友,不就是我小妈么?” 杨思文反应过来了,“哦哦,明白了!” 但她有些为难,“可她是我上司,您让我瞒着她,这合适么?” “你不瞒她也行”,我说,“瞒住盛京这边的人总可以吧?” “可是您总得调查吧?”,她问,“到时候肯定需要他们配合,而且叶家是国师,您也是国师,我就是想瞒也瞒不住的……” “那我们就自己办”,我说,“抓到胡敏之后,把她交给你,你再交给盛京警方。至于怎么说,你自己想办法。” 她略一沉思,“好的少爷,我明白了!” 林冬冬问我,“我们自己查,从哪开始呢?” “从文珊开始”,我说。 她明白了,“好。” 我想到个事,拿出手机,拨通了叶师伯的电话,“师伯,文珊房间浴缸里的水马上放掉,她的血衣不要换,等我们回来之后处理。” “好!”,叶师伯说。 我挂了电话,问杨思文,“你刚才说,胡敏今天又杀了一个人?” “是”,杨思文点头,“死者是一位副处,和前两个人一样,都是自己用刀割开了自己的喉咙,然后用血写了相同的话。” “什么话?”,我问。 “你们不放马文正,我就杀你们的人,一天不放杀一个,两天不放杀一双,永远不放,我就杀光你们……” 27 祖坟的问题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略一沉思,看看表,马上就要十二点了。 “这么说来,明天还会死一个人”,林冬冬说。 我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何楠的电话,“我们正赶往机场,飞机准备好,等我们到了,马上回去!” “明白!”,何楠说道。 我收起手机,吩咐杨思文,“开快些吧。” …… 回到申城何家大宅时,已经是转过天来的凌晨五点多了。 此时,天还没亮。 何老爷子听说我们回来,一早就起来了。 而何生瑜,干脆一宿没合眼,他亲自坐镇指挥,将那四个人全部都找到了。 “幸亏少爷有读心术,看蔡勇一眼就知道了这四个人的藏身之处”,他不无后怕的说道,“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那两个女孩正要上车,晚到一会,她们就跑了!” “她们要去哪儿?”,我问。 “说是接到了陈太乙的电话,说我们要杀他们,安排她们出国避风头”,何生瑜说道,“那两个男孩也接到了他的电话,也准备跑,只不过陈太乙的人先去接女孩了,让他们在藏身的地方等,这才被我们直接抓住了。您说的对,那个佟梓豪确实有两下子,黑龙跟他打了五六个回合才把他打趴下的。”何楠看了看我俩。 “接女孩的是什么人?”,我问。 “也是道士,穿着俗装,我让黑龙审问了一下,开始不肯说,后来一顿大嘴巴子下去,全招了”,何生瑜说,“他说自己叫陈小龙,是陈太乙的贴身徒弟,他说陈太乙说了,就算四个人不能全接走,起码也得把两个女孩带走。说只要我们凑不齐这五个人,五行咒就无法解开。还说那两个女孩长得不错,带去国外可以好好享用一下。我艹他妈的,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他说的义愤填膺,就好像他比陈太乙强多少似的。 何楠冷冷一笑,满是鄙夷。 何生瑜故意视而不见,问我们,“少爷,林小姐,这个陈小龙怎么处置?” “把他放了吧”,我说。 “放了?”,他一愣,“直接放了?” “他不过是个跑腿的,你留着他也没用”,我说,“让他回去告诉陈太乙,就说这事已经了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后你们还是朋友。” 他不解,“少爷,这……” “少爷说的对”,何老爷子看看他,“陈太乙是收了你的钱,是为你办事,他不是罪魁祸首,你才是。为了这事要他命,这不合适,把他交给警方,警方也没法定他的罪,如果因此成仇,那以后何家就得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既然如此,不如跟他讲和,以后大家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何生瑜看了看我。 “是这个意思”,我点头,“他已经用你的血做好了先手,破解咒语,他是不会受多少反噬的。你就是杀了他,也改变不了这一点,再者,就像老爷子说的,是你花钱找的他,不是他主动来害何家人。如果因为这个而要他的命,不合适,也不应该,且天字门门徒众多,结下这个仇,不是好事。” 何生瑜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那我跟黑龙说。” 我们点了点头。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黑龙的电话,“黑龙,把陈小龙放了吧,让他回去见到陈太乙,给我带句话。就说我说的,五行咒我们肯定是要破开的,但反噬,我自己来承担,跟他没有关系。这事过去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明白!” 他收起手机,看了看我们。 老爷子问我,“现在五个人都找到了,这诅咒,该怎么破?” “首先解开他们身上的鬼藏心,然后带他们去何小姐被诅咒的地方,将何小姐身上的咒体分解”,我说道,“咒体分解后,会回到这五个人身上,然后再给他们依次破开,何小姐就没事了。” “那我呢?”,何生瑜赶紧问。 “你这边,要先处理”,我说,“我会给你做个替身,然后用符封住你的真阳,令你假死。午时之前,我们会破开五行咒,那时替身会帮你挡住绝大部分反噬,之后我们再把你救活,你也就没事了。” “绝大部分反噬……”,他犹豫了一下,问我,“就不能全挡住么?” “如果是别的,或许可以”,我说,“五行咒可不是寻常诅咒,能挡住绝大部分,已经不错了。” 何生瑜叹了口气,懊悔不已。 何老爷子也很郁闷。 毕竟是自己的孙子,愤怒归愤怒,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我得出面安慰几句,弥合一下一家人的裂痕,不然的话,将来何楠和何生瑜也没法相处。 “其实这个事,何先生有错,却也情有可原”,我说道,“这个事的根源,不在他,而在祖坟。” “祖坟?”,祖孙三人一愣。 我点了点头。 “当年何家的祖坟,是桃花镇最上等的龙头之地”,我看着他们,“后来之所以以五十根金条让给蒋家,表面上是因为担心龙脉反煞,实际上,是因为何家先祖找到了更好的宝地,是这样吧?” 何楠和何生瑜一齐看向了老爷子。 老爷子点头,“少爷说的对,桃花镇那块地,虽然是宝地,但每隔几十年就要反煞一次,搞不好就会家破人亡。我太爷爷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在申城打下了根基,他觉得我们不在桃花镇了,祖坟也该迁出来,于是就委托叶家老天师为我们办这件事。为此,叶老先生用了近十年时间,最后在江浙找到了一块上好的风水宝地,不久,我太爷爷就把我祖爷爷的坟迁出来了。当然了,桃花镇上还有很多何家子孙,他们的先人依然葬在桃花镇,叶老天师为了避嫌,让我们找了谭家,那块地,是谭家给选的。那之后,每年祭祖,我们都会回去,但我们这一支的祖坟,其实早就已经不在那里了。” “你们这一支,是何家嫡系后人”,我说,“所以祖坟牵出来,也是秘密进行的,桃花镇上的何氏族人并不清楚,是这样吧?” 28 九山环抱凤还巢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是”,老爷子点头,“我太爷爷,爷爷以及我父母的棺椁,都葬在江浙祖坟。但在桃花镇祖坟,也都有他们的衣冠冢——当然了,桃花镇的族人们不知道那是衣冠冢……” 我点了点头。 “少爷,您说这是祖坟的问题,不知道指的是哪个祖坟?”,老爷子问,“是桃花镇的祖坟?还是我们自己的祖坟?” “有金身在,衣冠冢不过就是个摆设,桃花镇的风水,已经影响不到你们这一支了”,我看看何楠和何生瑜,“能影响你们的,只能是江浙的祖坟。” “是祖坟有问题?”,何楠问。 “也不能说是问题”,我看看老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处风水宝地,应该是一个九山环抱凤还巢的格局吧?” 老爷子吃了一惊,“少爷,您……” 我看着他的眼睛,“九山环抱凤还巢,是风水中的极上等,唐太宗昭陵所在的九嵕山,就是这种格局。所谓九嵕,指的是围着山的主峰有九条山梁,成九五之尊之势,周围群山环抱,九嵕山一枝独秀,所谓群山环抱吉祥地,九/龙拱卫凤凰台,此等风水乃是天生的帝陵。您家的风水稍有不同,没有九五之尊之势,周围的群山格局也比较小,和九嵕山相比,形似而神不具,同样是九山环抱,九嵕山是大凤还巢,您家祖坟是小凤还巢。” 老爷子吃惊的看着我,“您怎么……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不是我了解的清楚,是您了解的清楚”,我微微一笑,“您了解,我也就了解了——不过您放心,我只能看出您家的风水,别的,我是看不出来的。” 老爷子这才踏实了。 他无比钦佩的看着我,感慨道,“小飞少爷不愧是国师,您真是太厉害了!” “您过奖了”,我说,“这块地是当年叶老国师为何家选的,按说我做晚辈的,不该多说什么。只不过当年有些事,老国师并没有说明白,如果我不说,只怕日后何小姐和何先生之间还会再起争执,所以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了。” “您说”,何楠和何生瑜齐声道。 “少爷不用顾忌,您尽管说”,老爷子说道,“我也想好好了解一下。” 我点了点头。 “九山环抱凤还巢确实是难得的风水宝地”,我说,“但既然是凤还巢,那就难免后人中会有女主掌权的情况发生。当年唐太宗发动玄武门之变,登基为帝之后,就开始为自己选吉地,修建陵寝,最后选在了九嵕山。昭陵工程浩大,前后历几任皇帝,修了一百多年才完工,是唐朝的一项巨大宫城。但是在昭陵刚刚开始修建的时候,民间就开始有传说了,说是唐三代以后,有女主武王代主天下,而这预言,恰恰就跟昭陵的九山环抱凤还巢有关。” 何家祖孙听到一头雾水。 林冬冬却明白了。 “也就是说,是先有的昭陵工程,然后民间才有人传出了关于女主代主天下的传言?”,她问我。 “对!”,我看看何家人,“九山环抱凤还巢,是女强男弱的格局,一旦先人葬入这种格局中,三代之后,必出三代女主掌权。唐朝的开国皇帝是李渊,之后是太宗李世民,高宗李治,中宗李显,睿宗李旦,之后李旦禅位,才有的武则天称帝。如果从高祖李渊开始,武则天是第六代皇帝,而从李世民开始的话,那就是第五代,中间正好隔了三代。自武则天开始,唐朝女权强盛,太平公主,韦后,安乐公主先后掌权,控制李唐天下,再后来,唐玄宗李隆基和太平公主联合,先除韦后,安乐公主,然后又除掉了太平公主,唐朝的最高权力才算重新回到了李家男人的手里。但到了天宝年间,他宠爱杨玉环,杨国忠趁机乱正,大唐由盛而衰……从武则天,韦后母女到太平公主,不多不少,正好是三代女主掌权,到了杨玉环的时代,她虽然受宠,但她不掌国政,大唐虽然因她而乱,但在她之后,再没有出现女主掌权了。” 何楠好像明白了。 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从我爷爷的太爷爷开始算,到我太奶奶正好是我们这一支的第五代,她是独生女,娶了我太爷爷,何家的大权,都是由她来掌握的……” 她看了看老爷子。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到了我这代,虽说我是一家之主,但家里的大权,其实都掌握在他们奶奶的手上。我就像唐高宗李治,这些年来,一直是垂手而治,家里的大事小事,其实都是她来决定的……” 他看看何生瑜,“……就连让阿仔交出金融板块,也是她的意思……” 有些话他没好意思说出来,其实并不是他看出了何生瑜是坏人,真正看透这个孙子的,是何生瑜和何楠的奶奶余美琴。 何生瑜惭愧低下了头。 “那这么说来,何大小姐就是何家的第三代女主了”,林冬冬说,“这么看,一切就都能对上了。” “是”,我看看何楠,“所以你出生之后,我叶师伯说你是何家的武则天,并不是因为你的八字,而是因为他了解何家的风水,知道到你这一代,必然会出一位武则天,太平公主母女那样的人物。而这个人物不是别人,就是你。” 何楠茫然的看着我俩,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所以这一切都是何家风水决定的”,我看着她,“你去看看历史就能知道,武则天幼年时,她的哥哥欺负她,害她,长大后,她的姐妹又算计她,变着法的想和她争宠,就连外甥女都和她抢男人;太平公主自幼受父母宠爱,一生骄纵,但最后逼她自杀的,却是她的亲侄子。你和她们命运相似,你哥哥害你并不稀奇,将来只怕你的妹妹们,也会和你抢男人,甚至抢女人……” 她看了看何生瑜。 何生瑜尴尬不已,“楠楠,我……哎……” 何楠沉默了好一会,问我,“那我该怎么办?” “你毕竟不是武则天,也不是太平公主”,我说,“你要知道,这是你的命,知道这一点,你就该豁达些……” 她轻轻出了口气,“我懂了……” 29 血墨画像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楠楠你放心”,何生瑜赶紧表态,“我以后不会再给你找麻烦了,绝对不会!晓雯和晓慧如果敢跟你抢男人,我第一个不答应!” “男人……呵呵……”,何楠深吸一口气,“算了,随便她们吧……” “少爷说这些,是为了消除你们兄妹之间的芥蒂”,老爷子看看他俩,“你们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妹,咱们不是李唐皇族,也犯不着为了权力骨肉相残。阿仔,你以后要好好对你妹妹,绝不能再有害她的心;楠楠,你哥哥已经知道错了,也为自己犯下的错买单了,爷爷希望你大度些,原谅他吧……” 何楠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默默的点了点头。 老爷子长出了一口气,转过来感激的看着我,“少爷良苦用心,帮他们消除芥蒂,我这里谢谢您了……” 何生瑜赶紧说,“我以后一定好好对楠楠,再不敢胡来了!” 何楠也表态,“谢谢少爷,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我微微一笑,点点头,看看表,对何生瑜说,“时间差不多了,去楼上,给你准备替身。” “好!”,何生瑜点头,“谢谢少爷!” 我看看老爷子和何楠,“老爷子跟我们上去,大小姐就在下面等着吧。” “好!”,祖孙俩点头。 …… 来到楼上书房,我从笔架上拿下一支湖笔,放到鼻下闻了闻。 “少爷要用的话,这里还有很多”,老爷子说道,“我给您拿新的。” “好”,我把毛笔放回笔架上。 老爷子转身走到书柜前,打开书柜,从里面拿出了一盒上好的湖笔。我端起笔洗,交给何生瑜,“去换些清水来。” “好!”,何生瑜接过笔洗,转身出去了。 老爷子拿出一支湖笔,双手捧着递给我,“少爷……” 我接过来看了看,用手捻了捻,冲他一笑,“就这个吧……” “好!”,老头放心了。 很快,何生瑜也回来了。 他把笔洗放下,里面已经换上了清水。 我从书柜里拿了一张宣纸,让林冬冬帮我裁剪好,铺到案子上,吩咐老爷子,“老爷子,麻烦您,为我磨墨……” “好!” 老爷子走过来,挽起袖子,用手蘸了点水到砚台里,开始磨墨。 何生瑜想接过来,“爷爷,我来……” 老爷子把他拨到了一边。 何生瑜有些尴尬,看看我,“少爷,我爷爷他年纪大了,还是我来吧……” “你有别的事”,我一指他左手,“咬破左手中指,往砚台里滴四十九滴指血,一边滴一边念,我是何生瑜。四十九滴血,念四十九遍,不能多,也不能少。” 我看看林冬冬,“冬冬,你给他记数,到四十八的时候,提醒他。” “好!”,林冬冬点头。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哦哦,好!” 他挽起袖子,咬破左手中指,开始往砚台里滴血,一边滴,一边念,“我是何生瑜……我是何生瑜……我是何生瑜……” 他的血,很快和墨融合了。 我拿起新湖笔,放到笔洗里润开,轻轻甩了甩,放到了笔架上,接着从笔架上拿下来刚才那支笔,直接在砚台里蘸了血墨,看了看何生瑜,随即在宣纸上画了起来。 四个人,各有分工,谁都不敢分心。 滴到四十八滴血的时候,林冬冬提醒何生瑜,“四十八了。” 何生瑜点头,接着又滴了一滴,念了一句,“我是何生瑜……” 念完,他把手指含进了嘴里。 “别含在嘴里”,我一边画,一边说,“让血接着流,一会还得用。” “哦,好!”,他赶紧拿出来,轻轻甩了甩。 他咬的比较实在,伤口很深,血流不止,一滴滴的滴到了地板上了。 林冬冬这才发现我是在画画。 此时宣纸上,何生瑜的全身像已经基本画完了。 因为用的是血墨,且是直接在宣纸在作画,所以线条比较皴,但明眼人一看,就是何生瑜,只不过没点眼睛而已。 眼睛是最后才能点的。 我站起来,对照着何生瑜,端详了一番,问林冬冬,“怎么样?” 林冬冬竖起了大拇指。 我放心了,吩咐何生瑜过来,放下笔,拿起那支新的湖笔,在他中指伤口上蘸了血,小心翼翼的把眼睛画上了。 画中的何生瑜顿时有了神韵了,只不过眼睛是红的,显得有些魔气,有些邪…… 老爷子忍不住赞叹,“少爷,好笔法!” 何生瑜有些尴尬,问我,“少爷,为什么……是红眼睛的?” “为了救你”,我继续在他手指上蘸了些血,在他画像的心口位置,修了一道替身符。 修完之后,我放下笔,来到何生瑜面前,掐指决在他眉心一捏,捏出了一团神光。 何生瑜身子一软,差点摔倒。 老爷子赶紧扶住了他,“阿仔!” 我转身回到案前,用指诀按住画中何生瑜的眉心,默念玄武神咒,“九台将/军,阴司请令,玄武神兵,镇尸锁魂!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敕!” 画像用的是血墨,画上又有替身符,这幅画已经是很完美的替身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用之前救段黑娘的方法,取了何生瑜的一些神光,加玄武神咒,封进画里,这样可以加一层保险。 毕竟,五行咒的反噬太过猛烈,大意不得。 我收起手决,吩咐老爷子,“可以了。” 老爷子这才停下来,他看看案上的画像,问我,“这就是阿仔的替身?” “是”,我看看何生瑜,“把左手中指放进笔洗,剩下的墨汁也倒进去。” 何生瑜有点迷糊,使劲晃了晃头,强打起精神,“好……” 他把砚台里的血墨倒进笔洗,接着把中指也放了进去。 很快,笔洗内的清水变成黑水。 “可以了”,我示意他。 他拿出手指,含进嘴里,问我,“接下来呢?” 我拿起画像,吩咐他,“端着笔洗,去你房间。” “好”,他捧起了笔洗。 我们转身走出书房,来到他的卧室,我将画像放到他床上,让他将笔洗放到画上,接着让他躺到了沙发上。 何生瑜很听话,很快躺好了。 老爷子不解,问我,“少爷,这是什么说道?” 30 味道……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接下来我会用符封住他的真阳,让他假死”,我说,“这样一来,画像就变成他了,您在这里守着他,若是见到笔洗裂开,水浸透了画像,那就说明他这一劫躲过去了,命就能保住了。” “好……”,老爷子点点头,“我明白了。” “接下来我要用符封他真阳”,我说,“您别担心,只是假死,不会真死的。” “好!”,他点头。 我来到沙发前,掐指决在何生瑜眉心上方修了一道镇阳符,往他眉心里一按,“镇阳童子,赋尔枷锁,无惧妖魔,敕!” 何生瑜身子猛地一颤,头一歪,眼睛一翻,没气了。 老爷子一怔,“他……” “只是假死,不是真死”,我说,“您守着他,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就算是老太太也不行。等到笔洗裂开之后,就给何小姐打电话,我们就赶回来。” “哦哦,好……”,他看看那笔洗,疑惑的问我,“它自己会裂开?” “正常的话,应该会裂开”,我说,“如果不裂开,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明白了,我在这守着……” 我看看林冬冬,“走吧。” “好!”,林冬冬点头。 我们转身走出了卧室。 老爷子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何生瑜,叹了口气,默默的把门关上了。 来到楼下,我吩咐何楠,“让小鹿给Andy打电话,借她的庄园,就说我们马上过去,让无关人等全都离开;给韩超打电话,让她和黑龙将那五个人送去庄园。” “好!”,何楠拿出了手机。 我转过来小声对林冬冬说,“等到了那,我得还原他们那天的场景……你不要介意……” 她明白我的意思,鼓励我,“这是在救人,不要那么多顾忌……”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到时候我在里面破解诅咒,你在外面守着”,我对她说,“你会见到一些人闯进庄园,他们都是鬼差,是来索何楠他们的命的。你不要理会他们,但也不要让他们进屋,挡住他们十几分钟,里面就可以完事了。” “明白!”,她点头。 “你身上有太极环,这些鬼差不敢靠近你”,我看着她,“但他们人多,你一个人守着,势必会很累。你可以让韩超和黑龙协助你,这俩人身上煞气重,而且运势正旺,一般的鬼差不敢靠近他们。你让他俩守住庄园的大门,你自己守在房子门外,鬼差要进来拿人,必然是走大门。你们只要守住门,他们就不敢进来。” “好!” “还有一点,如果是鬼差,尽量不要动手,如果是走阴人来,那该动手就动手,千万不要客气。” “明白!” 我冲她一笑,“看你的了!加油!” 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 这时,何楠打完电话过来了。 “小飞少爷,林小姐,我打完电话了”,她说,“可以出发了。” “好”,我点头,“走吧。” …… 从何家大宅出来,我们直接来到了位于申城西南的Andy庄园。 这是一座很大的私人庄园,占地约四十亩,大部分都是绿地,绿化的非常好。主体建筑一栋很大的白色别墅,装修的十分奢华。 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小鹿已经先一步到了,Andy更是给所有人放了假,此时的庄园内,只有她俩了。 见面寒暄之后,我们走进别墅,上楼来到了一间很大的卧室内。 这房间与其说是卧室,不如说是合欢房,里面安放了一张巨大的定制水床,足够四五个人一齐睡,四周墙上画着各种壁画,内容都是让人耳红心跳的那种,房顶是一面巨大的镜子,两条不锈钢梁横穿屋顶,上面吊着两道红绸子,垂到了水床上,即使是在不起眼角落里,都摆着从国外进口的高级合欢椅,整个房间内,全是情欲的味道…… 林冬冬看的面红耳赤。 我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再次回到这里的何楠和小鹿更是被这熟悉的场景勾起了那天的回忆,脸红不已,羞的头都不敢抬了。 Andy见我们这样,会心一笑,“少爷,林小姐,你们不必害臊,人生苦短,就该及时行乐,你们还年轻,以后会明白的……” 林冬冬下意识的咳了咳。 我也咳了咳。 Andy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那个……那晚就是在这里……” 这话题转的,跟没转也差不到哪去…… 我清清嗓子,看了看房间里的陈设,来到那巨大的水床前,用手按了按。 床很软,很舒服。 Andy走过来,小声说道,“我从国外定制的,少爷如果喜欢,等办完正事可以试一下。中意的话,我订一张一摸一样的,给您送上京去……” 我臊的脸通红,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心领了……” 她嘴角一笑,媚眼如丝,看了一眼清纯美丽的林冬冬,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少爷,真的可以试试,很舒服的……” “真的不用”,我红着脸解释,“我就是想看看,一会怎么布阵……” Andy哦了一声,不好再说什么了。 我大概看了一下房子里的空间和陈设,心里大概有数了,轻轻出了口气,转身拉着林冬冬,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何楠和小鹿紧跟着出来了。 Andy不由得笑了。 来到客厅坐下,我看看表,吩咐何楠,“打电话问问,看他们到哪了。” “好!” 何楠拿出手机,缓和了一下情绪,拨通了韩超的电话,“韩超,到哪了?……好,抓紧过来,我们在这等着了。” 她挂了电话,对我说,“还有两公里,马上就到了。” 我点了点头。 Andy见状,站起来说道,“那我就先走了,少爷,林小姐,你们就当这里是自己家,随便用。哦对了,我让厨师在餐厅准备了早餐,你们一会先吃点东西,然后再忙。” 我们站起来,“好!” 她看我一眼,走过来,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少爷,那床,您一定试一下……” 我很尴尬,“谢谢……不用了……” 她冲我一笑,看了林冬冬一眼,点点头,转身走了。 小鹿去送她了。 我们重新坐下,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 31 你们要听话……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个Andy呀,她就像荷尔蒙组成的生物……”,何楠无奈,“真让人受不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小鹿送走Andy,回来看看我们,“少爷,林小姐,去吃早饭吧。” 我看看表,站起来,“走吧。” 四个人来到餐厅,打开Andy家的进口保温箱一看,里面有煎好的牛排,煎蛋,面包,牛奶,咸肉,还有果盘。何楠小鹿一起动手,把这些拿出来,摆到了餐桌上。 不多不少,正好四人份。 我们随即坐下,吃了起来。 快吃完的时候,外面来了一个车队,韩超和黑龙带着那五个人来了。 何楠扯下餐巾擦擦嘴角,站起来,“少爷,林小姐,你们慢慢吃,我去看看。” 小鹿也扯下餐巾,站起来,“我也去。” 我们点了点头。 俩人转身出去了。 我看了一眼窗外,继续吃东西。 林冬冬吃的很少,剩下一整份牛排,都给我吃了。 “你吃这点够么?”,我问。 “我不太饿”,她说,“你多吃点。” 我点点头,端过牛排,用刀叉切开,吃了起来。 她扯下餐巾,擦了擦嘴角,静静的看着我吃东西,满眼的幸福。 我用最快的速度吃完早饭,也扯下餐巾,擦了擦嘴角,“办完事,咱们直接去机场,如果来得及的话,兴许能从胡敏手里救下那个人。” “可是我们不知道她要杀谁,怎么救?”,她问。 “直接救是不可能的”,我放下餐巾,“但如果我们动作够快的话,大概可以在她动手之前,先摸清她的底细,找到她的住处。到时候不用抓她,直接给她打个电话,就能打乱她的阵脚了。” “明白了”,她点头。 正说着,何楠回来了。 “少爷,林小姐,他们都在客厅了。” “好”,我站起来,“解开诅咒后,我们要赶紧回去,把你哥哥唤醒,然后我们就去机场。你提前把飞机准备好,到时候,还得麻烦你送我们去盛京。” “您别这么说”,她赶紧说,“飞机随时可以起飞,等办完事,我们就去机场。” “你身上的咒神咒体破开后,你会有些难受,有些虚弱”,我说,“这个时候让你来回飞,确实有些辛苦。或者这样,你回去休息,让韩超跟我们去。” “我没事的”,她坚持,“您和林小姐这么辛苦的来救我,我送你们去盛京是应该的,再者说,文珊也是我朋友,为了她,我吃点苦也是应该的。” 我点了点头。 “走吧。” “好!” …… 来到客厅,韩超和黑龙赶紧站起来,“小飞少爷,林小姐。” 那五个人一听,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阿龙的气色明显好多了。 佟梓豪头上缠着绷带,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成了猪头。 张文轩带着个眼镜,长得倒是很秀气,满眼的惶恐。 至于那两个女孩,更是慌得不行。 不得不说,这俩姑娘身材都还不错,颜值也不低,难怪陈太乙要把她们掳去国外了…… 想到陈太乙,我问黑龙,“陈太乙那边回话了么?” “这个我不太清楚”,黑龙说,“他就是回话,也是给何先生打电话,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我看了看何楠。 何楠会意,拿出手机,拨通了爷爷电话,“爷爷,陈太乙有没有给我哥打电话?……打了?他说的什么?……哦,好,我明白了!没事,您放心,这边一切正常……好……” 她挂了电话,看看我俩,“陈太乙半个小时前打了电话,爷爷接的,爷爷对他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个事就让他过去吧。陈太乙跟我爷爷道了歉,说感谢老爷子体谅。说五行咒他自己也解不开,如果吴家少爷能给解开,他也就不用藏着躲着了,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我点了点头。 听到这番话,两个女孩和阿龙,张文轩都是一愣。 佟梓豪不干了,愤怒的质问,“他什么意思?!自己择干净了,把我们卖了?!” “你跟谁说话呢?!”,黑龙皱眉。 佟梓豪强压怒火,不敢吭声了。 他是真的被黑龙打怕了。 何楠看看他,又看看那四个人,冷冷一笑,“你们五个人收了陈太乙的钱,一起来害我,你们还觉得委屈?!” 阿龙赶紧跪下了,“何小姐,我们错了……” 张文轩和两个女孩也赶紧跪下了,“何小姐饶命!我们知道错了!您让我们做什么都行,求您别杀我们……” “我要是杀你们,你们早就死了”,何楠冷冷的说道,“你们给我听着,带你们到这里来是为了救你们,所以从现在开始,少爷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谁也不许废话!如果不听的话,我脾气好,我的手下脾气可不好。你们对我们做了什么,他们很清楚,你们要是不配合的话,那我也管不住他们了。” 黑龙和韩超很配合的看了看五个人。 阿龙等人赶紧表态,“我们听少爷的,我们一切都听少爷的!” 佟梓豪想说话,又不愿意服软,一时有些纠结。 黑龙冷冷一笑,“哑巴了?” 韩超也一笑,“腿很硬嘛……” 两人同时捏拳头,发出了响亮的咔咔声。 佟梓豪一惊,赶紧跪下表态,“我听少爷的……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哼!贱骨头!”,韩超冷笑。 佟梓豪惭愧的低下头,不敢看我们了。 “你们五个人都中了陈太乙的鬼藏心咒术”,我说道,“阿龙身上的诅咒,昨天我已经给他解开了。现在,我把你们四个身上的也解开。你们放心,何小姐知道你们是受人指使,是打工,所以只要你们听话,她不会为难你们的。” “谢谢少爷,谢谢何小姐……”,他们赶紧说道。 何楠点了点头。 我吩咐黑龙,“去弄一碗水,往里面滴十五滴左手无名指血!端过来。” “是!”,黑龙点头。 “我带你去厨房”,小鹿说。 “有劳鹿小姐。” 小鹿点点头,带他去厨房,工夫不大,两人回来了。 黑龙把水端过来,“少爷。” “给他们”,我示意。 “是!” 他走到两个女孩面前,把碗递给了Rudy。 Rudy不明白,“少爷,这……” 32 不要解释……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每人一大口,把这碗水喝了”,我吩咐,“喝完之后,躺到地上。” 她犹豫了一下,不太敢喝。 “喝吧”,阿龙鼓励她,“我昨天差点死了,是少爷救的我,当时我也喝了,没事的……” Rudy这才放心了,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转身递给了Christina。 Christina接过来喝了一大口,转身把碗递给张文轩,自己跟Rudy一起,躺到了地毯上。 张文轩喝完,又交给了佟梓豪。 佟梓豪接过碗,一口气全喝掉了。 喝完之后,他抹抹嘴角,将碗放到一边,跟着躺下了。 我来到Rudy身边,俯下身,伸手按住她的左胸。 Rudy很紧张,闭紧了双眼。 “不用这么紧张”,我对她说。 “嗯……”,她睁开眼睛,轻轻出了口气。 我按住她左胸,念诵咒语,“九台将/军,诛妖除鬼,青龙神兵,速发五雷!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敕!” 我在她左胸上猛地一按。 “啊!” Rudy一声惊呼,身上瞬间涌出一股黑气,呼的一声消散了。 她脸上满是汗水,吃惊的看着我,不住地喘息。 “感觉怎么样?”,我问她。 “之前心里很冷,现在心口热了,就是身子像被掏空了,没力气……”,她喘息着说。 我点点头,转过来,按住了Christina的左胸。 Christina明显要大方的多,“来吧少爷,我不怕……” 那眼神,仿佛要向我献身似的。 我清了清嗓子,按住她左胸,念诵咒语,“九台将/军,诛妖除鬼,青龙神兵,速发五雷!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敕!” 她发出了一声闷哼,身上一股黑气迅速散开,出了一身透汗,跟着喘息了起来…… 两个女孩之后,是张文轩和佟梓豪。 我如法炮制,将他们身上的鬼藏心咒术依次解开了。 完事之后,我站起来吩咐黑龙和韩超,“把他们带去浴室,让他们洗个澡,然后去楼上。” “明白!” 黑龙提起两个男孩,韩超抱起Rudy,让阿龙抱起Christina,跟着小鹿去浴室了。 我转过来吩咐何楠,“你和小鹿也去洗澡,洗完穿浴袍去楼上……一会,你们得像那天一样,你有没有问题。” 何楠很尴尬,“需要做?” “不是不是……”,我赶紧解释,“不用真的做,就是都不能穿衣服,我会让他们围着你,背对着你,然后用你的血染红绸子,再用红绸子将你们缠在一起,然后就可以解开你身上的咒神咒体了……” 她松了口气,点点头,“我没问题……” “你别介意就好……”,我红着脸说,“这是为了救你,不是我想占你便宜。” “昨天在叶家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不怕您看”,她一笑,“再说了,您这么帅,让您看,我不吃亏,我还觉得占您便宜呢……” 我咳了咳,“你别多想就好。” “不会的”,她看看表,“那我去洗澡了。” “好!”,我点头。 她冲林冬冬一点头,转身去楼上了。 林冬冬走过来,小声对我说,“你别总顾忌这些,你以后少不了给女孩子办事,如果每次都解释,不累么?再者说了,你不解释,她们不会多想,你解释了,有人反倒会多想了……” “行,我知道了……”,我点头。 “傻瓜……”,她凑过来,亲了我一下,热热的看着我,“真傻……” 我心里一热,把她搂进了怀里。 “别闹……”,她拦住我,“我去外面守着,你去楼上吧。” “好!”,我松开她,“记住我说的,鬼差来尽量不要动手,如果是走阴人的话,该动手就动手,不要客气。” “我明白的。” 我松开她,低头亲了她一下,冲她一笑,“去吧。” “嗯”,她转身去外面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来到沙发前坐下,看了看表,默默的等着了。 约莫十几分钟后,那五个人洗好了。 他们穿着浴袍回到客厅,在我面前一字排开,等候我的训话。 我看了看他们,吩咐韩超,“带她们去楼上,然后你下来。” “明白!” 韩超把他们送到楼上,快步下楼,回到了客厅内。 我站起来,吩咐韩超和黑龙,“你们去外面,林小姐会告诉你们怎么做。” “明白!”,两人点点头,转身走出别墅,把门带上了。 我转身走进厨房,拿了一把剪刀,接着上楼,来到了那个房间内。 五个人都很紧张,见我拿着剪刀走进来,赶紧站了起来。 “少爷……” “你们不用紧张”,我说,“相比于你们在陈太乙那里经历的,这次要轻松的多。陈太乙利用你们做供体,将五行咒的咒体养在你们身体里,通过你们,将这些咒体送进何小姐体内。这些咒体在何小姐体内形成了一个很强的诅咒,把何小姐折磨的很痛苦。我一会要解开这个诅咒,将它分解成咒体,让它们分别回到你们身上。但你们不要担心,我会帮你们把这些咒体破开,破开之后,你们都会大病一场,但都不会死。等你们痊愈之后,这个事也就过去了,至于以后你们怎么做人,那就看你们自己了。” Rudy第一个表态,“我们被陈太乙折磨的很痛苦,少爷救我们,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了!” “对!”,Christina点头,“我之前是为了给妈妈治病,没办法才做的这件事,我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也是”,阿龙说道,“我以后一定脚踏实地,再也不做白日梦了。” 佟梓豪和张文轩也纷纷表态。 “我不敢了……” “我也不敢了……” “好”,我点点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要奢望靠害人来发达。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靠害人发达的人,但你们没这个命。你们如果参与进来,只能做那些坏人的工具,被人用来害人,然后被抛弃。你们都都有很好的前途,别为了一时的享受,毁了自己的所有。” 他们惭愧不已,“谢谢少爷,我们记住了……” 33 如果有,赶紧说!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时,洗完澡的何楠和小鹿上楼来了。 她们也都穿着浴袍。 何楠看看那五个人,对我说,“少爷,我们可以了。” 我点点头,示意她去水床中央坐下,吩咐那五个人,“都去床上,围着何小姐,背对着她坐下,脱掉浴袍。” 五个人赶紧点头,“好!” 何楠走过去,迈步上床,转过来,在床中央坐下了。 五个人围住她,背对着她坐好,纷纷脱下了浴袍。 小鹿问我,“少爷,那我呢?” “你也去床上,坐到何小姐身边”,我说,“但是记住,千万不能碰到她,也不能碰到这些人。” 小鹿看了看床上的空间,点头,“好!” 她走过去,上了床,从Ruby身边迈过去,在何楠身后小心翼翼的坐下了。 何楠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 她低头解开衣带,把浴袍脱掉了。 小鹿也跟着脱掉了。 一时间,我就像进了男女混浴的澡堂子,整个房间内,就我保守了…… 我清清嗓子,走过去脱鞋上床。用剪刀将钢梁上垂下的两段红绸子剪下来,交给何楠,“咬破右手无名指,将血染到这两块绸子上。” “需要全部染上么?” “不需要,但血线不能断。” “好!” 她咬破右手无名指,将指血涂到了绸子上。 涂血的过程很慢。 小鹿很心疼,问我,“少爷,能不能用我的血?” “咒神咒体不在你身上,你血没用”,我看看何楠,“不要急,慢慢来。” 何楠点头,“嗯。” 小鹿紧张的看着她,见她额头冒汗了,下意识的想给她擦汗。 “小鹿!”,我皱眉。 她愣了一下,这才想到不能碰何楠,只好作罢了。 前后用了约莫五六分钟,两条绸子终于全部涂好了。 我用剪刀将绸子剪成了五段,然后用这些绸子将五个人的脖子分别缠住,另一端分作两份,阿龙,佟梓豪和张文轩的让何楠用右手攥住;Ruby和Christina的让她用左手攥住。 五个人紧张的不行,不住的咽唾沫。 我让小鹿让开一些,自己来到何楠身后坐下,轻轻出了口气。 偌大的水床上,此时显得很挤了。 “我现在开始为你破解诅咒”,我对何楠说,“你会有些难受,忍着点,千万不能喊出来。” 何楠点头,“嗯!” 我掐指决按住她后背上的蛇缠蝴蝶,念诵白虎神咒,“九台将/军,破禁开印,白虎神兵,见令即行!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敕!” 五行咒也是诅咒,是诅咒就是印,就怕白虎神咒。 何楠身子猛地一颤,发出了一声闷哼,“嗯~!” 她后背上的蛇缠蝴蝶瞬间发生了变化,血痕和淤青迅速开始融合,随着汗水的涌出,很快变成了一团鲜红。 小鹿惊呆了,不由得捂住了嘴巴。 我收起指诀,直接按到了那团鲜红上,调集神火,猛击这鲜红。 何楠痛苦的差点叫出来,张嘴咬住了自己的右臂。 那五个人吓坏了。 尤其是Christina,她本能的想解开脖子上的红绸子。 “你干什么!”,小鹿反应过来,厉声制止,“不许解开!” Christina吓的一激灵,不敢再动了。 我没理会,继续冲击何楠后背上的鲜红。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五分钟左右,那片鲜红不断的变化着形状,最后迅速变成五道红色血线,右三左二,经过她双肩,蜿蜒过双臂,逃到了她的两只手上,停留了片刻,迅速通过涂血红绸,回到了那五个人的体内。 那一刹那,他们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惨叫,纷纷倒在床上,剧烈的颤抖起来。 我收回自己的手,对何楠说,“可以了……” 何楠仰起头,长长的吐了口气,身子一软,倒进了我的怀里,在我怀里喘息起来。 “能坐起来么?”,我问。 “……您让我靠一会,就一会……”,她很虚弱。 我没说话,任她靠着。 她身上的汗水蒸腾起了白雾,喘息了好一会,这才有些力气了。 她强撑着坐起来,转过来问我,“……我是不是没事了?” 我起身下床,抱起她,转身走出房间,来到了旁边的浴室内,将她放到浴缸里,打开了水龙头。 水是温泉水,温度适中。 我拿了浴巾叠好,给她垫到脖子后面,让她躺下,叮嘱她,“你在这休息,我去救那五个人……” 说完,我起身准备走。 她拉住了我的手。 我看看她,“怎么了?” 她默默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明白她的意思。 她这会很想要,有些把持不住了。 我轻轻拨开她的手,转身走出浴室,把门关上了。 回到房间里,小鹿问我,“她要不要紧?!” “她没事”,我说,“我现在救他们,救完他们之后,你如果觉得不舒服,要立即告诉我。” 她赶紧点头,“好!”我看了看那五个人,情况最严重的是Ruby,她整个前胸都变成血红的了,且这血红还在蔓延…… 我来到她身边,扶起她,按住了她胸前的血红…… 救他们的过程就不一一讲述了。 破开五个人身上的残咒后,他们身上的血红,淤青都慢慢消散了。这过程虽然不长,却耗尽了他们的精力,且残咒对他们的五脏六腑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他们要么昏迷,要么吐血,要么疼的死去活来,把床上的小鹿吓得脸都白了。 “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我问她。 “啊?”,她一愣。 “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我看着她,“如果有,赶紧说!晚了就来不及了!” 她赶紧摇头,“没……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我转身准备去看何楠,刚走到门口,她一头栽倒在床上,不动了。 我转过来一看,赶紧冲到床边,把她抱起来,转身来到角落里,将她放到了椅子上。 小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无助的看着我,嘴角不住地淌血,身上也出现了很多凌乱的红色血线。 我看了看那血线,抱起她,自己坐到椅子上,让她靠在我怀里,左手按住她的小腹,右手按住了她的眉心,同时调神火,进入了她的体内…… 小鹿身子颤了几颤,慢慢的把眼睛闭上了…… 34 我什么都没看见……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相比于那五个人,小鹿的体内的反噬并不算重,但反应却非常的急。幸亏是发现的早,如果多耽误一会,这残咒就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影响,那时就算保住她的命,这姑娘也废了。 我一边给她疗伤,一边引导她的意念,“左下腹是不是觉得热……” “嗯……”,她咬紧了嘴唇。 “想象这热力是火,用心念引导这火到小腹,然后沿着小腹上行,慢慢的到眉心来……” 她眉头一紧,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不要急,慢慢来……”,我安抚她,“太急了会疼,慢慢来,就不疼了……” 她慢慢静了下来。 她体内的残咒也开始聚拢,先是被聚到了下丹田,接着缓缓上行,来到了眉心附近。 我看准机会,一把将残咒抓出,攥碎了。 她身子一僵,接着瘫软在我怀里,微微喘息起来。 “好些了吧?”,我问。 她无力的点了点头。 我抱起她,拿了她的浴袍,转身走出房间,快步下楼,来到了楼下的浴室,将她放进浴缸内,打开了水龙头。 “你休息会”,我把浴袍放到一边,“有力气了就起来,穿上衣服,到客厅等着。我去看看何小姐……” “谢谢少爷……”,她吃力的说道。 我点点头,转身走出浴室,把门带上了。 再次回到楼上,我先来到房间内,看了看那五个人。 佟梓豪,张文轩和Ruby都已经昏死过去了,床上到处都是血。Christina疼的脸色煞白,嗓子已经喊哑了,也没力气再挣扎了。阿龙的情况算是最好的,他坐在地毯上,靠在床上,不住地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脸上滑落,仿佛洗了个热水澡似的…… 我拿起床上的浴袍,给两个女孩穿上,来到窗边,看了看外面。 外面也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黑龙和韩超都累得坐到了地上。 林冬冬叉着腰,也正在喘息,她外套扔到了地上,穿着紧身毛衣,那曲线,真是完美…… 想什么呢! 我咳了咳,收回思绪,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林冬冬拿出手机,“喂?” 她喘的很厉害。 “下面什么情况?”,我问。 “刚才来了一对男女,都是练家子……”,她喘息着说,“看样子……好像不是冲我们来到,是冲Andy来的……” “不是鬼差么?” “不是鬼差,鬼差是个老头,见我们在这守着,他坑都没吭一声就走了……他走了之后,这两个人才来的。他们带着刀来的,见了我们就砍,想要冲进来,我们三个拼了命,这才把他们打跑了……” “你没受伤吧?!”,我赶紧问。 “我还好,外套被划破了,但没受伤……”,她说,“黑龙和韩超……全都挂彩了……” “你没事就好……”,我长出了一口气,接着问她,“他俩严重么?” “黑龙被砍了几刀,胳膊伤的很重,得赶紧去医院”,她说,“韩超还好,只是皮外伤……里面怎么样?顺利吗?” “已经完事了”,我说,“你让他俩赶紧进来,你也进来,但你不要上楼,在客厅等我!” “好!” 她挂了电话,走到黑龙和韩超面前,和他们说了几句。 韩超迅速站起来,扶起了黑龙。 我这才看清楚,黑龙浑身都是血,左臂已经血肉模糊了。 不能再耽搁了。 我转身走出房间,来到隔壁的浴室,看何楠的情况。 何楠已经从浴缸里出来了,正用浴巾裹身子,我这一进来,她整个后面都被我看光了。 我赶紧背过身,“你没事了吧?” 何楠并不惊慌,“已经好多了……” 听她的声音,明显是好多了。 “那就好”,我放心了,“去楼下吧。” “好……” 我走出浴室,把门带上了。 这时,韩超和黑龙上楼来了。 “少爷。” 我看看他俩,“伤的重么?” “不严重”,两人异口同声。 我点点头,吩咐黑龙,“你去房间里,帮他们穿上衣服,然后你俩一起把他们搬下去,送他们去医院。你们的伤也不能耽搁了。” “明白!” 俩人绕过我,去房间了。 我看了他们一眼,转身下楼,来到了客厅内。 林冬冬拿着外套走过来,问我,“怎么样?” 我接过她手里的外套看了看,见后背上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心里不由得一惊,赶紧看她的后背。只见毛衣上也被划了一道口子,已经露出了里面的内衣了。 我仔细看了看,还好,没伤到皮肤。 我心疼不已,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了。 “我没事……”,她安慰我。 我松开她,捧着她的脸,使劲吻住了她的唇。 林冬冬想挣扎,被我紧紧的搂住了。 她挣扎了几下,只好依着我了。 我们这边正热吻的时候,何楠下楼来了。 林冬冬赶紧停下来,红着脸抹了抹嘴角。 何楠一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她一路小跑,去找小鹿了。 我转过来,搂过她的细腰,继续吻她。 吻了好一会,她轻轻推开我,指了指楼上。 我转头一看,黑龙他们下楼来了。 没办法,我只好停下来了。 黑龙和韩超倒了两趟,把五个人全都装进车里之后,俩人来到客厅,对我们说,“少爷,林小姐,那我们就先去医院了。” “去吧”,我说,“你们也好好看看身上的伤,这边的事不用你们了,我们一会也回去了。” “好!”,俩人点点头,转身走了。 这时,何楠拿着手机快步来到客厅,“少爷,爷爷打电话来说,笔洗碎了。” 小鹿紧跟了过来。 她俩已经穿戴整齐了。 我点点头,吩咐小鹿,“给Andy打电话,告诉她有人要杀她,让她离开申城,去国外躲一阵子。” 小鹿一愣,“有人要杀她?!” “赶紧打电话”,何楠皱眉。 “哦哦,好……”,小鹿赶紧拿出手机,去一边打电话了。 何楠来到我俩面前,诧异的问,“谁要杀她?” “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的目标是她,不是我们”,我说,“咱们现在回去,把你哥哥救醒,到时候你让他查查吧。” 何楠明白了,“好!” 35 她不叫胡敏……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小鹿打完电话,走过来对我们说,“我和Andy说了,她很害怕,说这就去机场,去国外。她说让我帮她问问少爷和林小姐,能不能帮她查查是谁要杀她,帮她摆平这件事。” “我们一会得去盛京”,我说,“这事让何生瑜来办吧。” 小鹿明白了,“好,那我跟她说。” “路上说吧”,何楠说道,“少爷和林小姐还有大事要办,咱们赶紧回去。” “好!”,小鹿点头。 我们转身走出别墅,开门上车,调转方向,离开了Andy庄园。 …… 路上无话。 回到何家大宅,我们直接来到楼上,推门走进了何生瑜的卧室。 老爷子见我们回来了,赶紧起身过来,“少爷,林小姐!你们可回来了!” 我看了看床上,只见笔洗碎成了几块,墨水将何生瑜的画像的大半都染透了。 “笔洗是自己碎的?”,我问。 “是!”,老爷子点头,“就那会儿,咔嚓一声,突然就碎了!” 我转过来吩咐何楠,“安排人,准备送他去医院。” “好!”,她转身出去了。 我来到沙发前,掐指决从何生瑜眉心内捏出镇阳符的气团,念诵咒语,“镇阳童子,妖魔俱退,破锁开枷……” 念咒的同时,我将气团塞进他嘴里,掐指决按住他喉咙,向下一路捋到他的心口,重重一按。 何生瑜猛地睁开眼睛,这口气总算倒上来了。 他喘息着要坐起来,突然身子一僵,倒在沙发上昏死了过去。 “阿仔!”,老爷子大惊,赶紧走过来试他鼻息,见孙子气息仍在,他这才放心了。 “他大病一场是难免的了”,我说道,“送他去医院,让他养半年吧。” 老爷子感激不已,激动的握住了我的手,“少爷,谢谢您救楠楠,谢谢您保住了阿仔的命啊……” “这是应该的”,我看着他,“您别这么激动,当心对身体不好……” 老爷子噙着泪,使劲握了握我的手,“好!好!……” 何楠推门进来,“爷爷,人来了。” 老爷子赶紧让保镖们进来,命令他们,“快送阿仔去医院,快!” “是!” 两个保镖来到沙发前,抱起何生瑜,去楼下了。 我看看表,对祖孙俩说,“我们也得出发了。” “好!”,老爷子吩咐何楠,“楠楠,你送少爷和林小姐去盛京,不要急着回来。等他们办完盛京的事,你把他们送回上京,然后再回来。” “是!”,何楠点头。 “不用”,我赶紧说,“何小姐的身体也需要调养,东北太冷了,她不用等我们……” 老爷子拦住我,“她在哪都是休息,就让她等你们,你们要是不答应,那就是看不起我们了。” 我看了看何楠。 何楠很认真点了点头。 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那行吧”,我说,“那您多保重,我们这就去机场。” “好!”,老爷子点头。 我们转身下楼,走出别墅,开门上车,离开了何家大宅。 …… 何楠的事办完了。 接下来,该去盛京对付胡敏了。 去机场的路上,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杨思文的电话,“思文,我们正在去机场的路上,你先帮我办一件事。” “好的少爷,您说”,杨思文说。 “你去巡捕房,把那三个死者死时穿的衣服给我取出来”,我说,“拿到之后,你带着去机场,我有用。” “明白!” “还有,给我们准备一辆车,我们要自己行动。” “自己行动?”,她一愣,“少爷,您……” “胡敏不是巫师,她是南派道家四相门高手”,我说,“面对这样的人,你们的那些手段是没用的,搞不好,盛京警方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她监控了。如果人多的话,容易暴露目标不说,还容易牵连无辜。你给我们准备辆车,我和冬冬自己行动,这样一来,她在暗处,我们也在暗处,对付她也就容易些了。” “懂了”,她说道,“我把车送去机场。” “好”,我说完,把电话挂了。 何楠转过来,“少爷,听起来,这事好像不太好办啊……” 我轻轻出了口气。 “我们何家在东北有很多朋友”,她说,“如果您需要的话,一个电话,我让他们配合您。” “什么样的朋友?”,我问。 “有商业上的朋友,也有社会上的”,她说,“总之您一句话,要有人有,要枪有枪!” 我不由得笑了。 林冬冬也笑了。 何楠不解,“你们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 “如果需要枪,需要人,盛京警方是人不够多,还是枪不够多?”,我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们心领了……那个人不好惹,这潭浑水不好淌,你才刚恢复过来,还是别参与这个事了。” 何楠明白了。 “好吧,如果需要的话,您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我点了点头。 她转过身去,不说话了。 我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了贺敏的电话,“喂?贺敏。” “小飞少爷?”,贺敏有些意外。 “怎么?不方便?” “不是不是……我是觉得有点意外……怎么?您找我有事?” “有点事想问问你。” “您说。” “你们四相门内,有没有一个叫胡玉峰的人?”,我问。 “胡玉峰……”,她想了想,“没听说过。” “这人是江浙人,在东北坐了二十多年的牢”,我说,“你帮我查一下,看你们门里有没有人认识他。” “这个不用查,肯定没有这个人”,她很有把握,“四相门的弟子都在家谱上,我记得很清楚,家谱上没有姓胡的人,除非是他后来改名字了。” “那寒煞真气呢?修这个法门的人,有几个?” “寒煞真气?”,她一愣,“那个人修炼寒煞真气?!” “不是他修炼,是他女儿”,我说,“这个女人叫胡敏,已经在盛京杀了三个人了。” 贺敏沉默了一会,“您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一会给您回过去。” “好!”,我把电话挂了。 等了几分钟,她给我打过来了。 我拿起手机,“怎么样?” “她不叫胡敏,她叫管宁”,贺敏说,“这事您交给我,我来处理吧。” 01 师姐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你们有过节?”,我问。 “不是有过节,是有仇”,贺敏说,“她是我师姐,是四相门叛徒,我师父就是被她害死的。” “你师父?”,我皱眉。 “是”,她深吸一口气,“四相门里修炼寒煞真气的,只有我们这一支,但是这种功法对人体的损伤极大,稍有不慎,寒气逆转经络,立时就会死于非命。当年我师娘就是因为修炼寒煞真气,走火入魔,逆转经络而去世的,而且这寒煞真气阴毒无比,修炼的时间长了,会让人性情大变,嗜血好杀。师娘去世之后,我师父就定下了规矩,以后四相门弟子,不许再修炼这种邪术。” “既然这样,那你师姐怎么会修炼?”,我不解。 “寒煞真气的修炼心法和口诀,是记在一张羊皮上的”,她说,“师娘去世后,师父就把那羊皮烧掉了。但是除了这羊皮,师娘还保存了一份,是她秘密记录下来的自己的修炼心得。这本书师父没舍得烧,他把书放进了师娘的棺材,给师娘陪葬了。这个秘密除了师父,就只有我和师姐知道。师姐为了修炼寒煞真气,暗中去挖了师娘的坟,拿到了这本书,之后她一直偷偷修炼,直到那年中秋节,师父外出应酬时有个老道士上们来挑战我们,被她用寒煞真气打死,恰好师父赶回来看到了这一幕,这事才暴露了。” “后来呢?”,我问。 “师父发现了她偷学寒煞真气的秘密,愤怒的问她,从哪学的?”,她说,“她开始撒谎说,是师娘生前教她的,师父不信,逼问她是不是挖了师娘的坟?她见瞒不住了,就承认了。师父听到她挖了师娘的坟,悲痛欲绝,当时就要清理门户。” “师父见她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苦苦哀求,动了恻隐之心。我当时也跪下了,也帮她求情。她看到师父犹豫了,一跃而起,扑进了师父怀里。师父反应过来,一脚将她踹出数米远,她爬起来,冲过来抓住了我,威胁师父说,让她走,不然就杀了我。师父怕她伤到我,这才把她放走了。可她临走的时候还是用寒煞真气打伤了我。” 她苦笑着,叹了口气。 “师父当时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被她用寒煞真气伤了之后,没过几天就去世了。他临死的时候叮嘱我说,寒煞真气是邪术,让我一定要找到管宁这个叛徒,为四相门清理门户……说完这话,师父就去世了,死不瞑目……” 她的声音哽咽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那你怎么就确定,胡敏就是她?” “师父去世之后,我专门修炼了对付寒煞真气的方法,满世界的追杀她”,她说,“可是她太狡猾了,连续几次,我都是功败垂成。最后一次,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行踪,我的一位师叔却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她死了,走火入魔死的。我当然不相信,对师叔说我要亲眼看到她的尸体!师叔说好,你来我家,她就在我这里。我放下电话,开了一夜的车赶到师叔所在的城市,到了他家一看,果然,管宁已经死了,死相和师娘当年一模一样……” “真的死了么?”,我问。 “我以为是”,她玩味的一笑,“因为那尸体真的就是她,我们两个一起长大的,她左胸有一颗红痣,后腰也有一颗。我让师叔回避,验了她的尸体,这些特征都是有的。” “后来呢?”,我问。 “我对师叔说,她杀了我师父,挖了我师娘的坟,这是欺师灭祖!我要亲手烧了她,把她的骨灰撒到马路上,任千人踩,万人踏”,她说,“师叔不答应,他劝我说,人死归尘,何必如此残忍?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让我学会宽恕,不要跟一具尸体过不去。我说好,那我亲手杀了她总可以吧?师叔想了想,说可以,他喊了几个人来,把棺材装到车上,我们一起到了江边的焚尸场,我亲手点燃了柴堆,看着她灰飞烟灭了。” “你确定那是她?”,我问。 “我一直以为是”,她苦笑,“因为去焚尸场的路上,她始终没离开我的视线。可是刚才我接到您电话,您说有个女人用寒冰煞气杀人,我顿时就想到了她……”“所以,你给你师叔打了电话?” “对!”,她说,“我问他管宁是不是还活着?当初那具尸体到底是谁?他开始一直否认,说管宁是你亲手烧掉的,你为什么还怀疑?我见他不承认,就把电话挂掉了。” “然后呢?”,我问。 “我等了一分钟,再次给他打了过去”,她说,“这一次,我没问管宁,而是直接问了他一句话。” “什么话?” “胡玉峰,你好么?” 我心里一动,“然后呢?” “他没吭声”,贺敏说,“沉默了几秒之后,他把电话挂了,关机了。” 我明白了,“他就是胡玉峰……” “是”,贺敏深吸一口气,“我这位师叔当年得罪过一位高人,被那人追杀了很多年,后来就失踪了。五年前,那高人去世了,不久之后,他就回来了。您那会说胡玉峰在东北坐了二十多年牢,时间上对的上,他是为了躲避追杀,改名换姓,故意犯了案,去监狱里躲了二十多年。直到那高人死了之后,他这才出来了。他这个人,精通镇魇和遁术,监狱的高墙,是关不住他的。” “所以他是胡玉峰,管宁是胡敏”,我说,“两人说是父女,其实是师叔侄……” “没那么简单……”,她冷笑,“我这位师叔好色成瘾,他俩如果没有私情,他是不会帮管宁的……” “懂了……”,我深吸一口气,“所以你要清理门户,亲手杀掉管宁?” “对”,她说,“她和我有杀师之仇,我必须亲手为四相门,清理掉这个叛徒!” “她不仅杀了你师父,还伤了我师妹”,我说,“你来盛京吧,这个事,咱们一起办。” “这个事不该麻烦少爷”,她说,“如果您信任我,这个事您就不要管了,让我全权处理。我师父的仇,您师妹的仇,我一并和她算!” 02 冬冬很危险?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你的心情我理解”,我说,“但这个事我已经接了,而且我也答应我师妹了,要亲手解决掉她,为师妹出气。” “我知道您的本事”,她说,“论修为,她不是您的对手,但要论狡猾,我不得不说一句,少爷,您和林小姐都太善良了。你们面对她,很容易吃亏的……” 我看了看身边的林冬冬。 “怎么了?”,林冬冬小声问我。 我示意她稍等,问贺敏,“你是说,冬冬会很危险?” “对”,贺敏说道,“管宁生性狡猾,再加上她修炼寒煞真气多年,性情必然更加凶狠残暴。林小姐虽然有本事,但她太善良,且她精通的是命理,不是法术,如果让林小姐参与进来,管宁一定会对她下手的。” 她说的不无道理。 胡敏在盛京的所作所为,确实说明这个人已经是有些走火入魔了。 但她同时也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林冬冬身边有我,即使胡敏已经走火入魔,她那寒煞真气在我看来,也不过尔尔…… 林冬冬以为我在顾虑,主动表态,“不用担心我,我去陪叶姐姐。” 她不是不想跟着我,她是不想我为难。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对贺敏说道,“这样吧,你后天过来。” “后天?”,贺敏不解。 “她伤了我师妹,我必须替师妹出气,而且这事我已经接了,你来帮我的话,实话实说,不太方便”,我说,“咱俩做个约定,你给我两天时间,两天之内,我抓住她的话,后天就把她交给你。如果两天之内我抓不住她,那就你来接手,我不再管了……” “少爷,这不合适……”,她说道,“管宁是我四相门的叛徒,她挖了我师娘的坟,害死了我师父,我答应过师父要替他清理门户的!” “门户自然要由你来清理”,我说,“管宁杀了太多的人,如果把她交给警方,你师叔一定会把她救出来,那时还得多添几条无辜的人命。你给我两天时间,我抓住她,把她交给你。至于你那位师叔,他尽可以来找我,我一齐把他们抓了,一并交给你。” “可是少爷……” “你不相信我?” 这句话一出,贺敏不好再坚持了。 她深吸一口气,“好,我去通知另外两位师叔,后天一起去盛京。” “这个胡玉峰,他的真名叫什么?” “他叫齐天元。” “好。” 我收起手机,对林冬冬说,“胡玉峰的真名叫齐天元,是贺敏的师叔;胡敏的真名叫管宁,是贺敏的师姐。这个管宁为了修炼寒煞真气,挖了师娘的坟,杀了自己的师父。贺敏说,她要为四相门清理门户。” 林冬冬点了点头。 何楠下意识的看了看后视镜。 我不怕她听,反正她也听不懂。 “贺敏的意思,不想让你参与这个事”,我接着对林冬冬说道,“她说管宁生性狡猾,阴毒无比,且修炼寒煞真气的人,都会非常凶残。她说你太善良,怕你会吃亏……” “其实她是有些多虑了,寒煞真气对她来说,是狠毒的禁术,但在我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只不过这事不能让她参与,不合适。一来我答应师伯和文珊了,如果让她参与进来,到时候难免会伤到叶家的声誉;二来管宁虽然是四相门的人,可她杀的不是普通人,如果让四相门主导这件事,那咱们吴家的脸面也不好看。我们按自己的节奏来,两天时间,应该足够了。四相门那边,给他们个交代就好了。” 林冬冬点了点头。 “少爷说的对”,何楠说道,“我虽然没听明白是什么事,但少爷既然接了,就不能让别人掺和。少爷是国师,如果让江湖上的门派来主导,帮少爷办事,那传出去,少爷和吴家的名声岂不是栽了?” “是这样”,我说,“我接下来的事,就得我来办,如果我真的处理不了,那没办法。但只要我可以处理,那就不该让他们参与进来。” “您谦虚了”,何楠说,“凭您的本事,那个叫什么管宁的,绝不是您的对手。” 我笑了笑,看看表,“我们得抓紧时间,再快些吧。” …… 下午三点多,我们再次来到了盛京,在盛京机场平安落地了。 见到杨思文之后,我问她,“东西带来么?” “带来了”,她说,“在车上。” “好”,我转过来吩咐何楠,“你去酒店休息,我们开始忙了。” “您不用担心我”,何楠说,“我就住希尔顿,忙完了您给我打电话,我去找您。” “好!” 我们转身上了杨思文的车。 何楠没急着上车,目送我们离开之后,这才上了接她的车,跟着离开了机场。 从机场出来,杨思文交给我一个袋子,“少爷,三件血衣,都在这里。” 我接过来打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涌了出来。 林冬冬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我皱着眉头把袋子封好,吩咐杨思文,“找个空地。” “好!”,杨思文点头。 几分钟后,她看到前面有一片荒地,指着问我,“少爷,那里可以么?” 我看了看,“可以。” “好!” 她放慢车速,在路边停下了。 我们开门下车,走下路基,来到荒地里,打开了袋子。 寒风凛冽,吹到脸上如刀割一般。 我搓了搓手,拿出其中一个塑料袋打开,将里面的血衣拿了出来。 杨思文问我,“您是要找线索?” 我没解释,将血衣抓在手里,静下心来,感受这血衣主人的经历。 随即,画面出来了。 深夜。 一个中年男人跪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尖刀,正在一下下的割自己脖子。鲜血浸透了他的衣服,他惊恐的看着前方,不住的求饶,“求求你!求求你……马文正不是我抓的,他不是我抓的……我还有老婆孩子……我还有老婆孩子啊……” 在他对面,是一片空旷的野地,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睁开眼睛,轻轻的出了口气。 “怎么样?”,林冬冬问我。 我把血衣装回袋子里,站起来,“去看看文珊吧。” 03 怎么好意思啊……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怎么?”,林冬冬不解。 “她用幻术控制住了死者”,我说,“死者是通过幻象看到她的,通过这些血衣,只能看到死者生前的惨相,看不到她的样子,更无法定位到她的位置。现在看来,要想找到她,文珊的血衣是唯一的办法。管宁昨天对她用了寒煞真气,那血衣上的血沾有寒煞真气的气息,把它放进阵法里分离出来,再用寻灵符,就能找到管宁了。” “管宁?”,杨思文皱眉。“就是胡敏”,林冬冬说,“她真正的名字,叫管宁。” “哦……”,杨思文明白了。 林冬冬看看我,“那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 我们回到路上,开门上车,继续前往市区。 路上无话。 来到盛京宾馆,我们直接来到了二十七楼,杨思文按下了2711房间的门铃。 “换房间了?”,我问。 “2709是叶小姐的房间”,她小声说,“2711是叶先生住的。” “哦……”,我明白了。 很快,叶师伯打开了门。 “小飞,冬冬”,他如释重负,“你们可算来了……” 这个叶师伯,每次都是这句话,可见他压力确实太大了。 他把我们让进房间,准备给我们沏茶。 林冬冬接过茶壶,“师伯,我来。” 杨思文从她手里接过来,“我来吧,你们聊。” “有劳杨小姐了”,叶师伯看看我俩,“坐吧。” 来到客厅坐下,我问叶师伯,“文珊怎么样了?” “还没醒”,他说,“不过气色已经好多了。” “她身体消耗很大,让她多睡两天,醒了就没事了”,我说。 叶师伯一阵后怕,“幸亏你们及时赶过来了,不然文珊就危险了……” “叶姐姐命里该有这一劫”,林冬冬说,“这一劫过去了,以后就不会有事了。” 叶师伯点了点头。 “师伯,文珊的血衣呢?”,我问。 “还在她身上”,叶师伯说。 我吩咐林冬冬,“你去帮文珊换衣服,把血衣拿过来。” 林冬冬站起来,“好!” 叶师伯起身拿出一张房卡递给她,“这是房卡。” 林冬冬接过房卡,冲我们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我们重新坐下,叶师伯问我,“你准备从文珊的血衣着手?” “文珊吐的血里,有寒煞真气的气息”,我说,“如今这世上,修炼寒煞真气的只有胡敏一个人,我用阵法将血衣上的气息分离出来,修成寻灵符,就可以找到她了。” 他眼睛一亮,“把她的位置告诉警方,就能抓住她!” “没这么简单”,我摇头,“这个女人非常的狡猾,而且因为修炼寒煞真气,几近走火入魔,喜怒不定,嗜血好杀。抓捕她的话,去的人多,死的人就多,还未必能抓到;去的人少,弄不好都得被她杀了。” 叶师伯皱眉,“那怎么办?” “这件事不能让警方出面”,我说,“我和冬冬来办,两天之内争取抓住她,然后将她交给四相门处置。” “四相门?”,他不解,“这和他们有关?” “她是四相门叛徒”,我看着她,“当初她为了修炼寒煞真气,杀了自己的师父,四相门一直在追杀她,想要清理门户。马文正的那个所谓师父,其实也是四相门的人,他和胡敏根本不是父女,他们是师叔侄,也是情人……” 叶师伯深吸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所以这件事,只能我和冬冬来办”,我说,“我已经和四相门那边的朋友谈好了,两天后,我们把胡敏交给他们。至于盛京警方这边,还得您出面和他们说。” “这个你放心”,师伯说,“我和他们说。” 我点了点头。 杨思文端来两杯茶,“叶先生,小飞少爷。” “好”,叶师伯点头。 杨思文接着把林冬冬的端过来放下,看看我俩,“少爷,我先去外面了。” 我站起来,“你把车钥匙给我,然后就去忙吧。” “好!” 她拿出车钥匙交给我,“有需要的话,您随时吩咐我。” “好”,我点头。 她转身走了。 我重新坐下,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 叶师伯也喝了口茶。 这时,林冬冬回来了。 “我给叶姐姐换了身衣服”,她把血衣递给我,“这是换下来的。” 我接过来,下意识的闻了闻。 血衣上还有叶文珊的体温,有些血腥味,但更多的是她的体香。她是气场纯净的人,所以血的腥味也比常人要轻很多。 叶师伯站起来问我,“你刚才说要布阵,去哪布阵?” “就在这”,我说。“好!”,他说,“需要什么?我马上准备。” “不用准备”,我说,“我用内气布阵。” “用内气布阵?”,他有些难以置信,“你这么年轻,就可以用内气布阵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他感慨万千,“哎,看来我们这些老家伙真的是老了……这以后,该是你们的天下啦……” “您别这么说”,我说,“我们还是小孩子,很多事都还不懂……” 他叹了口气。 “不服老不行啊……”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林冬冬一眼,“冬冬啊,你有个好爷爷!九叔他老人家高瞻远瞩,我这个做侄子的半生轻狂,到头来却发现,还是老头有远见,有见识啊……” 林冬冬没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现在想想,当年我怎么就……哎……”,叶师伯有些懊恼,摆摆手,“算了,不说了……小飞啊,你布阵吧……” 他转身准备出去。 “师伯”,我喊住他,“您不用回避的……” “呵呵,你不懂……”,他苦笑,“当年我布阵,你爸爸想看,我说我叶家秘术不传外人,不能让他看,你爸爸什么都没说,笑了笑就走了。哎……我当初这么对吴决师弟,现在你要布阵,我怎么好意思在这看着呢?书房桌上有修符用的黄纸朱砂,我去外面等着,完事后,你再喊我吧……” 他不等我们说话,转身走了。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玩味的一笑,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茶碗,“开始吧。” 04 太极同心阵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们来到书房,见书房桌上,摆着砚台,朱砂葫芦,毛笔,砚台内有没用完的朱砂,旁边有一叠黄纸。 我拿起毛笔放到一边,拿起砚台闻了闻,里面有血的味道。 “叶师伯为了救文珊,用了血符”,我放下砚台,“这砚台和毛笔咱们不能用了,你去吧台拿个小碟子来。” “好。” 林冬冬转身出去,不一会,拿了个小碟回来。 我拿起朱砂葫芦,往小碟里倒了些朱砂,加水用手研磨了一下,以手指做笔,蘸了朱砂,在黄纸上修了一道寻灵符。 “直接修符?”,她递给我纸巾。 “寒煞真气不是血,没法放进朱砂”,我接过纸巾,擦了擦手,对她说道,“只能用阵法把它融进寻灵符里。所以,得先把符准备好。” 她点了点头。 我擦完手,拿起寻灵符交给她,转身走出了书房。 她紧跟了出来。 来到客厅内,我在地上布置了一个太极同心阵。 所谓太极同心阵,说白了就是一大一小两个太极阵,其中里面的是正太极阵,直径约半米左右,顺时针旋转;外围的是反太极阵,直径约一米左右,逆时针旋转。两个阵法一正一反,共用一个太极位,缓慢地旋转起来。 “这是……两个太极阵?”,林冬冬问。 “这叫太极同心阵”,我解释,“两个太极阵共用一个太极位,外部泾渭分明,内里通过太极位关联,两个太极阵内可以分别融入不同的符组成不同的阵法,这样就可以组成阵法群,使得阵法联动,同种阵法联动,能极大的加强阵法的威力;不同的阵法联动,可以将两个或多个阵法的功用结合在一起,实现很多单一阵法无法实现的效果。比如,在内阵中融入七星分煞符,将其变成七星分煞阵,在外阵中融入九宫禁灵符,将其变成九宫禁灵阵。把文珊的血衣放入七星分煞阵,内阵就可以将血衣上的血气,灵气和寒煞真气分开,分别归入到外阵九宫的不同方位中。寒煞真气分离出来之后,把寻灵符放到它存放的位置,寒煞真气就能融进符里了。” “你说两个或者多个……那就是说,同心阵中太极阵的数量可以更多一些?” “同心阵中的太极阵最多可以用到九个,但这样的同心阵,必须有龙脉支持,而且用的太极阵越多,布置的难度就越大。所以一般用同心阵,都是以三个为最好,以五个为上限的。” “阵法越多,难度越大……是因为阵法多了,会互相干扰么?” “那倒不是”,我摇头,“同心阵的厉害之处,就是把不同的阵法融为一体,所以它们不会干扰彼此。之所以说太极阵用的越多,布置的难度就越大,是因为空间问题……” “空间问题?”,她皱眉。 “因为不同的太极阵,直径是不一样的”,我用手比划,“阵法越多,外围的阵法就越大,对地气和布阵者修为的要求就越高……” “懂了……”,她点了点头。 我继续布阵。 她转身去拿叶文珊的血衣了。 我掐指决,先修了一道七星分煞符融入内阵,将内太极阵变成了七星分煞阵;接着又修了一道九宫禁灵符融入外阵,将外太极阵变成了九宫禁灵阵。两个阵法一内一外,分别以相反的方向缓缓的运转着,泾渭分明,互不影响。 林冬冬拿来血衣,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放到七星分煞阵内,拉着她的手,后退了几步。 血衣上很快出现了变化,丝丝气息被阵法分离出来,通过太极位转移到外面的九宫禁灵阵中,分化成红,白,青黑三种气,在九宫阵内的离,兑,坎位上各自凝聚成了大小不一的三个气团。 “三个气团?”,林冬冬看看我。 “红色气团的是血气,白色气团的是文珊的内气”,我一指那青黑色的气团,“这青黑色的,就是寒煞真气……” 她点了点头。 三个气团都不大,尤其寒煞真气,只有一个蚕豆大小…… 但这已经足够用了。 我从林冬冬手里接过寻灵符,绕到九宫禁灵阵的坎位附近,将寻灵符放到了禁灵阵中。 青黑色气团碰到符,瞬间就散开,把符裹住了。 我蹲下来,仔细看着两者融合。 林冬冬也走过来,蹲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看。 我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她很认真,像个小学生似的…… 我忍不住亲了她一下。 她一愣,看了我一眼。 我又亲了她一下。 她脸一红,想要说话。 我没给她机会,站起来,抱起她,直接给了她一个绵长的深吻。 林冬冬扭头躲开,“别闹了……” 我忍不住笑了。 她轻轻推开我,严肃的看着我,“我们是来办事,是来救人的……” 我笑着点点头,“好吧……” 她松了口气。 我趁她不注意,又亲了她一下,这才心满意足的蹲下,继续看着符了。 她没说什么,默默的蹲下,跟我一起看着了。 在我们亲昵的这段时间,符和寒煞真气已经融合的差不多了,青黑之气基本已经看不到了。 林冬冬看看符,又看看我,忍不住问,“可以了吧?” “再等一会”,我说。 她点了点头。 我看着表,掐着时间,又等了一分钟左右,这才把符从阵法里拿了出来。 我俩站起来,仔细看这符,只见上面隐隐的透着一层寒气,青黑之气是没有了,隐隐的寒光却出来了。 “这寒光……”,她看看我。 “可以用了……”,我冲她一笑,把符折好,放进自己口袋里,接着扳过她的身子,用手按住了她的后腰。 她不解,“干嘛?” “别说话……” 我调集神火,通过她后腰命门进入她体内,补充进她的经络内,沿督脉上升,经过头顶百会穴,沿任脉而下,巡行一圈之后,再次来到了命门位置…… “嗯~”,她闭上眼睛,咬紧了嘴唇,身上开始有细汗出来了。 神火源源不断进入她体内,在她任督二脉中巡行了十几分钟之后,她身上的汗已经把内衣都打湿了,脖颈间满是汗珠…… 我轻吻了一下她白嫩修长的后颈,这才停下了。 她轻轻的出了口气,转过来问我,“这是做什么?” 05 她在这里……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管宁要用寒煞封脉的话,必须要碰触你的后腰命门”,我解释,“我把神火输进你的经络,行遍你全身,这样至少可以保护你十二个时辰。这段时间内,她的寒煞真气是伤不到你的。” “那你呢?”,她问。 “还用问么?”,我一笑,“你觉她能伤到我?” 她这才放心了。 我把她搂进怀里,认真的说道,“寒煞真气并不可怕,但是修炼寒煞真气却是很可怕的事。它会让人性格极度偏执,走火入魔之后,更是嗜血好杀。管宁杀人已经杀红了眼,你身上有太极环,身手又敏捷,只要防住她的寒煞真气,她想伤你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点了点头,“嗯。” 我松开她,“你去把叶师伯喊进来,我交代他几句,然后咱们就去找管宁。” “好!” 她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师伯。” 叶师伯快步走过来,“好了?” 林冬冬点头,示意他进来。 叶师伯走进屋子,快步来到我身边,看了看地上的阵法,问我,“这是……” “这是太极同心阵”,我说,“我们已经把符修好了,现在去找管宁。阵法就放在这,您别动它,过一会它自己就会散开的。” 叶师伯点头,“好!” 我看看林冬冬,“走吧。” “嗯”,林冬冬点头。 我们转身往外走。 叶师伯犹豫了一下,“小飞,你等等……” 我停下脚步,“怎么?” 叶师伯咳了咳,硬着头皮问我,“这阵法……是吴家秘传的吧?” 我点了点头。 他看看阵法,欲言又止,“那这……它……额……”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想问我,明明是两个阵法,怎么可能联动起来?放在一起,不会互相影响么?这也不怪他,按照常理来说,确实不能这么布阵,而太极同心阵是我们吴家独有的阵法,叶家和国师林都不知道,所以他想不通也就不稀奇了。 那么问题来了,我要不要给他解释呢? 他看出了我的顾虑,知道不好勉强,讪笑了一下,走过来,把一张卡递给我,“盛京饭店从二十五层开始,都是市府专用的招待区了,没有这卡,电梯是上不来的,你们带着吧……” “好”,我点点头,接过房卡,转身开门,领着林冬冬走出了房间。 …… 来到地下停车场,我俩开门上车,按下了点火器。 不一会,点火器弹出来了。 我拿了点火器开门下车,在路边点燃寻灵符,默念,“寻灵童子……” 寻灵符燃烧着落下,在地上烧成了灰。 紧接着,灰烬上升起一团淡淡的红光,一闪一闪的,围着我转了起来。 我转身上车,发动了车子。 红光却没有向前走。 我不由得一愣,什么情况? 林冬冬也纳闷,“它怎么不走?” 我略一沉思,开门下车,来到了红光跟前。 林冬冬也跟着下了车,走了过来。 红光围着我俩绕了几圈,竟然缓缓的朝电梯飞去。 我猛然间明白了。 林冬冬也明白了,“她在这里……” 我示意她别说话,转身跟着红光,走向电梯。 她紧跟了上来。 走进电梯之后,红光停在了按键面板二十五楼的位置。 我按下了那个按钮,却发现没有反应。 我想起叶师伯的话,拿出卡,刷了一下,继续按。 还是没反应。 “需要二十五楼的卡”,林冬冬说,“让杨思文回来吧。” 我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杨思文的电话,“思文,你走远了么?” “我就在酒店大堂”,杨思文说。 “你马上给我搞一张二十五楼的卡”,我说,“然后给我送到二十七层来,我在电梯口等你。” “好!” 我挂了电话,刷卡,按下了二十七层的按钮。 电梯开始上行。 “刚才师伯说,盛京饭店从二十五层开始,就是市府的招待区了”,林冬冬说,“她能住在二十五层,说明她和盛京市府关系不一般……” “确实不一般……”,我深吸一口气,“这女人是够狡猾的,藏在这里,盛京警方怎么可能找到她?看来我们小看她了,她绝对不止胡敏这一个身份……” “她就是再多身份,也逃不过寻灵符”,林冬冬说,“只要找到她,不管她是白骨精还是狐狸精,都让她现原形。” “先找到她,看看她是用什么身份住进来的”,我说,“如果不是很重要的那种,我们就直接抓人;如果是很重要的那种,那就让思文来解决。” 她点头,“好。” 电梯继续上行,很快来到了二十七楼。 我们走出电梯,等杨思文。 红光没有出来,电梯的门缓缓的关上了。 林冬冬有些担心,看了看我。 “放心”,我说,“它会等我们。” 她这才松了口气。 我们等了一会,杨思文乘另一部电梯上来了。 “少爷,这是卡……”,她把卡交给我,小声问我,“什么情况?” “你去楼下大堂等着”,我吩咐,“一会微信说。” “好!” 她转身走进电梯,去楼下了。 我们按下了刚才那部电梯,随着门打开,红光果然还在。 我们走进电梯,刷开,按下了二十五楼的按钮。 电梯下行,来到了二十五楼。 我们跟着红光走出电梯,迎面看到一个女孩提着纸袋走过来,她低着头,似乎有心事似的。她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气…… 林冬冬也察觉到了,看了看我。 我不动声色,拉着她的手刻意放慢了脚步,继续往前走。 走廊里空空荡荡的,越往里走,阴气越明显。 我们和红光保持着约四五米的距离,如同一对来开房的情侣,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走了约莫半分钟,来到了2501房间外,红光消失了。 我俩不约而同看了一眼门牌号,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走出几十米,拐了个弯,这才停下了。 我拿出手机给杨思文发房间,看看住的什么人。” “明白!” 林冬冬接过我手机,在杨思文的微信对话框上写下了一句话,“刚才那女孩,身上有鬼……” 我点了点头。 正说着,走廊的尽头,刚才那个女孩又出现了。 06 短发女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依然提着纸袋,低着头,看样子是围着走廊绕了一圈,又和我们碰面了。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拉住她的手,朝着女孩走了过去。 再次擦肩而过,女孩瞥了我们一眼,眼神空洞而冰冷。 我故作惊讶的愣了一下,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林冬冬小声问我,“怎么了?” “你看那女孩……”,我故意压低声音,“她的眼神不太对劲,特别凶……” 女孩就像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林冬冬搞不懂我,“你……” “你没看到?”,我皱眉。 她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看了看女孩的背影,摇头,“我没注意……” “哦,那行吧……”,我只好说,“赶紧找咱们的房间,我想洗个澡……” 她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我俩继续往前走。 约莫二十秒后,我们听到了女孩进门,关门的声音。 走廊里重新安静了。 我俩绕了一圈,重新回到了电梯口。 林冬冬拿出手机,写了一条短信递给我,“她能通过这女孩看到我们?” 我接过来,“她是贺敏的同门师姐……” 林冬冬轻轻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贺敏不但精通镇魇,更精通控鬼巫术,管宁是她师姐,俩人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贺敏会的,她自然也会。那女孩一看就是被控制了,且这走廊里阴气有些重,我们如果在这里说话,大概率会被她察觉。所以为了我保险起见,我俩还是演一对没开过房的小白比较好,起码这样,不至于让她过早的怀疑。 我把手机还给了林冬冬。 这时,杨思文发信息过来了。 我拿出手机,打开一看,她说的是,“少爷,我查了,住在2501的是个女人,叫袁雪,是盛京市府李副长的情人,前几天刚从国外回来。” 我把手机递给林冬冬。 林冬冬看了之后,不由得愣住了。 我接过手机,问杨思文,“既然是盛京市府副长的情人,为什么不住李家却跑来住酒店?” “李副长有家室,他不敢把袁雪带回去,所以让他的一个朋友出面,长期包了盛京饭店2609房间安置这个女人。这几年,袁雪一直在国外进修,每三个月回来一次,每次住一星期左右,两人每次都是在2609房间幽会。上一次她回来的时候,两人被李副长的老婆堵在了房间里,差点毁了李副长的仕途。所以这次回来,李副长就给她安排到了2501房间。” “这么秘密的事,你们都知道?” “李副长和袁雪的这点事,我们早就知道,只是她换房间这个事,我也是刚才查了才知道的。” 我玩味的一笑,“好吧。” “少爷,是不是这个袁雪有问题?”,她问。 “她就是管宁。” “管宁?!!” “给我们拿张卡上来。” “……好……明白!” 我收起手机,继续等着了。 等了约莫两分钟,那女孩又出来了。 她依然提着那个纸袋,依然低着头,默默的向我们走来。 就在这时,杨思文上来了。 她走出电梯,冲我们点了点头。 我拿出卡,故意说道,“你给我的这是什么房卡?根本打不开门嘛!” 杨思文接过房卡,“不好意思,是我疏忽,给您拿错卡了,这张才是您的房卡。这样,我带您过去。” “赶紧的!”,我装作不悦,“这不耽误事嘛!” “我的错我的错……”,杨思文满脸赔笑,“这边请……” 我们跟着她,走向2501房间。 很快,我们再次和那女孩擦肩而过,她脚步不停,看了我们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我们也继续向前,拐了个弯之后,再走十几米,就是2501房间了。 就在这时,2501的房门开了,一个女人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出来了。 那男人五十来岁,带着墨镜,鸭舌帽,低着头。 女人看上去二十八九岁,短发,身材很好,皮肤很白,也戴着一副墨镜,肩上背着一个名牌包,面带微笑,很开心的样子。 杨思文一眼认出了那男人。 “李副长……” 她小声对我们说。 我俩一愣,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男人看到前面有人,不由得也停下了脚步。 女人看看我们,又看看他,小声问,“怎么了?” 男人咳了咳,低下头,压了压帽檐,继续朝我们走来。 杨思文认识他。 他却不认识杨思文。 但他毕竟是副长,且做贼心虚,所以不免有些心慌,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杨思文用眼神问我,该怎么办? 我示意她,继续走。 她点了点头,领着我们继续往前走。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看到女人的右手有意无意的贴在了男人的后腰上。她转过来,冷冷的瞥了我一眼。 我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我们敢动,她立时就能要了男人的命。 其实真动手,她未必来得及,但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他是盛京市府的副长,我们投鼠忌器,不敢动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林冬冬很不甘心,走了几步之后,转身想要动手。 我把她拦住了。 女人看到了这一幕,得意的笑了。 不得不说,四相门真是出美女,贺敏就是个美女,她这个师姐,也颇有几分姿色。 我牵着林冬冬的手,继续向前走。 管宁和男人拐了个弯,脚步越来越远,逐渐走远了。 林冬冬忍不住问我,“为什么不动手?我们能抓住她的!” “我们能抓住她,她也能瞬间杀了那男的”,我说,“这男的可不是郭文煊,他要是死了,这事情就大了。” 林冬冬叹了口气。 “没事的林小姐”,杨思文说道,“知道她是谁了,后面的事就好办了。您放心,她不可能一直挟持李副长,只要她们一分开,我们就能抓到她!” 林冬冬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咱们去她房间”,我对杨思文说,“找点东西。” “好!”,杨思文点头。 来到2501房间门外,我拿出房卡准备开门。 林冬冬拦住我,指着走廊尽头,“小飞哥哥……”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那女孩站在跪在走廊尽头,背对着我们,口中念念有词,从纸袋里拿出一把尖刀,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07 床上不干净……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看着女孩,猛然间明白了。 管宁说过,只要警方不放马文正,她就每天杀一个人。 这个女孩,就是她今天要杀的人。 我来不及多想,从口袋里掏出镇魔印,甩手扔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女孩的后背上。 女孩一声闷哼,倒在了地上,刀也脱手了。 我们快步冲到她身边,杨思文一脚将刀踢飞,接着和林冬冬一起,将女孩扶了起来。 此时的女孩,已经昏死过去了。 她脸色煞白,脖颈间被划开了一个口子,好在伤口不深,虽然流血了,但并没有伤到血管。 我查看了她的伤口,确定没事之后,这才松了口气,从地上捡起了镇魔印,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摔坏,这才放心了。 这时,女孩吐血了。 血是鲜红色的,如开闸一般从她嘴里喷出,染红了她的前襟,染红了脚下的地毯。 “少爷,她这……”,杨思文很着急。 “她刚才被控制了,镇魔印打散了她身上的鬼,也把她的经络打伤了”,我说,“抱她进房间,我给她疗伤!” “好!” 我绕过她们,快步来到2501房间外,刷卡开门。 杨思文抱起女孩,快步走过来,走进了房间,将她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我来到沙发前坐下,握住了女孩的手。 林冬冬跟着走进来,把门关上了。 她来到我身边,紧张的看着女孩,生怕她有闪失。 女孩身子一抽一抽的,每次抽搐,嘴角都涌出一口血水,但是一次比一次少。 涌了约莫十几口之后,她只抽搐,不吐血了。 我吩咐杨思文,“让前台再送张房卡上来,随便哪个房间的!” “明白!” 她转身要用客厅电话。 “这屋里的东西不能碰”,我说道,“用手机打!” “好!”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前台的电话,“前台吗?我是2501房间的客人,麻烦你再给我开个房间,我临时用一下……你放心,手续我一会下去办理!……好,马上给我送上来!” 打完电话,她走过来,“少爷,她们这就送上来。” 我点了点头。 女孩依然还在抽搐,但症状已经明显轻了很多,脸色也比刚才稍微好一些了。 她伤的确实很重,但好在疗伤比较及时,也幸亏是遇上了我,如果直接送她去医院,只怕等不到她离开酒店,这条命就得交代在这了。 我继续用内气给她修复经络,直到她手脚开始冒汗了,这才松开了她的手。 “她怎么样?”,林冬冬问我。 “没什么大碍了”,我看看杨思文,“一会房卡送来,你带她去房间,查一下她的身份。” “明白!”,杨思文点头。 正说着,门铃响了。 “袁小姐您好,我是前台经理小宋,给您送房卡来了”,外面的女孩说道。 杨思文走过去,打开了门。 外面的女孩见她不是袁雪,不由得一愣,“您……” 杨思文拿出工作证打开,从女孩手里拿过房卡,“谢谢,去忙吧。” 女孩木然的点了点头。 杨思文把门关上了。 她看了看房卡,走过来对我们说,“2519。” “带她去吧。” “好!” 她收起放卡,抱起女孩,转身往外走。 林冬冬跑过去帮她开门。 我看了看沙发上的血,看了看浴室和卧室,略一沉思,先走进了卧室。 卧室内很干净,床上的被子很乱。 我来到床边,掀开被子,看床上有没有遗落的头发之类的…… 林冬冬走进卧室,见我正在床上找,走过来问我,“找什么?” “他们刚才亲热过”,我说,“这被窝还是温的,我想看看床上有没有头发之类的……” 她想过来帮我找。 我赶紧拦住她,“你别过来!” 她一愣,“怎么?” “那对狗男女刚做完那事不久”,我说,“这床上不干净,你是女孩子,不要碰这些!” 她哦了一声,后退了几步,默默的看着我找。 我在床上找了半天,连根毛都没找到…… “不太可能啊……”,我纳闷,“怎么连根头发都没有……” “会不会她就没在这床上睡?”,林冬冬想到。 这话提醒了我。 我略一沉思,用手按住床面。 随即,半小时前的画面在我脑海里显现了出来。 李副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管宁穿着浴袍爬上床,像看自己的猎物一般盯着李副长,慢慢俯下身,用双手按住他的太阳穴,嘴里念念有词…… 李副长身子猛地一颤,睁开了眼睛。 管宁冲他吹了口气。 李副长的头慢慢歪到一边,继续沉睡了。 管宁继续念咒。 念完之后,她咬破自己的舌尖,捏开李副长的嘴巴,将自己的血,滴进了李副长的口中。接着,她翻身下来,轻蔑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冷冷一笑,转身出去了。 我心念一动,切换了画面。 时间来到了十五分钟之前。 外面传来了管宁接电话的声音,“……你确定?真的是她?……好,我明白了……” “你不用来,我自己能搞定……” 她有些不耐烦似的,挂了电话,推门走了进来。 床上的男人还在呼呼大睡。 她来到床边,掐指决默念了几句,在男人眉心处轻轻一弹。 男人的鼾声戛然而止。 他醒过来了。 “我睡了多久?”,他坐起来问。 管宁一笑,亲昵的搂住男人的脖子,“才睡了两个小时而已……” 男人看看表,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晚上还有个会……我得先走了……” “你怎么总这样啊……”,管宁不高兴了,“每次来见我,就是那点事,完事就睡觉,你就不能陪我说说话么?难道我对你的意义,就是干那事?” 她并不是真的生气,明显是装出来的,但她的演技很好,男人明显没看出来。 男人笑着搂住她,安慰道,“我这不是工作太忙嘛……你说我除了在你这能放松会,在哪我不得端着?只有在你怀里,我才能做真正的自己,才能好好的睡一觉啊……” 管宁小嘴一撅,“……那你现在走,我怎么办?我可不想一个人吃晚饭……” “好好好,我陪你吃晚饭”,男人赶紧哄她,“吃完之后,我送你去会所,然后我再去开会,这总行了吧?” 08 傀儡幻身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不耽误你?” “瞧你说的,我就是再忙,陪我宝宝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嘛……” 管宁这才笑了,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好!我们去吃法国菜!” 男人也笑了,“行!” 他起身拿过衣服,穿上了。 管宁笑着下床,“我也去换衣服……” 男人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管宁走到门口,转过头看了男人一眼,开门出去了。 男人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一下颈椎,跟着出去了。 后面的画面,就没必要看了。 我站起来,看看林冬冬,“你说对了,管宁确实没在这床上睡……” 林冬冬走过来,疑惑的看着我。 我想了想,重新坐下,再次按住了床面。 我要印证一下我的想法。 画面从四天前开始,走马观花,迅速切换。 很快,管宁出现了。 她和李副长走进卧室,一边热吻,一边解李副长的领带,来到床上之后,更是急不可待的解开了他的衬衫…… 男人一脸的享受,猛地坐起来,撕扯管宁的衣服,宛如野兽一般。 很快,两人就赤裸相对,疯狂的做起了爱做的事。 两人这边热火干柴,外面的手机却响了。 接着,就传来管宁接电话的声音。 “说!” “你少管我!” “你算什么东西?!” “我告诉你,文正我救定了!而且你给我搞清楚,我们之间的交易早就结束了!你别以为你睡过我几次,就可以干涉我的事!……” “你放屁!” …… 她声音很大,丝毫不顾忌卧室内的男人。 我看着卧室内一脸陶醉的男人,不由得有些可怜他…… 这个可怜虫啊…… 我玩味的笑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管宁!你听我解释!” “谁让你来的?!谁允许你来了?!”,管宁怒了,“你给我滚!滚!” 男人很着急,“管宁,你别糊涂!为了那个小子,你值得吗?!” 听声音,这人年纪不小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齐天元。 管宁很快验证了我的想法,冷笑着骂了起来,“齐天元,你要不要你的老脸?!当初我们说好了的,我陪你睡三次,你帮我瞒天过海,让我重新开始。现在我重新开始了,我要结婚了,你却这么对我?!你不管文正可以,我不逼你,但我救他碍你什么事了?!你凭什么拦着我?!” “我说了,我不是不想救他!”,齐天元解释,“409有罗家的人,如果让他们查出胡玉峰就是齐天元,他们会放过我?管宁啊,我躲了半辈子了,我老了!我不想惹事了!……”“我知道你不想惹事,我也没逼你惹事啊”,管宁反驳,“你不管文正死活,可以,我自己救他总行吧?!我没有你这本事,可以进出监狱如履平地,我用我自己的办法救我未婚夫,这总可以吧?!” “马文正他有什么好?!”,齐天元怒问,“见识浅薄,气量狭小,鼠目寸光,为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你值得吗?!” “不许你说他!” “我说的是事实!” “你!” 管宁冲上去就要动手。 两人撕把了一阵,齐天元许是按住了她的双手,大声道,“管宁!你清醒些!” “我不用你管!” “我不管,你会死的!四相门早晚会发现你!就算他们不来找你,上京也会派叶家,林家或者吴家的人来!我们四相门的秘术虽然厉害,但若遇上吴家的镇魔天师!我们是没有胜算的!你懂不懂?!” “我懂!但我愿意!” “你!” 哗啦一声。 齐天元被管宁推倒,一屁股坐到了茶几上,接着就是一顿噼里啪啦的狠抽。 老头子实在受不了了。 他一把将管宁推开,“够了!” 管宁拿起桌上的杯子,一声怒喝,啪的一声摔碎了,因为激动,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不管了……不管了……”,齐天元怕了,不住地安慰她,“你愿意救他就救他,我不管了,我也不说你了,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行不行?” “……滚……你给我滚……”,管宁怒吼。 齐天元沉默了几秒,一声长叹。 “滚!” 齐天元苦涩的一笑,“好!我滚!等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再来救你吧……” “滚!滚!滚!……”,管宁疯了一般。 齐天元没动静了。 客厅内只剩下了管宁筋疲力竭的喘息声,“……滚……滚……” 老头子应该是滚了。 管宁吃力的站起来,来到卧室门口,打开了门。 床上的管宁依然在和男人欢好。 门口的管宁目光凌乱,无力的靠在门沿上,呵呵的笑了几声,突然捂住嘴,转身跑去卫生间,哇的一声吐了…… 后面不用看了。 我随即切换了画面。 三天前的夜晚,李副长来了。 两天前,他也来了。 昨晚,他又来了。 今天下午,他又一次来了。 四天时间,他来了四次,每一次都做那种事,但却始终没能碰到过管宁的身子……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已经把四相门的傀儡幻身用到极致了…… 所谓傀儡幻身,是一种高级的傀儡术,爷爷说过,这种术修炼到极致,练出的傀儡和真人几乎一模一样,常人难以分辨真伪。唯一的破绽,就是傀儡左耳后方会有小如红豆的七星纹,遇上修为高懂行的人,只要看看傀儡的气场或者左耳后,就能看出端倪了…… 我此刻看的是画面回放,也能调整角度,但床上的管宁留着短发正好把左耳盖住了,所以我看不到她的七星纹。不过这不重要,看到门口的管宁,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我站起来,看看林冬冬,“管宁就没和李副长上过床,和李副长上床的,是她的傀儡幻身……” “傀儡幻身?”,林冬冬皱眉。 我点点头,“这是一种很高级的傀儡术,修炼到极致的话,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唯一的破绽,就是她的左耳后,有红豆大小的七星纹……我刚才看了一下这几天来这房间内发生的事,从看到的情况看,管宁傀儡幻身,已经修炼到极致了……” 09 她不是怕叶家,她是怕吴家……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那会怎么样?”,她问。 “不好说……”,我轻轻出了口气,“傀儡幻身能以假乱真,要是用来害人,一般人是防不住的……” 她点了点头。 这时,外面的门铃响了。 她看了看我。 我示意她去吧。 她转身去开门了。 我看了一眼那床,跟着走出了卧室。 从卧室出来,我看了一眼门口,是杨思文。 “少爷,我查清楚了”,她走过来,“那女孩叫文倩,前年从警校毕业,分配到了盛京警务处,世家出身,背景深厚,现在是警务处档案科副组长……她的父亲文佳敏,现在是盛京警界的三把手……” 她看看林冬冬,“很奇怪,据我同事反馈的消息,盛京警方昨天就已经将高层人士集体保护起来了,这个女孩也在名单上。同事说,就在十几分钟前,她还见过这女孩……” 林冬冬看看我,“傀儡幻身?” 我点点头,吩咐杨思文,“你现在打电话给你同事,看看文倩还在不在。” “好!”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你赶紧查一下,看文倩还在不在……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她吃惊的看了看我俩,“……好,我知道了……你等我电话……” 她挂了电话,对我俩说,“我同事说正要给我打电话,说几分钟前,文倩突然发疯了,她冲到会议室,问开会的人放不放马文正?开会的人们都傻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的父亲也在场,当即训斥了她几句,她听完之后,呵呵一笑,冲到窗前,撞碎了玻璃跳了出去。可等到人们赶到楼下却发现,现场只有碎玻璃,文倩却不见了……” “你告诉他们,文倩没事了”,我说,“让他们晚一些派人来把她接走。” “好!” 她再次拨通了同事的电话,“你告诉他们,文倩在盛京饭店二十五楼2519房间……是少爷和林小姐救了她,她现在已经没事了……别问那么多,你告诉他们,晚些时候派人来接文倩就行了,有什么事,我再联系你……” 打完电话,她看了看我。 “以叶师伯的名义约李副长”,我说,“就说有重要的事和他谈,请他务必抽时间见个面。” “明白!”,她点头。 我接着吩咐林冬冬,“你去浴室看一下,如果有女人的头发,就回来告诉我。” “好!” 林冬冬转身去浴室了。 杨思文打完电话,转身走过来,“那边说,李副长晚上八点有个会,大概要开一个小时左右,说散会后,可以安排见面,您看时间来得及么?” “来得及”,我说,“这一路鞍马劳顿的,我们也得吃个饭,休息一会。他不急,我们也不急……” 杨思文听出这里面有事,“难道管宁的下一个目标,是他?”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她深吸一口气,“明白了,我再去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 她转身去阳台,继续交涉去了。 林冬冬从浴室出来,来到我身边,摇了摇头。 “一根也没有?”,我问。 “没有”,她说,“浴室里特别干净……” 我明白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机警”,我看看四周,“连一根头发都不留下,真是机警啊……” “没有头发,是不是就没法监控她了?”,她问。 “那倒不是,只不过有头发的话,我们更主动一些”,我说道,“她炼养的物件也可以用来监控她,但要用术反制她的话,最好还是有她的头发,体液或者血。除了这三样,反制制不住她。” “因为她有幻身傀儡?” “对。” “明白了……” 杨思文打完电话,走过来,“少爷,李副长说,开会前十五分钟可以见面。” “可以”,我看看表,“还有两个半小时,咱们先去找师伯吧。” “好!”,俩人点头。 我们转身走出房间,把门带上了。 …… 来到二十七楼,我们再次来到了叶师伯的房间内。 我把大概的情况和叶师伯说了一下,叶师伯听完之后,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她就住在楼下啊……”,他一阵后怕,“这要是昨天晚上她上来的话,那文珊还有命吗?” “其实我看的出来,她不想要文珊的命”,我说道,“否则的话,她完全可以趁文珊被寒煞真气折磨的时候,用控鬼巫术来害文珊。她不把事做绝,说明她不想得罪叶家,以免招来报复……” 叶师伯摇头,“她不是怕叶家,她是怕吴家……” 其实他说的很对,管宁确实有这个意思,因为齐天元提醒过她,让她不要玩火,以免触怒中枢,派吴家的镇魔天师来对付她。但这话师伯说可以,我要是说,就显得有点不谦虚了…… 我清清嗓子,岔开话题,“师伯,我没经您同意,擅做主张,让思文以您的名义约了市府的李副长见面。时间约的是晚上七点四十五,地点是市府大楼东三会议室,到时候还得麻烦您出面,带我们去一趟。” “你这话说的……”,师伯无奈,“这怎么叫麻烦呢?你是在帮我们叶家办事啊……不就是晚上去市府么?没问题,我跟你们去!” “到了那儿,您只说我们是您的晚辈,不要提我是吴家人”,我说,“您可以说我是林家的孩子,是冬冬的哥哥,反正他跟林家也不熟……” “那不行……”,他摆手。 “您听我的”,我很认真,“如果李副长知道我是吴家人,那管宁就知道了……如果她知道了,万一她跑了,我们就没法抓她了。” 他一愣,看了看林冬冬。 “小飞哥哥说的对”,林冬冬也说,“管宁的下一个目标,大概率就是李副长。她已经在李副长身上用了咒语,植入了咒体,李副长现在已经成了她的眼睛和耳朵,已经事实上变成她的傀儡了。我们这么做,是为了救人,至于吴家的名声,小飞哥哥说过,这次他是替叶家办事,事情办好了,是叶姐姐的……” 师伯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好吧,我听你的。” “好”,我笑着站起来,看看表,“马上五点了,师伯,我饿了,咱们吃饭去吧。” 10 东三会议室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们在酒店餐厅吃了晚饭,吃完之后,在杨思文的房间休息了一会。 晚上七点钟,我们从酒店出来,乘车来到了市府,李副长的秘书亲自前来迎接,将我们接到了东三会议室。 市府大院内有三座办公楼,分别是中间的主楼,和东西配楼。所谓的东三会议室,就是东边配楼三楼的会议室。这是个小会议室,只能容纳几个人开会,是最适合谈私密事情的地方。 来到这里之后,我看了看表,已经是七点二十五分了。 等了五分钟,李副长来了。 一般来说,像他这个级别的人物,总是要迟到以显身份的。但是今天情况特殊,管宁很想知道叶大师具体要谈什么,所以李副长就准时前来赴约了。 见面寒暄之后,叶大师给他介绍了我俩。 “这是我的两个侄子和侄女”,他说道,“上京林家的孩子,这次来,是跟我学习的……” 我能感受到他说这话的时候,头皮有多硬,但没办法,这是我要求的,他只能这么说。 好在叶大师气度依旧,所以李副长没有怀疑,赶紧跟我俩握手,“你好,你好……” 看清我们的长相后,他不由得愣了一下,“你们……” 我冲他一笑,“您好……” “哦哦,好……”,他有些尴尬,问叶师伯,“……林家的孩子?是林玉生林大师的公子和千金?” 叶师伯摆手,“不是,他们的爸爸,是上京风水研究会会长,江湖人称小九爷的林显生林大师……” 我敢打赌,要不是林冬冬在,叶师伯打死也不会说五叔是大师……不过他说五叔是我们的爸爸这没毛病,岳父也是爹嘛…… 一听我们不是国师林家的孩子,李副长的态度立马有了些变化,语气也开始官方了,“哦……林大师的孩子呀,不错不错……坐吧,坐吧……” 微妙的变化,立马看出了待遇的不同。 对国师林和叶家,他是恭敬无比,但对我们这个林家,他的态度明显有些不屑,甚至有些瞧不起了。 林冬冬有些不服气,嘴角一笑,默默坐下了。 叶师伯怕我俩不高兴,清清嗓子,想要说两句捧林家的话。 我冲他一使眼色,示意他没必要,抓紧时间说正事吧。 他明白我的意思,点了点头。 我握住林冬冬的手,低声耳语,“别跟他一般见识,你放心,等办完了这个事,我保证他不敢再小看咱们林家……”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说不出来的温柔。 我冲她一笑,“先办正事……” 她点了点头。 李副长看看我俩,笑着问,“兄妹俩说什么悄悄话呢?怎么样?是不是跟着叶大师,学到了不少啊?” 我一笑,“是啊,跟着师伯,受益匪浅。” 李副长看了看叶师伯。 叶师伯清清嗓子,“俩孩子都很好学,天赋又极好,个个都不比我家文珊差。要不是我叶家有家规,叶家秘术不传外姓,我都想把自己所学,倾囊相授了。” 李副长笑了,“那看来,这俩孩子真的是不错了……” 他看看我俩,“你俩要努力呀,能得到叶大师赏识,可是你们的造化啊……” 我笑着点了点头。 叶师伯咳了咳,“那个……李副长,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好,您说”,李副长不笑了。 “昨晚文珊起了一卦,推算胡敏接下来的暗杀目标,得出了两个人”,他说,“第一个是个女孩子,今年二十五岁,警界世家出身,负责档案工作——这个女孩子现在已经查到了,她叫文倩,今天差点被胡敏害死,幸亏我们提前布局,这才有惊无险,保住了那孩子的命。” “这个事我听说了”,李副长说,“叶大师和叶小姐谋划得当,保住了那孩子的命,真是太好了!” “这是应该的”,叶师伯继续说道,“文珊推测出来的第二个目标,是市府六位副长中的一个,这人年纪五十来岁,从各方面情况来看,应该就是您了。” 李副长一愣,“我?!您是说,那女人要害我?!” “是!”,叶师伯点头,“她已经走火入魔了,见杀了三个人都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就准备对您下手了。因为您是主管治安的,对您下手,更能逼着市府释放马文正。” 李副长明显有些慌,他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问道,“那……大概什么时候呢?你们能不能保护我?” “保护您是我们父女的职责”,叶师伯说道,“不过胡敏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且这个女人心狠手辣,用巫术杀人更是防不胜防。我思考再三,这才提出跟您见面,当面和您说一下这个事情。” 这些话,都是路上我对他说的,他基本没改动,照原词说给了李副长。而他说这些的时候,我也没闲着,一直看着李副长的眼睛,不断的读取着他心底的秘密…… 李副长不敢怠慢,“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全力配合!” “我想用您家里的一样东西”,叶师伯说道,“这东西很贵重,且关系着您的仕途……但只有用这个东西布阵,才能救您,所以……” 李副长愣了一下,“您是说……我那个扳指?” 叶师伯微微一笑,摇头道,“不是您的扳指,是您书房的靠山图,我需要那副画……” “哦……”,李副长放心了,“没问题!我让我秘书带你们去我家,把那画搬走,还需要什么,您尽管吩咐,我全都给您送去!” “别的就不需要了”,叶师伯说道,“有这幅画就够了。” “好!”,李副长朝门外拍了拍手。 秘书推门进来,“李副长。” “你带叶大师他们去我家,再安排几个人,把书房的靠山画搬去盛京饭店”,李副长说道,“你要亲自护送,一切都听叶大师的。” “好的”,秘书点头。 李副长站起来,握住叶师伯的手,“叶大师,我还有个会,这个事就麻烦您了,您多费心。” “好”,叶师伯点头。 李副长使劲和他握了握手,看来我俩和杨思文一眼,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叶师伯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 他清清嗓子,对秘书说道,“事不宜迟,麻烦你,带我们去李副长家吧。” 11 扳指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李副长家距离市府大院不算太远,仅有十五分钟的路程。 来到这里之后,秘术和李夫人说明了来意。 李夫人看上去很年轻,长得不算漂亮,但颇贵气,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她对叶师伯和我们非常尊重,亲自带我们上楼来到书房,指着墙上的一副万里长城图说道,“就是这幅画,大师您要用,尽管拿走。” 叶师伯端详了一番,点了点头。 秘书随即命令跟来的两个人,“搬吧,小心点,别碰坏了……” 两人走上去,小心翼翼的把画摘下来,搬着往外走。 这时,叶师伯“突然”想到个事,问李夫人,“夫人,我听说李副长还有一枚翡翠扳指,我能不能看一下?” “可以,当然可以!”,李夫人说着走到书桌前,拿钥匙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布包,转身来到叶师伯面前,“这是三年前,他一个朋友送给他的,说是当年乾隆爷佩戴过的,非常珍贵。我们家老李如获至宝,碍于身份,在外面不能戴,在家里天天戴,爱不释手。他说这东西能保佑他,让他身体健康,事业顺利……我也不懂,您给看看,这真是个宝贝么?” 叶师伯记着我的吩咐,没有用手直接碰,直接捧着红布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点头道,“确实是个宝贝……” 李夫人放心了,“这就好……我一直说找人鉴定一下,他不肯……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叶师伯包好扳指,对李夫人说道,“这件事关系重大,只靠那幅画,我心里不太踏实,如果再加上这乾隆爷御用的扳指,那我心里就有底了,不知夫人您……” “没问题!”,李夫人很痛快,“您拿去用,只要我们家老李没事,别说这扳指了,您就是把我们家这房子拆了,我也绝不说半个不字!” 叶师伯一笑,“拆房不至于,有这扳指和那幅画,足够了。” “好!”,李夫人点头。 这扳指真的是乾隆爷用过的? 当然不是!这是管宁花了一百万,从一个古董贩子手里买来的。东西是老东西,正经的清朝老玉,但却不是乾隆年间的,而是嘉庆年间的,也不是皇帝用过的,它的主人是一位八旗都统,正一品大员,这是他的陪葬品。那大员生前极爱这扳指,临死叮嘱儿子,将这扳指用宣纸包裹了十数层,外面又用油布包裹了十数层,放入翡翠罐子内,连同罐子一齐,放进了棺材。因为保护措施做的好,所以在地下埋了两百余年,上面连一点土沁的痕迹都没有。 管宁用一百万买下这扳指,用自己的血炼养它,将它炼成了镇物,送给了李副长。李副长只要带着这扳指,就会对她宠爱无比,言听计从,这三年来,她就是靠着这镇物,牢牢的拴住了李副长的心。 我猜到管宁一定会用物件控制李副长,而且她一定会说,这物件对李副长的仕途大有帮助,所以我故意让叶师伯跟李副长要一件影响他仕途的物件。李副长听到这话,本能的就想到了扳指,直接就说出来了。叶师伯按我的吩咐,故意只说要画,为的是让管宁放心,等到顺利进入李家,见到李夫人之后,这才提起了扳指的事。 到了这会,管宁就算想到,也拦不住了。 回酒店的路上,叶师伯把扳指交给了我。 我打开红布,拿出扳指看了看,冲林冬冬和杨思文一笑,“有了这个,我就可以随时监控管宁了。” 林冬冬点头,“嗯!” 杨思文也点头,“好!” 叶师伯不解,“用这个就能监控?” 我微微一笑,收起扳指,“我和四相门约的是后天,也就是说,明天还有一天时间。今晚先不追她了,我们先好好睡一觉,明天天亮之后,我们再追踪她。一会到了之后,我们就不上去了,我和冬冬另外找个酒店住,要是李副长跟您要这扳指,您就说扳指已经入阵了,如果这会拿出来,前功尽弃不说,他的命也很难保住了。李副长肯定会犹豫,您就让他按住后腰部位,深吸一口气,问问他是不是腰疼的像断了似的。他这么试一下,就不敢不听您的了……” “好!”,叶师伯点点头,接着问我,“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看面相看出来的,还是用卦算出来的?” “都不是”,我说,“我是直接看出来的。” “直接看出来的……”,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开了天眼了?” “不是天眼……”,我说,“我从小就有这个能力,天生的……” 叶师伯没说话。 我们都能看出来,他仿佛受到了暴击,内心说不出来的失落…… “哎……”,他叹了口气,苦笑道,“当年你叶爷爷说我,不要瞧不起吴家,更不要瞧不起你吴决师弟。他说吴决这孩子是来渡情劫的,他或许不能光大吴家,但吴家根基深厚,纵然没有他,也不会影响丝毫。说他虽然一早就退出了江湖,但他还有个儿子,这个孩子不是凡人,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当时不以为意,现在看来,还是老爷子说的对,看的准啊……” “您太夸我了”,我一笑,“我就是个种地的农民,学了点风水而已,哪有那么厉害……”叶师伯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啦……” “师伯,都是过去的事了,您就别总放在心上了”,林冬冬说道,“再说您说的那些事,我们都不知道,就算知道,那也是老一辈的事,我们做小辈的听到这些,不好说话的……” “好吧……”,叶师伯点点头,“师伯也是一时激动,说这些,你们做晚辈的确实没法接,好,我不说了……” 他叮嘱我俩,“四相门的人都很阴险,这个管宁更是狡猾异常。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情况危急,不必在意对四相门的承诺,如果顾虑的太多,反倒会让自己被动,知道吗?” “您放心”,我说,“我会保护好冬冬,保护好自己的。” “我的意思,是让你不要手软。” “我明白。” 师伯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外面的街景,不再说话了。 12 你杀了我吧!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把师伯送回盛京饭店之后,我们来到附近的希尔顿酒店,开了两个房间,我俩一间,杨思文一间。 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何楠正好走进大厅,见到我们,她赶紧打招呼,“少爷,林小姐!” 我俩一看是她,不由得笑了。 她来到我们面前,冲杨思文一笑,“杨小姐。” 杨思文和她握手,“何小姐。” 何楠笑了笑,问我们,“你们也住这里,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们也是临时起意”,我说,“刚才才想起来,你也住这里。” “哈哈哈,这可太好了!”,她笑着说道,“你们吃饭了吗?咱们去吃烧烤怎么样?我朋友请客,咱们一起去吧……” “我们就不去了”,我说,“还有事要办……” “那行吧,你们住哪个房间告诉我,明天咱们一起吃早饭……” “我们明天一早就得走,你还是多睡会吧,对你身体有好处……” 何楠明白了。 “那行吧,等你们忙完了,咱们回上京再一起吃饭”,她说,“我等你们电话……” “好”,我们点头。 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笑着后退了几步,转身带着秘书走了。 杨思文冲我们一笑,“何小姐人不错。” “是不错”,我说,“正因为这样,这会才不能和她多接触。” 她点点头,“明白……” 我们拿了房卡,转身走出大堂,走进了电梯。 上楼来到房间内,我先自己洗了个澡,然后换林冬冬洗。 她正洗着的时候,酒店给我们送夜宵来了。 “是房费里带的?”,我问服务员。 “不是的”,服务员说道,“这是总统套房的何小姐为您和林小姐点的……” 我点点头,“行,那拿进来吧。” 两位服务员把餐车推进来,我让她们把夜宵摆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夜宵很丰盛,有海鲜,有炒菜,有烧烤,还有主食,啤酒,摆了满满一桌子。 送走服务员之后,我关上门,来到沙发前坐下,盘着腿看着桌上的美食直吞口水,盘算着先吃那个为好…… 这时,林冬冬从浴室出来了。 我拍拍身边的沙发,“来来来!何楠给咱们送了夜宵,快来吃!” 她走过坐下,一边擦头发,一边看桌上的菜,问我,“怎么这么多……” “何楠太客气了”,我笑着说,“怕咱俩晚饭没吃饱吧……” 她一努嘴,“好像是这意思……” 我瞥了一眼她白嫩的脖颈和性感的锁骨,忍不住把她揽进怀里,一阵亲吻…… “你别闹……”,她笑着坐起来,“擦头发呢……” “头发不着急,用毛巾包上,先吃东西”,我说道。 “你吃吧,我不饿……” “那不行,这么多好吃的,我吃,让我媳妇看着,那成什么了?” “我什么时候成你媳妇了?” “你不是么?” 我把她压到身下,像一个小男孩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公主,“你是我的未婚妻,是我的女人,你说,你是不是我媳妇?” 她温柔的看着我,看的那么认真…… 我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她轻轻的搂住了我。 我们忘情的热吻,缠绵,把一桌子好菜晾到了一边…… 如果继续下去,接下来就该进卧室了。 林冬冬及时刹车,把我拦住了,红着脸摇头,意思是不要…… “我都忍了好几天了……”,我都觉得自己可怜。 “什么好几天,才三天而已……”,她有些无奈,“我们还没结婚,不能总这样,忍一下好不好?” 我摇头,“不好……” “你就忍一下吧”,她哄我,“好不好?” 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趴在她柔软的胸脯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哎,我都二十五了……得忍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她轻抚着我的头发,轻轻一笑,“再忍两年……” 我猛地抬起头,“两年?!你杀了我吧!” 她坐起来,红着脸问,“两年很久么?” “你说呢!”,我都无语了,“两年后,我就二十七了!就是大叔了!我这鲜花没等开,就要谢了,林冬冬,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想了想,“那要不……一年后?” “我最多答应你一个月”,我看着她,“再长的话,你干脆杀了我!” 她忍不住笑了。 那眼神,就像看一个胡闹的孩子。 “你笑什么?我认真的!”,我有些激动。 她忍住笑,点点头,“先吃东西吧,都凉了……” 我拦住她,“你先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 “最多再忍一个月!” 她摇头,“不!” 我干脆直接上手了,“我让你不!我让你不!……” 她被我挠的咯咯直笑,赶紧求饶,“不行了不行了,你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么……” “你说,多久?” “……一年……” “我看你是不够痒!” “我错了我错了……半年,半年行不行……” “就一个月!” “好好好,我答应你,一个月,就一个月……”我停下来,盯着她,“说话算数!” 她笑着抹抹眼泪,摇头,“孔夫子有云,要盟也,神不听……要我以盟,非义也……” 我…… 她看我又要动手,赶紧改口,“算数算数!我说话算数!” 我这才笑了,亲了她一口,“一言为定!吃东西吧!”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我才不管这些。 我拿起筷子,递给她,“来来来,赶紧吃,一会都凉了。” 她接过筷子,给我夹了个炸螃蟹放到盘子里,自己只夹了根青菜。 我也给她夹了半个螃蟹,“吃这个,这个好吃。” 她点了点头。 我吃了几口螃蟹,和她碰了下杯,喝了口啤酒。 东北的冬天,外面特别冷,里面特别热,喝点凉啤酒,很舒服。 她也喝了口啤酒,放下杯子,问我,“有个事我不太明白,你说管宁既然已经用扳指控制住了李副长,那当初马文正那件事,她为什么不让李副长出面?”“李副长是副长,郭文煊也是副长”,我说道,“马文正杀了郭文煊,你觉得李副长能保他?” 她想了想,“有道理……” “这个女人不简单……”,我玩味的一笑,“我们都小看她了……” 13 三重人格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在这些权贵眼里,再宠爱的女人也不过是玩物”,我喝了口酒,“你肯定也看出来了,李夫人家身世显赫,李副长是靠着岳父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管宁就是再美艳,再迷人,在他眼里,也不可能和李夫人相提并论。况且马文正和管宁什么关系?她要是为马文正求情,这三年来自己在李副长面前立的人设,不就崩塌了么?那她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林冬冬放下筷子,“你是说……” “李副长是她的世俗靠山”,我说道,“她在李副长身上用的咒语,并不是害人的咒语,而是控制人的。她明白李副长不可能为了自己而了离婚,她压根儿没想嫁给这个男人。这男人对她来说,是势,是背景,是她精心谋划的未来……” 林冬冬想不明白,“如果李副长是她的未来,那她为什么还为马文正杀人?这不是很矛盾吗?” “并不矛盾”,我看着她,“李副长是袁雪的未来,而马文正,是胡敏的未来……” 林冬冬皱眉,“双重人格?” “不是双重,是三重”,我放下筷子,掰着手指头给她数,“权贵情妇袁雪,以术杀人者胡敏,四相门弟子管宁,这些都是她的人格。袁雪要控制李副长,根本不在意马文正的死活;胡敏要救马文正,为此不惜杀李副;管宁愧对四相门,更恨齐天元,她不在乎李副长,更不在乎什么马文正,她只想干干净净的活着,清清白白的过完下半生……” 林冬冬怔怔的看着我,不由得看了口唾沫。 “是不是有些头大?”,我问。 “一个身体,三重人格……”,她点点头,“这就能解释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管宁天生就是双重人格,一个是管宁,一个是当时还没有名字的胡敏”,我喝了口酒,“管宁性格单纯,循规蹈矩,是个乖孩子,而胡敏却正好相反,她生性叛逆,嗜血好杀,喜欢挑战权威。她痴迷禁术,渴望力量,为此不惜挖师娘的坟,被师父发现后,更是痛下杀手,将师父打成了重伤。这一切,其实都是胡敏做的,而为此背负包袱的,却是管宁……” 她认真的听着,默默的点了点头。 “她师父去世之后,她成了四相门的叛徒”,我继续说道,“贺敏对她穷追不舍,誓要为师父师娘报仇,为四相门清理门户。但是以当时胡敏的修为,连她们师父都不是她对手,又何况是贺敏?贺敏满世界的追她,她却没对贺敏下重手,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那个时候,她是管宁”,林冬冬说道,“管宁不会杀师妹。” “对”,我点头,“她宁可让齐天元占便宜,也不愿意对师妹下重手,这就不是愧疚能解释的了。” “是啊……”,她深吸一口气,“她心里有愧,但更重要的是,她天性善良,根本下不去手……” 我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她的杯子,一饮而尽。 她给我满上了。 我吃了口菜,放下筷子,“寒煞真气属兑金,若兑金之人修炼,极易走火入魔。因为兑金之人本就有两性两生之相,容易出现双重或者多重人格,如果兑金之气可控,则这些人格主次分明,相对稳定;如果兑金之气太盛,就会反侮神火,撕裂识神,造成人格失控,那时也就不分主次了。这时,元神不强者会精神分裂,变成疯子;元神强大者会人格分裂,原本相对稳定的多重人格会全面失去制约,各自独立出来,变成一身之内,多人共生了……” “就像管宁这样?”,她看着我。 “对”,我点头。 她轻轻出了口气,“明白了……” 我和她碰了一下杯子。 她喝了一小口酒,问我,“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要不要跟贺敏说明一下?” “是得说一下”,我放下杯子,拿起筷子,“不过得先抓住管宁再说……” 她点了点头。 “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咱们早点起来”,我边吃边说道,“她也是人,也得睡觉,咱们早点出发,去堵她的门。” “你定位到她的位置了?” “还没有……” “明天再定位?” “当然,如果现在定位的话,那咱们还吃不吃,晚上还睡不睡了?”,我看看她,“我可不想再次打草惊蛇,再来这么一次的话,她说不好就跑了……” “她不会跑的”,她分析,“对胡敏来说,马文正还没救出来,她这么偏执,不可能半途而废;对袁雪来说,她知道我们拿了李副长的扳指,她不想自己三年来的心血被我们破坏,所以肯定也不会走;至于管宁,她就是想走,有袁雪和胡敏拦着,她也根本走不成。” “有道理”,我看着她,“但就算不会打草惊蛇,我今晚也不去找她了。” 她看出了我眼中的火,下意识的躲开我的目光,“吃东西吧……” 我笑了笑,放下筷子,端起杯子,默默的喝了口酒。 “那个……我去倒杯水……”,她起身想要走。 我起身捉住她,抱起她,转身走进卧室,将她放到床上,压到了她的身上。 “不是说好了一个月么?” “从明天开始算吧……” …… 当夜之事,不可赘述。 转过天来,凌晨四点多,我俩起来了。 收拾停当之后,我们没告诉杨思文,悄悄下楼来到了停车场。 上车之后,林冬冬轻轻捂住了小腹,好像有些难受。 “怎么了?”,我赶紧问。 “没事……”,她摇头。 我扳过她身子,认真的看着她,“肚子疼?” 她脸很红,声音很小,“真的没事……走吧……”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里一阵愧疚,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真的没事”,她说,“快走吧。” “是不是这几天都很疼?”,我问她。 “我说了我没事”,她不想聊这个话题,“咱们快走吧,好不好?” 我把她搂进怀里,用手按住她的小腹。 她想挣扎。 “别动!” “我真的……”“别说话!” 她不再抗拒,慢慢依偎进我怀里,把眼睛闭上了…… 14 破煞符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在江州那晚,我确实是有些粗暴了,以至于这几天她的小腹一直隐隐作痛。她性格坚强,不愿意告诉我自己不舒服,一直都是强忍着的。若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昨天在andy花园面对那两个杀手,她也不会被人划破外套,险些受伤。 我应该早点看出来的…… 哎…… 我心疼的抱紧了她。 约莫两三分钟后。 她轻轻出了口气,抬起头对我说,“我不疼了……” 我没说话,继续给她疗伤。 她从我怀里坐起来,握住了我的手。 我很自责,“冬冬,对不起,我太粗心了……” 她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我看看她小腹,问她,“真的不疼了?” “真的”,她抚摸着小腹,“热乎乎的,很舒服……” 我这才放心了,“好。” 她看看表,“已经四点半了,抓紧时间吧。” 我点了点头。 她转身从后座拿过包,打开,拿出那红布包交给了我。 我解开红布,拿出翡翠扳指,攥在手心里,感受了一下,把扳指重新包了起来。 “怎么?”,她不解。 “她还在盛京饭店2501”,我说,“就没换地方……” “还在那儿?”,她皱眉,“灯下黑吗?” “不是灯下黑,是有护身符”,我把翡翠包好,放回包里,看看他,“李副长也在……” “李……”,她一愣,“那我们怎么抓她?” “直接抓”,我拿出手机,给杨思文打电话,“思文,我们在停车场,你赶紧过来。” 杨思文猛地坐起来,迅速穿衣服,“好!五分钟!” 我挂了电话,看看林冬冬,“咱俩悄悄地进去,我用傀儡咒控制住李副长,你和思文抓管宁。” “可是她有寒煞真气”,林冬冬不放心,“我有太极环和你给我的神火,思文没有……” “思文不用真的动手,拿枪震慑就行了”,我说,“我再给她身上修一道符,帮她免疫管宁的幻象,你俩一起上,管宁不是你们的对手。” 她明白了,“好!” 我想了想,拿起手机,拨通了叶师伯的电话。 叶师伯许是还没醒,过了很久才接通了电话,“小飞,你说。” “师伯,我们要去抓管宁”,我说,“您也一起来。” 叶师伯顿时精神了,“好!” “我们二十分钟后到,您一会直接到地下停车场d3区电梯旁等我们,到了之后,咱们一起上去。” “好!” 我把电话挂了。 “让师伯去干什么?”,林冬冬问,“他能帮上忙?” “管宁善用傀儡术,我的傀儡咒未必能控制住李副长”,我说,“让师伯跟着,万一控制不住,可以让他出面和李副长解释。” “如果她还用李副长做人质怎么办?”,她问。 “这个没有办法……”,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动作快吧……” 她没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们等了几分钟,杨思文来了。 她快步跑过来,“少爷,林小姐。” 我示意她上车。 她点点头,开门上车,坐到了后面。 “带枪了么?”,我问。 “带了”,她掀开衣服,露出了腰间的手枪。 “好”,我点头,“管宁还在盛京饭店2501,李副长也在。咱们现在过去,悄悄的上楼,进门之后,我控制住李副长,你和冬冬抓人。一会到盛京饭店,我在你身上修道符,这样她的幻术就干扰不了你了。只要你们动作够快,她就没机会反抗,明白吗?” “明白!”,她点头。 我转过来,发动了车子。 …… 路上无话。 来到盛京饭店停车场,叶师伯已经在电梯旁等着了。 我停好车,让林冬冬先过去,自己开门下车,来到后座上,给杨思文修符。 “把外套脱了”,我吩咐她。 “好!” 她利落的脱掉外套,背过身去。 我掐指决在她后背上修了一道破煞符,按进了她的后心。 她身子微微一颤,长长的出了口气。 “破煞符可以防护煞气,短时间内,也能让你对巫术造成的幻象免疫”,我说,“记着,动作一定要快!” “明白!” 我示意她穿上外套,从包里拿了翡翠扳指,转身下车,来到了电梯口。 叶师伯迎过来,问我,“小飞,听冬冬说,李副长也在?” 我点了点头。 他有些为难,“这不好办哪……万一伤到他,我们不好交待……就算没伤到,这等于是撞破了他的奸情,这以后……” “您放心”,我安慰他,“让您跟我们上去,是怕万一我控制不住他,好让您出面圆这个场。退一步说,我不一定控制不住他……” “你怎么控制他?”,他问。“用傀儡咒”,我说。 “傀儡咒……”,他放心了,点点头,“好!” 杨思文走过来,冲师伯点头,“叶大师。” 师伯点头,“杨小姐。” 杨思文看看我俩,“少爷,林小姐,咱们上去吧。” “好!” 我们转身走进了电梯。 来到二十五楼,我们直接来到了2501房间外,杨思文刚要刷卡,门突然开了。 我们都是一愣。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管宁。 她一脸平静的说道,“李副长在休息,你们不要打扰他,我跟你们走。” 林冬冬看了看我。 杨思文也看着我,等候我的指令。 叶师伯更是一脸惊愕,“你……” “叶大师”,管宁释然的一笑,“我伤了令爱,害的您心急如焚,您是我的前辈,在这里,我向您赔罪了……” 叶师伯很快冷静了下来,“你……是胡敏?” 管宁点了点头。 叶师伯看了看我。 我没说话,冲杨思文一使眼色。 杨思文从腰间摸出一副特制的手铐,拉过管宁的手,喀嚓喀嚓两声,给她拷上了。 管宁并没有反抗。 杨思文把她拉出来,推着她走向电梯。 林冬冬想要跟着,被我拦住了。 “怎么?”,她小声问我。 叶师伯也察觉出了不对,冲我们摆了摆手,那意思,她不是胡敏…… 我点了点头。 林冬冬反应过来,用口型问我,“幻身傀儡?” 我点头,转过来冲叶师伯比划,让他去卧室,控制住李副长,我和冬冬抓人。 叶师伯点了点头。 我们看了一眼远去的管宁,转身走进房间,悄悄的把门关上了。 15 土遁之术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房间内很安静,只开了客厅的灯。 我们屏住呼吸,静静的等了一会,没有发现异常。 我示意叶师伯去卧室。 叶师伯点头,悄悄走到卧室门口,开门进去了。 我接着示意林冬冬,管宁在书房,一会我先进去,让她在后面跟着。 她摇头。 我皱眉,用口型命令她,“听话!” 她还是摇头,用口型说,“我先进去,你堵住门口。” 我摇头,“不行!” 她还想坚持。 我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瞪了她一眼。 她没办法,只好依着我了。 我这才松开了她。 我俩蹑手蹑脚的来到书房门外,我冲她比划了三个数,一,二,三……当比划到三的时候,我猛地推开门,冲进书房,打开了灯。 管宁一声断喝,挥刀冲我砍来。 她动作凌厉,力道十足,我敏捷的往旁边一闪,她一刀砍到了门框上。 林冬冬冲进来,猛起一脚,将她踹的后退十几步,后腰撞到了窗台上。管宁像疯了似的,一声怒喝,再次扑了过来。 我俩一起冲上去,三下五除二,夺下了她手里的尖刀,将她按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呼的一声,地上窜起一层沙土。 我们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脸,眼睛都睁不开了。 只见一个身影从尘土中窜出,三两下间就从我们手里夺下了管宁,扶着她就要走。 “站住!”,叶师伯一声怒喝,冲进来,拦住了那个人。 那人放下管宁,冲到叶师伯面前,和叶师伯打了起来。 我已经顾不上管宁了,用身体护着林冬冬往后退,退到了墙角。 “小飞!冬冬!你们怎么样?!”,叶师伯边打边问。 “我们没事!”,我大声说,“这人是四相门的齐天元,他善用土遁,但是土遁不能连续用,至少得间隔几分钟!师伯您千万不要让他走了!” “放心!他走不了!”,叶师伯冷冷的说道。 齐天元见被认出来了,也不沉默了,一边和叶师伯打一边大声说道,“叶大师,吴少爷,齐某不想与你们为敌!但管宁是我师侄,她纵然有错,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把她抓走!请你们给四相门个面子,让开路,日后见了,大家还是朋友!” “叶家不需要你这种朋友!” 管宁也不闲着,“齐天元,我用不着你救我!你给我滚!给我滚!” 齐天元并不答话,他身形一闪,躲过叶师伯的一腿,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后退到管宁身边,警告叶师伯,“叶大师!再打!我可就不客气了!” “谁让你客气!” “好!” 齐天元一声怒喝,冲上去,猛刺叶师伯的小腹。 叶师伯连续后退,将他引出书房,引去了客厅。 “少爷!林小姐!”,杨思文回来了。 她冲进房间,见叶师伯和一个老头正在厮杀,随即加入了战斗。 杨思文是女特工,精通格斗,拳脚功夫了得。 她的加入,让齐天元瞬间陷入了劣势。 齐天元不敢恋战,从腰间掏出一把沙土,呼的一声甩向两人,转身冲进书房,抱起地上的管宁,一把土洒到空中。 等到两人冲进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消失不见了。 “先救小飞和冬冬!”,叶师伯说道。 “好!”,杨思文说。 俩人冲过来,将我俩扶进浴室,用清水帮我们洗眼睛。 洗了好几把,我这才能看清楚了。 “冬冬,你怎么样?”,我赶紧问林冬冬。 “我没事……”,林冬冬能看到了,先拉住我,上下检查,“你没受伤吧?” “没有……” 见彼此没事,我们这才放心了。 “你们别动,我看看……”,叶师伯仔细查看了我们的眼睛,见确实没事,这才踏实了。 “刚才走到电梯口,我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那个管宁摔倒在地上,消失不见了了”,杨思文说,“我意识到上当了,赶紧回来支援,没想到还是让他们跑了……” 她叹了口气。 “谁也没想到齐天元会来救她”,叶师伯说道,“早知道这样,我们应该先用八门阵封住地面,然后再进来……是我大意了……” “我昨天在卧室内,看到四天前管宁和他吵架”,我说,“当时俩人把话都说绝了,我以为齐天元不会蹚这浑水,所以就没防备他的土遁。这事不怪您,怪我……” “不说怪谁了”,叶师伯说道,“大家没事就好。” 我点点头,问他,“李副长怎么样?” “我点了他的穴道,不解开的话,他至少能睡五个时辰”,叶师伯说,“刚才这些动静,他不会听到的……” “事情已经这样了,这事也不能瞒着他了”,林冬冬看看我俩,“纸是包不住火的,还是跟他明说了吧。” 叶师伯看了看我。 我同意林冬冬的意见。 叶师伯略一沉思,“好,我去给他解开穴道,跟他说。” 他走到门口,想了想,转过来问我,“他们是不是已经离开盛京了?” “您放心”,我说,“我们这就去追。” 他走过来,叮嘱我,“找到他们之后,不要急着动手,先用阵法封住地面,免得他们又跑了。” “吃一堑长一智”,我说,“下一次,不会让他们跑了。” 师伯点点头,看看我们,深吸一口气,“好!你们就辛苦一下吧。” 他转身走出浴室,去给李副长解穴了。 林冬冬问我,“他们去哪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扳指,攥住,静下心来,感受管宁此刻的的位置。 随即,脑海里画面出来了…… 一栋很破的房子内,管宁正在和齐天元争吵。 “谁让你救我的?!啊?!你把我的好事全毁了!我三年的心血!三年啊!全让你给我毁了!”,管宁愤怒异常。 齐天元很无辜,“……我不去救你的话,你就被他们抓走了呀……” “李副长在卧室,我在他身上下了咒,他们谁能抓走我?!”,管宁眼睛都红了,“你以为他们抓住了我,我就没办法了!你错了!如果不是你捣乱,这会李副长已经醒了!那时他们谁敢抓我?!就算他们把我带走,我是袁雪,我不是胡敏,李副长是我的证人,他是我不在场的证人!没有证据,他们能奈我何?!” 齐天元无奈的看着她,苦涩的笑了。 16 齐天元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你别做梦了好不好?”,他走过去,抱住她肩膀,“你知道你面对的是谁么?你以为那男孩真的是林显生的儿子?我告诉你,他叫吴小飞,是林显生女儿林冬冬的男朋友!他是吴家人,是吴小鬼的孙子,吴决的儿子!不久前你师妹贺敏就是栽在他手里的!你懂吗?!” 管宁一怔,“吴……吴家人?” “对!”,齐天元大声说道,“他是吴家人,是吴家新一代的镇魔天师!他能看穿你的心,能看透你所有的手段!他和叶迎连手,两大国师一起指正你,你以为你那个李副长能救得了你?就算能救你,他敢吗?他不要他的仕途了吗?!” 管宁拨开他的手,后退了几步,“不可能……这不可能……吴家……吴家不是没有人了吗?你不是说吴家没有人了吗?!” “我是说过……”,齐天元苦笑,“叶家的叶文珊十七岁出道,林家的林菲也是十七岁出道,就连林家小九爷的女儿林冬冬,出道的时候也不过十八岁。可是那个吴小飞,他妈的他二十五岁了还在农村种地,谁能想到他有这样的本事啊……”管宁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那……那我现在怎么办?” 齐天元走过来,继续抱住她肩膀,“事到如今,你就别想着救马文正了,也别想再回去找你那个李副长了。我估计等不到中午,关于你的通缉令就会通发全国,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们马上去汉宁机场,那里有国际航班,你赶紧去国外。只要中午之前你能飞出国界,他们就奈何不了你了。这些年你也攒了不少钱了,我这也有点积蓄,全给你。你赶紧走,别再回来了!” “可是……可是我护照没带着……”,管宁惊慌无措,抓住他的胳膊,语气近乎哀求,“你帮帮我,去帮我拿来……” “你的护照在我这里!”,齐天元说道,“我前天晚上去了盛京饭店,那会你正睡觉,我把你的护照拿了回来,就是为了以备万一。” 他转身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本护照,回来交给她,“咱们赶紧走!去汉宁机场!” 管宁点头,“好!” 齐天元转身要进屋。 管宁一把拉住他,“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留下来,处理这件事”,齐天元说,“等你离境之后,我就去盛京投案,就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这事闹得这么大,必须有个人顶罪,我承认是我做的,让他们对上面有交代,至于是不是我做的,他们也就不在意了。” “可是这样一来,你会死的……”,管宁说。 齐天元呵呵一笑,“我都这把年纪了,早就活够本儿了,死就死,没什么可怕的……再说了,当年的事还没完,贺敏知道我是胡玉峰了,估计409的人也都知道了,那罗家人自然也知道了。如果我不进去,你觉得罗青龙家那个丫头能放过我?……横竖都是一个死,我倒不如帮你洗干净,这样死也死的值了……” 管宁眼圈红了,“师叔,你……” “丫头,不用说了……”,齐天元拦住她,“师叔一辈子好色,睡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从没觉得对不起谁。唯独你,师叔心里过意不去……那年你来求我帮你做局,摆脱贺敏和四相门的追杀,是我趁人之危,要了你的身子……师叔知道,你心里委屈,所以你恨死了我……丫头啊,师叔沾了你的身子,死了也值了,这次,就当师叔用这条老命,向你赔不是吧……” 管宁流泪了。 齐天元眼圈也湿润了,强忍着泪水,抿了抿嘴唇,“好了,不说了。我去拿车钥匙,咱们赶紧走!” 管宁一愣,“车钥匙?!你……” “我被叶迎打伤了……”,齐天元苦笑,“浑身的经络,断了差不多一小半,现在靠一口气撑着,用不了土遁了……一会你开车,我疗伤,最多四个小时也就到汉宁了,时间来得及的……”管宁噙着泪点头,“嗯……” 齐天元转身走进卧室,拿了钥匙,出来拉住管宁的手,出门走了。 …… 我切断了画面,问杨思文,“专机能用么?” “可以”,杨思文点头,“随时可以起飞。” “从盛京机场到汉宁国际机场,大概要多久?” “大概三个小时……”,她看看表,“现在出发的话,大概九点左右能到。” “马上安排专机”,我吩咐。 “好!”,杨思文拿出手机,出去打电话了。 “他们在汉宁?”,林冬冬问我。 “他们要去汉宁”,我说,“齐天元提前偷了管宁的护照,现在俩人准备去汉宁国际机场,他让管宁去国外,他自己回来盛京投案自首。” “他要替她顶罪?” “对。” 林冬冬轻轻出了口气,点点头,“明白了……” “这会和她在一起的是管宁,她被齐天元感动了,刚才都流泪了”,我说,“从齐天元家到汉宁国际机场大概要四个小时,路上会发生什么不好说,万一到了机场,管宁变成了胡敏,搞不好就会闹出人命来。所以咱们得赶紧走,在他们之前,先一步赶到汉宁。” “齐天元不是能用土遁么?”,林冬冬不解,“怎么还开车?” “他被师伯打伤了,这会只剩下了半条命,用不了土遁了”,我说,“正因为如此,我才担心管宁,万一半路上齐天元死了,她可就不好说了……” 林冬冬明白了。 杨思文走进来,冲我们点了点头。 我点点头,领着她们走出浴室,来到卧室门口,看了一眼里面的叶师伯。 叶师伯正在为李副长推宫过血。 解穴并不像影视剧里那样,随便点两下就解开了,这个过程很漫长,至少需要十几分钟,穴位才可以解开。 他看到我们来了,问我,“找到她了?” “找到了”,我说,“我们去抓她。” “千万要小心”,师伯叮嘱,“一定保护好自己。” 我点点头,帮他把门带上,转身走出了房间。 17 你疯了吧你!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早上六点多,我们来到了盛京机场,登上了专机。 中枢给国师们准备的专机都是商务飞机,内部装修豪华,配有专门的休息室和会议室,乘坐体验相当不错。四天前,我们从江州回京,坐的是这型飞机,这一次乘坐的,还是这种。 飞机起飞后,我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了贺敏的电话,“你们过来了么?” “我们已经到了机场了”,贺敏说,“飞机晚点了,大概中午能到。” “你们现在在哪?” “在上京机场。” “那正好”,我说,“改签去汉宁,管宁和齐天元正赶去那里,我们也在飞机上。” “汉宁?”,贺敏一愣,“他们……” “早上那会,我们已经抓到她了,结果齐天元赶了过来,把她救走了”,我说道,“你放心,我说话算数,等你们飞到汉宁的时候,我一定亲手把管宁交给你,但是齐天元,你得交给我。” “好!我听少爷的。” “还有个事,我得让你知道”,我说,“你师姐管宁的身体里,有三个各自独立的人格,一个是你师姐管宁,一个是妖女胡敏,还有一个叫袁雪,是盛京某权贵的情人。” “这……”,贺敏有点懵,“您是说她……” “她不是精神分裂,也不是走火入魔”,我说,“管宁和胡敏,原本就是她的两面,和寒煞真气无关……” 她沉默了。 “你别误会,我不是让你放过她”,我解释,“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我明白……”,她深吸一口气,“管宁善良,胡敏凶残,挖我师娘坟,杀我师父的不是管宁,是胡敏……” “其实她有很多次机会杀你”,我说,“但是管宁下不去手,在她心里,你依然是她师妹,对于你师父的死,她也有深深的自责。” “可是我师娘的坟被她挖了,师父也被她害死了”,贺敏说,“如果我饶了她,我没法跟师父师娘交代,没法跟四相门交代……少爷,别的事,我都可以听您的,唯独这个事不行……” “我说了,我不是让你放过她”,我说,“如果说有私心,那也是对你有——我不希望你再杀人,你明白么?” “我明白,可是我得为师父师娘报仇,为四相门清理门户”,她说。 我沉默了几秒钟,叹了口气,把电话挂了。 林冬冬默默的看着我。 杨思文起身给我倒了杯茶,“少爷,喝点茶……” 我端起茶,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自嘲的笑了笑,“我也真是的……管这个闲事干嘛……” “你想救管宁?”,林冬冬问我。 我摇头。 “那你为什么劝贺敏?”,她不解。 “我有种感觉……”,我说,“管宁如果见到贺敏,不需要贺敏动手,她自己就会结果了自己……我劝贺敏,只是希望她的动作能慢一些,一来免得她的手上重新沾血,二来,也是给管宁一个解脱痛苦的机会……” “那你为什么不直说?”,她问。 “这个不能说……”,我摇头,“说了,就等于干涉人家了……” 林冬冬明白了。 我端起杯子,继续喝茶。 这时,贺敏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接通了,但没说话。 她沉默了几秒钟,清清嗓子,诚恳的跟我道歉,“……少爷,我刚才有些激动,您别往心里去……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放心,见到她的时候,我会等一等……” 聪明如她,实在难得…… 我松了口气,“好,那咱们汉宁见。” “汉宁见!” 我挂断电话,看看杨思文,“我饿了,吃早饭吧。” …… 专机飞了三个多小时,上午九点多,在汉宁国际机场安全落地了。 我解开安全带,拿出翡翠,用手攥住,静下心来。 随即,管宁的画面出现了。 她和齐天元依然在高速上,正在向机场这边赶过来,从她的表情上看,应该是不太远了。 我收起扳指,看看林冬冬和杨思文,“他们还在高速上,估计也不太远了。” “具体怎么抓他们?”,杨思文问。 “先不动他们”,我说,“等他们到了之后,看情况再决定。” “好”,她点头。 我重新攥住扳指,继续监控管宁。 画面随即显现了出来。 他们把车开进了服务区,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下了。 管宁把车熄火,解开安全带,往座椅上一靠,若有所思。 齐天元睁开眼睛,看看四周,诧异的问她,“怎么不走了?” “我累了……不想走了……”,管宁看看他,“你不用替我顶罪,我自己去自首……” 齐天元皱眉,“你疯了吧你!” “我没疯……”,管宁叹了口气,“当初我为了学寒煞真气,挖了师娘的坟,后来更是打伤了师父,害他重伤不治,丢掉了性命。这些年,我东躲西/藏,一会是管宁,一会是袁雪,一会又是胡敏……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不知道哪个我才是我,我像被她俩附身了一般,活的特别纠结,生不如死……与其这么痛苦的活下去,倒不如去自首,让他们给我来个痛快的,我也能解脱了……” “你……咳咳咳……”,齐天元急火攻心,一阵咳嗽,噗的一口血喷了出来,喷到了中控台上。 管宁赶紧扶他,“师叔……” 齐天元拨开她的手,喘息着说道,“……丫头,你要去自首,那就是自寻死路……你不能犯傻,你不能犯傻啊……” “我挖了师娘的坟,我杀了我师父,我早就该死了……” “我不许你这么说!” 齐天元激动的握住她的手,“……你师父的事怪不得你,寒煞封脉是四相门的秘术,你师娘她资质平平,却硬要修炼,这才走火入魔的……你师父因为丧妻之痛,把气撒到了寒煞封脉上,不跟任何人商量,就把秘籍烧了,还将其列为四相门禁术!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如果不是你挖了你师娘的坟,这祖师爷传下来的秘术以后就得失传了,你说,你何罪之有?!他们说你是四相门的叛徒,要我说,你是四相门的功臣才对!他们有什么资格杀你?!” 18 妖女?还是魔诡?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杀师即是叛门”,管宁看着他,“我欺师灭祖,是四相门的叛徒,四相门人皆可得而诛之。” “我不管!”,齐天元怒吼,“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许任何人伤害你!决不允许!” “我是你的女人?”,管宁笑了,“你真这么觉得?” “对!”,齐天元眼睛都红了,“我睡过你,你就是我的女人!谁敢伤害你,我就跟谁拼命!” “可是我活的很累……”,管宁说,“我讨厌马文正,特别讨厌,可是胡敏喜欢他,想要嫁给他,为了他,她可以去杀那么多人,我想阻止她,却阻止不了;我讨厌那个李副长,见到他我就想吐,可是袁雪把他当靠山,我不想让他沾我的身子,每次都用傀儡幻身应付他,我看着袁雪陪他吃饭,哄他开心,在他面前撒娇,我看的很恼火,很想吐,可是我没办法阻止她,我没办法……” “丫头,你听我说……”,齐天元想安慰她。 “我真的很累,真的……”,管宁噙着泪,笑着说道,“我控制不了她们两个,只能看着她们胡作非为……我不知道我是谁,更不知道谁才是我……袁雪很享受摆布别人的快感;胡敏喜欢杀戮带来的快乐,可是我呢?我除了内疚,自责,惶恐,不安之外,我什么都没有……贺敏是我的亲师妹,从小我俩一起长大,感情是那么的好——但是现在,她到处追杀我;我是个孤儿,是我师父师娘把我养大的,可是我为了自己的邪念,挖了师娘的坟,后来更害死了师父,你说我是什么?是妖女?还是魔鬼?你说啊……说啊……” “我……你……”,齐天元没词了。 管宁笑了。 她轻轻拨开齐天元的手,深吸一口气,“……刚才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人活百年,世间一遭,是来渡劫,也是来还债……我不想再这么累下去了,我想从这红尘的桎梏中解脱出来,我有错么?” 齐天元流泪了,“丫头,你别这样想……这不是你,这不是你……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了呀……”“您错了,这是我,是真正的我……”,管宁顿了顿,“之前的我,元神是乱的,可是那会,那两个孩子抓住我之后,我突然就开始清醒了……从那会开始,然后经过了这一路,我越来越清醒……我清晰的感觉到,胡敏死了,袁雪也死了,现在就剩下我自己了……” 齐天元愣住了。 管宁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齐天元伸出手,颤抖着摸她的脸蛋,“丫头,你……” 管宁扭头躲开,冲他一笑,转身打开了车门…… 画面戛然而止。 我也陷入了沉思。 “胡敏死了,袁雪也死了,就剩她自己了……怎么会这样?” “胡敏死了?”,杨思文一愣。 “什么情况?”,林冬冬也赶紧问道。 我看看她俩,“管宁不想跑了,想自首,她说刚才我们抓她的时候,她突然开始清醒了,说是胡敏死了,袁雪也死了,就剩下她自己了。她说她活的很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她清醒了?”,林冬冬皱眉,“胡敏和袁雪……消失了?” “听她的话,是这个意思”,我说,“现在回想一下,她被齐天元救走之后,似乎是有些变化,开始的时候,她还怪齐天元破坏她的好事,但是后来,明显就冷静下来了,和我之前看到的她完全不一样了……” 林冬冬拉过我的手,仔细看了看,问我,“她说的是,我们抓她的时候,她开始清醒的?” 我点头,“是。” “前天晚上,你给叶姐姐疗伤,用的是神火?” “对。” “我明白了……” 我也明白了。 我看看自己的双手,又看看她,“是我的神火?” “还有镇魔印”,她说,“神火加镇魔印,红狐女尸都能被你打散,寒煞真气再厉害,也不可能比红狐女尸的阴煞之气更厉害。应该我们抓她的时候,你的神火加上镇魔印的气息,将撕裂她元神的寒煞真气冲散或者极大的削弱了。寒煞真气一弱,她的元神自然就清醒过来了……” “可是胡敏是天生的第二重人格”,我说,“冲散寒煞真气,应该不会影响到胡敏……” “如果她不是天生的呢?”,林冬冬看着我。 我一怔。 杨思文见我不说话,小声问我,“少爷,林小姐说的,对么?” 我没说话,轻轻的出了口气。 “那既然不是天生的,那就是后天的了?”,她看看我俩,“什么情况会形成这样的第二重人格?” “除非是她从小就修炼寒煞真气……”,我说。 林冬冬一愣,“可贺敏不是说……” “贺敏了解的未必是全部”,我看着她,“真正了解这件事的,只有管宁……”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等抓住她之后,问问她?”,杨思文看着我俩。 我看了她一眼,略一沉思,重新攥住了扳指。 很快,画面又出现了。 管宁靠在车门上,不慌不忙的点着了一支烟。 齐天元坐在车里,神情沮丧,低头不语。 管宁却一脸的轻松。 她吸了几口烟,将烟扔到地上踩灭了,开门上车,凑过来抱住齐天元,轻轻拍了拍老头的后背。 “你真的决定了?”,齐天元红着眼睛问。 “嗯”,管宁点头。 “你真的不想活了?” 管宁笑了,松开他,纠正道,“不是不想活了,是要重新开始,我的包袱终于要卸下来了,您该为我高兴才是……” 齐天元泪流满面。 管宁帮老头擦去眼泪,拿了他的手机,转身下车,走进了服务区的休息区。 齐天元捂着脸,呜呜的哭了。 管宁来到休息区,找了个位子坐下,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副长的电话,“喂,是我,我想和叶大师聊几句……” 我切断画面,拿起了桌上的红布。 “什么情况?”,林冬冬问。 “她不会来了……”,我用红布包好扳指,“等电话吧……” 19 管宁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几分钟后,叶师伯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随即接通了,“师伯。” “小飞,管宁想要你的电话号码”,叶师伯说,“我可以给她么?” “给她吧。” “好。” 我放下手机,继续喝茶。 不一会,管宁打过来了。 我拿起手机,“喂?” “吴老师您好,我是管宁”,她语气很平静,“我们能不能见一面,我想和您聊聊。” “在哪见?”,我问。 “您现在在哪?盛京?还是汉宁。” “我在汉宁机场。” “机场人太多,不方便”,她说,“汉宁大学江北小区东门外有一家星漫咖啡,是我朋友开的,上午一般没什么人。我们去那聊会,您看可以么?” “可以”,我说。 “您不用带太多人,我这次不会再跑了”,她说,“兴师动众,会影响我朋友的生意。” “可以。” “谢谢吴老师,我大概四十分钟后到。” “好!” 我挂了电话,吩咐杨思文,“给我准备一辆车,我和冬冬去汉宁大学。” “您和林小姐去?”,杨思文看看我俩,“那我呢?” “你在飞机上等我电话”,我说,“贺敏到了之后,我给你打电话,你把他们接到飞机上来,让他们在这等我们。” 杨思明明白了,“好!” 我看看林冬冬,“走吧。” 林冬冬点头,“嗯!” 我们起身走出机舱,下了飞机,来到了迎接我们的车队前。 带队前来迎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带来了五辆奔驰越野车,二十多个人,全部都是精干的409特工。见我们走过来,他带着他的人迎了上来,主动和杨思文握手,“思文。” 杨思文给他介绍我们,“小飞少爷,林小姐。” “小飞少爷,林小姐”,中年人跟我们握手,“一路辛苦,我叫陈伟,是409中南区负责人。接到梁局命令,我带来了五个行动组,听候少爷和林小姐指挥。” “不需要这么多人”,我说,“给我们一辆车就可以了。” 陈伟一愣,看看杨思文,“这……” 杨思文点了点头。 陈伟明白了,“好!” 他拿出自己的车钥匙,双手递给我,“少爷,这是我的车,您随便用。” 我接过来,“谢了。” 他领着我们来到他的车前,给我们打开了车门。 我发动了车子,在导航上找到汉宁大学江北校区东门的星漫咖啡,设置好路线,吩咐杨思文,“等我电话。” “明白!”,她点头。 我调转方向,驶出停机坪,沿着内部路,向外面驶去。 …… 从机场到汉宁大学,用了差不多四十分钟。 来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齐天元的车停在门口,管宁已经到了。 我俩停好车,开门下车,走进了咖啡厅。 咖啡厅的老板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很瘦,见我们来了,在吧台内冲我们一笑,“欢迎!” 我环顾四周,确实如管宁所说,这个时间客人很少,一楼六张桌,只在一个最偏僻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女孩,正戴着耳机,蜷缩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苹果笔记本相面。 这一看就是个编剧,几个月憋不出一个剧本来的那种。 我冲女老板一笑,“两杯美式。” “好的”,女老板面带微笑,“随便坐吧。” 我们沿着楼梯来到了二楼。 二楼的空间要大一些,有十几张桌子,东墙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书架,摆满了书和工艺品,艺术氛围很浓。这里也只有一个客人,正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前看着窗外发呆,听到我们上来,她回过神,站了起来。 我们来到她对面,冲她点了点头。 她不失风度的笑了笑,“吴老师,林老师,请坐。” 这感觉,不像死敌,更像是老朋友。 我微微一笑,“好!” 我们一起坐下了。 桌上有三杯黑咖啡,两份小吃,是她一早就点好了的。 她把其中两杯咖啡推到我们面前,“我不知道你们喜欢喝哪种咖啡,我个人喜欢和这种纯咖啡,就给你们也各点了一份……” “谢谢,我偶尔也喝这种……” 我端起来,喝了一口。 林冬冬也喝了一口。 管宁看着我俩,“你们……就不怕有毒?” 我微微一笑,没说话。 林冬冬又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像管小姐这样的高手,要杀人的话,有的是手段,才不屑于用毒来害人……” 她看着管宁,“我说的对么?” 管宁点点头,“林老师大气,只可惜我们认识的太晚,不然的话,我们一定是好朋友……” 林冬冬点了点头。 我放下杯子,问管宁,“齐天元呢?” “他被叶大师打伤,几条经络都断了,一路上吐血不止……”,管宁说,“他坚持要送我来汉宁,让我去国外,然后他去盛京为我顶罪。可是他伤的太重了,如果继续赶路,只怕不等到汉宁机场,他就得先死掉。我不想让他为我顶罪,也不想跑了,所以我给李副长打电话,通过他找到叶大师要到了吴老师的电话。至于他,我把他留在服务区了,临出发,我打电话报了警,这会警方应该已经赶到那里了。” 我点了点头。 “可他受的是内伤,警方救不了他”,林冬冬说。 “他不需要警方救”,管宁说,“只要让他静下来,他可以保住自己的命。可是和我在一起,他的心是静不下来的。我离开,他就能活下来了。” “你不是一直恨他么?”,我看着她,“现在不恨了?” “恨”,她说,“但是一码归一码,他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去盛京救我,我纵然恨他,也不能连累他,更不能让他替我去死。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做的事,不需要别人来为我顶罪。” “好”,我点头,“敢爱敢恨,敢作敢当,这一点,你和你师妹贺敏一模一样。” “您错了”,她微微一笑,“我们不一样,她虽然也是以术杀人的人,但她不会因私怨而杀人。我就不是了,我为了修炼寒煞真气,挖了我师娘的坟,更害死了我师父。这些年,我满世界的逃啊,躲啊,期间更是杀了很多人,这些人中,有很多都是无辜的……” 20 一个叛徒,要什么尊严?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古话说,身怀利器,杀心顿起,我修炼寒煞封脉,又善用幻身傀儡,想杀人,太简单了……所以只要别人惹我,欺负我,我就杀人,慢慢的,杀的自己都麻木了……” “是你杀的,还是胡敏杀的?”,我问。 “有区别么?”,她一笑,“我杀的也好,胡敏杀的也罢,到头来,还不都是我杀的?” 我点了点头。 “我厌倦了这种生活,一直想重新开始……”,她叹了口气,“可是我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回头?师父因我而死,他出殡的时候,我远远的跪在山上,冲着出殡的队伍磕头,哭的不能自已。那时候我有两个选择,要么冲下去,跪在师父的灵柩前以死谢罪;要么彻底放下过去的自己,把心底的那个我释放出来。我在山上纠结了很久,最后决定下山,但是因为走得急,我直接从山上滚了下去,头撞到了石头上,摔晕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衣衫不整,旁边还有一个男人拿着手机冲我拍照……我当时懵了,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扑上去的,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个畜生的头已经被我砸的稀巴烂了……” 她眼圈红了,深吸一口气,自嘲的一笑,“……报应,这就是报应……是上天惩罚我,不允许我回头了……” “那个人……他真的把你……”,林冬冬忍不住问。 管宁没说话,扭过头去,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对不起……”,林冬冬拿了纸巾递给她,“我不该问你这些……” “谢谢……”,管宁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缓和了一下情绪,“……其实我想说,我很感谢你们,真的。这些年,我活的很累,我就像被附身了一样,很多事都身不由己。这次遇上你们,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我本来以为,我们会有一场恶战”,我看着她,“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是您想多了,是胡敏死了”,她说,“如果胡敏还在,她一定会去机场,纵然不是您和林老师的对手,她也会给自己拉一群人陪葬。我不是胡敏,我没有她那么极端,我知道自己不是您和林老师的对手,不想做无谓的抵抗,我做了那么多坏事,早就该死了,对我来说,继续活着是煎熬,早点解脱才是幸福。” 我喝了口咖啡。 她默默的看着我,像是在等候我的审判。 “我答应贺敏,要把你交给她”,我放下杯子,看着她,“她会给你一些时间,给你最后的尊严。” 贺敏笑了,摆了摆手。 “怎么?”,我不解。 “一个叛徒,还要什么尊严?”,她笑着说道,“前些年她一直追杀我,这段恩怨总要了结的……” 我点点头,站起来,“那就走吧。” 她看了我一眼,不慌不忙的喝完了咖啡,站起来,“走吧。” 我们转身准备下楼。 这时,齐天元扶着墙,吃力的上楼来了。 管宁一愣,“您怎么来了?!” 齐天元走过来,在旁边桌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喘息着对我们说,“吴少爷,林小姐……你们不能把她交给贺敏,当年的事不怪她,当年的事,有隐情……” 管宁皱眉,“师叔!” “你闭嘴!”,齐天元瞪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肯把真相说出来?当年你为什么修炼寒煞真气?!是你真的想修炼吗?!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这是我的事”,管宁一字一句,“不需要您来管!” “我看着你去送死,我死不瞑目!”,齐天元激动的说道,“丫头!除非你现在杀了我,不然,我一定要把真相说出来!” 管宁想要上前,被我拦住了。 “什么真相?”,我问她。 “你们别听他胡说”,管宁不想提,“他老糊涂了!” “他是不是老糊涂,我能看出来”,我看着她,“你死都不怕,难道还怕说出真相?” 她抬起头,迎着我的目光,“没有所谓的真相!” “是么?”,我拉过她左手,一把撸起她袖子,指着她已经青黑了的手臂,“这是什么?” 她抽回自己的手,撸下袖子,淡淡的说了句,“反噬。” “什么造成的反噬?” “寒煞真气。” “怎么会这样?”,林冬冬问。 “寒煞真气是至阴至寒的秘术”,管宁说,“若遇上至阳神火,瞬间就会被冲散。你们身上都有至阳神火,早上在盛京饭店,你们把我按在地上时,我体内的寒煞真气大部分都被冲散了。师叔把我救回来之后,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反噬,后来在路上,我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没知觉了。” 齐天元怔住了,“你……你是因为这个,所以才……” “不是!”,管宁说道,“这点反噬,最多废掉我的修为,还不至于要我的命!我只是不想再逃了,我累了!” 齐天元叹了口气,苦涩的笑了。 管宁看看我俩,“咱们走吧。” “不!”,齐天元强撑着站起来,拦住我们,“吴少爷,林小姐,请你们听我说完!说完之后,我跟你们走!我去盛京为那三个人偿命!” “师叔!你……”,管宁想说话。 我拦住她,“他舍命救你,你真想让他死不瞑目?” 管宁盯着齐天元,“你不许说!” “我必须说!”,齐天元毫不退让,“我不能让你冤死!” “我哪里冤?”,管宁冷笑,“我是死有余辜!” “你就是冤!”,齐天元怒吼,“寒煞真气根本不是你想学的,是你师娘为了得到你家的《武火真经》,逼着你学的!你因为修炼了寒煞真气,这才做出了后来的事,这些年为了你师娘的名声,你跟谁都不肯说,还不许我说!丫头啊!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你师父和师娘,不是你啊……” “你住口!”,管宁急了,“不许你侮辱我师父师娘!” “我说的都是事实!”,齐天元看看我们,“吴少爷,林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管宁这孩子之所以被我师兄和嫂子收养,完全是个阴谋!是个阴谋啊!” 21 武火真经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话一出,管宁愣住了。 “阴谋?什么阴谋?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激动的问。 “你爷爷管笙是我师伯,他和我师父也就是你师爷是亲师兄弟”,齐天元说道,“当年老爷子羽化之前,将四相门的两本秘籍分别传给了两个徒弟。传给管笙师伯的,是至刚至阳的《武火真经》,传给我师父的,是至阴至寒的《寒煞真经》——寒煞封脉就是《寒煞真经》上的秘术,老爷子当年千叮万嘱,这两本秘籍上的密法必须合练才可不出偏差,单修炼任何一项,都会走火入魔的呀!而你之所以成为孤儿,就是因为你家的《武火真经》,而做这一切的,就是我们呀!” 管宁懵了。 “你……你们?” 齐天元红着眼睛走过来,“对!我们!我和你师父,师娘!你爸爸妈妈是我们杀的!而出这主意的,就是你师娘!” 管宁怔怔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了。 齐天元也豁出去了,抱住她肩膀,“丫头!我说完了,你可以杀了我!但你必须让我说完!我今天就是豁出这条老命,我也……” 管宁拨开了他的手,后退了两步。 齐天元一怔,“丫头……” “我不想听……”,管宁捂住了耳朵,不住地摇头,“不想听……” “丫头!” “我不想听!” “你必须得听!”,齐天元怒吼。 “我不听!” 管宁崩溃了,捂着耳朵蹲到了地上。 齐天元还想说话,被我拦住了。 “别说了。” “吴少爷,我必须得说!” “这里是咖啡厅,人家要做生意的”,我示意他看后面,“真想说的话,咱们换个地方说。” 齐天元转头一看,只见女老板端着两杯咖啡站在楼梯口,上来也不是,不上来也不是,好不尴尬。 他缓和了一下情绪,点点头,“好。” 我示意林冬冬去结账。 林冬冬会意,走过去,对老板娘低语了几句,俩人去楼下了。 我来到管宁身边,“我之所以来见你,是因为我怀疑这件事有隐情,除非你自幼修炼寒煞真气,不然不会有胡敏出现。不管是为你自己,还是为你惨死的父母,你都必须查清楚这件事的真相。你勇敢些,咱们换个地方,听他说完,好么?” 她流着泪,眼神绝望而无助。 “你死都不怕,难道怕听到真相?”,我看着她,“你师叔知道的,远比你知道的多,你真的不想听?” 她看了看齐天元。 齐天元扶着桌子蹲下,流着泪说道,“丫头,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这是我们当年做的孽……我不能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更不能看着你枉死啊……” 管宁眼神如刀,“……真的是你们杀了我父母?” “是”,齐天元点头,“我们没想杀人,但是我们没办法,因为你师娘先动手,把你妈妈杀了。我们怕你爸爸把事情说出去,没办法,这才把他也杀了……那时候你……” 管宁一把抓住他衣领,“你以为我被反噬了!就杀不了你了?!我再说一次,我不需要你怜悯,不需要你编织这些谎言来救我!” “我说的都是事实,不是谎言”,齐天元说道,“丫头,你可以杀我为你父母报仇,但是你杀我之前,你得让我说出来!我死不足惜,可贺敏和四相门不会放过你!如果不把这真相公布出来,你死了也是叛徒啊!趁现在吴少爷和林小姐在,让他们做个见证,这样贺敏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管宁一把掐住他脖子,“你还说谎!” 我拦住她,“他没说谎。” 管宁一怔。 我掰开她的手,看着她,“我们换个地方,让他说清楚。” 管宁看看我,又看看齐天元,一屁股坐在地上,失神的笑了…… 林冬冬上楼来到我身边,见她这样,问我,“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站起来吩咐她,“我看就别换地方了,你去跟老板娘说,让她关门,今天这咖啡厅,我们包了。” “好”,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管宁,转身走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贺敏的电话,“你们到了么?” “刚下飞机”,贺敏说,“又晚点了……” 齐天元一听,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我给你发个地址,你们直接过来”,我说,“你师姐和你师叔都在,有些事,得见面聊。” 贺敏一愣,“……什么情况?” “电话里说不清,你们过来吧。” “……好。” 我挂了电话,把定位发给她,收起手机,转身扶起了管宁。 齐天元伸手也想扶她,被我一把拨开了。 “你别碰她了。” 齐天元愣了一下,怯怯的收回了手,苦涩的笑了。 …… 接下来的四十分钟,齐天元吐了几次血。 管宁看着窗外,始终沉默不语。 林冬冬见齐天元一个劲的吐血,忍不住问我,“他能撑到贺敏他们到么?” “他吐的是淤血”,我说,“叶师伯出手狠辣,给他伤的不轻,他要疗伤,就必须吐血。等血吐得差不多了,人也就废了,看他眉心里神光还算足,坚持到明天,问题不大……” 齐天元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自嘲的笑了笑,拿过一叠纸巾,又吐出了一口血。 这时,贺敏和两个男人上楼来了。 我和林冬冬一起站了起来。 齐天元也扶着桌子,强撑着站了起来。 “少爷,林小姐”,贺敏走过来,看了一眼管宁,又看了看齐天元。 齐天元一脸的惭愧。 那两个男人,年纪大的和齐天元差不多,六十来岁,另外一个也有五十了。 他们见齐天元身边桌子上堆满了沾了血的纸巾,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贺敏给我们介绍,“这两位都是我师叔。” 年长的男人冲我们抱拳,“孔德生!” 另一个男人也跟着抱拳,“韩敬元。” 我们抱拳还礼,“两位前辈,请坐!” “好!”,两人看了一眼管宁,转身走到旁边的桌子前坐下了。 贺敏来到管宁身边坐下,打量了她一番,玩味的一笑,“师姐,还好么?” 管宁转过来看着她,眼中含着泪,一言不发。 贺敏一愣,“你……” 管宁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动手吧。” 22 撕裂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贺敏站起来,看了看我。 我站起来,“咱们换张桌子吧。” 贺敏没说话,看了看管宁。 “不必了吴老师”,管宁看着贺敏,“这件事没必要那么复杂,让我师妹杀了我,这件事就算了了。师妹,你不是一直想杀我么?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动手吧。” 贺敏犹豫了一下,问我,“换哪张桌?” 我一指远处的一张长桌,“那里能坐下八个人,去那里吧。” 贺敏看了管宁一眼,点点头,走向那桌子。 孔德生和韩敬元跟着起身,走向那桌子。 管宁有些激动,“吴老师,您这是……” “你不用说话”,我打断她,“过去坐。” “我不需要您这样!” “我不是为了你。” 这话一出,她没词了。 “过去坐吧”,我看着她,“你既然约我见面,就听我的。” 她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在贺敏身边坐下了。 我和林冬冬来到她们对面坐下,齐天元也拉过一把椅子走过来,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坐下了。 接下来,就是长达半分钟的冷场。 最终,齐天元忍不住了。 他站起来,“贺敏,我知道你信不过我,但有件事,我必须和你们说清楚。你师父和你师娘……” “师叔!”,管宁打断他,“我不想听你说话!” 贺敏看了看齐天元。 孔德生和韩敬元也一脸的鄙视。 齐天元阴沉着脸,深吸一口气,“丫头,这话,我必须说!” 管宁站起来,盯着他,“你敢说!我就自断经络!” 齐天元一怔,“丫头!你……” 管宁冷冷一笑,“老东西!你骗了我的身子,我不杀你就算了!到了现在,你死到临头了,还想妖言惑众?!我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逼我杀你!你赶紧走!” “呵呵……”,齐天元苦笑,“丫头啊,到了这会了,你还想维护你师父师娘?你怎么这么傻呢?” 贺敏站起来,“师叔,您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管宁不是四相门的叛徒”,齐天元大声道,“你师父师娘和我,才是四相门的叛徒!”“你住口!”,师姐妹异口同声,愤怒不已。 “呵呵……”,齐天元冷笑,“今天当着吴家少爷和林小姐做见证,我必须把当年的事说出来,还管宁一个清白!如果你们不想让我说,那你们现在就动手杀了我!——如果不杀我,那我就要说!” 管宁绕过贺敏,想要动手。 林冬冬身形敏捷,冲过去拦住她,“别冲动!” 我也站了起来,“管宁!” 管宁很痛苦,语气近乎哀求,“他在撒谎!你们不要信他!不要信他!” “他是不是撒谎,我心里有数”,我看看齐天元,“你先坐下。” 齐天元想要争辩。 “坐下!”,我瞪他。 他犹豫了一下,只好坐下了。 我转过来看着管宁,“这样,我不让他说,我来说,你肯听么?” 管宁怔住了,“您……” 贺敏等人也怔住了,“少爷……” 我示意他们不要说话,接着说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了解清楚了。是,我不是四相门的人,这事跟我没有关系,但是贺敏是我朋友,为了她,我也必须还管宁一个公道!如果你们愿意听我说,那就请坐下,如果不愿意听,管宁已经在这里了,我和林小姐这就离开,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处理。” 孔德生和韩敬元看了看贺敏。 贺敏深吸一口气,“我们听,少爷您说。” 她的两位师叔也跟着表态,“少爷您说吧,我们愿意听。” 我示意他们坐下。 他们重新坐下了。 管宁却没动。 “就算你自断经络,这些事我也得说出来”,我对她说。 “我师父师娘都已经走了”,管宁伤心的看着我,“您这又是何必呢?所谓真相,真的就那么重要么?” “真相有时候并不重要”,我说,“我并不想为你开脱什么,毕竟你杀了那么多的人。我只是不想你死了之后,还被同门误解,身后背着骂名。还是那句话,你死都不怕,难道还怕听几句话?” “您知道您要撕开的是什么吗?”,她噙着泪苦笑,“是我仅存的灵魂啊……” “我撕开的是你灵魂的外衣”,我说,“这外衣不是你自己披上的,是你师娘强加给你的。你就算要解脱,你也得脱掉这外衣,清清白白的走,不是么?” 贺敏听出了这事情的严重性,忍不住问我,“少爷,我师娘她……” 我示意她不要说话。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忍住了。 我继续看着管宁,“坐下吧。” 管宁沉默良久,轻轻出了口气,默默的坐下了。 我和林冬冬这才坐下了。 “接下来我要讲一个故事”,我看着他们,“在我讲故事的过程中,任何人不许打断我,你们要完整的听完,之后再发表意见。还是那句话,我不是四相门的人,无意参与你们门内的事。我只是讲故事,讲完之后,该怎么做,还是你们自己决定,我和林小姐绝不干涉。” 两位师叔点了点头,“好!” 贺敏深吸一口气,“您说。” 我看了看管宁。 管宁叹了口气,眼中满是苦涩。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 这真相太过残酷,她实在没法面对,但此刻能洗刷她清白的,也只有这真相了…… 这件事确实和我们没有关系,但那一刻,我就是想说出来,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想那么做,而且确实那么做了。 我看了看齐天元,缓缓的开始了讲述。 “七十年前,四相门老掌门正玄真人在羽化之前,将四相门的两本秘籍传给了两个弟子。大徒弟管笙得到了至刚至阳的《武火真经》,二徒弟文和得到了至阴至寒的《寒煞真经》。其中《寒煞真经》中记载的,是寒煞封脉密法,而《武火真经》中记载的,是四相门的另一项厉害秘术武火定魂……” 齐天元吃了一惊,不由得站了起来。 贺敏和她的两位师叔也惊住了。 就连管宁也吃惊的看着我,被我的话震撼到了。 23 当年的真相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寒煞封脉至阴至寒,配合武火定魂咒修炼,才不至于出偏差”,我继续讲述,“同样,武火定魂术太过刚猛,容易损伤真元,唯有修炼寒煞真气调和,才不至于走火入魔。两种秘术相辅相成,原本不能分开,但若真的合练,却又是万万不能的。因为这两种术一起修炼,对人的资质根骨要求极高,只有具备最上等根骨者才能修炼,资质稍差的那些,只要修炼,就必然会走火入魔。正玄真人羽化之前推演过一卦,卦上显示后世弟子中,将有人因为修炼这秘术自相残杀。他为了避免这场灾难,这才将两本书分开了。” 说到这里,我看了看齐天元。 齐天元赶紧点头。 我转过来,继续讲述,“正玄真人羽化之后,这两本就分属两脉,各自传承了。管笙去世之后,《武火真经》传到了他儿子管无语手里,管无语后来生了一个女儿,就是管宁。” 贺敏等人看了看管宁。 管宁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继续讲述,“文和没有儿女,但有五个徒弟,其中掌门大弟子司马受继承了他的衣钵,《寒煞真经》也传到了他的手里。文和的最小的徒弟是个女弟子,叫韩盼盼,后来嫁给了司马受,两人成了夫妻。但是韩盼盼的初夜却并没给司马受,在她结婚前的那天晚上,她把自己的初夜给了她的二师兄,齐天元……” 贺敏等人都是一愣,不由得看向了齐天元。 齐天元苦笑着点了点头。“二师兄,你可真是……”,孔德生指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韩敬元用胳膊一捅他,那意思不要说话。 孔德生强忍怒火,示意我,“您继续。” 贺敏想阻止我,“少爷……” “坐下,往下听”,我说。 贺敏没办法,只好又坐下了。 “韩盼盼并不爱司马受,之所以嫁给他,完全是因为《寒煞真经》”,我说,“她父亲当年是位江湖人物,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后来被一个叫罗青龙的雷霄派大师用雷给劈死了。韩盼盼为了给父亲报仇,这才拜文和为师,加入了四相门。在她结婚之前,她和二师兄齐天元曾经在金陵伏击过罗青龙,一场大战下来,两人都受了很重的伤。韩盼盼为了报仇,于是决定嫁给大师兄司马受,而司马受也答应了,只要韩盼盼嫁给自己,就把《寒煞真经》交给她,让她学习上面的秘术。但是他也说了,寒煞封脉不能单独修炼,必须有武火定魂咒配合才行。两人约定,婚后有了孩子之后,就去管家找管无语,请管师兄传授韩盼盼武火定魂咒。” “商量好这些之后,两人就结婚了,韩盼盼急着想怀孕,想赶紧生个孩子,然后就可以修炼寒煞封脉,为父亲报仇了。可偏偏天不遂人愿望,眨眼半年过去,她依然没有怀孕。司马受觉得不对劲,就为她检查身体,一查才发现,原来是韩盼盼一年前被罗青龙打成了重伤,伤虽然好了,这辈子却也无法怀孕了。韩盼盼得知这个情况,差点没疯掉,司马受心疼她,于是对她说,我们不要孩子了,你养好身体,等你养好了,我们就去找管师兄。” 齐天元叹了口气,“这事怪我,如果不是我不自量力,非要带她去金陵,她也不会受伤……” 我看了他一眼。 他反应过来,示意我,“您继续,我不插嘴了……” “您别生气”,韩敬元叮嘱众人,“都不许说话了!” 齐天元赶紧点头。 贺敏听的很尴尬,但也跟着点了点头。 韩敬元示意我继续。 我轻轻出了口气,继续讲述,“韩盼盼的身体,养了足足五年才养好,之后,他们就来到了汉宁,找到了管无语。见面之后,他们说明了来意,本以为管无语会一口答应,却不料,管无语直接给他们泼了盆冷水。他说《武火真经》没法单独修炼,而且就算有《寒煞真经》配合,一般人也根本修炼不了。为了防止这秘术贻害后人,他已经在一年前的清明节那天,将这本书当做纸钱,在师爷正玄道人的坟前焚化了。” “这个消息对韩盼盼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她跪在地上,哭着求管师兄,说自己只有这个方法报仇,求管师兄一定帮帮她。但无论她怎么说,管无语还是那番话,坚持说《武火真经》已经烧掉了,帮不了她。两人求了很久,见管无语始终不答话,没办法,只好走了。” “后来呢?”,管宁忍不住问。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她。 管宁不理会他们,激动的看着我,“后来怎么样了?” 如果是别人打断我,我真就不说了。 但管宁不一样。 这关系到她父母,她没法忍住,所以,我并不计较。 “后来他们几次登门,你爸爸都拒绝了他们”,我说,“最后一次,他们决定孤注一掷,既然你爸爸不借,他们就用你妈妈做人质,逼着你爸爸交出来。” 管宁猛地看向了齐天元。 齐天元低着头,羞愧不已。 “他们对我妈妈做了什么?”,管宁激动的问。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趁你爸爸外出的时候,利用齐天元的土遁之术,三个人深夜潜入你家,绑架你妈妈”,我说,“但是他们小看了你爷爷,你爷爷生前就在你家周围布置了金刚阵,土遁之术根本进不去。无奈之下,他们翻墙进屋,准备劫持你妈妈,却没想到刚一进院子,就被你们家的狗发现了。那狗一阵狂吠,惊动了你妈妈。他们见事情败露,干脆就冲进了屋里。那天你生病了,正发高烧,你妈妈正在照顾你。她见有坏人进来,从墙上拿下宝剑,走出卧室,将门关上了。” “少爷,您……您当时在场?”,齐天元惊得站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 “那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好像就在旁边看着一样?”,他吃惊的问。 “你闭嘴!”,管宁怒喝。 齐天元不敢再说话,低下头,慢慢坐下了。 24 报仇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管宁眼睛都红了。 她转过来问我,“他们把我妈妈怎么了?!” “你妈妈是剑术高手”,我说,“但可惜的是,她只有武功,却不懂巫术……” “他们把我妈妈怎么了?”,管宁哽咽着问,“他们把她怎么了?……”“你妈妈砍伤了韩盼盼和司马受,接着又砍伤了齐天元”,我顿了顿,“然后,她就被齐天元和司马受用巫术控制住了,韩盼盼盛怒之下,捅了她二十多刀……” 所有人都震惊了。 贺敏站起来,吃惊的看着我,“少爷,这……我师父师娘他们……” 管宁深吸一口气,绕过她,快步冲到齐天元面前,一声怒喝,猛起一脚,将齐天元连人带椅子一起踹翻了。 贺敏赶紧冲过去,“师姐!” 管宁像疯了一样,“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齐天元被她打的口鼻喷血,脑袋变成了血葫芦。 贺敏抱起她,“师姐!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管宁一把推开她,站起来拿起椅子,猛砸齐天元。 林冬冬想冲上去,被我拦住了。 贺敏没有再阻拦。 两位师叔也没动。 顷刻之间,齐天元被砸的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口气了…… 管宁扔掉椅子,走到我们刚才桌前,拿起了咖啡杯。 贺敏一看要出人命,赶紧冲过去抱住她,“师姐!你会把他打死的!” “我就是要打死他!”,管宁流着泪,咬牙切齿,拼命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 “师姐!你冷静些!” “你放开我!” 两位师叔也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去劝。 “管宁,你别这么冲动……” “他确实该死,但不用你动手,我们会还你个公道的……” 管宁不由分说,猛地甩开贺敏,拨开两位师叔,冲到齐天元前面,抡起茶杯一阵猛砸。 很快,齐天元被砸的脑浆迸裂,没气了。 管宁浑身是血,手上还不停,直到把齐天元的脑袋砸瘪了,这才喘着粗气停下了。 林冬冬没见过这场面,捂着嘴,转身跑去楼下吐了。 我也差点吐出来,强忍住了。 贺敏傻了。 两个师叔也傻了。 管宁扔掉手里的咖啡杯,站起来,转过来看着我,气喘吁吁。 我从桌上拿了些纸巾,来到她面前,递给她,“擦擦脸。” 她接过纸巾,平静的擦了擦脸,将纸巾扔到齐天元尸体上,对贺敏说,“给我个痛快的吧……” 贺敏很难受,“师姐……” “别废话了”,管宁流着泪,释然的一笑,“我杀了司马受,挖了韩盼盼的坟!现在把齐天元也杀了,我父母的仇报了,我死而无憾了……” 她看看我,“少爷,谢谢您告诉我这些……要不然,我到死都得背着包袱……现在我没有包袱了,我可以安心的走了……这辈子看来是没机会了,等下辈子,我再来和你们做朋友!” 贺敏流泪了,“师姐……” “快动手!”,管宁皱眉,“给我个痛快的!” 贺敏转过身去,捂住了脸。 “贺敏!” 我拦住管宁,“她不会杀你了。” 管宁不解,看了看两位师叔。 孔德生深吸一口气,当众宣布,“司马受,韩盼盼,齐天元戕害同门,按照四相门门规,戕害同门者,受裂魂之刑,死后永堕地狱,不得超生。弟子管宁乃管无语之后,为父母报仇,乃人子之义务,按门规,不予惩罚。从此以后,管宁继承管无语传承,依然为我四相门弟子。” 管宁一怔,看看我,“这……” 贺敏擦擦眼泪,转过来,“师姐,过去是我错怪你了……我替师父师娘,给你赔罪……” 她说着跪下了。 管宁怔怔的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贺敏流着泪,给她磕了三个头。 管宁反应过来,快步走过去,扶起了贺敏,“别这样,快起来……” 贺敏擦擦眼泪,笑着拉住她的手,“师姐,我们回家……” 管宁摇了摇头。 贺敏一愣,“怎么?” “我在盛京杀了三个人”,管宁说,“我得跟少爷回去自首……” 贺敏看看我,“少爷,您答应把师姐交给四相门的……” “跟你师妹回去吧”,我对管宁说,“盛京那边,不用你操心,我师伯会搞定的。” “不!”,管宁走过来,认真看着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杀的,我为他们偿命是应该的!” “为三个贪官偿命,不值得……”,我看着她,“你杀的这三个人都是郭文煊提拔起来的,每个人底子都不干净。这些人制造冤狱,草菅人命,贪污受贿,卖官鬻爵,欺男霸女,祸害百姓……他们有后台,法律惩戒不了他们,天来惩戒,而你,就是上天用来杀他们的刀……” “可是我……”,她还想说。 “你唯一杀错的人,是文倩”,我说,“她父亲该死,但她不该死,不过好在我们动作比较快,那女孩虽然受了伤,但命还是保住了。” “我不想连累您和林小姐,更不能连累叶大师,我伤过叶小姐,已经对不起叶家了,如果再让叶大师为我开脱,那我……”,她很惭愧。 “伤我文珊师妹的不是你,是胡敏”,我说,“胡敏现在已经死了,我的气也出了。至于那三个人……” 我看看地上的齐天元,“他说过要为你顶罪,你还是给他这个机会吧……” 管宁噙着泪,紧紧的抿住了嘴唇。 我冲她一笑,吩咐贺敏,“这里我来处理,带你师姐回去吧。” 贺敏赶紧点头,“谢谢少飞小爷!” 她搀扶管宁,“师姐,我们走吧。” 管宁摆摆手,深吸一口气,问我,“我想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 我示意她问。 “他们为什么不杀我?”,她问。 我刚想回答,林冬冬上楼来了。 她来到我身边,冲我点了点头。 见她没事,我放心了,对管宁说道,“他们不杀你,是因为你昏迷中背出了一段武火定魂咒。他们以为你会这咒语,所以就把你带走了。你那场高烧其实不是病,是你爸爸为了以防万一,将《武火真经》中的内容用四相门秘影藏魂之法,藏进了你的元神,你因为年幼,承受不来,所以才发烧的……” 她噙着泪看着我,后退几步,给我跪下了。 25 这孩子不容易……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走过去扶起她,“《武火真经》藏在你的元神里,将来机缘到了,你会自然而然的把它默诵出来。为了你爸爸,为了你们这一脉,你得好好活着。胡敏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可以重新开始了。” 她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我看看贺敏,“管宁已经死了,好好保护你师姐。” “我明白”,贺敏点头。 我看看管宁,“跟你师妹回去吧。” 管宁缓和了一下情绪,给我和林冬冬鞠了个躬,转身走向楼梯口。 “少爷,林小姐,那我也……”,贺敏看看我俩。 我示意她去吧。 她点点头,转身去追管宁。 她们的两位师叔冲我俩一抱拳,跟着也下楼去了。 楼上只剩下我和林冬冬了。 她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齐天元,问我,“这里怎么办?”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杨思文的电话,“思文,齐天元畏罪自杀了,你带人过来吧。” “明白!”,杨思文说。 我挂了电话,看了一眼齐天元的尸体,领着林冬冬,转身下楼了。 来到一楼,管宁她们已经走了。 女老板呆坐着,正看着手里的一张银行卡发呆。 见我们走过来,她回过神来,赶紧站了起来。 “没事吧?”,我问她。 “没……没事……”,女老板下意识看了一眼楼上。 “你放心,一会会有人处理”,我说,“我会让人帮你收拾干净,这件事不会传出去,明天你可以照常营业。” 女老板轻轻出了口气。 “两年前,我怀着孕被前男友甩了,心灰意冷之下想要自杀,是小雪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她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开了这咖啡厅,正是因为有了这份生计,我们母子才不愁衣食……”,她放下手里的卡,“刚才她走的时候,把这张卡给了我,说里面有一千万,都留给我……她是我的恩人,没有她我们母子早就死了,我怎么会出卖她呢?” 她有些难受。 “她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你自己维持这个咖啡馆不容易,现在楼上死了人,她觉得对不住你,这才把钱留给了你。她的意思,是让你不要继续做这个店了,拿着这钱,重新找个地段,开间新的,重新开始。” “我明白,可我不能要这钱……”,她把卡推到我们面前,“你们是她的朋友,麻烦你们帮我把这个还给她吧……” 我摇了摇头。 女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时,外面有人来了。 女人一怔,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我站起来,示意她别慌,去开门。 她点点头,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外是杨思文和陈伟,还有那二十多个409特工。 两人冲女人点了点头,绕过她来到我们面前,“少爷,林小姐。” “齐天元在楼上”,我说,“处理的干净些,不要影响人家做生意。” “明白!”,陈伟看看杨思文,“你和少爷,林小姐先走,这里我来处理。” 杨思文点头,看看我们,“少爷,林小姐,咱们先走吧。” 门口的女人茫然的看着我们,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我来到她面前,安慰她,“不要怕,没事的……” 她点了点头。 我没再说别的,绕过她,走出了咖啡厅。 来到外面,我问杨思文,“怎么来的这么快?” “贺小姐乘坐的航班到了之后,我安排人去接她,但是她说接到您的电话,要赶来这里,我担心有事,就自作主张带人过来了”,她说。 我拿出钥匙递给她,“你开车吧。” “好!”,她接过钥匙。 我们开门上车,她发动了车子,问我,“少爷,我们现在去哪?” “去机场,回盛京”,我说。 “好!” 越野车缓缓的开出停车位,在路口调转方向,前往机场。 “你刚才看到管宁了吧?”,我问杨思文。 “看到了”,她说。 “我把她交给四相门了。” “明白。” 别的不用多说了。 …… 傍晚时分,我们再一次来到了盛京,来到了盛京饭店2711房间。 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对叶师伯讲了。 叶师伯听完之后,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么说来,这孩子很可怜啊……” “是”,我点头,“韩盼盼本来想杀她,幸好她那时候因为身体适应不了密影藏魂正在发高烧,下意识的背出了一段武火定魂咒,这才捡回了一条命。司马受和韩盼盼把她带回家里,说她父母都被人害死了,之后就收她为徒了。韩盼盼的目的是武火定魂咒,但是管宁恢复过来之后,却根本不记得有什么武火定魂咒。韩盼盼当然不信,但也没有办法,后来为了验证她,就开始教她修炼寒煞真气。那时候,管宁才五岁……” “哎……”,叶师伯叹气,“拿一个孩子做试验品,他们可真做的出来!” “韩盼盼心狠手辣,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我说,“司马受是个伪君子,更是个舔狗,只要他老婆一撒娇,他就能各种无下限。他们用管宁做试验,让一个孩子修炼寒煞真气,就是想试验一下,看看管宁到底懂不懂武火定魂咒。如此试验了半年多,管宁一切正常。韩盼盼于是就认定,这孩子心机太深,她明明知道武火定魂咒,但就是不肯说出来,因而对管宁的态度大变,动辄打骂,还经常不给她饭吃。幸亏是管宁命不该绝,有一天她写字的时候,下意识的把武火定魂咒写出来了,且刚好被走进来的司马受看到了。司马受认出了这是武火定魂咒,如获至宝,赶紧交给了韩盼盼。” “韩盼盼得到了武火定魂咒,欣喜若狂,几天后就开始修炼了。她不但自己修炼,还让管宁跟着修炼。但她的资质不如管宁,且只靠武火定魂咒,根本不足以平衡寒煞真气带来的伤害。所以在她进步神速的同时,很快就走火入魔了。” “后来呢?”,师伯问。 “她炼成寒煞封脉之后,就和齐天元一起,第二次去了金陵”,我说,“他们冲进罗青龙家里,却没见到罗青龙,韩盼盼一怒之下,就把罗青龙的妻子杀了……” 26 老牛吃嫩草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江湖恩怨,祸不及妻儿”,叶师伯冷笑,“这个韩盼盼还真是个毒妇啊!” 我点了点头。 他轻轻出了口气,“后来呢?” “这事瞒不住”,我说,“齐天元使用土遁进入的罗家,在罗家不免会留下一些沙土。罗青龙回来之后看到妻子惨死,又看到地上的沙土,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齐天元。自那之后,他就开始追杀齐天元,齐天元东躲西/藏,疲于奔命,后来为了自保,他用重金办了一个假身份,接着在盛京杀人犯案,被抓进了监狱,判了死缓,在监狱里躲了二十多年。” 叶师伯明白了。 他接着问我,“那韩盼盼呢?” “韩盼盼听说了罗青龙追杀齐天元的事,吓得不轻”,我说,“自那之后,她就以闭关为名,闭门不出,一心修炼寒煞真气,等候罗青龙上门。但是等了多年,罗青龙一直没来,她却因为又一次走火入魔,把命搭进去了。她死了之后,司马受悲痛欲绝,把满腔怒火都撒到了《寒煞真经》上,一把火将这本书烧了。韩盼盼生前的修炼笔记他没舍得烧,放进棺材,给韩盼盼陪葬了。那个时候,管宁已经二十三岁了,因为多年修炼寒煞真气,她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不修炼都不行了。司马受埋葬了韩盼盼之后,不许她再继续修炼,但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不久之后,她就把韩盼盼的坟挖开了……” “这孩子,真是不容易啊……”,师伯感叹。 “她坚持要跟我回来自首”,我说,“我觉得这对她不公平,所以还是按照约定,将她交给了四相门。” “你做的对”,师伯看着我,“对那些权贵来说,只要权力够大,法律就是一纸空文。像管宁这样的人,应该好好活下去,她活着,这世上就会多一些公平的希望。你放心,盛京警方这边我会处理,这个事到此为止,以后不提了。” “谢谢师伯”,我说。 “该说谢谢的是我”,他感慨的看着我俩,“要不是你们,叶家这次就栽了。客套话师伯就不说了,咱们去吃饭,师伯要好好敬你们一杯酒!” 我笑了笑,“先去看看文珊吧。” “好”,叶师伯站起来,“她中午就醒了,一直等你们呢。” …… 从盛京饭店出来,我们来到了希尔顿酒店,住的还是昨晚的房间。 我俩洗个澡,换了身衣服。 这时,酒店又送夜宵来了。 这一次没有烧烤了,全是海鲜,满满的一桌子,特别丰盛。 我看着桌上的菜,拿出手机,拨通了何楠的电话,“你又给我们订餐了?” “他们给您送过去了?” “送过来了。” “那就好。” 我往沙发上一靠,“你今天干嘛了?” “我没出去,在酒店睡了一天”,她说,“您怎么样?事情顺利么?” “已经办完了”,我说,“明天早上可以一起吃早饭了,吃完了,咱们去机场。” “好!” 我放下手机,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躺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打了个哈欠。 这些日子连轴转,纵然我年轻,也有些吃不消了。 这时,桌上林冬冬手机响了。 我拿过来一看,是朱南星发来的微信。“冬冬,你们的事情办完了么?” 我输入密码解锁,给她回复,“办完了。” “好,那我把卖家具的钱给你转过去。” 我坐起来,“卖了多少钱?” “卖了四百万,除去装修的六十万预算,还剩三百四十万”,她说。 “好,谢谢小南姐”,我回复。 她给我回复了一个笑脸。 不一会,银行发来短信,三百四十万到账了。 我放下手机,打开一袋湿巾擦了擦手,拿起一只螃蟹掰开,吃了起来。 半只螃蟹快吃完的时候,林冬冬洗好了,擦着头发出来了。 我示意她来我身边坐。 她走过来坐下,我捏起一块蟹黄,喂她吃,“张嘴。” 她张开嘴,我把蟹黄喂进她嘴里,趁势亲了她一下。 林冬冬脸一热,一边吃,一边擦头发。 我笑了,继续吃我的螃蟹。 “刚才小南姐发来微信,咱家那些破烂卖了四百万,她留下了装修用的六十万,剩下的都打你卡上了”,我吮吸着手指说道。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问我,“你帮我回复的?” “嗯”,我点头。 她并不介意,放下手机,继续擦头发,“小南姐知道我们出来办事,怕影响我们,所以才这么谨慎。等回去后,咱们得好好谢谢她……” “等装修好了,让她去咱家住几天”,我说。 她点了点头。 我吃完螃蟹,擦了擦手,拿过啤酒倒上,“马上就进腊月了,我想休息段时间,年前就不给人办事了。这些日子连轴转,身体有些吃不消了……我有个想法,干脆咱们不回上京,直接去杭州玩几天吧……” “好!”,她点头。 我笑了,端起杯子递给她,“就这么定了,干杯!” 她和我碰了下杯,喝了口酒,接着叮嘱我,“不过你要答应我,说话要算数!” “什么呀?”,我故意装傻。 “你知道我说什么”,她脸很红,“你昨晚答应我的……” 我放下杯子,将她搂进怀里,热热看着她,“那我忍不住怎么办……” “忍不住,就修炼”,她说,“你好好练功,我照顾你。” 说到练功,我心里升起一个念头。 “你想不想修炼九元长生功?”,我问她,“想的话,我教你。” 她摇头。 “为什么?”,我不解,“哪个女孩子不想青春永驻?这会可是你最好的时候,你不想永远这样么?” “你不修炼,我也不修炼”,她说,“省的将来老了咱俩出去,别人误会你。” 我噗嗤一声笑了。 “误会我什么?老牛吃嫩草么?”,我凑到她耳边,“不用别人说,我现在也是啊……你才二十一岁,我比你大四岁呢……” 她一个劲的摇头。 我不笑了,认真的看着她,“真的不想学么?” 她点了点头。 我凝视她良久,将她搂进怀里,如珍宝一般,紧紧地抱住了。 27 十几个咒体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世人皆想长生,却不知长生如漫漫长夜,不见黎明;世人皆畏惧死亡,却不知终点即是起点,死亡即是重生。 九元长生功虽然可以让人青春永驻,但却不是根本解脱之法,林冬冬不贪心,不俗气,有这样的女孩子陪着我,这辈子值了…… “怎么了?”,她小声问我。 我松开她,微微一笑,“没事……” 她也笑了,“吃东西吧。” 我亲了她一下,笑着拿起手机,给何楠打电话,“我们不回上京了,直接回申城,然后我俩去杭州玩几天,你就不用陪着了。” “什么情况?”,何楠不解。 “没什么情况,就是想休息几天”,我说,“你不用陪我们,回去好生养身体。” 何楠明白了。 她会心一笑,“好,听您的。” 我笑了笑,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一边,拿起了筷子。 其实我并不饿。 林冬冬也不饿。 我夹起一只大虾,放到盘子里,默默的看了她一眼。 她不敢看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啤酒。 我从她手里接过酒杯,几口喝下去,啪的一声放到桌子上,起身抱起她,走进卧室,将她放到床上,压到了她的身上…… 正缠绵的时候。 外面的手机又响了。 林冬冬想停下来。 我没理会,继续吻她的脖颈…… “电话……” “不管它……”“可能是有事呢……” “事情都办完了,现在该办我们的事了……” 手机响了一会,安静了。 紧接着,她的手机又响了。 她红着脸拦住我,“……肯定是有事,我去接一下……” 我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烦躁。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个时候被打断,能不烦躁? 我起身下床,快步来到客厅,拿起她手机一看,竟是叶师伯打来的。 再一看我手机上的未接来电,也是叶师伯打来的。 我瞬间冷静了下来。 看来真是有事了…… 我深呼吸几口,缓和了一下情绪,接通了电话,“师伯。” “小飞,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叶师伯问。 我看里一眼卧室,咳了咳,“额……没有……” “哎,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给你们打电话”,叶师伯也有些无奈,“可是情况紧急,我实在是没办法啊……” “怎么了?”,我问。 “李副长出事了”,他说,“管宁对他用的咒语出现了问题,他现在昏迷不醒,一个劲的抽搐,吐白沫,市院的专家们对此束手无策。李夫人刚才哭着给我打来电话,让我救救她老公。我赶来医院一看,发现他的神火已经全乱了,十几个咒体在他经络内横冲直撞。如果是一两个咒体,我能解决,可这么多咒体,我根本无从下手。我实在是没办法,只好给你打电话了……” 我明白了。 “您别急,我马上过去”,我说。 “好!” 我挂了电话,接着拨通了杨思文的电话,“思文,你休息了么?” “还没有”,杨思文说,“少爷您说。” “你赶紧过来,我们得去市院,李副长出事了。” “好!” 我放下手机,转身走进卧室。 林冬冬已经起来了。 “出什么事了?”,她问我。 “袁雪对李副长下的咒出现了问题”,我说,“他现在在市院,情况很不好,叶师伯处理不了,我得赶紧过去。” “我也去”,她说。 “你就不要去了”,我说,“这不是什么大事,我很快就回来。” “不!我跟你去!”,她坚持。 我略一沉思,亲了她一下,“换衣服!” “嗯!”,她点点头,绕过我,去自己的卧室了。 我来到沙发前,脱了浴袍,拿起自己的衣服换上,转身来到客厅。 林冬冬也换好了。 这时,门铃响了。 我们来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少爷,林小姐”,杨思文看看我俩,“我可以了。” 我点点头,走出房间,带着她俩走进了电梯。 …… 路上无话。 来到市院,李副长的秘书带着我们来到急救中心,叶师伯,李夫人和李副长都在这里。 医生们已经停止了抢救,都在外面等着。 见我们来了,他们议论纷纷。 我没理会,跟着秘书走进了抢救室。 李夫人迎过来,哭着拉住我的手,“吴少爷,您可算来了!求求您,救救我老公吧!……” 我一愣,看了看叶师伯。 叶师伯点了点头。 我清清嗓子,安慰李夫人,“您别急,我先看看副长的情况……” 李夫人流着泪点头,“嗯……” 我来到病床前,握住了李副长的手,仔细看他的眉心。 此时的李副长已经缩成了一团,他脸色铁青,双眼无神,身体不住的抽搐,嘴里涌出的已经不是白沫,而是血沫了。正如叶师伯电话里说的,他眉心内神火乱成了一团,经络内更是乱象丛生,十几个咒体宛如失控的火车,横冲直撞,他的中脉受到了重创,下丹田也被几乎被冲散了…… 简言之,我要是再不来,他今晚也就交代在这了…… 叶师伯走过来,“怎么样?” “还好不算太晚”,我对他说,“您带他们出去,我试试看。” “你有把握么?”,他心里没底。 “只能说试试”,我说,“这么多咒体同时在经络内横冲直撞,谁也不敢打包票……” 叶师伯叹了口气。 他看看李夫人,“夫人,咱们去外面等吧。” 李夫人看了看我。 “您在这,我没法救人”,我说。 她强忍住泪水,点点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李副长,带着秘书出去了。 叶师伯和杨思文也出去了。 林冬冬却没出去。 “我留下陪你吧”,她说。 “你是女孩子,在这不方便”,我说,“出去等我吧。” 她点了点头,这才出去了。 我把她送出急救室,关上门,转身回到病床前,撸起袖子,按住了李副长的眉心。 随着我的神火进入李副长的眉心,一股煞气自他身上涌出,落地变成了一个小人儿的形象,一窜一窜的,围着我们跳了几圈,呼的一声消散了。 再看李副长,他正盯着我,血红的眼睛宛如僵尸一般,鲜血淌出了眼角,慢慢将枕头染红了…… 我不为所动,继续给他清除咒体。 他看了我一会,眼睛慢慢的闭上了。 28 关我什么事?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整个过程用了十几分钟,他体内的咒体全部清除干净了。 我给他盖上被子,转身走出急救室,来到了外面。 叶师伯和李夫人赶紧问,“怎么样?” 林冬冬也问,“怎么样了?” “没事了”,我对他们说,“给他转进病房,让他休息两天,醒了就可以出院了。” 李夫人激动不已,“谢谢吴少爷!谢谢吴少爷!” “您该谢我师伯”,我说,“要不是他果断的封住了李副长的经脉,等不到我来,只怕人就不行了。” 这话当然不是真的,但是我得维护师伯的面子。 李夫人流着泪给师伯鞠躬,“叶大师……” 师伯赶紧扶住她,“夫人,使不得……” 李夫人接着问我,“我能进去看看他么?” “他眼角流出了一些血”,我说,“您别害怕,那是咒体出来时带出来的淤血,您帮他清理一下,然后让医生尽快送他去病房。接下来的两天,不要喂他吃东西,也不要让他喝水,更不要碰他,等他自己醒过来也就没事了。” 李夫人赶紧点头,“好!” 她绕过我们,走进了急救室。 秘书也跟着进去了。 师伯看看我俩,“这么晚把你们喊过来,打扰你们了吧?” 林冬冬尴尬不已。 我微微一笑,“没事,我们刚要睡,还没睡呢……” “剩下的事我来处理,你们赶紧回去吧。” “好!” 我们转身准备走。 叶师伯突然想起来,“小飞,你等等!” “怎么?”,我停下脚步。 他走过来,“刚才来医院的路上,霍守正给我打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就挂了,之后就再也没打过来。我觉得霍家可能是出事了,他们很可能会找你,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霍守正?”,我不解。 “你不知道他?”,叶师伯纳闷。 “不知道……”,我摇头。 “他是你舅舅呀……”,叶师伯诧异的看着我,“你爷爷没跟你说过你姥爷家的事?!”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了解霍家,说道,“霍守正是霍怀山霍老爷子的长子,霍阿姨的大哥,确实是你的舅舅……” “他给您打电话,关我什么事?”,我问叶师伯。 “我也只是一种预感”,叶师伯说道,“霍家的人都傲气,他们很少跟北方风水界往来。霍守正有我的电话,还是十多年前霍老爷子来上京时,我们吃饭的时候跟我要的。这些年,他从来就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信息。这次他突然半夜打电话,打了三次,每次都是不等我接就挂掉,这里面的意思,你们明白么?” 我不太明白。 林冬冬却明白,“霍家有事要求您,但是他放不下这个身段,打三次电话,不等您接就挂断,意思是我有事要找你,你给我打过来。” “对,就是这个意思”,叶师伯看看我,“但是这个电话,我不能打。”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了解霍守正”,师伯说道,“他的目的不是我,而是你。我这个电话要是打过去,他就得让我出面,请你帮霍家。” 我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表示赞同。 “霍家是风水世家,他们很少求人,不是出了十万火急的事,他们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师伯说,“但我毕竟是外人,你林师伯也一样,也是外人,如果霍家找我们办事,他们面子上不好看。但你就不一样了,你是霍家的外孙,身上的血有一半是霍家的,你为霍家办事,不会伤霍家的脸面,这是其一……” “那其二呢?”,我问。 “其二是吴家本事大”,他看着我,“这么说吧,他们处理不了的事,叶家和林家也够呛能处理,也只有吴家能办了……” 我玩味的一笑,“明白了……” 他拍拍我肩膀,“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亲人。我这边没给他回电话,他就会找你林师伯,你林师伯若是还不出面,他必然会找你五叔……你心里得有个准备啊……” 我点了点头。 “好”,他看看我俩,“回去休息吧。” …… 从急救中心出来,杨思文去开车了。 “这个事,你怎么看?”,林冬冬问我。 “我不怎么看”,我淡淡的说,“他们看不上我们吴家,我们也不是亲戚,他们找叶师伯办事,关我们什么事?” “你这是赌气”,你明知道他们……”“咱不说这事了,好么?” 她看出我心情不太好,点了点头,“好……” 杨思文把车开过来,在我们身边停下,开门下车,给我们打开了车门。 我坐进车里,拿出手机,关机了。 “你也关机”,我吩咐林冬冬,“这些日子咱们谁的事都不管,好好去杭州玩几天。” 林冬冬看我的眼神像看小孩子。 我从她身上摸出手机,帮她关机了。 她无奈的笑了。 我把手机还给她,吩咐杨思文,“回酒店。” “好!” 杨思文调转方向,缓缓的驶出了医院。 …… 回到酒店,我重新洗了个澡。 我使劲洗头发,发狠的搓身上,以此发泄心里的怨气。 林冬冬在门外犹豫了一番,推门进来,“我帮你洗吧……” 我转头一看,她身上已经换上了浴袍,看上去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性感…… 她走过来,红着脸脱掉浴袍,站到我身后,开始帮我洗身子。 我转过来抱住她,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滑腻的沐浴露,给了我们彼此更亲昵的触感,我们动情的热吻,难舍难分…… 对于霍家,我本没有那么多怨气。 但是当我和林冬冬真的在一起了,真正的体会到爱情的滋味之后,我才体会到了当年爸爸的痛,体会到了妈妈的苦…… 我没法不恨霍家,没法不恨那个古板的糟老头子。 林冬冬知道我心情不好,这个时候劝我是没用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她的温柔抚慰我…… 只有她,才能让我没有怨气。 只有她,才能让我冷静下来。 我忘情的吻着她,打开了水龙头…… 热水迎面浇下,热烈而刺激。 我忘却了自己,忘却了一切,纵情在这温柔中,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 01 舅舅和姨妈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对于那一晚浴室里发生的一切,我一直是记忆犹新的,以至于后来我们结婚之后,我也经常会想到那一晚,经常会拉着林冬冬去浴室,重新找寻一下当年的感觉…… 那一晚已经印在了我的记忆中,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呵呵,继续说霍家的那件事。 那晚我很满足,第二天起来之后,神清气爽,别提多精神了。 林冬冬却被我折腾惨了。 她虽然武艺高强,但这方面却很娇弱,被我折腾了半宿之后,走路都有些吃力了。 我见她这样,也不想再去杭州了。 “干脆我们还是回上京吧”,我对她说,“先休息好了,然后再出去玩。” 她摇头,“你确实需要放松一下了,直接去杭州吧。” 我将她搂进怀里,宠溺的看着她,小声说道,“你不知道爱情是最好的补药么?我已经满血复活了……” 她脸一红,默默的抱紧了我。 我轻吻她粉嫩的脖颈,轻咬她的耳垂,接着想吻她…… 她按住我的唇,“手机打开吧,好么?” 我握住她的手,冲她一笑,“我就知道你会劝我……” “你身上毕竟有霍家的血”,她给我整了一下衣领,“霍家再不对,看在霍阿姨的份上,你也得帮帮他们,不是么?” “你怎么就确定,霍家一定会找我?”,我问。 “你觉得昨晚那些话,师伯会随便说?”,她看着我,“他那么爱惜羽毛的一个人,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能当着我们的面,分析霍家的意图么?他说霍家会找你,万一霍家不是这个意思,那他得多尴尬?叶师伯和叶姐姐是对付不了管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行,恰恰相反,他们都是有真本事的。这一点,你我心里都清楚,所以他那些话,不能是乱说的……” 我轻轻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怨恨霍家”,她轻轻抚摸着我的脸,认真的看着我,“但是上一辈的恩怨是上一辈的事,我们可以继承亲情,但不该继承仇恨。青爷爷和吴决伯伯都不怪他们,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们呢?” 我握住她的手,严肃的看着她,没说话。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她问我。 “道理对,但称呼不对”,我批评她,“什么青爷爷?什么吴决伯伯?什么霍阿姨?你该叫他们什么?” 她脸一热,“我……” “叫爷爷,叫爸爸,叫妈妈”,我纠正她,“记住了吗?” 她红着脸点头,“嗯……” 我一点她的小鼻子,“再叫错,饶不了你……” 她使劲点了点头。 我笑着亲了她一口,拿过我俩的手机,全部开机了。 接着,我来到对面的沙发前坐下,拿起电话,给总统套房的何总打电话,“何楠,起床了吗?” “我的少爷,这都几点了……”,何楠跟我叫苦,“我都快饿死啦……” “我们收拾好了,你过来吧!” “就等您这句话呢!我这就过去!” 我挂了电话,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 …… 何楠很快就来了。 紧接着,酒店把早餐也送来了。 她住的是总统套房,我们住的是豪华套房,早餐都是送来房间的。她为了和我们一起吃早饭,已经两次延迟了送餐时间,接到我电话之后,她直接让酒店把早餐送到我们房间来了。 我又打了个电话,把杨思文也喊了过来,跟我们一起吃。 吃饭的时候,我告诉何楠,我们不去杭州了。 何楠纳闷,“怎么呢?” “家里有点事”,我说,“估计明后天的,我们得去金陵,所以就不去杭州了。” “行!”,她点头,“那我在上京等两天,送您去金陵。” “那不合适”,我摆手,“你身体需要静养,总这么飞来飞去的也不好,而且你申城那边一大摊子事呢!你甭陪着我们,回去忙你的吧。” “我没事……”,她放下筷子。 “那也不行”,我也放下筷子,“风水师有风水师的规矩,事情办完了,就不能这样了。咱们是朋友,我们以后也少不了去申城,一起玩的机会多的是。你哥哥现在这情况,金融板块你得赶紧接过来,磨蹭久了,会有变数的。” 她明白了,“好!我听您的!” 我点点头,拿起筷子,示意她,“快吃吧。” “好!”,她拿起筷子,继续吃东西。 林冬冬剥了个鸡蛋递给我,我接过来,塞进了嘴里。 正吃着的时候,五叔打电话过来了。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递到林冬冬面前。“你瞧……” “接吧”,她说。 我点点头,接通了电话,“五叔。” “小飞,何家的事办完了么?”,五叔问。 “办完了”,我说,“我们一会就去机场,大概中午到上京。” “好……”,五叔咳了咳,“小飞,我跟你说个事啊……” “您说。” “昨晚半夜,你舅舅霍守正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你姥爷霍老爷子情况不太好,想见你一面”,五叔说,“我跟他说你正在申城办事,他说没关系,让我给你打个电话,告诉你一声就行。说最好让你办完事,直接去金陵,他们会去机场接你……” 我端起牛奶,轻轻喝了一口。 “你在听么?”,他问。 “在听,您继续”,我放下杯子。 “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你电话关机了,给冬冬打,冬冬也关机了”,五叔说,“我估计你是不太想去,所以就跟你舅舅说你又接了别的事,抽不出时间来。你舅舅什么都没说,直接把电话挂了。我以为他是生气了,结果今天一大早,他带着你二舅霍守常还有你姨妈霍小雨,一齐来家里了。他们说了,今天务必要见到你……” “他们这么想见我,为什么不来申城?” “我也这么问了,你姨妈说他们前天就来上京了,只是因为过去的那些事,没好意思来家里找你。她说老爷子现在情况很不好,就想见孩子一面,所以无论如何,也得让你跟他们去趟金陵。她说他们不去申城,就在家里等你。” 我玩味的一笑,“这会,都成了我亲人了……” 02 霍小雨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话不能这么说”,五叔劝我,“你身上毕竟流着霍家的血,不看你舅舅他们,看你妈妈,你也得去趟金陵。哎,其实你舅舅他们不说,我也能看出来,你姥爷这是遇上事了,他们自己解决不了,没办法,这才来上京找你的。小飞呀,你听五叔一句劝,老爷子过去再多的不是,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如果你爸爸妈妈在,老爷子有事,他们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我看你就不要计较了,跟他们去金陵,看看你姥爷吧……” 真不愧是我岳父,这话说得,和我媳妇简直一模一样。 林冬冬又给我剥了个鸡蛋,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好,我听您的。” 五叔不由得松了口气,“好!那你们早点回来,我们在家等你。” “好!” 我放下手机,将鸡蛋塞进嘴里,吃了起来。 杨思文问我,“少爷,有情况?” 我摇了摇头,端起了牛奶。 杨思文不好多问,点了点头。 我喝了口牛奶,放下杯子,沉思片刻,拿起筷子,继续吃东西了。 …… 中午时分,我们在上京机场平安落地了。 从飞机上下来,我们跟何楠拥抱告别,转身上了409派来的车,由杨思文一路将我们送回了林家。 到家之后,杨思文没有跟着进屋,“少爷,林小姐,我就不进去了。” “行,你去忙吧”,我说。 “我这几天都在上京,需要做什么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她说。 “好!”,我点头。 她转身上车,缓缓的开走了。 我目送她走远,轻轻出了口气,转过来看着林家的别墅。 透过窗户,一个中年女人也看到了我。 她看上去四十来岁,身材保持的很好,一头短发,皮肤很白,长得很漂亮。 见到我们回来了,她对屋里人说了句什么,转身走向门口。 很快,她开门出来了。 “小飞!”,她快步来到我面前,激动的看着我,“你就是小飞吧?!” 在她身后,五叔和五婶也出来了。 他们来到我们面前,给我介绍,“小飞,这是你姨妈……” 我点点头,不冷不热的喊了句,“姨妈。” 霍小雨眼睛湿润了,笑着点头,“哎!哎!……” 她拉住我的手,上下打量,激动不已,“像!真像!五哥,五嫂,你们看他多像飞儿……” 五叔干笑着点了点头。 五婶会心一笑,“我也说他的眼睛像飞儿姐姐……” 霍小雨泪流满面,使劲点头,“嗯!” 她接着拉住林冬冬的手,问五婶,“这就是冬冬吧?” 五婶吩咐林冬冬,“叫霍阿姨。” “霍阿姨”,林冬冬很礼貌的喊了一句。 “哎!”,霍小雨对林冬冬相当满意,赞不绝口,“……好俊俏的姑娘啊,你长得可真漂亮,瞧这身材……比我和你婆婆年轻的时候都要好呢……” 林冬冬一怔,“啊?” 五叔咳了咳,“额……霍小姐,咱们进屋聊吧。” 霍小雨抹抹眼泪,点头道,“好!进屋聊!……” 我拉住她,“姨妈,我妈妈在金陵么?” 她愣了一下,低下头,沉默了。 我皱眉,“不在?那她去哪了?”霍小雨深吸一口气,清清嗓子,“……小飞,关于你妈妈,姨妈回头跟你说……你舅舅他们正在等你,咱们还是先进屋吧……” “对!”,五叔赶紧打圆场,“先进屋,进屋再说。” 我凝视着霍小雨的眼睛,试图找出我要的答案,但她好像知道我能看穿她,下意识的避开了我的目光。 但是没用的,她的手还在我手里,关于我妈妈的秘密,我还是知道了。 我只觉得血气上涌,怒火中烧,不由得攥紧了她的手。 霍小雨感觉到了我的愤怒,不由得一愣,“小飞!你……” “小飞!”,五婶按住我的手,“反对你爸爸妈妈的是你姥爷和你两个舅舅,不是你姨妈。她是最疼你妈妈的,你不能这样!” 林冬冬也劝我,“小飞哥哥,你别这样……” 我强忍住怒火,缓和了一下情绪,松开了姨妈的手,“对不起姨妈……” 霍小雨明白了,“你握着我的手,就能读我的心?” 我点了点头。 她难过的看着我,“孩子,你别怨你外公,他已经老了……” 我噙着泪,玩味的一笑,不置可否。 五叔劝我们,“别说这些了,进屋吧……” “是啊,进屋吧”,五婶也说。 “五哥五嫂……”,霍小雨拦住他们,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事不怪孩子,他有什么怨气,就让他在这发出来吧。如果这样让他进去,见到他两个舅舅,他们非打起来不行。我妹妹的事,是我们三兄妹一辈子的痛,现在当着孩子的面说出来,我也能好受些……” “我已经知道了”,我淡淡的说,“您不用再说了……” “这件事在我心里压了二十年了”,霍小雨苦笑,“你还是让我说出来吧……” “真的没必要”,我说,“是霍老爷子言而无信,是我两位舅舅翻脸无情,他们逼走了我妈妈,您是无辜的……” “可你妈妈是在我家里失踪的……”,她噙着泪,看着我,“我找了她二十年,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外婆心疼她,直到咽气都对她念念不忘,她的眼睛,是因为你妈妈哭瞎的呀……” 她拉住我的手,“孩子,我说这些并不是想给霍家开脱,我只是想让你明白,霍家人并不都是铁石心肠,我和你外婆都是爱你妈妈,想保护她的呀……” 我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我没见过我妈妈,但母子之间的感情是天生的,所以当我看到妈妈为了爸爸回到霍家之后,被他们百般虐待,差点逼疯,最后不辞而别的时候,我的心真的被深深地刺痛了…… 那一刻,我真真切切有灭了霍家的冲动…… 但就像霍小雨说的,霍家人并不都是铁石心肠,起码她和外婆,还是爱我妈妈的…… 我噙着泪,看了一眼那巨大的落地窗。 我那两个舅舅站在窗前正默默的看着我,他们的眼中,满是惭愧…… 我深吸一口气,冲霍小雨一笑,“我知道您不容易,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咱们进屋吧。” 03 我不如她?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不!你让我说完”,霍小雨坚持。 我沉默了几秒中,点了点头,“好。” 她擦擦眼泪,缓和了一下情绪,认真的看着我,“你妈妈失踪之后,我来上京找过她,但是吴家老宅已经没人了。我之后去了丰营,见到了你爷爷,我问青叔是不是见过飞儿?青叔说飞儿没来过。我又问他你爸爸去哪了?青叔说,你爸爸两年前留下一封信,不辞而别了,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我给青叔跪下,求青叔帮我起一卦,看看飞儿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和吴决在一起。青叔说他的卦不是给儿女用的,他已经破了一次戒,不能再破第二次,因为他要留着这条命抚养你,如果他再破戒的话,你就没人抚养了……” 她泣不成声。 我叹了口气,安慰她,“姨妈,算了……” 五叔也劝,“霍小姐,飞儿肯定是和我三哥在一起,他们不会有事的,你就别伤心了……” “你们不了解飞儿……”,霍小雨流着泪说道,“她从小依赖我,依赖我妈妈,她也最疼我们。如果她真的没事,或者她真的跟吴决在一起,他们肯定会想办法通知我们,让我们不要担心。可是……可是我妈妈为了她哭瞎了眼睛,后来更是因为不能见她最后一面而死不瞑目,而她和吴决,二十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肯定有自己的难处……”,五婶劝道,“不然的话,她不会这样的……” “是啊”,五叔也说,“她本事那么大,怎么会有事呢?她一定是不愿意回家,所以才不联系你们的……” 我想了想,“我相信妈妈不会有事,说不定,她就在金陵……” 霍小雨一愣,“什么?” “我是猜的……”,我看着她,“我觉得她就在金陵,只是她不想露面而已……” 霍小雨怔怔的看着我,“孩子,你能用卦,对吧?” 我摇头,“我基本不用。” 她不解,“那你只是凭直觉?” “是”,我点头,“但我相信我的直觉,爸爸去哪了我不好说,但是我妈妈,她肯定就在金陵!” “可是我用过生辰定位”,她看着我,“如果她在金陵,我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生辰定位?”,五叔看了看我。 我微微一笑,“那是因为您的修为不如我妈妈,所以您的术,是算不准她的……” “我不如她?”,霍小雨想不明白,“这……这不可能吧?我们四兄妹里,她的修为是最差的,我怎么可能不如她?” “那是她认识我爸爸之前”,我说,“她和我爸爸在一起之后,就算不修炼我们吴家的秘术,您想算准她也难了……” “怎么说?”,她茫然的看着我。 “我有两个妈妈”,我说,“一个是我亲妈,也就是您的妹妹霍飞儿;另一个,是如今409的掌门人梁小宁,她是我的小妈。我小妈一直爱慕我爸爸,后来我妈妈离开之后,她趁我爸爸空窗酒后,意识不清的时候,把我爸爸给睡了。我爸爸醒了之后,后悔不已,即使这样,后来他也为我小妈炼制了一块玉佩……”“玉佩?”,她皱眉。 “您别激动……”,我示意她,“听我说重点……” 她缓和了一下情绪,示意我继续说。 “我爸爸不是背叛我妈妈,他那天真的喝多了”,我解释,“但就是这样,他也给我小妈炼养了一块玉佩。我小妈带着这玉佩,妖魔鬼怪不敢靠近不说,就连我,都看不透她的情况。如果有人用巫术,咒术害她,有那玉佩在,也基本不会有什么效果……” 霍小雨皱眉,“吴决他怎么……” “注意重点”,我赶紧强调,“我小妈只不过是跟他睡了一晚,他都对她这样,我妈妈是他的挚爱,您说他会怎么样?我小妈带着那玉佩,您的生辰定位拿她都没办法,更何况我妈呢?” 林冬冬也提醒,“您回忆一下,当年妈妈回金陵的时候,有没有带玉佩之类的物件?” 听到她这么称呼我妈妈,五叔五婶都愣了一下,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我俩。 林冬冬硬着头皮,不敢看他们。 五叔五婶互相看了看,继续装没事人了。 霍小雨想了想,看看我俩,“有!是有玉佩!但那玉佩被你外公给砸了……不过她还有个指环,也是吴决送她的,当时你外公也想给她撸下来砸了,你妈妈拼命护着,最后急了,还咬了你外公一口……” 后面的话她没说。 我妈妈当时确实咬了我姥爷一口,把老头子的胳膊都咬出血了,老头子盛怒之下,狠狠的打了我妈妈一耳光,打的她嘴角都淌血了…… 她不说,是怕我愤怒。 我确实很愤怒,但我强压住了。 我深吸一口气,清清嗓子,“那指环……虽然我没见过,但我想……这就是您找不到她的原因了……” 霍小雨明白了。 五叔咳了咳,“霍小姐,我看……咱们还是进屋说吧……” 霍小雨回过神来,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 她轻轻出了口气,“好,进屋说吧……” …… 我们走进别墅,来到客厅内。 两位霍先生硬着头皮走过来,左脸写着尴尬,右脸写着惭愧。 我没理他们,问五叔,“爷爷呢?” “你爷爷去老朱爷那里了,说是老哥俩要商量一件大事,晚上才能回来”,五叔说完,给我介绍,“小飞,这是你大舅,这是你二舅,他们和你姨妈一起来的,已经等了你们一上午了。” 霍小雨给两个哥哥介绍我俩,“这是小飞,这是冬冬……” 两位舅舅干笑着打招呼,“小飞,冬冬……” 他们刚才都看到了外面的那一幕,现在心里正在打鼓,不知道接下来我会怎么收拾他们。 “两位霍先生,请坐吧”,我淡淡的说。 他俩一愣。 霍小雨也是一愣,“小飞,他们是你舅舅啊……” “舅舅?”,我冷笑,讥讽他俩,“我妈妈霍飞儿,是你们的妹妹?” 霍守正惭愧的低下了头。 “当年是我们不对,不该为难你妈妈……小飞,我们知道错了……” “是啊小飞”,霍守常也说,“我们知道错了……” 04 这就完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错了?你们哪错了?”,我看着俩人,“我爸爸自不量力,勾引了你们霍家的小姐,你们为了保全霍家的脸面,就是打死他们也不为过,不是么?你们不但没打死他们,还让他们生下了我这个贱种,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们才对的……” “小飞!”,五叔皱眉,“不要这么说话!他们是你舅舅!” “他们不是我舅舅”,我看看五叔,“您问问他们,昨天给您打电话之前,他们是怎么称呼我的?二十五年来,他们是怎么称呼我,议论我的?” 五叔看了看他俩,“你们……” 霍小雨想打圆场,“小飞,你听我说……” 我拦住她,看着两位霍先生,“我在你们心里,眼里,嘴里,何曾做过你们外甥?你们提起我,不都是说吴家那个贱种么?当年我妈妈生下我之后,您家老爷子威胁我爷爷,说如果我妈妈不回去,霍家有一百种办法让我爸爸消失,我想问问,有这么做父亲的么?” “妈妈怕你们为难我爸爸,才生下我不久,就抛下我,返回了金陵家里。说好了的,只要回去,你们就既往不咎。可结果呢?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把我妈妈关进房间,不给她饭吃,不给她水喝,说她给霍家丢人了,给吴家生了个贱种,说她应该死在吴家,回来干什么?继续给霍家丢人吗?!” 兄弟俩愣住了。 霍小雨也愣住了,“小飞,你……” “我说的不对吗?”,我厉声问两位霍先生,“哪句话说的不对,你们指出来!” 霍守正惭愧不已。 霍守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五叔冷着脸,沉声问他们,“你们真是这么对我三嫂的?真是这么说小飞的?” “我们……我们……”,霍守正悔的场子都青了,“我们那时候糊涂,看老爷子生气,我们就跟着生气,所以就……哎……” “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霍守常也后悔不已,“飞儿是我们的亲妹妹,我们那么对她,真是禽兽不如……” 五叔转身一指门口,对他们下逐客令,“林家不欢迎你们,你们走吧。” 俩人抬起头,“老五……” “老五是你们叫的吗?”,五叔冷笑,“我看在三哥和小飞的面子上,才让你们进的门。要是早知道你们这么对我嫂子,这么说小飞,我一开始就不会让你们进来!” 五婶见状,赶紧打圆场,“你这是干嘛呀……” 她劝我,“小飞,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你的舅舅,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现在你外公身体不好了,这才是大事……” 五婶是我丈母娘,对我像亲妈一样,她的面子,我必须得给。 我缓和了一下语气,“我听您的……” 五婶随即招呼他们,“坐吧,快坐吧……” 五叔冷着脸,走到主位上,自己先坐下,接着喊我,“飞!来五叔身边坐!”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了。 霍小雨看了看两个哥哥,走过来,坐到了我旁边。 两位霍先生红着脸,在我们对面坐下了。 五婶吩咐林冬冬,“跟我去沏茶。” 这种场合,她不想让林冬冬在场,不合适。 林冬冬明白五婶的用意,点了点头,“好。” 母女俩走过来收拾了桌上的茶杯,去厨房了。 客厅里的气氛很是尴尬。 霍小雨见两个哥哥低头不语,有些着急,“你们倒是说话呀!” 霍守常看了看霍守正。 霍守正咳了咳,抬起头,“小飞,你外公他……” “我还有话要问你们”,我打断他,“问完了,再说霍老爷子的事。” 他尴尬不已,点点头,“好,你问。” “二十六年前,你们勒索过我爸爸……”,我盯着他俩。 霍守正一怔,“不是,我们……” “是不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无助的看向了霍小雨。 “小飞比他爸爸厉害的多”,霍小雨说,“他能看穿你们的心思,瞒是瞒不住的,你们实话实说吧……” “不是,小飞,你何必这样逼我们呢?”,霍守常无奈,“我们就算再不对,也是你的亲舅舅啊……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也知道错了,你何必这样呢?” “守正先生有个儿子,叫霍天歌”,我看着他,“您有个女儿,叫霍天虹,是吧?” 霍守常点头,“是。” “你们都有孩子,也都舐犊情深,别人莫说欺负你们的孩子了,就是议论他们两句不中听的,你们都有杀人的心。你们对自己的孩子视若珍宝,可别人的孩子就是草芥,就可以随意侮辱,被你们称作贱种?一句过去的事了,事情就过去了?过得去么?” “我……”,霍守常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现在知道自己是我舅舅了,之前你们说我是吴家贱种,欺负我妈妈,用各种污言秽语侮辱她的时候,你们怎么就忘了你们是我舅舅了?!” “我们……” “你们厚颜无耻,说什么欺负我妈妈是因为我妈妈给霍家丢脸了,实际上,你们是贪图我们吴家的《九星阵图》和《八门断金法》!二十六年前,你们逼着我爸爸交出这两本秘籍,说什么只要交出来,你们就帮着劝说老爷子,让他同意他俩的婚事。我爸爸没答应,还怒斥了你们,你们觉得丢脸了,后来就变本加厉的欺负我妈妈,你们自己欺负她还不算,还挑拨霍老爷子打她,骂她!我妈妈受不了这屈辱,几次想要自杀,要不是我姨妈和外婆偷着把她救了出来,她恐怕早就被你们折磨死了!那个时候,你们忘了自己是她哥哥,现在却上门来厚着脸皮说是我舅舅?谁给你们的自信?!谁给你们的脸?!” 我拍案而起,怒斥道。 兄弟俩羞愧不已,都不说话了。 霍小雨站起来,“小飞,别这样……” 五叔也站起来劝我,“飞,算了……” 霍守正慢慢站起来,左右开弓,狠狠的扯了自己十几记耳光。 打完之后,他抹了抹嘴角的血,问我,“孩子,解气了吧?” 我冷冷一笑,“这就完了?” 05 霍家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霍守正深吸一口气,命令霍守常,“站起来!” 霍守常站起来,“哥,你这……” “当初咱俩都打过飞儿”,霍守正看看我,“今天,当着她儿子的面,咱们把这债还了吧。” 霍守常一百个不情愿,“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那时候……” 霍守正眉头一皱。 霍守常不敢再说了。 霍守正命令他,“打!” 霍守常犹豫了一下,轻轻打了一下。 霍守正抡起胳膊,啪的一记耳光,抽到了霍守常的脸上。 霍守常被打的倒在了沙发上,捂着脸,吃惊的看着大哥,“大哥……” “打!”,霍守正怒吼。 霍守常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抡起巴掌,给了哥哥一个嘴巴。 “啪!” “啪!” “啪!” …… 两人就想抽耳光比赛似的,互相打了起来。 霍小雨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我,“小飞,你这……” 我没说话,静静的看着他们互殴。 十几个个巴掌打完之后,俩人都倒下了,霍守常躺到了地毯上,喘息不止;霍守正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目光都呆滞了…… 霍小雨赶紧拿了纸巾,走过去给他们擦血。 我看了一眼厨房那边,林冬冬和五婶正默默的看着我,眼神很是复杂。 难道我过分了? 我看看地上的两个人,“算了,都起来吧……” 霍小雨扶起两个哥哥,扶着他们坐下,不断的抽纸,帮他们止血。 五婶吩咐林冬冬,“去楼上拿急救包……” 林冬冬点点头,看了我一眼,转身去楼上了。 我略一沉思,起身走出客厅,来到五婶面前,“五婶,我……” 五婶明白我的意思,“去吧……” 我点点头,转身上楼,来到了楼上。 林冬冬拿了急救包正要下楼,见我上来了,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我走过去抱住她,认真的看着她。 她静静的看着我,深深的吸了口气。 我凝视她良久,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她手里拿着急救包,轻轻环住了我的脖子。 我吻了她一会,松开她,转身下楼,重新回到客厅坐下了。 林冬冬慢慢走下楼梯,跟着来到客厅,打开急救包,拿出了止血药和纱布。 霍小雨起身走过去,接过止血药,“我来吧……” 林冬冬点点头,看了我一眼,转身去厨房了。 整个过程,我俩一句话也没说。 她看到我上楼,就明白了我的心。 我看到了她的眼神,知道她理解我,也就放心了。 霍小雨给两个哥哥简单处理好鼻子,这才回来坐下了。 林冬冬又送来了两个冰袋,让两位霍先生敷脸——他们的脸已经肿成猪头了。 两位霍先生说了声谢谢,接过冰袋,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脸上。 林冬冬转身回去了。 我看看两位霍先生,“看在我妈妈和我姨妈的份上,这件事勉强就算过去了。你们回去之后,可以告诉我那两位表哥和表姐,让他们记着这件事。你们可以告诉他们,吴家那个贱种让你们颜面尽失,让他们记住这个仇,将来找我来……” “小飞……”,霍小雨劝我,“都是自家人,他们已经这样了,你就饶了他们吧……” 五叔也劝我,“小飞,算了……” 霍守正清清嗓子,有些沙哑的说道,“……孩子,舅舅们当年糊涂,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爸爸……你要是不解气,我们就继续打,打死都没关系……但是你外公他年纪大了,他现在情况很不好,除了你,没人能救他了……你就是再恨我们,你身上也有霍家的血,你也是你外公的外孙子……孩子啊,过去的事已经没法改变了,从现在开始,你看我们的表现,好么?” 他的语气,完全是恳求。 霍守常也说,“当年我们实在是太想要吴家的秘术了,所以才对你爸爸提了那些过分的要求。咱们霍家人都傲气,听不得别人说自己不好,所以你爸爸那么说我们,我们怎么能受得了呢?……那时候我们年轻,心胸狭窄,受不得委屈,惹不起你爷爷和你爸爸,就把气都撒到你妈妈身上了……当年你外婆看到我们打你妈妈,哭着骂我们是畜生,说我们猪狗不如……她说的没错,我们真的是猪狗不如啊……” 他惭愧的低下头,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霍守正眼睛也红了,深吸一口气,“是……两个做哥哥的,因为觊觎妹夫家的秘术,被人骂了,脸上挂不住,就变本加厉的欺负自己的亲妹妹……我们确实是猪狗不如……” “我不会原谅你们”,我看着他们,“除非有一天我妈妈亲口对我说,说她原谅你们了,我或许才能勉强叫你们一声舅舅……霍老爷子的事我可以管,但一切都要按规矩来。而且你们记着,我不是受你们的委托,我是受我姨妈的委托。外婆已经去世了,如今的霍家,我只认我姨妈!” 霍小雨一怔,“小飞……” 霍守正点头,“好!我们按规矩来!只要你肯救你外公,救霍家,怎么都行!” 霍守常也赶紧表态,“对对对!只要你答应救你外公,你不喊我们舅舅也没关系的!你可以把我们当外人,我们不把你当外人就是了。” 我冷冷一笑,“难道我们是自己人?” 霍守正瞪了他一眼。 霍守常很尴尬,“我……哎……” 他不解释了。 五叔清清嗓子,站起来,“好了好了,过去的不愉快就不提了,小飞呀,我去书房看会书,你和你姨妈还有你舅舅好好聊聊吧……” 霍小雨站起来,“谢谢五哥!” 两位霍先生也站起来,“谢谢小九爷……” 他们不敢再以我爸的大舅子二舅子自居,称呼我五叔为老五了。 我跟着站了起来。 “他们再不对,也是你妈妈的哥哥”,五叔看着我,“他们已经拿出了态度,得饶人处且饶人,差不多就行了。你外公情况不太好,抓紧时间说正事吧。” 他拍拍我胳膊,转身去书房了。 我看看姨妈和两位霍先生,重新坐下了。 06 四刑杀咒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他们互相看了看,也跟着坐下了。 林冬冬给端来茶水,“舅舅,姨妈,喝茶。” 我看了她一眼。 她故意不看我。 两位霍先生受宠若惊,赶紧放下冰袋站起来,“谢谢……” 姨妈也站了起来,“冬冬,你也坐……” 林冬冬微微一笑,“还有一杯,我去端来……” 她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他们看了看我。 我轻轻的出了口气,“坐吧。” 他们这才坐下了。 林冬冬比我懂事,她做的对,我不能喊他们舅舅,那样我对不起妈妈,但她若也不喊,那就显得我们太没有格局了。这一声舅舅喊出来,气氛顿时缓和了很多,接下来的事也就可以谈了。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清清嗓子,“喝茶吧。” “哎,好……”,两位霍先生点头,却没动。 姨妈也没动。 这时,林冬冬把我的茶也端来了。 放下茶之后,她转身想走,我拉住她,让她坐下一起听。 她点点头,在我身边坐下了。 我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 两位霍先生见状,跟着端起了茶,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我放下茶碗,问姨妈,“外公怎么了?” 姨妈放下茶,“你外公中了四刑杀咒,一双腿已经断了,现在情况很不好,也只有你能救他了!” “四刑杀咒?!”,我眉头一紧,“对方是谁?!” “是一个妖僧,法号叫觉明”,霍守正说道,“这和尚二十六年前就死了,这诅咒是他活着的时候下的,当时没显现出来,你外公也没察觉到,谁料两天前却突然发作了。现在他双腿已经断了,颈部也出现了黑索纹,你要是再不去,老爷子撑不了几天了……” 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林冬冬问我,“这是什么诅咒?为什么能潜伏这么多年?” “四刑杀咒是黑教邪术,阴毒无比,极难破解”,我解释,“这种诅咒可以潜伏在被诅咒者的体内,不发作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来,一旦发作,被诅咒者会在七天之内受四刑断身之苦,活活疼死不说,死后还会魂飞魄散。” “四刑断身?”,她皱眉。 “四刑者,断腿,锁颈,斩腰,灭魂”,我解释,“四刑杀咒发作之后,被诅咒者会先断双腿,两天后颈部会出现黑索纹,再两天后,腰部会溃烂,再三天后,魂灭身死,魂飞魄散,合称四刑断身之苦。” 她深吸一口气,“好狠毒的诅咒……” 我点了点头,接着问姨妈,“那个和尚和外公有仇么?” “不能算是有仇,但他的死和你外公有关”,姨妈说,“二十六年前,金陵连续发生丢孩子事件,且丢孩子的都是富豪家族,其中的金陵宋家最惨,丢了四个孩子,他家就占了两个,是一对龙凤胎,那年才五岁。孩子丢了之后,他们当即就报警了,警方查了几天,没发现任何线索。那三个家族心急如焚,于是就一起找到了你外公,请他帮着找孩子。” “你外公先是起了一卦,卦上显示,四个孩子是被一个和尚偷走了,他要用这些孩子打生桩,修庙。且这和尚省里有人,势力很大,偷孩子这个事其实是那个人授意的,警方之所以查不出线索,是因为那个人能量很大,通过自己的权势,把所有的线索都给掐断了。” “用富贵人家的孩子打生桩,修金童玉女庙”,我看着姨妈,“他想进中枢?” “对!”,姨妈点头。 “拿孩子打生桩……”,林冬冬叹气,“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这些人为了仕途,没什么做不出来的”,姨妈说道,“好在这个事你外公发现的早,晚一天,四个孩子就都被他们活埋了。” “是啊”,霍守正叹气,“当时真是千钧一发,我和你外公赶到湖州的时候,他们把埋人的坑都挖好了。我们爷俩当时面对几十个打手,一番血战下来,身上都挂了彩,虽然救下了两个孩子,但宋家的龙凤胎还是被那和尚掳走了。” “那庙在湖州?”,我问。 “对,在湖州东郊”,他说,“那里原本是一座古庙,运动时期,被红卫兵给毁了,变成了一片废墟。那和尚让人移平了废墟,重新打了地基,准备将四个孩子埋在地基的四角。那天我们要是晚到哪怕五分钟,孩子们也就没命了。” “那天你大舅受了重伤”,姨妈说,“左边断了三根肋骨,脾脏也被打裂了,差点把命搭上。” 我看了看霍守正。 霍守正摆了摆手,“不说我,你接着说和尚的事吧……” 姨妈点点头,接着对我们说道,“那和尚带着宋家的龙凤胎逃回了金陵,你外公把你大舅送到医院,跟着就追回了金陵。可是回到金陵之后,和尚和孩子就消失了,就连生辰定位都没用了。你外公生怕孩子有闪失,情急之下,跟宋家要了那两个孩子的衣服和胎发,使用血符,利用巫术,这才找到了孩子的位置。当他带着宋家人赶到那里的时候,和尚却事先得到了风声,先一步带着孩子跑了。他们扑了一场空,出来的时候,迎面遇上了叶迎的父亲叶镇……” “叶家爷爷?”,我皱眉。 “是”,她点头,“金陵丢孩子的事虽然被那人压了下来,但纸包不住火,这事很快还是被中枢知道了。中枢派人下来调查是谁压住了这件事的同时,派叶镇来到金陵,追查孩子的下落。俩人见面之后,就这个事交换了意见,叶镇的意思,宋家的孩子他来救,让你外公不要再管了。但你外公向来一诺千金,他已经答应了宋家,且这事情已经办了一半了,怎么可能半途而废?两人话不投机,最后不欢而散,从那刻起,俩人暗中较上了劲,都想先抓住和尚,先找到孩子,一是为了救孩子,二也是为了争这口气。”“后来呢?”,我问。 “中间发生的事,我不太清楚”,她说,“不过这场没有约定的较量,最终是你外公赢了……” 07 叶镇的预言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怎么说?”,我看着她。 “他用了两天时间,先叶镇一步,追到了杭州,在一座废弃的古宅内找到了和尚和那两个孩子”,姨妈说道,“那和尚见他冲进来,随即用孩子做人质,威胁你外公,让他让路。你外公让开了一条路,趁他出门的瞬间,冲上去一剑刺穿了和尚的心口。和尚大怒,松开孩子,死死的抓住了你外公的肩膀,念了几句咒语,一口血喷到你外公脸上。你外公猛起一脚,将和尚踹出了屋子,等他擦掉脸上的血,抱着孩子出来的时候,那和尚狞笑着对他说,霍怀山,你坏我好事,你也好不了,你等着吧,我要让你,让你全家都为我陪葬……说完,他坐起来,念了几句咒语,低下头,咽气了……” 我明白了。 “他那口血……” “是”,姨妈点头。 “他这是用自己的命来诅咒外公”,我看着她,“看来那会,他真是被外公追到绝望了……” “是啊……”,姨妈叹了口气,“那妖僧死了之后,叶镇也赶来了。他看你外公身上有血,就问他怎么回事?你外公说,这妖僧临死诅咒了我,然后他就死了……” “叶家爷爷怎么说?”,我问。 “叶镇看出了那是四刑杀咒”,姨妈说,“但咒体已经形成,且藏进了你外公的奇经八中脉中,他也没办法破解了。他虽然没法破解,但他给你外公算了一卦,说这咒语会在你体内潜伏很久,直到这妖僧重生觉醒之后,才会发作。这四刑杀咒阴毒无比,且这妖僧是濒死之时下的诅咒,咒体深藏你奇经八脉之中,天下几乎无人可解——但你不必太过担心,几乎无人能解,并不是说没人能解。你外公不耐烦,说别废话,到底谁能解?叶镇一指你外公,说那时能解这四刑杀咒的只有一个人,天不绝你,这个人,是你的孙儿……” 我轻轻出了口气,玩味的笑了。 这个孙儿显然不是霍天歌,也不是霍天虹,如果不是他们,那就只能是我这个外孙子了…… 姨妈握住我的手,“孩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是,你外公对不起你们母子,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外公啊……当年叶镇说这话的时候,你表哥已经三岁了,你表姐也快两岁了,而你,那时还在你妈妈肚子里。你外公这个人哪都好,就是性情古板,老封建,在他眼里,只有姓霍的才是自己的孙子,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叶镇说的孙儿,其实指的是你啊……” “外孙子不是孙子”,我自嘲的一笑,“况且在霍家人眼里,我不过是吴家的贱种,连外孙子都算不上……” 两位霍先生惭愧不已。 姨妈很难过,“孩子,你别这么想……” “小飞,你外公他知道错了……”,霍守正说,“这些年,他把全部的心思倾注到了你表哥的身上,你表哥也非常努力,霍家的秘术他基本全都掌握了。但是没用的,霍家根本解不开四刑杀咒,你外公的那点幻想,完全是出于对叶镇的信任。两天前,他身上的四刑杀咒发作,双腿好端端的就断了,疼得他死去活来。他强忍着剧痛,让我们喊来了你表哥,你表哥却束手无策。你外公见他那副模样,苦笑不已,流着泪叹气,说叶镇这老东西,原来他是安慰我,这四刑杀咒,本就没人可以破解,他是为了安慰我,为了安慰我呀……这时候,还是你姨妈想到了你,她哭着拉住你外公的手,说爸爸,您还有一个孙子,您还有一个孙子啊……你外公愣了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拉住我的手说,去上京,把飞儿的孩子请回来,我死不要紧,霍家不能绝啊……” 说到这,他流泪了。 姨妈也流泪了。 “小飞啊,你得理解”,霍守常叹气,“咱们霍家就是这个家风,你外公规矩大,还都是那些老规矩,我们受他影响,也沾了这些毛病。在你外公眼里,霍家最高深的秘术,只能传给儿子,不能传给女儿。我们这一代是这样,你表哥表姐这一代也是这样。按照老规矩来说,你妈妈和你爸爸没有三媒六聘,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算明媒正娶,所以你只是个私孩子,霍家不承认你也是正常的。退一步说,就算你不是私孩子,在你外公看来,你是吴家人,我们是霍家人,你这外孙子,他也不是孙子啊。你说他都快八十岁的人了,老古董一辈子了,你还能指望他像你爷爷那么开通么?——他本就不是开通的人啊……” 姨妈也劝我,“你外公知道错了,他现在认你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好么?” “他认不认我,没什么关系”,我看看姨妈,“这事,我接就是了……” “好!”,姨妈放心了,“咱们按规矩来,我代表霍家委托你,你代表吴家来救你外公,救我们霍家。” 她转身从包里拿出两封红包,将其中的一封双手捧着递给我,“这是六百万祈福,孩子,拜托你了!” 我看了看那红包,没接。 姨妈见我不接,起身递给林冬冬,“冬冬,你替他接。” 林冬冬一愣,站起来,“我……这……” “你是他未婚妻,你也是吴家人”,姨妈说,“他不肯拿霍家的钱,但规矩不能乱,你替他拿着!”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深吸一口气,冲她点头。 她明白了,“好。” 她接过红包,准备坐下。 “等等”,姨妈拿起另外一个红包,对她说,“这是三百万,是我和你大舅二舅给你的见面礼,孩子,拿着吧……” 林冬冬赶紧摆手,“这不合适……” 姨妈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把红包塞进她手里,“拿着!你要是不收,就是不认我们!” 林冬冬很无奈。 两位霍先生也站起来,“你收下吧,这是咱家的规矩。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做舅舅的还有一份心意的……” “真的不合适……”,林冬冬想把红包还给姨妈。 “这是规矩”,姨妈说,“听话!” 林冬冬没办法,只好看向我。 我想了想,站起来,“既然是规矩,你就收下吧。” 08 杜凯?杜瞎子?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见我这么说,林冬冬没办法,只好收下了。 “谢谢姨妈”,她红着脸看看两位霍先生,“谢谢舅舅。” 他们都笑了。 外甥媳妇收下了他们的心意,那就等于我承认我们是一家人了。 “坐吧”,我淡淡的说。 “好!” 他们重新坐下了。 林冬冬也坐下了。 我沉思片刻,端起茶,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 “小飞,这四刑杀咒该怎么破解,你心里有数吧?”,姨妈问我。 “这种咒语阴毒无比,常规方法根本没法破解”,我说,“一般的诅咒,咒体是藏于被诅咒者体内,四刑杀咒则不然,它的咒体潜伏期很长,等到被激活的时候,基本已经和被诅咒者融为一体了。如果硬要用咒语或者阵法破解,那不等这诅咒害死外公,我们就先把外公害死了。” “那要怎么办?”,霍守正问。 “找到那妖僧的转世”,我说,“灭了他,外公就没事了。” “他的转世?”,姨妈皱眉,“他转世了?” “四刑杀咒分为本咒和念杀咒两部分”,我解释道,“本咒是用来诅咒的,也就是藏在被诅咒者体内的咒体,念杀咒是用来激活本咒的,且只有施咒者本人才能用念杀咒激活本咒。当年外公刺穿了那觉明和尚的心口,他抓住外公,口念本咒,以血为媒,喷到了外公脸上,本咒随即就进入了外公体内。但是他没等念念杀咒,就被外公踹出去了。等到外公抱着孩子走出的时候,他已经油尽灯枯,那时候他有两个选择,要么念念杀咒,跟外公同归于尽;要么用最后的力量灵魂出窍,找个身体夺舍重生,将来再找外公报仇。从这四刑杀咒在外公体内潜伏二十六年来看,他显然选择了后者。” “也就是说,他夺舍了?”,霍守常问。 我点头。 “确定是夺舍?”,霍守正问,“不是投胎?”“他修炼黑教邪术,死后是极难投胎的”,我说,“纵然他可以投胎,也会失去前世的记忆,那他还怎么用念杀咒报仇?” “有道理……”,他点点头,“明白了……” “那就是说,只要找到他,杀了他,你外公身上的诅咒自然就解开了?”,霍守常问。 “只杀他是不够的,得让他魂飞魄散”,我说,“不然只要他的灵魂还在,四刑杀咒就还会存在,一样救不了外公。” “可是茫茫人海,我们去哪找他的转世?”,姨妈茫然的看着我,“一点线索都没有啊……” “这个我来想办法”,我说,“外公脖颈上的黑索纹应该是今天才出现的吧?” “对”,姨妈点头,“今天早上出现的。” “四刑断身,首先是断腿,然后是锁颈”,我说,“黑索纹需要两天时间完成锁颈,一旦让它合上,人基本也就没救了。这么算一下,我们大概还有一天半时间……”“来得及么?”,霍守正担心。 “应该来得及”,我说,“他的转世不会离外公太远距离,现在肯定就在金陵城。到那之后,我和冬冬见机行事,尽量明晚子时之前找到他,后面的事也就简单了。” “好……”,霍守正深吸一口气,“孩子,辛苦你们了!” “那咱们现在就去机场吧”,姨妈说,“今天早上,宋家派来了飞机,咱们直飞金陵,算上路上的时间,最多也就四个小时。” 我看看表,已经快两点了。 时间确实很紧了。 林冬冬也看了看时间,对我说,“那就出发吧。” 我点点头,站起来对他们说,“我去和五叔说一声,然后去机场。” 他们站起来,“好!” 我吩咐林冬冬,“你也去和五婶说一声。” “嗯”,她点头。 我转身走向书房。 她冲姨妈和舅舅们点点头,去楼上找五婶了。 姨妈也拿出手机,去窗边打电话了。 来到书房,我把事情简单的和五叔说了一下。 五叔静静的听完,嘱咐我,“这和尚前世能诅咒你外公,这一世也能诅咒你们,和他交手的时候,务必要小心。” “您放心”,我说,“我俩有太极环,我身上还有镇魔印,他敢对我们下诅咒,纯属是自己找死。” 五叔放心了,“好,我去陪你舅舅他们,你去楼上,和你五婶说一声。” “嗯”,我点点头,转身走出书房,快步上楼。 五叔从书房出来,去客厅陪他们了。 来到楼上,五婶和林冬冬正从房间里出来。 见我上来了,五婶叮嘱我,“千万要小心。” 我点头,“嗯!” “你们这些日子太辛苦了”,五婶叹气,心疼的看着我俩,“办完你外公家的事,年前就不要给人办事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我笑了,“好!办完这件事,我俩去丰营住段时间,明年二月之前,我们不办事了。” 五婶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下楼,来到客厅,姨妈已经打完电话了。 “飞机随时可以起飞”,她看看我们,“咱们走吧。” “走吧”,我说。 我们走出别墅,开门上车,前往机场。 从别墅区出来,林冬冬小声问我,“你下得去手么?” 她指的是杀人。 我深吸一口气,“不用我们动手……” 她不解,“不用我们动手?难不成他会自己杀自己?” 我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她沉思片刻,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杜瞎子的电话,“杜叔叔,您现在方便么?” “方便方便!”,杜瞎子赶紧说,“少爷您说!” “我又得借您的镜子了。” “没问题!我这手头有点事,很快就忙完了,完事我给您送过去!” “您把手头的事放一放,我这比较急”,我说,“我正在去机场的路上,一个小时后,您能不能给我送来机场?” “行!我现在就出发!”,杜瞎子说,“咱们机场见!” “好!”我挂了电话,收起了手机。 姨妈转过来问我,“这是谁呀?” “杜凯”,我说。 “杜凯?杜瞎子?”,姨妈问。 “你也认识他?” “很多年前见过一面,这个人城府很深,很会做人哪……” 我淡淡一笑,“嗯。” 姨妈若有所思,转过去,不说话了。 09 秦王镜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下午三点多,我们来到机场,见到了杜瞎子。 他背着个包,正在机场入口处四下张望。 姨妈怕两位霍先生脸上不好看,于是说道,“你们把车开走,等我电话。” 两位杜先生点了点头,“好。” 他们脸上肿的厉害,又都是要脸的人,要是让杜瞎子看到他们这副样子,他们死的心都有了。 我们开门下车,走向杜瞎子。 杜瞎子这时也看到了我们,招呼一声,“少爷!林小姐!” 他快步来到我们面前,冲姨妈微一点头,接着把包递给我,“少爷,我把镜子带来了。” 他没认出来我姨妈。 我姨妈也不介意,一脸的平静。 我接过包,打开一看,三面铜镜都带来了。 我把包交给林冬冬,拿出手机,准备给他转钱。 杜瞎子赶紧拦住我,“少爷,真的不用了!” “这是规矩”,我坚持。 “那就意思意思,别太多了……”,他说。 我点点头,给他转了三千块钱。 这个数不多,也就是个意思了。 他收到之后,笑了,“好!那您先忙,我就先回去了。” “好!”,我点头。 杜瞎子转身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过来看着我姨妈,“您是……金陵霍家的雨小姐吧?” 霍小雨点了点头。 “哎呦瞧我这眼瞎的……”,他赶紧走过来抱拳,“我看着您就眼熟,一时没想起来,感情是您哪!咱们得有二十多年没见了吧?” “二十六年了”,霍小雨说,“那时候小飞还没出生,你去给吴决送秦王镜,咱们在吴家老宅见过一面。” “对对对!”,杜瞎子感慨不已,“您这记性可真好!哎……二十多年了,少爷都这么大了,您还像当年一样漂亮,一点都没变呐!” 这当然是奉承的话。 霍小雨微微一笑,“那面秦王镜,还在么?” 杜瞎子一怔,“额……在,在……” 霍小雨看看我,“把这镜子还给杜先生,要借的话,就借他那面秦王镜吧。” 我看看杜瞎子,“秦王镜?” “是”,杜瞎子有些尴尬,“是我太爷爷当年传下来的,据说是秦始皇的遗物,因为是国宝,所以我不敢拿出来,只当年您父亲吴决先生办事的时候,借给过他一次……” “哦……”,我看看霍小雨,“没事,这三面镜子足够用了。” “这三面铜镜虽然也是上品,但和秦王镜相比,就是次等货了”,霍小雨说,“我虽然不知道你要怎么用这镜子,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果杜先生肯借的话,我们多等一会也是值得的。” 她看了看杜瞎子。 杜瞎子赶紧点头,“没问题!我这就打电话,让我老婆把秦王镜送过来!” “杜夫人怀着孕,那镜子是秦宫物件,煞气必然很重”,我说,“让她送来恐怕对胎儿不好,还是我们跟您去取吧。” “那也行……”,杜瞎子点头,“咱们打个车,直接回去,来回也就一个多小时——只不过您的航班……” “航班没有问题”,霍小雨说。 “那就好!”,杜瞎子放心了,“我先叫个车……” 他拿出手机叫车。 霍小雨对我说,“我就不去了,一会把他家地址发给我。” “好!”,我点头。 林冬冬不太理解,“如果这宋朝的铜镜足够用,那我们为什么不省下这一个小时?” “你有所不知”,霍小雨压低声音,“那秦王镜上有秘密……” “秘密?” “等你们回来,飞机上跟你们说……” 我俩点头,“好。” 杜瞎子走过来,“少爷,林小姐,车马上就到。” 我们点了点头。 工夫不大,一辆网约车开过来,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停下了。 我们走过去,开门上车,离开了机场。 霍小雨目送我们走远,转身走进机场,去里面等着了。 …… 路上无话。 来到杜家胡同外,我们开门下车,走进了杜瞎子的小院。 杜夫人正在扫院子,见我们来了,赶紧放下扫帚,挺着肚子走过来,“小飞少爷,林小姐,你们来啦……快进屋坐,我去泡茶……”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等我回来扫”,杜瞎子埋怨她,“再动了胎气……” 杜夫人一笑,“没事的,少爷,林小姐,快进屋……” “不了”,我说,“我们来借一件物件,然后得赶紧去机场,您就不用麻烦了。” “这样啊……”,杜夫人看看杜瞎子,“老杜,快给少爷去拿物件。” “你请少爷和林小姐进屋,我这就去拿。” “好。” 杜夫人热情的招呼我俩,“少爷,林小姐,不差这一会,进屋喝杯茶吧。” 我俩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杜夫人把我们请进客厅坐下,给我们沏了两碗茶。 杜瞎子则钻进东厢房,把门关上了。 像秦王镜这种级别的物件,藏在老宅他不放心,肯定是要带在身边的。 我们一边喝茶,一边和杜夫人闲聊,等了约莫五六分钟的样子,杜瞎子拿着一个红布包进屋来了。 “少爷,这就是秦王镜”,他把红布包递给我,忐忑的问道,“之前您问我家里有没有铜镜之类的东西,我没跟您提它,您不会生气吧?” “这样的宝物不能轻示于人”,我说,“换我是您,我也会这么做的。” 他这才踏实了。 “这秦王镜确实不是一般的物件”,他说,“不瞒您说,为了保护它,我爷爷把命都搭进去了。所以这些年,除了您父亲借过一次之外,我们从不示人,怕有人惦记——这可是国宝级的物件,要是传出去,让那些当官的知道,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我点了点头,“理解……” “少爷理解,我就放心了”,他打开红布,取出秦王镜交给我,“您验一验吧。” 我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铜镜不大,是青铜筑成的,表面非常干净,虽历经两千多年,依然可以光彩照人。铜镜的背面,刻有龙虎纹,雷纹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符文,两边铸有八个篆字,写的是,“至尊六合,统御幽冥。” 我的心莫名的热了一下。 我右手的火毫无征兆的烧了起来,瞬间把秦王镜裹住了…… 10 从来没有这样过……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愣了一下。 这什么情况? 林冬冬见我发呆,小声问我,“怎么了?” 我看了她一眼。 右手的火焰裹着秦王镜,似乎要把它融化似的,她看不到,我也没法解释。 杜瞎子见我不说话,赶紧问我,“少爷,怎么这镜子有问题?” 我看看秦王镜,不动声色的将它用红布包好。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我右手的火焰瞬间恢复正常了。 我看着自己的右手,不由得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爷,您……”,杜瞎子有些紧张。 林冬冬拉过我的右手,仔细看了看,问我,“手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冲她一笑,“没事。” 她这才放心了。 我看看杜瞎子,“确实是国宝……” 听到这话,杜瞎子踏实了。 “少爷瞧得上,那以后您再用镜子,就用它了!” 我摆摆手,“这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您办的事越来越大,一般的物件配不上您的身份。这秦王镜不是凡物,普通人没资格,非得是少爷您这样的人物,才能镇得住它。” 我微微一笑,把镜子交给林冬冬,站起来,“谢谢您,那我们就先走了。” 他站起来,“好!我给您叫车!” “不用了,外面有车接我们”,我说。“外面有车?”,杜瞎子不解。 我把秦王镜交给林冬冬,冲他俩一笑,转身往外走。 夫妻俩互相看了看,跟着出来了。 来到胡同口一看,果然,两位霍先生开车来接我们了。 “少爷,这……”,杜瞎子不明白。 “我们走了”,我说,“你们回去吧。” 杜瞎子赶紧点头,“好。” 我俩开门上车,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中离开了胡同。 回机场的路上,我再一次拿出秦王镜,把红布打开了。 和刚才一样,我右手的火焰再一次把它裹住了。 我没理会这火,翻过镜子,仔细看那八个篆字。 “至尊六合,统御幽冥……” 我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了镇魔印,看它的印文,“代天执道,镇魔天师……” “你在想什么?”,林冬冬小声问我。 我看看她,收起镇魔印,用红布包好秦王镜放回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编辑了一句话,“我有种感觉,这秦王镜和镇魔印之间,似乎有某种关联。”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前面,接过手机,问我,“什么关联?” “铭文。” “铭文?” “镇魔印的印文你记得么?” “代天执道,镇魔天师。” “秦王镜的铭文,你看到了么?” 她看看我,接过手机,“代天执道,镇魔天师,至尊六合,统御幽冥……” 我接过来,“像不像咒语?” 她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我继续编辑,“刚才在杜家,我一拿到秦王镜,我手上的火就把它裹住了,用红布包上,就恢复正常。这种情况从来没出现过……” 她看看我,接过来,“你试着感受一下它……” 我点点头,“好。” 她打开包,拿出红布包打开,取出秦王镜,交给了我。 我接过来,右手的火瞬间将镜子裹住了。 我不去理会,静下心来,感受秦王镜,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我不由得愣住了。 “怎么样?”,她小声问我。 我看她一眼,拿过红布把镜子包好,装进包里,拿起手机,“我感受不到它的过去,也感受不到它的气息。” 林冬冬皱眉,“怎么会这样?” “镇魔印也是这样……”,我小声说。 她深吸一口气,看看我,“这两个物件,肯定有关系……” 我点点头,继续在手机上编辑道,“姨妈说这镜子有秘密,到机场之后,咱们听她说说。” 她点头,“好。” 我继续编辑,“这些事,先不要告诉她,我们只听她说。” 她接过来,“明白!” 我接过手机,把这些文字删掉了。 …… 再次来到机场,两位霍先生直接把车开到了机场内的停机坪上。 这里,一架商务飞机已经做好了起飞前的一切准备,只等我们到来了。霍小雨见我们到了,带着一个美貌少妇走出机舱,走下舷梯,来到我们面前,给那少妇介绍我们,“这是小飞,冬冬。” 少妇微笑着和我们握手,“小飞少爷好,冬冬小姐好!我叫宋芳!” “你好!” 我看了看霍小雨。 “宋芳就是当年你外公救下的宋家小姐”,霍小雨说,“她现在是我的徒弟……” “哦……”,我明白了,随即改口,“师姐!” 林冬冬也跟着改口,“师姐!” 宋芳很不好意思,笑着点了点头。 她看看我们身后的两位霍先生,不由得一愣,“大师伯,二师伯,你们这是……” “额……”,霍守正咳了咳,“刚才摔了一跤……” “大哥,你这话孩子能信么?”,霍守常看看宋芳,“刚才路上遇上一个碰瓷团伙,想讹我们!奶奶的,我们能让他们讹?我们老哥俩下去跟他们理论,没想到那当头的一个电话,喊来了一群人。我见这阵势,直接就动手了,然后你大师伯,你小飞师弟也一齐动手了。哎……年纪大了,这身手不如以前了,虽然打趴下几个,自己脸上也挂了彩了……” 宋芳惊诧的看看我俩,“上京的碰瓷团伙,这么猖狂吗?” “是”,林冬冬点头,“虽说这里是天子脚下,可是不法之徒也是有的。这些碰瓷的专坑外地的有钱人,他们跟了我们很久了,见两位舅舅谈吐不凡,认定他们是有钱人,所以就对我们下手了。我刚才也帮不上忙,幸亏两位舅舅身手好,不然小飞哥哥自己的话,肯定就吃亏了。” 说着,她看了看我。 我没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霍小雨赞许的笑了。 两位霍先生也向我们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这可真是……”,宋芳叹了口气,看看两位师伯,“飞机上有冰袋,咱们赶紧上去吧。” “好!”,两位霍先生点头。 她看看我们,“师弟,师妹,咱们登机吧。” “好!” 我们登上飞机,来到机舱内坐下,宋芳让空姐拿来了冰袋,给两位霍先生冰敷。 我从包里拿出红布包,递给了霍小雨。 11 不祥之物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接过去,打开看了看,点点头,“对!就是它!” 霍守正凑过来,“什么呀?” 霍守常也起身走了过来,“怎么了?” 霍小雨没给霍守正,用红布包好,交给我,“收好。” 我接过来,放进了包里。 两位霍先生很是尴尬,默默的回到他们的座位上坐下了。 霍小雨从脖颈间摘下一个精致的羊脂玉八卦,掐指决默念了几句,在玉佩上一抹,放到了桌上。 身边的气场微微一颤,一个透明的结界瞬间将我们笼罩著了。 林冬冬一愣,“姨妈,这是……” “这是你公公当初送给我的”,霍小雨一笑,看看我,“这样他们说话,我们能听到,我们做什么,他们就看不到了。” 林冬冬点点头,忍不住赞叹,“好神奇的宝贝……” 我看看那玉八卦,忍不住问姨妈,“像这种东西,我爸爸到底炼养了多少?怎么见女孩子就送一个呢?” 霍小雨脸一沉,“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您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我有些尴尬,“我知道您和我爸爸没那种事……” “你这孩子,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霍小雨无奈,“那年我见到你爸爸,他看出我后面有一场生死劫,很是危险。为了保护我,他这才跟杜瞎子借了秦王镜,布阵炼养了这天罡八卦。他送这个给我,是让我护身用的,你想哪去了……” “我没往歪处想”,我挠了挠后脑勺,“是您想多了……” 霍小雨无奈,“好吧好吧,是我想多了……” 这时空姐走过来,给我和林冬冬送来了两杯茶,给霍小雨送了一杯清水。 天罡八卦的气场并没有影响空姐的工作,但她进入结界,也就能听到我们的对话了。 等她走了之后,我这才问霍小雨,“姨妈,您那会说这秦王镜有秘密,是什么秘密?” “这秦王镜是个不祥之物”,霍小雨说,“两千多年来,凡是拥有它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的长久,帝王拥有它,身死国灭;权贵拥有它,灭门屠家;百姓拥有它,家破人亡……” “为什么会这样?”,我皱眉。 “因为这镜子认主”,霍小雨说,“不是它的主人,就不配拥有它,所以那些镇不住它的人,不管是皇帝还是权贵,是诸侯还是百姓,在得到它之后不久,要么身死国灭,要么家破人亡,无一例外……” “那为什么杜瞎子没事?”,林冬冬问。 “因为那块红布”,霍小雨看看我,“那块布是当年你太爷爷海山爷炼养了,交给杜瞎子的父亲的。杜瞎子是不是和你说,他爷爷是因为这镜子死的?” “对”,我点头。 “他倒是不敢骗你”,霍小雨一笑,“这镜子是他爷爷当年用三百根金条从一个道士手里收来的。收来后没多久,他爷爷就死了,死因就不说了。他爷爷死了之后,他爸爸也厄运缠身,几次死里逃生。他爸爸很害怕,就托冬冬的爷爷九叔找到海山爷,请海山爷救救自己。海山爷于是就给他炼养了那块红布,让他用红布裹住秦王镜,自那之后,杜家就平安无事了。”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接着问她,“这镜子什么来历?” “这镜子不是凡物,至于它的来历,我也不清楚”,她说,“二十六年前,你爸爸借它为我炼养天罡八卦时,对我说这镜子是冥界赐予秦始皇的,之后不久,秦始皇巡行到沙丘宫,就病死了。那之后,这镜子就为秦二世胡亥所有了。胡亥登基之后,胡作非为,天下大乱,没几年就被赵高杀了,这镜子作为皇帝信物,连同传国玉玺一起传给了秦王子婴。子婴继位之后,杀掉了赵高,不久之后,刘邦率军打进咸阳,秦朝就亡了。” “后来呢?”,我问。 “刘邦接受子婴投降的时候,亲手从他手里接过了这秦王镜”,她说,“但神奇的是,刘邦一转身的功夫,这镜子却不翼而飞了。刘邦为此很是忐忑,问张良这是什么征兆?张良说,秦王镜亡国之物,离大王而去,吉兆也!刘邦听他这么说,这才踏实了,对这秦王镜的下落,也就不以为意了。鸿门宴之后,楚霸王项羽率军进入咸阳,杀秦王子婴,火烧阿房宫。当他意气风发的返回军营时,却发现自己的案上出现了一枚铜镜,询问左右,都说不知道。于是他就问亚父范增这是什么征兆?范增见之大喜,说这秦王镜乃是王权信物,吾闻刘邦小儿受降时曾接受此镜,然此镜不认其为主,不翼而飞。如今大王杀秦王,灭暴秦,此镜主动来归,此乃天降皇权于大王也……” 我呵呵一笑,“没毛病……” “所以项羽灭亡,是因为这秦王镜?”,林冬冬问。 霍小雨点了点头。 “项羽乌江自刎之后,这秦王镜就失踪了,之后两千多年,它多次出现,在帝王之案上出现,帝王身死国灭;在权臣案上出现,权臣灭门屠家;在百姓案上出现,百姓就家破人亡……当然,这镜子一般都是在皇帝和权臣的案上出现,百姓家只出现过一次,就是杜家。”“这些都是我爸爸和您说的?”,我问。 “对”,她点头。 “他是怎么知道的?”,我不解。 “他说是你爷爷告诉他的”,她深吸一口气,“关于这秦王镜的秘密,向来是在吴家口传心授的,而且必须是父传子,爷爷传孙子都不行。我当时问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说这镜子认主,而他的主人,是吴家人。我问他什么意思,他笑了笑,说天机不可泄露,以后我会明白的……” 她释然的一笑,看看我,“今天从林家出来,你给杜瞎子打电话借铜镜,我随口就问了你一句这人是谁。你说这个人叫杜凯,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年,想到了你爸爸对我说的这些话——我想,这就是他说的天机所在吧……他是担心自己不方便告诉你这些,你爷爷又不能跟你说这些,所以就提前把这些告诉了我,然后借我之口,让我告诉你这些……现在,你明白了吧?” 12 霍天虹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沉默良久,喝了口茶,点点头,“明白了……” “我不知道你原本借铜镜要做什么”,她看着我,“我只知道,你才是这秦王镜的真正主人。这镜子借了,你就不要再还了,至于怎么用,那就不是我能懂的了……”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 “怎么?”,她不解。 “杜瞎子把镜子借给我们的时候解释了一番,说是怕人惦记,所以才没敢跟小飞哥哥提这秦王镜的事”,林冬冬说,“如果这镜子不还了,那这事……” “杜瞎子不知道这里面的事,他这么想也正常”,霍小雨看看我,“你放心,等回来的时候我和他说,就说这镜子他留不住,早点转给你,对大家都有好处。你是国师,你用这镜子,没人敢惦记,他要继续保留的话,用不了多久,他家就得出大事了。” “不用的姨妈”,我说道,“一来我并不知道这镜子该怎么用,也不知道它好不好用;二来,我和他是朋友,就算真的要,我也得自己和她说。您替我说的话,不太合适……” “好吧”,她点头,“那就你和他说。” 我点了点头。 这时,乘务长走过来,对宋芳低语了几句。 宋芳点点头,起身走过来,“师父,可以起飞了。”“好”,霍小雨点头。 空姐走过来收走了杯子,我们把安全带也系上了。 霍小雨收起桌上的天罡八卦,戴到脖子上,小声问我,“小飞,你打算怎么找那和尚的转世?” “这个不太方便说”,我说,“我也只是有个思路,到时候是不是需要调整,要看情况决定。” “你有多大把握?” “五成吧。” 霍小雨自己也是风水师,她知道事可以做绝,话不能说满的道理,所以我说五成,就相当于很有把握了。 她点点头,接着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你外公一辈子倔强,死要面子,不肯认输。你妈妈失踪之后,他心里其实很后悔,但面上就是不肯露出来。我看的出来,他对你们母子有很深的愧疚感,所以见面之后,你主动喊他一声外公,给他个台阶下,爷俩就此冰释前嫌,好么?”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赞许的看着我,欣慰的笑了。 …… 路上无话。 傍晚时分,我们乘坐的飞机在金陵机场平安落地了。 走下舷梯,迎面走过来一个个子很高的假小子,见两位霍先生的脸肿的厉害,不由得一愣,“大伯!爸爸!你们跟谁打架了?” 霍守正很尴尬。 霍守常继续之前的说辞,“……在上京遇上碰瓷的了,打了一架,没什么事,别大惊小怪的……” 霍天虹仔细看了看爸爸脸上的伤,见没有大碍,这才放心了。 接着,她和霍小雨拥抱,和宋芳打招呼。 “姑姑……” “芳姐……” 霍小雨给我们介绍,“小飞,冬冬,这是你们表姐天虹。” 没等我们说话,霍天虹主动伸出了手,“弟弟!” 我迟疑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你好。” “你好?”,霍天虹皱眉,“我是你姐姐,你跟我说你好?!” 我有些尴尬。 “天虹”,霍守常皱眉,“怎么说话呢?” 霍天虹耸耸肩,接着跟林冬冬握手,“冬冬是吧?你叫我姐姐就行了。”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清清嗓子,点了点头。 林冬冬微微一笑,“姐姐。” “这就对了!”,霍天虹笑了笑,看看我,“弟弟,不是我做姐姐的说你,你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太矫情!是,爷爷他们对不起你,可我没对不起你呀!他们的恩怨是他们的,咱们姐弟俩,至于这么生分么?你是我小姑唯一的儿子,我是你二舅唯一的女儿,怎么着?让你喊我一声姐姐,很难么?” “天虹!”,霍守常脸一沉。 霍小雨拦住他,“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讨论,我们去车上。” 说完,她转身走了。 “小飞啊,你姐姐她没别的意思,你别跟她一般见识……”,霍守常解释。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想要绕过霍天虹。 霍天虹伸手拦住我,“哎哎哎……几个意思?!” 林冬冬想要替我解释,“姐姐,小飞哥哥他……” “你不用替他解释”,霍天虹看着我,“姐姐我到想看看,你这小孩有多大的脾气!你是国师怎么了?国师也是人,你身上流着我们霍家的血,你就得认我这个姐!” “你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了?”,我盯着她,“我要赶去救人,你让开行么?” 霍天虹还想说话。 “天虹!”,霍守正眉头一皱,“小飞赶去救你爷爷,你懂点事!” “我没有不懂事”,霍天虹看看我,“是他不懂事。” “我怎么不懂事了?”,我问。 “叫我一声姐姐!” “让开!” “你叫不叫?!” “你让不让开!” “天虹!”,霍守常急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霍天虹不为所动,倔强的看着我,“叫姐姐!” 我偏不叫! 我一个敏捷的闪身,晃过她,向不远处的车队走去。 “哎你这小孩……”,霍天虹很气愤。 “姐姐你别生气”,林冬冬再次化身我的公关大使,“小飞哥哥心里惦记着外公的事,这会他不能分心,所以说话有点冲……他不是故意的……” 霍守正责备她,“你爷爷现在都什么情况了,你还在这闹?!还不赶紧走?!” 霍天虹很不服气,但也不敢跟大伯犟嘴,哦了一声,跟在他们身后,来到了车队前。 霍小雨已经上车了。 我正在等林冬冬。 霍天虹走过来,凑到我耳边,“等你办完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看看林冬冬,“上车。” “嗯”,林冬冬点头。 我俩先后上车,坐到了后座上。 霍天虹嘴一瘪,转身去前面的车上了。 霍小雨冲我俩一笑,“天虹她就这样,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点了点头。 两位霍先生这时也上车了,三辆车在宋家车队的护卫下,缓缓的驶出了机场。 我看着外面的灯光,心里莫名的有些悲伤。 这就是妈妈的城市,妈妈的故乡…… 妈妈,您知道我来了吗? 我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长出一口气,扭过头,默默的把眼睛闭上了。 13 外公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霍家老宅位于金陵建邺区,是一座带院子的独栋别墅。 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我隔着车窗看着灯火通明的霍家别墅,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停好车之后,霍小雨解开安全带,转过来对我们说,“到了。” 我点了点头。 这时,两个中年女人开门出来了。 我们开门下车,在姨妈和两位霍先生的簇拥下来到她们面前。 霍小雨给我们介绍,“小飞,冬冬,这是你们大舅妈,这是你们二舅妈。” 林冬冬点头,“大舅妈,二舅妈。” 我犹豫了一下,清清嗓子,“……大舅妈,二舅妈。” 我这两位舅妈长得都很漂亮,大舅妈清瘦而俊俏,是典型的江南女子;二舅妈身材性感,略显丰腴,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颜值相当的高。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看到二舅妈这颜值,我就理解那假小子为什么长得那么好看了。 两位舅妈态度和蔼,一人一个,拉住了我的俩的手。 “路上很累吧?” “不累。” “饿不饿?还没吃饭吧?” “飞机上吃过了。” “走,咱们进屋……” 他们簇拥着我们走进别墅,如众星捧月。 停好车,走过来的霍天虹嘴一瘪,有些不高兴。 宋芳微微一笑,“走吧。” 她看了宋芳一眼,轻轻出了口气,跟着进来,把门关上了。 这时,她堂哥,也就是我那位表哥霍天歌带着一个女孩子从楼上下来了。 这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子,浓眉大眼,个子比我还要高上一些,走起路来都带风。 他快步来到我们面前,看看我,“你是小飞吧?” 我点了点头。 他凑过来给了我一个久别重逢式的拥抱,“你可算回来了……” 这话让我心里莫名的一暖。 他松开我,感慨的看着我,“我去过两次丰营,想去找你,前年去,你出去旅游了;前几天又去了一次,听你邻居说,你去上京了。我本来想去林家找你的,后来听我女朋友说你在盛京办事,我怕影响你,就先回来了。” 我看了看他身边的女孩。 霍天歌跟林冬冬握手,“林小姐。” 林冬冬点头,“表哥。” 霍天歌接着给我们介绍那女孩,“这是我女朋友罗婵,听到爷爷出事,今天专门赶过来的。” 罗婵主动跟我们握手,“冬冬小姐,小飞少爷。” “你是409的人?”,我看着她,“你父亲是罗青龙前辈?” 罗婵点头,“是。” 这姑娘长的并不多惊艳,属于很耐看的那种,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身上隐隐透着五雷之气,一看就是精通雷法的高手。 罗青龙的女儿,果然名不虚传。 我点点头,“难怪齐天元这么怕你,你的雷法比之令尊,丝毫不逊色了……” “齐天元?”,霍天歌不解。 罗婵玩味的一笑,“管宁救了他,便宜他了……” 我微微一笑,松开了她的手。 罗婵接着冲两位霍先生和霍小雨点头,“伯父!二叔!姑姑!” “什么时候到的?”,霍守常问她。 “下午”,罗婵说,“我盛京那边的任务结束了,听天歌说爷爷出事了,我就直接飞过来了。” 霍守正点了点头,对我们说道,“罗婵和你表哥是青梅竹马。” 我们点了点头。 霍小雨问霍天歌,“你爷爷怎么样了?” “不太好”,霍天歌眉头紧锁,“黑索纹时隐时现,每次出现他就说呼吸困难,用呼吸机都不行;还有就是腿疼,打杜冷丁都不管用了……” 霍小雨叹了口气,看看我,“去看看他吧。” “好”,我点头。 我们一起上楼,来到了外公的卧室外。 霍小雨转过来吩咐两位霍先生,“我带小飞和冬冬进去,你们在这等着吧。” 他们点头,“好。” 霍天歌打开门,我们跟着霍小雨走进卧室,来到了外公的床前。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外公霍怀山,他躺在床上,白发凌乱,脸色苍白如纸,紧闭双目,拳头攥的咯咯作响,紧咬着牙关,犹如一只垂老的雄狮,孤独的对抗着双腿传来的剧痛。 “爸爸,我们回来了”,霍小雨呼唤他,“我们把小飞带回来了……” 外公睁开眼睛,看到我的刹那,他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但他没说话。 我也没说话。 霍小雨看看我们爷俩,站起来,“小飞……” 我没理会。 林冬冬小声劝我,“你说句话……” 我依然没吭声。 霍小雨无奈,“小飞,你这孩子……” “别说他……”,外公吃力的想要坐起来。 “爸!您别动……”,霍小雨赶紧拦他。 “扶我起来……”,老头子命令。 “爸……” “扶我起来!” 霍小雨没办法,只好吩咐霍天歌,“天歌!” 霍天歌点头,“好!” 俩人准备扶起老头,被我拦住了。 霍小雨一愣。 外公也是一愣。 我在床边坐下,握住老头的手,神火进入他身体,迅速下行至断腿处,将他的碎骨裹住了…… 老头一声闷哼,皱紧了眉头。 “爸爸……” “爷爷……” 林冬冬拦住他们,示意他们不要吵我。 俩人互相看了看,点点头,都不说话了。 在将觉明和尚的转世诛杀前,外公的腿伤是治不好的,硬给他治,只会让他加倍的苦痛。我用神火笼罩住他的断骨处的咒体,虽然不能把骨头给他接上,但却能减轻他的痛苦。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二十分钟。 床上的老头出了一身透汗,身上升起了丝丝白气,喘息声逐渐平稳下来,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了。两行泪水涌出他的眼角,打湿了他了枕头。 他想起了我妈妈,他后悔了…… 见老头哭了,霍小雨眼圈也红了,她在床边跪下,噙着泪给老头擦泪,“爸爸……” 老头先是默默流泪,接着是啜泣,最后哭出了声。 霍天歌也跪下了,流着泪安慰他,“爷爷,您别这样……” 看到这一幕,林冬冬的眼眶也湿润了。 我继续给他补充了一些神火,松开他的手站起来,“姨妈,表哥,你们照顾外公,我和冬冬去找那个人。” 14 罗婵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霍小雨一愣,擦擦眼泪站起来,“你们……” 我没说话,转身走出了卧室。 外面的两位霍先生,两位舅妈以及霍天虹见我出来,都愣了一下。 林冬冬和霍小雨紧跟着出来了。 “什么情况?”,霍守正不解的问。 “爸爸好多了”,霍小雨抹了抹眼泪,“小飞给爸爸疗伤了……” “啊?”,他们都很吃惊,异口同声的问,“管用?” 霍小雨点了点头。 他们赶紧推门进屋,去看老爷子了。 霍天虹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怎么做到的?!” 我没理她,对霍小雨说道,“你们好好照顾外公,我和冬冬去找那个人,解决了他之后,再回来看老头。” “就你们两个人?”,霍小雨不放心,“能行么?” “人多了没用”,我说,“我们两个就够了。” “好”,霍小雨点头,“你们需要什么?” “一辆车就够了。” 霍天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我的车!” 我接过来,冲霍小雨一点头,转身走向楼梯口。 霍小雨跟了上来。 霍天虹紧走几步追上我们,“等等!我也去吧!” “不需要这么多人”,我说。 “可是金陵城你们不熟啊”,她说,“有我在,你们方便些。” “我们不是来旅游的”,我说,“不用对金陵城熟悉。” “哎你这人……”,霍天虹想发火。 “天虹!”,霍小雨皱眉,“别胡闹了!” 霍天虹没办法,只好把话咽回去了。 我们继续向前走。 走到楼梯口,我突然想到个事,问霍小雨,“我妈妈以前住哪个房间?” “她的房间在楼上”,霍小雨说,“你现在要去看看么?” 我看了一眼楼上,“不了……” 她点点头,“好。” 我看看霍天虹,“生辰定位,你会么?” “会!”,霍天虹说。 “你自己有住处么?” “有!我有一套公寓,自己住的!” “行!那去你公寓吧。” 霍天虹不太明白,“什么情况?让我参与了?” “我想省点时间”,我说,“早点办完,外公也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了。” “好!”,霍天虹点头,“咱们去我公寓!” 我们转身下楼。 客厅内,罗婵正和宋芳说话,见我们来了,她们赶紧站了起来。 我来到罗婵面前,“你能用遁术?” 她点头,“嗯!” “那你跟我们走。” “好!” 罗婵很痛快,一句废话都没有。 霍小雨拉住我,“……小飞,罗婵还只是你表哥的女朋友,她还没成为霍家的女人,这合适么?” 这话说的…… 罗婵不是霍家人,那我是不是?林冬冬是不是? 我和林冬冬都被他们拉来救人了,罗婵主动参与,她却觉得不合适…… 我清清嗓子,“不是非得结婚了,领证了,才是霍家的女人。我给外公输入的神火只能维持到明天早上,有罗婵在,今晚这个事就能解决,如果只靠我们自己,那就不一定了。我只是不想让外公多受罪,您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我们三个去。” 霍小雨看了看罗婵。 “姑姑,我是天歌的女朋友”,罗婵说,“不管将来我能不能成为霍家的女人,起码此刻,我是他的女人。我从盛京赶回来,就是想为这件事出点力,能和小飞少爷一起救爷爷,是我的荣幸。您不必担心那些规矩,我真的不在意的。” 霍小雨深吸一口气,看看我们,“好!你们去吧!” …… 霍天虹的车,是一辆白色大G。 来到院子里,我拿出钥匙还给她,“你开车。” 霍天虹接过钥匙,问我,“你真不肯叫我姐姐?” “你很在意这个么?”,我问。 “当然”,她看着我。 我没理她,转身打开车门,让林冬冬上车,接着自己也坐了进去。 霍天虹满不在乎,“切……” 她绕到另一边,开门上车,发动了车子。 罗婵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转过来问我,“小飞少爷,咱们具体怎么做?” “你别一口一个少爷……”,霍天虹不爱听,“都是一家人,不觉得生分么?再说了,你是我们的嫂子,他是你小叔子,哪有嫂子叫小叔子少爷的?!” 罗婵并不介意,“我还没嫁给你哥,还不是你们嫂子。少爷是国师,他帮我杀了我的仇人,我敬重他,我喜欢这么称呼他,有问题么?” 霍天虹一愣,“仇人?” 她转过来问我,“你帮她杀了她的仇人?” “不是我杀的”,我说,“是我朋友杀的。” 霍天虹疑惑的看向罗婵,“嗯?” “虽然不是您亲手杀的他,但如果不是您,他也不会死”,罗婵看着我,“这个老畜生害死了我妈妈,我爸爸追杀了他二十多年,直到去世的时候都放不下这个事。是您查出了这个老畜生的真实身份,也是您打败了管宁,最终让齐天元伏法的。您替我报了杀母之仇,这份恩情,我会永远铭记在心里。” “我也是职责所在”,我看着她,“这点事,不用放在心上。” “你们说的这个齐天元,就是害死梁阿姨的凶手?”,霍天虹皱眉。 罗婵点了点头。 霍天虹明白了。 她看看我,“弟弟,好样的!以后她叫你少爷,我没意见了。” 她转过去,发动了车子。 罗婵也转过去了。 林冬冬小声问我,“我们要怎么做?” “这里不方便说”,我小声说,“一会到了,我单独和你说……” “嗯”,林冬冬点头。 霍天虹把车开出了院子。 “天虹!等等!”,霍守正和霍守常兄弟气喘吁吁的追了出来。 霍天虹停下车,降下车窗,“咋了?” 兄弟俩没理她,走过来示意有话跟我说。 我降下车窗,“怎么了?” “天虹她还年轻”,霍守正说,“论生辰定位,我们两个都比她强,还是我们去吧。” “大伯,爸爸,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吧”,霍天虹无奈,“我是年轻,可我的生辰定位的本事……” “你闭嘴!”,霍守常脸一沉,“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咱们霍家秘术的精要传男不传女,你就是学的再好又怎么样?还能比我们强?” “我……”,霍天虹无语了。 霍守常换了一副和蔼的神色,“小飞,让我们去吧……” 15 三世命卦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没必要”,我说,“那个人夺舍重生,现在的身份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我们年轻人办他没那么多顾忌,要是您和大舅参与进来,你们会有顾忌的。霍家在江南风水界声名显赫,处理这样的事,我们四个小辈去就足够了。要是让你们或者姨妈去,那就太给他脸了……至于天虹姐,她的本事我心里有数,您和大舅就踏踏实实的,在家照顾外公吧。” 俩人一怔,互相看了看,齐声问我,“你叫我们什么?” 霍天虹跟着问,“你叫我什么?” 我看看他俩,又看看霍天虹,“就这么着吧。” 霍守常背过身去,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霍守正红着眼圈,深吸一口气,“好!我们听你的……天虹,罗婵,你们记着,一切都听小飞的,他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好!”,罗婵点头。 霍天虹反应过来,笑着点头,“放心吧大伯!有我呢!” 霍守正看了她一眼,叮嘱我,“这和尚前世精通邪术,这辈子也不会是个善类,你们千万保护好自己。” 我点了点头。 霍守常转过来,清清嗓子,“去吧,有事打电话。” “好”,我升起车窗,吩咐霍天虹,“走吧。” “好!” 白色大G继续前行。 霍守正和霍守常兄弟俩目送我们走远之后,互相看了看,转身回去了。 …… 霍天虹的公寓在新区,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 这是一个大户型的loft,下面是客厅,厨房和公卫,上面是一个大房间隔成的卧室和书房,外加一个私密的卫生间。 来到这里之后,她热情的招呼我们坐下,接着烧水给我们泡茶。 “喝茶不着急”,我对她说,“我俩有点事,借你楼上房间用一下。” 霍天虹诧异的看看我俩,“这点时间都不浪费?” 我直接被她雷的无语了。 “我们是要商量事,不是做别的……”,林冬冬赶紧解释。 霍天虹看看她,又看看我,会心一笑,“明白!你们去吧!卧室也行,书房也行,都可以……都方便的……” 林冬冬尴尬不已,“我们不是……” “算了,你别跟她解释了……”,我拉着她往楼上走。 走到半截,我转过来问她,“你房间里有纸笔么?” “书房桌上有纸笔”,霍天虹说,“卫生纸的话,两个房间都有,随便用……” 我很无语,拉着林冬冬的手上楼了。 罗婵走过来,往上看了看,小声责备霍天虹,“你别这么说话,人家是有正事……” 霍天虹耸耸肩,“我也没说别的呀……我就是实话实说嘛……” 罗婵无奈的摇了摇头,撸起袖子,从她手里接过杯子,去厨房洗杯子了。 …… 楼上的书房很小,只有十几平米,布局紧凑,书架上书很多,摆的整整齐齐,收拾的非常干净。书桌旁边有一张单人床,平时霍天虹自己可以在这休息,来客人的时候,这里就当客房用了。 我俩来到书桌前坐下,我让她坐的椅子,我自己坐到了床上。 林冬冬脸很红,轻轻的出了口气。 “她就是爱开玩笑”,我说,“你别在意这些……” “没事”,她很理解,“你们是表姐弟,开开玩笑,能拉近距离,减少陌生感。我看的出来,她是真心把我们当自己人的……” 这一点,我也看出来了。 “这会就咱俩了,你说吧”,她看着我,“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我原本的想法,是用秦王镜布阵,配合追魂符,寻找那个人的下落”,我说,“找到他之后,引他用邪术攻击我们,然后我用铜镜加回光符反制回去,让他魂飞魄散。这样,既救了外公,我也不用杀人……” 她听的很认真,点了点头。 “但是见到外公之后,我的想法变了”,我看着她,“外公的腿,杜冷丁已经没用了,他这么大年纪了,我不想让他继续受这断骨之痛。所以我有了一个新的计划……” “你说”,她看着我。 “我在给他疗伤的时候,感应到了当年那和尚诅咒他的画面”,我说,“那天外公带了一块手表,上面有日期和时间。他被诅咒之后,仅仅过了五六分钟,那和尚就念着咒语死了,灵魂去夺舍了。根据这些信息,我们可以知道推算出他死亡的确切时间,而这时间,就是他夺舍的时间……” 她不太明白,“夺舍的时间……有什么意义么?” “前段时间咱们办王涛那件事,你记得我怎么说他的么?” “关于还魂子?” “对!” “记得”,她点头,“你说还魂子是刹那之间,两次轮回,且第二次没有经过阴司,属于是借尸还魂,因此还魂子的八字立其根,不立其基,成其命,不成其格局,因而用子平术或者紫微斗数看不出他的命数来。” “其实不是看不出来”,我说,“如果想看,也是可以看出来的,只是那天碍于五叔的面子,所以这话我没好意思说。” “能看出来?”,她眼睛一亮,“怎么看?” “还魂子也好,夺舍重生的人也好,只要成了人了,就都有命卦,都有八字”,我解释,“只不过他们的八字不是出生的年月日时……” “那是什么?”,她不解。 “根据他们借尸还魂或者夺舍的时间,利用三世命卦进行推演”,我看着她,“就能得出他们的命卦,进而得出他们真正的八字来。用这个八字来推算,无论用子平还是用紫薇,只要推算者的修为足够,就能推演出他们的命数来。” “三世命卦……”,她有些茫然,“什么是三世命卦?” “三世命卦是一种命理术”,我解释,“命卦一起,自带六世因果,分别是前四世,今生还有来世。也就是说,只要有命卦,不但能推算出这个人的前世经历,也能推算出他来世是男是女,财富多寡,寿命几何,乃至一生的大概经历……” “这么神奇……” “对!” 林冬冬是命理大师,对这个天生就痴迷,听到我讲的这些,她眼睛都放光了。 但随即,她想到一个问题,“和尚的死亡时间,就是他的夺舍时间么?” 16 找事是吧?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如果是一般的和尚,死亡时间未必就是夺舍时间”,我说,“但他不一样。他临死用命诅咒外公,如果他不赶紧夺舍,那时间稍微一久,他就会魂飞魄散。那样一来,不但他完了,外公也不会有事了。” “所以他的死亡时间,大概就是他的夺舍时间”,她看着我,“现在只需要反推一下,就能推算出他的命卦,进而推算出他今生的八字,然后利用生辰定位,就能找到他!” “对!”,我点头,“但这个工作,我来不了,得你来。” 她一怔,“我?” “是!”,我握住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你的命理天赋极高,我教你三世命卦,你很快就能学会。等你学会了,你来反推那个人的八字……” 她不解,“为什么?你明明可以自己……” “我比较懒……”,我说,“三世命卦是八门断金法的基础,我学过,也会用,但是这个过程极其费脑力,我想想就头疼……你脑子比我好,你来推算这些,比我合适……” 她静静的看了我一会,轻轻拨开了我的手。我不解,“怎么了?”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默默的低下头。 我抱住她,“冬冬……”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她抬起头,“表姐懂生辰定位,表嫂有遁术,有雷法,而你就更不用说了。咱们四个一起办这个事,你们三个都能发挥所长,唯独我……我最没用……” 她自嘲的一笑,“霍家人心高气傲,罗家人也冷傲的很,你是不想让她们小看我,我懂的……” 我心里一疼,抱紧了她,“谁敢小看你?!你是上京最好的女命理师之一,叶文珊和林菲都不敢小看你,谁敢小看你?!” “不一样的……”,她有些难过,“作为你的女朋友,我确实太弱了一些……小飞哥哥,我其实不配做你的未婚妻,你真正该娶的,应该是叶姐姐和林姐姐那样的人,你们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 “你胡说什么?!”,我皱眉。 “我说的是真的”,她很认真,“我跟着你,能帮你的地方很少,她们比我更合适你,你……” “林冬冬!你找事是吧?!”,我盯着她,“你不想和我好了是吧?!你不想要我了是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胡说什么?” “我……” 她很难过,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我捧着她的脸,警告她,“我告诉你,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你要是在再说,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她泪水在眼中打转,抿紧了嘴唇。 看着她委屈的样子,我真是心如刀割,我真是后悔,我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林冬冬是个很敏感的女孩子,她虽然不懂法术,不懂高深的风水,但她是有名的女命理师,只此一点,就足以让她自信自立了。所以她并不在意霍天虹或者罗婵小看她,她在意的是,我是不是怕别人小看她。在她看来,我如果不在乎,那她就不在乎,如果我在乎了,那就说明我们不合适了…… 我心疼地抱紧她,“对不起冬冬,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是我的骄傲,是我的自豪,我根本不在乎你懂不懂风水,懂不懂符咒……这些东西你不用懂,我懂就行了……其实我刚才这番话也是这意思,我觉得你的命理天赋比我要好,由你来推演,肯定比我更合适……我真的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我没说你嫌弃我,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弱了……” “胡说!” “我说真的……” 我松开她,有些激动的看着她,“什么真的假的?!我是找老婆还是找风水师?!还什么叶文珊,林菲……我不客气的说一句,论风水术数,符咒法术,她们能比我强?你觉得你弱,你配不上我,那你叶姐姐,林姐姐就配得上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想解释。 “不要解释!”,我打断她,“你给我记住,我不想娶什么名门之后,也不想娶什么本领通天的女风水师,我这辈子只想娶我爱的人!先不说咱们是前世约好的,就是前世彼此不认识,这辈子遇上了,爱上了,这辈子也是你了。别说你还是上京最好的女命理师之一,你就是一丁点术数都不懂,我也爱你,我也娶你。我爱的不是你的术数修为,我娶的不是你的江湖名气,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我娶的是你这个老婆,你懂吗?” 她噙着泪,点了点头。 我捧着她的脸,给了她一个绵长而炽热的吻,接着把她搂进怀里,“……你想变强,咱们吴家有的是术数供你选,你想学什么随便说,我都可以教你;你要是不想学,那咱就不学,你就做你自己。总之你学也好,不学也好,你都是我的女人,我这辈子只要你,我不要别人!”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声音也哽咽了。 她也流泪了,默默的抱紧了我。 外面,霍天虹端着一个果盘,撅着屁股耳朵贴着门,已经偷听了半天了。 我冲门口喊了一嗓子,“听够了吗?!有意思吗?!” 霍天虹一紧张,哎呀一声,手一滑,果盘掉地上了。 林冬冬这才意识到她在偷听,赶紧坐起来,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我起身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正在捡果盘的霍天虹一愣,慢慢站起来,尴尬的解释道,“……那什么……我来给你们送点水果……我什么都没听到……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林冬冬走过来,“姐姐,我们……” 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霍天虹咳了咳,“冬冬,我说两句啊……其实吧,你真的想多了……小飞是你的全世界,你还想把他让给别人,你是不是傻?你看不出来吗?他心里只有你,容不下别人的……”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握住她的手,问霍天虹,“我们说的,你都听到了?” “没有没有……”,霍天虹赶紧否认,“我是来送水果的,什么都没听到,真的……” 我点点头,“行,那你给我们做点吃的,一会咱们再说吧。” 她一愣,“那什么……” 我直接把门关上了。 17 我们是讲科学的……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嘿……”,霍天虹无语了,“我是想问你们吃什么?我这只有泡面,要不要点个披萨?!” “泡面就行”,我说,“多加几个鸡蛋。” “红烧,海鲜,还有火鸡面,吃哪个?”,她问。 “随便!” “你个臭小子……”她呵呵一笑,叹了口气,转身下楼去了。 “有话不能好好说么?”,林冬冬小声埋怨我,“她是我们姐姐……” “我这种弟弟,遇上她这种姐姐,就是这反应”,我把她搂进怀里,“不许生气了,好么?” “我没生气……” “没生气最好,反正刚才那些话,不许再说!不然,我打你屁股!” “我……” 我低头吻住了她唇。 她扭头躲开,“别闹了……” 我搂紧了她的腰,“记住我的话了么?” 她犹豫了一下,红着脸,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这才笑了。 “好了,我不勉强你”,我说,“你不想学,我就自己推,你陪着我。” 她点头,“嗯。” 我又亲了她一下,拉住她的手来到书桌坐下,拿过纸笔,写下了那和尚死亡夺舍的时间。 她默默的看着,很认真。 我先将那时间变成卦,接着按三世命卦原则,根据卦象开始推演起来。 正如我刚才说的,这个过程有点复杂,我推算起来确实有些吃力。 她见我确实有些头疼,犹豫了一下,“要不,你教我吧……” “你现在信了?”,我无奈。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重新拿过一张纸,“你看着,其实这个很简单,主要是就是看卦象,就拿这个时间来说吧,它是这样转换的……” 我一边写,一边给她讲解。 她听的很认证,不时的点点头。 命理术数这种事对天赋要求极高,没天赋的人你怎么教他也学不会,有天赋的只要看一眼,听一句,大概也就学会了。 林冬冬恰属于天赋极高的那种姑娘,所以她很快就学会了。 “就是这些了”,我放下笔,“你试试吧。” “稍等……你让我梳理一下……”,她按住自己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我给她重新拿了张纸。 这时,霍天虹上楼来了,“弟弟,冬冬,面煮好啦!” “你们先吃,我们等一会再吃”,我说。 “面会坨的……” “没事……” “你去吃吧”,林冬冬说,“我不饿,我静一会就开始……” “我陪着你”,我说。 “不用的,你去吧……”,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拿起笔,开始推演,“我真的不饿,你快去吃吧。” 我站起来,“那行吧,我一会上来。” 她没说话,点了点头。 我转身来到门口,看了她一眼,打开了门。 霍天虹想说话,“那个面……”我示意她小点声。 她头一歪,看了看正在伏案推演的林冬冬,明白了,做了个OK的手势。 我轻轻关上门,和她一起来到楼下。 面已经盛好了,两盘方便面,用清水煮了过了冷水的,上面有番茄肉酱,旁边有荷包蛋,还有绿油油的青菜,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你们不吃么?”,我问她俩。 “我们在家吃了晚饭了”,霍天虹说,“家里的饭比飞机上的实在,你赶紧吃吧,都坨了……” 罗婵也说,“是啊少爷,趁热吃。” 我点点头,来到桌前,拉出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表姐很疼我,煎了五个荷包蛋,四个都放我盘子里了。 我确实是饿了,狼吞虎咽一般,很快把自己这份吃完了。 霍天虹看了看楼上。 我端过林冬冬的那份,“她说她不饿,这份我吃吧。” “你怎么这么实在?”,霍天虹皱眉,“她真的不饿?” “她跟我从不说假话”,我拌了拌面条,“平时她吃东西也不多,女孩子嘛,身材要紧……” 我哧溜哧溜的吃了起来。 霍天虹指着我,看看罗婵,“瞧瞧,这就是男人……” 罗婵笑而不语。 我没理会,继续吃面。 她俩在我对面坐下,一起看我吃面。 “冬冬正在推算那个人的八字”,我说,“等推算出来,就看你们了。” 一句话,她们就明白了。 “只要有八字,我就能定位到他”,霍天虹说。 “只要定位到他,我就可以找到他”,罗婵说。 “找到他,就杀了他”,我拿过纸巾擦擦嘴,看着罗婵,“让他魂飞魄散,这样外公身上的诅咒才会消失,这是唯一的办法。” “好!”,罗婵点头,“交给我!” 霍天虹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我说了,这是唯一的办法”,我看着她,“这个妖僧早就该死了,我们不动手,他不但会害死外公,害死霍家所有人,将来他还会继续夺舍,继续害其他人。我知道你下不去手,我也下不去手,所以我才让罗婵来办这件事。” 她看了看罗婵。 “这种任务我执行了不止一次了”,罗婵看看我俩,“某些罪大恶极的人,法律惩戒不了他们,出于全局考虑,也不能把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这个时候,就是我们来处理的。毕竟我们是讲科学,讲无神论的,雷电是一种大自然的物理现象,劈死个把人,从科学上来说是概率问题,难免的。毕竟,没人会怀疑雷电的动机,不是么?” 霍天虹呵呵一笑,连连点头,一挑大拇指,“高级……” “那要不你去?”,我看着她。 “别别别……”,她赶紧摆手,“杀鱼我都下不去手,杀人……我还是算了吧……” 她看看罗婵,“还是你去吧。” 罗婵点了点头。 我几口吃完剩下的面,放下筷子,抽纸巾擦了擦嘴角,站起来,“我去看看冬冬。” 她们跟着站了起来。 我转身走到楼梯前,抬头一看,林冬冬拿着推演用的纸下来了。 “怎么样?”,我问。 她从楼梯上下来,把纸递给我,“我算出来了……” 霍天虹和罗婵围了过来。 林冬冬轻轻出了口气,“我反复推演了三遍,应该就是这个了……” 我仔细看了看,结果没有问题。 我问霍天虹,“同八字的人很多,你怎么确定定位的一定是要找的人?” “同八字的人是很多,但这里要找的,只有一个”,她指了指自己的头。 我把纸交给她,“开始吧!” 18 生辰定位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好!”,霍天虹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抬头看了看时间,按照纸上的八字推算了起来。 罗婵问我,“霍家的生辰定位可以推算出命主的大概位置,但那个人我们都没见过,我怎么才能确定哪个是他?” “我跟你一起去”,我说,“夺舍重生的人,神光内会有明显的影子,我能看出来。” “其实不用看”,林冬冬说,“夺舍的人有前世记忆,喊他前世的名字,他必然会愣一下,这样就能看出他来了。” 罗婵点了点头。 我们来到霍天虹旁边坐下,等着她的结果。 和三世命卦一样,生辰定位也是一种很费心力的术数,霍天虹神情专注,不住地掐着手指,口中念念有词。推演了一番之后,她拿出手机,打开金陵地图,很快锁定了那个人的位置。 “他在这里!”,她把手机递给我。 我接了过来。 林冬冬和罗婵凑过来一看,“极乐世界?” “这是个迪厅”,霍天虹看看罗婵,“你是不是不能在迪厅里劈人?” 罗婵摇头,“不能。” 霍天虹问我,“咋办?” “正常办”,我说,“我和罗婵去,你送冬冬去机场。” “去机场?”,她看看林冬冬,诧异的问我,“你干嘛?” “这事一会就能办完,我不想回霍家”,我吩咐林冬冬,“你到机场先把机票买好,我办完事就去跟你会合,咱们回家。” 林冬冬刚想说话。 霍天虹拦住她,问我,“你什么意思?” “你明白我什么意思”,我看着她,“我们来救外公,不代表我原谅霍家,我来救他,是因为他是我妈妈的爸爸。霍家不承认我爸爸,不承认我,后来还欺负我妈妈,差点把她逼死……如果我办完事还回霍家,我对不起爸妈……” 霍天虹也知道霍家理亏。 她叹了口气,劝我,“弟弟,你听我说……” 我拦住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想和你争论,我认你是我姐姐,你也不要为难我,好么?” “飞儿姑姑的事,确实是爷爷他们不对”,霍天虹无奈,“可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爷爷他们也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原谅他们?再说了,他们已经认了你了,认了你,就等于认了小姑父了,你何必还生他们的气呢?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隔阂了这么多年,现在趁这个机会把心结解开,重归于好,不好么?” “你们霍家是风水世家,在江湖上地位显赫,难道我们吴家就不是?”,我看着她,“当年我爷爷为了我爸妈的事,对外公好话说尽,可外公却说,如果我妈妈生了我之后不回霍家,霍家有一百种办法让我爸爸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表姐,这话要是平常人说也就算了,霍怀山老爷子说出来,能这么算了么?你们霍家的脸面很重要,难道我们吴家的脸面就不重要?外公棒打鸳鸯,强拆散我父母,我爸爸因为伤心,终日以泪洗面,借酒浇愁,三年下来,修为尽毁,后来更是不辞而别,至今下落不明。我妈妈为了保护我爸爸,回到了金陵,结果呢?你爷爷和你爸爸他们虐待她,侮辱她,差点没把她逼上绝路,要不是外婆和姨妈,她想跑都没机会吧?” “弟弟,你听我说……” “你不用说!”,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你和你哥哥从小有父母疼爱,生活幸福,我呢?!我有爸爸,也有妈妈,可我对他们没有丝毫印象,从小到大,我和爷爷相依为命,我没体验过父母之爱,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霍家把我们家害的这么惨,到现在一句承认我,就让我一笔勾销?我要是这么没骨气,我对得起我爸爸妈妈么?” 霍天虹没词了。 她低下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吩咐林冬冬,“我先送你去机场。” 林冬冬点了点头。 到了这会,她也不好劝我了。 “我送林小姐去吧”,罗婵说,“这样能节省一些时间。” 林冬冬看了看我。 “也好”,我说,“那就麻烦你了。” “少爷客气了”,罗婵站起来,“我把林小姐送到机场,买了票就回来。” 林冬冬站起来,“不用,票我自己买就行了。” 霍天虹红着脸站起来,“你也骂我是不是?你们跑来救外公,我让你们自己买票回去?!我们霍家真的就这么让你们恶心吗?” “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冬冬赶紧解释。 “你不用解释”,霍天虹看看我,“爷爷他们对不起你们家,但我没有对不起你们。他们的事咱们做晚辈的没资格评论,但是咱们姐弟之间,没必要也闹僵吧?你要是认我这个姐姐,机票我来买,行不行?” 我轻轻出了口气,“好。” 她问罗婵,“你用遁术,带我和冬冬去机场,没问题吧?” “没问题”,罗婵看看我,“如果少爷也去,就得分两次了,我一次最多只能带两个人。” “他不用去”,霍天虹拉住林冬冬手,“咱们走吧。” 林冬冬想起个事,问我,“秦王镜要不要留下?” “不用”,我说,“这次用不上,你先带着吧。” 她明白了,“好。” 罗婵领着她们走到窗前的金属台灯前,伸手握住了台灯的铜杆,吩咐她俩,“闭上眼睛。” 三人身形一闪,唰的一声不见了。 房间里就剩下我自己了。 我重新坐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对于罗婵的遁术,我并不羡慕,因为我们吴家的神行符比五行遁术要厉害的多,只不过爷爷不让我用罢了。至于为什么不让用,他的解释是神行符属于神通,在俗人面前显现容易招人嫉恨,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明白爷爷的苦心,所以这些年一直也没用过神行符,时间久了,都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要不是管宁这个事,我恐怕真的就忘了。 我漫无目的的换了几个台,始终也没找到想看的电视节目。 正换着的时候,罗婵和霍天虹回来了。 “少爷,安排好了”,罗婵说。 “冬冬在值机大厅等你”,霍天虹说,“办完事,我们送你去机场。” “好”,我关了电视,站起来,“走吧。” 19 谁是他?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霍天虹拦住我俩,“我也得去!” “你没必要去”,我说,“我俩去就行了。” “那地方人很多,你们自己去的话,找到天亮也不一定能找到那个人”,霍天虹说,“我就不一样了,我只要到了那里,就能迅速锁定他的位置。” “用生辰定位?”,我问。 “对!”,她点头,“在这里用生辰定位,我只能定位到他在极乐世界。但在极乐世界用生辰定位,我能精确定位到他所在的角落。这样缩小了查找范围,你们再找他不就容易了么?” 我想了想,“那行吧。” 罗婵再次来到那台灯前,握住了我的手。 霍天虹也握住了我的手。 罗婵照例是那句,“闭上眼睛。” 我们闭上眼睛,只觉得眼前一黑,周围顿时喧闹了起来。 我睁开眼,只见周围全是红男绿女,摇曳迷离的灯光下,他们跟着音乐的节奏摇摆着身体,气氛热烈,动感十足。我们三个站在人群中,不蹦也不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说实话,那是我第一次去迪厅,从没见过那阵势,直接就懵了。 好在有霍天虹。 她拉住我俩一路穿行,来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里。 我看着人山人海一般的男女,凑到她耳边大声问她,“这音乐这么暴躁,你能静下心吗?” 她凑到我耳边,大声说道,“能!我来找那个人,你看妹子就行了!”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台上站着一个白头发的女DJ,正在摇摆着性感的身体,带着人们起舞。她身材极好,穿的也很清凉,双肩裸露在外,事业线格外诱人…… 我脸一热,吩咐她,“赶紧的吧!” 霍天虹一笑,掐指决推算了一番,看了看四周,突然想起来,“哎呀,忘了带罗盘了……” 她转身对罗婵说,“你回去帮我拿一下罗盘,在我书房的抽屉里……” 罗婵点头,“好!” 她转身走到门口,按住门口裸女铜雕的肩膀,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 霍天虹尴尬的看看我,凑过来,“别急,很快……” 我没说话,点了点头。 这么多人,这么乱的环境,没有罗盘确实是难为她。 反正那个人就在这里,也不差这一会了。 工夫不大,罗婵回来了,把罗盘交给了霍天虹。 那是一个小罗盘,用精铜和黄金制成的,上面的周天刻度二十四山向用的全是红蓝宝石,精致无比,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祖传的?”,我大声问她。 “山寨的”,她说道,“祖传那个,你外公给了你哥了!我这个是姑姑花重金托人给我仿制的高A……” 我哦了一声。 真品传给霍天歌,霍天虹只能用山寨的,还是姑姑自己花钱做了送给她的……嗯,是霍家的做派…… 虽然罗盘是山寨的,但并不意味着它不好用。 霍天虹很快定准了位置,领着我们在人群中一阵穿行,来到了迪厅的东北角。这里有十几张沙发,很多男女坐在这里,正在喝酒,嬉笑。 霍天虹停下脚步,指向角落里的一张沙发。 那沙发上坐了六个人,两个男人每人搂着两个女孩,在他们对面还有两对男女,一群人正在那聊天,喝酒,很开心的样子。 罗婵凑过来问我,“哪个是他?” 我也分不清了。 霍天虹用胳膊一捅我,“你过去看看啊。” “十多个人,我每个都看?”,我有些尴尬,“他们不把我当神经病?不得打起来?” “那就用冬冬的办法”,罗婵说,“喊他名字试试……” “这会音乐声太大”,霍天虹说,“扯着嗓子喊,他也不一定听的清楚。多喊几遍的话,就没有了突然性,看不出来谁是他不说,到头来又成神经病了。” “那你说怎么办?”,罗婵问她。 霍天虹双手一摊,“我没办法……” 罗婵看了看我。 我示意她俩不要急,“你们瞧……” 她们转头一看,见那些人正在看我们,一个个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她俩看了看我。 “走吧”,我转身走进了人群。 俩女孩看了那些人一眼,紧跟上了我。 我们穿过人群,走出了迪厅,来到门口,世界顿时安静了。 “怎么出来了?”,霍天虹不解。 “那人看出我们是霍家人了”,我说,“他很快就会追出来,现在咱们转换一下角色,先做猎物,再做猎人。” “他怎么看出来的?”,霍天虹不解。 “他要是这点水平都没有,也就没法害外公了”,我看看四周,吩咐霍天虹,“叫辆车,找个人少的地方收拾他。” 霍天虹点头,“好!” 她拿出手机,叫了一辆附近的网约车,半分钟不到,车来了。 我们走过去,开门上车,她吩咐司机,“钟楼公园。” “钟楼公园?”,司机一愣,“可你这订单上明明写的是……” “你送我们去钟楼公园,然后你继续去订单上的地址”,霍天虹说,“我会按单子付你车费,不会少给你钱的。” 司机看了看我们仨,似乎明白了什么,会心一笑,“哦,晓得了……好!钟楼公园……” 霍天虹看出他的心思,纠正道,“哎哎哎,你不要乱想啊!这是我弟弟,这是我嫂子!” 司机露出了老司机的招牌式微笑,“懂的,懂的……” 霍天虹还想解释。 罗婵一拉她,吩咐司机,“师傅,快走吧。” 我转头看向门口,只见刚才那四个男人快步走了出来,见我们的车离开迪厅,他们迅速来到路边,上了两辆车,在后面尾随跟上了。 我微微一笑。 这孙子命不错,黄泉路上还有兄弟作伴,这样也好,四个家伙看面相都不是好人,平时没少欺男霸女。也罢,既然他们跟着这妖僧找死,那就一齐送他们归西吧。 钟楼公园离得并不远,拐了个弯就到了。 来到公园门口,司机停下车,我们开门下车,走进了公园。 司机随即开走了。 紧接着,那四个人追来了。 他们把车停在公园门口,从车上拿了手枪,跟着走进了公园。 20 真够狠的……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们装作不知道,继续往里走,同时放慢了脚步。 罗婵不住的用余光看他们,口中念念有词,掐住了指诀。 那几个人跟着走了一段,突然其中一个人停下了脚步,小声说了句,“不对!快走!” 他们转身往外走。 我转过身来,一声断喝,“觉明和尚!” 其中一个人身子一颤,转过来,瞄准我们就要开枪。 那三个人反应迅速,跟着一齐举起了枪。 说时迟那时快,罗婵手一挥,咔嚓一声,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瞬间将四个人劈倒了。 觉明和尚的转世没来得及开枪,直接魂飞魄散了。 他那三个兄弟中,有两个直接毙命,剩下的那个,挣扎了一番,也咽气了。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就像烤肉烤糊了似的。 霍天虹捂住嘴,转身跑到一棵树下,哇的一声吐了。 我看了她一眼,转过来问罗婵,“这种任务,你执行过几次?” 她伸出五个手指。 我点了点头,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这里不能久留”,她说,“我去看看天虹,然后咱们赶紧走。” “好!” 我俩来到霍天虹身后,罗婵给她捋了捋后背。 霍天虹又吐了几口,抹了抹嘴角,站起来,不解的问罗婵,“怎么全给劈死了?” “这种事不能留活口”,罗婵说,“再说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并杀了,免得他们继续祸害别人。” “你可真够狠的……”,霍天虹喘息着说道,“都像你这样,还要法律干嘛?” “你错了”,罗婵嘴角一笑,“要是法律真能给这世间带来公平,公正,那就不需要我们这样的人了。” 霍天虹一怔,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 “好吧……”,她无奈,“我说不过你们,咱们赶紧走吧。” 罗婵看看四周,一指不远处的路灯,“去那儿。” “好!” 我们来到路灯前,她拉住我的手,我拉住霍天虹的手,三个人身形一闪,离开公园,瞬间来到了机场的值机大厅内。 我松开她俩,冲罗婵一笑,“用遁术,确实方便。” 罗婵微微一笑,“跟吴家的神行符一比,五行遁术不过是末技。” “神行符?”,霍天虹诧异的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神行符?”,我有些意外。 “梁局告诉我们的”,罗婵说,“她说少爷能日行千里,之所以不用,是怕叶家和国师林脸面上不好看。毕竟你们都是国师,他们又是您的长辈,您有神行符,他们却没有,要是传出去,他们就得低吴家一头了……” 我玩味的一笑,我这个小妈知道的还真多,她和我爸真的只是一夜之情?我愈加的怀疑了…… 霍天虹拍拍我胳膊,“哎!你有这本事怎么不早说?亏我还给你们定机票……” “你没听明白吗?”,罗婵看着她,“少爷是不用神行符的……” 霍天虹笑了,“我当然明白,我跟他开玩笑的……” 她看看我,“别说你不用神行符,你就是用,这机票我也得给你们买,这是规矩。” 我轻轻一笑,看了看四周,“冬冬呢?” 罗婵一指我身后,“在那儿呢。” 我转身一看,见林冬冬坐在人群中,正在打电话。 “那我们就回去了”,我对她俩说,“你们也回去吧。” “不急”,霍天虹说,“送你们过安检,然后我们再回去。” “不用。” “什么不用,就这么定了”,她拉着我走向林冬冬,“走!” 林冬冬看到我们,打着电话站起来,冲我们招手,快步迎了过来。 来到我们面前,她收起手机,问我,“怎么样了?” “办完了”,我说,“连那孙子模样都没看清楚,直接就给他办了。” 林冬冬点点头,问霍天虹,“那外公那边……” 霍天虹这才想起来,赶紧拿出手机,“我问一下……” 她拨通了霍小雨的电话,“喂?姑姑,爷爷怎么样了?……是吗?好!好!太好了!……哎呀您还用问吗?肯定是办完了呀!……您放心,没出任何差错,对对对!小飞和冬冬啊,他们……” 她看了看我俩。 我摆了摆手。 她明白我的意思,随即说道,“……他们在我身边呢,我们一会就回去了,对!好好好,等回去说吧。” 她把电话挂了。 “回去之后,我肯定得挨骂”,她看看我俩,“改天我去上京,你们得补偿我,请我吃饭!” 林冬冬一笑,“没问题。” 霍天虹不笑了,凑过来,给了我俩一人一个拥抱,深吸一口气,“时间差不多了,去领登机牌吧。” 我们点了点头。 领了登机牌之后,她们目送我俩过了安检,这才回去了。 我俩来到候机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等候航班到来。 “这几天马不停蹄的,一会申城,一会盛京,搞得你都没怎么休息”,我有些心疼的对她说,“今天中午刚回到上京,下午就来了金陵,现在又要飞回去,冬冬,你跟着我,太辛苦了……” 林冬冬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我把她搂进怀里,长长的出了口气,莫名的有些感慨,“你说这一天,怎么跟做梦似的呢?他们去家里找我,求我来救外公,到了机场,姨妈见到杜瞎子,问起了秦王镜,然后咱俩又去杜家借秦王镜。镜子拿到了,赶来了金陵,到了霍家又见到了罗婵——她有遁术,有雷法,最终这秦王镜咱们也没用上……” “秦王镜是吴家的物件”,她抬起头,看着我,“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机缘所致,是为了救外公,也是为了让你拿回这秦王镜。”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明天我就去找杜瞎子,给他一千万,把这镜子收过来”,我说,“不管会不会用,它也是吴家的物件,我得先把它拿回来再说。” “他不敢要你的钱”,她坐起来,“这物件本来就是吴家的,他之前是不懂,明天见到你之前,大概也该懂了。” “怎么说?”,我不解。 “很简单,我们这次……”,她看了看我身左,不由得站了起来。 我转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21 霍飞儿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来到我们身边,停下了脚步。 她和林冬冬年纪相仿,身材高挑,眉宇中带着一股英气,通身上下,道骨仙风。 我不由得也站了起来,“你好,你是……” 女孩凝视着我,默不作声。 我猛然间反应过来,“你……你是……” 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难以置信,“您……您真的是……” 她脸上依然带着笑容,眼圈却红了,目光里满是和她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慈爱。 我怔怔的看着她,眼睛湿润了。 林冬冬明白了。 “您是……飞儿阿姨?” “当初我和沈芳约定儿女婚事的时候,她还没怀你,这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你都二十一岁了……”,女孩很是感慨,“孩子,你妈妈她好么?” 林冬冬有些激动,“您……您真的是飞儿阿姨!” 霍飞儿笑了。 林冬冬赶紧看向我。 我跟做梦似的,“妈妈?……您真是我妈妈?” 霍飞儿走到近前,上下打量我一番,有些凄然一笑,“二十六年了,没来得及抱你,你就长大了……” 我噙着泪抱住了她,“妈妈……” 周围很多人都看着我们,有人还拿出了手机。 可能在他们看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喊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女孩叫妈妈,这俩人估计都是神经病吧。 “好了……”,霍飞儿冲我一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爸爸正在等你们,咱们回家。” “爸爸也在金陵?” “我们平时在终南山修炼,每年春天会去丰营看看你,到了腊月底,就来金陵住几天。这次你外公出事,我们知道你会来,所以提前回来了。” “你们每年春天都会去丰营看我?”,我难以置信。 “是”,她点头,“每年的正月二十五,我们都会回去,每到那天早上,你爷爷都会让你去村北的老井挑水,我们趁你不在家去给你爷爷拜年,然后出来到路上等着,在你挑着水回来的时候看看你。” 我怔怔的看着她,“你们……” 妈妈一笑,“回家说吧……” 她看了那些录像的人一眼,拉着林冬冬的手,转身往外走。 我深吸一口气,抹抹眼泪,跟上了她们。 一个秃顶老头举着手机站起来继续拍,一边拍一边还讥讽,“……瞧这三位,他妈的神经病吧……” 霍飞儿脚步不停,抬手打了个响指。 砰的一声! 那秃顶老头嗷的一声怪叫,痛苦的捂住了脸,“哎呦我艹!我的眼睛……我看不见啦!我看不见啦……” 他的手机炸了,碎屏炸了他一脸。 旁边那些人吓了一跳,纷纷看自己的手机,他们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全都黑掉了。 从候机大厅出来,霍飞儿转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我们瞬间离开机场,来到了老城区一座临江的小区内。 她松开我们的手,领着我们走进五号楼,进电梯来到七楼,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门一开,一股火锅的香气涌了出来。 “回来啦?!”,一个中年男人腰里系着围裙,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不用问,我也知道他是谁了。 正如五叔和叶师伯说的那样,我们爷俩长得特别像,简直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只不过我比他更年轻,眼睛比他更好看,个子也比他高一些而已。 我看着爸爸,眼圈再一次红了。 爸爸微微一笑,拍拍我胳膊,“儿子……” 我咽了口唾沫,“爸爸……” 他点点头,接着问林冬冬,“冬冬,认识我么?” “伯伯!”,林冬冬给他鞠了一躬。 爸爸笑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霍飞儿说道,“老五的家教就是好,你瞧这孩子,多懂事……” 霍飞儿埋怨他,“孩子懂事,你不懂事……” 她看看我俩,“快进屋,你爸爸给你们准备了牛肉火锅,咱们边吃边聊。” 爸爸反应过来,“对对对,来来来,进屋!我还有个菜,马上就能吃了……” 他把我们让进屋子,转身去厨房了。 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跟爸爸妈妈见面时的场景,想到了各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这种。没有抱头痛哭,没有互诉衷肠,更没有想象中的陌生感,距离感。这种感觉温馨,平静,略微只有一点激动,仿佛我们并不是分开了二十多年。这种感觉就像我是在外读书的孩子,现在放寒假了,带着女朋友回来了,爸爸妈妈开心不已,妈妈亲自到机场接我们,爸爸亲自下厨给我们做了一桌好菜,这种天伦之乐平淡而温暖,踏实,而自然……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幸福,传说中的天伦之乐吧…… 我默默的擦去眼泪,脱下外套,“我去帮忙。” 妈妈拗不过我,只好答应了。 我来到厨房,见爸爸正在炒菜,不解的问,“不是吃火锅么?您炒菜干嘛?” “这素炒西芹百合,你从小就爱吃”,爸爸一边颠勺一边说道,“这些年每到腊月二十五,我和你妈妈回去看你的时候,都会给你做两道菜。她做香酥鸭,我就做这道素炒西芹百合,每次我们都是在外面看你吃完,然后才回终南山的。今天不用藏着掖着了,你也不用吃热过的菜了,爸爸给你炒现成的,让你好好尝尝爸爸的手艺……” 我背过身去,悄悄抹去脸上的泪水,转过来,开心的笑了。 最后这个菜,很快做好了。 爸爸解下围裙放到一边,刚刚烟火气缭绕的厨房内瞬间整洁一新,收拾的亭亭当当了。 我并没有很吃惊。 毕竟在机场的时候,妈妈已经显露过神通了。 爸爸把菜交给我,冲我一笑,“走,去吃饭。” 我笑了,“好!” 来到餐厅,妈妈和林冬冬已经把杯盘摆好了,爸爸拿了瓶茅台打开,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了。 我看了看桌上,除了热气腾腾的的牛肉火锅之外,还有两荤两素四个菜,分别是清蒸鱼,香酥鸭,素炒菜心和素炒西芹百合。其中清蒸鱼,香酥鸭和素炒西芹百合都是我爱吃的,至于素炒菜心,那是林冬冬的最爱。 火锅代表一家团聚,四个菜代表着爸妈对我们的心,这桌饭菜里,蕴含着的满是亲情。 我给爸妈倒上酒,接着给自己和林冬冬也倒上了。 22 一字之差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爸爸端起酒杯,“难得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来,咱们先干一杯。” 我端起酒杯,“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林冬冬也端起酒杯,“谢谢伯伯,谢谢阿姨。” 我看她一眼,“叫什么?” 爸爸和妈妈也看着她,等着她改口。 林冬冬脸一红,“……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他们这才笑了,“来来来,喝酒!” 我们碰了一下杯,一口干了。 林冬冬放下杯子,起身拿起酒瓶,给我们重新满上了。 妈妈等她倒完酒,拉着她坐下,“吃点菜。”“嗯”,她微微一笑,红着脸看了我一眼。 我幸福的握住她的手。 爸爸妈妈会心一笑,都拿起筷子,“来来来,吃东西吧……” 酒过三巡,我们都有些微醺了。 我重新给爸爸妈妈倒上酒,问他们,“爸爸,妈妈,这些年你们……” 爸爸拦住我,摆了摆手。 我看了看妈妈。 “今天不聊过去的事”,妈妈看着我,“你们这些日子太辛苦了,我们在附近的酒店给你们定了房间,吃完饭你们就去那里,早点休息。我们还要在金陵待一天,明天有一天的时间,你想知道的,我们全都告诉你。” “去酒店?”,我一愣,“您不让我们住家里?” “这房子一年也就住几天,常年空着,没多少人气,你住没关系,让人家冬冬住,就委屈她了”,妈妈说,“今晚我们也不住这里,吃完饭,我和你爸爸先去看看你外公,然后去上京和你爷爷商量点事。你们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就回来。” “爷爷在上京?” “今晚在,明天就不一定去哪了”,爸爸说,“你爷爷憋屈了好多年,好不容易把你养大了,教出来了,他可就解放了。这三年来,这老爷子是神龙见头不见尾,我们几次给他写信,他都不肯见我们。这次因为是关系到你的事,所以他主动给我写了信,让我们今晚去海山会馆说你的事。约的是九点半,一会吃完饭,我们就该出发了。” “我也想去!”,我赶紧说,“我想爷爷了!” “不行”,爸爸一脸严肃,“我们商量你的事,你不能在场,你今晚的任务是照顾好冬冬,好好休息。咱们吴家的秘密,需要父子相传,很多事你并不清楚,你爷爷不能说,只能由我来告诉你。但是你和我不一样,和你爷爷也不一样,所以我们必须先商量好哪些可以告诉你,哪些还不能,然后我才能和你说。” 我无语了,“……这么说来,还是准备对我有所保留是吧?” “不是有所保留”,爸爸说,“自从吴家接过镇魔印到如今,已经传了四十二代了,四十二代人中,能用镇魔印的算上你,不过十一个人而已,而能同时使用镇魔印和镇元镜的,只有你一个。咱们吴家有规矩,关于镇魔印的秘密,应该等你和冬冬有了孩子之后才能告诉你,但现在情况出现了一些变化,镇元镜提前半年到了你手里,我和你爷爷就得商量商量怎么办了……” “镇元镜?”,林冬冬不解,“您是说……秦王镜?” “对”,爸爸点头。 “不是叫秦王镇魂镜么?”,我诧异的问。 “镇魂镜是对外人的说法”,爸爸说,“所谓秦王镜的传说也是假的,因为这镜子的秘密,不可以让凡人知道,但它又需要偶尔在人间出现,为了掩盖它的秘密,所以先祖们就杜撰出了秦王镜的故事。当时我对你姨妈说的,就是这个故事……” “镇魂镜……镇元镜……”,我深吸一口气,看看他俩,“一字之差,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对”,爸爸还想继续说。 妈妈拦住他,再次强调,“明天说!” 爸爸点点头,看看我俩,“……明天再说吧。” 我点了点头,“好。” 妈妈拿起筷子,冲我俩一笑,“吃东西吧。” …… 吃完饭之后,妈妈让爸爸收拾碗筷,自己拉住我俩的手,将我们送到了酒店。 酒店就在小区附近,很高档,五星级,也是临江修建的。 妈妈给我们定的是江景房,环境好,视野更好,在阳台上就能看到长江。 安顿下来之后,妈妈问我,“几点了?” 我看看表,“九点二十。” 妈妈放心了,“还有十分钟,来得及……” 她问林冬冬,“冬冬,有没有觉得身上发紧?” “是有一些”,林冬冬说。 妈妈看看我,“带冬冬进卧室,给她疗伤。” “疗伤?!”,我俩都是一愣。 “镇元镜认主,一旦被激活,就必须马上授记,不然它就会杀人”,妈妈看着我,“你是镇元镜的主人,激活了秦王镜,却不懂得授记之法,还让冬冬帮你背着镇元镜。现在她身上已经沾上了镇元镜的煞气,幸亏她戴着太极环,这煞气才没伤到她。但如果子时之前不把这煞气逼出来,子时一过,太极环可就镇不住它了……” “那会怎么样?”,我问。 她看看冬冬,“有太极环在,冬冬不至于没命,但是我想抱孙子的话,就难了……” “这么严重?”,我一惊。 “别这么大惊小怪”,妈妈皱眉,“这点煞气别人对付不了,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事。我这就回去,你们洗个澡,然后你抱着冬冬,抱一晚上,不能亲她,也不能欺负她,天亮之后,冬冬就不会有事了。” “这么简单?” “你想要多复杂?” 我看看林冬冬,深吸一口气,“明白了……” 妈妈点点头,“明天我们一早就回来,你们吃过早餐就在房间里等着,我们来找你们。” “好”,我们点头。 “好,那我走了”,妈妈转身走向门口。 我们跟着她来到门口。 她转过来,叮嘱我,“记着,不许欺负冬冬,说什么,你也给我忍住了!” 那语气,颇有做妈的威严。 我脸一热,点点头,“您放心,我不欺负她。” 霍飞儿这才放心了。 她冲我俩一笑,“别送了,赶紧去洗澡吧。” 23 早就习惯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好”,我点头。 “妈妈明天见”,林冬冬红着脸说道。 “明天见”,妈妈一笑,开门走了。 我把门关上,转过来对林冬冬说,“你放心,我能忍住……” 林冬冬尴尬不已。 我嘿嘿一笑,抱起她,大步走进浴室,把门关上了。 洗澡的过程就不描述了。 洗完之后,我用浴巾裹住她的身子,抱着她来到卧室,钻进被窝,将她身上浴巾扯下来扔到了沙发上。 我紧紧地抱着她,情不自禁的亲了一下她的秀发。 林冬冬很快察觉到了我身体的变化,抬起头问我,“……很辛苦么?” “没事,我忍得住……” 话是这么说的,但我还是没忍住,亲吻了一下她鼻尖。 没办法,我实在太喜欢她了,现在抱着她却不能要她,这种滋味,哎…… 林冬冬把手伸出被窝,轻轻抚摸着我的脸,眼神里满是心疼。 “没事的”,我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天花板,“咱们说说话吧,把注意力分散开,就没那么难受了……” “嗯”,她点头。 接下来,我俩都沉默了。 我是欲火焚身,难以忍受,她是心疼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冷场了半分钟不到,我再一次将她压到了身下。 她猛地想到了话题,拦住我,“说说爸爸妈妈吧……” 我伏在她胸前,喘息了好一会,翻身下来,“好……” 她咽了口唾沫,故作平静的问我,“那个……你说妈妈那么年轻,是不是她也在修炼九元长生功?” “不是……”,我坐起来,将她搂进怀里,“他们修炼的,应该是天机法……” “天机法?”,她不解。 “天机法记载于《九星阵图》中,只有九句口诀,称为天机九诀”,我说,“小时候爷爷教我《九星阵图》的时候,每一个阵法都给我讲的很细,唯独这天机九诀,他没有细说,只笼统的交代了几句,就一笔带过了。我那时候小,也没多问,现在想想,这天机九诀中必然藏着很大的秘密,所以我猜,爸爸妈妈修炼的,应该就是这天机法……” “你这只是猜测”,她看着我,“不能因为爷爷不给你细讲,就确定爸爸妈妈修炼的是这个吧……” “你得结合爸爸吃饭时那番话来分析”,我给他分析,“你看啊,他说关于镇魔印的秘密,必须是父子相传,还说有很多事我不知道,得他告诉我。这天机法可是《九星阵图》上的密法,爷爷把整本书都给我讲了,唯独这个不细讲,你说为啥?” “因为爷爷不能说,得爸爸和你说……” “反正除了天机法,我想不到别的可能”,我说,“九元长生功只能驻颜,却修不出神通,除了天机法,我找不到别的解释了……” 她点了点头。 “哎……感觉像做梦似的……”,我感慨,“在机场见到妈妈的时候,我就感觉像做梦,后来见到爸爸,我甚至都觉得我们是被人控制,进入幻境了……不瞒你说,有那么一秒钟左右,我甚至都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爸爸妈妈……” 她从我怀里坐起来,“你……” 我把她搂回来,认真的看着她,“只是那一秒钟而已……” “然后呢?”,她看着我。 “然后我相信了呀,他们就是爸爸妈妈……” “怎么呢?” “因为爸爸的眼神”,我说,“我小时候没见过妈妈,但我见过爸爸,他的样子我记不太清了,但是那会,我们爷俩四目相对的时候,我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他当年离开时看我的眼神。他是那么的难过,那么的不舍,他含着泪冲我笑了笑,然后就走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那是我对他唯一的记忆,二十多年了,这记忆早就模糊了。可就在那一刻,这记忆突然清晰了起来,这种感觉,只有真正的父子之间才会有,所以那一刻我就确定了,这不是做梦,我真的见到爸爸妈妈了……” 她心疼的看着我,“小飞哥哥……” 我冲她一笑,“我没事,只是感慨一下而已……” 她点点头,默默的抱紧了我。 我轻抚着她的秀发,情不自禁的吻了一下,“其实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 “我明白的……”,她叹了口气。 我轻吻她的额头,“不用担心我,睡吧……” 她点点头,依偎在我怀里,闭上了眼睛。 我伸手拿过手机,找了个电影,把声音调到最小,静静的看了起来。 她确实是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 转过天来。 天还没亮,我就被江面上的汽笛声吵醒了。 我猛的睁开眼睛,赶紧看怀里的林冬冬。 她睡的很安稳,很香甜。 我这才踏实了。 手机上的电影早就播完了,这一晚上,我看了整整三部电影,一部比一部垃圾…… 我把手机放到一边,认真的看着她,越看越喜欢。 她睁开眼睛,见我正在看她,赶紧坐起来,用被子裹住身子,“……你一宿没睡?” “睡了一会”,我说,“你觉得怎么样?” “没事了……” “那就好……”,我放心了,看看表,“六点多了,咱们去吃早餐。” “好”,她点头。 我起身下床,拿来两件浴袍,递给她一件。 她在被子里穿好,这才下了床。 我俩洗漱了一下,换好衣服,下楼来到餐厅,拿了盘子,准备吃早餐。 刚拿了两个鸡蛋,霍小雨打电话过来了。 我随即接了,“喂,姨妈。” “昨晚你爸爸妈妈来家里了,你外公拉着你妈妈的手,哭的不能自已”,霍小雨说,“他们跟我说了你的事,我知道你和冬冬还在金陵,你告诉我你们在哪,我去接你们。” “我们有事”,我说,“就不过去看外公了。” “你爸爸妈妈都原谅你外公了,你还不能原谅他?”,霍小雨无奈,“你外公说了,他想见你……” “我们真的有事,以后的吧……” 霍小雨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呀,跟你妈妈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这样吧,反正也快过年了,我就跟你外公说你有事,春节的时候,你带冬冬来住几天,看看老爷子,这总行吧?” 我想了想,“行。” 她这才踏实了,“行,你去吃饭吧。” 24 天地良心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吃完早饭,我们回到房间内。 等了约莫十几分钟,爸爸妈妈来了。 进屋后,妈妈第一句话就问林冬冬,“小飞没欺负你吧?” 林冬冬红着脸摇头。 妈妈看了看我。 “我真没欺负她”,我赶紧说,“我看了一晚上电影……” 妈妈这才笑了。 来到客厅坐下,爸爸说起了霍家的事,“昨晚去上京前,我们和霍家和解了。”“我听姨妈说了。” “你长大了,你外公也老了,以后你有空多来看看他”,爸爸看着我,“你两个舅舅虽然过去对不起你妈妈,但他们秉性还是很正的,只不过性格有点封建而已,这封建的人嘛,内心多少都有些阴暗,都有些伪君子,但只要行为上能管住自己,也无伤大雅……” 我看了看妈妈。 “霍家的孩子订婚都很早”,妈妈叹了口气,“你两个舅舅都是十七岁订的婚,你姨妈是十六岁,我更早,十五岁你外公就给我把亲事定下了。那个人其实你也知道,就是国师林如今的当家人林玉生。” “林玉生?!”,我有些吃惊,“林师伯?!” 妈妈点了点头。 “林玉生的父亲林南前辈,和你外公是好朋友,要不是因为年龄有差距,两人当年就磕头了”,她接着说道,“他们想把两家的关系更进一步,一拍即合,就给我和林玉生把婚事定下来了。我那时候并没有见过林玉生,也不想嫁给他,为了抗拒这门婚事,我躲了他整整六年。” 她看看爸爸,“直到后来,我遇上了你爸爸……” 爸爸握住她的手,感慨不已,“我和你妈妈呀……哎……不说了……” 妈妈微微一笑,脸不由得红了。 林冬冬端了茶过来,“爸爸妈妈。喝茶。” “好”,爸爸笑了,“你也坐下,咱们一家人好好说说话……” 林冬冬点了点头,把另外两杯端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了。 爸爸喝了口茶,回忆当年,颇为感慨,“我和林师兄认识的那年,他二十岁,我十七岁,我俩可以说是一见如故。那时他就自豪的跟我说,他订婚了,未婚妻是金陵霍家霍四爷的小女儿,长得别提多好看了。那时候,上京风水界的第一美女是你叶师伯的妹妹叶瑾,他说叶瑾很漂亮了吧?跟霍家小姐一比,立马就被比下去了,没法比……我那时候不太信,你没见过你叶瑾姑姑,冬冬应该是见过的,冬冬你说,她是不是很漂亮?” 林冬冬看看妈妈,“叶姑姑确实漂亮,但林师伯说的也没错,确实妈妈更漂亮一些。” “有你这么问孩子的么?”,妈妈有些无语,“谁更漂亮重要么?我跟他们说这些事,是为了聊这些?” 爸爸呵呵一笑,“瞧你,你漂亮是不争的事实,容我自豪一下也不行么?” 妈妈无奈,“你跟你儿子媳妇炫耀你抢了师兄的未婚妻,很自豪是吗?” 爸爸不笑了,咳了咳,“额……这个……” 妈妈看看我俩,“为什么你外公死活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你们现在明白了吧?” 我俩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明白了。” “天地良心,我和你妈妈认识的时候,我真不知道她就是霍飞儿”,爸爸很认真,“那时她打抱不平,为一个女孩出头,非要灭赵家满门。我也知道赵家那畜生不是个东西,可是赵家其他人是无辜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于非命……” “你就说你迂腐得了。” “好吧,我是有些迂腐……” “迂腐就是迂腐,不是有些!”,妈妈强调。 爸爸呵呵一笑,“好好好,我迂腐,我迂腐行了吧?” 妈妈笑了,笑的有些得意。 我微笑着看着他俩,心里说不出来的温暖。 爸爸笑着喝了口茶,继续感慨道,“我真不是抢师兄弟未婚妻,我要是知道她就是霍小姐,我绝不会和她越雷池的……”妈妈叹了口气,玩味的一笑,“我知道你是他的师弟,但我不在乎,我从来就没想过嫁给他,我也没想跟你走下去。那一晚,我只是不服气,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作对,还打伤了我,我如果不杀了你,我面子往哪放?我们霍家的面子往哪放?” 爸爸把她揽进怀里,“最后你赢了,我这辈子,都输给你了……” 妈妈脸一热,轻轻推开他,“孩子们看着呢……” 我会心一笑,“真羡慕你们……” “羡慕我们什么?”,妈妈红着脸问,“羡慕我们被你外公棒打鸳鸯,强行拆散?羡慕你爸爸因为我被林家排斥,早早的退出江湖?羡慕我被你两个舅舅欺负,差点自杀?还是羡慕你爸爸醉酒三年,修为尽毁?” 我看看爸爸,“您是因为被林家排斥,所以才退出江湖的?” “不仅仅是我,还有你爷爷……”,爸爸说,“我们都是因为这件事退出的,我倒是不冤,就是苦了你爷爷了……那些年他为了我,没少被人说闲话,吴家和国师林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你以为林玉生不会找你?”,妈妈看着我,“叶迎都请你去家里吃饭了,为了巴结你,他恨不得把叶文珊嫁给你。林家现在的形势和也叶家差不多,也面临着中枢的信任危机,你以为你林师伯不想巴结你?” 我似乎明白了。 “你林师伯是个好人”,爸爸对我说,“以后他家有事的话,你尽量帮衬他。” “嗯”,我点头。 “这上京的风水圈,水深的很”,妈妈看看我俩,“你们要学你爷爷,要和国师林,叶家搞好关系,霍家这边,也要搞好关系。咱们这五个家族,是炎夏风水界的五座高山,五大家族结成同盟,中枢才不敢小看我们。不然的话,你们本事再大,在他们眼里也是工具,他们不会尊重你们的……” “你妈妈说的对”,爸爸看着我俩,“梁小宁是咱们自家人,她这个人护犊子,会拼命护着你们两个。但中枢内部,有好人也有坏人,好人不必防备,坏人,却是不得不防的。” 我点了点头,“明白。” 妈妈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看看爸爸,“跟儿子说吧……” 25 执罚者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爸爸喝了口茶,放下杯子,“中枢看重咱们吴家,是因为咱们有八门断金法,可以为他们延寿,续命。但是权力这东西属于公器,一个人执掌太久了,总会有人有意见。老百姓只关心自己的生活,至于谁做皇帝并不关心,但同在中枢的人,谁上谁下,利益和权力如何分配,那就是大问题了。所以有人想长生,有人就不想让他长生,而长生的关键,在于八门断金法。吴家历代传人,都懂八门断金法,但只有能用镇魔印的吴家人,才能用八门断金法。你能用镇魔印,所以那就是某些人长生的关键,正因为如此,你也会成为另一些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会试着先笼络你,如果笼络不成,就除掉你。而你处在这无形的旋涡中,选边站,杀机四伏,不选边,同样杀机四伏,想要保护好自己,很难呐……”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深吸一口气,“难怪爷爷说江湖水深,让我在老家安安稳稳做个农民了……” “是”,爸爸点头,“你爷爷让你在村里种地,实际上是想保护你。当年你太爷爷把家从上京搬到丰营,其实也是为了远离中枢,不想被卷进旋涡里去。他说过,国师林和叶家明争暗斗,我们帮谁都不合适,他们两家可以高调,高调了才会被重视,我们吴家不行,我们要是高调了,那就危险了……” “明白”,我点头,“国师林和叶家高调些,他们越是争,中枢越放心。吴家掌握着八门断金法,如果我们也高调,那他们就该防备我们,除掉我们了。” “对”,他点头,“所以我们要保护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低调,要事事谦让,不亲近中枢,也不疏远中枢,保持好这个距离,我们就安全了。” “这个度,很难把握啊……”,林冬冬说。 “是很难”,妈妈说道,“但身为吴家的孩子,你们没得选择,这是你们的命。” “我们退出江湖不就好了?”,我看看他俩,“像你们一样,自由自在,谁都管不着,这不好么?” “将来可以,现在不行”,爸爸看着我,“这个国师的位子,你必须坐,并不是因为我们吴家贪图这个虚名,而是因为你是镇魔天师,做国师,是你的任务。” “镇魔天师?”,我皱眉,“任务?” “镇魔印是冥界赠与吴家的信物”,爸爸看看林冬冬,问我,“八门断金法的威力,你告诉冬冬了么?” 我看了林冬冬一眼,“说了一部分。” “除了续命,延寿,难道还有别的?”,林冬冬问。 我点了点头。 “冬冬是你未婚妻,她有权知道这些”,妈妈看看爸爸,“你告诉孩子吧。” 爸爸点头,对林冬冬说道,“续命延寿,只是八门断金法最基础的作用,它真正厉害的地方,是送人轮回,注生六道,决断转世人一生福祸……” 林冬冬一怔,看看我,“送人轮回,注生六道,定人命数……这不是冥王才有的权力吗?” “所以我才不太敢信……”,我玩味的一笑,“不然的话,我早跟你说了。” “别说你不太敢信,就是我,都不太敢信”,爸爸顿了顿,“但这些都是真的,因为这八门断金法是吴家与冥界的契约,而镇魔印,就是这契约的信物。镇魔印只有吴家嫡系血脉才可以使用,能使用镇魔印的人,就是冥界认定,能代冥王裁决众生生死的镇魔天师……”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问爸爸,“冥界……为什么要和吴家订立这个契约?难道是因为人间事情太多,冥王管不过来?” “当然不是”,爸爸摇头,“审判灵魂,送人轮回,注生六道,定人福祸寿夭,这都是冥王的权力。冥王统治冥界,像这些事务,他都是交给冥界诸神来负责的。所以对冥王来说,不存在事情太多,管不过来的情况。” “那他为什么还和我们定契约,把权力外包呢?”,我不解。 “这不是权力外包”,爸爸纠正我,“镇魔天师代天执道,执罚三界,是冥界,天界和人间的执罚者。” “还有天界的事?”,我皱眉。 “吴家和冥界,天界都有契约”,妈妈接过来,“镇魔印是天界赐予的,是吴家与冥界契约的信物,而镇元镜是冥界赐予的,是吴家与天界契约的信物。天界和冥界互相信不过,所以才共同选中了吴家作为镇魔天师之族。” “互相信不过?”,我不解,“他们……” “他们的事,不归我们管,我们只说这两个契约”,爸爸强调,“只有镇魔印的人,只能沟通冥界和人间,做两界之间的中间人;有了镇元镜,你就可以真正的执罚三界,做三界的执罚人了。” “三界的执罚人?”,我不太明白,“三界各有法度,他们自己就有执法者呀……” “他们是有执法者,但执法者未必执罚”,爸爸敲着桌子强调,“天界也好,冥界也罢,都和这人间一样,有太多权贵,太多的法外之徒。这些人有的是位高权重,有的是长袖善舞,他们有各种办法逃避法律的制裁。这个时候,怎么办?” “镇魔天师?”,我问。 “对”,他点头,“那妖僧觉明,用四刑杀咒诅咒你外公,你去法院告他,报警抓他,有用么?官方不承认轮回转世,不承认封建迷信,他莫说害你外公了,他就是害死全金陵的人,警方也拿他没有办法。警方没办法,但你们有办法,最终他还是被你们除掉了,不是么?” “其实执罚者和409很像”,妈妈说道,“你要做的,就是利用你的本事,利用你的镇魔印和镇元镜,除掉那些祸害三界的法外之徒。” “人间有法外之徒这我理解”,我费解的看着他俩,“天界和冥界也有么?” “人间也好,冥界也好,天界也罢,都是一样的”,爸爸看着我,“神在人的眼中是神,但在神的眼里,他们也是和自己一样的人。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权夺利,有法律的地方,必有法外之徒。” 妈妈点了点头。 我轻轻出了口气,“明白了……” 26 神赐之物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做为执罚者,除了修为之外,还需要有名位,有手段”,爸爸喝了口茶,“你有镇魔印,诛杀冥界的凶神恶鬼,冥界不会干预;你有镇元镜,诛杀天界的邪仙妖神,天界也不会干预;同样的道理,你放过管宁,让罗婵雷击妖僧,409对此了如指掌却不闻不问,为什么?” “因为我是国师”,我说,“而409,是中枢的执罚者。” “对”,爸爸点头,“所以身为镇魔天师,你必须兼任国师,炎夏的朝代可以变更,但吴家的国师之位,是不会改变,也不能改变的。” “从吴家老祖开始,到你这一代,吴家已经传了四十二代了”,妈妈接过来,“虽然不是每一代都能用镇魔印,但是每一代人,都是当朝的国师。吴家世代都是执罚者,有镇魔印就执罚三界,没有镇魔印,就执罚人间……” 我点了点头。 “明白了这些之后,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爸爸问我。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了。” “说说看”,他看着我。 “以后中枢找我办事,我尽量推给国师林和叶家”,我说,“他们办不了的话,我可以暗中帮他们,就像这次在盛京帮文珊一样。实在推不掉的,我就接过来办,但我们只办事,不参与别的,时刻跟中枢保持距离,不得罪谁,也不巴结谁……” “还有呢?” “还有?” “如果某天,有人要你选边站队,你怎么做?”,妈妈问。 “我是职业国师,只办事,不参与政治”,我说。 “如果对方非要让你选呢?”,妈妈看着我。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了……” “如果对方非要让你选,你就用神行符跑”,妈妈看着我,“明白吗?” 我明白了,“嗯!” “关于神行符,我得特别交代你”,爸爸接过来,“国师林和叶家人没有神行法,所以当着他们的面,不能用神行符。俗人见不得神行法,所以给俗人办事,也不能显露神行符。中枢的权贵们私密事太多,他们没有安全感,看谁都是敌人,所以在他们面前,也不能显露神行符……” “那这符还能用么?”,我有些无语,“您干脆说不许我用得了……” 爸爸笑了。 妈妈给我解释,“国师林和叶家同为国师,他们没有神行法,你们要是显露出来,他们面子往哪放?俗人只看表象,只重眼前,让他们看到你们能日行千里,他们就会把你当神仙,会事事求你,那时你是满足他们,还是拒绝他们?满足他们,他们会越来越贪心,拒绝他们,他们就会心生怨念,反过来抱怨你们,甚至会害你们。你身为镇魔天师,你是受这个侮辱,还是不受这个侮辱?再说中枢的权贵们,他们自认高人一等,你有本事,他们敬重你,但你本事太大的话,他们就会想除掉你了。是,你有神行符,他们奈何不了你,但还是那句话,身为镇魔天师,你受得了这个侮辱么?能受这个侮辱么?”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 我清清嗓子,看看他俩,“我明白了。” 林冬冬不解,“妈妈,您刚才说,我们?” “是”,妈妈点头,“你们。” “我不懂神行符啊……” “你不用懂”,妈妈霸气的说,“你能用就行了。” 林冬冬越听越糊涂,“我……能用?” “咱们吴家有三件宝物,镇魔印,镇元镜,还有就是你们身上的龙形双月太极环”,爸爸说道,“镇魔印和镇元镜只能小飞用,但这太极环,却是两个人用的。” 我不太明白,“怎么说?” 他看看妈妈,“飞儿,把玉佩给我……” 妈妈从脖颈间摘下一枚精致的白色玉佩,交给了爸爸。 爸爸把玉佩交给我,“你看这玉佩,这上面有什么?” 我仔细看了看,“太极同心阵,太极聚灵阵,聚五雷阵,应心符……” 我心里一动,抬起头,“神行符?” “当年我被你舅舅们欺负,后来被你姨妈和你外婆救了出来,因为实在受不了那屈辱,一怒之下,自断经脉,想一死了之……”,妈妈叹了口气,“幸亏你爸爸及时赶到,把我从你姨妈家救了出来。后来虽然暂时保住了命,但经络内的重伤始终难以恢复,没法修炼,也就没法活下来。你爸爸为了救我,就为我炼养了这块玉佩,靠着这玉佩,我才有了神通,后来经过二十年的调养,这才慢慢恢复过来了。” “您当年……”,我心疼不已。 “都过去了……”,妈妈一笑,看看我俩,“你爸爸的意思,你们懂了么?”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把玉佩还给她,“懂了……” “当年为了找这块玉,我专门去了昆仑山,找了足足半年,淘汰了上千块原石,这才找到了它”,爸爸说道,“这是一块灵玉,在昆仑玉中属于最上品,但比之你们身上的龙形双月太极环是神赐之物,它差的就太多了。” “您是说,我可以在太极环上融入阵法和密符”,我看着他,“太极环一体双生,我这边融进去了,冬冬也就可以用了,是这样吧?” “对”,爸爸点头。 “你把神行符融进去,再融一个太极聚灵阵外加一道应心符”,妈妈接过来,“如此,冬冬就可以有神足通了。” 我大喜过望,“明白了!我明白了!” 爸爸妈妈会心一笑,“傻小子……” 我转过来握住林冬冬的手,“你可以有神足通了……” “这……这合适么?”,林冬冬犹豫。 “怎么不合适?”,妈妈问他,“你是小飞的未婚妻,也是她的助手,你没有神足通,怎么帮他?” “可是这太极环是要传给子孙的……”,林冬冬脸一热,“我不想靠小飞哥哥,我想靠自己……” “这个你不用担心”,妈妈说,“只有镇魔天师和他的夫人才有资格佩戴太极环,小飞之后,下一代镇魔天师,至少要隔三代人的……到那时,你就是摘下这太极环,你的身体和神通也不会有变化了……” 27 龙虎雷纹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像做梦似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妈妈一笑,“你比妈妈有福气多了……” 林冬冬深深地吸了口气,诚恳的看着他俩,“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你不要谢我们,要谢,也是我们谢谢你”,爸爸看看我,“有些事你们现在不能知道,将来有一天,你们会懂得……”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问爸爸,“不会是……我们的前世吧?” “是”,爸爸点头,“我和你妈妈也是昨晚才知道的,但是这些不能和你们说,因为你们还小。” “那什么时候可以跟我们说?”,我问。 “我们是不能跟你们说了”,妈妈一笑,“至于你们前世,等将来冬冬有了孩子,你们自然会明白的。” 孩子?我不太理解。 林冬冬也不理解。 我们想要继续问,爸爸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不要问了。 “我们不能说的”,他看着我俩,“不止不能说,今天过后,我们也不打算再和你们见面了。”“为什么?”,我皱眉。 “因为我们是你的父母”,妈妈看着我,“历代镇魔天师都是父母缘浅,你已经长大了,我们不能多干预你,你也不能因为我们而束缚住手脚。这二十多年来,我们在终南山修炼,过的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只因为念着你,我们每年都会回这红尘中待上几天。现在你长大了,我们把这些秘密告诉你,任务就完成了。以后你有冬冬陪着你,你们的人生会无比精彩,我和你爸爸没有缘分参与,也参与不进去。所以我们想好了,等你的镇魔印和镇元镜完成授记,我们送你们回上京,然后,我们就回终南山了。” “我们好不容易一家团聚,不能多陪我几天么?”,我问他们。 “你们有你们的事,我们有我们的事”,爸爸说道,“这两天,我们团圆饭也吃了,天伦之乐也享了,我和你妈妈知足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将来你们退出江湖,将镇魔印传给你儿子的时候,你们也来终南山。那时候,咱们一家人就不用再分开了。” “……爷爷也在么?”“你爷爷眼下不在,但你太爷爷,太奶奶,你太太爷爷,太太奶奶乃至咱们吴家的老祖,老祖奶奶都在”,他笑着说,“吴家人历代都是执罚者,天界有咱家的一座仙山,成了正果的就会去那里,成不了正果的,就只能暂时留在终南山了。等你和冬冬的尘缘了了,你们就来终南山找我们,那时我们还要借你们的光,靠你们两个去天界呢……” 我笑着抹抹眼泪,“那爷爷呢?他为什么不去终南山?” “他在等你奶奶……” “我奶奶?” “你奶奶当年生下我,就和他分开了”,爸爸顿了顿,叹了口气,“所以我从小就没见过妈妈……” 我愣住了。 爸爸喝了口茶,放下茶碗,“你爷爷说,当年他们分开的时候,你奶奶说五十年后,她会回来。现在距离五十年之约还有三年左右,等到他们重逢之后,他们也会去终南山的……”“我奶奶……是什么人?”,我试探着问。 “她是龙女……” “龙女?!” 我俩都是一惊。 爸爸看看我俩,点了点头。 我还想再问,妈妈拦住了我,示意我不要问了。 我看到爸爸眼中闪出了泪光,犹豫了一下,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也想他的妈妈了。 妈妈站起来,“我去重新沏一壶茶……” 林冬冬赶紧站起来,“我去沏……” 妈妈冲她一笑,拉住她的手,俩人一起去了。 客厅里就剩下了我们父子俩。 爸爸抹了抹眼泪,深吸一口气,清清嗓子,问我,“镇魔印呢?” “我带着了”,我赶紧从口袋里拿出来,交给他。 他看了一眼,接着问我,“镇元镜呢?” “在卧室”,我站起来,“我去拿来。” 他点了点头。 我快步来到卧室,打开包,拿出了红布裹着的镇元镜,回到客厅,递给他。 他不接,示意我放下,打开。 我解开红布,拿出镇元镜,和镇魔印一起,放到了茶几上。 这时,妈妈和林冬冬也回来了。 林冬冬放下茶,见茶几上放着镇魔印和镇元镜,下意识的想要回避。 我拉住她的手,让她坐下。 她看了看爸妈。 妈妈也示意她坐下。 她点点头,这才坐下了。 “你一出生,手上就有两团火”,爸爸对我说,“那不是普通的火,那是龙虎雷纹……” 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龙虎雷纹?” “龙虎雷纹也叫龙虎神印”,爸爸点头,“属于天生命印,不是修来的,是前世带来的,只有手中有龙虎雷纹的人,才能使用镇魔印,成为镇魔天师。在你之前的十代镇魔天师,包括你太爷爷海山爷,都是左手有龙虎印。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双手都有龙虎雷纹,所以你是三千年以来,第一个能同时使用镇魔印和镇元镜的镇魔天师。” 我拿起镇魔印和镇元镜,不由得有些茫然。 “镇魔印,镇元镜还有龙形双月太极环,这三件宝物都是神赐之物,是镇魔天师的三大法宝”,爸爸看着我,“这三件宝贝都认主,如果激活了却不授记,镇魔印和太极环还好,起码不会害人,镇元镜就不一样了,它会杀人的。可是在你之前的镇魔天师,都是只有左手有龙虎雷纹,不可能同时授记镇魔印和镇元镜。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吴家只保留了镇魔印和太极环,至于这镇元镜,就不管它了……” “不管它?”,我不解。 “所谓不管它,就是不保存”,爸爸解释,“这镜子是有灵性的,不是它主人的人,拿着它也没用,它自己会跑,等到镇魔天师降世的时候,不用找,它自己就会出现,主动来找它的主人。在你太爷爷降世之前,这镜子已经消失了三百年了,后来你太爷爷一出生,它就出现了。当时我太爷爷见到它来了,赶紧冲进产房,看你太爷爷的手掌,见他左手果有龙虎雷纹,当即大喜过望,但紧接着,他又愁的不行。因为一只手,不能同时掌镇魔印和镇元镜,他没有办法,只好派人把镇元镜扔掉了……” 28 授记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扔掉了?”,我皱眉。 “对”,爸爸看着桌上的镇元镜,“他把这镇元镜扔进了永定河。” “那后来呢?”,我问。 “后来它又出现了”,爸爸说,“确切的说,是在你太爷爷二十六岁之前,它每年都出现一次。直到你太爷爷生了你爷爷,授记了镇魔印之后,它还是不肯走。我太爷爷见状,叹息着说道,这镇元镜等了近三千年,始终没等到它的主人,它是不甘心啊……那之后,他找来了一个游方道士,给了那道士五万大洋,让他把这镜子带走了。那道士倒也精明,出了咱家的门,转手就把镜子卖给了杜瞎子的爷爷老杜爷,拿着钱走人了。” “后来的事,我大概知道了”,我说,“老杜爷收了这镜子之后,差点没命,是太爷爷炼养了这红布,这才将这镜子镇住了。我出生之前,姨妈去上京看您和妈妈,您看她后面有一劫,于是为她炼养了那块天罡八卦。” “是”,爸爸点头,“其实炼养天罡八卦,并不需要这镜子。我当时是故意那么做,为的是给你结下这段缘……” “你出生之前,你爸爸推算过你们父子的缘分”,妈妈说,“他怕自己将来没机会把镇魔印和镇元镜传给你,所以就利用你姨妈,给你结下了这段缘。原本按照他的推算,这镇元镜要明年才能到你手里,没想到你外公这里出现了变数,镇元镜提前找到了你。你手上有龙虎雷纹,只要碰这镜子一下,就会把它激活,但你只能激活,却不懂得授记之法。我们怕冬冬出事,这才赶来了金陵。”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 “现在我教你授记之法”,爸爸看看桌上的镇魔印和镇元镜,吩咐我,“左手镇魔印,右手镇元镜。” “嗯”,我拿起了两件宝物。“记得上面的铭文么?” “记得!” “铭文就是咒语,用你的元神调动神火,配合雷鸣之音念诵咒语,就是授记”,爸爸看着我,“静下心来,按我教你的方法念咒,连续念三遍,中间不可以间断。” 所谓雷鸣之音,就是以内气冲丹田发出的声音,以雷鸣之音念咒,威力能极大的加强。 我深吸一口气,静心片刻,睁开眼睛,调神火,发雷音,“代天执道,镇魔天师,至尊六合,统御幽冥……” 第一遍念完,两只手上腾起烈焰,将镇魔印和镇元镜裹住了。 这一次,林冬冬看到了。 她很是吃惊。 但她没有说话。 我继续念咒,“代天执道,镇魔天师,至尊六合,统御幽冥……” 第二遍念完,双手的火苗升起一尺多高,我周身天罡之气罩住,形成一个圆形结界,迅速流转起来。 我不敢停下,继续念第三遍,“代天执道,镇魔天师,至尊六合,统御幽冥!” 这遍念完,结界迅速扩大,将整个房间都笼罩住,接着瞬间收回,化作热流,融进我的体内,与我的神火融为一体了。 我凝神片刻,轻轻的出了口气。 双手的火焰恢复了正常,镇魔印和镇元镜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 我问爸爸,“这就可以了?” “可以了”,爸爸说,“你可以试试它们了。” “怎么试?” “去阳台。” “好!” 我们爷俩来到阳台上,浩瀚江景一收眼底。 爸爸从我手里拿过镇魔印,甩手扔了出去。 我不解,“这……” 他没理会,从我手里夺过镇元镜,也扔出去了。 我懵了,“您……” 爸爸拍拍手,冲我一笑,“摸摸你的口袋。” 我赶紧摸了摸,不由得一阵惊喜,镇魔印竟然回来了。 “爸爸,它回来了!”,我拿出镇魔印,兴奋的说道。 “现在,试试召唤镇元镜”,爸爸说道。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镇元镜随即显现了出来,它不再是青铜镜了,它变成了一道光,一道柔和的金光。 “这两件宝物授记之后,你扔都扔不掉”,爸爸看着我,“镇魔印有形有质,授记之后,它还是这个样子;镇元镜有质无形,一旦授记,它就会显出本相。不要小看这道金光,它威力巨大,就是神仙见了,都得冒冷汗的……” 我点了点头。 “收起来吧”,爸爸说。 我把镇魔印装进口袋,右手的金光也消失了。 “镇魔印我大概知道一些用法”,我看着爸爸,“这镇元镜,该怎么用?” “我只知道授记之法,别的我就不清楚了”,他说,“这是镇魔天师的法宝,具体怎么用,你自己慢慢摸索吧。” 我明白了,“谢谢爸爸!” 他点点头,“龙形双月太极环不需要专门授记,你授记了镇魔印,就等于给它也授记了。一会我们送你和冬冬回上京,年前你们就不要给人办事了,你不是想带冬冬回丰营么?正好趁这段时间,把阵法和神行符融进太极环,这样等明年正月之后,你们再办事,就方便了。” “不是说好了今天有一天时间么?”,我问,“送我们回去之后,你们是不是就得回终南山了?” 他微微一笑,“留点遗憾,将来才好相见,把福气都用光了,那也就没有未来了……” 我凝视他良久,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看着远处的长江,长出了一口气,发出了一声长啸。 啸声冲破江雾,远处传来了隐隐的回声。 他笑了,笑的像个小伙子。 我犹豫了一下,“爸爸,我想问您个问题,您可以不回答……” 他看看我,“什么?” “您和我小妈梁小宁,真的只是一夜之情么?” 他没想到我会问这个,一下子愣住了。 “我知道我妈妈是您的挚爱”,我看着他,“但我想知道,对梁小宁,您是什么感觉?您喜欢过她么?” 爸爸沉默良久,深吸一口气,“……我可以不回答,是吧?” “可以”,我点头。 他点点头,给了我一个兄弟式的拥抱,拍拍我后背,松开我,转身走进了客厅。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释然了…… 29 如虎添翼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回到上京之后,在我们的坚持下,我们来到朱南星家胡同外的惠丰楼,一起吃了个午饭。 吃完之后,爸爸妈妈必须得回去了。 分别之际,爸爸叮嘱我们,“你们最好今天就回丰营,待得久了,今晚不走,明天一定会有人找你们办事的。记住我的话,年前不要给人办事了,天大的事,也得明年正月之后再说。” “明白”,我点头。 妈妈走过来,分别跟我们拥抱,警告我,“不许欺负冬冬,不许跟她吵架,再像昨晚那样,我饶不了你!” 我笑了,“那我想您了,就欺负她,然后您就来教训我吧。” 妈妈被我逗乐了,“你这小子……” 爸爸也笑了,“好了,他们还有事要办,咱们回去吧。” 妈妈点点头,“好!” 这时,一辆网约车开过来,在路边停下了。 爸爸挽住妈妈的手,“走。” “您叫了车?”,我有些不解。 “有什么不对么?”,他俩问我。 我反应过来,“额……没有,没有不对……” 俩人相视一笑,走过去开门上车,确认了手机号之后,轿车缓缓的开走了。 目送他们远去之后,我略一沉思,对林冬冬说,“咱们去杜瞎子那,把秦王镜买过来。” “好!”,她点头。 我拿出手机,也叫了一辆网约车。 工夫不大,车来了。 我们开门上车,离开了惠丰楼。 …… 来到杜家,我们说明了来意。 杜瞎子听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您开个价吧”,我说,“多少都行。” “少爷,您这是难为我……”,他很为难,“您知道的,这镜子是我爷爷拿命换来的,是我们杜家的传家宝,真的不能卖的……您要是用,我绝对没有二话,可您要是想让我转,那这就有点……” 杜夫人眉头一皱,“你哪那么多事?不就是个破镜子吗?少爷和林小姐救过咱们的命,难道这份恩情还不值一个破镜子?瞧你这为难的样子,至于吗?” “你懂什么?”,杜瞎子皱眉,“这不是普通的镜子,这是秦王镜!” 他看看我俩,“少爷,林小姐,我老杜什么人,你们是清楚的。如果你们想要那三面宋朝的镜子,我二话不说,送你们都行!可这秦王镜不行……真的不行啊……” “我也不瞒您了,这镜子本来就是就是我们吴家的”,我说,“是当初我曾祖父花五万大洋将他送给了一个道士,尔后您爷爷才从那道士手里买来的。如果说这镜子放在您家,对您家有好处,我绝不会往回收。可这镜子煞气太重,以您和夫人的福分,你们镇不住啊。那块红布也是有年限的,一旦年限到了,它失去作用,不客气的说,您家就得家破人亡。” “其实前些日子那古鼎的事,也是秦王镜造成的”,林冬冬补充道。 杜瞎子一愣,“真的啊?” 林冬冬点了点头。 他觉得怕了,下意识的看了看杜夫人。 “你还犹豫什么呀!”,杜夫人无奈,“没听少爷说么?那铜镜本来就是人家少爷家的物件,你就点个头吧……” “我给您一千万”,我看着杜瞎子,“如果不够的话,您说个数,多少都行。” 杜瞎子犹豫良久,一咬牙,“行吧!既然这秦王镜本就是您家的,那就物归原主吧!” “好!”,我拿出手机,“我这就给您转钱。” “别别别……”,杜瞎子赶紧拦住我,“少爷,物件转给您,但钱,我可不能收这么多。这样吧,您给我个整数,一百万就行。” “那不行”,我摇头。 “一千万真的太多”,他再次拦住我,“您听我的,一百万足够了!” “这方面,您还是听我的”,我看着他,“一千万,账号给我。” 他犹豫了一下,只好依着我了。 …… 从杜家出来,我觉得一身轻松。 说真的,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花这么多钱,不得不说,这花钱的感觉,还挺爽…… 我们再次要了个车,上车准备回家。 刚从胡同里出来,梁小宁打电话来了。 “小飞,你的户口已经调过来了,车也准备好了,我给你选了一辆路虎星脉”,她说,“你要是方便的话,这两天过来领一下车,工资卡还有户口本身份证。另外有几个权利文件,也需要你签一下。” 我这才想起来409要给我配车的事。 “必须今天去么?” “那到不是,这几天签了就行。” “我们准备回丰营住几天”,我说,“要是不急的话,等我回来再签吧。” “回丰营啊……”,梁小宁想了想,“车是不急,文件不能拖太久……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明天我让杨思文去丰营,把车送过去,你把文件签了,让她带回来。” “好!” “还有个事,我想问问你”,她说,“管宁的伤,能恢复过来么?” “怎么?”,我心里一动,“您看上她了?” “思文把她的情况都跟我说了”,梁小宁说,“我觉得这孩子挺不错的,如果就此埋没于江湖,似乎是有些可惜。我想了两天,想把她召进409,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您很圣明”,我说,“管宁的寒煞真气虽然毁了,但她善于控鬼,善用镇魇,她的幻身傀儡更是用的出神入化,可以以假乱真。这样的人物如果收入您的麾下,那409就真的如虎添翼了。” 梁小宁笑了,“干脆这样吧,明天我也去丰营,在家里住一晚,咱们好好聊聊她的事。你呢也帮我说说话,争取明天就把她搞定,省的夜长梦多!” “好!”“那就这么定了!” 我收起手机,冲林冬冬一笑,“小妈看上管宁了,明天去丰营给我们送车,顺便商量招安的事。” “盛京的事,管宁心里有愧”,林冬冬说,“给她个机会让她为国效力,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是啊……”,我深吸一口气,“409是中枢的执罚者,小妈只有罗婵是不够的,有管宁帮她,以后很多事就方便了。” 林冬冬点了点头。 我把她揽进怀里,亲吻了一下她的秀发,吩咐司机,“师傅,不去那个地址了,直接去沧城吧……” 01 哭泣的女孩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回到丰营,天已经黑了。 我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屋子,之后开车来到镇上,吃了顿火锅鸡。 吃完之后,我俩结了账准备回家,刚从店里出来,五叔打电话过来了。 我随即接了,“五叔。” “小飞,你们能回来一趟么?”,他有些无奈。 “怎么了?”,我问。 “门口来了个姑娘,跪在外面不走,哭着说要找你”,他说,“我问她叫什么?是哪人?为什么要找你?她不肯说,非说见到你才能说,说如果跟我说了,她会死的。我们劝了她好半天,她说什么也不听,哭着跪在外面,就是不起来。现在搞得保安们都来了,邻居们也都在外面看热闹,对我们指指点点,搞得好像我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似的,哎……你们能回来么?” 我听得出来,他真是没办法了。 我看了看林冬冬。 “怎么了?”,她小声问我。 我沉思片刻,打定了主意,“您别急,我们马上回去。” “好”,五叔说,“我去跟那姑娘说,让她进屋等。外面这么冷,她再跪一会,人该冻坏了……你们路上慢点开,不要着急,千万注意安全……” “好!”,我把手机挂了。 “什么情况?”,林冬冬问我。 “有个姑娘跪在门口,哭着说要见我”,我说,“咱爸没辙了,让咱们回去一趟。” “可是爸爸叮嘱过,明年正月之前,不让我们给人办事”,她看着我,“这会回去,合适么?” “爸爸那么说,是为我们好,他想让我们休息段时间”,我说,“可这情况,不回去能行么?难道真让那姑娘在林家门口被冻死?那林家可就扬名天下了……”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吧。” 我拿出手机,给梁小宁打电话,“妈,您明天不用过来了,我有点事今晚就得回京。那些文件等我办完事,去海山会馆签吧。” “行!”,小妈很痛快,“你先办事,办完了给我电话。” “好!” 我们来到停车的地方,开门上车,离开了火锅店。 回到丰营家里,我把车停进院子,把门锁好,对林冬冬说,“那姑娘不会进屋的,等咱们开车回去,她就算没被冻坏,林家的名声也坏了。干脆,咱们用神行符回去吧。” “你没用过,有把握么?” “没用过哪来的把握?试试看,行的话,就有把握了。” “要怎么用?”,她问。 “很简单,观想就行了”,我握住她的手,“神行符不复杂,就是对人的资质和修为要求极高,能用的自然能用,不能用的,基本也就用不了了。” 她明白了,点了点头。 我略一凝神,观想神行符,我俩瞬间离开丰营,来到了林家的客厅内。 竟然真的成了! 我不免有些激动,兴奋的看着她,“真的可以!” 她也很兴奋,“嗯!” 这时,外面传来了女孩的哭喊声,“……你别劝我了……我不进屋!我就在这里等!我就在这里等吴少爷回来……” 她哭得特别伤心。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脸一热,小声道,“看我干嘛?我没把她肚子搞大……” 她很是无语,“快走吧……” 我俩来到外面,分开众人,来到林爷爷身后,“爷爷……” 林爷爷转过来,一看是我俩,不由得愣住了,“你们……” 五叔和五婶也愣住,“你们飞回来的?!” 周围邻居们的手机顿时转向了我们。 保安们不住地劝,“别拍了别拍了……各位业主,别拍了……” 劝归劝,没人听。 住在这小区的人,非富即贵,这些保安谁也惹不起。 可惜我没有妈妈的本事,不然我也一个弹指,让他们都回家睡觉去。 这个时候,来不及解释。 我来到女孩面前,蹲下来问她,“姑娘,你找我?” 女儿约莫二十来岁,看打扮应该是个女大学生,很瘦,留着长头发,长得不错,哭得眼睛都肿了。 见我问她,她赶紧问我,“……您是吴少爷?” “我是吴小飞”,我说,“这么多人看着不好,有什么事,咱们进屋说,好么?” 她似乎不敢信我,有些疑惑,“您……您真的是……” 看她的样子,明显是被骗过,被吓坏了。 我凝视她眉心片刻,拿出手机,站起来拨通了吕道爷的电话,“吕道爷,什么意思?大晚上的,您让一个姑娘来林家门口跪着,在这哭诉,这合适么?现在很多人都在拍视频,您考虑过这个事的影响么?这样很好玩吗?!” 我有些愤怒。 女孩怔住了。 听到我的质问,吕道爷似乎松了口气。 “少爷您别生气,您听我说”,他说道,“这个姑娘的家人得罪了我惹不起的人,我帮不了她。如今这世上,能帮她的只有您,我下午给小九爷打过电话,说想请您办点事。小九爷说您明年正月前不给人办事,一口给我回绝了。我是实在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那您不能好好说么?”,我质问,“您把事情说清楚,五叔会跟我说的。您这不管不顾的,直接让一个女孩子跪在林家门口哭,传出去,林家说的清么?” “少爷见谅,这个事我不能和小九爷明说的……”,他叹了口气,“不但不能说,我还得全程置之事外,不能有任何嫌疑。还是那句话,那个人,我惹不起啊……” “你堂堂……”,我看了看四周,“你堂堂的道协副会长,你怕谁?有谁是你惹不起的吗?” “少爷,我只是个走阴的鬼差”,他苦笑,“如果是个活人,我还真未必怕,可问题是,他不是人间的人,他是冥界的呀……” 我顿时明白了。 老话说,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我这上午刚授记了镇魔印和镇元镜,晚上就来活了…… 我看了看地上的女孩,清清嗓子,问吕道爷,“您不方便说,是吧?” “我不能说,也不敢说啊……”,吕道爷叹气,“少爷,您问那女孩吧,问完了,您就明白了……” 我没说话,默默的把电话挂了。 女孩哭着给我磕头,“吴少爷,求您为我家伸冤!求求您,救救我妈妈和我妹妹吧……” 02 秦瑶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想扶起她,她已经站不起来了。 林冬冬走过来,跟我一起把她搀了起来。 “你放心,他会帮你的”,林冬冬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去屋里说吧。”女孩哭着点头。 林冬冬示意我把她抱进去。 我看了看周围正在拍摄的邻居们,有些顾虑,怕影响不好。 林冬冬无奈,自己抱起女孩,进屋去了。 我咳了咳,转过来对林爷爷,五叔和五婶说道,“没事了,回去吧。” “哦,好……”,林爷爷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我们没再理会那些拍视频的邻居,走进别墅,把门关上了。 那些人见没得拍了,也只好散开了。 我来到窗边,看了看外面。 一个女孩走了几步,突然尖叫起来,“哎?我的手机怎么黑屏了!” 她这一嗓子不要紧,另外几个人跟着叫了起来。 “我的也黑屏了……” “是啊,我的也黑了……” “怎么回事啊这是……”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时候,呼的一阵阴风吹来,卷起了漫天的雪屑,吹得他们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们顿时乱了。 阴风持续的时间很短,仅仅五六秒钟就过去了。 他们惊魂未定,看了看彼此,不约而同的把刚才拍的视频全都删掉,赶紧回家了。 看到这里,我转身走出客厅,推门来到了外面。 远远地,我看到了吕道爷和一个女孩的身影。 那女孩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色面纱,看不清模样。 见我出来了,他们冲我一抱拳,好像在说,“拜托了……” 我也一抱拳。 女人随即消失了。 吕道爷打了个手势,意思请我回屋。 我点了点头。 他如释重负,转身走了。 我转身走进别墅,来到客厅,见林冬冬正在安慰女孩。 林爷爷,五叔还有五婶都在一边看着,似乎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女孩见我回来,吃力的想要站起来。 我示意她别动,走过来对林冬冬说,“你们先去楼上,我单独和她聊聊。” 林冬冬明白我的意思,点了点头,“好!” 她看看林爷爷,“爷爷,咱们去楼上。” “好!”,林爷爷点头。 五叔和五婶也点了点头。 他们转身去楼上了。 我在女孩对面坐下,见桌上有林冬冬给她倒的热水,示意她先喝点水。 女孩扶着茶几跪到了地毯上,声泪俱下,“吴少爷,我叫秦瑶,是上京大学自动化学院的大二学生,我是钦州人……” 我起身扶她,“别跪着了,起来,坐下喝点水,慢慢说……” 她流着泪点头。 我端起水递给她,“喝点水,暖和暖和……” 她捧着水杯,哆嗦着喝了几口,抹了抹眼泪,把水杯放下了。 “多喝点……”,我示意她。 她流着泪摇头,那意思够了。 我明白她有一肚子委屈,于是点点头,“说吧。” “我有个妹妹叫秦璐,今年上初三”,她流着泪说,“两天前,她去钦州科技馆参加模型大赛,回来的路上被钦州建阳集团的人当街抓上车,抢走了。我妈妈当时也在场,她拼命反抗那些人,但她打不过他们,被那些人打晕了。路过的人有人报了警,警方来了之后把我妈妈带到警局,给她做笔录,送她去了医院,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不了了之了?”,我皱眉,“什么意思?他们没去救你妹妹?” “没有……”,她哭着摇头,“钦州建阳集团的老板叫周建阳,是钦州副长齐昆的小舅子,钦州警方根本不敢管他。我妈妈去反应,说她亲眼看到了带头抢人的人是建阳集团的保安部经理廖大兴,但是他们找各种借口推脱,就是不给立案。我妈妈一怒之下,跑到市府喊冤,结果被警方抓进了看守所……” “没人管吗?” “没有……” 我不由得怒火中烧,冷冷一笑,“这个周建阳,势力很大呀……” “他是钦州的土皇帝”,秦瑶哭着说道,“我爸爸妈妈都是他的员工,爸爸是建阳地产的项目总监,五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我妈妈是建阳集团的财务部经理,她掌握着周建阳很多犯罪证据。我奶奶怀疑周建阳是因为这个才抓的我妹妹,她说周建阳市里省里都有人,常规渠道根本动不了他。她告诉我不要回去,让我去道协找吕道爷,说吕道爷认识中枢的人,让我通过他告御状,救妈妈和妹妹……” “你奶奶和吕道爷认识?”,我问。 “吕道爷是我们钦州人”,她说,“十五年前,他在钦州天龙观做主持时,我爷爷救过他的命。” “你去找了吕道爷,然后吕道爷就让你来找我了?” “嗯……” 她流着泪点头。 这事不太对劲…… 怎么看,这都是一起地方黑恶势力欺压老百姓的事件,吕道爷完全可以通过他的关系,找上京有关部门来解决这个事,他为什么把这姑娘支到我这来了呢? 他说对方不是活人,是冥界的…… 这个对方指的是周建阳? 不太可能…… 我沉思片刻,问秦瑶,“吕道爷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这件事太大,除了您,没人管得了”,她说,“他让我来林家,跪在门口,说除非见到您,不然跟谁都不能说,说如果说了,我妈妈和妹妹就……” “等等!”,我打断她的话,猛地看向窗户。 窗外一个黑影见被发现了,嗖的一声飞走了。 我起身快步来到窗前,用鼻子一闻,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林冬冬快步下楼,冲进客厅来到我身边,“外面有东西!” 秦瑶吓了一跳,扶着沙发,吃力的站了起来。 我示意她别怕,小声问林冬冬,“你能感觉到?” 林冬冬点头。 看来镇魔印授记之后,我们身上的太极环也比之前威力强大了很多,所以这气息虽然微弱,但我们都感觉到了。 我问秦瑶,“你家里出事之后,你回过钦州么?” 秦瑶流着泪摇头,“没有……我寒假找了份工作,没回钦州。妹妹出事之后,妈妈怕我回去也出事,就没告诉我。我是今天下午接到奶奶电话,让我找吕道爷,我这才知道妈妈和妹妹出事了……” 03 诡手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好险哪……”,我看看林冬冬,“幸亏咱们赶回来了,不然这姑娘活不了了……” “刚才那是什么?”,林冬冬小声问。 “不清楚”,我摇头,“但很明显,那东西是冲她来的。” 林冬冬略一沉思,看向了秦瑶。 秦瑶不太明白,“外面……有什么?” 我俩互相看了看,一起来到她面前,将她按到了沙发上。 秦瑶很害怕,“你们……” “别动”,林冬冬说着,解开她的羽绒服,给她脱下来,接着拉过她的左手,撸起了她的袖子。 我也同时撸起她左臂的袖子。 秦瑶的皮肤很白,两只胳膊宛如嫩藕,没有任何异常。 我站起来,“检查她后背。” 林冬冬点头,“好!” 秦瑶赶紧拦住她,惊恐的问我们,“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是为了救你”,林冬冬看着她,“不是要对你做什么……” 秦瑶很是戒备,蜷缩在沙发上,不住地摇头。 “你要是信不过我们,我们怎么帮你?”,我看着她,“我不碰你,让我女朋友检查你的后背,她是女孩子,你怕她看你?” 秦瑶犹豫了。 我背过身去,“你要是信得过我们,就让她检查,要是信不过,我们没法帮你,你还是去找吕道爷吧。” “我……”,秦瑶很纠结。 林冬冬握住她的手,耐心的解释,“我们可以去房间里,但是那样不保险。外面的东西不是人,我不如他,我自己保护不了你,他在这里会更安全一些。” “外面的东西……不是人?”,秦瑶惊恐不已,“那……它是什么?是鬼吗?” “具体是什么我们现在说不好”,林冬冬说,“你就当它是鬼吧。你看,哥哥转过去了,他不会看我们的,我去把窗帘拉上,只看看你的后背,好么?” 林冬冬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几句话就得到了秦瑶的信任。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答应了。 林冬冬起身走到窗前,拉上窗帘,接着走到门口把灯关了。 秦瑶一怔,“这……” 我也愣了一下,“把灯关了,你看的清楚?” 林冬冬试了试,点头,“可以。” 我这才发现,我竟然也可以,虽然屋里漆黑一片,但客厅里的一切,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林冬冬来到秦瑶面前,“来吧。”许是这黑暗给了秦瑶一些安全感,她默默的点了点头,把毛衣脱下来了。 我赶紧背过身,不看她了。 林冬冬帮秦瑶脱下毛衣,内衣,仔细看了看她的后背,发现了问题,“她后背上有个血手印!” “什么样的手印?” “是个男人的,手掌很大,而且指甲很长,把她的皮肤都抓破了。” 她跟秦瑶商量,“让哥哥看一下可以么?你放心,他只看后背……” 秦瑶听到后背上有男人的手印,已经都懵了,见林冬冬问她,赶紧点头。 林冬冬看看我,“你过来看看。”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来到她身边,仔细看秦瑶的后背。 果然,一个血红的手印赫然印在了姑娘雪白纤细的后背上,在五个指尖部位还有五个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干涸了。 关键这手印太大,而且从形状上看,就不像是人留下的。 “你刚才来的路上,没觉得有人拍你后背?”,我问秦瑶。 “路上……”,她猛地想起来,“我来的时候,有个男人拦住我问路,我说我不知道,他不肯罢休,还想纠缠我。然后有个女孩子开车路过,见到他纠缠我,就下车和他理论。俩人说了几句我听不太懂的话,然后那男的就走了……” “他们说的什么?”,林冬冬问。 “当时那女孩子冲过来护住我,质问那男的,说谁给你的胆子,来这撒野?那男的说,你走你的路,我办我的事,睁一眼闭眼,你较什么真?女孩子说你庙里香不正,人不白,我庙里堂堂正正,上等香火。你敢来我地盘上搞事情,先问问我老爹答不答应!那男人好像很生气,但又拿女孩子没办法,指了指她,就走了……” “然后呢?” “然后女孩子就问我,你是不是要进这个别墅区?我说是。她说你自己进不去,我带你进去吧。我说太谢谢您了……她说没什么,上车吧”,她回忆着,“然后我就上了她车,她把我送到林家门口就走了。”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不由得想到了刚才在外面,站在吕道爷身边的那个年轻女孩。 从俩人的对话来看,这两位都是冥界的人,那男的来上京地界害人,女孩不答应。男的想耍横,被女孩警告了一番,男的不敢明着撕破脸,这才走了。女孩一路护送,把秦瑶送来了林家门外,之后就和吕道爷躲在了附近的角落里,直到我们回来,把秦瑶接进来,他们这才回去了。 “是吕道爷的朋友”,我对林冬冬说,“刚才我看到她了。” 林冬冬点了点头。 “这手印像是诅咒”,她看看那手印,对我说,“得给她疗伤。” “这是鬼手印,落在背上,不死也得半条命”,我站起来,“男女授受不亲,用符给她疗伤吧……” 林冬冬给她披上衣服,站起来看着我,“救人要紧……” 我明白她的意思。 可秦瑶能愿意么? 林冬冬看出了我的心思,示意我背过身去,自己在秦瑶身边坐下,“哥哥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这是诅咒,必须赶紧解开,不然你会没命的。用符的话当然可以,但是那样需要的时间要长一些,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让哥哥直接给你疗伤吧。” 秦瑶已经也顾不上害羞了,稍微纠结了一下,“好……” 林冬冬站起来,“来吧。” 我有些尴尬,“这……” 她示意我赶紧的。 我咳了咳,“好吧……” 秦瑶有些紧张,抱着毛衣,护住了前胸,身子有些瑟瑟发抖。 我在她身后坐下,安慰她,“别紧张,很快就好。” 她深吸一口气,“嗯……” 我伸手按住她后腰,刚一碰触到,她身上皮肤一紧,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女孩还是个完璧之身,我很荣幸,成了第一个碰她身体的人…… 我静下心来,调集神火,进入了她的后腰命门。 秦瑶猛地仰起头,发出了一声轻吟。 04 你怎么知道的?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下意识的贴紧了她的后腰,强劲的神火如同脱缰野马的一般冲进她体内,巡行经络的同时,迅速冲击她后背上的鬼手印。 在这种强劲的冲击下,她出了一身透汗,后背上湿漉漉的,仿佛刚从水里出来一般。而那鬼手印,也在冲击之下化作血水,随着汗水排出来了。 刹那间,姑娘的后背血红一片。 林冬冬见了,快步楼上浴室,拿来了一条热毛巾。 我见血手印已经消失了,随即收了神火,秦瑶身子一软,趴在沙发上,无力的喘息起来。 我站起来,吩咐林冬冬,“给她擦擦吧。” “好!”,林冬冬坐下,用热毛巾擦去她后背上的血水,扶起她,帮她穿衣服。 我继续背过身去,不看她们。 秦瑶很虚弱,无力的靠在她怀里,慢慢把眼睛闭上了。 “秦瑶!秦瑶!”,林冬冬呼唤她。 “鬼手印会吸人精气”,我说道,“她被吸了至少有半个小时了,全靠一口气才撑到现在,让她休息会吧。” 林冬冬明白了。 她给秦瑶穿上毛衣,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沙发上,给她盖上羽绒服,起身来到我面前,“这个事,得跟妈妈说一下。” “你知道是什么事?”,我一愣。 她点了点头。 “你刚才在楼上啊……”,我不解,“你怎么知道的?” “好像是你知道,我就跟着知道了”,她从衣服里拿出太极环,问我,“是不是因为太极环授记了,它的威力变强了?” 我拽出自己的太极环看了看,又看了看她的,似乎明白了,“难怪咱俩这么同步……感情是太极环把咱俩同步了……” “同步了?”,她一愣。 “秦瑶跟我说了她的事,然后你就知道了”,我一指窗户,“我才发现外面的鬼影,你就感觉到外面有东西,就下楼来了;刚才给秦璐疗伤,她后背涌出了血水,必须用热毛巾给她擦汗,我还没等说,你直接就去楼上拿毛巾了;我没和你说过她的名字,你却知道她叫秦瑶……你不觉得,咱俩似乎心意相通了么?” 林冬冬也意识到了,点了点头。 我把太极环放回衣服里,拉过她的手,“你试试调集神火。” 她放好太极环,略一凝神,手上隐隐的出现了一团柔光。 我伸出右手,火苗随即显现了出来。 “龙虎雷纹不能同步”,我看着我俩的手,“但你的神光明显比之前增强了很多,我觉得我们的判断是对的……太极环可以让我们心意相通,同时在一定程度上,融合我们的能力……” “这太神奇了……”,她感慨的看着我,“如果不是亲身感受到,我真的难以相信,我之前试过调集神火,那时手上只感觉有一团气,却根本看不到,但现在,我竟然看到了……” “这只是开始”,我说,“估计时间久了,我们的能力能融合的更好,到时候很多事就不用我亲自做了,你就可以给我代劳了。” 她很开心,“嗯!” 我也很开心,把她搂进怀里抱住了。 林冬冬赶紧推开我,“……说正事,她怎么办?” 我看看沙发上的秦瑶,略一沉思,“你说得对,这事得找小妈帮忙。这样,咱们抱她去楼上,然后我给小妈打电话。” “好!”,她点头。 我来到沙发前,抱起秦瑶,转身上楼。 她拿了秦瑶的羽绒服和那条沾了血水的毛巾,紧跟了上来。 来到楼上,林爷爷,五叔五婶都出来了。 他们快步迎过来,林爷爷问我,“怎么回事?” “这姑娘的妹妹被人抢走了,妈妈被抓进了看守所”,我说,“事情有点复杂,我回头跟您说。” “好!”,林爷爷点头,“你们先忙。” 我点了点头,抱着秦瑶走进客房,将她放到床上,给她脱了旅游鞋,盖上了被子。 林冬冬跟进来,把门关上了。 她走过来,看看秦瑶,对我说,“我刚才想了一下,这个事得让妈妈帮忙,但409不能过多参与。起码在我们揪出这事件背后的冥界势力之前,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说,“罗婵精通雷法,能召唤天雷,可让她面对冥界势力的话,估计就不太好使了。如果409参与太多,恐怕会害了他们。最好是咱们把幕后黑手挖出来,解决掉之后,再让他们收网,抓那些贪官坏蛋。” “可以让妈妈帮忙,先把秦瑶的妈妈救出来”,她说。 我点点头,拿出手机,来到窗边,拨通了梁小宁的电话,“妈,有个事,我得跟您说一下。” “好,你说。” 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和她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梁小宁略一沉思,“这女孩的妈妈叫什么?” “她叫蔡兴梅,身份证号是****************,是昨天在市府门前抓走的”,我说。 “好,我这就派人去钦州,把人先捞出来,带来上京”,她说,“只要她手里有证据,那就好办。不过儿子,这个事情你不能急,如果钦州市府那位副长真的有参与,那就需要异地侦办,这个过程可能很漫长,得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409不是司法机关,我们不能直接参与太多,你得理解……” “我理解”,我说,“但是妈,我不是让您现在查他们,您只需要派个得力的人去钦州,让他听我指挥就行了。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等我把人救出来,您再让有关部门查,这样才能保证大家的安全。” 梁小宁不太理解,“你的意思,这里面有我们动不了的保护伞?” “当然不是”,我说,“钦州的保护伞,挡不住您老这道雷,您老一怒,足可以劈死他们。但这件事的背后,有冥界的势力参与……” “冥界的势力?”,梁小宁一愣,“……什么意思?难道冥界保护他们?” “我现在说不好”,我说,“但从现在发生的一些事情来看,这背后的冥界势力,很不简单,保险起见,还是我和冬冬来办,您派个人协助我们就好了……” 梁小宁明白了。 05 江湖大忌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沉思片刻,问我,“你想要谁?罗婵?还是思文?” 我想了想,“思文吧。” “好”,梁小宁很痛快,“还需要什么?” “别的不需要了”,我说,“我们连夜赶去钦州,您让她到了之后跟我联系就行。” “行!” 我挂了电话,转身来到床边,刚要说话,她又给我打过来了。 我随即接了,“您说。” “儿子,妈不问你为什么要接这个事”,她说,“但是你记着,这事只能一次,以后不要这样了。——你是国师,不是青天包大人,这事一旦传出去,以后你家门口天天都得是告状的人,你那时怎么办?如果一点冤屈就来找你,就来找409,那司法系统岂不成了摆设了?我们如果天天管这样的事,那我们该管的那些事,谁来管?妈知道你善良,但妈妈是过来人,这天下太多不平的事,你管不过来的……”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她叹了口气,“儿子,妈是为你好啊……”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我说,“社会有社会的规则,不该我管的,我一定不管——但反过来说,该我管的,我也不能袖手旁观。这个事其实不是这女孩委托我的,而是冥界的一位鬼差委托我的,我既然从爷爷手里接过了镇魔印,这个事,我就必须得管……” “这样啊……”,她理解了,“没事,儿子,妈听你的。你觉得该管的,咱就管到底,妈不怕得罪那些坏人,一句话,你说收拾谁,咱就收拾谁!” “谢谢妈。” “我给你们准备专机,派车去接你们。现在开始,我二十四小时等你电话,你那边办完之后,我这边就开始。” “专机就不用了”,我赶紧说,“我们自己……” “什么不用?!就这么定了!” “妈……” “就这样吧!” 她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收起手机,看看林冬冬,“小妈说给我们准备专机,一会派车来接我们。” 林冬冬感慨,“妈妈真是疼我们……” 我来到她身边,拉过沙发坐下,看了看床上的秦瑶,“从现在开始,她不能离开咱们一步,所以咱们去钦州也得带着她。如果这件事的幕后是冥界势力,那这就绝不是一个简单的绑架案。咱们得尽量快一些,如果迟了,我怕她妹妹有危险。” 林冬冬看看秦瑶,问我,“你能从她眉心里读出她妹妹的生辰信息么?” “怎么?”,我不解。 “如果你能读出来,我或许……”,她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我看着她。“我或许可以用生辰定位,定位到她……”,她说。“生辰定位?!”,我一愣。 “昨晚天虹姐姐用生辰定位找那个人时,我看了一下,大概明白了其中原理”,她说,“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你离得那么远,都能看会?”,我真的有些吃惊。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不由得站了起来。 她站起来,红着脸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偷学,我是……” 我激动的把她搂进怀里,兴奋的看着她,“我的宝儿啊,你这天赋……简直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对命理这方面比较敏感,一般命理方面的术数,我看一遍,差不多就会用了……”,她很认真,“我不是故意偷学霍家的秘术,真的就是看了一遍,然后就……” “哎呀什么偷学不偷学……”,我满不在乎,“霍家的就是咱家的,你有本事拿过来那就拿,客气啥?再说了,咱家的术数哪样不比他们家强?就这么一个生辰定位咱没有,现在咱也有了。有了就是咱家的了,以后这生辰定位,就姓吴了!” “你真的不介意?” “我为什么要介意?” “偷学秘术,可是江湖大忌……” “大忌不大忌的,那得看对谁,霍家和咱们什么关系?”,我一笑,“你要是觉得不踏实,那这样,等过了春节,咱们去霍家给外公拜年我跟他说,让天虹姐姐教你生辰定位。走个过场,给足霍家面子,这事不就名正言顺了么?” 她松了口气,“你不介意就好,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春节的时候,我们去看看外公,当面跟老爷子说说这个事。只要老爷子点头,那就不算是偷了……” “你太较真了……”,我笑着说道,“我就喜欢你较真,太可爱了……” 她有些尴尬,轻轻推开我,“先读秦璐的八字吧。” “好!”,我在床边坐下,握住秦瑶的手,凝视她的眉心,很快得到了关于秦璐的相信信息。 我拿出手机,把秦璐的生辰打了出来,对林冬冬说,“秦璐出生的时候,她没在家,后来也没问大人,只知道妹妹的生日,不知道时辰。” “没关系”,林冬冬接过手机,“用三世命卦里的推演方法,用这些信息加上秦璐的名字,大概可以推算出来秦璐出生的具体时间。” “真的假的?” “我可以试试。” “好!” 她这次连纸笔都不用了,掐指推演了一番,很快有结果了。 “卯时二刻,生于四水环绕之地……”,她把信息补全,接着开始以生辰定位之法推演,只用了十几秒就推算出来了。 她打开地图,找到钦州,放大之后,把手机递给我,指着地图上的钦江的某一点说道,“这里!他们把秦璐关到船上了。” “船上?”,我皱眉,“他们想干什么?” “如果这件事的背后是冥界势力,那我想,他们应该是要用秦璐来举行某种献祭”,她看着我,“秦璐的八字是罕见的纯阴一点阳,按照古代巫家祭祀的说法,这种女孩子是天生祀女,是献给神明最好的祭品。他们抓秦璐不是因为她妈妈掌握着建阳集团的罪证,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用秦璐祭祀。” “这天生祀女,是黑苗巫家的说法”,我诧异的看着她,“这些是林爷爷教你的?” “不是”,她摇头,“是你懂这些,所以我自然而然的就说出来了……” 我忍不住笑了。 06 信不过我们?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你笑什么?”,她红着脸问。 “我开心啊……”,我笑着握住她手,感慨的说道,“这样你以后就不用担心,不用觉得自己比叶文珊她们弱了。” “如果她们戴上太极环,应该也是一样的”,她看着我,“而且以她们的修为,她们应该会更优秀……” “如果这太极环是随便谁都能带,那就不用你跟我来这人间了”,我认真的看着她,“她们优不优秀,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我的冬冬是最棒的,这天下,没能比你更好……” 她凝视我良久,凑过来,抱住了我。 我微微一笑,“好了,你看着她,我去跟爷爷他们说咱们去钦州的事。” 她松开我,点了点头。 我忍不住想亲她。 她扭头躲开,“……快去吧。” 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着站起来,看了一眼床上的秦瑶,转身走出了客房。 来到外面,我来到林爷爷身边,看看五叔五婶,对林爷爷说道,“我妈派车来接我们了,我们得连夜去钦州。” “办这姑娘的事?”,林爷爷问我。 我点了点头。 “事情复杂么?”,五叔问。 “有点复杂,所以得连夜赶过去”,我说,“这个事,您就当不知道,别讨论,也别琢磨,就当这女孩没来过,就当我们出去玩了就行了。” “是不能讨论,不能琢磨?”,五叔问。 “是”,我点头,“这里面有冥界的事……” “冥界?!”,五婶一怔,看看五叔,问我,“这怎么还……” “您放心”,我向她保证,“我和冬冬不会有事的,我们很快就回来。” 她深吸一口气,叮嘱我,“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我点头。 “既然是秘密,那我们就不多问了”,五叔说,“早去早回。” “好!” 林爷爷犹豫了一下,问我,“小飞,吴家有神足通的法门么?”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五叔有些尴尬,“爸!冬冬刚才的话您忘了?怎么还问孩子这种问题呢?吴家的秘术是人家吴家的,咱们不该问……” 林爷爷咳了咳,“对对对……哎,我就是有点想不通,你说吴家明明有神足通,可当年你青伯伯怎么就……哎……” 他有些无奈,也有些遗憾。 我不想问他们老哥俩的事,也没没时间问,看了看表,对他们说,“车马上就来了……” “你们先去办事”,林爷爷赶紧说,“不用管我,我没事……” “你爷爷没事”,五叔说,“他就是当年有点遗憾,现在看到你们有神足通,又想起来了,不是什么要紧事。我们去外面迎一下,你们准备一下,赶紧下楼吧。” “好!” 五叔和五婶转身去楼下了。 林爷爷走到楼梯口,犹豫着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跟着下楼了。 这老头,有故事啊…… 我微微一笑,转身回到客房,吩咐林冬冬,“车来了,给她把羽绒服穿上吧。” “好!”,她起身给秦瑶穿衣服。 穿好之后,我抱起女孩,转身下楼,来到了别墅外面。 几乎同时,杨思文也到了。 她开门下车,快步来到我们面前,“九爷,小九爷,小九婶……” 林爷爷他们都认识她,“杨小姐。” 杨思文一笑,看看我俩,“少爷,林小姐,我来接你们去机场。” “好!”,我点头。 她转身走到车前,打开车门,我把秦瑶放到后座上,接着我俩从两边上车,将女孩护在了中间。 杨思文和林爷爷他们说了两句,快步绕过来,开门上车。 黑色奔驰越野车缓缓驶出别墅区,前往机场。 路上无话。 来到机场,专机已经准备好了。 我把秦瑶抱上飞机,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杨思文建议,“可以让她去休息室。” “她不能离开我们”,我说,“休息室床太小,我们三个躺在那儿,她醒了该害怕了。” 杨思文秒懂,点点头,在我斜对面坐下了。 我对面,是林冬冬。 她们系好安全带之后,我们等了几分钟,飞机开始滑行了。 这时,秦瑶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对面的林冬冬,杨思文,下意识的想要起来。 我按住她,“别动,飞机正在滑行。” “飞机……”,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飞机上,赶紧问我,“我们这是去哪?!你们要把我带哪去?!” “你这姑娘……”,杨思文有些无奈,“我们能把你送哪去啊?” 秦瑶很慌,很害怕。 “我们去钦州,去救你妈妈,救你妹妹”,林冬冬说道,“你别乱动,飞机正在滑行,这会站起来会有危险的。” 林冬冬的话比较好使,秦瑶很快冷静下来了。 “我们真的是去钦州?你们真的是去救我妈妈,救我妹妹?”,她似乎信不过我似的。 “是不是即使我们救了你,你也不信任我们?”,我问她,“是不是除了你那老乡吕道爷,你信不过我们任何人?” 她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解释,“不是,您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就别这么多怀疑人的话”,我说,“你如果真的信不过我们,那我们现在就通知塔台,航班取消,不去钦州了。我亲自送你回吕道爷那,你让他继续给你找人,向中枢递状纸。这个事,我们就不管了……” “我……我不是……”,秦瑶很尴尬。 “少爷是国师,林小姐是上京最有名的命理大师”,杨思文冷着脸说道,“他们给人办事,出场费都是几百万起的。现在一分钱不要你的,还免费让你坐专机,带你回去救你妈妈和你妹妹。我说你这个小姑娘,你怎么就这么不知足?你怀疑我就好了,怎们连他们都怀疑?你没有良心吗?他们可是才救了你的命呀!” 林冬冬按住她胳膊,“算了……” “对不起,我不是怀疑吴少爷,我只是……”,秦瑶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急得脸都红了,“我只是……我……哎呀……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我不想跟她计较,“我们不怪你,你也别再解释了。”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07 鸭舌帽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飞机进入平飞之后,秦瑶又开始发蔫,没多久,又沉沉的睡着了。 杨思文很纳闷,小声问我俩,“她怎么这么困?” “她之前中了诅咒,消耗了大量的精气”,我看了看秦瑶,“让她睡吧。” 杨思文明白了。 我解开安全带,站起来,“你过来,咱俩换个位置。” “好!” 我俩交换了位置,她陪着秦瑶,我来到林冬冬身边坐下了。 “从秦璐的八字上看,她今年阴煞犯命,逢带杀劫,这关生死考验,似乎是注定的吧?”,我小声问林冬冬。 “是”,林冬冬点头。 “应期是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卯辰之交”,她声音很小,“还有七个时辰不到。” 我略一沉思,问杨思文,“几点到钦州?” 她看看表,“大概三个小时,晚上十一点左右。” “钦州有你们的人么?” “没有,梁局从广州调了一个行动组过去,他们会比我们先一步到达,在机场和我们会合。” “到了钦州之后,我们先去找那个周建阳”,我说,“你让行动组的人搞清楚他家的位置,到了之后,咱们直接去他家。” “好!”,杨思文点头,“我联系他们。”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陈果吗?我是杨思文……你们查一下钦州建阳集团老板周建阳今晚在哪,要确切的位置……我们大概十一点到,会合之后,直接去抓人!……好!” 她挂了电话,对我俩说,“好了!” “不要惊动钦州警方”,我说,“以免打草惊蛇。” “明白!”,她点头。 我看了一眼秦瑶,往座椅上一靠,把眼睛闭上了。 …… 路上无话。 三个小时后,我们在钦州机场平安落地了。 飞机停稳之后,秦瑶再次苏醒了。 她看看舷窗外,问我们,“……到了?” 我解开安全带,问她,“你能不能走?” “能……我能……”,她赶紧解开安全带,刚一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没摔倒。 “算了……”,我拦住她,“你别动,我抱你吧……” 秦瑶一怔,“……您抱我?” 杨思文说,“少爷,我来吧。” 我摆了摆手,让她让到一边,轻轻的抱起了秦瑶。 秦瑶紧张的不行,不住地看林冬冬。 “哥哥抱你是为了保护你”,林冬冬解释,“你别多心。” 秦瑶这才踏实了。 她红着脸看看我,小声说了句,“谢谢哥哥……” 我很不自然,皱眉道,“别乱叫。” 她很尴尬,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小声埋怨我,“叫你哥哥怎么了?较这个真干嘛?”我心说你可真大方…… 我吩咐秦瑶,“叫吴老师。” 秦瑶红着脸连点头,“谢谢吴老师。” 我看了林冬冬一眼,抱着女孩走向舱门。 林冬冬和杨思文随后跟上了我。 走出机舱,我抬头一看,不远处停着三辆黑色轿车,梁小宁从广州调来的行动组已经到了。 他们一共五个人,领头的是一个英姿飒爽,带着黑色鸭舌帽,肩背狙击步枪的漂亮女孩。在她身后,是三个同样全副武装的男兵以及一个稍显瘦弱的女兵。三个男兵全都配了冲锋枪,女兵也穿着作战服,斜跨一把微型冲锋枪,肩上还背着一个黑色电脑包。 这哪是409的特工,这分明是特种战士的作战小队啊! 别说秦瑶了,就是我和林冬冬,都看呆了。 我诧异的问杨思文,“怎么把特种兵派来了?” 杨思文微微一笑,“他们本来就是特种兵……” 这似是而非的回答,倒也符合409的作风。 我没多问,看了那几个人一眼,抱着秦瑶走下了舷梯。 鸭舌帽女孩快步走过来,向杨思文行了一个军礼。 杨思文也还了一个军礼,接着给我们介绍,“少爷,林小姐,这是陈果;陈果,这是吴老师,林老师。” 陈果向我们行军礼,“吴老师!林老师!” 这姑娘身材极好,个子也高,肩上还背着一把狙击步枪,配上鸭舌帽和墨镜,这气势,简直了…… 她身后的三个男兵和那个女兵也一齐行军礼,“吴老师!林老师!” 我们点了点头。 秦瑶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心里想的是,难怪吕道爷让我找吴少爷,这位哥哥,能量好大呀…… 她看我的目光中,不由得有些炽热了。 我很是尴尬,故作镇定的瞥了她一眼。 她赶紧低下头,不敢看我了。 这一切都被林冬冬看到了眼里,但人家丝毫不以为意,似乎这一切都很正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杨思文问陈果,“定位到目标了么?” “定位到了”,陈果说,“钦州东区,建阳别院,在他情妇家里。” 杨思文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 她吩咐陈果,“出发!”“是!”,陈果敬礼。 一行人来到车前,杨思文亲自给我打开车门,我把秦瑶放进车里,接着钻进去,挨着她坐下了。林冬冬坐副驾,杨思文让陈果去前面的车,自己亲自开车。 陈果点头,快步走到前面车前,开门钻进了车里。 三辆车调转方向,驶出了机场。 我问杨思文,“他们都是军人?” “我也是”,杨思文说,“我们都有军籍,只不过我们是409的人,只听409的命令。” 我没多问,默默的点了点头。 秦瑶紧张看着外面,忍不住问我,“……吴老师,我们这是去救我妹妹吗?” “我们去找抓你妹妹的人”,我对她说,“找到他,就能找到你妹妹了。” “那我妈妈呢?” “先救你妹妹,然后再救你妈妈。” 她这才踏实了,感激的看着我们,哽咽着说道,“谢谢吴老师,林老师,谢谢这位姐姐……谢谢你们……” “不用谢我们”,我说,“但从现在开始,你得听我们的,我们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她使劲点头,“嗯!” “我们现在去找周建阳,你得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们”,我看着她,“你记着,到那之后,你不能说话,也不许激动,你就当个旁观者,不要捣乱,明白么?” “明白!”,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我听您的,我都听您的!……” 我点点头,看了看时间,吩咐杨思文,“开快些吧。” 08 周建阳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建阳别院位于钦州东区,依山傍水,是钦州市最豪华的别墅区,随便一栋房子都是千万级别的。这是建阳地产开发的项目,周建阳在这里留了三套房子,分别送给了三个情人。陈果的手下那个比较瘦弱的女兵名叫毛毛,代号波斯猫,是一位超级黑客。她通过黑入钦州电信的数据库,找到了周建阳的手机,定位了他的位置。 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他刚从一号情妇家出来,正准备去二号情妇家进行下半场节目。 杨思文听完汇报,快步回来车上,跟我们说明了一下情况,问我怎么办,是先进别墅区,还是等一等? “搞清楚二号情妇住哪栋别墅”,我说,“我们自己进去,你们在外面等着。” “你们自己进去?”,杨思文一愣,“少爷,这……” “这里安保森严,硬闯不合适”,我解释,“我们自己进去,先控制住周建阳,然后你们再进来,就说是建阳集团的人,来找周建阳。门卫会通过安保系统问询,我让周建阳配合,放你们进来。” “可您和林小姐怎么进去啊?”,杨思文不解。 “如果罗婵在这,她能不能进去?” “她能!” “她能,我们也能。” 杨思文明白了。 她看看我俩,拿出手机,打电话问陈果,“二号情妇住几号别墅?105号楼?确定吗?……好!” 她转过来对我说,“105号楼。” 我转身开门下车,把秦瑶抱了下来。 林冬冬也下来了。 杨思文跟着下了车,陈果他们一看,纷纷开门下车,围了过来。 我看看他们,“别围过来,都回车上去。” 三个男兵和毛毛看陈果。 陈果看杨思文。 杨思文一挥手,陈果点头,带着他们回车上去了。 我吩咐她,“半个小时后,你们再进去。” 她点头,“好!” 我把秦瑶抗在肩膀上,握住林冬冬的手,看了一眼别墅区深处的一座别墅,身形一闪,来到了那座别墅前。 秦瑶惊得捂住了嘴巴。 我转过来,冲外面的杨思文挥手,示意她回车上去。 杨思文回过神来,点点头,转身上车了。 我把秦瑶放下,重新抱起来,小声叮嘱她,“不许跟别人说。” 她吃惊的看着我,使劲点头。 我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微微一笑,“走吧。” …… 建阳别院很大,足有两百多栋别墅,像个迷宫,我们按照门牌号找了好半天,这才找到了105号楼。 此时,别墅二楼的灯还亮着,站在门口,我们清晰的听到了楼上传来的争吵声。 “你有完没完?!” “没完!我就是没完!” 哗啦的一声,女人把一个瓶子摔碎了。 “我的元青花!”,男人惊呼。 接着就是啪的一声脆响,男人给了女人一记耳光。 女人嚎啕大哭,两人厮打了起来。 秦瑶恨恨的看着楼上窗户里凌乱的人影,咬紧了嘴唇。 我对林冬冬说,“不用进去了,他一准得出来,咱们去他车上等他。” “好!”,林冬冬点头。 我再次把秦瑶抗在肩膀上,握住林冬冬的手,来到旁边的劳斯莱斯前,身形一闪,进入了车里。 因为进来的太快,秦瑶的头撞到了后座上,疼的哎呀一声! “没事吧?”,我俩赶紧问。 秦瑶揉了揉脑袋,摇了摇头,“没……没事……” 我俩这才放心了。“一会别说话”,我叮嘱她,“知道吗?” 她点头,“嗯!” 我抱起她,将她放到我和林冬冬中间,让她们靠在座椅上,藏住身子。 女孩子身形比较纤细,她们往下一藏,从外面看,基本看不到她们了。 我看了一眼楼上,拿出手机,打电话告诉杨思文,“计划有变,你们不用进来了,走远点在路边等着。” “什么情况?”,杨思文赶紧问。 “别问了,按我说的做。” “明白!” 我收起手机,往座椅上一靠,静静的等着了。 楼上继续砸东西。 男人继续打女人。 女人继续哭,要死要活。 这后半场节目,还真特么刺激。 两人吵了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男人摔门而出,很快从别墅里出来了。 借着路灯,我看清了他的样子。 他个子很高,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脸上和脖子上各有几道血痕,明显是被女人抓的,本来就不太多的头发,也被女人抓掉了一大把,乱成了鸟窝了。 “臭婊子!”,他骂骂咧咧的走过来,拿钥匙解锁了劳斯莱斯。 女人推开窗户,哭喊着大骂,“姓周的!你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我明天就把孩子打掉!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周建阳一指她,“你打去!你他妈不打我是你养的!” “好!你别后悔!” 女人哭着吼道。 “艹!”,周建阳气冲冲走过来,开门上车,发动了车子。 他正在盛怒之下,并没有注意到后座有人。 秦瑶恨死了这个人,忍不住想要起来抓她,被林冬冬制止了。 恰在此时,楼上的女人又摔了一个花瓶。 周建阳气坏了,开门下车,指着上面怒骂,“你砸!你都砸了!砸完了,明天就给老子滚回阳江去!艹你妈的!” 女人砸上了瘾,哭喊着好似要把家拆了似的。 秦瑶眼睛冒火,想要坐起来,被我俩一齐按住了。 她想要说话。 我捂住了她的嘴,瞪了她一眼。 她满眼的委屈,眼泪涌出来,流了我一手。 我把她交给林冬冬,指着她,警告她不许再出动静。 她委屈的看着我,下意识的想说话。 我再次捂住了她的嘴。 她犹豫了一下,这才不说了。 周建阳又骂了几句,气呼呼的回到车上,把门关上了。 他扯了扯领带,喘着粗气,倒车,调转方向,准备去下一个情妇那里。 我藏在黑暗中,等他开出百余米之后,猛地坐起来,用右臂锁住了他的咽喉。 周建阳大惊失色,劳斯莱斯迅即加速,一路蛇形,险象环生。 “停车!”,我命令。 他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我故意拿出一副低沉阴冷的声音,恐吓他,“敢不听话,我就勒死你!” 09 不行就是不行!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他憋得满脸通红,不住地点头,同时拍我的胳膊求饶。 我稍微松开了些,警告他,“别耍花招!调头,往回开!” 他喘息了几口,“你……” 我猛地锁紧了。 他赶紧求饶,再次拍我胳膊。 我松开他,单手掐住他喉咙,“调头!” 他吓坏了,赶紧点头。 劳斯莱斯随即调头,沿着来时的路,向前驶去。 来到门口,保安们认识周老板的车,没敢阻拦,齐刷刷的敬了个礼。 周建阳心里怒骂,“老子艹你们妈的!你们都他妈瞎了吗?看看车里啊!” 这些保安也很冤,他们知道这是周老板的车,哪敢往车里看? 周建阳下意识的想要放慢车速。 我手上一使劲。 他赶紧加速,劳斯莱斯冲出大门,驶入大路,呼啸着向前驶去。 杨思文他们随即发动了车子,紧跟了上来。 保安们目送周老板走远,大门缓缓的关上了。 …… 从别墅区出来,走了约莫两三公里,路边出现了一片树林。 我命令周建阳把车开进林地,停下了。 三辆轿车追进来,把劳斯莱斯团团围住,杨思文等人开门下车,冲过来打开车门,将周建阳拽到车外,摁到地上,双手往后一别,拿出了手铐。 周建阳大喊,“我是周建阳!我是周建阳!” “那就对了!”,杨思文冷笑,“我们抓的就是你!” 周建阳一怔。 陈果咔的一声,把手铐给他铐上了。 两个男兵像捉鸡似的将他提起来,在他双膝窝处猛踹一脚,他一声惨叫,跪到了地上。 这时,我们已经从劳斯莱斯上下来了。 秦瑶因为激动,浑身直哆嗦,她这时不能走路,要是能走,她早就冲过去了。 周建阳态度十分嚣张,恶狠恶的质问我们,“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姐夫是市府的齐副长!快放了我!” 陈果猛起一脚,踹到了他的脸上。 周建阳嗷的一声,口鼻喷血,被踹掉了半口牙。 杨思文拦住陈果,问我,“少爷,怎么处置他?” “我有事要问他”,我说,“你们去车上等着。” “好!” 杨思文冲陈果等人一打手势。 几个人快步回到车前,开门上车,把门关上了。 我抱着秦瑶,打量了周建阳一番,问他,“为什么抓秦璐?” 周建阳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把秦瑶交给林冬冬,蹲下来,捏开他的嘴一看,只见他一口的血,舌头几乎都咬断了。 “哦……原来你说不了话了”,我看着他,“既然这样,那我就自己看了。” 周建阳恶狠狠地看着我,恨不得咬我一口似的。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不由得怒火中烧,“你这个畜生!” 我站起来,一脚将他踹翻了。 周建阳被我踹蒙了。 杨思文等人赶紧下车,围了上来。 “少爷,怎么了?”,她问我。 我愤怒的指着周建阳,“你不得好死!你得下地狱!” 周建阳喘着粗气,恨恨的看着我,狞笑起来,那意思,你动不了我,你给我等着,我姐夫是齐昆,我上面有人,你们等着吧…… 我冷冷一笑,吩咐杨思文,“把他手机留下,人连夜送走!等回头把他姐夫抓了之后,一起毙了他们!” “明白!”,杨思文点头。 陈果指挥两个男兵,“带他去机场,带他回去!” “是!” 两个男兵架起周建阳,搜出他手机交给陈果,架着他走到车旁,将他塞进车里,其中一个坐进后座,另一个开门上车,发动车子,驶出树林,开走了。 我缓和了一下情绪,从林冬冬怀里接过了秦瑶。 “什么情况?”,林冬冬问我。 “回去再说”,我说。 她点了点头。 我转过来对杨思文说,“周建阳身边有个女巫师叫马婆婆,周为她在市区修了个院子,他手机里有这个女人的电话。让毛毛姑娘定位一下,咱们去找她!” “好!”,杨思文点头。 陈果将周建阳的手机递给毛毛,“速度要快!” “是!” 毛毛拿了手机,快步回到车上,打开了电脑。 我抱着秦瑶来到劳斯莱斯前,林冬冬打开车门,三人坐进了车里。 杨思文紧跟过来,坐进了驾驶室。 “少爷,什么情况?”,她问我。 “这个畜生在钦州手眼通天,从他姐夫齐昆往下,市府大半官员都是他的保护伞”,我说,“这些人收他的钱,为他打开方便之门的同时,也都成了马婆婆的信徒。而就是这个马婆婆,二十年来,她先后让周建阳绑架了二十个女孩子,其中十九个都被这女人杀掉了。秦璐就是这第二十个女孩子,周建阳绑架她,不是因为蔡兴梅掌握了他们集团犯罪的证据,那点证据根本搬不倒他。他绑架秦璐,冲的就是秦璐,是那个女人,点名跟他要的!” 秦瑶一听,赶紧问我,“他们要杀我妹妹?!” 我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那你快救救她!快救救她呀!”,秦瑶急得不行。 “我们正在救她”,我说,“你不要捣乱,好不好?” 秦瑶强忍着内心的焦急,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杨思文问我,“那女人为什么要杀这些女孩子?”“为了祭祀”,我说,“她要用这些女孩子的心肝做祭品,在一个神秘的祭坛,祭祀她的神主。” “祭祀?神主?”,杨思文皱眉,“这是什么样的神?邪神吗?” 我不能和她说太多,也不能让秦瑶听太多,只能点头,“是,邪神。” 杨思文深吸一口气,看看我俩,转身开门,“我去催一下,让毛毛动作快点!” 她开门下车,去催毛毛了。 我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略一沉思,问我,“可不可以直接去船上救人?” 我摇头,“那船的位置一直在动,看不到那船,直接过去的话,就进水里了。咱俩是没事,她怎么办?” 林冬冬看了看秦瑶。 秦瑶赶紧说,“你们不用管我,先救我妹妹。” “不管你,你立马就会没命”,林冬冬说,“你和你妹妹,还有你妈妈,我们都得救,谁出事都不行!” “可是……” “没有可是!不行就是不行!” 秦瑶没词了。 林冬冬看看我,“时间还来得及,我们等毛毛的结果吧。” 10 荒草别墅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毛毛的动作非常快,仅用了两三分钟,杨思文就回来了。 “找到那女人了,在老城区。” “你开这辆车。” “好!” 杨思文发动了车子,冲陈果一打手势。 陈果点头,转身上车。 三辆车驶出树林,前往老城区。 …… 路上无话。 来到老城区之后,我们很快找到了马婆婆的院子。 说是院子,其实是一个带院子的独栋别墅,主体建筑是一座三层楼房,院墙很高。房子周围全是荒草,最近的房屋,也在百米之外,夜色下,整栋别墅黑漆漆的,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杨思文开门下车,指挥陈果他们翻墙进去,把门打开了。 我们随即下车,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有一股淡淡的汽油味,是引擎发动时产生的尾气,房子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 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果等人冲进房子,楼上楼下一顿搜查,最后拿着一部手机出来报告,“里面没有人,手机在卧室里。” 杨思文看看我们,“她知道我们要来……” 我叹了口气,“大意了……” 林冬冬也意识到了。 她看看表,安慰我,“现在是一点半,还有七个小时,来得及。” 秦瑶很着急,“那女人去哪了?!” “有人给她通风报信,她在我们来之前就跑了”,我说。 “那快去追啊!”,她急得不行,“赶紧找到她呀!” “你在指挥我们么?”,杨思文皱眉。 “我……”,秦瑶无语了,焦急的看着我,“哥哥,你们得快点!得快点啊……” 她快哭出来了。 我看着她,陷入了沉思。 “哥哥……” “你别吵!”,杨思文听不下去了,“你帮不上忙就算了,别添乱!” 秦瑶噙着泪,一脸的委屈。 我凝视她良久,轻轻出了口气,抱着她转身往外走,“思文,你过来!” “好!” 杨思文紧跟了上来。 来到院子外面,我让她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吩咐她,“你也上来。” “好!” 她本能的想开副驾门。 “到后面来!” “好!” 她开门上车,关上了车门。 我把秦瑶放到一边,转过来扳过杨思文的身子,在她后背上修了一道五雷镇邪符,按了进去。 她身子一机灵,轻轻吐了口气。 “我在你后背上修了道五雷镇邪符”,我对她说,“你身上有皇气,再加上五雷镇邪符,一般的鬼怪就不敢靠近你了。” 她转过来,不解的看着我,“少爷,您这是……” 我转身抱过秦瑶,交给她,“你帮我抱着她。” 杨思文明白了,“好!” 我转身开门,准备下车。 秦瑶赶紧拉住我,“哥哥,我害怕!……” “你听话,在这待着”,我说,“杨小姐会保护你,我很快就回来。” 秦瑶很慌,“哥哥,我……” 我懒得跟她解释,开门下车,走进了院子。 林冬冬见我自己回来了,小声问我,“秦瑶呢?” 我示意她等等,一会再说,吩咐陈果,“带我去她卧室。” “是!” 我们走进房子,上楼来到马婆婆的卧室,陈果一指床上,“手机是在床上发现的。” 我来到床边坐下,用手按住床褥,画面随即显现了出来。 马婆婆约莫五十来岁,很黑,很瘦,有一双金鱼眼,嘴巴很小,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尸臭味。这尸臭不是来自尸体,而是来自她体内,因她常年修炼邪术,她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阴邪之气侵袭,产生了不同程度病患,有些脏腑甚至已经腐烂了。一般人要是到了这个地步,基本也就离死不远了,但她因为有主子保着,不但没事,而且还活的很结实。 画面从半小时前开始,那个时候,我们刚抓到周建阳。 她躺在床上,睡的很安稳。 我随即切换画面。 画面一转,还是她躺在床上的画面,等了约莫几秒钟,一个穿着黑袍的蒙面男人穿门进来了。 马婆婆睁开眼睛,见到这黑影,她赶紧爬起来,在床上跪下了。 “有人抓了周建阳,马上就要来抓你了”,男人说,“快走。” 马婆婆吃惊的抬起头,“谁把周老板抓了?” 男人没理她,转身往外走。 马婆婆赶紧问,“……那……那我去哪啊?” 男人穿过门,离开了。 马婆婆愣了几秒,赶紧下床,穿上衣服,匆忙的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她又转了回来,把手机放到床上,这才走了。 …… 我站起来,略一沉思,问陈果,“别的房间都搜了吗?”“都搜了”,她说。 “有没有佛堂之类的?” “有一个法坛,在走廊尽头的房间。” 我快步走出房间,来到走廊尽头,推开了那道门。 果然,这房间挂满了黄帆,中央设有一个法坛,上面有佛像,香炉,纸人,降魔杵,毛笔,黄纸,干涸的血碟,还有一些人骨法器。这屋里的味道比她房间里还冲,檀香味混合着尸臭味,很是上头…… 林冬冬跟过来,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陈果等人也跟了过来。 我示意他们在外面等着,自己走进房间,来到法坛前,拿起降魔杵看了看。 这降魔杵是个老物件,但只可惜,上面没有太多她的气息,一看就不是她炼养的。旁边的人骨法器里,有人的小腿骨,肋骨,上面刻满了密咒,除此之外,在旁边阴暗的角落里,还有一个用人头骨做成的嘎巴拉贡碗。 林冬冬走过来,看的直皱眉头,小声问我,“这些人骨……” “这都是那些孩子的……” “那些女孩子?!” 我点了点头。 林冬冬不说话了。 我拿起那支毛笔,“这是她用自己的血炼养的符笔,是她用的最多的法器,就用这个吧。” 她没说话,转身出去了。 我心情沉重的看着那些少女的人骨,“你们放心,我会为你们报仇,为你们讨回这个公道……” 我耳边传来了一群女孩的哭声。 鬼哭声忽远忽近,断断续续,那是一种无法形容冤屈,特别的凄惨…… 我转身走出房间,命令陈果,“把里面的人骨收敛了,带走。” “是!”,陈果点头。 她去隔壁房间找来一个布包,走进房间,把那些人骨收敛了。 11 太大意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来到林冬冬身边,见她正在流泪,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她努力缓和了一下情绪,抹了抹眼泪,轻轻推开我,“……我没事……” “我拿到了她的符笔,很快就能找到她”,我看着她,压低声音,“但这个事……” 她按住我的唇,看看四周,“……不能在这说。” 我点点头,“咱们一会找个酒店。” “好”,她点头。 陈果捧着布包出来,“吴老师,林老师,收敛好了。” “走吧。” “是!” 我们转身下楼,走出了院子。 秦瑶见我们出来了,好像见到了救星,赶紧拍窗户,“哥哥!哥哥!……” 我来到劳斯莱斯前,打开车门,问杨思文,“有什么异常吗?” 杨思文把秦瑶按在座位上,下车说道,“刚才您进院子之后,这周围就被雾气笼罩住了,雪白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我给您打电话,手机没信号,我也不敢下车,就拿出了手枪。后来雾里伸出了几只手,穿过车窗,想要抓秦瑶,我冲那手开枪,却无法击发。我一着急,就喊了一嗓子,那些手好像被吓坏了,赶紧缩了回去,然后雾气也散开了。再然后,你们就出来了。” 我看了一眼车里的秦瑶。 她抱着胳膊,身子不住地颤抖,脸都吓白了。 陈果走过来,疑惑的问,“手能穿过车窗?是鬼么?” “你怕鬼么?”,我问。 陈果摇头。 “那就行了”,我看看杨思文,“找个酒店。” “酒店?”,杨思文不解,“您的意思,要休息一下?可是时间……” “按我说的做。” “……好!” 她拿出手机,去一边打电话了。 这时,陈果的手机也震动了起来。 陈果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喂?什么?!……你们怎么样?!……你们在那别动!我们马上过去!” 她挂了电话,焦急的对我说,“黑猫来电话,说他们刚刚遭遇了伏击,对方好像不是人,直接把他们的车掀翻了。森林猫伤势很重,他自己的情况也不好。” “周建阳呢?”,我问。 “他死了……” “死了?”,我皱眉,“真的死了?!” 陈果点头,“是!黑猫说那些人把周建阳拖到路边,将他斩首了。” “啊!……”,秦瑶尖叫着捂住了耳朵。 她刚才差点被那白手吓死,现在听到周建阳被人砍了脑袋,情绪崩溃了。 林冬冬赶紧上车,关上车门,把她搂进了怀里,安抚她的情绪。 我看了看手里的符笔,不由的叹了口气,“……我太大意了……” 杨思文走过来,命令陈果,“我送少爷,林小姐和秦瑶去钦州酒店,你们三个去救援黑猫和森林猫。” “他们去没用”,我说,“联系钦州警方和医院,让他们去救援。” “钦州警方?”,杨思文不解,“那不就……” “已经打草惊蛇了”,我看着她,“这事是我欠考虑,从一开始就不该让你们跟着冒险。听我的,先救人吧……” 杨思文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钦州警方某高层的电话,“陈副局么?我是上京409办事人员杨思文,内部编号170095X,我们的人正在钦州办事,出了点问题,需要你们援助……” 我绕到另一边开门上车,秦瑶一把推开林冬冬,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一怔,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她。 我看了看怀里的秦瑶,她目光呆滞,脖颈间都是冷汗,身子抖得厉害,确实被吓坏了。 “咱们得换辆车”,我对林冬冬说,“这辆车就就留在这吧。” 她点点头,接着问我,“对方为什么要杀周建阳?” “这是警告我们”,我说,“他们想告诉我,如果继续跟他们作对,他们接下来就要动我们的人了。” 林冬冬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外面的杨思文等人。 “去前面的车上吧”,我说。 她转过来,点了点头,“好。” 我开门下车,把秦瑶抱了下来。 林冬冬也下了车,我们一起来到前面的车前,开门坐进了车里。 杨思文打完电话,走过来对我说,“安排好了,钦州警方会立即行动,去事发地点救人。” “他们不会对黑猫和森林猫搞动作吧?”,我问。 “他们不敢”,杨思文说,“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那就好”,我点点头,“走吧。” “好!” 她开门上车,发动了车子。 陈果等人上了另外一辆车,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来到钦州酒店,陈果等人把枪械分解了,装进包里,跟着我们走进了酒店。 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酒店大堂灯火通明,值班的女经理带着一群保安,正在等我们。刚才在马婆婆院子外面,杨思文的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钦州酒店的,定了两间套房。在来这里的路上,我又让她联系了钦州市府的人,让他们给钦州酒店打个招呼。钦州酒店接到指示,不敢大意,这才摆出了这个阵势。 杨思文出示了证件之后,女经理连信息都没登记,直接就把房卡交给了我们,“房间在25楼,我带你们上去。” “不用了”,杨思文说,“我们自己上去。” “好,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吩咐前台,我们马上安排”,女经理诚惶诚恐。 杨思文点了点头,转过看看我们,“少爷,林小姐,咱们上楼吧。” 我们转身走向电梯。 那几个保安见我抱着一个年轻女孩,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 “那姑娘是不是吸粉了?” “不像是吸了,像是没得吸,发作了……” 女经理低声训斥他们,“胡乱议论什么?不想干了是吧?” 几个保安一缩脖子,都不敢言语了。 陈果听到了议论声,转身想要教训他们。 杨思文拦住了她。 保安们见陈果生气了,一个个赶紧低下了头,再不敢吭声了。 女经理很是尴尬,赶紧道歉,“对不起,您别生气,我会批评他们的……” 陈果霸气的一指那些保安,嘴角冷冷一笑,转身跟上了我们。 12 马婆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女经理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转过来骂那几个保安,“都不想干了是吧?你们被开除了,收拾东西,都给我滚蛋!” 保安们都慌了,“经理,我们错了,您别开除我们……” 他们围着女经理,不住的哀求。 我们没有理会,直接走进了电梯。 来到楼上,杨思文刷卡开门,我第一个走进房间,来到沙发前,将秦瑶放下了。 秦瑶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哥哥!你别走!我害怕……” “你放心,我不走”,我有些无奈,“我得去个卫生间,总不能抱着你去吧……” 她还是怕我跑了,就是不肯松开我。 林冬冬劝她,“让哥哥去卫生间,好么?我在这陪着你。” 这时陈果等人也进来了。 杨思文关上门,走过来,脸一沉,“松开!” 秦瑶摇头,“我不!” 我拦住杨思文,小声对秦瑶说,“我憋不住了……” 秦瑶根本不听,死死的搂住了我的胳膊。 我很是尴尬,无奈的看着林冬冬,“你看这……” 林冬冬继续劝她,可无论怎么劝,秦瑶铁了心了,就是不松开了。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按住她的眉心,默念咒语,“九台将/军,安神定魂,朱雀神兵,镇邪护身!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敕!” 秦瑶眼睛一翻,倒在我怀里,不省人事了。 我把她交给杨思文,起身走进了卫生间。 …… 几分钟后,我洗了手,回到客厅,吩咐杨思文,“你们带她去隔壁房间,我和冬冬商量点事。” “好!” 杨思文抱起秦瑶,带着陈果等人走了。 林冬冬关上门,来到我面前,“这事就得咱俩办,不能再带着她们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我说,“对方是冥界的势力,我们的一举一动,逃不过他们的监视。如果再让思文他们跟着,会出大事的。” “那秦瑶怎么办?”,她问。 “秦瑶是对方故意丢给我们的包袱”,我说,“在上京,他们不敢杀她,但刚才在马婆婆院子外面,他们要是杀她的话,思文能拦得住么?就像黑猫和森林猫一样,他们只伤不杀,目的是用这些人的人命做筹码,捆住我们的手脚,让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要拖上我们几个时辰,拖到祭祀完毕,那时就算我们找到秦璐,她也是一具尸体了。” “所以你要丢掉这个包袱?”,她看着我。 我把她搂进怀里,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只要我们够快,一切都来得及……” 她深吸一口气,“好。” 我松开她,“我口渴了,给我倒杯水。” “好!”,她绕过我,去倒水了。 我来到沙发前坐下,拿出那支符笔攥住,静下心来,脑海里随即出现了画面。 马婆婆已经到港口了。 远处,一艘货船正在向这边驶来。 她焦急的看着那船,不住地用手电画圈。 船头有人看到了信号,随即也用手电画了个圈。 马婆婆长出了一口气,这才踏实了。 我不知道这码头的确切地点,但能看到这里,神行符就能找到这里。我并不着急,等她上了船再说。 林冬冬给我倒了杯水,端过来在我身边坐下,“喝水吧。” 我端起水,一口气喝光了。 画面却没中断。 看来不止林冬冬,授记了镇魔印和镇元镜之后,我的修为也明显进步了。 我放下杯子,继续看画面。 林冬冬静静的看着我,不敢打扰我。 约莫两三分钟后,货船靠岸,船上的人放下船板,下船来拉住马婆婆的手,“您慢点。” 他对马婆婆很是恭敬。 马婆婆也不客气,扶着他走上船,问他,“那丫头怎么样?” “在货舱里,按您的吩咐,每天一顿药,睡的跟死猪似的”,男人恭敬的说道。 “你们没碰她身子吧?” “没有没有,我们可不敢……” “不敢最好”,马婆婆冷笑,“这丫头是太阴娘娘的祭品,献祭时,她必须是童女。你们要是敢碰他,太阴娘娘发起怒来,你们一家都得死绝了!” “我爸爸叮嘱过的”,男人诚惶诚恐,“您就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哪!这两天,就连送饭都是我老婆送的,我们几个男人都没敢进货舱……” “这就好”,马婆婆整理了一下衣服,傲慢的说道,“带我去见见她。” “好!”,男人点头。 他领着马婆婆来到前甲板,打开了货舱的门。 里面的光线很暗,依稀能看到一些货物。 男人扶着马婆婆走下舱梯,领着她在货物中穿行,最后来到一个角落里,打开了一个大木箱。 箱子里蜷缩着一个少女,她的手脚都被捆住了,脸色苍白如纸,身上全是冷汗。 “秦璐!”,我一时激动,脱口而出。 画面随即消失了。 林冬冬眼睛一亮,“你看到她了?!” 我示意她别说话。 她赶紧点头。 我静心片刻,画面再次出现了。 男人已经不在船舱里了。 马婆婆撕开了秦璐的衣服,在她前胸后背一阵摸索,最后干脆把手伸进了她的裤子…… 画面不能形容…… 她明显信不过男人,她要亲自检查一番。 在确定了秦璐确实没被侵犯之后,她这才踏实了,重新把秦璐的衣服整理好了。 “能被太阴娘娘选中,做娘娘的祭品,是你的福气”,她抚摸着秦璐的锁骨,得意的一笑,“……等你献祭完之后,你这幅漂亮的锁骨就是我的了,你放心,我会在你的锁骨上刻上密咒,你和你之前那些姐姐一样,永生永世,都别想轮回了……” 昏暗的灯光下,她笑的很邪,活像个女鬼。 她低下头,轻轻咬了一下秦璐的锁骨,将箱子盖上,锁好,转身准备走。 我站起来,拉住林冬冬的手,我俩身形一闪,瞬间来到船舱内,来到了她的面前。 马婆婆一惊,后退几步,“你……你们……” 我冲上去,一巴掌将她抡倒在地上。 她爬起来捂着脸,怒吼,“你们是谁?!” 我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 她惊恐的看着我,张大了嘴巴,发不出声音来了。 13 杀人灭口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赶紧拦我,“你会把她掐死的!” 我确实想掐死她。 但她只是个傀儡,掐死她,后面的线索也就断了。 我冷冷一笑,一把将她推了个仰面朝天。 马婆婆捂着喉咙,瞪大了眼睛,绝望的挣扎着,眼角竟然淌出了血。 我俩愣住了。 我明明松开她了,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林冬冬问我。 我下意识的将她护在身后,向后退了几步。 马婆婆痛苦的挣扎着,眼角,鼻孔,耳朵,嘴里都涌出了鲜血,“……太阴娘娘……太阴娘娘……太阴……” 话没说完,她不动了,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气绝身亡。 随着她的死亡,一股黑气从她鼻孔中钻出,缓缓消散了。 “那是什么?”,林冬冬问我。 “是咒体”,我说,“有人在她身上下了咒,估计是怕她泄露情况,所以激活了咒体,把她杀了……” 林冬冬觉得一阵恶心,捂着嘴跑到一边,干呕了起来。 我来到马婆婆的尸体前,蹲下来,仔细看她的眉心。人死之后,魂光会在尸体内停留片刻,但她的眉心内黑漆漆一片,根本没有魂光。这说明那咒体直接把她的魂魄撕碎了,连点阴气都没剩下。 我无奈的一笑,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这下又断了。 不过好在找到秦璐了。 我捡起地上的钥匙,绕过死尸,来到箱子前,打开箱子,把秦璐抱了出来。 林冬冬吐了几口,喘息着抹了抹嘴角,看了我一眼,走过来问我,“这就是秦璐?” “是”,我点头。 她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把秦璐抗在肩膀上,握住她的手,我俩身形一闪,瞬间离开货舱,回到了酒店的房间内。 回来后,我抱着秦璐走进卧室,将她放到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 林冬冬见她脸色很难看,浑身都是冷汗,问我,“她没事吧?”“他们给她喂了药”,我说,“只是让她昏迷不醒,没有生命危险。” 她这才放心了。 我拉过椅子坐下,叹了口气,“人是救回来了,可线索也断了。现在只知道马婆婆祭祀的那位神主叫太阴娘娘,其他的还没来得及问,他们就把她杀了。冥界的力量确实可怕,跟他们对抗,真是太难了……” 她走过来,安慰我,“起码人救回来了,至于那个太阴娘娘,我们再想办法。” “没有办法”,我摇头,“冥界掌人生死,他们想杀谁,我们根本拦不住。刚才我听到了马婆婆和船老大的对话,那船上的人都是太阴娘娘的信徒;从周建阳那里得到的信息,这钦州市府从他姐夫齐昆往下,近一半人都信奉马婆婆,这些人也都是太阴娘娘的信徒。你说我们跟谁去了解?是船老大?还是齐昆?” 林冬冬深吸一口气,“无论我们找谁,他们都会杀了这个人……” “是”,我也深吸一口气,站起来,“他们连马婆婆这个祭祀者都能杀,何况那些人……我们要是继续追查下去,这钦州就得血流成河了……” “那我们怎么办?”,她看着我,“放弃么?” 我看了看床上的秦璐,“如果我们只是想救这小姑娘,我们已经达到目的了……但她是太阴娘娘选中的人,太阴娘娘会不会放过她,只有太阴娘娘自己知道……” “太阴娘娘为什么选中她?”,她问我。 “我也不清楚……”,我看着她,“马婆婆已经死了,现在没人知道了。”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还真是没法查了……” “现在就看她的态度了”,我说,“马婆婆选择今天卯辰之交献祭,必有深意,这个时辰不会是她选的,肯定是太阴娘娘选的。咱们多等一会,如果到了辰时,他们还没有动作,那就说明她放过秦璐了,那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如果她不放过秦璐,那我们就得继续查,直到把她揪出来。” 她略一沉思,拿出手机,“我查一下这个太阴娘娘。”我凑过去,看着她查。 很快,她还真查到了。 “你看……”,她指着手机上的帖子对我说,“钦州太阴元君庙,始建于明朝洪武十七年,原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二十年前,钦州老城区开发,准备将这座庙整体迁移,但拆庙的时候,发生了地震,周围的建筑全都没事,唯独这座庙被震毁了……” 我接过来一看,见帖子是钦州本地一个学生五年前发到论坛的,有详细的图片说明。从照片上看,地震前的太阴元君庙规模虽然不大,但香火很是鼎盛,地震之后,这座古庙变成了一座废墟。从帖子里的描述可知,古庙毁了之后,钦州市府并没有重建,后来是建阳集团派人清理了废墟,在那里修建了一栋房子,还配有房子的照片。 这房子我们认识,正是马婆婆的那栋荒草别墅。 “那房子下面,是太阴元君庙遗址……”,我看看林冬冬,“这事,有点意思……” “你看这帖子下面的回复”,林冬冬用手一划,“这是钦州本地的论坛,下面回复的多是本地人,关于这太阴元君庙的事,他们都了解。这么看来,帖子里的内容应该是真的。” “市府搞地产开发,准备拆太阴元君庙”,我看着她,“拆庙的时候发生了地震,周围的房子没事,唯独太阴元君庙震毁了,变成了废墟。” “那之后,钦州市府并没有重建太阴元君庙”,她看着我,“他们把这块地给了建阳集团,之后不久,周建阳在上面建了别墅,送给了马婆婆……” 我轻轻出了口气,“有点意思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查一下这个事”,林冬冬说,“太阴娘娘要女孩子心肝做为献祭,是从二十年前开始的,而太阴元君庙被毁,正好是二十年前。这里面一定有内情,我们得查清楚,看到底是太阴娘娘无故杀人,还是这里面另有隐情……” “你说的有道理”,我点头,“可我们怎么查呢?” “让思文联系齐昆”,她说,“他是钦州副长,又是太阴娘娘的信徒,当年太阴元君庙的事,他应该是知道一些的。” 14 齐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如果从他查起,万一他也死了,那这事可就大了……”,我有些担心,“他可是钦州的副长,真要是死在我们面前,那咱们可说不清了……” “那就多找几个人”,她说,“他死在我们面前,我们说不清,如果死在一群人面前,那就能说清楚了。我们是来办事的,只要有证人,有监控,证明他的死与我们无关,那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她说的很有道理。 我想了想,拿出手机,“我给思文打电话。” 她点了点头。 我刚要打电话,思文先给我打过来了。 我按下免提,“思文。” “少爷,市府齐昆副长打来电话,说他正赶来钦州酒店,有事要和您面谈。” 我看了看林冬冬。 这事有意思了,我们还没找他,他倒主动找上门来了。 问题是,他怎么知道我是谁?他怎么知道我来了? 很明显,这是有人给他下了命令了。 我问杨思文,“他是让你问我见不见他,还是说我必须见他?” “他打电话过来,问都没问我一句,上来就说,杨小姐,我是钦州市府副长齐昆,我现在正在前往钦州酒店,有要紧事要和国师吴少爷面谈!请您务必帮我安排,我十分钟后就到!我问他谁跟你说吴少爷来钦州的?他说这个不方便说,总之请我帮他安排就是了。我见他语气很急,就说让他稍等,我先问问您的意思。” “可以”,我说,“一会你带他过来。” “秦瑶呢?” “不用管她了。” “明白!” 我挂了电话,对林冬冬说,“看来是有人命令他了,咱们看看他说什么。” 她点了点头,接着问我,“只让思文和秦瑶过来,陈果他们呢?” “思文在就够了”,我说,“他们让齐昆过来无非两种可能,或者是讲和,或者是陷害。如果是讲和,那他们不会杀齐昆,陈果他们在这没必要;如果是陷害,想让齐昆死在这里,泼我们一身脏水,有思文在这做见证,也足够证明我们的清白了。” 她明白了,“好。” 我绕过她来到床边,抱起秦璐,“去客厅吧。” …… 我们在客厅等了一会,杨思文带着齐昆来了。 齐昆很瘦,头上地中海,人很显老,五十多岁的人,看着跟七十差不多,头发都花白了。 简短寒暄之后,我把他请进了房间。 杨思文看到沙发上的秦璐,不由得愣了一下,“少爷,这……” 齐昆也愣住了,他好像印证了什么,直接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就是秦璐”,我轻描淡写的说道,“那会救回来的。” 杨思文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冲齐昆一笑,“齐副长,坐吧。” 齐昆回过神来,赶紧点头,“哎,好!好……” 我们来到沙发前,一起坐下了。 齐昆很紧张,拿出手绢擦了擦汗,看了看沙发上的秦璐,清清嗓子,对杨思文说,“……杨小姐,能不能让我和吴少爷单独聊?” 杨思文看了看我。 我摇头。 她微微一笑,“我奉命保护少爷和林小姐的安全,职责所在,恕难从命。” 齐昆很为难,转过看着我,“吴少爷,您看这……” “这是她的职责”,我说,“有什么话,您就直接说吧。” 齐昆犹豫了一下,“那……好吧。” 杨思文轻轻在手表上按了一下,将表面对准了齐昆。 她的表是特制的,能录像取证,身为特工的警惕性让我不用提醒她,她也知道该做什么。 有全程的录像在,就算齐昆死在这,跟我们也没关系了。 齐昆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站起来,双手放到桌上,轻轻推到我们面前,“吴少爷,林小姐,这是一千万,是我们钦州市府诸位同事的一点心意。我们恳求您,钦州这个事,别再查下去了……” “什么意思?”,我问。 “您看,人您也救回来了”,他看看秦璐,尴尬的一笑,“周建阳和马婆婆也死了,明天一早,我就通知看守所,把蔡女士放出来,补偿她一笔钱。这个事圆满解决,您就别继续往下查了……” “这么简单么?”,我看着他,“傍晚那会,秦瑶可是差点被人杀掉,周建阳抓秦璐,目的是什么想必您也清楚,还需要我说么?出了这么多事情,不把后面的真凶揪出来,我们能回去么?我们敢回去么?” “没有真凶……”,齐昆苦笑,“这个事就是周建阳和马婆婆干的,现在他们都伏法了,人也救回来了,就没有必要查下去了。说句那什么的……如果您执意往下查,那还得死人……他们两个都已经死了,再死,可就是市府的人了……” “市府的人?”,我玩味的一笑,“那个让您来见我的人说的?”他不敢说太多,急的满头大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杨思文。 “吴少爷,咱们……还是单独聊吧……”,他为难的看着我,“有些话,人多我不好说……” 我看看杨思文,“你去吧。” 杨思文站起来,“好!”她看了一眼齐昆,又看了看秦璐,转身走了。 齐昆擦了擦汗,又把目光投向了林冬冬,“林小姐,麻烦您,您也回避一下吧……” 林冬冬想要站起来,被我拦住了。 “林小姐是我女朋友”,我对齐昆说,“如果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那您不用说了,我也不听了。” 我把支票往他面前一推,“这个我不能收,您回去吧。” “别别别……”,齐昆赶紧站起来,“少爷,这支票您必须收下,您不收下的话,我会没命的……” “这么严重么?”,我故意问。 他没办法,“……林小姐不用回避,她可以听……但这支票,您千万得收下!您要是不收,我真的会没命的……我求求您了……” “我不是为了支票来的”,我看着他,“我只想知道真相。” “我明白您的意思”,他赶紧说,“我这次来,就是来告诉您真相的,但是这支票您也得收下。我实话跟您说吧,这是太阴娘娘的意思,她说吴少爷和林小姐劳累了一晚上,她老人家心里过意不去,这是她的一点心意……” 15 你也有女儿?!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心意?”,我看看那支票,“贿赂我?” “不是不是……”,他赶紧解释,“不是贿赂,是心意,她让我转告您,这个事不怪她,她也没想惊动您,全是手下人自作主张,才把事情闹大的。现在人您救了,周建阳和马春桂也已经死了,这个事就各退一步,就这么算了吧……” “这是太阴娘娘亲口对你说的?”,我问。 “不是”,他摇头,“我一个凡夫俗子,怎么可能见到太阴娘娘的真身?是她的一个侍女奉命太阴娘娘的旨意,托梦告诉我的……” “侍女托梦?”,林冬冬皱眉,“那这支票……” “这支票是我醒了之后写的”,他解释,“钱的数目是侍女说的,我只是照她交代的办。她说太阴娘娘说了,请您务必收下,如果您不收,那我就不用活了……” 林冬冬看看我,“难道太阴娘娘真想讲和?” 我示意齐昆坐下,问他,“用女孩子祭祀这事,和二十年前太阴元君庙被毁有没有关系?” “有”,他赶紧点头,“我这次来,也是准备和您说这件事的。” 我点了点头。 他缓和了一下情绪,看看我俩,“二十年前,老城区开发,我当时在规划处,负责这个项目。当时规划了两块区域,分别交给建阳地产和本地的另外一家地产公司开发。太阴元君庙正好分在建阳地产这块地上,因为要在这片地上建中心商业区和高档住宅区,这庙如果留在这里,实在是不太合适。周建阳跟我反应这个问题,我说这没办法,太阴元君庙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不可能拆了的。但是建阳的股东们对此很不满,因为不拆庙的话,主干道必须改道不说,高档住宅区的面积也得削减三分之一。后来他们去省里运作了一番,拿来了上面的批示,命令钦州文物部门将太阴元君庙整体迁移,迁到北山上去。” “这个事定下来之后,他们就开始动工了。开始很顺利,把庙的围墙都拆了,那天刚要拆主殿,突然就地震了。这事特别怪,地震把古庙震成了废墟,但周围的民房却一栋也没倒塌,就把那古庙毁了。当天晚上,周建阳突发脑溢血,进了医院,负责拆庙的项目的负责人随后也突发了脑溢血,送医院的路上就死了。转过天来,省里传来消息,上面下令搬迁太阴元君庙的那位和他的几个手下一夜之间,全都住院了,病因都一样,全都是脑溢血,全都没救过来。因为这事太过怪异,上面封锁了消息,同时命令钦州,停止老城区开发,立即重建太阴元君庙。”“后来呢?”,我问。 “当时是真的准备重建的”,他说,“项目拨款都已经下来了,项目部也成立了。一切就绪,正要动工的时候,医院里的周建阳突然醒过来了,他从病床上给我打了电话,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说,让我赶紧去医院见他。我到了医院之后,见到了马婆婆——是她去医院,把周建阳救醒的,关键是,没人知道她怎么进去的,医生发现她的时候,周建阳已经醒了。” “周建阳对我说,他昏迷的时候被抓到了一座庙里,见到了太阴娘娘。太阴娘娘怒斥他拆庙,说要将他打入地狱,让他遍受十八层地狱之苦,永世不得轮回!他很害怕,哭着求饶,磕头,求太阴娘娘给自己一个机会,将功赎罪。太阴娘娘不听,命人将他打入地狱,小鬼们抓起他就往外走,经过庙门的时候,马婆婆正好进来。她对小鬼们说,你们先等等,我去求个情。小鬼们很给面子,就把周建阳锁在了外面的拴马石上,等消息。过了一会,马婆婆出来了,说娘娘开恩,准你回去将功赎罪,你赶紧回去吧!她用手一推周建阳,周建阳就醒过来了,再一看,马婆婆就站在病床前……” 他看看我俩,“刚开始,我不太信,真的……马婆婆见我不信,随口就说出了我的一些私密事。我当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得不信了,那之后,我就和周建阳一样,成了她的信徒了。” 我示意他继续。 “马婆婆对我们说,太阴娘娘说了,庙就不用重修了,在原址修个院子,由她来做庙祝,保证香火不断就行了”,他说,“但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娘娘说了,以后每年都要献祭一个少女给她,连续献祭二十年,她才能饶恕我们。说只要按要求年年献祭,娘娘会保佑我们升官发财,无往不利,如果不答应的话,那我们这些人都得死,都得下地狱……” 他惭愧的低下头,叹了口气,“我们有罪,我们都是罪人啊……” “你们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就残害那些女孩子?!”,林冬冬强忍怒火,“你们自己也有孩子,你们就不觉得愧疚吗?!” “愧疚,我愧疚啊……”,齐昆流着泪点头,“我也知道那些女孩子死的很冤,可没办法,不牺牲她们,我们就都得死啊……那时候我女儿才刚出生,我不想孩子被我连累,为了让她活下来,我就只能昧着良心了……” “你女儿的命是命,别人女儿的命就不是命?!”,林冬冬怒问,“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齐昆低头抹泪,不敢抬头。 我示意林冬冬别激动,接着问齐昆,“就这些?” 齐昆点头,“就这些……” 他深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我,“……我知道,跟您说了这些之后,我这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我已经五十多岁了,我女儿才二十岁,我坐牢没关系,只要她能好好活着,我就别无他求了……” “好一个慈父”,我讥讽道,“我都快被你感动了……” “我知道您说的是反话”,他苦笑,“……坦白说,作为父亲,我也不够格。我之所以来见您,当然有保护家人的目的,但首先还是为了自己……不知道地狱的人,不会怕死,但我知道有地狱,我很害怕,我不敢不来啊……” 我玩味的一笑,“说完了么?” 他低下头,点了点头。 我站起来,“你的任务完成了,回去交差吧……” 16 太阴元君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他站起来,“那这事……”我拿起那张支票,几下撕成了碎片。 他吃惊的看着我,“吴少爷,这……”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我看着他,“但既然太阴娘娘说这事跟她无关,是她手下人干的,那我就得查清楚。不然,我没法向那十九个少女的冤魂交代。”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呀”,他很着急,“是马婆婆和周建阳做的,我是他们的保护伞,我愿意承担责任,我愿意坐牢,您还查什么?您继续查下去的话,我会死的……钦州还会死很多人的……” “如果只是你们做的,那为什么不能查下去?”,我问,“为什么继续查的话,还会死很多人?太阴娘娘让她的侍女传话,说这事是她手下干的,这个手下是谁?是你们么?” “这……我们……”,齐昆无语了。 我把碎纸还给他,“回去帮我带个话,如果太阴娘娘真的是冤枉的,让她自己和我说。” 他看看手里的碎纸,满眼的无奈,“我……这……” 我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太阴娘娘的侍女说了,您不收下这支票,我们就得死……”,他绝望的看着我,“您这撕的不是支票,您撕的是我们的命啊……” “你的任务是把支票送来,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我说,“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太阴娘娘如果真的是神,她不会杀你的。” 齐昆无话可说了。 他颤抖着将碎纸装进口袋,苦涩的一笑,转身走向门口。 林冬冬站起来,看了看我。 我示意她不要急,稍等一会。 她点了点头。 齐昆走到门口,转过来对我们说,“我知道,您想让我死,您撕这支票,是为了给那十九个女孩子报仇。呵呵……让我给太阴娘娘传话?您太瞧得起我了……” 他一声长叹,开门走了。 林冬冬问我,“他怎么给太阴娘娘传话?继续做梦么?” “不用他传”,我看了看四周,对她说,“如果太阴娘娘是妖,那这话传了也没意义,这事只能不了了之;但如果她是神,那我说出来了,她大概也就听到了。” 林冬冬明白了。 我来到秦璐身边,抱起她,转身走进卧室,将她放到了床上。 林冬冬跟着进来,问我,“那接下来,就是等了?” “只能是等”,我说,“辰时之前她答复我,那我们就和她当面聊聊,问清楚这个事;如果她不答复,那我们就回上京,让吕道爷帮忙联系他的上司。他的上司管不了太阴娘娘的事,但帮我送封信给冥王,我想还是可以的……” “你要直接找冥王?” “不然呢?” 她认真的看着我,“如果惊动了冥王,那这事可就真的闹大了……” “冥王未必不知道这件事”,我玩味的一笑,“也或许是因为某些关系,所以他不愿意追究吧……这事大概就是一层窗户纸,或许大家都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所以没人愿意捅破。说实话,我也不想惹这个麻烦,但为了那十九个冤死的姑娘,我觉得必须捅破这层窗户纸。不然的话……” 我拿出镇魔印,“我对不起它……” 她看了一眼镇魔印,点了点头,“嗯。” 我微微一笑,收起镇魔印,“耐心的等着吧……” 她深吸一口气,“好。” 我俩来到沙发前坐下,继续查看有关太阴元君庙和太阴元君的资料。 根据传说,这位太阴元君是唐朝人,名叫陈思和,是唐玄宗年间龙武卫大将军陈玄礼的孙女,因出身将门,所以既精骑射,又精诗文,是当时公认的文武双才的才女。帖子上说这位陈小姐当年来钦州游玩,遇上了钦江走蛟——蛇修炼百年为虺,虺五百年化为蛟,蛟修炼千年,借暴雨山洪入海化龙,谓之走蛟。蛟龙修炼千年,即将化龙之时,往往得意忘形,一路乘风逐浪,祸害百姓,涂炭生灵。 话说这陈小姐当时在钦州小住,那天夜里,突然天降大雨,钦江水暴涨,将钦州城变成了泽国。陈小姐和众人前往楼上避水,却见下面大浪之中,有蛟龙吞吃落水者。陈小姐见状大怒,转身抽出宝剑,一声断喝,跳进水中,和那蛟龙搏杀起来。一人一蛟在水中大战数十回合,一齐沉入了水中。天亮之后,洪水退去,而这位陈小姐却消失不见了。百姓们纷纷传说,说是这位陈小姐乃天神降世,她最终降服了那条蛟龙,骑着那蛟入了南海,一起升天了。那之后,钦州百姓就开始供奉这位陈小姐,在钦州古城南门外,为她修了一座降龙娘娘庙。这座庙唐末时毁于战火,降龙娘娘的传说一直流传下来,到了南宋时代,宋孝宗赵昚亲书圣旨,将降龙娘娘陈思和改封为太阴元君,并下旨在原降龙娘娘庙遗址重新修建了太阴元君庙。当然了,这座庙后来也毁于战火,直到明朝洪武十七年,才由当时的钦州官员具表上奏朝廷,由朝廷拨款,重新修建了后来的太阴元君庙。 “从这帖子上的内容来看,这位太阴娘娘应该是个好神仙”,林冬冬对我说,“她为了救百姓而舍身斗恶蛟,这样的人,不可能要求百姓用少女的心肝献祭。难道是有些山精野怪,假借她的名义,祸害百姓。” “如果是山精野怪,那冥界会不管么?”,我看着她,“就算冥界不管,这太阴娘娘为了自己的名声,也该管管吧?可是你看,二十年了,十九个女孩子被害,她做了什么了?如果不是我们来查,她会让齐昆过来解释?——要我说,什么手下不手下的,这事八成就是她自己做的。所谓的手下,不过是找个替罪羊而已。” 话音未落,我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吴小飞,你见都没见过我,就这么议论我,合适么?” 我一愣,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林冬冬站起来,诧异的看着我,“怎么了?” 我示意她别说话,问道,“你是……太阴娘娘?” “你不是要见我么?我来了”,女孩说,“我就在钦州酒店门外,你不要带你夫人,想和我谈,自己下来吧。” 17 冥界女神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看了看林冬冬,“好!” 林冬冬皱眉,“她来了?” “她在酒店门口”,我说,“说让我自己下去。” 林冬冬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去!” 我拦住她,“她说了不让我带你,让我自己下去。没事的,我去和她聊聊,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是圈套怎么办?” “就算是圈套,我左手镇魔印,右手镇元镜,身上还有太极环,她能把我怎么样?身为镇魔天师,我吴小飞也不是吃素的,她想算计我,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我冲她一笑,“放心,不会有事的……” 她深吸一口气,叮嘱我,“如果情况不对,先下手为强,千万不要犹豫。” 我点头,“好。” 她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亲吻她的秀发,安慰她,“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 她松开我,点了点头。 我低头吻了她一下,嘱咐她,“看好秦璐,万一有黑影来,不要问是谁,先下手为强!” 她点头,“嗯!” 我又亲了她一下,笑了笑,转身往外走。 她想送我。 我示意她别动,守着秦璐。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转身走出卧室,出了房间,向电梯走去。 …… 来到酒店门口,我抬头一看,见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玛莎拉蒂。 车窗降下来,开车的是一个带着墨镜的年轻女孩,穿着一身白衣,身材貌似很不错。 她见我出来了,冲我打手势,示意我上车。 我开门上车,下意识的摸了摸车门,中控和座椅。 是真的…… 她冲我一笑,“放心,不是纸扎的……” 我有些尴尬,呵呵一笑,“你是太阴娘娘?还是她的侍女?” 她摘下墨镜,露出了一双漂亮的眼睛,有些调皮的问道,“你觉得呢?” 侍女不会这种语气。 看来是太阴娘娘本尊无疑了。 “我看了你的故事”,我看着她,“那是真的么?” “民间神仙故事,大概都是一个模板”,她看着前面,有些感慨,“当年的事不提了,我也二十年没回来了,这夜色还不错,咱们在就这钦州城,兜兜风吧。” “你二十年没回来了?”,我皱眉,“那你……” “你不系安全带么?”,她戴上墨镜。 我愣了一下,转身拉过安全带,系上了。 其实坐她的车,安全带没什么用,但既然人家说了,那就走个形式吧。 她一脚油门,玛莎拉蒂轰鸣着离开了酒店。 “你看到的那个版本,我也看过”,她说,“那是明朝一个书生写的,细算起来,是第六个版本了。一千多年来,我从降龙娘娘变成龙母元君,后来又从龙母元君变成镇海龙女,之后又从镇海龙女变回了降龙娘娘……变来变去的,搞得我实在是心烦。南宋建炎二年,我去临安城办事,恰遇当时的皇帝赵昚微服出游,被怨鬼所扰,顺手把他救了。赵昚对我感激涕零,问我想要什么封赏?我说本座执掌阴司,非凡间之人,无需南主赏赐,只希望他下道诏书,把我的名号太阴元君告知世人就可以了。赵昚以为我在胡说,不信我,我不愿意解释,在他面前显现了神足通。赵昚大吃一惊,当时就下令回宫,去写圣旨了。那之后,钦州城的百姓就叫我太阴娘娘了。” “这么说,你在冥界地位很高了?”,我问。 “也不算很高”,她淡淡的说,“冥王之下,有冥界四神,鬼使,左祭师,祀月元君,还有就是我,太阴元君。我们四个是冥王的亲信大臣,协助冥王处理冥界事务。鬼使掌管凡人生死,左祭师掌管妖魔寿夭,祀月元君祭祀幽冥玄月,我嘛,就是个牢头,替冥王掌管地狱而已……” 我愣住了。 她看看我,“怎么?不信?用你的镇元镜看看,你能看到我的详细信息的……” 我咽了口唾沫,抬起左手,镇元镜随即显现了出来。 “你这么看是看不出来的”,她教我,“你得在心里想,这个陈思和,她到底什么来历,然后你的镇元镜就会告诉你了。——就跟那个什么魔镜魔镜似的,懂了么?” 我疑惑的看着她,“你懂的还挺多……”“切……”,她有些不屑,“我都一千多岁了,什么没见过?——你得感谢我,我要是不教你,你且学不会怎么用呢!” 我脸一热,清清嗓子,看着镇元镜,心里问,“她什么来历?” 镇元镜中随即出现了陈思和的脸,旁边出现了一行工整的小字,“太阴元君陈思和,前世为天界上岩宫左护法玄华天女,后入人间,为唐蔡国公陈玄礼女孙,奉国将军陈先之女。唐上元二年,于钦州斗杀黑蛟,后入冥界,受冥王敕封,为太阴元君,执掌幽冥地狱。” 我猛地转过来,吃惊的看着她,“你……你真是……” “信了吧?镇元镜是不会骗你的”,她嘴角一笑,“你这个小家伙,胆子还真是大,连我的面子都不给,现在知道怕了吧?” 我收起镇元镜,淡淡的说了句,“有什么可怕的?你是冥界女神又怎么了?你要是犯了事,冥王不管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她诧异的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我提醒她,“看路。” 她不看路,继续看着我,饶有兴趣,“你知道……自己前世是谁么?” 我摇头,“不知道。” “那你还这么硬气?”,她纳闷。 “硬不硬气,跟前世没关系”,我说,“我行的正,自然硬气。” “你们吴家人还真有意思”,她一笑,“不畏天,不惧地,代代都是硬骨头,从你老祖开始,四十二代子孙,十一代镇魔天师,竟没出一个孬种。好吧,我欣赏你,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是不是我祖上每一代镇魔天师,你都这么说过?”,我问。 “你饶了我吧……”,她摆手,“要是每一代我都认识,那我得做多少坏事?真要那样,我就算没被冥王关进地狱,也早被镇魔印打的灰飞烟灭了。镇魔天师我只见过一位,就是你,你太爷爷那辈,我们冥界安稳的很,没出让你们抓住把柄的事,你给我省省吧!” 我被她逗乐了。 这位冥界女神,真是太可爱了…… 18 陈思和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你笑什么?”,她一本正经的看着我,“有什么好笑的?”“没……没什么……”,我忍住笑,咳了咳,接着问她,“我信你了,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让齐昆跟你说了,这是我手下做的,跟我没关系”,她说,“你不信啊,你非得跟我见面,让我当面跟你说。其实我不想来见你的,可是不来不行啊,我要是不来,你真的找人联系冥王,那我面子往哪放?以后我怎么面对鬼使他们?让他们看我笑话吗?” “好吧”,我清清嗓子,“那就说说吧,是你哪个手下。” “是我的一个侍卫,叫马儿,原是我祖父陈玄礼的护卫亲兵,后来我祖父被勒令辞官,他就跟了我了”,她说,“马儿的父亲是突厥人,母亲是钦州人,两人都是官家的奴隶。马儿跟了我祖父之后,我祖父为他父母削去了贱籍,将他们送回了钦州,在这里安了份家业。马儿跟了我之后,向我告假,想要回来探望父母。我当时因为祖父的事心里郁闷,想出来散散心,于是就跟他一起来了。” “你祖父的事?”,我不解,“你祖父什么事?” 她看了看我。 我有些尴尬,“我……我不太懂历史……我知道你祖父是唐玄宗的大将,但他有什么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她叹了口气,“我祖父与玄宗皇帝少年相识,既是君臣,又是好友。玄宗皇帝在位四十余年,我祖父一直都是他的亲信重臣。天宝十四年,范阳节度使安禄山反,次年六月,叛军长驱直入,长安陷落,玄宗皇帝仓皇出逃,行至马嵬驿,禁军哗变,杀死了国相杨国忠,并逼皇帝下旨,赐死了杨贵妃。” “马嵬坡之变,这个我知道”,我说,“当时统领禁军的,就是你的祖父陈玄礼。” “是”,她点头,“祖父当时统领禁军,虽无兵变逼宫之心,却担了逼迫圣驾之名。玄宗皇帝虽说赦免众将士,但贵妃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禁军将士逼他下旨赐死贵妃,他岂能咽的下这口气?但身为皇帝,一言九鼎,士兵们不能清算,那就只能迁怒于我祖父了。” “明白了……”,我点了点头。 “那之后,我祖父就失去了圣心”,她说,“好在不久之后肃宗皇帝在灵武继位,玄宗皇帝成了太上皇,他为了保住权势,不得不倚重老臣,我祖父这才没有清算。肃宗皇帝收复长安之后,从蜀地迎归玄宗皇帝,我们一家也跟着回到了长安。玄宗皇帝不甘心失去权力,试图依靠老臣,东山再起。这引起了肃宗皇帝的不满,于是高力士被流放,玉真公主出宫,我祖父被封蔡国公,之后就被勒令致仕,不久之后,就郁郁而终了。祖父去世之后,长安城我们也不能再待下去了,正好马儿提出回钦州,我于是就跟他一起来了。” “然后,你们就碰到了钦江走蛟?”,我问。 “是”,她点头,“我来到这钦州城,只住了两晚,就发生了那件事。当时钦江水暴涨,将整座城都淹没了,那蛟龙不急着入海,却游进城来,大肆吃人。我前世乃是天女,虽转世为人亦有神通,再加上生于将门,自幼嫉恶如仇,见这恶蛟吃人,岂有不管之理?——只是我那时的元神是被封印着的,金身藏在元神之内,神通虽有些,却也有限,根本不是那蛟龙的对手。我为了救人,与那蛟龙在水底大战了一夜,最后被它带入了南海,后冥王现身,击杀了蛟龙。那时我已经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了,冥王说我伤难治,若不想魂飞魄散,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入冥界,做冥界的女神。我当时别无选择,只好答应了,于是他就将我带到了冥界,封我做了太阴元君。马儿不知道我的情况,他以为我死了,在钦江边悲号不已,最后吐血而亡。鬼使见她忠心,就将他封为了钦州地界的城隍,总领此地阴差。后来百姓们为我修了庙宇,他就栖身庙内,为我守护香火了。” “他身为城隍,应该去城隍庙啊”,我看着她,“天天在你的庙里守着,难道冥界不管?” “怎么会不管?可他不听啊”,她叹气,“鬼使几次命人召他,问询这件事,他每次都抗命不遵,说他是我的护卫,即使我不在钦州了,他也得守护我的庙宇。他还恳请鬼使,免去他城隍之位,让他安心做个庙神。鬼使没有办法,只好不管他了。” “不管他了?”,我皱眉。 “是,不管他了”,她看着我,“也正是因为如此,冥界都知道他是我的人了。其实自从我进入冥界之后,一千多年来,我只来了这钦州几次而已。这钦州城内的庙,无论是降龙娘娘庙,还是龙女庙,亦或是后来的太阴元君庙,都是他在守护。名义上,他是为我守庙,实际上,那就是他的庙了。他让百姓们给自己在庙里塑了像,以守庙护法的名义受香火。我对这里的事并不了解,也并不关心,所以才给了他机会,让他以我的名义做出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严格说来,我也有责任,你要追究我,我也不冤……” “你刚才说二十年没来钦州了”,我看着她,“也就是说,二十年前,你来过?” “是”,她点头,“二十年前,钦州人要拆庙,他不敢不报我,我听到消息之后就来了。他的意思,要降灾祸,惩罚钦州人,我不同意,因为对我来说,这座庙和我早就没有关系了。我为了不为难当地百姓,施法震塌了庙宇,之后就离开了。这二十年,我没有再回来过,也不知道他做了这么多坏事。我是半个小时前得到的消息,这才赶回来的。” “半个小时前?”,我不解,“谁给你的消息?” “鬼使”,她说,“马儿为了阻止秦瑶,亲自去了上京,惊动了上京/城隍。城隍上报鬼使,鬼使这才跟我说的。我得到消息,就立即赶来了,但还是来晚了一步,周建阳和马春桂,已经被他杀了……” 19 打狗也得看主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难怪他身上有血腥味……”,我深吸一口气,“身为城隍,却要人用少女的心肝献祭,不是亲口听你说,谁敢信啊……” “如果不是我在马家看到了那些少女的遗骨,我也不敢信”,她叹气,“马儿忠厚沉稳,做城隍这么多年,几乎没有出过差错。我那会查问他的时候,他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却不认错。他说钦州人忘恩负义,自己保护了他们几百年,他们却为了盖房子,拆我的庙宇。他说我可以不计较,但他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他才假借我的名义,通过马春桂之口告诉周建阳和齐昆,让他们寻觅适合祭祀的少女献祭,助他修炼。他说他不贪心,只说要二十个,没敢多要,怕的就是把事情闹大,连累我……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十九年了都没出事,这次,却把你给招来了……” “所以他要杀人灭口”,我看着她,“他推出周建阳,马春桂和齐昆,然后让你出面,帮他说情?” “我不会帮他说情”,她说,“他想用周建阳和马春贵做替死鬼不假,但齐昆来见你,并不是他的意思,而是我的意思。按他的想法,他想让齐昆制造事端,除掉你们,借此发酵舆论,把事情搞大。如此一来,上京那边为了平息舆论,必然会对这件事冷处理。那时你也好,梁小宁也好,就都不好再往深处查了,这件事也就糊弄过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糊弄?”,我问她。 “你这么说话,很不尊重我”,她神情冷傲,“我是执掌幽冥地狱的太阴元君,若我是非不分,徇私枉法,何以服众?我若是你想的那种人,冥王岂会重用我?我本是天界来的天女,又岂是你这小孩子能料定的俗人?” 我知道自己的话重了,点点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 “你还小,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她说,“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你就是告到冥王那里,也和我没有关系。我肯来见你,是给你面子,给你们吴家面子。马儿已经被我抓起来了,我现在带你过去,任你处置他。处置完之后,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至于那十九个惨死的少女,我已经把她们的冤魂从马春桂的禁锢中解救出来了。我会给她们妥善安置,让她们投胎到西北富豪之家,江南诗礼之族,给她们一个好的来生。如果还有不满意的,你尽管提出来,我会一一解决。” 话说到这份上,我没话可说了。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不用去了,送我回酒店吧。” “嗯?”,她看我一眼,“你不处置他?” “打狗也得看主人”,我说,“他是冥界的城隍,是你曾经的护卫,我当着你的面处置他,你面子上不好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无话可说,我不处置他,你把他带回去,按冥界的律法处置吧。” “你信得过我?” “当然。” 她没说话,点了点头。 白色玛莎拉蒂慢慢减速,在路口调头,原路返回酒店。 “你不用担心我骗你”,她说,“你的镇元镜是冥界赐予的,你只需要动一下心念,它就可以帮你找到你要找的任何人。而且你可以放心,按照冥界的律法,他要面对的惩罚远比你能给他的要重的多,把他交给冥界,他才是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用在他身上好像不太合适”,我说,“他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不是么?” “作为人,他确实死了一千多年了。但作为冥界的神,他还没死……” “也对……” 我想了想,问她,“镇元镜可以找任何人,任何人都可以么?” “都可以”,她说,“但给凡人办事,你最好不要用。” “为什么?”,我不解。 “玉玺代表皇权,可以通行天下,却不能管天下之事”,她看看我,“军国大事,皇帝亲理,而民间普通的纠纷,只需一小吏就可以解决,你若动用皇权,天下岂不是要乱了?” 我点了点头。 她说的有道理,镇魔印和镇元镜确实不能随便用,就如同神行符一样,如果处处都用,那我这镇魔天师也就不值钱了。 “谢谢你教我这些”,我对她说,“这次钦州之行,没白来。” 她微微一笑,看了我一眼,继续开车了。 …… 回到酒店门口,我解开安全带,准备开门下车。 “作为朋友,要不要听我一个建议?”,她问我。 我转过来,“你说。” “不要随便发善心”,她看着我,“你是镇魔天师,但你也是风水师。风水师有风水师的规矩,不能免费为人办事,所谓天道无情,不谙是非,不惹因果,不辩对错。你见不得别人可怜,见不得别人落泪,这虽然会让你得到一时的名声,但也会给你带来后患无穷的烦恼。你明白么?” 我心里一动,“你是说,秦瑶?” “你这次让她见到了她不该见到的天和地”,她说,“你解救了她的妹妹,也打开了她的欲望,你们最好及时脱身,晚了的话,她会成为你们的噩梦的。” 我明白了,“好!我记住了。” 她点点头,重新把墨镜戴上了。 我开门下车,“我们天亮就回去,这里的事,交给409。” 她微微一笑,升起车窗,缓缓的开到大路上,一声轰鸣,很快消失不见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转身走进了酒店。 回到房间里,我把事情的经过和林冬冬讲了。 她听完之后,长长的出了口气。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拿出手机,“我给思文打电话,让她准备专机,咱们回上京。” “为什么这么急?” “齐昆往下,钦州市府近半数官员都有问题,这事咱们管不了,得让司法部门介入。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事,该交给409了。” “那秦瑶呢?要不要带她回去?” “一会把她救醒,和她聊聊,以后就不要再见她了。你没发现么?她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要是再见她几次,她该拿你当情敌了。” 20 不省心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拿起手机,给杨思文打电话,“思文,把秦瑶抱过来。” “好的少爷!” 我挂了电话,看看林冬冬,“觉得我说的不对?” 林冬冬轻轻一笑,没说话。 她精通命理,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格,她一眼就能看出来。秦瑶的心性,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把她搂进怀里,轻吻她的秀发。 她默默的抱紧我,轻轻的出了口气。 我们静静的抱了一会,外面的门铃响了。 林冬冬从我怀里起来,“我去开门。” “好!” 她转身走出了卧室。 我起身来到床边,抱起秦璐,跟着来到了客厅内。 “林小姐!少爷!”,杨思文抱着秦瑶走进来,将她放到了沙发上。 我把秦璐放到秦瑶身边,掐指决按住了秦瑶的眉心。 很快,秦瑶苏醒过来了。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我们,接着看到了身边的秦璐,赶紧爬起来抱住妹妹,“小璐!小璐!” “她没事”,我说,“那些人给她喂了药,一会药劲儿过了就醒过来了。” 她流着泪点头。 我吩咐杨思文,“天亮后,把她妈妈救出来,从现在开始,钦州的事就交给你了,我们一会去机场,回上京。” “好!”,杨思文点头。 秦瑶放下妹妹,起身给我们跪下了,“谢谢哥哥!谢谢林小姐!谢谢思文姐姐!……我给你们磕头了……” 我看了看杨思文。 杨思文会意,走过去扶起她,“少爷和林小姐还有事,我先送他们去机场,然后再回来。你放心,那些害你们母女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那……那些鬼呢?”,秦瑶问。 “那些鬼已经解决了”,林冬冬说,“你不用害怕了。” 秦瑶看了看我,她想听我亲口说。 我点了点头。 她这才踏实了,流着泪点头,“嗯!” 杨思文拿出手机,给机场打电话。 秦瑶来到我俩面前,“……哥哥,我该怎么报答你?” 她故意把林冬冬忽视了。 “我们不需要你报答”,我说,“你好好照顾你妹妹,天亮去接你妈妈,好好珍惜家人吧。” “嗯!”,她点头,“过几天我带妈妈和妹妹去上京,当面谢谢你们!” “不用了”,我说,“没这个必要。” “不!我们必须去!”,她坚持,“你要是不肯见我们,我们就在外面跪着,跪到你见我们为止!” 我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无奈的一笑,摇了摇头。 杨思文打完电话,走过来,“少爷,飞机随时可以起飞,我送您和林小姐去机场。” “好”,我点头。 “那……那我呢?”,秦瑶问。 “你在这等着”,杨思文说,“我的人会保护你们的。” 秦瑶看了看我。 我不愿意看她那无辜的眼神,看看林冬冬,“走吧。” “嗯”,林冬冬点头。 我们转身走出房间,正在走廊内待命的陈果走过来,“少爷,林小姐。” “怎么改称呼了?”,我诧异的问。 陈果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想这么称呼你们,可以吗?” 我们笑了。 杨思文吩咐她,“保护好这姐妹俩,我一会就回来。” “是!”,陈果点头。 我们绕过她,走向电梯。 她目送我们走远,刷卡走进房间,把门关上了。 …… 路上无话。 来到机场,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杨思文和我们一起登上飞机,坐下之后,她给梁小宁打了个电话,“梁局,少爷和林小姐已经上飞机了,飞机大概十分钟后起飞,六点左右到上京。好的……明白!” 她收起手机,对我们说,“梁局说,她要你们陪她吃早饭。” 我点头,“好。” 杨思文站起来,“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点了点头。 她冲林冬冬一点头,转身走出机舱,下了舷梯,上车走了。 乘务长给我们送来两杯温水。 我喝了口水,往座椅上一靠,看着舷窗外的机场,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 “在想什么?”,林冬冬问我。 我摇了摇头。 她静静的看着我,一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眼神清澈,认真而动人。 我忍不住凑过去,吻住了她的唇。 这一次,她没躲。 我抱着她,热吻了起来。 乘务长走过来,见我俩正在亲热,会心一笑,转身回去了。 …… 回到上京的时候,天还很黑。 我们走下舷梯,抬头看到了梁小宁。 这次小妈没有带车队来,她走过来,给了我俩每人一个拥抱,笑着拉住我俩的手,“走,回家!” “回家?”,我纳闷,“回哪个家?” “我家呀”,她看看我俩,“我给你们做了早餐,咱们回家,边吃边聊。” 我们笑了,“嗯。” 她的座驾是一辆黑色奥迪Q5,相比于她的身份,有些低调。但话说回来,身居高位的人,往往都是低调的,这没毛病。 从机场出来,我亲自给五婶打了个电话,报了个平安。 五婶知道我们回来了,这才踏实了。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她问。 “我们去我妈那吃早饭”,我说,“吃完在她那休息一会,说说话就回去……” 梁小宁示意我把电话给她。 “您等等,我妈跟您说话……”,我把手机递给了她。 她接过去,“嫂子,孩子熬了一晚上,让他们在我那休息休息,明天再回去吧。正好我们也说说话……哎哎不麻烦,我儿子儿媳妇,有什么麻烦的?您这么说不就见外了?哈哈哈……好好好,那就这么说定啦!好,我给他……” 她把手机递给林冬冬,“冬冬,你妈妈和你说话。” 林冬冬接过手机,“喂?妈妈……” 她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我知道……哎呀您别说了,我们不会的……” 我凑到她近前,听到电话那头五婶叹气道,“……你们呀,哪有什么自制力啊……你可别把妈妈的话当耳旁风,按日子算,你这几天是危险期,很容易怀孕,你们可千万不能那样啊……” “我知道……”,林冬冬红着脸扭过头去,“我不和您说了,就这样吧……” 我心里甜丝丝的,哎,养女儿真不省心,当妈的真不容易啊…… 她挂了电话,转过来,把手机还给了我。 我忍不住亲了她一口。 梁小宁看了我俩一眼,忍不住笑了。 21 真的只是一夜情?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梁小宁的家位于北三环,是一个老小区,两室一厅,面积不算大,但装修的非常好,特别的温馨。 从风水上来说,别墅格局大,有利于生意人,而这种小户型聚气,更养人。以梁小宁的地位,她完全可以有更好的住处,但她不喜欢张扬,她觉得房子不在多大,住着舒服就好了。 简单的参观之后,她让我们先坐,自己脱了外套,走进了厨房。 林冬冬跟着脱了外套,去帮忙了。 娘俩儿一起动手,早饭很快就上桌了。 因为没有餐厅,客厅的茶几就是我们的餐桌了,说实话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才是家的感觉。 早餐很丰盛,新煮的皮蛋瘦肉粥,热气腾腾的花卷,包子,香喷喷的红烧鱼,红烧肉,还有清口的海带丝,炝拌木耳,外加一盘子煮鸡蛋,摆了满满一桌子。 梁小宁给我俩盛上粥,“来,吃吧。”我接过来,用勺子喝了口粥,味道很不错。 “您做的?”,我问。 “是啊”,她把盛好的粥递给林冬冬,问我,“味道还行?” “太行了”,我笑着说,“跟我去广州旅游时在酒楼吃的味道差不多……” “你这就夸张了”,梁小宁笑着摆手,拿起碗,继续盛粥,“酒楼里的做法,是放在沙煲里隔水蒸,我这是家常做法,不是一路,味道怎么可能差不多。” “我真是觉得差不多……” “哈哈哈,快吃吧……” “哎……” 我笑着拿起筷子,夹了个包子吃了起来。 林冬冬喝了几口粥,接着给我剥鸡蛋,一连给我剥了三个,剥好一个,喂我一个。 梁小宁拦住她,“你也吃,别光喂他……我跟你说,对男人得讲家教,像这小子这样的,不能太宠着他。” “嗯……”,林冬冬微微一笑,又拿过一个鸡蛋,继续给我剥了起来。 梁小宁看看我,“瞧她多疼你?你这小子,太有福气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用手托着喂林冬冬,“来,吃点鱼……” 她摇头,“你吃吧……” 我见她不想吃,自己吃了,接着夹了点海带丝,喂她吃,“吃这个。” 她这才吃了。 梁小宁看了看我俩,笑着摇了摇头。 我给她夹了块红烧肉,“妈,您多吃点。” 她放下筷子,欣慰的摸了摸我的头,笑了笑,端起碗,将那块红烧肉送进口中,笑着吃了。 吃完早饭,我们一起收拾碗筷,接着沏了一壶茶,一边喝茶,一边聊昨晚的事。 我没瞒着小妈,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梁小宁全程平静,即使听到我说见到了执掌冥界地狱的女神,她也只是愣了一下。 “你真的见到了?”,她看着我,“太阴元君?” “见到了”,我点头,“我们还交个朋友,这事确实不怪她,是她前世的护卫——钦州城隍做的。她让我去亲自处理那个人,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毕竟是她的人,让她按冥界的律法处理比较好。” 她轻轻出了口气,点点头,“你做的对,冥界有冥界的规矩,人家是冥王的重臣,肯出来跟你见面,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要是当着她的面杀她冥界的城隍,她脸上该不好看了。” 我给她续上茶,“是,所以我没动手,让她送我回酒店了。” 她赞许的看着我,“做的对。” 我有些好奇,“妈,您是不是了解很多关于冥界的事?怎么您听到我见到冥界女神,一点都不吃惊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她平静的一笑,“我虽然不是风水师,也不懂法术,但我执掌409和703多年,什么怪事没见过?况且和你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他给我讲过很多冥界和天界的事,我虽然没见过冥界的神,但对他们的情况,还是知道一些的。” 她喝了口茶,“就比如这位太阴元君吧,她在世界各地拥有上百个名号,庙宇更是数不胜数。而在咱们国内,她在各地的名号也不一样,但在冥界,她的名号就是太阴元君。你爸爸当年说过,在冥界诸神中,名气最大的是鬼使,其次就是她,而冥王的另外两位重臣,相对就比较低调了。除了这四位神之外,还有潭门地师辅佐冥王,这个,她没跟你说吧?” 我摇头,“没有。” “什么是潭门地师?”,林冬冬问,“也是冥界的神么?” “是”,梁小宁点头,“他们是冥王的亲传弟子,一共五个人,统称为潭门地师。据你们爸爸说,冥界的权力体系是冥王之下,四神为主,但潭门地师的权力也相当的大,至于怎么个大法,我就不清楚了。” “他没和您说么?”,我问。 “没说”,她摇头,“他说我不必了解的太详细,知道个大概就行了。” 我俩互相看了看,一齐看向了她。 她看看我俩,“干嘛?” “我真的好奇……”,我看着她,“您和我爸,真的只是一夜情么?” 她脸一热,“哎哎哎……”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笑着摆手,接着感慨道,“这么多秘密的事,他都告诉您了,要说他不喜欢您,打死我也不信了……” 梁小宁扭过头去,眼中满是幸福的神色。 那一刹那,我真想告诉她我在金陵见到爸爸了,但是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住了。这是他们俩的事,我这做儿子的还是不要掺和了吧。 我微微一笑,拿起茶壶,给她满上了茶。 她轻轻出了口气,看看我,“这个事,就算办完了吧?” “我们该办的办完了”,我说,“至于钦州的那些官员和建阳集团违法乱纪的事,那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了,得您来办了。” “好”,她点点头,起身走到衣架前,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回来,放到茶几上,“车钥匙,权利文件,你的新户口本,新身份证,你们两个的工资卡还有专门为你们准备的两部新手机都在这里面,签收一下吧。” “我们?”,林冬冬一愣。 “对”,她点头,“工资卡是两张,手机是两部,你们两个都有。” “这不合适”,林冬冬赶紧说,“小飞哥哥才是国师,我只是他的助手……” 22 这是一码事!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你首先是她媳妇,然后才是他助手”,梁小宁说,“抛开这两个身份,你本身也是上京最优秀的女命理师之一,比之林菲和叶文珊,你一点也不差。你的协议也在里面,你签个字就好了……” 林冬冬还想推辞,“这真的不行……” “你听我说”,梁小宁拦住她,“首先,你是上京最优秀的女命理师之一,说句不当的,你的命理造诣,你爷爷都比不了;其次,你是这么优秀,可你天天跟着小飞,把你自己的事情都耽误了,如果不给你相应的待遇,那对你也不公平;再者,你虽然是我儿媳妇,但我既然能坐到今天这个位子上,就说明我不是一个因私废公的人。我不是以婆婆的身份照顾你,我是703负责人的身份为国家聘请新的国师,所以你不用不好意思,也不要推辞,好么?” “我……”,林冬冬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我。 “妈说的没错”,我握住她的手,“你是上京最好的女命理师,没有之一,如果炎夏需要女国师,那你当之无愧。再说了,叶文珊和林菲都能享有这一切,你哪也不比她们差,凭什么你不能享有?你是我女朋友,但你也是林冬冬,中枢理应给你本属于你的尊重。” “我没觉得中枢不尊重我”,她说,“名利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是你的女人,跟着你就好了,这些我真的不需要的……” “那你就当是为了我,为了咱们吴家”,我认真的看着她,“叶家和林家都是两位国师,凭什么咱家只有一位?还有,从林爷爷,五叔到你,都觉得咱家不如国师林,但我从来不觉得。你们和国师林是同一法脉,只是所学的侧重不同,当年林九爷在的时候,难道林家不如国师林?我觉得咱妈说的对,林家这些年不如国师林不是林家秘术的问题,而是林爷爷和五叔资质的问题,你的资质远比他们好,造诣也比他们深。以你现在的修为,你也该为林家改换门庭,为林家争这口气了。” “我哪有那么好……”,她无奈,“你知道的,这都是因为太极环……” “难道你的术数天赋,也是太极环给的?”,我反问,“在金陵的时候,天虹姐用生辰定位,你看一眼就学会了,我也戴了太极环,我怎么就学不会?当年爷爷教我三世命卦,我学了足足七天才掌握,可是你呢?你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学会了,难道这也是太极环的原因?” “这是两码事……” “这是一码事!” 她凝视我良久,轻轻出了口气,“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梁小宁打开文件袋,拿出聘用协议,接着拿出自己的笔,一齐推到林冬冬面前,“冬冬,签了吧。”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拿起笔,递到她手里,“签吧。” 她好半天才打定主意,深吸一口气,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名字。 签完之后,她把文件和笔还给了梁小宁,“谢谢妈妈。” 梁小宁笑了,“这孩子,你谢我干嘛?我该谢你才对!现在我手下可是有六位国师了呢!” 林冬冬很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了头。 梁小宁笑着拿出几份权利文件,“来,你们把这些也签了。” 我接过来,在两份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接着把笔递给了林冬冬。 林冬冬也签了。 梁小宁检查了一下,确认没问题之后,笑着收起文件,接着把车钥匙,户口本,身份证,两张银行卡和两部手机交给了我们。 “这就算交接完毕了”,她说,“你们的新手机上有我,思文,罗婵,霍晓盈和陈忠的电话,其他人的,你们自己添加。从现在开始,你们就用这新手机,之前的手机卡就不要用了。” “好!”,我点头。 “你们这个月的工资和这次钦州之行的津贴各三百万已经打到你们的工资卡上了”,她说,“以后为中枢办事,津贴都是双份的,给民间办事,你们也可以用这张卡。不说别的,你们之前的卡安全系数不高,这张卡的安全系数是最高级别的,钱放在这张卡上,永远不会出问题。” 我俩一愣,互相看了看。 “有什么问题么?”,她看看我俩。 “不是……钦州这件事,不是任务呀”,我很诧异,“我们是受了秦瑶的委托去救人的,您给我们津贴,这不合适吧?” “是啊”,林冬冬也说,“这不合适的……” “秦瑶委托你们?”,梁小宁玩味的一笑,“她给你们祈福了么?” 我俩互相看了看,摇了摇头。 “还是啊”,她看着我俩,“她没给你们祈福,只是跪在林家门外,掉了点眼泪而已,你们就连夜跑去钦州,救了她妈妈和妹妹不说,还把钦州官场半数官员给掀翻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不收祈福,得多大因果,你们想过么?” 我心里一紧,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林冬冬也咽了口唾沫,“我们……当时……” “当时秦瑶哭得可怜,而且她也没钱,是吧?”,梁小宁平静的一笑,“你们这两个傻孩子呀,你们是真有本事,可你们也真是单纯。是,秦瑶是挺可怜的,可她并不是出不起钱的人。他爸爸生前是建阳地产的项目总监,年薪千万不说,只他持有的那些股份,就值上亿了,他人是不在了,可这股份还在,都被她妈妈持有了呀。还有她妈妈蔡兴梅,她是建阳集团的财务总监,年薪八百多万,持有的股份,每年分红就有上千万,这些,你们都知道么?” 我有些尴尬,摇了摇头。 “你们以为秦瑶可怜,以为她是个无助的女孩子,就默认她是一个拿不出钱来的穷孩子”,她玩味的一笑,“我让人查了一下,她昨天去找你们之前,给上京道协的账户上捐了两千万。这笔钱是给谁的,你们比我清楚,可是到了林家,她对祈福的事就闭口不提了……你们哪,还是年轻,竟然让一个鬼差老道给耍了……” “吕道爷?!”,我皱眉,“这是他的意思?” 23 九牛一毛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是不是他的意思,我不好说”,梁小宁喝了口茶,放下杯子,看着我俩,“我只知道,钱他收了,事情却推给了你们。道协的这些老东西向来如此,有人求他们,就说些含糊其词的话,钱他们收,事情让别人做。往好处想,你可以说秦瑶是觉得自己已经花了两千万了,她认为你们和吕道爷是一起的,所以没跟你们提祈福。可这么说,你们信么?” 我呵呵一笑,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们真的是年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一个老道和一个小姑娘给耍了。 林冬冬也叹了口气,“我们确实没想到这些,我们还是太年轻了……” “这也不怪你们”,梁小宁说,“当初你们爸爸就总说,人的术数天赋越高,心性就越单纯,面对俗人就越容易吃亏。你们两个都是术数天赋极高的孩子,论修为,吕老道给你们提鞋都没资格,可要论趋利避害,人情世故,你们可不如他呀……” 我深吸一口气,自嘲的一笑,“是,我们不如他,这次的事就是个教训,我们以后不会了……” “是”,林冬冬也说,“我们会记住这个教训,但是妈妈,这津贴我们不能要……” “你们不要,就要承担因果”,梁小宁说,“当初你婆婆就是因为仗义,帮那个女孩对付赵家。一分钱不要不说,她还送给了那女孩一笔钱。女孩对她千恩万谢,拿着钱走了,但之后呢?赵家被你婆婆教训之后,把那女孩接了回去,成了赵家的媳妇,人家成了一家人。你婆婆成全了人家,却毁了自己,小飞才刚满月,母子俩就分开了,你们爸爸更是因为伤心酗酒,早早的退出了江湖。你们知道他为了这个事,有多后悔么?他不止一次喝多了,哭着跟我说后悔,说不该让飞儿帮那女孩,现在可倒好,她成全了人家,自己的家却散了……” 林冬冬叹了口气,看了看我。 我也叹了口气。 其实这个道理我们都懂,风水师不能为人承担因果,否则后果会十分严重。但这次,我们确实只看到了秦瑶的可怜,竟把最重要的规矩忽视了…… “你们太年轻,太善良”,梁小宁看着我俩,“你们记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风水师不能替人承担因果,更不能怜悯别人的可怜。因为因果是他们自己的,如果你们替他们承担,你们会付出数倍甚至十数倍的代价。你们不想像你们爸妈那样吧?那这种事只能有一次,决不能再有下次。” 我点了点头。 林冬冬也点头,“谢谢妈妈,我们记住了。” 梁小宁看看我,“你呢?” “我也记住了”,我说,“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她这才放心了,“这就好。” 我给她续上茶,“我们一定吸取教训,但这津贴,我们真的不能要。我们是去救秦瑶母女了,却让中枢给我们津贴,这成什么事了……” “你们不收这津贴,就是为秦瑶办事,就是被她和吕老道利用了”,梁小宁说,“你们收下这津贴,那就是执行中枢的任务,为中枢去调查钦州某些官员庇护黑商,绑架少女一案。前者,你们需要为秦瑶母女承担因果;后者,你们是按规矩办事,也就不用承担因果了。” 说到这,她冷冷一笑,“他妈的,他们把炎夏国师当什么了?中枢请国师办事都要给津贴,他们竟然联合起来算计你们,我要是不给道协点颜色看看,他们还真忘了自己是谁了!”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尴尬的咳了咳,“那个……我一会给吕道爷打个电话……” “你不用打”,梁小宁摆手,“我已经给宗教部门打了招呼了,他们下午就会召集道协的几个负责人开会。如果他们懂事,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他们继续装糊涂,那我就只能教教他们了。” 她喝了口茶,看看我俩,“至于你们说中枢给你们津贴,觉得不合适,大可不必这么想。钦州市府一半的官员都烂了,这些贪官,加上建阳集团,国库至少能收入上百亿。你们等于是给中枢赚了一大笔钱呢,跟这上百亿的资产比,区区六百万,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我还觉得给少了呢。” 我俩都笑了。 她这么一说,我们心里就踏实了。 “我们确实是年轻”,我感慨道,“我以为自己接过了镇魔印,是吴家的镇魔天师,有些事是我的责任,以为帮助那些可怜的人,不必都按规矩来。现在我明白了,镇魔天师也好,风水师也罢,规矩就是规矩,不按规矩办事,就得出事,只有按规矩来,我们才能保护自己,才能更好的去执行自己的使命。” “镇魔天师也是风水师”,她看着我,“这一点,永远也不要忘了。” 我点头,“嗯!” 她欣慰的一笑,拿着文件袋站起来,“好了,我得把这些送去703归档,你们忙了一宿了,休息一下吧。” 我们站起来,“好。” 她转身走到门口,穿上外套,转过来叮嘱我们,“估计你们中午也不吃饭了,我忙完了得下午五点多了,你们多休息会,我把菜买回来,晚上咱们吃火锅。” 我们点头,“嗯。” 她看看我俩,微微一笑,“行了,我不当灯泡了,你们去玩吧。” 我俩面红耳赤,“妈,您这……” 她哈哈一笑,“我走啦!” 我尴尬的笑了笑,“路上慢点开。” “好!” 她开门走了。 我关上门,转过来看着林冬冬,“……你累么?” 她点了点头。 我抱起她,走进客房,将她放到了床上。 她坐起来拦住我,眼神里满是恳求。 我不理会,不顾她的反抗,脱下她的毛衣,将她推倒在床上,压到了她的身上…… 她拗不过我,只好依着我了。 正缠绵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没理会。 她摸索着从我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我,“接电话……” 我把她手按到床上,把头埋进了她的胸脯。 她喘息着看了一眼手机,赶紧拦住我,“是川子叔打来的,应该是有事,你快接吧……” 24 将功赎罪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没办法,只好接过手机坐起来,缓和了一下情绪,接通了电话,“喂?川子叔。” 林冬冬坐起来,背过身去,把衣服整理好了。 我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 电话那头,川子叔有些不好意思,“额……小飞啊,有个事想跟你说说……” “您说。” “就是以后,你还回来住么?” “什么意思?” “是这样,我表弟看上你家这房子了,想让我问问你,能不能卖给他?” “您表弟?看上我家老宅了?” 林冬冬一愣。 我看了她一眼,随即打开了免提。 “是”,川子叔咳了咳,“他前段时间从东北搬来咱村的,一家人都回来了。他想在村里买个房子定居下来,然后把一家人的户口也迁回来。这几天他看了几家的房子,都没瞧上,昨天路过你家老宅,看上你家房子了。我跟他说了,你一到秋天冬天喜欢出去玩,过年就回来了,这房子不会卖的。可他就像着了魔似的,就看上这房子了,非缠着让我问问你。昨玩磨了我半宿,今天一大早又来了,我实在没办法,这才给你打的电话。小飞呀,你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你上次带回来那女孩子不是上京的么?那你以后成家的话,是在上京?还是回村里来?我的意思,你要是回来,那就当我没问。你要是把家安在上京的话,那这老宅,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卖给他——价钱高点没问题,他是真的喜欢这房子,他说了,多少钱都行。” 我看了看怀里的林冬冬。 林冬冬摇头,示意我不要卖。 我想了想,“川子叔,这事我不能马上答复您,我得和我媳妇商量一下。这样,我一会给您回过去吧。” “行”,川子叔说,“这么大的事,是该和人家商量商量,我这边不急,你有消息了告诉我。” “好”,我把电话挂了。 “村里的房子是祖产,不能卖”,林冬冬说,“留着吧,偶尔我们可以回去住几天的。” “咱们两次回丰营,都是刚一到家就有事回来了”,我玩味的一笑,“你看不出来么?这丰营,我们是回不去了。” “可那是太爷爷留下来的祖产”,她看着我,“真卖了,你舍得?” “那不是咱家祖产,咱家的祖产,是上京的吴家老宅”,我说,“当年太爷爷不愿意参与国师林和叶家的争斗,这才举家搬去了丰营。现在我回来了,老宅正在装修,户口也迁回了上京。咱们这辈肯定是不会回去了,将来退出江湖之后,咱们要么云游天下,要么去终南山修道。丰营这老宅,留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可那是你长大的地方”,她说,“你不想留个念想?” “留念想就得留人”,我说,“老宅常年没人住,谁去维护?时间久了,早晚破败,那时连念想都没了。所谓的念想,都在记忆里,人得往前看,不能被老宅子捆住手脚。” 她明白了,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拿起手机,拨通了川子叔的电话,“叔,我们商量好了,可以卖。” “好!那你说个价”,川子叔赶紧说。 “五十万吧。” 川子叔小声问了问身边的表弟,说道,“没问题!” “我那辆丰田车也不想要了,你问问他要不要”,我说,“那是前年的车,买的时候花了四十多万,他要是要的话,三十五万给他。” “小飞有辆车你要不要?”,川子叔小声问表弟,“丰田吉普,前年买的,买时候四十多万,你要的话,三十五万给你……要是吧?行!” 他转过来,“他说了,要!” “行”,我说,“那我们过几天回去,您给出两份合同,马上要过年了,咱们尽快办了吧。” “好好好!”,川子叔乐了,“他也是这意思!我看别过几天了,你要是有空的话,明天行不行?” “我们刚从外地回来,得休息一下”,我说,“后天吧,后天上午我们回去。” “好!”,川子叔笑着说,“那就后天。” “那就这样。” “好。” 我挂了电话,放下手机,看看林冬冬,“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咱们回去把重要的东西带来,剩下的就让川子叔给处理了吧。” “好”,她点头。 我想要继续。 她拦住我,“妈妈不是说想让管宁加入409么?你给贺敏打个电话,说说这个事吧。” “这个不着急吧?” “你就打一个吧,这样晚上回来,正好和妈妈说。” 我想了想,“行吧……” 她从我怀里坐起来,“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点点头,拿起手机,拨通了贺敏的电话,“贺敏,你师姐在么?” “在的,您稍等。” 管宁接过电话,“小飞少爷。” 她声音有些低沉,看样子情绪还没走出来。 我开门见山,“409的梁局是我小妈,她觉得你是个难得的人才,如果就此埋没江湖,实在可惜。她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加入409,为国家效力。” 管宁一怔,“加入409?我么?” “对”,我起身下床,来到客厅坐下,“你寒煞真气虽然散了,但一身的本事还在。你加入409,我小妈就如虎添翼了。咱们都是朋友,不整那些虚的,一句话,你愿意么?” 她沉默良久,深吸一口气,“我愿意。” 我笑了,“好!一会梁局会给你打电话,把这个事定下来。” “谢谢小飞少爷”,她说,“我一定将功赎罪,好好报效国家……” “好。” 我接着拨通了梁小宁的电话,“妈,管宁那边我谈过了,她愿意加入409。我把她师妹贺敏的电话发给您,您趁热打铁,把这个事定下来吧。” 梁小宁笑了,“好!真是妈的好儿子!赶紧发过来吧。” “好。” 我挂断电话,将贺敏的电话用信息发给了她。 林冬冬端了杯温水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把水递给我,“说完了?” 我接过来,一口气喝了,抹了抹嘴角,“说完了!” “你为什么不建议妈妈,把贺敏也召进409?”,她问我,“一起长大的师姐妹,本事不相上下,都为409效力,不是更好么?” 25 这姐俩,我都要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有这个意思”,我说,“但是小妈只说了要管宁,没说要贺敏呀。” “那是因为妈妈不知道贺敏的本事”,她说,“你现在马上给妈妈打电话,说说这个事,如果妈妈同意的话,你给贺敏打电话还来得及。要是迟了,妈妈的电话打过去了,那这事就不好说了。她俩是师姐妹,409要管宁不要她,她面子上不好看的。” “有道理……”,我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梁小宁的电话。 “怎么了儿子?” “妈,电话您还没打吧?” “还没呢”,她说,“我刚下高架,找个地方停下车就打。” “您没打就好了”,我松了口气,“妈,我给您个建议,把她师妹贺敏也招进来。我和她交过手,对她很了解,她的镇魇之术非常厉害,而且和她师姐管宁一样,都善于控鬼。你把她们姐俩一起招进来,那才是真的如虎添翼了——翅膀也要一对儿不是?” 她略一沉思,当即拍板,“行!这姐俩,我们都要了!” “那我跟贺敏说一声?” “好!” 我挂了电话,接着拨通了贺敏的电话,“贺敏。” “您找我师姐是吧?”,贺敏问,“您稍等,她去洗脸了,马上就回来。”“这次不是找她,是找你”,我说,“是这样,409梁局是我小妈,她刚给我打来电话,问我你的情况。我和她简单说了一下,她说她想把你也召进409,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 贺敏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我就算了吧……” “别算了”,我说,“我小妈是认真的,我也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她自嘲的一笑,“怕我没面子,所以才跟梁局推荐的我,是吧?您的心意我领了,真的,我这个人闲散管了,不愿意让人管着,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挺好的。我师姐加入409就足够了,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你真的不愿意?”,我问,“真话?” 她沉默了,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事怪我”,我说,“我妈求贤若渴,但她对你不了解,不知道你的本事。我本来前天就想和她说的,结果那天晚上出了点事,我和冬冬去钦州了,今天早上才回来。我跟你师姐谈完之后,这才跟我妈说的你,我妈听说你本事和你师姐不相上下,当即就拍板了,让我赶紧问问你的意思。你就当给我个面子,答应了吧。这样你们来上京生活,以后咱们也能常见面,不是么?” 贺敏是个聪明人,知道见好就收,我话说到这份上,她的面子已经足够了,再拒绝就是矫情了。 她深吸一口气,“好!承蒙您看重我,我不能不识抬举。” “这就对了”,我笑了,“我代表我妈,感谢贺老师。” 她有些尴尬,“您别笑我了,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您照顾我的面子,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好好珍惜的。” “咱们是朋友,这么说就远了”,我一笑,“好了,就这样了。” “好。” 我挂了电话,接着给梁小宁打电话,“妈,都说好了,您可以打电话了。” “好”,梁小宁说,“我打电话,你们休息吧。” “好。” 我放下手机,看看林冬冬,“办妥了。” 林冬冬点了点头。 我把她抱进怀里,想要吻她。 她拦住我,“妈妈说……” 我没给她机会说出来,直接吻住了她的唇,吻了一会之后,抱起她走进卧室,将门关上了。 …… 后来的事,就不描述了。 放松下来之后,我抱着林冬冬睡着了。 这一觉睡了五个多小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醒了之后,不免又是一番缠绵。 正缠绵着,我的手机响了。 她拦住我,伸手摸过来看了看,递给我,“是爸爸。” 我不敢大意,赶紧接过来,坐起来,“五叔。” “小飞,你休息过来了么?”,五叔问。 “休息过来了”,我说,“怎么?又有人去家里了?” “道协的杨会长,带着两位副会长齐道爷和吕道爷来了”,他说,“说是有点误会,想当面和你们解释一下,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原谅。我问他们是什么,他们都不肯说,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很没面子似的,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只说等你们回来。你们要是休息好了,就回来一下吧。” 我呵呵一笑,“他们还去家里了……” “是啊”,五叔无奈,“你们能回来么?” “我们不想来回跑了”,我说,“这样吧,我给吕道爷打个电话,把事说开了就行了。” “那也行”,五叔说。 “那就这样。” “好!” 我挂了电话,起身下床穿衣服。 林冬冬拉过被子,遮住身子,问我,“怎么了?” “吕道爷他们去家里了,五叔的意思想让我们回去一下”,我穿上裤子,“我懒得回去,给他打个电话,把这事说开了就得了。” 林冬冬伸手拿过内衣,也准备起床。 我看着她雪白的肌肤,性感的肩膀,忍不住钻进她怀里,又是一阵轻薄。 她拦住我,“好了好了,别闹了……我先起床,你去打电话……” 我笑了笑,又亲了她几口,这才起身下床,拿起衬衣和毛衣,“好!” 来到客厅,我穿好衣服,拿起手机,拨通了吕道爷的电话。 “喂,少爷”,吕道爷明显慌了,“秦瑶这个事有点误会,您听我跟您解释……” “误会?什么误会?”,我故意问。 “是这样的,秦瑶来找我的时候,提出让我帮她,然后她会给道协捐一笔善款”,他说,“我说这个事我办不了,让她去林家找您,她临走的时候跟我要了道协的账号。我当时没多想,就给她了,结果她出了我家门,就把两千万善款都打给道协了。因为事情比较急,所以我也没来得及和您说这个事,因此引起了误会……” “这个呀,没事……”,我说,“您毕竟是救了她一命,她给道协供养也说的过去。至于我和冬冬,我们是为中枢办事,事情虽然是一个事,但也是两码事。她捐给道协的供养和我们没关系,您不用跟我们解释。” 26 奇怪的命盘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不是两码事,是一码事……”,他惭愧的说,“我以为秦瑶会按规矩办,可没想到,这孩子太实在,她捐了这善款之后,就没再跟您提祈福的事……这个事怪我,是我没考虑周全。我们今天专门来林家,就是想当面跟您和林小姐解释一下这个事,然后这两千万我们不要,全作为祈福,转给您和林小姐。” “您这样就没意思了”,我玩味的一笑,“我说了,我们是给中枢办事,不是给秦瑶办事。她捐给道协的钱,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少爷……”,他还想解释。 “如果没有别的事,您还是不要在林家了”,我直接下了逐客令,“您是走阴差的人,在林家待久了不太合适……” 他沉默了几秒,深吸一口气,苦笑道,“看来我这次,是彻底把您得罪了……好吧,我承认,我是贪心了,这一切的后果,我愿意承担——但是少爷,您要罚,罚我就行了,这和道协没关系。刚才宗教部门召集我们开会,见面就说道协涉嫌骗取信众供养,一纸令下,就把道协的账户全都冻结了。这些账户里除了秦瑶捐的两千万之外,还有三千多万的善款,那是全国的信众们捐给道协的呀。我们和上面解释了半天,上面连听都不听,我们没办法,这才来林家的。少爷,我有罪,您可以罚我,但是道协没有错,求求您,说句话,让上面把道协的账户解冻吧……” “你有没有罪,不是我说了算”,我说,“我再说一遍,这个事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不想参与,你也别再说了。你是走阴差的人,我不许你在林家,明白吗?立即给我离开!立即!” “少爷,我知道错了”,他哭了,“您给我个机会吧……” 我懒得跟他说,直接把电话挂了。 林冬冬来到我身边坐下,“怎么样?” “他们的账户被冻结了”,我冷笑,“搞了半天,还是为了钱……” “他想让你帮道协?”,她看着我。 “名义上是让我帮道协,其实是让我帮他”,我说,“他这事干的很龌龊,瞒的过人,却瞒不过鬼神。况且这次钦州之行,我和陈思和成了朋友,而他区区一个走阴差的,连鬼差都不如,竟然敢算计我们,上京/城隍能饶得了他?” 林冬冬点了点头。 “不说他了”,我看看表,“时间还早,咱们出去吃点东西,看场电影吧。” “好”,她点头。 我俩起身穿上外套,换了鞋子,开门下楼。 来到小区外面,我们打了个车,来到了附近的一座商场内。这里有咖啡厅,有餐饮区,也有电影院。 我俩先来到餐饮区吃了两碗油泼面,接着来到电影院买了两张电影票,跟着人群走进了放映厅。 一场电影看完,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我俩手拉着手出来,准备打车回家。 路过咖啡厅的时候,林冬冬一拉我胳膊,“小南姐。” 我转头一看,见朱南星坐在咖啡厅内一张临窗的桌子前,托着下巴看着窗外,正在出神。既然见到了,就得打个招呼。 我俩走进咖啡厅,来到她对面坐下,“小南姐。” 朱南星一愣,“哎?你们怎么……” “我们来看电影”,我一笑,“正准备回家呢,看到你了,你在这干嘛呢?等朋友?” “不是……哎你们来的正好……”,朱南星转身拿出纸笔,在纸上沙沙写了几下,递给林冬冬,“冬冬,你看看这个八字。” 林冬冬接过来一看,“这个人已经死了呀……” “是,命盘上看,这个人也死了”,朱南星说,“可实际情况是,这个人死了,又活了,但活过来之后,他整个的运势,甚至性格,都不一样了。而且关于之前的记忆,他也全都不记得了。” 林冬冬看了看我,“……夺舍?” “我也怀疑”,朱南星看看我,“这人命盘上有阴煞侵体,鸠占鹊巢的征兆,但应期对不上,盘上的应期是三年前,而实际上这个人出事,是两年前。” “这人是谁?你朋友么?”,我问朱南星。 “是我客户的远房亲戚”,她说,“两年前出了车祸,送到医院之后没救过来,但是隔了一晚上,他竟然醒了,自己从太平间跑出来了,当时把值班的医生差点没吓死——太平间的尸柜,就算活人关进去也不可能从里面打开的,但是这位,不但打开了,还出来了。” “后来呢?”,我问。 “他跑出太平间就昏倒了,医生们检查之后,发现他还有救,就把他拉去了急救中心”,她说,“后来,他就活下来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不怎么说话,后来过了一年左右,才开始正常了,但是性格完全不一样了,关于之前的记忆,也都没有了——不是一下子没有的,是慢慢没有的。他老婆带他来上京,去了几家大医院,也没查出他有什么问题。我客户是他老婆的远房表姐,她想帮帮这个妹妹,就请我看了这个八字。” “你怎么和她说的?”,林冬冬问。 “我说我无能为力”,朱南星看看我俩,“应期对不上,说明我有没看到的地方,这事缘不在我。而且就算是应期对,这种事,也不是我能解决的……” 林冬冬放下那张纸,“如果这个人已经死了,那这事也就只能这样了,但问题是,他好像并没有死,而是被另一个灵魂鸠占鹊巢,双魂同身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得救他,不然的话,用不了多久,他就真的死了。” “双魂同身?”,朱南星一愣。 林冬冬脸一热,小声问我,“是这样吧?” “是”,我点头。 “双魂同身,指的是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肉身”,她给朱南星解释,“不同于一般的附体,双魂同身是一种镇魇之术,用了这种镇魇之后,两个灵魂可以在同一个身体里共存很久,但因为一山不容二虎,时间久了,外来的这个灵魂,必然会杀死本主,彻底占有这肉身。这个过程叫做同身噬魂,必须通过镇魇来完成。” 27 女生外向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同身噬魂的过程一般会持续三年左右”,我补充道,“这个过程中,本主的记忆会逐渐消失,且他会回避男女之事……” “是这样”,朱南星说,“他已经两年没碰过他妻子了,之前外面有情人,后来也都不联系了。这个人是个生意人,之前很风流,自从死而复生之后,他就不近女色了。” 她看看我俩,“既然你们能看出来,那你们帮帮他们吧。” “我们……”,我俩互相看了看。 “不方便么?”,朱南星问。 “我们这些日子连轴转,一直都没休息”,我说,“这不马上要过年了么,我们想休息一段时间。” “我理解……”,朱南星点点头,“那这样好么?等过了年,出了正月,我让她找你们,这样可以么?” “如果到时候她找你,那我们可以帮忙”,我说,“如果她们不提,那你也不要提了。” “那是自然”,朱南星如释重负,“有你这句话,我就踏实了。” 这时,梁小宁打电话过来了。 我指了指手机。 朱南星示意我先接。 我接通了电话,“妈。” “你们出去了?” “出来看了场电影,马上就回去。” “好,我先收拾菜,等你们回来就可以吃了。” “好,我们这就回去。” 我挂了电话,收起手机,“我们得回去了。” 朱南星收起那张纸,站起来,“我送你们。” 我们也没客气,“好。” 朱南星走到前台结了账,和我们一起离开了咖啡厅。 路上无话。 回到小区门口,我们解开了安全带。 朱南星看了看小区的门,小声问我,“梁局就住这里啊?” “是啊”,我说,“她说这里住着舒服。” 她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我们开门下车,她也跟着下了车,走过来拉住林冬冬的手,姐妹俩小声聊了几句。 林冬冬点头,“好,一会我和他说。” “好”,朱南星看看我,冲她一笑,“快去吧,梁局等你们呢。” “好”,林冬冬点头。 朱南星转身上车,按了一下喇叭,缓缓开走了。 我问林冬冬,“你们说的什么?” “你知道小南姐的那个客户是谁么?”,她问我。 “谁呀?”,我不解。 “赵清华舅舅的老婆尹小荷”,她看着我,“咱们得喊她舅妈的。” “哦……”,我明白了,“自己人啊……” “小南姐说,咱们这位舅妈是她的老客户,小南姐办不了这个事,她一定会找林家,找我们”,她说,“她说让我跟你说,要有心理准备,这事只怕不会拖到年后。” 我把她搂进怀里,凑到她耳边,“不用准备,我已经满血复活了……” 她脸一热,轻轻推开了我。 我笑了。 我俩手拉着手走进小区,走着走着,天上下起了雪。 我停下脚步,抬头看天上的雪。她看了看天上,问我,“你说我们前世,是不是从天上来的?” “或许吧”,我说。 她默默的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冲她一笑,“走吧。” 她轻轻一笑,“嗯。” 我俩走到楼前,上楼回家。 身后的雪,越下越大了。 …… 我们在梁小宁家休息了两天。 这天上午,我俩开着崭新的路虎星脉回到丰营,办理房子和车子的事。 川子叔的表弟姓周,五十来岁,人很憨厚,脸上总是笑呵呵的。我们在老宅客厅里签了协议,他当即就把钱打到了我的账户上。之后,我和林冬冬把重要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装了三大箱子,川子叔和周叔帮我们装到了车上。 中午,我们一起吃了个饭,之后我们一起来到车管所,给车辆办理了过户。 全部办好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我对川子叔说,我们得回上京了。 川子叔握住我的手,叮嘱我,“家安在上京,你也是咱村的人,以后常回来。” 我微微一笑,“好!” 周叔也和我握手,“小飞呀,谢谢你把房子转给我。村里人都说,吴家是风水世家,老吴爷和小吴爷住过的房子,风水肯定好。以后我们一家人住在这,肯定会家业兴旺,顺风顺水的。” “好”,我笑了笑,看看川子叔,“那我们就回去了。” “好,路上慢点开”,川子叔叮嘱我们。 “好!” 我们开门上车,缓缓的开出了车管所。 川子叔和周叔老哥俩儿目送我们走远之后,这才开门上车,回村里去了。 上了高速之后,林冬冬问我,“有没有舍不得?” 我轻吻她的手背,“这世间的一切我都舍得,除了你……” 她幸福的一笑,转过身去,轻轻出了口气。 “干脆我们先不回去了吧”,我说,“去石门,找个温泉酒店住几天,顺便整理一下资料。” “资料?”,她不解。 “我说了过了年教林爷爷,五叔还有五婶九元长生功”,我说,“那些东西都是记在脑子里的,并没有文字记录,而且他们要修炼的话,也得需要一段时间。咱们出了正月就搬去老宅,趁现在有时间,给他们整理一份资料出来,这样咱们不在家,他们也能自己修炼了。” “这样好么?”,她担心,“吴家自己都不做记录,你却给他们写出来,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看看她,“你可是林家的女儿,难道真的是女生外向,长大了,有了男人了,就不心疼爸爸妈妈了?” “我不是这意思”,她无奈,“我是为吴家考虑好不好?九元长生功是吴家秘术,传给林家的话,那以后不就成林家的了?” “五叔五婶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我说,“将来林家的一切,还不都是咱们儿子的?你这么想不就好了?” 她脸一热,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怎么了?”,我问她,“我说错了?” “我不跟你说了……”,她小声嘟囔,“说不清……” 我握住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冬冬,你爱我么?” 她故意不看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问你话呢!”,我把她拉过来,“回答我。” 她深深地看着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凑过去,吻住了她的唇。 她赶紧拦住我,“开车呢!你不要命了……” 我心里像喝了蜜似的,忍不住笑了。 01 三份秘籍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们在石门住了五天,休息之余,将九元长生功整理了出来。 腊月二十五这天,我们回到了上京。 林爷爷见到我们整理出来的九元长生功资料,激动的手都哆嗦了,兴奋的直点头,“好!太好了!” 五叔也很激动,问我,“都在这里面了?” 我点头,“都在这里了。” “太好了!太好了……”,五叔笑的嘴都合不上了,对五婶说,“只要照着这个修炼,咱们也能像梁局似的,青春永驻了!” 五婶有些犹豫,问我,“小飞,这是吴家的秘术,历来是心口相传的,你现在为了我们把它写出来了,这好么?而且吴家秘术是不传外姓的,你教给我们,这合适么?” 听她这么一说,那爷俩顿时不笑了,一齐看向了我。 “您放心”,我冲岳母一笑,“九元长生功是南派道家长生门《太上元一长生大道经》中记载的功法,不是我们吴家的秘术。我们家虽然历代心口相传,但自己是不修炼的。林家是北派道家的法脉,道家南北两派同宗同源,林家人学道家的功法,没什么不合适的。” “真的?”,她不放心。 “真的”,我点头,“您放心好了。” 她这才踏实了。 “这我们就放心了……”林爷爷也松了口气,看看我俩,“你们先坐,我把这个放到楼上去。” “好”,我们点头。 老头捧着资料,如得了奇珍异宝一般,转身去楼上了。 我们目送他上楼,重新坐下了。 五叔难掩兴奋之情,搓了搓手,问我,“小飞,这九元长生功,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修炼?”“等过了年,出了正月”,我说,“到时候您和五婶,爷爷需要闭关一段时间。这九元长生功最难的是第一阶段,这个阶段要全身心投入修炼,不能被打扰。第一阶段修炼好了,打下基础之后,后面的就简单了。” “好!”,他点头,“那我们抓紧找个闭关的地方……” “不用刻意找”,我说,“密云山区有个小镇,当初贺敏在那布置的阴山七星阵,后来被我们破了之后,她把那里的三个院子买了下来。那座小镇下面是龙脉,气场非常好,那三个院子都在龙脉上,是上等的修炼闭关之地。等明年我跟她说一声,要两个院子,您和五婶一个院,爷爷一个院。这样我们离的也不远,如果需要我们过去,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很方便。” “就是你们之前炼养物件的那个小镇?” “对。” “那太好了”,五叔兴奋的看着五婶,“等出了正月,咱们就去闭关!” 五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小飞哥哥把资料整理了三份”,林冬冬说,“刚才你们看到的是给爷爷的那份,后面有给您和妈妈的。爷爷的那份是原文,您的那份加了气脉运行图,妈妈的那份除了气脉图,还加了观想图。到时候你们按照各自的资料修炼,不要拿混了。” “为什么每个人的都不一样?”,五婶问。 “因为你们的资质不同”,林冬冬解释,“爷爷内功深厚,不需要气脉图,只凭口诀修炼,能更准确一些;爸爸的内功不如爷爷,需要辅以气脉运行图,小飞哥哥专门在那图上做了极其详细的标注,爸爸只需要按图修炼,就不会出错;您没有五行数理的基础,所以您的气脉运行图画的比较简单,配以观想图和炼气口诀,修炼也就简单了。” 五婶感慨的看着我,“难为小飞这么用心,把这些都考虑到了。”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笑了笑,“应该的。” 为了给岳母画观想图,我整整一宿没合眼,听到她这句话,顿时觉得一切都值。 五婶看看我俩,欣慰的笑了。 五叔喝了口茶,问我,“丰营的房子,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我点头,“连房子带车,卖了八十万,回来之前我们去了趟老宅,那边进度很快,等过了年,出了正月,我们就可以搬过去了。” 五叔点点头,感慨道,“当年海山师爷举家迁往丰营时曾经说过,六十年后,吴家还会回来。我昨天跟你爷爷喝茶的时候聊起了这个事,你爷爷算了一下,到今年不多不少,正好六十年了……”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说话间,林爷爷下楼来了。 我们随即站了起来。 老头示意我们坐下,接着在我身边坐下了。 “小飞,我看你把资料分成了三份”,他诧异的问我,“我看了看,有的配了图了,有的没有,这是为什么?” “原文那份是您的,配图的是五叔和五婶的”,我解释,“五婶没有修炼过内功,我给她配了观想图,这样方便她理解。您内功深厚,精通易理,对您来说,不用图会更精确一些。” 老头明白了,笑呵呵的点点头,“好!” 他接着说道,“我刚才看了一下,有几句口诀我不太明白,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爸,小飞说了,等出了正月再让我们修炼”,五叔说,“这才腊月,您急什么呀?” “哎,你不懂……”,林爷爷摆手,“你是没有看到里面的口诀,你要是看到了,你也忍不住。” 他转过来看着我,“小飞呀,咱们爷俩去书房,你给我讲一讲,行么?” “行”,我点头。 林爷爷笑了,“好!” 他站起来,“走吧。” 我站起来,“好。” 爷俩转身走向书房。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示意我等一下,随即接通了电话,“喂?叶迎啊,什么事啊?……” 他愣了一下,看看我俩,呵呵一笑,“你们都来么?……好,过来吧……” 他挂断电话,好像做梦似的,咽了口唾沫。 接着,他问我,“冬冬……也是国师了?” 五叔和五婶都是一怔,不约而同看向了林冬冬。 林冬冬有些尴尬。 我冲老头一笑,点了点头,“嗯。” “什么时候的事?”,五叔五婶异口同声,“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们啊?!” “我那天就想说来着”,我看看林冬冬,“冬冬不让。” 林冬冬脸很红。 林爷爷噙着泪握住我的手,“小飞,爷爷……爷爷什么都不说了……” 02 扬眉吐气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成为国师的消息,就这么被林家人知道了。 风水世家不同于普通家庭,即使孩子成了国师,也不可能大宴宾客,广而告之,那不符合风水世家低调的作风,也不符合林冬冬的性格。当天晚上,五婶做了一桌好菜,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顿饭,就算是为林冬冬庆祝了。 至于江湖上的人,不用林家刻意说,用不了多久,他们就都会知道了。 且说饭桌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微醺的林爷爷拉住我俩的手,叮嘱林冬冬,“冬冬啊,咱们林家和国师林同出一脉,可他们是国师,咱们不是——你太爷爷不甘心,争了一辈子,也没争来这口气!现在,你圆了你太爷爷的梦,你给林家争气了!从今往后,我和你爸爸在国师林和叶家面前,也能直起腰杆,扬眉吐气了!可是你记着……” 他话锋一转,“你被中枢认可,离不开你小飞哥哥。而且你是订了婚的人,你虽然姓林,但你已经是吴家的人了。这个国师之位,你代表的不仅仅是林家,更是吴家。以后,你要步步谨慎小心,千万大意不得,林家的脸不能丢,吴家的面子,更是伤不得呀。” 林冬冬看看我,点点头,“我明白。”“好!明白就好!”,老头笑着转过来,语重心长的叮嘱我,“小飞,爷爷就冬冬这一个孙女,把她宠坏了。这孩子懂事,但也有小脾气——你也看到过,她脾气上来,连秦少海都敢砍。但是她对你不会这样,她喜欢你,她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啊……” 林冬冬脸一热,“爷爷……” 五叔也劝,“爸,您喝多了……” “我没喝多!”,林爷爷皱眉,“你不许说话,让我把话说完!” 五叔不敢不听,笑着点头,“好,您说。” 林爷爷看着我,“小飞,冬冬跟着你,爷爷放心。我听你五婶说了,过了年,出了正月,你们就搬出去了……爷爷不是老封建,爷爷也年轻过,能理解。但是你们记着,你们搬回吴家老宅之后,以后的路,就得你们自己走了。爷爷也好,你五叔也好,我们就没有能力再护着你们了……” “我明白”,我点头,“您放心,我会好好对冬冬的。” “我放心,放心!”,林爷爷笑了,转过去叮嘱林冬冬,“冬冬,以后跟着小飞哥哥,不许发小脾气!你是吴家的人了,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吴家的脸面,知道吗?你要明白,吴家的媳妇们,个个都是了不起的姑娘。远的不说,你们的奶奶,那是个奇女子,神通广大;你们的妈妈,那是金陵霍四爷的小女儿,也是了不起的人物!到了你这辈,你可千万不能丢吴家的脸哪!” 林冬冬点了点头。 林爷爷这才放心了,端起酒,“来,咱们爷仨喝一个!” 我们端起酒杯,“爷爷您放心,我们一定争气。” “好!” 老爷子和我们碰了一下杯,一口干了。 我俩也先后干了。 林冬冬站起来,拿过茅台酒,给我们重新满上了。 五叔劝老头,“爸,您今天喝的可不少了,再喝完这杯就可以了啊……” “我心里有数”,林爷爷说。 五叔还想说话,桌上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有些纳闷,看看我们,“赵清华?” 我俩互相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拿起筷子,各自吃了口菜。 “赵可的弟弟?”,林爷爷问。 五叔点头。 林爷爷示意他接。 五叔接通了电话,“喂?清华……在,在家,今天刚回来……哦……你等等啊……” 他按住手机,小声问我,“你们明天有安排么?” “没有”,我摇头。 “他说他老婆的表妹遇上点事,急事,正在赶来上京”,五叔说,“说想明天过来,让你给看看。”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略一沉思,点了点头,“好。” 五叔点头,拿起手机,“清华,小飞说可以,你们明天带表妹过来吧……时间呀……九点吧……好,就这样。” 他放下手机,看看我们,“说好了,明天上午九点。” “好”,我点头。 “这都腊月了,就不能让孩子们休息一下么?”,林爷爷皱眉,“风水师腊月二十三之后封卦,正月不办事,你不懂这个规矩么?这个时间段,中枢都不给国师派任务,你怎么就不拦着呢?” “爸,规矩我懂……”,五叔解释,“人清华也懂,人说了,本来是想过了年再找小飞的。可是这事出了点变数,现在是人命关天,表妹都快急死了,没办法,这才给我打电话的。按照老规矩,腊月二十三之后不动卦,可咱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林爷爷看了看我。“没事的”,我一笑,“我们不动卦就是了。” 林爷爷略一沉思,吩咐五叔,“这段时间,不管谁找小飞,你都给推了!过了年,出了正月,他们搬去吴家老宅之后,以后就让他们自己做主,你不要再干预了!” “明白!”,五叔点头,“您放心!年前这是最后一件事了,后面不管是谁,我都给推掉!” 林爷爷有些埋怨的看了他一眼,端起酒杯,“来,咱们喝酒吧。” …… 吃过晚饭,林爷爷把我拉进书房,继续问我九元长生功的问题。 爷俩一直聊到了半夜一点多,老爷子越聊越精神,两眼放光,没有一点累的意思。林冬冬心疼我,自己不好过来喊,就让五婶出面。 五婶走过来敲门,林爷爷见儿媳妇出面了,这才作罢了。 来到楼上,林冬冬小声对我说,“早点睡吧,明天还有事呢。” 我见走廊里没人,将她搂进了怀里,想要亲她。 她拦住我,“别闹了……” “没有你,我怕自己睡不着……”,我小声说道,“要不还是咱俩睡吧……” “妈妈不让……”,她小声说,“你别闹了,快睡吧,我也去睡了。” “我真的睡不着……” “别想坏事,很快就睡着了,听话……” “我……” 她亲了我一下,叮嘱我,“不许坏,快去睡吧。” 我还想说话。 她开门把我推进房间,冲我一笑,把门给我带上了。 03 古玩世家的女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那一笑…… 我的心哪…… 我本能的想开门,把她拉进来。 外面走廊里,五婶说话了。 “怎么还不去睡?” “这就睡。”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事呢。” “嗯,妈妈晚安!” “晚安。” 母女俩互道晚安,各自回房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转身来到床边,脱了衣服,走进浴室,把门关上了。 在家里还是得乖一些。 反正老宅也快装修好了,忍些日子吧…… …… 当夜无话。 转过天来,上午九点多,赵清华夫妇带着一位中年女人来了。 赵清华的老婆尹小荷,我们得叫舅妈,今年四十来岁,个子很高,人很瘦,英姿飒爽,是个很养眼的美女。她表妹叫田静,三十出头的年纪,长得一般,人很憔悴,眼睛里满是血丝。 看她这神情,明显是家里出大事了。 简短寒暄之后,林爷爷和五叔借口有事,躲去书房研究九元长生功去了。我们把他们请进客厅,一起坐下了。 赵清华开门见山,说起了田静的事。 “小飞呀,是这么回事”,他一指田静,“田静的老公叫易涛,是西京人,今年三十五岁,家里是做古董生意的。前年二月份,易涛酒后驾车,出了车祸,人送到医院就不行了。医生判断他死亡之后,把他送进了太平间,可谁也没想到,几个小时后,他竟然活过来了。” 我看了看田静,点了点头。 “易涛活过来之后,性格就像变了个人”,赵清华接着说道,“开始有一年左右,他基本不说话,后来倒是说话了,但是记忆力却不行了,而且越来越严重。这不是前些日子么,她带着易涛来到上京,找了几家大医院,找了好几个专家,也没看出问题来。” “我为了妹夫的事,也找过朱家的小南小姐”,尹小荷说,“小南小姐看出了易涛死过一次,怀疑他是被夺舍了,但别的没多说,只说自己处理不了这个问题。我回家跟清华说了这个事,他当时就说,这事找朱家小姐不合适,应该找小飞和冬冬。”“我们知道风水师有规矩,腊月二十三封卦,来年正月之前,不给人办事”,赵清华接过来,“所以我们和田静商量,等过了年,出了正月再来找你们。可没想到,她回去没几天,易涛就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我问田静。 “他中邪了”,田静噙着泪说道,“一会是男人声音,一会是女人声音,一会是老人的声音,一会又变成了孩子的声音,就好像有好多人在他身上似的。而且这些声音特别邪门,听着不像人,而是像……像……” “像什么?”,我看着她。 “像是妖精,或者是鬼……”,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我一听到那些声音身上就冷,冷的直哆嗦……那声音太吓人了——而且他每换一种声音,他的脸就会跟着变化,一会一张脸,一会哭一会笑……他还咬我,咬他爸妈,咬女保姆,后来我们跑了出来,他一怒之下,竟然把我们家养的狗给咬死了……” 她哆嗦着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这是昨晚我婆婆录的当时的视频,您看看……” 我接过来,和林冬冬一起看。 只见视频内,一个头发凌乱的男人死死的咬住了一条比特犬的脖子,双手十指插进了狗的胸口,一边撕咬,一边低吼,一边撕扯。可怜的比特犬被撕咬的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比特犬是有名的猎犬,这种狗不怕疼,咬合力惊人,在狗界是出了名的打架不要命。如此凶猛的猎狗,竟然活活的被人咬死了,实在是触目惊心,骇人听闻。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问田静,“就这一段么?” “还有一段”,田静赶紧说,“您往后划就看到了。” 我往后一划,打开了下一个视频。 视频里,男人冲着拍摄者怒吼,“你拍什么拍?!老东西!再拍我吃了你们!……” 他的声音,分明是个女人。 但紧接着,他的声音又变成了一个苍老的老者,脸上也换上了一副阴森的表情,“……八百年了……我都八百年没吃过人了……” 话没说完,他一声哀嚎,倒在地上,拼命的撕扯着自己衣服,用一个尖锐的声音怒吼起来,“放我出来!放我出来!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啊!我好难受!我好难受啊!……” 接着,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他竟然同时显出了男女不同的两种音色,同时说出了两个人的话。 男人愤怒的说,“怎么这么乱!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地方啊!” 女人也怒吼,“我要吃人!我要吃人!”男人:你有本事吃了他! 女人:你以为我不敢?!我现在就吃他! 视频里的男人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胳膊,狠命的扯下一块肉,大嚼起来。 众人吓得惊呼阵阵,田静直接吓哭了,“易涛!易涛……你干嘛!你干嘛呀?!……” 易涛如同野猫一般,嗖的一声站起来,恶狠狠的看着这边,一声尖啸,猛地冲到镜头前,一把将手机拍到了地上。 接着,就是尖叫声,哀嚎声,夹杂着鬼魅般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再然后,视频结束了。 我看了看田静。 她脸色苍白,抱紧了胳膊,眼中满是无助,“小飞少爷,冬冬小姐,我老公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把手机还给她,略一沉思,问她,“你们家是做古董生意吧?” “是”,她点头,“易家三代人都是做古董的,我家有古董行,拍卖行,在西京古董界都是小有名气的……” “那可不是小有名气”,尹小荷补充道,“易家的知古堂,可是西京古玩行最有名的四大堂之一,他家的天合拍卖行,在古玩拍卖方面更是首屈一指。” 赵清华点了点头。 田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是因为我家的生意?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恕我直言,你老公的八字,我们前几天看到过”,我看着她,“他的情况,我们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现在突然这样了,说明是有东西冲着他了……你跟我说实话,你老公这几天,收了什么物件?” 04 托孤之臣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自从两年前他出事之后,生意上的事他就不跟我说了,更不许我过问”,田静说,“知古堂业务量很大,平均每个月都有三四百万的交易额,至于他这几天有没有收物件,我真的不清楚……” “她说的都是真话”,尹小荷说道,“自从易涛出事之后,性情就像变了一个人,没多久就把小静从知古堂辞退了。那之后,她就一直在家照顾老人,生意上的事她就不参与了。” 田静点了点头。 “现在易涛出事了,你可以查一下”,赵清华说,“看看这几天知古堂收了什么。” “好!”,田静拿出手机,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电话,“喂,黄叔吗?我想问你一下,知古堂这几天有没有收什么物件?……易涛现在病了,不能管店里的事,我需要那份清单!……您没听明白吗?易涛病了!我需要那份清单!” 她有些激动,“易涛不让我管店里的事,我就不是知古堂的老板娘了吗?……呵呵,你只听易涛的,是吧?……我跟你说了,他现在病了,昏迷不醒,你懂吗?……行!那我让老爷子跟你说!” 她愤怒的把电话挂断了。 “什么情况?”,尹小荷皱眉。 “这个黄大林死脑筋,他非说易涛说过,不许我或者我公公婆婆干预知古堂的事,说没有易涛的发话,他不能把清单给我”,田静气愤的说,“我让我公公给他打电话,让老爷子跟他说!” 她缓和了一下情绪,拨通了公公的电话,“爸,我见到小飞少爷和冬冬小姐了,少爷说易涛的情况不太对劲,好像是被什么冲着了,问我知古堂这几天进了什么物件。我给黄大林打电话,跟他要清单,他不给我,他说易涛吩咐过他,知古堂的经营情况不许对我们透漏,更不许我们干预。我实在是没办法,您给他打个电话吧。好……我等您电话。” 她挂了电话,尴尬的看着我俩,“小飞少爷,冬冬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公公也很生气,他说他这就打电话,让黄大林把资料给我发过来。” “这个黄大林,是知古堂的老人了吧?”,我问她。 “是”,她点头,“他从年轻时就跟着我公公,到现在差不多四十年了。我公公五年前因为身体不好退休了,把知古堂和天合拍卖行交给了易涛,那之后,黄大林就辅佐易涛了。” 我点了点头。 这时,五婶把茶端来了。 赵清华和尹小荷赶紧起身接过来,“麻烦您了……” 田静也赶紧站了起来。 我们也跟着站了起来。 五婶放下茶,示意我们坐下,转身走了。 我们目送她上楼,这才重新坐下了。 林冬冬起身,给他们倒茶。 “我们自己来……” “您坐吧。” 林冬冬给他们倒上茶,接着给我和她自己也倒了一杯,这才坐下了。 我继续问田静,“这个人,很忠心?” “很忠心,但也是死脑筋”,田静说,“我公公说过,黄大林是肥义式的人物,死脑筋,不懂得变通,适合托孤,让他辅佐易涛,自己心里踏实。” “肥义?”,赵清华夫妇不解。 我也不解。 “肥义是战国时期,赵国赵武灵王的大臣”,林冬冬解释,“他先是辅佐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后来赵武灵王退位,将王位传给了儿子赵惠文王赵何之后,肥义又辅佐赵惠文王。他辅佐赵武灵王时,忠心耿耿,一切都为赵武灵王考虑;等到辅佐赵惠文王之后,他的忠心就转移到了赵惠文王身上。后来赵武灵王和赵惠文王父子不合,他就坚决的站在赵惠文王一边,帮助赵惠文王对抗赵武灵王。赵武灵王本来立的是太子赵章,后因为宠爱夫人吴娃,于是废掉了赵章的太子之位,改立吴娃所生的次子公子赵何为太子,也就是后来的赵惠文王。可是赵惠文王继位之后,赵武灵王又觉得对不起大儿子赵章,又开始扶植他的势力,甚至想将赵国一分为二,将北部领土封给赵章。对于赵武灵王的这些作法,肥义进行了坚决的抵制,以至于被赵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后来他发动政变,在沙丘行宫以赵武灵王的名义召见赵惠文王赵何。肥义担心有诈,没让赵王进宫,自己先去打探虚实,被赵章杀害。之后赵惠文王调兵反击,杀死了赵章,并围困沙丘宫,活活饿死了赵武灵王。” “冬冬真是有学问”,尹小荷忍不住赞叹,“这些历史上的事,真是信手拈来呀。” “您过奖了”,林冬冬微微一笑,对我说,“肥义只认赵王,谁是赵王,他忠心谁;这位黄大林,也只认知古堂的当家人,赵武灵王已经退位,他不会再听他的命令了。” “您是说……我公公也……”,田静问。 林冬冬点了点头。 田静看了看我。 “一会就知道了”,我端起茶,“舅舅,舅妈,喝茶。” “好”,赵清华夫妇说着,端起了茶。 田静没心思喝茶,急的直搓手,“这可怎么办,要是老爷子的话他也不听,那我真的没办法了……” “您别急,先喝点茶”,林冬冬安慰她。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端起了茶。 这时,她公公的电话打过来了。 她赶紧放下茶,拿起手机,“喂?爸!怎么样?……您的话他也不听?……那他想干嘛?造反吗?!……不是,他怎么能这样!……易涛的意思?还签了授权书?!……他们这是想干嘛?……” 尹小荷按住她,示意她别激动。 她强忍住怒火,继续问公公,“那就没有办法了是吧?……知古堂是易家的产业,现在易涛这样了,难道一切就让他黄大林说了算了?那要是按照易涛签的那个授权书,这知古堂岂不是成了他黄大林的了?……好,我不激动,您说……行!我知道了……您也别着急,等我们回去再说……好……” 她挂了电话,看看我们,“易涛两年前给黄大林签了一份授权书,说是如果自己有事,知古堂和天合拍卖行的一切都交给黄大林来打理。如果要罢免他,需要知古堂和天合的全体股东一致同意才行。” 05 还习惯么?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那就罢免他呀!”,尹小荷皱眉,“知古堂不是你们家的么?这不就是你们家一句话?” 田静苦笑,“黄大林,他也是股东……” 尹小荷无语了。 赵清华冷笑,“这哪是什么托孤之臣,这他妈明显是曹操,明显是要谋反哪!不是,妹夫是怎么想的?这种授权书他也出?” “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事……”,田静无奈,“我公公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她看看我,“小飞少爷,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知古堂了。清单他不会给我们,但收进来的物件肯定都在库房里,我们要去查看,他没理由不让看的。” “他如果不想让我们看,那就算去了知古堂,也是看不到的”,我看看赵清华,“舅舅说的对,这个黄大林不是肥义,他是曹操,这件事,他脱不了干系……” 林冬冬点了点头。 田静警觉起来,“您是说,他要害易涛?”“易涛现在什么情况?”,我问她,“你们后来是怎么制服他的?” “我们没制服他”,田静说,“他当时扑过来,咬伤了我们家的保姆,后来就晕倒了。我公公见状,赶紧喊来了保安,用绳子把他捆上,用布塞住他的嘴巴,把他送去了医院。到了医院之后,医生给他做了各种检查,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但是为了防止他再咬人,就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那之后,我就给我姐打了电话,然后就来上京了。” “他现在在哪?醒过来了么?”,我问。 “我公公把他带回家了”,她说,“镇静剂的药劲儿还没过,他们又从医院开了三针的剂量,我婆婆以前是护士,她会打针。我公公说没查清楚之前,不能乱动他,他信不过医院,所以就把他带回家了。” 我看看林冬冬,“咱们去看看吧。” 林冬冬点头,“好。” 我转过来吩咐田静,“我们跟你去西京。” “好!”,田静赶紧点头,“谢谢小飞少爷,谢谢冬冬小姐!” 她从包里拿出两封红包,站起来,恭敬的递到我们面前,“这是一千万,请您和冬冬小姐收下——如果不够,您说个数,多少都行!” 我接过来,交给林冬冬,示意田静坐下,“你老公的情况,我们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你先不要急,咱们一步步来。” “好”,她松了口气,“您这么说,我就踏实了。” 我们站起来,“你们先坐,我们去和爷爷说一声。” 他们站起来,“好!” 我们请他们坐下,转身来到书房门口,敲了几下门。 五叔走过来打开门,让我们进屋。 林爷爷放下资料,起身迎过来,“怎么样?” “我们得去趟西京”,我说,“快的话明天晚上就能回来。” 林爷爷点头,“好,快去快回。” 我们点了点头。 五叔拿起桌上的资料,“小飞呀,这里我们不太明白,你看……” 林冬冬拦住他,“我们现在要去办事,人命关天,这修炼的事,等我们回来再说吧。” 五叔一拍脑门,“哎呦,你瞧我这……对对对,你们先去办事,回来再说。” 我微微一笑,吩咐林冬冬,“你去跟五婶说一声吧。” …… 中午时分,我们来到机场,买了三张去西京的机票。 过了安检之后,三个人来到候机区。 坐下之后,我小声问林冬冬,“还习惯不?” “什么?”,林冬冬不解。 “这几次办事,不是坐专机,就是坐私人飞机”,我说,“这次没有专机,只有民航,你还习惯不?” 她扭过头去笑了。 我也笑了。 田静却没心思笑,她眉头紧锁,不住地叹气,时不时的抹眼泪。 见人家抹眼泪,我们也不好意笑了。 我清清嗓子,安慰她,“您别这样,这事没那么严重,可以解决的……” 她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这时,她公公又打电话来了。 她赶紧接了,“喂?爸……什么?他又咬人了?!……绑不住他吗?!……” 她慌了,无助看着我,“少爷,易涛他又……” 我接过手机,“易老爷子吗?我是吴小飞,您听我说,别跟他撕扯,马上找镜子,用镜子照他!” 电话那头乱糟糟的,老头愣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好!找镜子!快去楼下拿穿衣镜来!快!” 田静紧张的看着我,不住的抹眼泪。 林冬冬也看着我,眉头也紧了起来。 我示意她安慰一下田静,起身来到栏杆前,继续指挥那边。 “喂?您在听吗?”,老头焦急的问。 “我在”,我说,“镜子拿来了吗?” “拿来了”,老头说,“两面穿衣镜!……直接照他是吗?” “家里有几个人?” “五个,我们老两口,还有三个保安!” “您和老太太拿穿衣镜,靠后些”,我指挥,“让其中一个保安打开门,赶紧后退,另外两个保安用手机的闪光灯照他!他被照了之后,会冲出来,然后你们再用穿衣镜照他!” “好!”,老头按我的吩咐,指挥其他人,“你们两个,打开手机闪光灯;你,去把门打开!等他出来,你们用闪光灯照他,然后退到我们后面来!什么?你怕什么!制服了他,我给你们每人一万块钱!……还愣着干什么?按我说的做!……” 那头一阵忙乱。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田静,她正紧张的看着我,几次想过来,都被林冬冬劝住了。 我转过身来,继续听那边的动静。 在易家老爷子的指挥下,其中一个保安壮着胆子打开门,接着一声妈诶,转头就跑。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尖锐的怒吼,有人冲了出来,接着他一声惨叫,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没动静了。 接着就是一阵嘈杂。 “易涛!易涛……” “儿子!……” “你哭什么呀!你们三个别跑,把他抬床上去,重新绑起来!快!……” 我转身回到她俩面前,将手机交给了田静,“没事了……” 田静一怔,赶紧问那边,“喂?爸!怎么样了?……真的没事了……好!好!……” 她挂了电话,转身要给我跪下,“少爷……” 我伸手扶住她,“这可使不得……” 她流着泪,激动的看着我们,“易涛有救了……” 06 七大阴牢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下午两点多,我们乘坐的航班在西京机场平安落地了。 这一次,没有专门接机的人,我们从机场出来,直接打了个车,来到了位于高新区的易宅。 这是一座西式洋房,带有花园,游泳池,非常的奢华。 来到这里之后,我们见到了田静的公公易子华和婆婆姚安。 易子华个子不高,文质彬彬,看上去很有书卷气。姚安端庄秀气,虽然年过六十,身材保养的依然很好。 对于中午的事,老两口非常感激,说了好多感谢的话。 “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救人的”,我对他们说,“你们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先去楼上,看看易先生吧。” “好”,老两口点头。 我们一齐来到楼上,走进了易涛的房间。 易涛躺在床上,身上被手指粗的尼龙绳捆的密密麻麻的,脸色蜡黄,眼睛微睁着,气息极其微弱,好似死人一般。 “怎么捆这么紧?”,田静很心疼。 姚安背过身去,不住地抹泪。 “之前用胶带捆他,都被他挣断了”,易子华叹气,“我们也是没办法,才让保安用的尼龙绳。” 他看看我俩,“你们是没见到,他发起疯来,简直能把人吓死啊……” “我们看过视频了”,我说。 他点了点头,“您给好好看看吧。” “好”,我转过来,俯下身,仔细看了看易涛的眉心。 眉心内神火很弱,有两个身影若隐若现,符合双魂同身的症状,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 我略一沉思,在床边坐下,握住了他的手。 田静紧张的看着我,不住地咽唾沫。 易涛的身上有两个人的灵魂,两人已经深度纠缠在一起,看不出谁是谁了。除此之外,他的双肩,双膝,双肘部位都有淡淡的妖气,而且这些妖气很是杂乱,明显不是一个妖的气息。 我调集神火,迅速将这些妖气分割包围,团团围住,接着耳边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身体内藏着一个地狱,而我,不小心把这地狱触动了。 这些惨叫,悲鸣和哀嚎,听我的耳朵都疼了。 我眉头一皱,松开他的手,站起来,把他身上的绳索解开了。 易子华一愣,“小飞少爷,他随时会……” “你们去楼下等着。” 田静一愣,“少爷,我们……” “去楼下”,我手上不停,“我不让你们上来,不要上来。” 他们互相看了看,转身走出房间,不时的回头看。 我看了他们一眼。 他们不敢再停留,赶紧下楼去了。 林冬冬走过去关上门,回来问我,“什么情况?” 我把尼龙绳解下来,扔到一边,对她说,“双魂同身,百妖附体,他这身上,太热闹了……”“百妖附体?”,她皱眉。 “首先,你说的很对,他确实是双魂同身”,我解释,“现在他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已经深度纠缠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了。这样下去的话,最多再过两个月,其中一个就要被另一个吞噬掉了。” 林冬冬点头。 “其次,这几天他应该是碰了某种镇妖的镇物”,我接着说道,“看样子,那镇物上的妖都被吸进他体内,出不来了。” “吸进他体内?”,林冬冬不解。 “他是双魂同身”,我解释,“双魂同身的人,相当于一个行走的禁锢阵,因为双魂同身,本主的元神是会排斥异魂的,只有将这双魂同时禁锢住,并禁锢住本主的元神,双魂才能共存。双魂同身的前期,禁锢阵封锁七牢,他体内的异魂出不来,外面的邪鬼也进不去。但到了同身噬魂阶段就不一样了,七牢中的中牢会失去禁锢,上可通天,下可彻地,等于给禁锢阵开了一个只许进,不不许出的口子。这个时候一旦碰触邪物,就会把邪物吸进来,想出都出不去了……” “七牢?”,她不解,“什么是七牢?” 我一指着床上的易涛,“他的双肩,双膝,双肘部位都有妖气,这些部位加上胃,都属于艮土,而艮者为山,为陵,为坟墓,亦为阴牢,因而在镇魇上,称为七大阴牢。七个阴牢中,胃部居于正中,通天彻地,称为中牢,为中央戊己土,一般用做太极位,剩下的六个阴牢,相当于六个阵位。以这些阵位为基础布置阵法,就能形成各种各样的镇魇……” 我转过来看着她,“这和贺敏在陈师叔中脉布置阴山七星阵,是相同的道理。只不过一个取的是中脉,一个取的是七牢而已。” 她明白了。 “这么说来,双魂魇是在他身上布置的?” “双魂魇是不需要物件的魇镇,因为异魂就是镇物,对方应该是在他出事前下的双魂魇,紧接着制造了那场车祸,将他变成了双魂同身。两年下来,已经到了同身噬魂的阶段了,因此他的中牢解除了封印。偏偏这几天,他又碰了个镇妖的物件,之后就把物件里封印的妖吸进了身体,出不来了。” “那既然这些妖都被禁锢住了,他为什么还会中邪呢?”,她不解,“难道这禁锢阵,时强时弱?” “是”,我点头,“通过镇魇在人体内形成的禁锢阵,容易受到干扰,禁锢异魂和本主元神勉强够用,突然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妖,势必会对它的稳定性造成影响。从他两次发作的表现来看,这个禁锢阵的威力在减弱,如果不尽快解决的话,他的发作间隔会越来越短,一旦禁锢阵完全崩溃,这些妖就会冲出来,那时不管是他还是异魂,都活不成了。” “八字上看,他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她看着我,“可是他的灵魂到现在还是在的,是不是因为禁锢阵属艮土,而艮土和冥界同相,所以显现在八字命盘上,就是他死了?” 07 让他来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是这样”,我说,“道家有很多避死渡劫的方法,说到根本上,都是顺应命数,以相破相。就比如姜子牙当年让徒弟将自己埋在土里,旁边点灯,灯代表繁星日月,土代表埋葬,到了周文王的卦相上,他徒弟就是已经死了,已经被埋葬了。这双魂魇也是这个意思,使用七大阴牢布置双命魇,本主和异魂相当于都是进了冥界,但实际上,他们谁也没真的死。等到异魂吞噬了本主,那他就可以代替本主,享用本主的一切了。” “代替本主,享用本主的一切……”,她略一沉思,突然想到,“黄大林?” “现在还不能确定”,我看看易涛,“他身上的妖气造成了很强的干扰,我没法通过他得到更多的信息。想避免这种干扰,必须封住六大阴牢,可那样一来,禁锢阵就散了,妖们是封住了,他和异魂就都完了。” “那现在怎么办?”,她问我。 “关键是这些妖”,我转过来,“他们的力量应该是很强的,按说这个级别的禁锢阵,不可能禁锢住他们。但现在的情况却是,他体内这几十上百个妖,全被压制的动弹不得,所以禁锢阵一旦削弱,他们就疯了一般的想跑出来,即使这样,都跑不出来。我怀疑这些妖不是妖的本体,他们更像是妖的影子。” “妖影?类似鬼影吗?” “差不多”,我点头,“妖被镇在镇物里,年头久了,妖气,怨气和煞气结合,就会变成了类似鬼影的妖影。估计是那镇物上的封印出现了裂痕,再加上他双魂同身,这才把这些妖影吸出来了。现在这种情况,需要找到那个镇物,在禁锢阵削弱的时候,将这些妖影逼出来,利用他们本体的吸引,将它们重新封印回镇物里。解决了妖影之后,再用镇阳符令易涛假死,将他的本魂和异魂从眉心引出,放入阵法,将他们分开之后,再将易涛送回身体,解开镇阳符。这样一来,就能把他救活了。” 她点点头,接着说道,“可是黄大林,未必会交出镇物。” “不用他交出来”,我淡淡一笑,“只要见到他,我就知道这东西在哪,之后,咱们自己去取就是了。” 她会心一笑,“嗯。” 我看看表,“时间不早了,咱们去见见他吧。” “那他怎么办?”,她指着易涛问,“还捆上么?” “没必要”,我说,“这绳子没什么用,他发作会一次比一次凶猛,再发作的时候,就是把他捆成粽子,他照样能伤人的。我给他解开,是看他爸捆的太紧,怕把他捆死。” 她明白了。 我俩转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我左手一热,镇元镜显现了出来。 林冬冬看看我,“它向你请战呢。” 我看着手上的金光,微微一笑,“你和镇魔印都是我的宝贝,不能轻易用。这点小事,我们自己就能解决,等以后遇上大事,我再用你。” 镇元镜很听话,缓缓的消失了。 …… 见我们从楼上下来,易子华,姚安还有田静一齐起身,快步迎了过来。 “小飞少爷,易涛他……”,易子华很紧张。 “您放心,可以解决”,我说,“您给黄大林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他应该会来吧?” “他不敢不来!”,易子华说,“他那个人就是个愚忠的人,认死理,别看要清单他不给,我让他过来见我,他还是会来的。” “这个黄大林,是不是有个儿子?”,林冬冬问。 “是有,但去世了”,易子华叹气,“那孩子叫黄小龙,白血病走的。”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去年二月份”,姚安说,“本来恢复的不错的,谁知道突然恶化,人就走了。”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表,吩咐易子华,“打电话吧。” “好!” 我们来到客厅坐下,易子华拿出手机,拨通了黄大林的电话。 “打开免提”,我说。“好”,他把免提打开了。 很快,黄大林接了,“喂,大哥。” “大林,你一会过来一趟”,易子华板着脸说,“我有事跟你谈。” “是谈授权书的事么?”,黄大林无奈,“大哥,我已经跟您解释过了,这真的是小涛的意思。我知道他现在情况不好,但这个事……” “你拿过来,给我看看总行吧?”,易子华声音明显高了八度,“我是小涛他爸,是你大哥,是知古堂和天合拍卖行的老东家!我想看看我儿子给你的授权书,不行吗?!” 黄大林沉默了几秒钟,尴尬的一笑,“好,您是我大哥,您是老东家,我听您的。这样,我手头有点事,办完了,我马上过去。” “现在这个事就是最大的事”,易子华瞪着眼睛强调,“天大的事你给我放下,马上带着授权书过来!” “……好,我这就过去。” 易子华把电话挂了。 他抬起头,缓和了一下情绪,恢复了温文尔雅的形象,有些无奈的对我们说,“……现在的知古堂和天合,我们老两口是小股东,大部分的股份都给了小涛了。呵呵……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给他签了一份在他遇上事情不能工作时,由黄大林全权负责公司一切事务的授权书,还规定要解除这授权书,必须全体股东一致同意才行……对黄大林,我现在也只能用气势压住他了……” “理解……”,我点点头,“他大概多久能到?” “半个小时吧”,他看看表,“大概四点多也就到了。” “来得及”,我说,“易涛就是发作,也得是后半夜了。” “小飞少爷,我儿子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姚安忍不住问,“他两年前出了车祸,本来都以为他死了,可谁知道他又活过来了。活过来是活过来了,他就像变了个人,去年差不多一年没说话,今年倒是说话正常了,可是记性又不行了,就像得了间歇性失忆症似的……难道是我们家祖坟风水有问题?” “您别急”,我安慰她,“等一会黄大林来了,你们就明白了。” “黄大林?”,她一怔,“难道我儿子的事,和他有关?” 08 黄大林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还是那句,“等他来了,您就明白了。” 她还想问。 田静拦住她,“妈!咱们听少爷的……” 姚安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好,那我不问了,我等他来!” 易子华听出了我的意思,他也想问我。 我拦住他,“您别问了。” 他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我不问了,我们等他来!” 我点了点头。 田静见气氛有些凝重,站起来,“……那个……我去沏茶……” 易子华挥了挥手,那意思去吧。 田静点点头,转身去厨房了。 易子华憋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小飞少爷,您还是跟我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姚安见状也问,“是啊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情有些复杂,你们现在问,我很难说清楚”,我说,“还是那句话,不要着急,等黄大林来了,你们自然就明白了。” “我们没法不急啊……”,易子华无奈,“我们易家三代单传,易涛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啊!”“少爷,我求求您了”,姚安眼泪下来了,“您就告诉我们吧。” “我们说可以”,林冬冬看看他俩,“但您二老听了之后,能不激动么?见到黄大林,能不表现出来么?如果二老见到他就急了,那后面的事就没法办了。” 姚安流着泪,看了看易子华。 易子华沉默良久,深吸一口气,“好吧,我们不问了,不问了……” 他看看老伴儿,“咱们听小飞少爷和林小姐的,等着吧。” 姚安叹了口气,抹泪点头,“好,我们等他来吧……” …… 易子华说,黄大林大概半个小时能到,但实际上,等他到了易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用了足足一个半小时。 进门之后,他赶紧解释,“刚才出门的时候,来了个陕北的老哥,带来了一个唐代的三彩陶俑。我看那东西很地道,就跟他聊了一会,好不容易才把东西拿下了。路上又耽误了点时间,这才来晚了……大哥,嫂子,真是不好意思啊……” 姚安冷着脸,一言不发。 易子华脸色也不好看,给他介绍我们,“这位是上京来的吴老师,林老师,是来给易涛看病的。” 称呼风水师为老师是一种尊称,他这么说,没毛病。 黄大林主动和我握手,“吴老师,辛苦了!” 我微微一笑,“您好。” 这一握手,他的底细我就清楚了。 我们没猜错,双魂魇就是他找人下的,易涛身体里的那个异魂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黄小龙。 他接着和林冬冬握手,“辛苦了!” 林冬冬很平静,“您好。” 黄大林打量我俩一番,“两位老师都很年轻啊……我们易总两年前出过一场车祸,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从那之后就各种不顺利,为了他的事,我也是心急如焚……两位老师查出是怎么回事了么?” 我笑了笑,没说话。 黄大林不解,“您笑什么?” “这事一会再说”,易子华冷冷的说,“授权书带来了吗?” 黄大林见他这么问,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在他看来,易子华提授权书,那就是事情没暴露,这样他就可以放心了。 他赶紧从包里拿出授权书,“带来了!大哥,您看,就这是个……” 易子华接过授权书翻了翻,眉头一皱,“复印件?!你什么意思?!怕我给你撕了吗?” “我怕您盛怒之下,给我撕了……” 易子华瞥了他一眼,冷冷的甩了句,“坐吧!” “哎!”,黄大林松了口气,招呼我们,“两位老师,坐吧。” 我们来到沙发前,一齐坐下了。 黄大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外面。 我也看了看外面。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来了帮他下双魂魇的人,那人是个老头,不仅精通镇魇,还养鬼,此刻就在外面的车上。黄大林身上带着窃听器,一旦情况不妙,外面那老头就会施法,让他的鬼冲进来,把易子华夫妇,田静还有我们两个全都杀掉…… 他之所以来晚了,就是去和老头商量这个事了。 现在有了准备,他心里明显踏实多了。 我嘴角一笑,端起了茶。 你不是有准备么?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易子华翻了翻授权书,转头看向我。 该我说话了。 我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放下茶碗,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易子华一愣。 田静站起来,“我带您去。” “好。” 我在易子华和姚安诧异的目光中,跟着田静走出客厅,来到了洗手间。 “你回去吧”,我对田静说。 “好”,田静转身回去了。 我走进洗手间,关上门,身形一闪,来到了别墅外面。 路边停着一辆商务车,黄大林带来的老头就在车上。 我来到商务车前,轻轻一抹把手,打开了电动门。 车里的老头七十来岁,皮肤黢黑,骨瘦如柴,一双眼睛里透着邪气,见我开门,不由得愣了一下,“你……” “嘘……”,我示意他收声。 他皱眉,“你谁呀?!” 我并不答话,猛地掐住他脖子,往里一推,顺势上车,将门关上了。 老头大惊,左手扣住我的腕子,右手反抓我的咽喉,却被我抓住右腕,扣住了脉门。 “别动!”,我压低声音。 老头怎么可能听? 他愤怒的看着我,一边挣扎,一边念咒语,“……太上老君炉中鬼,本是三界逍遥仙,听吾号令出炉来,吞魂食魄……” 我猛地掐紧了。 他被我掐的吐出了舌头,后面的咒语念不出来了。 像他这层次的,全凭咒语调动内气,役使鬼神,咒语念不出来,他的鬼也就出不来了。 “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我冷笑。 他恶狠狠的瞪着我,那意思,有本事你放开我,让我念出来! 我玩味的一笑,松开了他。 他猛地推开我,喘息了几口,掐指决念咒语,“……太上老君炉中鬼,本是幽冥无骨仙,听吾号令出炉来,吞魂食魄塑金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车内顿时阴风四起,无数只鬼手从他手上伸出,怒吼着抓住了我的胳膊,掐住了我的咽喉。 老头眼睛冒光,“小兔崽子!你死吧!” 09 小子,你杀人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看了看那些鬼手,微微一笑,身子猛地一震,将那些鬼手瞬间震碎了。 厉鬼们发出了一阵哀嚎,呼的一声从老头身上涌出,化作黑气消散了。 老头眼睛圆了,呕了几口,转过身去,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扶着前面的座椅,吃力的喘息了起来。 我嘴角一笑,转身开门下车。 老头无力的看了我一眼,想要说话,眼睛一翻,倒在后座上,不动了。 他用邪术控鬼,以元气养鬼,用起来是好用,但是一旦被破,人也就完了。黄大林请来的帮手,就这么交代在这里了。 我看了老头一眼,关上了车门。 本想留他一条老命,奈何他自己找死,我也只能成全他了。 …… 回到洗手间,我洗了下手,看了看身上。 还好,老头的血没溅到我身上。 我拿过毛巾擦了手,开门走出卫生间,来到客厅,在林冬冬身边坐下了。 此时的黄大林还不知道外面的帮手已经死了,还在嘚瑟的谈笑风生,见我回来了,只是看了我一眼,接着就继续说他的授权书了。 林冬冬看看我,那意思解决了? 我点了点头。 她轻轻出了口气,放心了。 黄大林还在侃侃而谈,“大哥,嫂子,你们放心,我拿着这授权书,也是易家的看门狗,我只会为易家赚钱,不会为自己谋私的。好了,我想我解释的也很清楚了,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们支持我,不要为难我。至于说你们要的清单,我真的没法给你们,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站了起来。 “您先别急”,我冲他一笑,“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您。” 他听到这话,又坐下了,“好,吴老师请说。” 我开门见山,“易总这几天,碰了什么物件?” 他呵呵一笑,“他碰了很多物件,这怎么说啊……” “哦,青狮玉镇”,我点头,“哪来的?” 他一怔,“你……” “哪来的?”,我看着他。 他很快恢复了镇定,狡辩道,“……什么青狮玉镇?!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哦,从坟里挖出来的……”,我点头,接着问,“那坟在哪?”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哦,陕北……是你的人干的?” “你聋了吗?我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你表弟干的……棺材里还有什么?” 他猛地站起来,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吃惊的看着我,“你……” 我站起来,看着他,“棺材里,还有什么?” 他腿已经开始哆嗦了。 易子华站起来,愤怒的问他,“你说话!还有什么?” 他吓得腿一软,赶紧扶住了沙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猛地抓起衣领,“孙爷!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 “什么孙爷?!”,易子华怒问,“你什么意思?!” 姚安,田静都站了起来。 林冬冬也站了起来。 黄大林惊恐的看着我们,不住地往后退,同时大声求援,“孙爷!孙爷!快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 “孙爷已经死了”,我看着他,“他帮不了你了。” “孙爷……不可能!不可能!”,他怒吼着从怀里掏出手枪,指着我们,“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林冬冬敏捷的抄起桌上的茶碗,甩手扔向黄大林。 啪的一声! 茶碗如炮弹一般,打到了黄大林的腕子上。 黄大林一声哀嚎,手枪脱手。 林冬冬冲上去猛起一脚,将他踹的腾空而起,向后飞出两三米,重重的撞到墙上,滑到了地上。 她捡起手枪,瞄准了黄大林。 黄大林被踹掉了半条命,见林冬冬用枪指着自己,赶紧举起手,吃力的哀求,“……别……别开枪……” 其实林冬冬根本不会开枪,她只是吓唬黄大林而已。 我来到她身边,从她手里接过枪。 我也不会玩,又不能交给易家人,四下看了看,走到墙边巨大的鱼缸前,把枪扔进了鱼缸里。 黄大林懵了。 易家人也懵了。 “少爷……” “我们不玩枪,你们也不要碰”,我对他们解释,“你们不是想知道易涛是怎么回事么?现在我就让他告诉你们……” 易子华愣了一下,愤怒的冲过来,抓住黄大林的衣领,怒问道,“是你害的易涛?!真是你害的易涛?!” 姚安也冲了过来,怒问他,“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你为什么?!” 只有田静没动。 她不是不想动,她是因为激动,腿一直在哆嗦,动不了了。 面对易子华夫妇的质问,黄大林还想狡辩,“我……我没害易涛……我没害易涛啊……” 易子华直接给了他两个嘴巴。 姚安毕竟是女人,她不能下手打,只是抓着黄大林的领子摇晃,嘴里也总是那一句,“你为什么害我儿子?!你为什么?……”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走过去,拦住两位老人,“让我来问他……” 易子华强忍怒火,起身扶起了老伴。 姚安已经泣不成声了。 田静哆哆嗦嗦的走过来,指着黄大林,“你……你为什么害我老公?你为什么?!” 她怒问。 黄大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摆烂样儿,往地上一躺,恶狠狠的看着我,“……我没害易涛,他冤枉我……这小子冤枉我……你们愿意信他,随你们的便……你们报警抓我吧,看看警察信我还是信他……” 我蹲下来,看着他,“你还挺懂法……” “哼!”,他冷冷一笑,“你说孙老死了是吧?……好,我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手段,就当他是真的死了吧……可是小子,孙老要是死了,你就逃不过干系了……你们要么杀了我,要么报警,看看警察来了,是你麻烦大,还是我麻烦大……” 他强撑着坐起来,靠着墙,呵呵一笑,“……孙老要是真死了,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小子,你杀人了……” 易子华夫妇,田静都吃了一惊,“小飞少爷……” 我静静的看了一会黄大林,忍不住笑了。 他也笑了。 我笑着站起来,吩咐田静,“报警吧……” 10 你这个白眼狼!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田静一怔,“少爷……” 黄大林不笑了,“你不怕?” “我有什么可怕的?”,我满不在乎,“你和他一起来的,他死在了你的车上,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你杀的他?”,他皱眉,“那他怎么死的?” “那谁知道呢?”,我一笑,“反正他身上的东西,不是我给他的,警察来了正好,让他们好好查一查——我听说那东西超过五十克,就要被枪毙的……可偏偏孙爷就好那口,他帮你办事,除了钱,还得要那个。你们刚才来之前,你给了他一百万,还给了他一袋那东西,至于是多少克,不用我说了吧……” 黄大林傻了。 孙老头有吸食白色粉末的嗜好,每次找他办事,只给钱不行,还得给他那东西。这次当然也不例外,而且这次,他要的格外多。因为他们是在知古堂谈的,谈完之后就得来易家,所以那东西一直都在孙老头身上。 这要是被警察搜出来,那他黄大林可就活不了了。 我看看发呆的田静,“报警。” 田静回过神来,“哦!好!” 她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黄大林反应过来,“别!别报警!有话好说!” 田静看了看我。 “有话好说?”,我看着黄大林,“肯说了?” 黄大林苦笑,“……小子,你厉害……我服了!我服了还不行么?” “双魂魇是你让孙老头下的?”,我问他。 到了这会,他想狡辩,也没词了。 他沉默良久,呵呵一笑,点了点头,“是……” “少爷,什么是双魂魇?”,田静赶紧问我。 “双魂魇是一种镇魇,也叫双魂同身”,我看着黄大林,“两年前,他儿子黄小龙查出了白血病,当时已经是晚期了。他去求孙老头,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儿子活下来。孙老头对他说,可以用双魂魇,把黄小龙的魂魄寄生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三年后,黄小龙吞噬了那个人的灵魂后,就能变成那个人了。黄大林听了这话,给了孙老头一百万,外加三十克那东西,然后借自己过生日的机会,把易涛请到了他的家里,给易涛喝了很多酒。那晚易涛喝多了,就住在了他家里……对了,那晚你们都在……” 我看了看易子华夫妇和田静。 “那晚易涛喝多了,爸妈回来了,我们俩就住在那了”,田静说,“可是那天晚上,我一直和易涛在一起啊……” “你们是在一起,但你睡觉之前有喝一杯热牛奶的习惯”,我说,“那晚黄家保姆给你送的牛奶里,被他下了药,所以你喝了之后,很快就睡着了。那之后,他们才进入房间,对易涛下的镇魇,你当时就在那张床上,但你已经人事不省了。” 田静吃惊的看着我,“少爷,您……” 易子华和姚安也惊着了。 黄大林也惊住了。 “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易子华忍不住问。 姚安跟着点头。 我看看黄大林,冲他们一笑,“重要么?” 他们深吸一口气,互相看了看,“您继续说。” “让他说吧”,我一指黄大林,“说错了,我再提醒他。” 易子华冲上去,抓住黄大林衣领,“你说!” 黄大林不理会易子华的愤怒,神情复杂的看着我,一脸的苦笑。 “你说话!”,易子华怒吼。 黄大林不笑了,他一把推开易子华。 易子华猝不及防,被推的坐到了地上。 “老易!” “爸!” 姚安和田静赶紧扶他。 “你还敢推我!”,易子华怒不可遏。 “我推你怎么了?!”,黄大林冷笑,“我叫一声大哥,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我老大了?呵呵!易子华,你没有你爷爷和你爸爸的本事,你懂古董么?你有眼力么?你会做生意么?呵呵,这几十年来,要不是我,知古堂早就被你败光了!是我!黄大林!为你们易家打理生意,勤勤恳恳几十年哪!可是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扪心自问,你们对得起我吗?!啊?!” “你……你……”,易子华气的直哆嗦。 “老易,你别激动……”,姚安一边安抚他,一边怒问黄大林,“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说出来!” “呵呵……”,黄大林苦笑,“哪里对不起我了?我为你们易家当牛做马几十年,我得到什么了?百分之三点五的股份?每年五十万的工资,一百万的分红?” 他一指田静,“这个女人,她为你们家做过什么?还没结婚,只是和易涛谈个恋爱,你那傻儿子就直接给了她知古堂百分之十的股份!百分之十啊!——我在你们易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知古堂是我发展起来的!天合更是我一手创立的!可是你们给了我多少股份?百分之三点五!百分之三点五啊!易子华,当着你老婆媳妇,我不怕揭你老底,你他妈的泡个西京艺术院学的女老师,都送人一套房啊!我呢?我在你眼里,都他妈的不如一个婊子值钱!你敢说不是吗?!” 他怒吼道。 易子华傻了。 他没想到黄大林竟然把这事给抖落出来了。 客厅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姚安难以置信,“老易,他说的……是真的?”易子华赶紧否认,“不!……没……没有这事……”“黄大林你胡说!”,田静怒斥,“我爸他不是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黄大林呵呵一笑,“那女老师姓魏,跟他同名,叫魏子华。呵呵,他跟人说,这是俩人的缘分,还为此送了魏老师一条钻石项链,那项链是我亲自选的,花了二十多万。那魏子华也是个贱货,收了项链,当晚就跟她睡了。易子华,我说的没错吧?你们好了一年多,后来人家把你踹了,你他妈的还犯贱,让我从天合财务走账,给她账户上打了三百万过去,说是什么分手费?哈哈哈……你们不信是吧?去查呀!那女人现在不教书了,她在雁塔区开了一家瑜伽馆,名字叫……” “你别说了!别说了!”,易子华怒吼,“你这个白眼狼!我信任你,真是瞎了眼了!” 这一嗓子,客厅里安静了。 11 别听他挑拨!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么说,魏老师的事是真的了?”,姚安冷笑。 易子华知道躲不过去了,深吸一口气,看着她,“是!我跟她好了一年!给她买了房子,还给了她几百万!可这又怎么了?生意人有点这种事不是正常的么?我又没有……” 啪的一声脆响。 姚安当着我们和儿媳妇的面,给了他一记耳光。 田静赶紧劝她,“妈!您别这样……” 易子华捂着脸,满脸的惭愧。 姚安深吸一口气,转过来,冷冷的对黄大林说,“……男人有钱玩女人,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少拿这个事来转移话题!你说我们易家对不起你,我们哪对不起你?你觉得薪酬低,股份少,你可以提出来,满足不了你可以不干!可是这些年,你提过一次吗?你没有!你在我们面前永远是一脸忠厚,永远是忠心耿耿,我们信任你才把家业交给你,至于你的待遇,我们每隔两年给你涨一次,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了?!古话说,工字不出头,你觉得不甘心,你自己去创业!你既然不走,既然选择留在知古堂,那你怨谁?!讲交情,我们是朋友,说工作,你怎么着也是给我们打工的!一个打工的,和我儿媳妇比待遇,你比得着吗?——话说回来,就算我们是黑心商人,我们给你待遇不合适,但这就是你用镇魇害我们儿子的理由了吗?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少在这里转移话题,蛊惑人心!说破大天,今天你也绕不过去了!” 黄大林被怼的哑口无言,苦笑着低下了头。 易子华捂着脸,伸手拉姚安的胳膊,“小姚,我对不起你……” 姚安甩开他的手,“当着小飞少爷和林小姐,我不问你那些风流事,我只担心儿子!” 易子华惭愧不已,“我……哎……” 田静劝他俩,“爸,妈,这事咱不说了,还是先说易涛的事吧……” 易子华深吸一口气,看看我,“少爷,这事该怎么办?我们听您的……” “您得让他把话说完”,我说,“说完了,我再说怎么办,你们才能听得懂。” 易子华冷脸看黄大林,“你说!” 黄大林自觉无趣,呵呵一笑,继续摆烂,“……你心里跟明镜似的,何必还问我?你告诉他们不就行了?” 我笑了笑,没理他。 他见摆烂没用,沉默了一会,苦涩的一笑,“好,我说……我说……” 他搓了搓脸,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我这个人,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他自嘲,“嫂子刚才问我,觉得不满意,为什么不走?是啊,我也这么问自己,为什么不走?我三十年前就想走了,一直想找机会,可是机会来了很多次,我都放弃了。为什么?我不敢哪!我这个人,敢想,不敢做,一直有独立的心,却始终不敢迈出那第一步。每次我都对自己说,算了!不干了!凭老子的本事,我去哪都比在这混得好!可是机会真的来了,我又跟自己说,算了,上有老下有小,哪哪都得花钱,求个安稳吧。人到中年,梦想不再,死不得,病不起,想要重新开始,我哪有那个魄力呀,呵呵……”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慢慢的父母走了,老婆离婚了,孩子也大了……”,他苦笑,眼中闪出了泪光,“我就想啊,该送走的送走了,该抚养的也抚养长大了,小龙这孩子也算懂事,再干几年,等他结婚了,我也就完成任务了——可偏偏这时候,小龙查出了白血病,我也想找人说理?我跟谁说去?” “你们的儿子,纨绔子弟一个,就他妈知道泡妞,祸害女孩子”,他冷冷一笑,抬起头看着田静,“你不知道吧?小龙一直喜欢你,从见到你第一面就爱上你了。可是不行啊,你是易涛的女友,他是易涛的跟班,他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还有件事你不知道,易涛除了你,还有好几个女孩呢!只不过那些女孩子不适合当老婆,他只是玩而已……” 田静一怔,“你……你是说……” “小静!别听他挑拨!”,姚安皱眉,“我儿子什么人,我自己清楚!黄大林,你少挑拨离间,你这套转移话题的手段,不灵了!” “你儿子什么人,你清楚?”,黄大林讥讽的看着她,“我挑拨离间?我转移话题?吴老师不是在这么?他什么都能看出来,田静,你问问吴老师,我说的是假话么?” 田静转过来,“小飞少爷……” “田静!”,姚安瞪她,“男人玩女人,有什么好问的!谁还没年轻过?!易涛是你男人,是你老公!” 田静看着我俩,纠结不已。 旁边的易子华叹了口气,他是不敢说什么了,也没脸说什么了。 田静犹豫良久,最终打定了主意,深吸一口气,对黄大林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在乎。他是我老公,我们很相爱,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我还真没兴趣挑拨离间……”,黄大林呵呵一笑,“我只是为小龙不值,他那么爱你,那么维护着你,可是在你眼里,他不过是易涛的一个哥们儿,一个跟班儿而已。易涛这个兔崽子,他明知道小龙喜欢你,还故意在他面前炫耀,什么你身材多么多么好,什么你们什么姿势都解锁了,呵呵……听的小龙……” “你无耻!”,田静急了。 “是你男人无耻!”,黄大林冷笑,“要不是他总刺激小龙,小龙也不会变得那么抑郁,如果不是抑郁,他也不会得那种病!你懂吗?” “你不要胡扯!”,姚安怒斥,“小龙的病和抑郁没有关系!你硬要扯在一起,纯属强词夺理!” “我不管!”,黄大林盯着她,“我儿子就是被你儿子刺激,才生病的!你们可以不管他,我不能不管!我就是要让他用你儿子的身体活下来,让他睡到他心爱的女人,让他拿回本属于我们父子的一切!因为这一切,都是你们欠我们的!” 12 凭什么?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你强词夺理!” “我说的是事实!” 姚安气的直哆嗦,“你……你……” 易子华赶紧扶住她,“小姚……” 田静也劝她,“妈,您心脏也不好,别激动……” 姚安努力压制住情绪,深吸一口气,“……好……我不跟你废话……我不跟你这种人废话……随便你怎么说,随便你怎么说!……” 黄大林戏谑的一笑,问我,“还让我说么?你信不信,就这家人,我继续说下去,能把他们活活气死——他们的底细我太清楚了,没有谁是干净的,全他妈有黑料,哈哈哈……” “你……”,姚安气的腿一软,险些昏倒。 “小姚!” “妈!” 易子华和田静扶着她,又是拍后背,又是捋心口。 “你们扶老太太去楼上休息”,我说,“剩下的事,我来问他。” “好!”,田静赶紧点头。 易子华叹了口气,和田静一起,扶着姚安去楼上了。 谁都有过去,黄大林这番话,弄得他们都心虚了。 他们是易涛的亲人,有权利知道真相,但没必要知道全部真相,后面的事,他们确实不需要听了。 我冲林冬冬一使眼色。 林冬冬点了点头。 我看看黄大林,“别在地上了,起来,坐着说吧。” 黄大林看了我一眼,扶着墙站了起来。 我们转身来到沙发前坐下。 他看了一眼鱼缸里的枪,犹豫了一下,也过来坐下了。 “既然你想让你儿子重生,为什么又让他碰青狮玉镇?”,我问他,“你不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么?” “呵呵……”,他呵呵一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是故意的……” “故意的?”,林冬冬皱眉,“你要杀你儿子?” “我也不想,可我没办法……”,他不笑了,“孙爷用双魂魇,把他的灵魂送进了易涛的身体里,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他很听话,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就比如让他以易涛的身份,出授权书?”,我看着他。 他点头,“是!” 我示意他继续。他深吸一口气,苦涩的一笑,“我原本的计划,是让他以易涛的身份掌管知古堂和天合,同时也圆他的梦,让他能和田静白头到老。开始很顺利,一切都按我的计划在推进,我拿到了授权书,他能和田静在一起了——虽然是用易涛的身体吧,但起码能朝夕相处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再过几个月,我们也就大功告成了——可偏偏这时候,他开始不听话了……” “怎么个不听话法?”,我问。 “他嫌我烦,不愿意听我的了”,他呵呵一笑,“怎么说呢……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既不像他,也不像易涛,变得我都不认识他了。我问孙爷,这是不是暂时的?孙爷说,可能是双魂魇给他禁锢的时间长了,让他的性情发生了改变吧——其实这些我都能忍,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嘛。真正让我不能忍的,是他不认我这个爸了,他说自己现在是易涛了,我不过是给他打工而已,他没必要事事都听我的……”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即使这样,我也可以忍……可是他越来越过分,前段时间开始,他已经开始在知古堂和天合培养自己的势力,准备架空我了。呵呵,上个月我们俩吵了一架,这个逆子竟然对我拳脚相向,把我打倒在地,掐着我的脖子威胁我说,你这个老东西,不要觉得你是我爸,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我告诉你,黄小龙已经死了,我现在是易涛!你再敢指挥我,我就收回你的授权书,把你赶出知古堂!” 他看看我俩,“吴老师,林老师,让你们说,我怎么办?”“所以你准备杀掉他,同时利用他杀掉易家全家”,我看着他,“这样一来,知古堂和天合拍卖行就是你的了。” “没错”,他很平静,“逆子不孝,我犯不着继续宠着他,等着他翅膀硬了,反过来夺走我的一切!知古堂是我撑起来的,天合拍卖行更是我一手创建的,这些都是我打下的江山,他不认我这个父亲,我凭什么认他这个儿子,凭什么把这江山留给他?”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 “所以我去找了孙爷,问他有什么办法”,他接着说道,“孙爷说这个不难,只要让他碰一些邪门的物件,就能让他发疯,让他自己灭了自己的满门。我问他什么物件合适?他说他们鬼鼎门有一个镇山之宝叫青狮玉镇,里面有历代祖师封印的上百个妖精。但是这青狮玉镇传到他师爷手里时,上面的封印出了点问题,他师爷解决不了,不敢继续把它放在家里,于是就在陕北找了个四绝之地,将那青狮玉镇放进棺材下葬,立了一座百妖冢。他说这逆子的情况,普通物件不一定好用,但那百妖冢中的青狮玉镇,绝对是好用的。” “然后你们就把青狮玉镇挖出来了?”,我问。 “不是我们,是孙爷”,他说,“孙爷去了趟陕北,找到了百妖冢,把青狮玉镇挖了出来。他说他师爷说过,青狮玉镇进了百妖冢,从此就和鬼鼎门无关了。他说给我用可以,我得自己买下来——价格倒是不贵,他只要了三十万,外加二十克白面,就转给我了。我拿到青狮玉镇后,就跟那个逆子商量,让他用三千万买下这个镇物——就算是给我一笔养老金了。他看了看青狮玉镇,觉得很喜欢,但是三千万不行,最终只给我了一百万……” 他呵呵一笑,叹了口气,“一百万……我他妈就值这一百万……我本来心里还有些难过,听到他只给我一百万,我他妈一点都不难过了……” “你不难过,不全是因为他对你不好”,我看着他,“你去年又生了一个儿子,你现在的希望都在这个孩子身上,这才是你不难过的原因吧……” 听到我这么说,他脸上突然露出了幸福的神情,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释然的笑了。 13 没格局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你说的没错,我有一个女人,很年轻,也很漂亮”,他说,“她是天合最年轻,也是最优秀的拍卖师,我们已经在一起三年了。去年春天,她给我生了个儿子,孩子跟她姓,很健康,非常的聪明。我都这把年纪了,大儿子不孝,我也只能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小儿子身上了。如果那个逆子不死,易家不灭门,那我到死都是个打工的,但如果他们死了,那这一切,就都是我们的,都是我小儿子的了……” “黄小龙知道他有个弟弟的事?”,我问。 “不知道”,他摇头,“我们保密做的很好,就连她家人都以为,这孩子是她一夜情后留下的种,除了我俩,没人知道这孩子是我的……” 他看看我俩,自嘲的一笑,“现在你们也知道了……” 我平静的一笑,点了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坐正身体,问我,“说吧,你想怎么处置我。” “把青狮玉镇交给我”,我说,“这个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他不太敢信,“真的?” “当然”,我说。 “他们能答应?”,他皱眉。“我可以让他们答应”,我看着他,“这个事可以不追究你,但是外面车上那尸体,你得自己处理。双魂魇我也会为易涛破开,你儿子黄小龙会魂飞魄散,你也会被镇魇反噬,不久之后也会没命。但你死了,你小儿子能活下来,因为这反噬,你已经自己承担了。” 他愣愣的看着我,好像被定住了。 我端起茶,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你没得选择……” 他沉默良久,忍不住笑了。 笑的苦涩,也笑的释然。 “好,好!”,他笑着点头,“我这把年纪了,死就死了!只要我儿子能活下来,那就行了!一切都值得!值得!” “这几年,你通过知古堂和天合拍卖行也赚了不少钱,足够你女人和你小儿子后半生衣食无忧了”,我说,“这笔钱,易家不会追回,办完这个事,你就辞职离开,我给你留下这点体面,将来你儿子长大之后,西京古玩界依然会有你的传说,有这传说在,你小儿子依然可以吃这碗饭。” “呵呵……好……”,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冲我抱拳,“吴老师,多谢了!” 我站起来,也冲他一抱拳。 他端起桌上的茶,咕咚咕咚几口喝下去,啪的一声放下杯子,转身准备走。 “站住!”,易子华快步走下楼梯,怒气冲冲的来到客厅,拦住了黄大林,激动的对我说,“小飞少爷!不能放他走!” “他去拿青狮玉镇”,我说。 “您不能信他!他会跑的!”,易子华激动的说。 “呵呵……”,黄大林轻蔑的一笑,转过来对我说,“吴老师看到了吧?这个人,没有一丁点格局,他办不成大事……” “你!”,易子华愤怒的抓住他衣领,“你敢说我没格局?!” 黄大林并没有反抗,满脸不屑的看着易子华,嘴角一阵冷笑。 我走过来,拦住易子华,“您相信我,他不会跑的。” 易子华看看他,又看看我,冷哼一声,猛地一推他。 黄大林整理了一下衣领,绕过易子华,走出了别墅。 易子华很不甘心。 他埋怨我,“……您连商量都不和我们商量一声,就说不追究他了?他用邪术害我儿子,您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 林冬冬眉头一皱,“您这话……” 我拦住她,示意她别说话。 林冬冬有些气不过,看了他一眼,最终忍住了。 易子华却没完了。 “……我们请您来办事,这事情怎么办,您得跟我们商量,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黄大林害我儿子,坑我们家的钱,您一句话,什么都不追究了,您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钱我们可以不要回来,可是他害易涛这个事,您让我们就这么算了?!您觉得合适吗?” 他越说越激动,就差跟我吼了。 林冬冬实在听不下去了,“您说完了吗?” “没有!”,易子华很愤怒,“我告诉你们!这个事我不同意!我们易家不同意!” 林冬冬冷冷一笑,“不同意?好啊,那你们自己办,自己救您儿子吧!” 她看看我,“咱们走!” 易子华愣住了。 我拦住她,“别闹……” “我没闹!”,林冬冬很激动,一指易子华,“你听到他怎么说了吗?他说不同意!好啊!那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我们不管了还不行么?” “我……”,易子华慌了,“……林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转过来跟我道歉,“吴老师,刚才是我激动了,但我没有不信任你们的意思……我就是听到您说不追究他了,一时想不通,所以才激动了……您别往心里去,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点点头,安慰林冬冬,“易老不明白这里面的事,有些激动也是难免的,咱们不能激动啊。他不明白,咱们告诉他就是了……” 林冬冬看了我一眼,强压住了怒火。 我转过来,对易子华解释道,“黄大林把青狮玉镇锁进了天合拍卖行的天字第一号保险柜,那个保险柜需要密码,虹膜,指纹,只有他自己能打开。如果追究他,那您觉的他会把青狮玉镇交出来么?” 易子华好像明白了。 “没有青狮玉镇,易涛必死无疑”,我看着他,“您觉得是您儿子的命重要,还是追究黄大林的罪行重要?——或许您觉得,报警可以让他交出青狮玉镇,可如果报警能解决一切问题的话,您何必请我们来呢?我把话撂在这儿,如果您用报警来解决,依着黄大林的性格,他是不可能配合的。那保险箱里有自毁装置,他只需要故意输错两次密码,青狮玉镇就毁了。那时,易涛还能活么?” 易子华惭愧不已,“小飞少爷……我……我错了……” “您的心情我能理解”,我淡淡一笑,“但是人命关天的事,不能意气用事啊……” 他低下头,叹了口气,“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其实这件事您不该怪他”,林冬冬说,“您该谢谢他才对。” 易子华猛地抬起头,“谢谢他?” 14 他是来收债的……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两年前的那场车祸是易涛的死劫,是命中注定”,林冬冬说,“如果不是黄大林用双魂魇害他,他当时就已经死了。” 易子华惊住了,“这……” “这是命理上的事,您可能不太好理解”,我解释,“简单说吧,就是黄大林不用双魂魇,那场车祸易涛也避不过去,因为从他八字上看,那是他的死劫,是过不去的。可偏偏在那车祸之前,黄大林和孙老头对他用了双魂魇,反而让他逃过了这一劫——当然了,他现在的情况也并不乐观,就算破开双魂魇,他也至少需要三五年才能恢复过来,而且即使恢复过来,后半辈子他也不能再像之前那种活法了——但不管怎么说,他起码能活下来了,不是吗?” 易子华怔怔的看着我,“……那这么说……我还真得谢谢他?” “林小姐只是把事实告诉您”,我说,“黄大林心术不正,当然不能谢他,但这个事您得辩证着看。他害人固然不对,但如果不是他害易涛,易涛也活不到今天,这么想,您就不该再纠结这个事。只要他交出青狮玉镇,这个事,就不要再追究了吧。” 说到这,我看了看楼梯上。 姚安和田静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此刻正站在楼梯上,神情复杂。 刚才这番话,她们也都听到了。 易子华转身看了看老伴和儿媳,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转过来点点头,“好,我听你们的,只要他交出青狮玉镇,我们就不追究了……” 我点了点头。 田静扶着姚安下楼,来到我们面前。 “小飞少爷,刚才的话我们都听到了”,姚安一脸的歉意,“老易这个人爱激动,他刚才是有口无心,你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我爸他就是脾气不好,一激动起来,说话声音就大”,田静也解释,“他没有怪你们的意思,你们不要介意……冬冬小姐,您千万别生气啊……” 她对林冬冬说。 易子华也道歉,“林小姐,是我不对,您别生气,我这里跟你们赔不是了……” 他说着要给我们鞠躬。 我拦住他,“不至于……”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示意她说句话。 她轻轻出了口气,“算了……” 易子华等人这才踏实了。 田静赶紧招呼大家,“咱们坐下,坐下说……” 我们点了点头。 来到沙发前坐下,我端起茶,喝了一口。 田静一看,赶紧站起来,“茶都凉了,我去换新的来……” 她端起我和林冬冬的茶碗,去厨房了。 姚安问我们,“小飞少爷,林小姐,你们刚才说,就算破开镇魇,易涛也不能像以前哪种活法了……你们指的是哪方面啊?” “黄大林把青狮玉镇送来后,今晚我们就可以把双魂魇破开”,我说,“但是毕竟两年了,易涛的元神已经受到了很大的损伤,镇魇破开之后,至少得三五年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即使恢复过来,他的身体也不会太好,这辈子是离不开药罐子了。” “为什么会这样?”,易子华叹气。 “他的命本来就薄”,我解释,“命薄的人应该多吃些苦,多吃些亏,这样才能活的长一些。可他不是这样,他生下来就是富三代,你们又各种溺爱他,从小到大,什么都给他最好的。他一个命薄之人,怎么可能享受得了这么多福报呢?之前没吃苦,后半辈子就得多吃苦,这样他才能活下来,就是这么个道理。” “……可如果他是命薄的人,那他怎么会投胎到我们家来呢?”,易子华想不通,“既然来了我们家了,那就该是享福来的呀……” “人来世间,说到底,都是来了缘的”,我一笑,“这个缘字,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 易子华不甘心,“那您试着说说,我们听听?” 姚安跟着点头。 这老两口,还真是什么都好奇…… 我犹豫了一下,“这个嘛……” “小飞哥哥不方便说,我来说”,林冬冬说道,“易涛投胎来易家,是来收债的……” “收债?”,老两口一愣,“我们欠他债?” “儿女来世间,有的是报恩,有的是收债”,林冬冬看看他俩,“易涛来您家,就是收债来的。他前世是一个考古专家,四十年前,曾帮您做过一件事,您当时承诺他,事成之后,给他五百万做报酬。可是当您拿到您想要的那件文物之后,您食言了……易老先生,您想起他是谁了么?” 易子华惊的站了起来,“……是他?!” 林冬冬轻轻一笑,点到为止,不再说了。 姚安站起来,“谁呀?他是谁呀?” 易子华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半天才回过神来,扶着老伴,哆嗦着坐下了。 姚安很着急,“……他到底是谁啊?你说呀!” 这时,田静端着茶水回来了。 她见老两口这样,赶紧放下茶水,问他们,“怎么了?” 易子华脸色煞白,浑身出了一层透汗。 姚安赶紧吩咐田静,“快去给你爸倒杯水,把药拿来!” “好!”,田静转身去倒水了。 易子华闭上眼睛,沉重的叹了口气,“……报应……报应啊……呵呵……林小姐说的对,我欠他的债,他这是回来收债来了……” “到底是谁呀?!”,姚安急的不行。 易子华苦笑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我欠他的,这辈子还他就是了……” “你想急死我么?”,姚安无奈,“到底是谁,你说出来行不行?!” 易子华只是摆手,不住的苦笑。 田静端了水,拿了药回来,“爸,您把这药吃了……” 易子华摆了摆手,“……我没事……” 姚安接过水杯和药,“把药吃了,听话!” 易子华犹豫了一下,吩咐田静,“去准备晚饭吧。” 田静看了看他俩,点点头,“好。” 易子华接过药,放进嘴里,用水送了下去,把杯子交给姚安,犹豫了一下,问她,“你真想知道?” 姚安没说话,叹了口气。 易子华明白了。 他扶着老伴站起来,抱歉的看着我俩,“小飞少爷,林小姐,你们先坐,我们俩先失陪一下……” 15 前世冤家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站起来,“好。” 林冬冬也站了起来。 易子华惭愧不已,被姚安搀扶着,去楼上了。 我目送他们上楼,转过来小声问林冬冬,“什么情况?” “易涛的前世叫孙辉,是个考古专家”,她小声说,“四十年前,他带队来西京,主持一座唐墓的考古工作。巧的是,当时易子华他们也盯上了那座唐墓,他的团队盗洞都打到地宫了,本想放一晚上空气,第二天进去的,结果就在那天晚上,他们被人发现了,没办法,只好撤走了。他们走了之后,有关部门将这件事报给了上面,于是孙辉的团队就来了,对那座唐代大墓进行了保护性发掘。挖开之后发现,那座墓是唐朝安乐公主李裹儿的墓,是座没有尸体的空墓……” “空墓?”,我皱眉,“衣冠冢?” “对”,她点头,“安乐公主李裹儿死于宫变,尸体被草草埋葬,墓地位于西京长安区。那座墓比较简单,甚至有些寒酸,而易子华他们准备盗的这座衣冠冢则是安乐公主的丈夫武延秀按照大唐公主的规格,提前给妻子安乐公主和自己造好的合葬墓。安乐公主的母亲韦后一心想做女皇,而安乐公主也想在母亲称帝之后做皇太女,因而武延秀修墓这件事,其实是瞒着她的。后来韦后和安乐公主投毒,毒杀唐中宗,半个月后,临淄王李隆基和太平公主联合发动政变,将韦后,安乐公主以及武延秀全部斩杀。那时这座公主墓并没有完工,武延秀的部下不敢再继续修下去,他们取来了武延秀和安乐公主的印章和衣物,葬入棺椁,就把大墓填平了。” 我很纳闷,“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动了一下念头,然后就知道了”,她小声说,“我估计,是镇元镜……”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左手。 镇元镜欢快的显现了出来,仿佛再说,“是我是我!就是我!主人,你想知道啥?直接问我就行了……” 我收起镇元镜,不由得笑了。 看来这宝贝真是等的太久了…… “看来通过太极环,你也可以用镇元镜……”,我看看林冬冬,“这挺好……” 她摇头,“镇元镜是你的法宝,不是我的……” “不管怎么说,你能用它,这就是好事”,我拉着她坐下,“接着说。” “后面的事,你不知道?”,她有些诧异,“难道镇元镜没告诉你?” “它当然能告诉我”,我一笑,“但那得我想让它告诉我,它才能让我知道——而我现在想听你说,继续说吧……” 她明白了,点了点头,“……那我就直接从易子华找到孙辉说吧?” “行”,我点头。 “孙辉带队来西京,主持这座大墓的发掘工作,一共进行了三个多月”,她说,“易子华不甘心到手的这些文物被国家拿走,于是就通过朋友的关系,和孙辉认识了。那段时间,关中地区暴雨连连,下了半个多月,发掘工作也暂停了。易子华专门飞到上京,对孙辉又是送钱,又是送东西,又是送女人——这些孙辉都没要,他始终和易子华保持着距离,不跟他有过多的接触。” “后来呢?”,我问。 “后来就被易子华拉下水了”,她说,“孙辉是遗腹子,没出生他爸爸就战死了,是他妈妈把他拉扯大的。他和易子华认识不久之后,他妈妈确诊了癌症,面对天价的治疗费,他愁的头发都白了。这时候易子华又出现了,他一次性给了孙辉五十万,让孙辉给母亲治病。孙辉实在是缺钱,没有办法,就收下了,然后就被易子华拉上了贼船。易子华对他说,自己不贪心,也不让孙辉为难,大的物件不要,他只要棺椁里安乐公主的金印,事成之后,他再另给孙辉五百万。孙辉拿人手短,犹豫了很久,最后说这样,如果棺椁里有金印,那他就帮易子华,如果没有,那这五十万回头他想办法还清,不欠这个人情。易子华答应了。” “后来呢?”,我问。 “后来孙辉果然在棺椁中找到了金印”,她说,“他趁同事们没注意,就把那金印藏进了口袋里带了出来,交给了易子华。易子华拿到金印之后,如获至宝,而孙辉却在回去的路上,出车祸去世了。” “出车祸去世了?”,我皱眉,“这么巧么?” “当然不是巧……”,她小声说,“是易子华安排黄大林做的,这个事一旦曝光,那就是死罪,他信不过孙辉,也不想出那五百万,所以就让黄大林策划了那场车祸……” 我看了一眼楼上,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我们帮的这是什么人? 黄大林不是好人,他也没好到哪去…… 呵呵…… 难怪孙辉要来讨债了…… “你不要心里不舒服”,她安慰我,“我们接这个事是为了救易涛,不是为了救易子华……” 我轻轻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孙教授也挺不容易的,上辈子死于黄大林制造的车祸,这辈子又被黄大林用双魂魇坑……”,我有些感慨,“这俩人,真是冤家呀……” “准确的说,他是上辈子被黄大林害死了,这辈子又被黄大林以毒攻毒,救活了”,林冬冬也感慨,“他确实是来收债的,不仅易子华欠他的要还,黄大林欠他的,也还了……” 我表示赞同,“是这样……” “我们的任务是救易涛,至于他们前世的恩怨,我们不干预”,她看着我,“易涛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易家三代单传,在他这代绝嗣,也算是报应了……” 我点了点头。 这时,田静从厨房出来了,“小飞少爷,冬冬小姐,家里实在没有像样的菜,我干脆点一些外卖吧,委屈你们了……” “不用”,我站起来,“我们出去一下,晚饭你就别做我们的了,我们在外面吃完了再回来。” 林冬冬也站了起来。 田静一愣,“你们要出去?” “你放心”,我冲她一笑,“黄大林回来之前,我们会回来的。” 田静犹豫了一下,“那……那好吧……” 我点点头,看看林冬冬,“走吧。” 16 别生气,救人要紧……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从易家出来,我们打车来到回民街,吃了两碗羊肉泡馍,之后找了个五星级酒店,开了一间豪华套房。 安排好这些之后,我们从酒店出来,打车回到了易家。 易子华夫妇见我们回来,心里这才踏实了。 紧接着,黄大林来了。 他带来了一个密码箱,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了一尊威武的青玉狮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茶几上。 “这就是青狮玉镇”,他看看我俩,“交给你们了。” “好”,我点头。 他瞥了一眼易子华夫妇,站起来,对我们说,“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我站起来,一指鱼缸,“那枪,你带走吧。” 他有些意外,“你让我带走?” “留在这没用”,我说,“我们也用不着。” 易子华忍不住了,“小飞少爷,枪不能给他!” 黄大林呵呵一笑,“你看……” 我看看易子华,“您能听我的么?” “别的我都能听您的,唯独这个不行!”,易子华激动的说,“把枪给他,他会杀了我们的!” “他要能杀,还用等到现在?” “您和林小姐在这,他不敢,可你们总要回去的呀!那时他要杀我们,我们怎么办?” 黄大林像看笑话似的看着易子华,不住的呵呵。 田静赶紧劝,“爸,小飞少爷这么做必有深意,咱们就别说话了……” “我说了,别的我都能听,唯独这件事不行!”,易子华本事又上来了,“我得对全家人的安全负责!” “对!没错!”,黄大林讥讽,“大哥你太了解我了,要是让我拿到枪,只要吴老师和林老师一离开西京,我肯定灭你们家满门!你说的很对,你得对全家人负责,你赶紧的,继续跟吴老师发脾气!继续!继续啊……” 易子华被他讽刺的面红耳赤,愤怒的指着他,“你少说风凉话!我就是了解你!就是信不过你!” 黄大林笑了。 他这一笑,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我拿起桌上的青狮玉镇,放回箱子里,重新锁上,交给黄大林,“你拿回去吧,这事,我们不管了。” 黄大林一愣,“这……” 田静慌了,“小飞少爷!您别……” 姚安也慌了,赶紧埋怨易子华,“你这是干嘛呀你!听小飞少爷的不行吗?不整点事情出来,你心里不舒服是不是?!” 易子华也慌了,“……小飞少爷,我……” “您信不过我们,我们也不想再管这个闲事了”,我看看黄大林,“你走吧。” “小飞少爷,您别这样……”,田静哭着给我跪下了,“我替我爸跟您道歉了,我求求您了……” 姚安也跪下了,“小飞少爷,林小姐……” 易子华羞愧无比,“我……” 黄大林看看这家人,把箱子重新放到了茶几上,“吴老师,这东西我不能带走。我不是为了他们一家人,我是为我儿子……呵呵,您说过,破了双魂魇,我自己被反噬,后面的话您没说——要是不破这双魂魇,那肯定就要祸及儿孙了……我不像他们家这么没格局,我信得过您……” 我点了点头。 易子华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黄大林瞥了他一眼,脱掉外套,转身去餐厅拿了把椅子来,放到鱼缸旁,站上去,将半个身子探进鱼缸,把枪捞了出来。 他甩了甩枪里的水,把枪放回腰间,走过来拿起外套穿上,轻蔑的一笑,“能请来吴老师和林老师,是你们家的造化!你们还不知道珍惜,真是可笑……你们放心,这枪里的子弹,我会留给自己——别总拿自己来度量别人,我黄大林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论格局,我比你们强!” 他冲我们一抱拳,转身走了。 易子华愣愣的站在那,仿佛被人戳穿了灵魂。 我看了他一眼,转身准备走。 “小飞少爷!”,田静哭着求我,“您看我了……您看我姐了……求求您了……” 易子华回过神来,赶紧跪下了,“……小飞少爷,我错了!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您就是把这房子烧了,我也绝不说话了!您别因为我,不管我儿子,您就是不可怜我们老两口,您也得可怜可怜田静啊……” 田静泣不成声。 姚安也哭了。 林冬冬见状,小声劝我,“别生气了,救人要紧……” 我转过来,看着易子华,“如果黄大林会对你们不利,我会让他把枪拿走么?您要是这么信不过我们,事事都得干涉,那您自己救人好了,何必还让我们来呢?” “我知道错了……”,他惭愧的低下头,“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绝不干扰您了……” 我看了看林冬冬。 她点了点头。 说归说,我们也不能真的撂挑子,一家人都跪下了,差不多也就得了。 我拿起箱子,吩咐他们,“田静留下,您二老今晚不要在家里了。” 姚安赶紧点头,“好!” 易子华猛地抬起头,犹豫了一下,“我们……” 姚安怕他再说错话,赶紧推他,“我们什么我们!小飞少爷让我们出去,我们就出去!你哪那么多话呀!” 易子华回过神来,赶紧点头,“好!我们出去!我们出去!” 他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易子华想了想,问我,“……我们去哪啊?” “您家在西京应该不止这一处房产吧”,我看着他,“只要不在这里,去哪里都行,双魂魇破开之后,田静会通知你们的,天亮你们就能回来了。” “好!我明白了!”,他吩咐田静,“易涛没事了,马上告诉我们。” 田静流着泪点头,“嗯。” 易子华看了看我俩,惭愧的低下头,扶着姚安走了。 林冬冬走过去扶起了田静。 “谢谢小飞少爷,谢谢冬冬小姐……”,田静泪流满面,“我公公他就是这样,他疑心重,什么都喜欢干涉,求求你们,看我了……” 我点点头,吩咐她,“去洗把脸吧。” “嗯……”,她抽泣着,转身去洗脸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回到沙发前重新坐下,打开密码箱,把青狮玉镇拿了出来。 17 青狮玉镇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狮子是用整块蓝田玉雕成的,造型威武,背上刻有太上九宫镇妖符,右爪压着石头,形如阴山,额头上刻有鬼鼎宝镇四个篆字。通身裹着淡淡的妖气,仔细看时,原来是它背上的太上九宫镇妖符上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妖气就是从这里涌出来的。 我指给林冬冬看,“你看,这符裂开了……” 林冬冬点头,“难怪妖影出来了……” “这种玉镇是把镇妖符刻在镇物上,以血祭之法炼养而成”,我放下青狮玉镇,“优点是制作方便,门槛比较低;缺点是玉镇的威力几乎全部来自于镇妖符,一旦符裂开,就无法修补,只能重新换新的了……” “那这个怎么办?”,她问我。 “简单,重新加个封印就是了”,我说。 “不是说无法修补么?”,她纳闷。 “这不是修补,是重新加封印”,我解释,“理论上,随便一个物件都可以加封印,用来镇妖。这青狮玉镇在鬼鼎门看来,是镇山之宝,在咱们看来,不过就是个带着残印的玉狮子而已。我在这玉狮子上再加个封印,它就是一个新的物件了。” “那这狮子要怎么处理?”,她问我。 “给田静留下”,我说,“重新加了封印之后,这玉狮子就是个招财的宝物,给她留下,对她的事业会大有帮助——黄大林走了,易涛又是这种情况,以后易家的生意,都得靠她了。” 她点头,“好。” 正说着,田静回来了。 我示意她坐下,对她说,“易涛过一会就会发作,你在楼下待着,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上去。” 她深吸一口气,“好!”“有个事我得说在前面”,我接着说道,“易涛的灵魂被黄小龙缠了两年,削弱了很多,双魂魇破开之后,他至少需要两三年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即使恢复了,身体也会远不如之前,这辈子,就是个药罐子了。他这一世来易家是收债来的,所以不会给易家留下后代,也不可能给易家的生意造成好的影响。你公公已经老了,黄大林走了之后,易家的生意就得靠你了。以后,你要独自承担起这个家的一切,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她怔怔的看着我,“易涛他……” 我点了点头。 她捂住脸,愣愣的看着茶几上的狮子,眼圈又一次红了。 “你不用担心未来”,我看着她,“你们不能有孩子,但你可以领养一个;至于生意,你放心,你会做的很好,非常的好……” 她轻轻抹去眼泪,苦涩的一笑,点了点头。 客厅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我不太喜欢这种氛围,站起来,“我们出去一下,你冷静一下吧。” 林冬冬也站了起来。 田静一愣,赶紧站起来,“少爷,您生气了?” “没有”,我摆手,“我只是想出去散散步,在这里干等着,有些尴尬而已。” “你们别出去了好不好”,她语气近乎恳求,“你们在家里,我心里踏实,留下我自己,我害怕……” “你怕什么?怕易涛?” “我……我不知道……” “你不用怕他”,我说,“你就在客厅里待着,听到楼上有动静了,你就出去喊我们。我们不走远,就在这附近。” “可是……”,她还想说话。 “我们真的不想在这待着”,我强调,“恕我直言,我不喜欢你家里这个氛围,这个气场,我也没法劝你,你需要自己冷静一下,需要自己想明白这些事。你听我的,踏踏实实的在这待着,听到动静,就出去喊我们。” 她叹了口气,“……那……那您别走远……” “不会”,我说,“我们就在附近。” 她点了点头,“那好吧……” …… 从别墅里出来,我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天很冷,小区里很安静,路上基本没有行人,只是偶尔有车路过。 我俩手拉着手,一边散步,一边商量起了过年的事。 “过了春节,咱们得去趟金陵”,我说,“既然爸爸妈妈都说了,咱们怎么也得去看看外公了。” 她点头,“嗯。” “咱们也不多住,就住一天”,我计划着,“然后去密云那个小镇的六号院住几天,我把神行符,应心符还有五雷阵之类的给你融进太极环。这样你用神足通就方便了……” 她停下脚步,犹豫着问我,“真的要这样么?” 我不解,“不然呢?” “我觉得没必要”,她看着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我不需要神行符,也不需要五雷阵,我只想跟着你,这就足够了。” “你不想要更多的神通?” “要那么多神通没有用,你已经给了我太多太多,如果一股脑的把全部幸福都给我,我心里不踏实……” “不踏实?”,我皱眉。 “嗯”,她很认真,“人得知足,得惜福……” 我没说话,默默的抱紧了她。 她抱紧了我,“……我们的余生还很长,我不急……” 我点了点头,“嗯!” 我们静静的抱了一会,松开彼此,不由得都笑了。 她挽住我的胳膊,继续散步。 “过了年,我就二十六岁了,你也二十二岁了”,我看看她,“咱们是不是该结婚了?” “不急……” “喂,我都二十六了呀!” “才二十六而已,不急……” “那你想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 我停下脚步,“什么意思?你别跟我说你没有嫁给我的计划!” “我确实没有计划”,她说,“我觉得顺其自然就好,水到自然渠成。” 我搂住她的腰,“可是我急呀!我想让你给我生孩子!” 她脸一热,“别闹……” “谁跟你闹了,我认真的!” “我才二十一岁呀……” “过了年不就二十二了?” “二十二岁很大么?二十二岁就该生孩子么?” “是不大,但是我想要孩子呀……” “可是我……” 我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搂进了她的腰。 凛冽的寒风中,昏暗的路灯下,我们忘情热吻,好半天没有分开。 正吻的炽热的时候,她突然停下来,“易涛发作了!” 我愣了一下。 紧接着,远处的田静跑了出来,大声喊我们,“小飞少爷,冬冬小姐,楼上……楼上有动静了……” 18 你不行!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们快步回到易家,刚一进门,就听到楼上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嘶吼声。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紧接着,声音变成了男人,“我要吃人……我要吃人!……” 再接着,是一个孩子的狞笑声,“哈哈哈……” 田静吓得腿都软了。 我让林冬冬扶她坐下,拿起桌上的青狮玉镇,叮嘱她,“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上楼!” 田静脸色仓白,使劲点头。 我拿着青狮玉镇,快步来到了楼上。 林冬冬紧跟了上来。 楼上的灯已经全都灭了,弥漫着一股妖气和刺鼻的腥臭味。 我们来到易涛的房间,发现他已经不在房间了,转身回到走廊里,抬头一看,只见他抬着肩膀,缩着脖子,宛如一只僵尸一般,远远地背对着我们,正在啃着什么东西。 林冬冬想冲过去,被我拦住了。 她不解,“怎么?” “等他自己转过来”,我说。林冬冬点了点头。 那些妖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却并不急着转过来,而是继续啃食。 那声音,好像是在啃肉,又像是在啃骨头。 林冬冬听的直皱眉,小声问我,“他在啃什么?” “啃自己的胳膊”,我说。 “自己的胳膊?”,林冬冬一惊,“那就让他啃吗?” “让他啃一会,啃够了,他就转过来了”,我把青狮玉镇交左手,右手握住她的手,默念了一句,“藏形童子……” 这样一来,那些妖就看不到我们了。 我拉住她来到楼梯口,小声说道,“他啃完了自己,就会下去吃田静,咱们在这等他,等他走过来之后,你绕到他后面,踹他后腰,我这把青狮玉镇往前一送,送到他怀里,那些妖影就出来了。” 她看了看空间,“好!” “只有一次机会”,我叮嘱她,“动作要快!” “嗯!”,她点头。 正说着,走廊尽头的易涛啃完了。 他慢慢转过身来,目光呆滞,满嘴是血,两条胳膊已经啃得血肉模糊了。 我把林冬冬揽到身后,单手举起了青狮玉镇。 易涛四下寻觅了一番,突然加速向这边冲了过来。 眨眼间,他离我们已经不到两米了。 林冬冬看准机会,猛冲出去,身形一闪,敏捷的绕到他身后,一声断喝,猛起一脚,踹到了他的后腰上。 易涛身体如僵尸一般,力大无穷不说,还铜皮铁骨,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的后腰命门。林冬冬这一脚,至少有两三百斤的力道,踹的易涛一声惨叫,向我扑了过来。 我顺势将青狮玉镇往他怀里一推,往旁边敏捷的闪开了。 他下意识的抱住了,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身上瞬间被妖气笼罩住了,无数的面孔和手臂从妖气中冲出,想要逃,却逃不掉,各种男女老幼的声音全涌了出来,发出了绝望而无助的哀嚎…… “不!不……”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我要吃人!我要吃人!……” “啊!……” …… 他剧烈的挣扎着,翻滚着,惨叫着,折腾了一会之后,身上的妖气呼的一声消散了,人也不动了。 林冬冬小声问我,“都收了?” 我摇头,“还没有……” “还有没?”,她皱眉。 “他眉心还有妖气……”,我说,“还有一只没出来……” 她点了点头。 我再次握住她的手,“藏形童子……” 在那妖看来,我们再一次消失了。 他静静的等了一会,觉得没有危险了之后,猛地坐起来,想要逃。 但青狮玉镇却像粘在他手上一样,甩都甩不掉。 他吃力的站起来,拼命地甩手,一边甩一边怒吼,“啊!……啊!……你滚开!滚开!……田静!田静!他们要害我!你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啊!” 他用的是易涛的声音,喊得格外的凄惨。 楼下的田静听到了,本能的想要冲上来,跑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了我刚才的叮嘱,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易涛已经看到她了。 他一边甩手,一边拼命求救,“你愣着干什么?!快来救我!他们对我用了邪术!我快死了!我好难受!你快来!你快来啊……” 田静惊恐的看着他,匆忙的往回退,脚下一个不稳,失足滚了下去,头撞到了墙上,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林冬冬想下去看看,被我拦住了。 她看了我一眼,强忍住了救人的冲动,继续看着易涛了。 易涛见田静摔下去了,顿时陷入了绝望,他拼命地甩手,踉踉跄跄的跑向走廊尽头。才跑了五六步,他一头栽倒在地上,身子猛颤了几下,不动了。 青狮玉镇吸进了他体内最后一丝妖气,这才和他分开了。 我走过去,捡起青狮玉镇,掐指决按住青狮的额头,“九台将/军,阴司请令,玄武神兵,镇尸锁魂!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敕!” 青狮玉镇重新被封印了。 我看看林冬冬,“可以了。” 她松了口气,“好!” 我把青狮玉镇交给她,“你把这个拿下去,看看田静的情况,我把易涛弄进屋里,一会咱们修符,破双魂魇。” “好!” 她转身下楼去了。 我转过来,抓着易涛的衣服,把他拖进卧室,接着把他拖上了床。 他浑身是血,地上被拖出了一条血痕。 伤口来不及处理,我得先确认双魂魇能不能破开。 我仔细看了看他的眉心,又握住他的手,检查了一番他体内的禁锢阵,这才放心了。 双魂魇并没有受太大的冲击,直接破解,没有问题。 但是他这胳膊血流不止,必须得先给他止血才行。 我转身走出卧室,来到楼梯口,大声问下面的林冬冬,“她怎么样?” “她没事!”,林冬冬大声说。 “带她上来!快!” “好!” 很快,林冬冬扶着田静上楼来了。 田静顾不上自己的伤,赶紧问我,“小飞少爷,易涛怎么样了?” “你会不会包扎伤口?”,我问。 田静一愣,“我……我不会啊……” “我会”,林冬冬说。 “你不行!”,我看看田静,“易涛受伤了,你去给他包扎,让冬冬教你。” 田静赶紧点头,“好!” 林冬冬拉住我,转念一想,又把我松开了。 我看看田静,“快去吧!” 19 太极分灵阵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田静从婆婆姚安的卧室拿了急救箱,在林冬冬的指导下,给易涛把伤口包扎上了。 包扎好之后,我让她继续去楼下等着了。 接下来,该破双魂魇了。 我来到卧室中央,先布置了一个太极阵,接着修了一道分灵符,将太极阵融成了太极分灵阵。 林冬冬问我,“这是什么阵法?” “太极分灵阵。” “太极分灵阵?” “把分灵符融进太极阵,就融成了太极分灵阵”,我解释,“分灵符单用,可以令人阴神出窍,融成分灵阵之后,既可以用来分符咒印诀,也可以用来分纠缠在一起的灵体。灵魂也是灵体,而且这次只有两个,所以用太极分灵阵就可以。如果纠缠的灵体比较多,那就要根据数量的不同,分别用三才阵,四相阵,五行阵,六合阵及至九宫阵,如果还不够用,那就要用上太极同心阵了……” “分灵阵可以分符咒印诀?”,她看着我,“什么情况下会用到?” “炼养物件”,我说,“比如爸爸给小妈炼养的那块天罡八卦,上面融进了四十多个符咒和阵法,那都是通过太极同心阵和分灵阵融合而成的——分灵阵是可以逆转的,顺就是分,逆就是合,是顺是逆,要通过太极阵来控制。融合的过程非常复杂,稍有不慎,就会造成炸阵,后果很严重。” “难怪你说爸爸给小妈炼养天罡八卦,是冒着生命危险……”,她明白了,“我现在懂了……” “以爸爸的修为,他往那么小的物件上融进那么多阵法符咒,确实是很冒险”,我说,“换做是我,可能还好一些……” 她点了点头。 我看看床上的易涛,“我先救人。” “好!” 我来到床边,掐指诀在他眉心上方上修了一道镇阳符,往她眉心里一按,“镇阳童子,赋尔枷锁,无惧妖魔,敕!” 易涛身子猛地一颤,睁圆了眼睛,挣扎了几下,头一歪,不动了。 林冬冬走过来,看我怎么做。 我静静的看着易涛的眉心,镇阳符的气团后面,一团魂光慢慢显现了出来。 几乎同时,我俩都感觉到外面有人来了。 我俩不约而同的看了看门口,异口同声,“阴差……” “你去楼下陪着田静”,我吩咐她,“如果阴差要上楼,你务必把他拦住!” “怎么拦?”,她问我。 我略一沉思,拿出镇魔印交给她,“用这个!” “镇魔印是你的法宝,我拿着,他们能认么?”,她不放心。 “你是我媳妇”,我说,“认我就得认你!拿着!” 她略一沉思,默默的接过镇魔印,冲我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卧室,去楼下了。 我转过来,继续盯着易涛,心里却担心着林冬冬。 镇魔印是镇魔天师的法宝,不是镇魔天师夫人的,万一那些鬼差真的不认,她也用不了镇魔印,那可怎么办? 难道真的让她跟鬼差们起冲突? 这么想着,我脑海里画面显现出来了。 林冬冬快步下楼。 田静赶紧站起来,“冬冬小姐……” “闭上眼睛!” “……好!” 田静重新坐下,紧闭双眼。 林冬冬走到她身边,左手按住她肩膀,右手拿出了镇魔印。 几乎同时,两个黑衣男人穿门进来了。 见到林冬冬,他们愣了一下,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互相看了看,似乎在纠结。 “镇魔天师在此办事,请两位行个方便!”,林冬冬声音平静,不卑不亢。 两位阴差没说话,冲她抱拳低头。 林冬冬也一抱拳,“谢了!” 两位阴差并不转身,慢慢后退,穿门而出,离开了易宅。 林冬冬松了口气,收起了镇魔印。 田静忍不住问,“冬冬小姐,您在跟谁说话?” “没什么……” “……” 她看看田静,“没事了,把眼睛睁开吧。” 田静睁开眼睛,站起来,看看门口,问她,“……刚才是什么呀?” 林冬冬微微一笑,“没什么……” 说完,她转身上楼。 田静怔怔的看着她上楼,猛地转过身,紧张的看着门口,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 随着林冬冬上楼来,画面随即结束了。 她推门进来,来到我身边,把镇魔印还给了我,“没事了……” 我点头,“嗯。” 我俩继续盯着易涛,那团魂光正在绕过镇阳符的气团,慢慢涌出来。 我看准时机,在它们出来的瞬间,伸手用两指捏住,转身将它们弹进了太极分灵阵。 魂光入阵,瞬间被分开,变成了两个白色人影,紧接着,两个人影变成了两个男人,他们被强大的阵法分开对立,变成了两个游魂。 他们很好分辨,左边的是易涛,右边的就是黄小龙了。 黄小龙个子很高,但身材特别的瘦,留着长发,面目狰狞,宛如恶鬼。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面的易涛面色苍白,已经快淡成影子了。 我走过去,一把将易涛从阵法中抓了出来。 离开阵法,他的灵魂再次变成了魂光。 我转身来到床边,准备将他送回本体。 “你干什么!”,黄小龙大惊,“那是我的身体!那是我的身体!你是谁?!你是谁?!……” 他狰狞咆哮,拼命的想要冲出来。 但是太极分灵阵宛如铜墙铁壁,任他冲击的头破血流,却也无济于事。 我将易涛的灵魂送入眉心,掐指决一按,接着变换指诀,从眉心内捏出镇阳符气团,“镇魇童子,妖魔俱退,破锁开枷!” 念咒的同时,我将气团塞进他嘴里,掐指决按住他喉咙,向下一路捋到他心口,重重一按。 易涛没有反应。 “那是我的身体!你还给我!你还给我!”,黄小龙怒吼。 我看了他一眼,转过来用手按住易涛的下丹田,心念一动,调神火猛烈冲击,接着一路向上,按到了他的眉心上,变换指诀,重重的一按。 易涛猛地睁开眼睛,一口气倒上来,剧烈的喘息了起来。 阵法中,黄小龙疯了。 “那是我的身体!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他怒吼着,变成了厉鬼的模样,震得地板都发颤了。 林冬冬看的直皱眉。 我走过去,掐指决收了太极分灵阵。 他瞬间从厉鬼相变回了生前的样子,呆呆的看着我,不敢说话了。 20 我不是你爸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怎么不闹了?”,我看着他,“继续啊。” 黄小龙很害怕,身形迅速缩小,变成了一个孩童大小,惊恐的看着我,慢慢的跪下了。 林冬冬走过来,有些诧异,“他刚才那脾气呢?怎么突然怂了?” “他本来就怂”,我说,“是他爸把他惯坏了。” 林冬冬明白了。 “那个……那个身体是我的……”,黄小龙怯生生的说道,语气近乎哀求,“……你们还给我吧……我可以给你们钱,给你们好多钱……求求你们,把身体还给我吧,我再过几个月,就可以重生了……” “你是可以重生了,那易涛呢?”,我反问,“他就该死么?” “他这辈子不亏了”,黄小龙突然激动起来,“他享了那么多福,睡了那么多女孩子!还娶了我的爱人田静!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这辈子,他可以了!……同样是人,凭什么他有一切,我就什么都没有?!凭什么他可以健健康康的,睡我喜欢的女人,我就得年纪轻轻的得白血病?!我这一辈子也没做过坏事,我连女人都没碰过啊!” “人各有命”,我看着他,“这辈子你有很多遗憾,下辈子你还有机会。不要执着了,你的身体早就死了,你也该去轮回了。总这么赖在人间不走,一旦变成孤魂野鬼,那你就连重头再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不服!我不服!”,他怒吼,“上天对我不公!上天对我不公!我不要去轮回,我要田静!我要和她白头到老!我要易涛的一切,这一切都是我爸爸给他们家打下来的,这些本来就该是我的!” “除了你爸爸,没人会这么惯着你”,我说,“所以你不用跟我们横,不然惹急了,我可能直接就把你灭了。你要是想试试,那就继续跟我们喊。” “我……”,他话到嘴边,生生的咽回去了。 “你被你爸惯坏了”,我看着他,“这辈子你们父子一场,他也算对得起你了,听我一句劝,早点去冥界报到,早点轮回吧。” 他一脸的委屈,忍不住哭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要田静……我要田静……” “我不是你爸,你给我这耍是没用的”,我说,“阴差在外面等你,你要么自己出去,要么我把你从窗户扔出去,你自己选吧。” 他哭哭啼啼的,不理会我的话。 我眉头一皱,“我的话,没听到吗?!” 他不敢装聋了,抹抹眼泪站起来,“……我自己走。” “去吧”,我一指门,同时警告他,“别对田静做什么,不然我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他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易涛,转身走了。 林冬冬不放心,“真让他自己下去?田静可是一个人……” 我看了她一眼,跟着走出了房门。 她紧跟了上来。 从房间里出来,我俩远远地跟在他身后,下楼来到了客厅里。 田静见我们下楼来,赶紧站起来,“小飞少爷,冬冬小姐……” 黄小龙怕她看见自己,吓得蹲下了身子,接着嗖的一声,闪到了她的身后。 “易涛醒过来了”,我对田静说,“去看看他吧。” 田静喜极而泣,赶紧点头,“嗯!” 她快步上楼,从我们身边经过,去楼上了。 黄小龙很不甘心,下意识的伸出手,“小静……” 巧的是,楼上的易涛同时呼喊了田静的名字,“小静……小静……” 田静听到丈夫的声音,根本就没注意到黄小龙那微弱的鬼声,答应了一声,冲进卧室,抱起易涛,一边呼唤着他的名字,一边激动的哭了。 黄小龙本能的想要追上来。 我眼神一冷。 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泪流满面,眼中尽是不舍。 “田静不是你的,放下吧”,我看着他,“早点去报道,你还能重新开始,下一世,你有自己的精彩。” 他流着泪,点了点头,给我们跪下,冲我们磕了个头,站起来,转身走了。 我目送他穿门而出,平静的笑了。 林冬冬松了口气,问我,“这件事,就算办完了吧?” 我点了点头,拉住她的手,转身上楼,来到了田静的卧室。 田静正抱着虚弱的易涛,一边笑,一边抹眼泪。 见我们进来,她小心翼翼的放下易涛,起身给我们跪下了。 我们走过去扶起她,“别这样……” “谢谢小飞少爷,谢谢冬冬小姐……”,她泣不成声,“谢谢你们……” 床上的易涛也说,“……谢谢小飞少爷……谢谢林小姐……你们救了我的命……我……我以后一定……一定好好报答你们……” “你好好对田静就行了”,我对他说,“你有个好媳妇,好好珍惜她吧。” 易涛吃力的点头,“我会的……” 我看看田静,“三天之内,只能给他喝水,不能给他吃东西。三天后开始给他喝粥,至少要喝上半年,期间不能见一丁点荤腥;半年后,他能下床了,就可以正常饮食了。” “嗯!我记住了”,田静流着泪说道。 我接着叮嘱易涛,“你这次死而复生,以后要多做善事,多给自己积福。” 他深吸一口气,点头,“……谢谢小飞少爷,我记住了……” 田静抹抹眼泪,问我,“少爷,他的伤口我处理的不太好,能不能送他去医院?” “他现在这情况,不合适移动”,我说,“伤口止住血就行了,坚持一晚上,等明天你婆婆回来了,让她重新处理一下就好了。” 她明白了,“好。” 我看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今晚我们去酒店住”,我对她说,“明天下午,我们自己回上京,你就不要送了。” 田静一愣,“小飞少爷,这……” 我拦住她,“你这边事情很多,得照顾一家子,咱们就不用讲究那些虚的了。我们明天休息一上午,休息好了就回去,等下次你去上京,咱们再一起吃饭吧。” 她很感动,深吸一口气,“好,等下次去上京,我一定请你们吃饭!” 我笑了,“好!” 她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我看看林冬冬,“走吧。” 21 你看人家的女朋友……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田静把我们送出别墅,把车钥匙交给我,“您开我的车,明天去机场,直接停在那就行,我有备用钥匙,改天过去开回来。” “没必要……”,我摆手,“我们自己打个车就行了……” “您听我的”,她拉过我的手,把钥匙塞我手里,“我不能送你们,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您要是不答应,那我明天说什么也得去送你们!” 我见她态度坚决,只好答应了。 “那行吧。” 她这才笑了,叮嘱我们,“今天你们太辛苦了,好好休息,过了春节,我一定去上京。” “好!” 我俩转身上车,发动了车子。 她犹豫了一下,走过来,“小飞少爷,您等等……” 我降下车窗,“怎么?” “晚上只有我们俩在家,不会再有别的事了吧?”,她有些担心,“……我实在是有些害怕……” “你怕易涛再发作?”,我问。 “是……”,她心有余悸,“您不知道,他之前看着也挺正常的,就是……就是有些失忆而已……我没有您和冬冬小姐的本事,我看不出他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所以……” 她这番话,我们都能理解,毕竟易涛是昨晚开始发作的,现在虽然苏醒过来了,但在她看来,还是心里不踏实的。 尤其是那么大的别墅,只有她和易涛两个人…… 我略一沉思,“把手给我。” 她把手伸给了我。 我掐指决在她手上修了一道避煞符,给她把手指合上了。 她惊奇的看着我,“这……好热啊……” “热就对了”,我解释,“这是避煞符,可以避邪避煞,也能用来镇鬼,有了这个,你就不用怕了。” “如果再有事,这个管用?”,她问。 “不会再有事了”,林冬冬说,“小飞哥哥给你避煞符,是为了让你安心,你放心吧,易涛不会有事,也不会再有邪门的东西进你们家了。” “你可以跟他聊聊过去的事”,我说,“之前黄小龙在他身上,所谓的失忆,其实是黄小龙把他压制住了。你回去问他几件你们谈恋爱时的私密事,如果他能答上来,那就证明他恢复过来了,那样你就不会害怕了。” “我明白了”,她赶紧点头,“谢谢小飞少爷,谢谢冬冬小姐!” “那我们去酒店了。” “好,您路上慢点开。” 我笑了笑,升起了车窗。 她后退了几步。 我们调转方向,按了一下喇叭,离开了易家别墅。 她目送我们走远,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抹了抹眼泪,转身回去了。 …… 从别墅区出来,我觉得身上一阵轻松。 “西京的羊肉泡馍就是比上京的好吃”,我对林冬冬说,“明天早上,咱们还去回民街,再去吃一顿。” “你吃过上京的羊肉泡馍?”,她好奇。 “吃过”,我说,“百子湾那边有一家,味道挺不错的,就是汤有点咸。那是前年吧,我来上京旅游,在那吃过,后来再去的时候,那家店关门了。” 她点了点头。 “我这三年,秋冬读书,春夏旅游,玩的真是不亦乐乎”,我有些感慨,“就说这西京吧,我其实来过好几次了,每次来,都去回民街吃西京的小吃。什么羊肉泡馍,水盆羊肉,肉夹馍,胡辣汤……哎呀,想想都流口水……” 她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我不解。 “听你说的,我都觉得饿了……”,她笑着说,“咱们现在就是在西京,需要馋的流口水么?直接去吃不就好了?” “行!”,我一笑,“咱们去吃肉夹馍。” 她拿出手机,查了查,一指前面,“前面过两个路口,右拐,有一家肉夹馍的店,口碑不错。咱们去那试试吧……” “好!” 我按照她指的路线,向前走了两个路口,右拐,走了百十来米,来到了一家名为关中肉夹馍的小吃店外,靠边停下了。 “就是这”,她解开安全带。 我俩开门下车,走进店里,要了四个肉夹馍,两碗酸辣粉,外加一碟小咸菜。这家店店面不大,收拾的非常干净,吃饭的人很多,都九点多了,依然人声鼎沸。 我们付了款,找了个角落坐下。 很快,服务员把馍,酸辣粉和咸菜给我们送来了。 我脱了外套放到旁边的椅子上,撸起袖子,拿起馍和筷子,吃了起来。 馍又香又脆,肉汁香醇,入口即化,再配上酸辣粉,很快我就吃的满头大汗了。 林冬冬不住地给我擦汗,自己都忘了吃了。 周围很多人向我投来了羡慕的目光,毕竟,以我家冬冬的颜值,放在任何一个城市,那都是女神级别的存在。 远处一张桌上,一个男生都看呆了。 他对面的女友不乐意了,敲桌子提醒,“你看啥?!再好看也不是你的!吃饭!” 男生回过神来,咳了咳,嘟囔道,“你看人家的女朋友,多么温柔,再看看你,凶婆娘……” 女孩不爱听了,“老子哪里凶了?!你说清楚!你要不说清楚,老子不跟你耍了!” 男生赶紧哄她,“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旁边的人都笑了。 女孩看了看周围的人,不好再闹,小声骂了几句,红着脸低下头继续吃东西了。 我看了看她俩,转过来冲林冬冬一笑,“你瞧,因为你,俩人差点打起来。”林冬冬仿佛没听见似的,换了几张面巾纸,继续给我擦脸。 我握住她的手,幸福的看着她,“冬冬,你真好……” 她轻轻一笑,抽回自己的手,“吃东西吧。” “好!”,我又拿起了一个馍。 吃完之后,我俩穿上外套,走出小吃店,开门上车,继续前往酒店。 “还有五天就过年了”,她往座椅上一靠,看着我,“回去之后,我们真的得封卦了,年前绝对不能再给人办事了。” “你放心,这次肯定不会了”,我说,“咱们从明天开始放假,明年二月二之前,谁的事也不接了。” 她坐起来,“如果再有人命关天的事呢?” “那也不接了”,我说,“天大的事,二月二之后再说。” “好。” 我握住她的手,“放心吧。” 她点了点头。 我看着外面,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心的笑了。 01 四相双姝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们在西京住了一晚,第二天回到了上京。 接下来的几天,林爷爷和五叔每天吃过饭就把我拉进书房,向我请教九元长生功的问题。我也没有保留,把他们的疑问一一解答了。 爷仨每天忙着研究修炼的事,过年的事就只能交给五婶和林冬冬了。 好在母女俩都是持家能手,两天下来,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了。 腊月二十八这天,我正在给五叔讲解气脉图的时候,贺敏打电话过来了。 我示意五叔稍等,起身走出书房,接通了电话,“喂?” “少爷,我和师姐搬来上京了”,贺敏说,“下午我们想去看望一下您和林小姐,顺便看看老爷子和小九爷,您看方便么?” 我笑了,“方便方便,你们什么时候来?” “我们一会就过去。” “好!晚上在家里吃饭,咱们好好喝几杯。” 她也笑了,“好。” “那一会见。” “一会见。” 我挂了电话,抬头一看,林冬冬正下楼。 她走过来,“贺敏和管宁要来?” 我收起手机,“她们搬来上京了,说过来看看咱们,顺便拜访爷爷和五叔。” “好,我去跟妈妈说”,林冬冬很高兴。 我笑着点了点头。 她转身上楼,去找五婶了。 我回到书房,把这事跟林爷爷和五叔说了。 林爷爷非常高兴,“好啊!正好快过年了,好好聚聚!” 五叔也很高兴,他收起秘籍,对林爷爷说,“咱们学的也差不多了,也该让小飞好好休息休息了。今天都二十八了,咱们好好过个年吧。” “好!”,林爷爷赞同,笑呵呵的对我说,“过年,过年!” 我也笑了,“嗯。” 老头收起自己的秘籍,“走,咱们去准备一下吧。” …… 傍晚时分,管宁和贺敏来了。 她们给我们每个人都带了礼物,比如给林爷爷带了人参,给五叔带了茅台,给五婶带了极品燕窝,至于我和林冬冬,她们则是送了一块上等的昆仑白玉。这些礼物都不便宜,尤其是那块昆仑白玉,没有上百万是下不来的。 林爷爷很高兴。 五叔更是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我放下白玉,看看她俩,“这礼太重了……” 贺敏微微一笑,“您喜欢就好。” 我笑着点了点头,问管宁,“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管宁说,“这些天师妹每天都给我疗伤,她当初为了克制我的寒煞真气,专门修炼了四相门的天火元气。我身上的寒煞真气散了之后,用天火元气疗伤,正好对口,所以我恢复的很快。” 看她的气色,确实也是好多了。 我看看贺敏,“你们姐妹俩都是四相门的顶级高手,现在一起为409效力,我小妈做梦都能笑醒。四相门秘术博大精深,你们也该留心选几个弟子,把这些传承下去了。” “少爷提醒的对”,管宁看看贺敏,“咱们都不小了,是该考虑这个问题了。” 贺敏一笑,“我是不想收徒弟的,将来等你成家了,生了孩子,你就交给我,我把我会的全都教给他。” 管宁脸一热,压低声音责备她,“……胡说什么?” “我胡说么?”,贺敏看看我们,“让大家说,我是胡说么?我师姐可是个大美人,这么好的基因,不该留下个后代么?” 我们都笑了,“应该应该……” 管宁臊了个大红脸,瞪贺敏,“当着九爷,你别胡说。” 林爷爷笑呵呵摆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年轻人说话随意,不用管我这个老头子。” 我喝了口茶,想起个事,对贺敏说,“对了,你密云那三个院子,出了正月我得用一下。” “没问题”,她说,“我给那边打个电话,给您留着。” “您要闭关?”,管宁问我。 “不是我”,我说,“是爷爷,五叔和五婶要闭关。” 她没多问,点了点头。 “房子是咱自家的”,贺敏对林爷爷和五叔说,“随便用,用多久都可以。” 林爷爷一笑,“好,那谢谢贺小姐了。” “您客气了”,贺敏有些感慨,“我和师姐的命,都是少爷和冬冬小姐救下来的,您要是说谢,那不就远了么?” 林爷爷点点头,“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你们常来,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姐妹俩都笑了,“好。” 五叔清清嗓子,问她们,“……加入了409,你们还给民间办事么?” “梁局说了,我们可以继续给民间办事,只要不影响任务就行”,管宁说,“但是害人的事,我们不会再做了。” “那是那是……”,五叔点头,“害人的事,当然是不能做的……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不可以考虑一下,加入上京风水研究会……” 俩人互相看了看,“这……” 五叔看出了俩人的意思,也不好勉强,笑了笑,“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姐妹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你这是多此一问”,林爷爷说道,“她们是四相门高手,是梁局的人,给民间办事可以,加入风水研究会那是不可能的。你以后如果有事需要她们办,直接说就是了,她们方便的话,自然会办,没必要把人家拉进会里来,那样不好……” “九爷说的对”,管宁看看五叔,“小九爷以后有用得着我们姐妹的地方,您尽管开口,我们能办的,一定办。” “对!”,贺敏点头。 五叔笑了,“好,有你姐俩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也知道,让你们入会不太可能,但我身为会长,为研究会招揽人才是职责所在。四相门一直在南方,好不容易你们来上京了,我当然是希望你们能加入我们了……不过没关系,咱们是自己人,入不入会的,不过就是走个形式而已,不影响什么的……” 姐妹俩笑了笑,“嗯。” 五婶看看表,对林爷爷说,“爸,时候不早了,咱们边吃边聊吧。” “好!”,林爷爷站起来,“咱们去吃饭,边吃边聊吧。” 02 老规矩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吃完晚饭,管宁和贺敏回去了。 送走她俩,我和林冬冬回到客厅,被林爷爷喊住了。 我俩来到他身边坐下。 老头很高兴,喝了很多的酒。 他拉住我俩的手,感慨的看着我,“小飞呀,这都是你的面子呀……” 他指的是管宁和贺敏。 我微微一笑,“是林家的面子。” 老头笑了笑,看了看林冬冬,接着对我说道,“按照老规矩,冬冬已经是你的人了,应该在吴家过年。咱们林家不讲这些规矩,但是……你小妈梁局这么多年来,都是一个人……她是你爸爸的女人,是你们的妈妈,以前你们小没办法,现在你们长大了,不能再让她一个人过年了。我和你五叔五婶商量过了,明天你们就去梁局家,陪她过年吧。”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犹豫了一下,“爷爷,那您……” 林爷爷看出了我的心思,看看林冬冬,“女孩子长大了,总要嫁人的……咱们林家是道家北派传人,道家人本来是不过年的,咱们过春节,是随俗,没这么多规矩。” 林冬冬点了点头,“嗯。” 老头转过来看着我,“明天就去你们小妈那儿吧,初一记得回来拜年。” 我笑了,“嗯!” 林爷爷没再说别的,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起身离开客厅,上楼去了。 我们目送他上楼,轻轻出了口气,重新坐下了。 “给妈妈打个电话吧”,林冬冬说。 “你真的愿意去么?”,我问。 “我们应该在自己家过年”,她看看这房子,“这里是我的娘家,妈妈那里,才是咱们的家……” 我心里热乎乎的,微笑着点了点头,“嗯。” 她起身过来,在我身边坐下,默默的抱住了我。 我搂住她,轻吻她的秀发,拿出手机,拨通了梁小宁的电话。 “喂,儿子”,梁小宁正在忙,“怎么了?” “您在加班?”,我问。 “年前局里的最后一个会”,她说,“开完会就回家了,什么事你说。” “我们明天去您那”,我说,“陪您一起过年。” 梁小宁愣住了,“你们……” “我们陪您一起过年!”,我大声说。 梁小宁笑了,声音也哽咽了,“……好!我开完会就回去!明天我就去准备年货……” “您不用准备”,我笑着说,“我和冬冬去买,带过去。再说了,过年了,409不该给您发点福利么?” “有的有的……我是想买点你们爱吃的东西……好了,我不说了,先开会……” “好!” “……明天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她忙问。 “吃过早饭我们去买年货,然后就去家里”,我说,“您不用准备什么,咱们一起做饭。” “好……”,梁小宁笑着抹了抹眼泪,“我先开会……” “好。” 我挂了电话,收起手机,挑起林冬冬的下巴,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林冬冬默默的搂住了我的脖子。 我俩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缠绵了起来。 正吻着,五婶下楼来了。 我俩听到脚步声,赶紧停下,站了起来。 五婶下楼来,看看我俩,微笑着解释,“你爸爸喝多了,我去给他煮碗醒酒汤……你们不去休息么?” 我俩互相看了看,赶紧点头,“这就去。” 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去厨房了。 我目送她走进厨房,小声对林冬冬说,“妈妈让咱们去休息……” 林冬冬脸很红,幽幽的看了我一眼,快步上楼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甜丝丝的,忍不住笑了。 …… 转过天来,吃过早饭,我和林冬冬开车来到一个超市,买了很多年货。小妈虽然是中枢内务系统负责人,409和703的局长,但她两袖清风,从来不占公家的便宜不说,就连公家发的福利,她也大部分都给了属下,自己很少拿回家。这一次我们买了很多,比如茅台洋河五粮液,各自买了一箱,除此之外,还买了很多牛羊肉,青菜,海鲜之类的,临结账的时候,林冬冬又跑去选了一副对联,回来放进了购物车里。 看着满满的一车年货,我很满足,瞬间就有过年的感觉了。 以前在农村的时候,过年是很简单的事,因为我们家没有祖坟,也不烧香上供,过年就是爷俩准备一桌子菜,喝顿酒,吃顿饺子而已。到了初一这天,村里人大多会来我家,给我爷爷拜年,我也会去他们家里,给他们拜年。三年前爷爷离开丰营之后,我一个人过了三个冷清年,但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有媳妇了,我也有小妈了,有了她们,我又有家了。 除夕夜,我们和小妈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还整理一个羊肉火锅,三个人喝了整整两瓶茅台。喝到开心的时候,梁小宁流泪了。 她说三十年了,她终于又有家了…… 我们也流泪了。 林冬冬抹了抹眼泪,拿过纸巾,帮她擦眼泪。 我也抹了抹眼泪,重新给她们满上了酒,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来,“妈,新年快乐!以后每一个春节,咱们都一起过!” 林冬冬也端起了酒杯,“对!” 梁小宁笑着抹去眼泪,端起酒杯,“好!咱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你们两个也要努力,早点给我生个孙子,这样咱家就更热闹了。” 我笑了,看看林冬冬,“我们努力!” 林冬冬脸红的像个苹果,和梁小宁碰了一下杯,“我们敬您!” “好!”,梁小宁一口干了。 我们也都干了。 一家人开心的看着彼此,都笑了。 吃完年夜饭,我们一起收拾了桌子,梁小宁沏了壶茶,三个人坐在一起,吃着点心,喝着茶,聊了很多。她借着酒劲,跟我们聊起了她和爸爸当年的经历,这一聊我们才知道,感情爸爸当年也没少给中枢办事,而那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正是我们这位小妈…… “你爸爸是个君子……”,她面带微笑的回忆着,“如果他俗人一些,我或许还能给你生个弟弟,可惜呀,那次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过。其实我看得出来,他不是不想要我,是他心里那道坎,他过不去,他不想对不起你妈妈呀……” 03 林菲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她喝了口茶,冲我俩一笑,“我这当妈的,跟你们说这些,有点为老不尊了……” “您不老”,我说,“您看您这容貌,身材,说您是冬冬的姐姐都没人怀疑,怎么能说自己老呢?” 梁小宁笑了。 林冬冬也笑了,端起茶壶,给她续上了茶水。 梁小宁很是感慨,“其实我很知足,真的……虽然吧,我这辈子不能陪在他身边,但是我却替他享了福了。你们两个都这么懂事,我有这么好的儿子,媳妇,上天对我不薄,我特别知足,真的……” 我笑了笑,“嗯。” 她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拿起一块酥皮,咬了一口,边吃边说,“我想好了,等你们生了孩子,我也换个房子,这样你们过来的时候,不至于委屈孩子。其实按照我的级别,中枢早就给我安排了大房子,我觉得一个人住不合适,所以都拒绝了。现在我要当奶奶了,我也得向组织上开口,要房子了。” “妈妈,还早着呢……”,林冬冬有些尴尬,“您考虑的太远了……” “远么?”,梁小宁看看她,一指我,“小飞过了年可就二十六岁了,你也二十二岁了,你们差不多也该结婚,也该生孩子了吧?我觉得一点也不远呀……” “我们……”,林冬冬红着脸看看我,“我们还没计划这些呢……” 梁小宁诧异的看看我,“没计划?” “我是想早点娶她,早点生孩子的”,我解释,“她想晚一些,我们还没谈好呢……” 梁小宁闻言,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很是尴尬。 小妈毕竟是过来人,她会心一笑,握住林冬冬的手,有些心疼的说道,“冬冬还小,这会生孩子,当妈妈,确实有些早……好吧……” 她看看我,“那就不急,再等等吧。” 我本以为她会为我说话,结果人家话锋一转,跑到儿媳妇那边去了。 我笑了笑,“好吧,那就再等等吧……” “妈妈,我……”,林冬冬想解释。 梁小宁摆了摆手,“妈妈懂你的意思,你是为他好……好孩子,他有你这样的媳妇,是他几辈子修来的。妈妈不干涉你们的事,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孩子,你们自己决定……反正就一句话,你们什么时候生孩子,我就什么时候换房子,反正我是不会让我孙子委屈的……” 林冬冬很不好意思,默默的点了点头,“嗯。” 梁小宁看着她,满意的笑了。 我们一直聊到了深夜,这才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转过天来,天不亮,我们一起来到林家,给林爷爷和五叔五婶拜年。 林爷爷特别高兴,非要留小妈吃午饭。 小妈婉拒了。 “我来给您和五哥五嫂拜个年就得走”,她解释,“中枢有团拜会,我得去露个面,不然不合适。等过几天,找时间我再过来,到时候肯定在您这吃饭。” 林爷爷听到她说有事,不好硬留,于是叮嘱她,“我知道你忙,这样,初六你过来,必须得来!” 梁小宁笑了,“好!我一准来!” 林爷爷这才满意了,吩咐我俩,“送你妈妈。” “好!”,我们点头。 我们把梁小宁送到别墅外面,她叮嘱我们,“昨晚陪我过年了,今晚就住家里吧。” “我们吃完饭就回去”,我说,“这里是林家,您那才是我们家。” 梁小宁欣慰的笑了笑,开门上车,“回去吧。” “妈妈慢点开”,林冬冬提醒。 “好!” 她发动了车子,调转方向,缓缓的开走了。 我们目送她走远,相视一笑,转身走进了别墅。 紧接着,拜年的人陆续来了。 先是朱南星,接着是谭文柯父子,马少良兄弟。 他们都是拜了个年,说了几句话,就告辞离开了。 再然后是叶师伯一家。 临近中午的时候,林玉生带着女儿林菲也来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林菲,这姑娘长得很漂亮,身材高挑,长得非常傲气——不是说她人有多傲气,是她的面相就透着傲气,是那种她诚恳的看着你,你都觉得她冷傲的那种。 见面寒暄之后,林爷爷给我们做了介绍。 林玉生看我的眼神很复杂。 林菲看了看父亲,主动冲我伸出了手,“师兄。” 我微笑着和她握手,“师妹。” 接着,我恭恭敬敬的喊了林玉生一声,“师伯。” 林玉生点点头,清清嗓子,叮嘱林菲,“以后和你师兄要多多亲近,互相扶持,咱们两家是世交,到了你们这辈,可不能生分了……” 这话说的,我都能听出酸味来。 林菲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不卑不亢的一笑,“师伯,师妹,坐吧。” 众人来到客厅,叶师伯站了起来,互相问候之后,一齐坐下了。 林冬冬和叶文珊给他们送来了茶水。 林菲赶紧起身,接过了茶水。 林冬冬和叶文珊恭恭敬敬给林玉生拜年,“师伯,过年好!” 林玉生笑了,“过年好!” 他拿出两个大红包,递给林菲,让女儿交给她俩。 这红包,我和林冬冬刚才都收了一份,是叶师伯给的。 当然,林爷爷和五叔也了叶文珊了。 她俩接过红包,“谢谢师伯。” 林玉生一笑,“去忙吧。” “好!”,俩人相视一笑,转身去厨房帮忙了。 五叔也笑眯眯的拿出早准备好的红包,“菲菲呀!来,这是叔叔婶婶给你的!” 林菲走过来,接过红包,“谢谢叔叔!” 林爷爷也拿出一份,“还有爷爷这份。” 林菲接过来,“谢谢爷爷!” 她把红包收好,脱了外套,露出了修长而性感的身材,“我也去帮忙。” “去吧”,林师伯说。 她点点头,看了我一眼,把衣服挂到衣架上,挽起袖子去厨房了。 客厅里就剩下我们几个男人了。 林玉生看看我,从口袋又拿出一封红包,“小飞,这是给你的。” 我起身走过去,双手接过来,“谢谢师伯。” 他打量我一番,对叶师伯说,“这孩子,比吴决好……” 叶师伯一笑,“青出于蓝嘛……” 林玉生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问我,“听你叶师伯说,你帮过文珊?” 04 你陪她去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不是帮”,我说,“文珊自己能处理,只是因为对方是我朋友的师姐,我怕伤和气,才跟文珊提了一句。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叶师伯听到我这么说,很是欣慰。 林玉生嘴角一笑,“好一个冤家宜解不宜结……” 他端起茶,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坐吧。” 我点点头,回到五叔身边坐下了。 林玉生放下茶碗,问林爷爷,“二叔,吴青师叔今年在哪过年?” “他昨晚给我来了封信,说是有点事,今年过年就不过来了”,林爷爷一笑,“这个老家伙,逍遥自在,比神仙都乐呵。我看除非是哪天有了重孙子,不然,他是不会再回来了。” 林玉生看看我,继续问老头,“您打算什么时候给小飞和冬冬办婚事?” “这个嘛,我说了不算”,林爷爷看看我,“得他们自己决定。” 两位师伯一齐看向了我。 我有些尴尬,“……我是想尽早的,不过冬冬不急,她说以后再说……” 叶师伯松了口气。 林师伯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客厅里随即安静了下来,几个老头各自喝茶,都不说话了。 我觉得这气氛有些尴尬,不由得看了看五叔。 恰在这时,厨房里的陈英哎呀了一声。 然后是女孩子们的声音。 “阿姨您别动,我来!” “还是我来吧!” “你们别上手了,我来抓……” 五叔冲我一使眼色,“去看看……” “哦,好”,我站起来,“两位师伯先坐,我去帮忙。” 叶师伯一笑,“好。” 林玉生没说话,照例点了点头。 我转身走出客厅,来到厨房一看,原来是陈英阿姨不小心,把装着河蟹的竹篓碰倒了。这些河蟹比较生猛,落地之后,迅速逃跑,爬的到处都是,五婶和陈英阿姨正带着姑娘们抓螃蟹呢。 我一撸袖子,“都放那!我来!” 我冲上去,加入了她们。 林冬冬问我,“你怎么来了?” 叶文珊拦住我,“不用了师兄,我们就快抓完了……” 林菲没说话,一手抓着一只螃蟹,从我身边经过,将螃蟹放到了竹篓里。 三个女孩穿的都是紧身毛衣,腰都是那么细,胸脯个顶个的漂亮,在我身边走来走去,看的我脸上发热,不由得心潮澎湃…… 我不敢多看,赶紧静下心来,和她们一起找螃蟹。 很快,我发现角落里还藏着一只,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了起来,接着哎呦一声,左手食指被蟹钳结结实实的夹住了。 这螃蟹正无处发泄怒气,好不容易得到机会了,顿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恨不得夹死我。 我疼的直甩手。 “别动!”,叶文珊赶紧拉住我的手,“你越甩它夹的越紧!” “我来……”,林冬冬接过我的手,安慰我,“没事的……” 她把我的手指和蟹钳一齐送进口中,使劲一咬,咔的一声,把蟹钳咬开了。 我的手顿时不疼了。 我甩了甩手,赶紧问她,“你没事吧?快吐出来!” 她摆了摆手,走到一边,倒了杯水,漱了漱口,吐到了洗菜池里。 五婶和陈英走过来,见我的手都出血了,赶紧问我,“疼么?” “没事,不疼……” “我看看……”,林菲拉过我手指,看了看,淡淡的说了句,“这点小伤,没事。” 叶文珊看了她一眼。 林菲满不在乎,转身继续去忙了。 林冬冬走过来,看了看我的伤口,“去楼上包扎一下。” “没事,我贴个创可贴就行了”,我说。 “还是去包扎一下吧”,叶文珊说,“初一见血,师兄你这是要开门红啊。” “快去吧”,五婶催我们。 林冬冬拉着我走出厨房,转身上楼,来到卧室,拿出了急救箱,小心翼翼的给我包扎伤口。 我有些尴尬,“本来想给你们帮忙的,结果弄了个开门红。” 她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我脸一热。 她认真的给我包好,捧着我的脸,亲了我一下,叮嘱我,“你休息会,一会吃饭我喊你。” 说完,她起身准备走。 我拉住她,“客厅里聊天不让我听,厨房你们也不让我进,那我干嘛?在这玩手机么?” “不让你听?”,她坐下,“他们聊什么呢?” “好像是聊咱俩的事”,我说,“刚才林师伯问爷爷,过了年是不是该给我们办婚事了,爷爷说他不做主,听我们的。然后我说我是想早点的,但是你不着急……我说完这句话,他们就都不说话了。后来陈阿姨把蟹篓子打翻了,五叔就让我去帮忙了。” 林冬冬好像明白了。 她冲我一笑,“你休息会吧,一会饭好了,我喊你。” 我拉住她,“他们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她抽出自己的手,站起来,叮嘱我,“你休息会,我去帮忙了。” “哎你……” 她示意我不要问,转身出去了。 我越想越不对劲,起身追了出来。 她见我跟了出来,没办法,只好带我一起下楼了。 再次来到楼下,客厅似乎是谈完了。 林冬冬轻轻推我,“去吧,跟他们去喝茶。” 我看气氛似乎已经正常了,于是点了点头,“好。” 她凑过来,亲了我一下,笑着回厨房了。 我傻笑着挠了挠后脑勺,清了清嗓子,大步来到客厅,笑着说道,“没事了……” 林爷爷见我手上缠着纱布,赶紧问我,“手怎么回事?” “刚才抓螃蟹,被夹了一下”,我说,“出了点血,冬冬非要给我包扎上,其实啥事也没有。” 老头这才放心了。 “你回来的正好,有件事,你林师伯想跟你说说。” 我看看林师伯,“什么事啊?” 林师伯清了清嗓子,“……是这样,出了正月,林菲要去国外执行任务,我想让你陪她去。” “让我陪她?”,我不解,“什么事啊?她解决不了么?” “事情不难,以她的修为,解决起来不是什么问题”,他看着我,“问题是这个出事的人,我信不过他。” 叶师伯点了点头。 “信不过出事的人?”,我皱眉,“对方是谁?” 05 林师伯的无奈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那人叫秦超,是中枢5号老板执掌粤省时和女秘书生的孩子,是个私生子”,叶师伯说,“五号老板的正妻只生了一个女儿,秦超虽然随母性,却是五号老板唯一的儿子。这小子被他爹惯坏了,前几年在国内杀了人,他爸找了个人顶包,把他送去国外了。这小子极度好色,只要他看上的姑娘,他就利用他爹的权势,给人搞上床。这些年,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孩子。他见过林菲,一直惦记着想占林菲的便宜,是梁总保护的好,这才没让他得到机会。这次他声称自己在国外遇上了麻烦,通过他老子,点名让林菲去帮他办,这用意还不明显么?” 我明白了。 林师伯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件事,梁总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五号老板的秘书直接给我打的电话,交代我的。他说五号老板说了,秦超点名让菲菲去,别人不行,说老板就这一个儿子,容不得一丁点闪失,让我务必慎重。哎……说真的,这个年我都没过好啊……这事没法拒绝,可是让孩子去,那不就是羊入虎口么?思来想去,我没别的办法,只好来求你了……” “您别这么说”,我看着她,“我爸爸说过,咱们三家同气连枝,如果林家和叶家有事,必须当自己家的事来办。我不管那畜生是谁的儿子,他想欺负我妹妹,门儿也没有!” 林师伯点点头,“有你这句话,师伯就放心了……” “这明显是个局”,叶师伯说,“如果是真的遇上麻烦了,还能等到正月之后么?那小子的目的就是想把林菲骗过去,然后图谋不轨。叶家和林家不敢得罪中枢的老板们,但吴家不同,你掌握着八门断金法,中枢一号,二号,三号老板都需要你保驾,你就是得罪了那小子,五号老板也不敢对你怎么样。刚才我们支开你,就是在商量这个事。这事太大了,得你爷爷和你五叔同意才行……” 他说着,看了看林爷爷。 林爷爷点头,“是啊,这个事关系太大,可是必须得办。秦超这个畜生是个色中恶鬼,要是让他得逞了,那菲菲这辈子就毁了。” “他今天能惦记菲菲,将来就能惦记文珊,甚至惦记冬冬”,五叔叹气,“他老子爱子如命,儿子杀了人都可以安排他出国,何况是欺负几个女孩子呢?” “别人家咱们管不着,咱们三个家族的女孩子,绝不允许这些权贵们欺负”,我看看林师伯,“您放心,我陪师妹去。” 林师伯松了口气,“好。” “这个事,你林师伯不好跟梁局说”,林爷爷说,“但这事不能瞒着她,得跟她打个招呼,万一发生什么不测,也好有点准备。” 我明白他的意思,“晚上回去,我和我小妈说。” 林爷爷点头,“好。” “这次,你不能带着冬冬了”,五叔说。 “这个是自然”,我说,“我自己去,冬冬可以陪五婶去闭关,一来可以给你们护法,二来五婶有不懂的地方,她可以教五婶。” “我们也是这个意思”,五叔说,“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保护好林菲,平平安安的回来。” “嗯”,我看看林师伯,“师妹知道这个事么?” “我还没跟她说”,林师伯说,“我是打算今天来,先问问你的意思,你要是愿意陪她去,我再告诉她。”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好了,这件事就算解决了”,林爷爷笑着说道,“玉生啊,你放心,有小飞陪着,林菲不会有事的。今天是初一,咱们不说这些了,好好过年。” 林师伯这才笑了,“好。” 叶师伯和五叔也笑了。 这时,厨房那边,三个女孩子开始忙着上菜,摆桌了。 五婶洗了手,走进客厅,冲我们一笑,“可以吃饭了。” “好,吃饭!”,林爷爷站起来,叮嘱两位师伯,“你们俩谁也不许留量,今天都得给我喝好了。要不然,我可不答应。” “哈哈哈……”,叶师伯笑了,“好!我们喝醉了为止!” 林师伯也笑了。 …… 晚上回到家里,我把秦超点名要林菲去国外的事,跟梁小宁说了。 至于林冬冬,路上我就和她说了。 梁小宁听完之后,皱起了眉头,“五号老板亲自安排的?……这老东西,还真他妈的没底线了?!” “嘘……”,我示意她小点声。 “怕什么?!咱家没有窃听器”,她喝了口酒,冷冷一笑,“老畜生生出小畜生,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秦超,之前就打过林菲主意,要不是我的人看得紧,那次孩子就吃了大亏了!妈的!一计不成二计生,国内不行,改去国外设局了?他真当我们是摆设吗?” “您消消气”,林冬冬给她倒上酒,“他爸毕竟是五号老板,林师伯明知道他们是给林菲姐姐设局,可也没办法不答应。您放心,小飞哥哥跟着去,那纨绔子弟就算设局也没用的。” 梁小宁看看我,“你记着,别惹他,但也别惯着他。他要是真的遇上麻烦了,你们该解决就解决,他要是敢对林菲动歪心思,你也别客气。这么说吧,你就是弄死他也没关系,妈给你擦屁股。” “弄死他?”,我一愣,“这都行?” “一号,二号,三号老板家教都严,四号老板无儿无女,倒也不用吃孩子瓜落儿”,她喝了口酒,看看我俩,“唯独这五号老板,女儿靠爹,大肆贪污,儿子更是借着老子的权势,无法无天。他在国内祸害了很多女孩子,给点钱,也就打发了,跑去国外之后,一点也不收敛。你说你泡个国外议员或者贵族的女儿也就算了,上次他跑去洲域,约了一个女同学一起游塞纳河,在船上喝了点酒,竟然想强暴人家姑娘。那女孩可不是普通人,她是洲域哈布斯堡家族的后裔,是洲域某国王室的公主!为了这点事,703的特工们跟女孩的保镖们险些发生枪战!出了这么大的事,五号老板竟然还强压下来,回来之后,还要求我惩罚703局的有关人员,你们说这老东西要不要脸?!” 06 你的责任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那您惩罚了么?”,我问。 “我惩罚他奶奶个腿!”,梁小宁冷笑,“我的人哪里有错了?他自己的畜生儿子强暴人家的公主,他还有理了?我要是这么没有原则,一二三号老板能把内务系统交给我?” 我点点头,拿起酒,给她满上了。 她又喝了口酒,叮嘱我,“小飞你记着,你得保护林菲,得保护叶文珊,不为别的,这俩姑娘都太漂亮了,中枢内部,惦记她们的人可不在少数。你是吴家的国师,是她们的师兄,你要是不能保护她们,那她们早晚会被那些老东西们给欺负了。叶家和林家虽然受重视,可他们不敢跟中枢权贵们对抗,你不一样,你是吴家的孩子,你有镇魔印,你有八门断金法!有这些在,咱腰杆儿就硬!你记住我的话,林菲,文珊还有你的冬冬,她们都太优秀了,这么优秀又漂亮的女孩子们,是个男人都想得到她们。这世上除了你,没有谁能保护她们,你不仅要保护冬冬,你那两位师妹,也是你的责任,懂吗?” 我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深以为然。 我轻轻出了口气,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梁小宁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端起酒,一口干了,接着自己拿过酒瓶。 我拦住她,“妈,少喝点吧。” 她拨开我的手,“这点酒不算什么,没事……” 林冬冬站起来,“我给您倒。” 她拿起酒瓶,给梁小宁又满上了。 梁小宁欣慰的一笑,拉着她坐下,接着对我说,“总之一句话,林菲绝不能有事,至于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妈妈这边装不知道,但是我也会做好准备,真出了事,妈妈给你擦屁股。” “我尽量不惹事”,我说,“但这小子的爸爸毕竟是五号老板,万一惹得他不痛快了,真的不会连累您么?” “五号而已,又不是一二三号”,她玩味的一笑,“其实他父子俩这些烂事,一二三号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只是不点破而已。我执掌内务系统是二三号老板推荐,一号老板亲自任命的,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了的,你放心吧。” 我不怕得罪什么权贵子弟,但我不能连累我小妈,但现在看来,她背后有中枢一二三号老板的支持,地位稳如泰山,我也就踏实了。 吃完饭之后,我们又闲聊了一会,早早的休息了。 小妈很快就睡着了。 我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听到她睡熟了,翻身将林冬冬压到身下,扯开了她的睡衣…… 接下来,就是不可描述之事。 梁小宁听到了我们这屋的动静,她闭着眼睛,嘴角一笑,继续睡觉了。 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知道了。 我并不介意小妈听到,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夜深了之后。 我终于安静下来了。 我搂着林冬冬,轻吻她的秀发。 她依偎在我胸口,微微喘息着,听着我的心跳,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余波中,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小声问她,“感觉好么?” 她没理我,默默的抱紧了我。 我忍不住笑了。 ……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按部就班的过年。 初二,林家人全部去了沈家,我们也跟着去了,喝酒。 初三,沈益夫妇,赵清华夫妇来了林家,还是喝酒。 初四,和老朱爷以及朱南星聚会,依然还是喝酒。 初五休息了一天。 初六,何楠来上京看我们,我们一起在叶家吃饭,又喝了很多酒。 初七,谭文柯父子宴请我们,我们不想去,但林爷爷和五叔不同意,最后只能去了。 初八,马少良兄弟请客。 初九,杜瞎子请客。 到了初十这天,田静又从西京赶过来了。 …… 这种聚会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正月十四。 正月十五这天,我们准备去金陵看外公,刚到机场,舅舅沈益又来电话了。 我问林冬冬,“你猜会是什么事?” 林冬冬一笑,“王洪军夫妇要来吧。” 我有些无奈,接通了电话,“舅舅。” “小飞呀,我班长刚才打来电话,说他们一家明天来上京”,沈益笑着说,“你们明天有安排么?咱们一起吃个饭。” “舅舅,我们今天去金陵,看我外公”,我说,“明天没法赶回来,您跟王伯伯说一声,就说我们心领了,以后的吧。” “这样啊……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外公的意思让我们多住些日子,怎么也得呆一个星期吧。” “哦……”,沈益明白了,“那行吧,我跟班长说,以后再找机会。你们到了金陵,替我给老爷子带个好。” 我笑了,“好,谢谢舅舅。” 沈益也笑了,“你们这些日子每天都有应酬,弄得你们很累,舅舅能理解。行了,去金陵好好玩几天,等你们回来咱们再一起吃饭。” “好!” 我挂了电话,轻轻出了口气,冲林冬冬一笑,“好了。” 她点了点头。 我刚收起手机,它又响了。 这次是朱南星打来的。 我随即接了,“小南姐。” “小飞,何小牧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全部工程都完工了,明天可以验收房子了”,朱南星说,“你们明天方便么?” “明天不行,过几天吧”,我说,“我们去金陵外公家住几天,一周后回来,到时候再验收吧——或者你去帮我们看看,我们信得过你,你觉得没问题,就帮我们把字签了吧。” “这不合适……”,朱南星说,“那就等你们回来吧。” “好!” 我再次收起手机,对林冬冬说,“房子装修好了,过几天回来验收,出了正月,咱们就可以搬家了。” 她点头,“好。” 我们来到值机台,换了登机牌,来到安检处,准备过安检。 正排队的时候,后面有人跑了过来,“哥哥!林小姐!这么巧?!” 我俩回头一看,竟然是秦瑶。 我愣了一下,呵呵一笑,“……好巧,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来送朋友,刚才去洗手间了,一出来就看到了你们”,她有些激动,“这太好了,我正想一会去找你们呢!” 找我们?我不解,“有事?” 她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说吧。” 07 不能破例一次?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别,我们得赶飞机,就在这说吧。” “在这说不方便……” 我指了指手表,“我们赶时间……” “……那好吧”,她没办法,“是我朋友的事,就是刚才我送上飞机的那个朋友。她这几天总是做噩梦,梦见她们家的祖坟裂开了,里面钻出了一条水桶粗的大蛇,冲进她家里,要吃她。连续五天了吧,她每天都被吓醒,说闭上眼睛就是那条蛇,去庙里烧香求神都没用,折腾的精神都不太正常了。我是昨天从钦州回来的,见她气色很不好,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不说。今天早上,她家里打来电话,说是她外婆去世了,让她赶紧回去。我送她来机场之后,她才跟我说了那个梦的事,哭着问我能不能帮帮她。我跟她说了,哥哥和林小姐都是国师,处理这点事肯定没问题的,我说让她先回去奔丧,我一会就去找哥哥和林小姐,等她大后天回来,你们一定会帮她的……” 我和林冬冬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 秦瑶根本没注意我们的神色,认真的问我们,“哥哥,林小姐,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她们家祖坟出了问题了?” “你连问都没问我们一声,就帮我们答应你朋友了?”,我问她,“这合适么?” 她有些不好意思,“……是不太合适……我是看我朋友太害怕了,所以才……不过你放心,这个事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我和她说了,哥哥和林小姐给人办事都是几百万起的,我上次也花了两千万……她家里条件也不错的,钱不是问题……” 我呵呵了…… “你那两千万是捐给道协的”,我说,“我和林小姐可是一分也没拿你的,你那老乡吕道爷没和你说么?” “啊?”,她一怔,“他没给你们?” “他说了要给我们么?” “他是没说,可是……这不是规矩吗?我把钱给了他,他不就应该给你们吗?” “你捐给道协的钱,和我们没有关系,他也没和我们提这个事”,我看看表,“我们真的赶时间,你朋友这个事,你还是去找他吧,他也能解决的。” 说完,我们转身准备走。 秦瑶赶紧拉住我,“哥哥,你别这样……这事是我没处理好,我一定补偿你们。我朋友这个事,请你务必帮帮她,我都答应她了……” “我说了,吕道爷也能办”,我说,“就算不找他,上京有的是风水高手,随便一个都能给你朋友办。我们真的有事,真的不方便,而且正月我们是不办事的……” “你们正月不办事,可是我朋友她遇上事了呀……”,她无奈,“事情总可以变通的,不是么?是,就算像你说的,吕道爷也能办,可他能跟你比么?你是国师,你和他相比,我们肯定更信任你啊……” “上次你妹妹的事,我们是破例帮的你”,我说,“你不能因为这个,就什么事都让我们破例,这不合适。” “我明白……”,她很为难,“可是……可是我都答应我朋友了……哥哥,求求你,你就再破例一次,好吗?……要不然,我没法说啊……” “怎么说是你的事”,我拨开她的手,“我们真的不方便,让你朋友找别人吧……” 我们转身往里走。 “哥哥……”,秦瑶再次拉住我,“你听我说……” 我轻轻甩开她的手,警告她,“不许再去林家闹。” “真的不能帮帮她吗?”,她问。 “你朋友这个事并不严重”,林冬冬说,“你去找吕道爷,让他帮你们介绍上京风水研究会的谭文柯副会长——或者你们直接去找他,就说是我们推荐的,他看我们面子,肯定会帮你们的。谭副会长风水世家出身,精通镇魇,你朋友家就是被人下了镇魇了,让他解决,正好对口。至于你朋友那边,你就说我们确实不方便,所以给你们推荐了谭副会长,她会理解的。” 相比于我的强硬,林冬冬语气要柔和的多,话也说的得体,既拒绝了秦瑶,又给出了解决方案,还照顾了她的面子。秦瑶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答应了。 “好”,她点头,“谢谢林小姐,我一会就给吕道爷打电话,问问那两千万的事,这样,我加上您的电话,回头把钱要过来,打给您。” “不用了”,林冬冬摆手,“事情已经过去了,没这个必要。” “不行!”,秦瑶态度坚决,“这事我必须得给您,给哥哥一个交代。” 她看看我,“你们的电话,我都得加上,账号也发给我,我把钱要回来,直接打给你们。” “我们真的赶时间”,我说。 “加个电话,发个账号的时间也挤不出来么?”,秦瑶皱眉。 “不是,你怎么……”,我想说她。 林冬冬拦住我,对她说,“我发给你。” 秦瑶有些幽怨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拿出了手机。 她俩互加了微信,电话,林冬冬把我俩的账号都发给她,叮嘱她道,“账号发给你不是为了让你打钱,而是因为信任你。你妹妹的事,我们是帮你,但也是为中枢办事。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要放在心上,至于道协那两千万,那是你和他们的事,怎么处理你自己斟酌。现在你有我们电话和微信了,以后如果再遇上像你朋友这样的事,你先跟我们打个招呼,不然时间安排不开,你面子上不好看是小,耽误了事情就麻烦了,你说呢?” 秦瑶很惭愧,“谢谢姐姐,我记住了……” 林冬冬微微一笑,“我一会把谭副会长的电话发给你,你先和他联系一下,提我们,他会给你面子的。等你朋友回来,你们就去找他,他家最擅长的,就是用镇魇,破镇魇,你朋友这点事,很容易解决的……” 秦瑶笑了,“嗯!” 她看看我俩,“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一路平安。” “好!”,林冬冬看看我,“走吧。” 我点点头,看了秦瑶一眼,转身往里走。 秦瑶冲林冬冬挥了挥手,幽幽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08 比我还嫩……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过了安检,来到候机区,我越想越不踏实,“你把咱们的电话给她,以后她要是遇上点事就打电话,那怎么办?” “她不会的”,林冬冬说,“女孩子都要面子,你这次拒绝了她,她以后不敢再自作主张了。你也不用那么较真,当个朋友处,不也挺好么?” “你真以为能当朋友处?”,我无奈,“你没看明白她的心思么?叫我,就一口一个哥哥,称呼你,就是林小姐。她什么心思你不明白么?” “我明白。” “那你还给她电话?” “她有她的心思,你有你的主见,这有什么了?”,她说道,“再说你看刚才那情况,如果不给她电话,咱们今天能脱身么?女孩子都是要面子的,你得让人过得去。” “好吧……”,我点头,“这方面,我不如你……” “你不是不如我,是她在钦州时的表现,让你对她有些看法”,她看着我,“其实没必要,她是个女孩子,你没必要和她较这个真。” 我呵呵一笑,“女孩子?女孩子就可以当着你的面,往我怀里扑?她明知道你是我女朋友,还借着害怕的名义搞这些,你可以不计较,我不喜欢这种人。” “她那时候真的是害怕,有些行为是下意识的”,她说,“而且明眼人都能出来,你的修为更高,我只是你的助手。人在无助的时候,本能的都会依附强者,希望得到强者的怜悯和保护,她这么做,也只是人之常情而已。” “行,钦州的事就不说了,那刚才呢?”,我问她,“这会她是有鬼跟着,还是有人要害她?我跟她很熟吗?一口一个哥哥?你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当着你的面玩这套心机,这也是人之常情?” 她微微一笑,“你太认真了……” “我不是认真,我只是讨厌这种耍心机的人”,我说,“在钦州时,陈思和就说过,秦瑶会缠着我不放,将来很麻烦。这话不可能是随口说说,所以我尽量不和她有什么瓜葛,省的将来惹麻烦。” “如果她真缠着你,那也一份机缘”,她说,“只要她不再自作主张,其他的无伤大雅。” “但愿吧……”,我轻轻出了口气,“不说这个了……” “好”,她点头。 我把她搂进怀里,轻吻她的秀发,静静的等飞机了。 …… 下午两点多,我们乘坐的航班在金陵机场平安落地了。 霍家全家出动,全部来到机场接机,见面之后,外公拉着我的手,流着泪埋怨我,“……你这孩子,你上次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回去了呢?你是不原谅外公吗?” 我微微一笑,“这不是回来了么?您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哎,老了……恢复过来也就这样了”,他抹抹眼泪,激动的看着我们,“你们来了,外公高兴!” “您高兴就好”,我笑了笑,接着依次打招呼,“大舅,二舅,大舅妈,二舅妈,姨妈,表哥,表姐,罗婵……” 林冬冬也跟我一起叫人。 两位舅舅和两位舅妈都很高兴,“哎!” 霍天虹更是高兴,“好弟弟,乖……” 大家都笑了。 霍天歌搂着罗婵,笑着对我俩说,“小姑姑和小姑父年前回家时说了,过了年你们会来。爷爷从腊月二十九就盼着你们来,早早的就让妈妈把房间给你们收拾好了。你们这次不许急着走,多住些日子!” “对”,霍天虹也说,“多住些日子。” 我笑了,“住一个星期。” “那不行”,霍天虹不答应,“你至少住半个月呀!一个星期,都不够我带你们吃好吃的。我不管啊,有什么事你也给我推了,反正你们也到这了,甭想再跑了!” “真的只能住一星期”,我说,“二十三我们得回去验收房子……” “验收房子?”,外公纳闷,“你们买房子了?” “不是买房子,是吴家老宅”,我说,“我们重新装修了,本来今天该验收,我推到一周后了。验收完后,出了正月我们就搬进去,以后就我俩住,不在林家了。” “同居了呀?”,霍天虹笑着看看我俩,“这感情好!啥时候搬家告诉姐,姐去帮你们暖房!” “你是去暖房吗?”,罗婵打趣,“你是去……” 她看了看未来的公公婆婆,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来。 但是大家都懂。 大舅妈会心一笑,“爸,别在这了,回家说话吧。” “好”,外公拉住我的手,“回家!咱们回家!” 我点头,“好。” 霍天虹走过来,拉住林冬冬的手,“走,回家。” …… 从机场出来,我默默的看着外面的风景,心情和前一次来时已经大不一样了。我不知道爸爸妈妈那晚回家是什么情况,但看外公那激动的眼神就能猜到,这父女俩已经冰释前嫌了,老岳父也终于认可我爸这个女婿了。 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疙瘩解开了也就好了。 我心情释然了,觉得格外的轻松。 霍天虹从后视镜里见我看着外面出神,忍不住问我,“弟,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收回思绪,问她,“那晚我爸妈回家,外公是不是也哭了?” “何止是哭了……”,她感慨,“听我妈说,自从她嫁到我们家这么多年,都没见爷爷这么失态过,拉着小姑姑和小姑父的手,哭得一塌糊涂,一边哭一边跟他们道歉,说自己不好,还要打自己……小姑姑和小姑父也哭了,他们跪在地上安慰老爷子,那场面,哎……太感人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 “行啦弟弟……”,她看看我,“小姑姑和小姑父都原谅老爷子了,你就别跟老头计较了……哦对了,还有大伯和我爸,他们也给小姑姑和小姑父跪下了,还有我和我哥……说真的,我做梦都想不到,小姑姑和小姑父竟然保养的那么好,尤其是小姑姑,那身材比我都好,看着我比我都嫩,哎……” “姐,你这前面还行……”,我看着她,“后面,是不是跑题了?” 她嘿嘿一笑,“好像是有点……我就是抒发一下内心的震撼,那天确实给我震撼到了……” 我转头看向窗外,忍不住笑了。 09 羊入虎口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们在金陵住了一个星期,正月二十三这天,回到了上京。 从机场出来,我们先开车回家,把外公他们给带的礼物交给了林爷爷,五叔和五婶,同时给我小妈也留了一份。在家简单的吃了口午饭,我给朱南星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们回来了,一会去老宅验收房子。 朱南星很高兴,“好!验收完来我家吃饭,咱们吃涮羊肉。” 我笑了,“好!” 打完电话,我们和林爷爷他们说了一声,出门上车,前往老宅。 来到老宅,朱南星和何小牧以及施工的负责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简短寒暄之后,我们一起走进了装修一新的房子。 此时的老宅,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处处透着时尚现代的气息,低调而奢华。我从院子开始,依次查看了正房的客厅,主卧,书房和次卧,接着查看东西厢房和南房的厨房,储物间,餐厅,以及用一半南房改建的车库。整体检查下来,和设计图上的基本一样,某些细节甚至做的比原始设计更好。 我们非常满意,当即就在验收文件上签字了。 何小牧长出了一口气,“少爷和林小姐满意,我就踏实了……” 我握住他们握手,“特别好,你们辛苦了。” “应该的……”,俩人都说。 我看看朱南星,“这样,今晚我加几个菜,就当谢谢小牧和这位老哥了。” 朱南星一笑,“你骂我呢?在我家吃饭,让你加菜?” 那负责人一听,赶紧摆手,“我就不去了,不瞒您说,我北四环那边还有个工程,正在加班加点,我晚上得过去。何小姐,您去吧。” 何小牧点头,“行,你去忙吧。” 那人点点头,跟我们握了手,转身走了。 朱南星看看我俩,“准备什么时候搬过来?” “出了正月吧”,我说,“过些日子,我得陪林菲去一趟M国,等回来,我们就搬家。” “好!”,她点头,“家里一切都齐备了,你们带着行礼过来就行了。到时候,我也过来暖房。” 我们笑了,“好!” 她也笑了,“去我家吧。” “好!” 我们从房子里出来,我让林冬冬重置了密码锁,将门锁上了。 刚准备上车,林师伯打电话过来了。 我示意她们稍等,接通了电话,“师伯。” “小飞,情况有变”,林师伯说,“刚才五号老板的秘书又打来电话,说秦超那边情况突然严重了,我问他具体情况,他说这是机密,说五号老板指示,让林菲连夜乘专机前往纽城,他们的人正在赶过来,接林菲去机场。你现在方便过来吗?” “你跟那秘书说了我也去么?”,我问。 “我说了”,林师伯说,“他开始不同意,说秦超的事是机密,不能让外人知道。我说你不是外人,你也是中枢的国师,他说那也不行。我后来跟他急了,我说正月办事是风水师的大忌,小飞跟着去,我才能放心,你们要是不让小飞去,那我也不让林菲去了!你们另请高明吧!那秘书请示了一下五号老板,最后同意了。” “同意了就行”,我说,“您别急,我马上过去。” “你得快点”,他说,“我心里很不踏实……” “好!我这就过去!” 我挂了电话,对林冬冬说,“计划有变,林菲今晚就得走,我得马上去林师伯家。” 林冬冬点头,“好。” 朱南星不解,“正月里办事可是大忌,什么事啊这么急?” “这你就别问了,不是什么好事……”,我说,“你跟朱爷爷说一声,等回来,我再去家里吃饭。” “好!你自己千万小心”,她叮嘱我。 我点了点头。 林冬冬也叮嘱我,“如果有情况,千万不要客气,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林菲姐姐。” “放心”,我亲了她一下,转身走到车前,开门上车。 朱南星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很是平静。 我发动了车子,打开手机,找到林师伯之前共享给我的地址,通过车机共享到车载导航上,设置好路线,冲她们按了下喇叭,缓缓的驶出了胡同。 林冬冬跟到胡同口,目送我走远之后,这才上了朱南星的车,跟着离开了。 …… 林师伯的家位于西山别墅区,赶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到这一看,别墅外停了三辆车,清一色的黑色奥迪。 不用说,这是来接林菲的。 我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停好,来到门口,按下了门铃。 很快,林菲来开门了。 见我来了,她并没有特别的表现,只淡淡的喊了一声,“师兄。” 我点了点头。 她把我请进屋,把门关上了。 我们一起来到客厅,见客厅里站着三个西装革履,带着墨镜耳机的男女,一个个神情肃穆。沙发上,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站起来,主动走过来和我握手,“吴少爷,久仰久仰!我姓孔,叫孔德正,您叫我孔秘书就行了。” 我跟他握手,看了看林师伯。 林师伯起身介绍,“这位就是我电话里跟你说的孔秘书,他来接你们去机场的。” 我点点头,“孔秘书你好。” 孔德正皮笑肉不笑,一边打量我,一边心里说道,“这就是吴家的国师?呵呵……不长眼的东西,敢跟我们秦少爷抢女人,你就等着死在M国吧!” 我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 他瞧不起我最好,越瞧不起我,我越好收拾他们…… 我看看林师伯,“您放心,我陪着师妹去,不会有事的。” 林玉生堂堂国师,此刻却被一条狗仗着人势欺负,心里一肚子火却不敢发出来了。 见我语气虽淡,但神情格外的平静,他知道我心里有底,这才踏实了。 他点点头,叮嘱林菲,“一切听你师兄安排,明白吗?” 林菲知道自己此行是羊入虎口,而我就是她的护花使者,她默默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嗯。” 林师伯拍了拍我胳膊,那意思,爷们儿,拜托了。 孔德正看看表,对我们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得走了。” “好”,我一笑,“走吧。” 10 倪文彪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们转身走出别墅,跟着孔德正上了中间的那辆车。 林师伯送到门外,大声叮嘱我,“小飞,千万要注意啊!” “您放心!”,我大声说。 孔德正嘴角一笑,系上了安全带。 黑衣人纷纷上车,三辆车缓缓的离开了林家别墅。 林师伯目送我们走远,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路上无话。 来到机场,一架专机早已等候多时了。 三辆车开到离舷梯不远的地方停下,一个留着平头,身材不高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特勤人员迎过来,给我们打开了车门。 “林小姐……”,中年人一看是我,不由得一愣。 我冲他一笑,不慌不忙的下了车。 另一边,孔德正打开车门,林菲也下车了。 中年人看到林菲,不由得松了口气,“林小姐好。” 林菲并不认识他,出于礼貌,微微点了点头。 孔德正对林菲特别的客气,跟在她身后来到我们面前,向那人介绍我,“这位是吴家的吴小飞少爷,林大师说正月里办事是风水师大忌,所以让吴少爷陪同林小姐一起去M国。” 中年人眉头一紧,打量了我一番,接着说道,“可是秦少爷只吩咐我们接林小姐,没说接别人。” “这是林大师的意思”,孔德正说,“老爷子也同意了,你执行命令就是了。” 中年人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跟我握手,“吴少爷,我是中枢特勤局海外行动司第十一组组长倪文彪。” 我点点头,“你好。” 他看看孔德正,“我们该出发了。” 孔德正转过来对我俩说,“林小姐,吴少爷,登机吧。” 我看了看林菲,“林菲。” 林菲点了点头。 我跟在她身后,登上了飞机。 孔德正把倪文彪喊到一边,秘密叮嘱一番。 倪文彪点头,“明白。” “机灵点”,孔德正拍拍他胳膊。 倪文彪点了点头,转身带着自己的人,登上了飞机。 舷梯慢慢撤走。 空姐把机舱门关上了。 倪文彪来到我们对面坐下,对我们说,“飞机要飞十六个小时,林小姐累了的话,可以去休息室休息。” 林菲没说话,点了点头。 倪文彪看了我一眼,起身去前面了。 这是公开的漠视,都不加掩饰了。 我微微一笑,端起了空姐送上来的刚沏好的茶水。 “我跟爸爸说过,不要让你来”,林菲叹了口气,“不该让你去冒险的……” “说什么呢”,我吹了吹,喝了口茶水,“咱们两家是世交,你是我师妹,我不保护你,谁保护你?” “我知道你本事大,可他们有枪……” “有枪未必好用。” 她诧异的看着我,不太明白。 我冲她一笑,没解释,继续喝茶。 这时,倪文彪回来了。 他在我们对面坐下,系上安全带,对我们说,“可以起飞了。” 我放下茶,“好。” 倪文彪看了一眼我面前的半杯茶,嘴角一笑,“吴少爷想喝茶,一会可以换一杯,这杯看来是喝不完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你想要女人,换一个吧,林菲你就别惦记了。 我冲他一笑,端起了茶,同时心里默念,“冰龙入心,化气随行……” 林菲意识到我想做什么,赶紧拦我,“师兄……” “没事……”,我轻轻拨开她的手。 “这是极品的大红袍,刚沏的,很烫”,倪文彪看着我,“吴少爷当心,别烫着。” 我看着他,几口把茶喝了,把茶叶也吃掉了。 林菲有些吃惊。 倪文彪呵呵一笑,不看我了。 空姐走过来,把空杯子收走了。 我转过来看了看林菲,见她眼神里满是关切,微微一笑,“没事。” “不烫么?”,她小声问我。 “我用了冰龙咒”,我小声说道,“茶水确实很烫,但到了我嘴里就变成温的了。所以别说这几口茶了,就是给我一碗滚烫的开水,我也能喝下去。放心吧,没事……” “冰龙咒?” “对。” 她有些诧异,但不好多问,默默的点了点头。 冰龙咒是我们吴家独有的咒语,她肯定是没听说过的,我不想多解释,尤其是当着倪文彪的面。 飞机开始滑行。 我看了看舷窗外,天色已经渐黑,灯已经亮起来了。 林菲轻轻出了口气,往座椅上一靠,闭目养神了。 她的侧颜很美,美的好似一幅油画。 当然了,她的正面也美,尤其她闭上眼睛之后,傲气减弱了很多,眉宇间却平添了几分忧郁的感觉,有一种独特的,清冷的美,令人心生怜悯…… 我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往座椅上一靠,扭过头,把眼睛闭上了。 飞机进入平飞之后,乘务长走过来,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我们去餐厅用餐。 我看了看林菲。 林菲摆了摆手,意思是不想吃,继续闭目养神。 倪文彪问都不问我一声,直接吩咐乘务长,“把饭送过来吧。” “好的”,乘务长说完,转身走了。 不一会,她们把饭菜送过来了。 晚餐很丰盛,有龙虾,有牛排,有法式香煎鱼,法式羊排,还有面包,红酒。 倪文彪劝林菲,“林小姐,吃一点吧,要飞很久呢。” 林菲没理他。 倪文彪没办法,看看我,“吴少爷,咱们去餐厅吃吧。” “不用”,我摆手,“这里就挺好。” “林小姐不吃。” “她不吃我吃啊”,我吩咐乘务长,“她那份也给我,我帮她吃。” 乘务长看了看倪文彪。 倪文彪无奈,示意她放下吧。 乘务长一笑,“好的。” 她把龙虾,牛排,香煎鱼,法式羊排,面包,红酒,罗宋汤都给我摆上了。 因为面前摆不开,我把林菲的桌子也征用了。 倪文彪看了我一眼,解开安全带,带着他的人去餐厅吃饭了。 他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之情。 我并不在乎,系上餐巾,拿起刀叉,吃了起来。 林菲睁开眼睛,默默地看着我吃东西。 “你真不饿?”,我问她。 她坐起来,撕了一小块面包,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我笑了,帮她切好一盘牛排,放到她面前,把叉子递给她,“多吃点,飞机早才到呢。” 她没说话,接过叉子,吃了起来。 我把罗宋汤端给她,静静的看着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真的有点心疼她了…… 11 天生带来的……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怎么了?”,她问我。 “你至于这么没有安全感么?连饭都不敢吃”,我心疼的看着她,“有我在你身边,你不用怕,你踏踏实实的,该吃吃,该睡睡,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被我看穿了心思,慢慢咽下嘴里的食物,轻轻叹了口气,放下了叉子。 “怎么不吃了?”,我问。 她没说话,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接着拿起水杯,一口气喝了半杯水。 我诧异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干嘛。 她放下杯子,轻轻出了口气,下意识的看了后面一眼,见前舱只有我俩,这才放心了。她转过来,略一凝神,一股灵透的气场瞬间出现,将她严密的裹住了。接着她握住了我的手,那气场将我也裹住了。 “这是什么结界?”,我忍不住问她。 “这不是结界,是护身气场,能短暂的把我们和周围的世界隔离开”,她说,“我不能维持太久,只能坚持两分钟左右,这期间我们说话他听不到。” “那能看到么?”,我问。 “能看到,但看到的是咱俩之前的样子”,她说,“这飞机上到处都是监控和窃听设备,秦超根本没有事,他此刻正在他纽城别墅的卧室内,搂着两个洋妞,监控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怕他们在这饭菜里下药,所以不敢吃东西,也不敢多说话。” 我明白了。 “所以你把我当小白鼠”,我看着她,“看我吃了没事,你才敢吃?” “我没有把你当小白鼠”,她说,“我本来是不想吃的,不过就是饿一晚上而已,可是你在我旁边吃的那么香,我看你也没事,所以就跟着吃了……” 我笑了,安慰她,“该吃吃,该睡睡,他监控就让他监控,有什么呀……” 她叹了口气,自嘲的一笑,“……我就是觉得自己可悲,明知道他想设局得到我,我还得装作不知道,主动送上门去。如果我是普通人,我不知道还算了,可是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一个女孩子,身为国师,却要被这些权贵们当做猎物,关键是还得装糊涂,还得把委屈都藏在心里,咽进肚子里……我这些天一直在问自己,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难道就因为这个所谓的国师之位,就要放下自己的尊严吗?” “我知道你委屈”,我看着她,“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践踏我们的尊严,他设他的局,我们做我们的事,他想请君入瓮,我们就将计就计,拆了他的老巢。” “可是他们有枪……”,她凝视着我,“你不该跟我来的……” “我说了,有枪未必好使……”,我冲她一笑,“你相信我,吃东西吧。”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松开了我的手。 那灵透的气场瞬间回到她身上,慢慢消失了。 她继续吃东西。 “这气场,你是修炼出来的?”,我好奇的问。 “天生带来的……”,她语气很淡,“生下来就有……” 我没多问,点了点头,继续吃羊排了。 …… 吃完晚饭,空姐给我们送来了甜点和茶水。 这一次,林菲敢喝了。 但她只喝茶,不吃甜点。 所以这些秦少爷专门为她准备的甜点,就只能孝敬我了。 我俩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她对我和冬冬办红狐女尸那个事的过程很感兴趣,问了我很多细节问题。 这就不免说到了镇魔印。 “我能看看吗?”,她问我。 “当然”,我拿出镇魔印,递给了她。 “代天执道,镇魔天师……”,她看了看印文,问我,“听我爸爸说,镇魔印是镇魔天师的信物,就是冥界见了这印,也得给面子,是这样么?” 我微微一笑,“差不多吧。” 她点点头,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还给我,感慨不已,“代天执道,镇魔天师……好气派,好霸气啊……” 我笑了笑,收起镇魔印,端起了茶水。 这时,倪文彪带着他的人吃完饭回来了。 “林小姐”,他冲林菲一笑,“聊什么呢?” “没什么”,林菲淡淡的说。 我一笑,“我们在聊修炼的事,倪先生有兴趣,可以一起听听。” “呵呵,好”,倪文彪一笑,在我们对面坐下了。 他的人也在旁边的坐下了。 他们都是五号老板的私兵,只不过是挂靠在特勤局的编制下,由国家养着而已。倪文彪多年跟随秦超,是秦超的心腹,知道秦超做梦都想得到林菲,所以自然而然的想看紧我,生怕我对林菲怎么着似的。不过这样也好,让他听一听我们的聊天,我也正好从他这里了解一下秦超那边的准备。 我冲林菲一笑,“继续。” 林菲会意,点了点头。 我们不再提镇魔印,转而聊命理,而且故意往深里聊。倪文彪他们听的云里雾里,大眼瞪小眼,时间不长,纷纷打哈欠了。 我一边聊,一边看倪文彪,很快把他们的计划摸清楚了。 秦超有块翡翠,是他老子当年睡了他妈之后,送给他妈的,他妈生了他之后,在他满月那天,把玉送到了五台山,请一位百岁老和尚加持了,之后作为护身符传了他。春节前的几天,他泡了一个同在纽城的中国女留学生,俩人一夜风流之后,第二天因为他接别的女孩电话,俩人吵了起来。那姑娘一怒之下,从他脖颈中扯下翡翠,狠狠的摔到了地上。秦超大怒,给了女孩一记耳光,一脚将她踹进了医院。 女孩的事暂且不说,秦超捡起翡翠之后却发现,翡翠被摔裂了。这可是他的护身符,他顿时慌了,赶紧给他妈打电话,说了这个事。他妈说没事,护身符而已,妈明天就去五台山,再给你请一块,那个老和尚是死了,不是还有别的老和尚么? 秦超听到他妈这么说,这才踏实了。打完电话之后,他突然心生一计,心想就用这翡翠做桥,把林菲骗来,到时候再下点药,不就把生米煮成熟饭了么?在国内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干,当时咖啡里都下了药了,却不料被林菲看出来,根本不喝,他还没等用强硬手段,409的人就来了,不由分说就把林菲接走了。在国内,梁小宁盯得太紧,到了国外,她不就没辙了么? 12 有人要杀他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想到这些,秦超欣喜若狂,随即就给他老子打去了电话。他骗他老子说,自己的翡翠好好的就裂了,而且自己最近总做噩梦,还总看到幻觉,说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举着石块跟着自己,好像要砸死自己似的,一转头,她又消失了。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老子当年有个发妻,俩人是同村的,青梅竹马,很早就结婚了。但是后来他因为进步,被省里一位大佬的千金看上了,大佬对他也很满意,想要招他做女婿。对他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抓住了就能一步登天,错过了,这辈子也就是副科级了。 因此他毫不犹豫,向妻子提出来离婚,但妻子说什么也不答应,最后差点闹到单位去。他见妻子誓死不从,于是心生毒计,假意和她和好,带着她去老家附近的水库游玩,然后趁妻子不注意,周围也没人的情况下,将妻子推下了悬崖…… 妻子死后,他如愿以偿,娶了大佬的女儿,后来在岳父的提拔下,他坐着火箭一路高升,最终成就了今天的地位。但在他心里,前妻的死始终像梦魇一般折磨着他,尤其是他身居高位之后,愈加的明显了。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很少,除了他,就只有秦超的妈妈了。 就在秦超因为杀人而被安排出国之前,他亲眼看到父亲在梦里惊醒,吓得脸色煞白,满头大汗。他后来问他妈妈,爸爸这是梦见什么了?她妈妈就把这个秘密悄悄的告诉他了,而这件事,他爸爸并不知道。 所以这一次,他故意说自己被一个举着石头的女人跟着,一下子就戳中他爸爸心里的恐惧。他老子认定,肯定是前妻的冤魂跟着儿子来M国了——这是要让他断子绝孙哪!他当即就决定,请一位国师前往M国,处理这件事。 但问题是,请谁呢? 如果是请叶师伯,林师伯或者是我,那这个秘密不就揭穿了么?如果我们把这个秘密说出去,那他的位置不就不稳了么?正在他纠结的时候,他宝贝儿子给他送上了方案。 秦超说,国师里,他只信任林菲,让他爸爸无论如何得派林菲来,而且不要经过梁小宁,要直接联系林家。知子莫若父,他爸爸当然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心思。但他转念一想,如果林菲来处理,一来可以救儿子,二来儿子在国外,天高皇帝远,就算把林菲欺负了,林家也不敢怎么样。重要的是这样一来,林菲就是他们家的人了,她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敢把这个秘密声张出去。 鉴于此,他老子答应了。 于是,就有了后面的孔德正给林师伯打电话的事。秦超知道风水师正月不办事,怕林菲拒绝,所以才说出了正月再让林菲来。但是林家答应之后,他欣喜若狂,每天心痒痒的不行,坐立不安,吃不香睡不着,实在是难以等到正月之后了。于是他今天又给他老子打了电话,说那个女人越来越猖狂了,不分日夜的盯着自己,搞得自己饭都不敢吃,觉都不敢睡了。他老子一听,赶紧让孔德正给林师伯打电话,让林菲连夜前往M国。 这就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其中大部分是从倪文彪那昏昏欲睡的眼神中看出来的,至于那些他不知道的细节,则是镇元镜补充的。 了解了这些之后,我心里就更加有底了。 但是紧接着,镇元镜又让我看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 那是一幅画面,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画面有个女孩,个子很高,留着齐肩发,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左边的脸。单从右边脸看,她眉清目秀,但神情凝重,似有很重的心事。她住在一个很破的小公寓里,正在吃饭,盘子里是一块生牛肉,她一边切一边吃,目露凶光,嘴角淌血,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床边,立着一张造型奇特的柳木弓,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神情凶猛,青面獠牙的长发鬼头面具…… 画面只是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我不由得停了下来。 林菲见我突然不说话了,问我,“怎么了?” 我看了她一眼,清清嗓子,“没什么……你累么?” 她摇头。 林菲的术数天赋不亚于林冬冬,聊命理,她聊三天三夜也不会累,只会越聊越精神。 我看了看倪文彪。 倪文彪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说道,“两位说的这些太深奥了,我都快睡着了……你们别管我,继续……” 我微微一笑,解开安全带,“我去洗手间。” “哦,好”,他哈欠连天。 林菲知道有事,解开安全带,跟上了我。 这专机是豪华商务机,上面有三个卫生间,我选的最近的一个。 方便完之后,我洗了手,出来一看,林菲正在等我。 “是不是有事?”,她问我。 我看了她一会,凑到她耳边,“有人要杀他……” “谁?”,她问我。 “我不认识”,我小声说,“但我能看到她,她在等我们去……” “等我们?” “对。” 我俩保持着耳语的姿势,看上去相当的亲密,而且越来越亲密——没办法,这里到处都是监控,而这些话,不能被监听到。 她沉思片刻,问我,“我们怎么办?” “将计就计”,我说,“静观其变……” 她明白了,“好。” 我冲她一笑,“走吧。” 她点头,“嗯。” 我俩转身准备回前舱。 倪文彪快步冲了过来,严肃的看着我俩,好像要确认什么。 “怎么了?”,林菲问。 倪文彪看看我,又看看林菲,咳了咳,“没什么……”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是秦超在监控内看到我和林菲很亲密的样子,给他发来了指令,让他赶紧过来分开我们。他正昏昏欲睡,听到指令,直接就跑过来了。 但眼见我俩一切正常,并没有像秦超说的似的抱在一起,一时间,他不免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冲他一笑,“别这么紧张,没事的……” 他哦哦了一声,木然的点了点头。 我没再理他,带着林菲绕过他,回前舱了。 13 走一步看一步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回到座位上,我想再看看刚才那个吃肉的女孩。 这个念头一起,她的画面随即出现了。 她正在浴室洗澡,身上一丝不挂…… 我下意识的调整了角度,只看她的脸,她的头发已经挽起来了,露出了左脸…… 左脸如同右脸一般清秀,只是多了一道很长的疤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我可以通过镇元镜得到这女孩的全部信息,但我不想那么做,静静的看了她一会,把画面终止了。 林菲暗中掐指算了算,神情凝重的看了我一眼。 我示意她握住我的手。 她明白我的意思,略一凝神,调出护身气场,握住了我的手。 对面的倪文彪盯着我俩,目不转睛,却只看到我闭目养神,她若有所思,完全不知道我俩已经手拉着手了。 “什么情况?”,我问她。 “秦超活不了几天了”,她说,“这事恐怕会算到我们头上。” “他是命中死劫?” “陷四绝之地,生机已尽,大限将近,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那我们也救不了他呀……” “我没说要救他”,她强调,“我是说,这事他爸爸会算到我们头上。” 我轻轻出了口气,“是个问题……” “我们得想办法脱身”,她看着我,“这飞机不可能直飞M国,油料不够,中途必然会降落加油。我们得想办法拖延时间,最好拖到他出事我们还没到,这样我们就没有责任了。” “呵呵,这不是没有责任,是责任大了”,我一笑,“五号该说我们是故意拖延,到时候他儿子死了,他一腔怒火就只能发到我们身上了。” “是会这样,可这也比我们去了,然后他死了强吧?”,她有些无奈,“我们都知道他要做什么,如果我们去了,然后他死了,那就得说是我们杀了他了……拖延时间不去,起码他的死和我们没有直接关系,他就是恨我们,也不能明着怎么样。如果给我们冠上杀人的罪名,那我们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是拖延时间,不去见他,他死了,我们也洗不清”,我说,“为今之计,只有先拦住那女孩,救他一次了……” “要杀他的人,是个女孩?” “是个女孩,左脸上有一道疤,我看到了她吃东西的样子,她目露凶光,吃的是生肉……看样子,应该是和秦超有血海深仇吧。” 她凝视着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咱们将计就计,先去看看”,我说,“到了那他肯定要占你便宜——但你放心,有我在,他不会得逞。如果那女孩在这期间动手,那我们就救他一次,之后想办法找到那女孩,请她给我们个面子,让秦超再多活两天,等我们回去之后再动手。这样一来,我们回到国内了,他再出事,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如果那女孩和他有血海深仇,她会给我们面子么?”,她担心。 “这个不好说”,我深吸一口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谈着看了……” 她略一沉思,“那这样,到时候我来救他。” “那不行”,我不答应,“揍他我来揍,救他我来救,你不要动手。一来你是女孩子,那孙子太脏,我不想让你碰他;二来他早晚得死,你不能沾任何嫌疑……” “那我也不能让你沾嫌疑啊……”,她说。 “我没事!我是吴家人,我有镇魔印,他老子就算撒气,也不敢拿我撒气”,我看着她,“师伯让我陪你来,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懂么?” 她犹豫了一下,“……我不想欠你的……” 我笑了,“你是我师妹,我是你师兄,什么欠不欠的?咱两家什么关系?你这么说不就把我当外人了么?” “可是……”,她还想坚持。 “好了,就这么定了”,我一锤定音,“听我的!” 她认真的看着我,眉头紧锁。 我冲她一笑,“听我的。” 她不好再说别的,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嗯……” 我看了看对面的倪文彪,问她,“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 “不用了,我们继续聊天就好了”,她说,“我不累。” “十四个小时呢,你得休息会”,我说,“这样吧,我们刺激那畜生一下……” “刺激他?”,她不解。 “你去休息室休息,睡不着就躺着,我在旁边坐着陪你”,我说,“我们就让秦超看到,让他吃醋,气死他……” “这……合适么?” “我说合适就合适。” 她看了一眼对面的倪文彪,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我们随即松开了彼此。 倪文彪觉得眼花了一下,赶紧揉了揉眼,仔细看我俩。 “怎么了?”,我故意问他,“有什么不对么?” “额……没有……”,他继续揉眼,“是我眼花了……可能是有点累了……” “我们也有点累了”,我冲他一笑,转头问林菲,“要不要去休息会?” 林菲点头,“嗯。” 我俩解开安全带,站起来,走向休息室。 倪文彪赶紧解开安全带站起来,“吴少爷,你干嘛?” “我师妹要休息,我陪着他”,我说。 “不用了!”,他快步走过来,拉住我,“林菲小姐不需要你陪,她很安全!” 林菲不高兴了,“放开我师兄!” “对不起林小姐”,倪文彪看看我,“您是我们秦少爷的贵宾,而吴少爷不是我们少爷的客人,我不能让他陪您进休息室。” 林菲走过来,质问他,“我是你们的犯人么?” “您当然不是”,倪文彪说,“我这么做没别的意思,是为了保护您。” “他是我师兄,他会保护我”,林菲盯着他,“……放开我师兄!” 倪文彪的人纷纷过来了。 林菲瞥了他们一眼,轻蔑的一笑,“你不放手是吧?” 她声音不大,气场却很足,透出了一种狮子般的气势。 倪文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怂了。 他松开我,低头道歉,“对不起吴少爷……林小姐,您别生气,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林菲拉住我的手,一指他们,“我知道这飞机上到处都是监控,告诉你主子秦超,我林家人没那么好欺负,再敢来打扰我们,别怪我不客气……” 14 你去听着吧……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切,你不客气能怎么样……”,倪文彪身后一个女特勤不屑,小声嘟囔道。 倪文彪瞪他,“闭嘴!” 林菲听到了。 她走到女特勤面前,“你想试试?” 女特勤不敢顶嘴,但眼神里满是不服气。 我拦住林菲,“算了,去休息吧。” 林菲一指那女特勤,“别以为你们有枪就了不起,枪不一定好使……” 我愣了一下。 女特勤嘴角一笑,相当的自信,仿佛挑衅似的。 林菲盯着她,也笑了。 我怕她真的动手,赶紧拦住她,“师妹!算了!” 倪文彪也训斥那女特勤,“干什么你!” 女特勤看了他一眼,低下了头。 “咱们去休息室……”,我拉着林菲往休息室走。 林菲指了指那女特勤。 女特勤很不服气,但再不敢挑衅了。 我拉着林菲走进休息室,把门关上,锁上了。 林菲轻轻出了口气。 “你跟她一般见识?”,我批评她。 她看了我一眼,“我倒是想打一架呢,正好一肚子火……” 我不由得笑了。 “你怎么和冬冬一样呢?看着挺女神的女孩子,怎么一激动起来,就想抡胳膊打架呢?” “如果不是被欺负,谁愿意打架?”,她反问我,一指外面,“他们把我们当什么了?犯人吗?” “他们不是把我们当犯人,是把我们当俗人了”,我一笑,“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休息会吧。” 她平静了一下情绪,看了看休息室内的陈设和四面墙。 休息室本来也不大,只有一张床。 她掐指推算了一下,很快把休息室内隐藏的三处摄像头都找到了,床头和对面墙上的一拳一个,全都打碎了。还有一个在顶部,她让我坐到床上,一跃而起,一脚将那监控踹烂了。 整套动作,干净利落。 我不由得鼓起了掌,“好身手!” 她转身看看我,走过来在床上找了找,挥拳一砸。 我仿佛看到秦超嗷的一声惨叫,匆忙的摘下了耳机…… 解决了所有的监控和窃听设备之后,她这才踏实了。 我微微一笑,“你休息会吧。” “我真的不累”,她说,“我就是想发泄一下愤怒。” 我明白她的意思。 她之所以答应来休息室,并不是为了休息,她是想过来砸东西…… 现在东西砸完了,继续在这也就没意思了。 “那咱们坐会,一会再出去”,我说。 她点头,“嗯。” 我们一齐坐下,准备继续聊命理。 外面的倪文彪急得不行,离着很远,我都能听到他跟秦超解释,“我们真的不能进去,那样林小姐会生气的……您放心,我看他们都是正人君子,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的……” 我冲林菲一笑,“……外面正解释呢。” 她很是不屑。 “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我笑着说,“接着聊咱们的吧,那会说到哪了……” “不聊那些了……”,她轻轻吐了口气,看看我,“你睡会吧。” “我睡会?那你呢?” “我在这坐着”,她挪到床脚,“你睡吧……” “开什么玩笑……”,我有些无语,“你是女孩子,要睡也是你睡呀……” “我真的不累……”,她说,“你不一样,你这些日子天天喝酒,后半夜会习惯性的犯困的,你睡会吧……” 这话说的…… 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合适么?”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她看着我,“休息会吧,我也想静一静。” “那好吧……” 我要是再拒绝,那就有点矫情了,况且她说的没错,这二十多天,我天天喝酒,仿佛胃里始终有酒似的,不睡会,还真的有点累…… 我脱了鞋子,合衣上床,拉过被子盖上,“我眯一个小时,然后就起来陪你聊天。” 她冲我一笑,“睡吧。” 我没再说别的,点了点头,把眼睛闭上了。 …… 正如林菲所言,我们这家飞机是商务机,没法直飞大洋彼岸,中途必须得降落加油。凌晨五点多,飞机在太平洋上的某岛上平安落地了。 因为颠簸以及气压的变化,我醒过来了。 我坐起来,清了清嗓子,开始练嗓子,“啊~啊~啊~啊~啊~……” 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扭过头去,忍不住笑了。 我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问她,“你还笑?你耳朵不难受么?” “你调息不是比唱歌更好?”,她反问我。 我一想也是,尴尬的笑了笑,盘坐好,轻轻的吸了口气,很快,耳朵没那么难受了…… 她抿嘴一笑,转过去,继续闭目养神。 几分钟后,飞机平安落地,滑行了一段距离,稳稳的停住了。 我长长的出了口气,起身下床,穿上了鞋子。 “你去哪?”,她问我。“卫生间”,我说,“一会回来换你休息。” “我说了我不累”,她说。“不累你也得休息”,我系上鞋带,“等到了,你想休息都没时间了,如果是一场恶战,你不休息好了,能撑下来么?” 我站起来,看着她,“听话。” 她想了想,“好。” 我微微一笑,转身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倪文彪眼里满是血丝,见我出来了,下意识的往我身后看。 林菲也跟着出来了。 她要去洗把脸。 倪文彪神情复杂的看着我俩,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冲他一笑,“听了几个小时了,累了吧?去睡会吧,有我守着林小姐就行了……” 他尴尬的笑了笑,叹了口气,转身去前舱了。 我看了看他的背影,笑了笑,对林菲说,“走吧。” 林菲点头,“嗯。” 我来到洗手间,方便完了,洗了手,拿出手机,想给林冬冬发条信息。转念一想,这飞机里密布着监控设备,就算信息能发出去,说不好也得被监听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吧。 反正冬冬戴着太极环,我就是不说,她大概也能知道我没事。 想到这里,我收起手机,开门出来了。 林菲已经洗完脸了,正站在舷窗前,看外面的情况。我来到她身后,“不用看了,去休息会吧。” 她看看我,点了点头。 我们转身回到休息室,再次把门关上了。 远处的倪文彪一声长叹,无奈的吩咐女特勤,“你去听着吧……” 15 秦超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加上补充燃油的时间,在飞行了十六个小时之后,我们乘坐的专机于当地时间晚上十点左右,在纽城机场平安落地了。 这一次,因为是在异国,所以出机场就需要各种填表,各种手续了。 这些我们都没管,都是倪文彪和来接我们的人办理的。 办完之后,我们直接换乘了一架直升机,十几分钟后,来到了位于长岛的别墅区,在一处停机坪上稳稳的停下了。 秦超亲自来接我们了。 见我们从飞机上下来,他笑着迎过来,冲林菲张开了双臂,“菲菲……” 林菲眉头一皱。 我上前一步,拦住了秦超。 秦超眉头一皱,“你干嘛?!” 倪文彪等人呼啦一声围了上来,将我们围住了。 林菲冲上来,反问秦超,“你干嘛?!” 秦超看她一眼,强忍怒火,用讥讽的语气问我,“你就是吴小鬼的孙子,吴小飞吧?我没请你,你怎么跟着来了?” 林菲皱眉,“你怎么说话呢!” 我拦住她,冲秦超一笑,“你是没请我,但我师伯请我了。这大正月的,你让我师妹来给你办事,出了事,谁负责?我受我师伯之托,保护我妹妹,和你没关系。” “呵呵,是么?”,他冷笑,“既然没关系,那你就请自便吧。我在我的别墅里给菲菲准备了房间,没准备你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手下在纽城最好的酒店给你定了个房间,晚上也会给你安排两个洋妞,不会让你寂寞的……” 他吩咐身边的手下,“送吴少爷去酒店。” “是!” “秦超你……”,林菲很愤怒。 我拦住她,“别说话……” 她看了我一眼,强压住了怒火。 我转过来,微微一笑,“谢谢你的好意,酒店就不用了,洋妞我也不习惯,再说路上累了,这会也没那心思了……” 林菲一怔,“师兄你……” 倪文彪等人别提多尴尬了。 秦超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狠狠的瞪了他们,咬牙切齿的想要骂他们,但林菲在前,最终还是忍住了。 “看来路上你很辛苦啊……”,他冷笑着对我说,“那行吧,菲菲你也送到了,我会保护她的安全,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走吧!” 他伸手想拉林菲的胳膊。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腕子。 倪文彪等人呼啦一声掏出手枪,十几把枪一齐瞄准了我,其中有三四把顶到了我的身上。 “你们干什么?!”,林菲怒问。 那个女特勤用枪顶住了她的脖子。 林菲愤然要动手,被我拉住了胳膊。 “师妹!” “师兄,他们……” “不要说话!” 我冲秦超冷冷一笑,“什么意思?打死我呀?” “那要看你懂不懂事了”,秦超冷笑,“识趣的,去酒店,晚上有洋妞陪你,完事我会另给你一笔钱;不识趣的,我就打你死……这里是M国,不是炎夏,我打死你,就好比打死一条狗,没人会来为你报仇的……” 我笑了。 他也笑了。 “好”,我笑着点点头,“那你让他们开枪吧……” “秦超你敢!”,林菲咬牙切齿。 “我不敢?哼!”,秦超也不演戏了,冷笑着说道,“明告诉你吧,我设局骗你过来,就是想睡你!怎么了?!在国内,有梁小宁保着你,这里是M国,谁还敢保你?!识相的,你乖乖的留下,陪我一个星期,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你要是愿意的话,明天我们就去注册结婚,我不但把我所有的财产都分一半到你名下,你这个所谓的师兄,我也会给他一大笔钱!——可话说回来,你要是不识抬举,呵呵,我就先杀了这小子,然后把你抓回去!反正你来都来了,除非你能长翅膀,不然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你休想!”,林菲怒吼。 秦超眼神一冷,后退几步,命令手下,“杀了他!” 倪文彪当即就要开枪。 我身形一闪,瞬间来到秦超身后,一把锁死了他的脖颈,“都别动!动一下我拧断他脖子!” 倪文彪惊住了。 那些特勤和保镖们也惊住了。 秦超更是惊住了。 林菲难以置信,“你……” “快过来!”,我大声对她说。 她拨开女特勤,想要过来,却被女特勤一把抓住,用枪顶住了太阳穴,威胁我,“放开秦少爷!不然我就……” 她话都没说完,噗通一声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身子抽搐不已,手不受控制,砰砰砰的开了好几枪,子弹打到直升机上,火星四溅。 司机吓得开舱门出来,捂着耳朵跑了。 倪文彪等人都傻了。 没人看到林菲是怎么把她打倒的,就连我都没看清…… 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大声喊她,“快过来!”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女特勤,拨开发呆的特勤们,走过来,站到了我身后。 倪文彪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十几把枪呼啦一声,对准了我俩。 秦超已经被我勒的翻白眼了。 我盯着他们,嘴角一笑,“有本事就开枪!我把话放在这,你们只能打死秦超,伤不到我们!不信的话,试试看……” 他们互相看了看,都犹豫了。 其中一个黑人保镖不信邪,一边骂着fuck,一边就要开枪。 倪文彪大惊,猛地一挑他胳膊。 砰的一声,子弹打到天上去了。 “你他妈想害死秦少爷吗?!”,倪文彪怒吼。 黑人不敢顶嘴,撅着嘴,耸了耸肩膀,继续瞄准我们了。 倪文彪缓和了一下语气,示意我别冲动,“吴少爷,你先放开我们秦少爷,有话好说……” “好说?”,我冷笑,“你们拿枪指着我们,跟我们说好说?师妹,你愣着干什么?录像啊!” 林菲迅速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倪文彪一看,赶紧把手枪放到地上,举起了手,同时命令,“把枪都放下!放下!” 特勤和保镖们不敢不听,纷纷放下了。 “林小姐,你别录像……”,倪文彪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语气近乎恳求,“吴少爷,我们都别冲动,您先放了我们秦少爷,有话好说……您先放了他,行不行?” 16 证据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现在知道求我了?”,我冷笑,“秦超设局把我们从国内骗来,见面就想对我师妹图谋不轨,还想杀我,你们这些帮凶刚才气势汹汹,这会也知道求人了?” “这是误会,是误会……”,倪文彪赶紧说,“秦少爷他没想杀您,他那是……那是跟您开玩笑呢,吓唬您玩呢……” “开玩笑?吓唬我玩?”,我猛地锁紧了秦超。 秦超憋得脸都紫了,翻着白眼,吐出了舌头。 “吴少爷!您别!”,倪文彪大惊,威胁我,“秦少爷可是五号老板的儿子!他要是有个好歹,您可得考虑后果!——就算您不怕,林家也跑不了!” “是么?”,我冷笑着,锁的更紧了。 秦超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出现了濒死的征兆。 倪文彪再不敢威胁了,“吴少爷,您别……我求求您,我求求您!……” 他直接给我们跪下了。 那些特勤们懵了。 “跪下!都给我跪下!”,倪文彪怒吼。 特勤们赶紧跪下了。 几个外国保镖却没有跪的意思,他们是为了钱才当的保镖,业务没有下跪这一项。 “跪下!”,倪文彪瞪他们。 他们没办法,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跪下了。 倪文彪捡起地上的枪,扔到了十几米外。 特勤和保镖们也纷纷捡起枪,扔出去,和倪文彪一样举起了双手。 “我们手里没有枪了”,倪文彪激动的恳求我,“……您先放开秦少爷!他要是有事,我们都活不了!吴少爷!我求求您了!” 我也没想和他们纠缠,松开右手,拉过了林菲。 秦超这口气总算倒上来了。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把他猛地往前一推,他踉踉跄跄的冲到倪文彪面前,摔了个狗啃屎。 倪文彪见他安全了,眼中凶光毕露,“动手!” 他身后的两个女特勤迅速从后腰掏出两把手枪,瞄准我,扣动了扳机。 砰砰两声! 她们怔住了。 倪文彪等人也怔住了。 …… 此时的我,已经带着林菲回到了上京。 看着熟悉的自家别墅,林菲简直难以置信,惊诧的看向了我,“师兄,这……” “神行符……”,我松开她的手,轻轻的出了口气,“M国咱们不能待了,秦超这王八蛋自断后路,就是个该死的鬼,咱们不管他了。” 她愣愣的看着我,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我没理会她的目光,从她手里拿过手机,见还在录像,随手按下了停止键,接着看了一遍回放。 她回过神来,清清嗓子,凑过来,和我一起看,一边看,一边看我。 “可惜前面没录上”,我看看她,“这些虽然能证明他们要杀我们,但没有前面,只怕他们还是会栽赃……” 她接过手机,划走了视频,指了指正在运行的录音软件。 看时间,已经录了几分钟了。 我赶紧接过来,按了停止键,接着开始回放。 音频的开始,先是直升机的轰鸣声,接着是倪文彪开舱门,然后是倪文彪的声音。 “林小姐,您慢点……秦少爷接您来了……” 接着是我们出机舱声音和走在草坪上的沙沙声。 然后就是秦超的声音。 “菲菲……” “你干嘛?!” 倪文彪等人呼啦一声围了上来,围住了我们。 林菲厉声质问,“你干嘛?!” 秦超讥讽我,“你就是吴小鬼的孙子,吴小飞吧?我没请你,你怎么跟着来了?” “你怎么说话呢!” “你是没请我,但我师伯请我了。这大正月的,你让我师妹来给你办事,出了事,谁负责?我受我师伯之托,保护我妹妹,和你没关系。” …… 我拨动进度条,跳着听了几处。 “既然没关系,那你就请自便吧。我在我的别墅里给菲菲准备了房间,没准备你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手下在纽城最好的酒店给你定了个房间,晚上也会给你安排两个洋妞,不会让你寂寞的……” “送吴少爷去酒店。” “是!” “秦超你……” “别说话……” …… “那行吧,菲菲你也送到了,我会保护她的安全,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走吧!” …… “你们干什么?!” “师妹!” “师兄,他们……” “不要说话!” …… “识趣的,去酒店,晚上有洋妞陪你,完事我会另给你一笔钱;不识趣的,我就打你死……这里是M国,不是炎夏,我打死你,就好比打死一条狗,没人会来为你报仇的……” (我俩的笑声。) “好,那你让他们开枪吧……” “秦超你敢!” …… 秦超威胁林菲,“明告诉你吧,我设局骗你过来,就是想睡你!怎么了?!在国内,有梁小宁保着你,这里是M国,谁还敢保你?!识相的,你乖乖的留下,陪我一个星期,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你要是愿意的话,明天我们就去注册结婚,我不但把我所有的财产都分一半到你名下,你这个所谓的师兄,我也会给他一大笔钱!——可话说回来,你要是不识抬举,呵呵,我就先杀了这小子,然后把你抓回去!反正你来都来了,除非你能长翅膀,不然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你休想!”,林菲怒吼。 秦超下令,“杀了他!” …… 音频清晰而完整,配合刚才录的视频,这证据够用了。 我把手机还给她,“咱们先回家,然后我让我小妈过来,把这视频和音频交给她,让她送去中枢。” “秦超的爸爸是五号”,她有些担心,“中枢拿到这些,会秉公处理么?” “你觉得他们会反过来灭我们的口?” “不是不可能……” “放心”,我安慰她,“如果中枢真这么做,那我就带你和师伯走,然后再去找大老板聊聊。什么国师不国师的,我们根本不在乎,如果他们不能主持公道,那我们也没必要再为他们效力了。” 她深吸一口气,“好。” 我转身走向别墅。 她拉住我,“师兄,你等等……” “怎么?”,我停下脚步。 “你才二十多岁,怎么会有神足通?”,她问我。 “这不是神足通,是神行符”,我解释。“神行符?” “对。” 她没再多问,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冲她一笑,“先回家,回头跟你细说。” 17 你有神足通?!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点头,“嗯。” 我俩来到别墅前,她输入密码,识别指纹,打开了门。 纽城和上京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那边是半夜,这边是上午,林师伯早就起来了,正在客厅喝茶。 见我们俩走进来,他不由得愣住了。 “你们……” “师伯,我把师妹带回来了……” 我来到他对面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 林菲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爸爸,我们没猜错,秦超设了个局,就是为了骗我过去……师兄为了保护我,劫持了秦超,要不是他有神足通,我们就回不来了……” “神足通?”,林师伯很是吃惊,忙问我,“小飞,你……你有神足通?” “不是神足通,是神行符”,我解释。“是一样的……”,林菲看看我,接着说道,“秦超要杀我们,要不是师兄反应快,我们这会只怕都……” “你们没受伤吧?”,林师伯赶紧问。 “没有……”,我说,“我们带了证据回来,这个事不能拖,得赶紧让我小妈送进中枢,交给大老板。” “你先别急,让我捋一捋……”,林师伯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我捋一捋……捋一捋……” 这信息量有点大,他又是震惊,又是慌的,一时有些处理不过来了。 我站起来,吩咐林菲,“你把事情的经过跟师伯说一下,我去下洗手间。” 林菲站起来,“好。” 我看了林师伯一眼,转身走出了客厅。 林菲提醒我,“一直走,右转……” “好!” 她松了口气,重新坐下,“爸爸,您别着急……” “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师伯看着她,“……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我们到了那之后,他就要挟持我,还让手下把师兄送去酒店,我们不答应,他们就动了枪了……” 我没继续听,走进卫生间,把门关上,拿出手机,拨通了梁小宁的电话,“妈,出事了……” “什么情况?”,梁小宁赶紧问。 我把事情的经过跟她说了。 梁小宁听完就炸了,“我去他妈的!秦超这个狗日的也太放肆了!……我这就去林家,你等我!” “好!” 打完电话,我收起手机,洗了把脸。 正擦脸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了秦超那边的画面。 画面里,秦超已经缓过来了。 他躺在倪文彪怀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臭骂他们,“……废物!都他妈废物……到嘴的鸭子,你们竟然让她飞了!……尤其是你们两个,你们不是号称神枪手吗?怎么就打不中他们?废物!都是废物……” 两个女特勤低着头,不敢说话。 倪文彪解释,“秦少,这真不是我们废物,您刚才也看到了,那小子……那小子他会闪现啊!” “放屁!”,秦超怒骂,“闪现?还他妈疾跑呢!……他会闪现怎么了?还能快过你们的子弹?!……不用狡辩,就是你们废物!废物!我他妈养了你们一群废物!” 倪文彪被骂的很委屈,知道他不讲理,也不敢再解释了。 秦超扶着他们站起来,瞥了一眼那个浑身抽搐,吐白沫的女特勤,问倪文彪,“她死了没有?” “得赶紧送她去医院”,倪文彪说。 “哼!”,秦超冷笑,“废物!死了得了!” 他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倪文彪拦住他,“秦少……” “撒开!”,秦超皱眉。 倪文彪不敢不听,犹豫了一下,把手松开了。 秦超带着气,拨通了他爸的电话,“爸,林菲跑了!被那个姓吴的小子拐跑了!他妈的他还想杀我,刚才差点勒死我……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好心好意的来欢迎他们,还给他安排了酒店,他却上来就出言不逊……不是我闹事……哎呀真的不是我……不信您问老倪……” 他把手机递给倪文彪,冲他一使眼色。 倪文彪很是尴尬,硬着头皮接过电话,“老爷子……是……额……是……秦少说的没错……吴小飞对秦少很有敌意,他们来到路上,俩人就很亲密,好像关系不一般……对,不一般,您想啊,孤男寡女的,在休息室里待了一宿,能有好事么?……对,您说的没错,他肯定是和林菲有私情,所以才对秦少有情绪的……没没没,我们没动手,是他动的手……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好,您稍等……” 他把手机恭恭敬敬的递到秦超面前,“秦少……” 秦超接过来,“信我了吧?……什么叫别管了?他差点勒死我,还把林菲拐走了,我能不管吗?……您下个命令,发个通缉,把他们家人全抓起来,我就不信他还敢这么狂!……一号重视他……重视他又怎么了?国有国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要杀我,这叫谋杀未遂,难道不抓他?……行,您看着办,必须重办他——您想,他明知道我是您儿子,还这么对我,这不是打您的脸吗?您要是不办了他,以后在中枢还抬得起头来么?……我不是教训您,我就是给您提个醒……那行吧……” 他想挂电话,突然想起来,“等等爸,还有林菲呢!……您知道我一直喜欢她的……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她……您骂我,我也要她!我还跟您把话撂这儿,我这辈子还非她不娶了!您要是不想断子绝孙,您就别帮我……” 他还威胁起他老子了。 我冷冷一笑,也想听听他老子怎么说。 这个念头一起,电话里的声音瞬间清晰了。 “你这是什么话?”,五号老板怒斥,“威胁你老子吗?” “我不是威胁,我就是实话实说”,秦超耍无赖,“反正林菲是我的真爱,您就我这一个儿子,您不答应,那我就不结婚了……” “什么真爱?”,五号老板怒骂,“这几年你睡了多少女孩,你自己说,你都真爱了多少次了?都是你妈把你惯坏了,惯的你都敢威胁老子了!我告诉你,林菲的事你别想了!少给老子惹祸!” “呵呵,那您就试试……”,秦超冷笑,“……我还就不结婚了,我明天就去做绝育手术,睡不到林菲,我也不想要孩子了,您看着办吧。” 18 柳木阴弓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他直接把电话挂了。 倪文彪觉得不妥,劝他,“……秦少,不能这么跟老爷子说话啊……” 秦超瞥他一眼,“你懂个屁!老头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抱孙子,他就我一个儿子,我要是不结婚,他就得断子绝孙!他这年纪,这身子骨,给我生不了弟弟啦……” 倪文彪还想劝他。 秦超的手机响了。 他得意的看了倪文彪一眼,沉下脸,接通了电话,“您说……” 五号老板很是无奈,用低沉的声音训斥道,“你不许胡来!林菲的事我来想办法!——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让老子断子绝孙,老子亲手宰了你!” 秦超嘴角一笑,“谢谢爸,谢谢您帮我……” “你赶紧回去,别再给我惹事”,五号老板说,“等我消息吧。” “好!” 秦超挂了电话,向倪文彪炫耀,“瞧见没?老子就是儿子,儿子就是老子,他不听我的,他就得断子绝孙——笑话,我秦少想睡的姑娘,还能让她跑了?国师林家又怎么样?再牛逼的风水师,也不过是伺候我们的奴才!我想睡她,那是抬举她,是她们林家的福气!” 倪文超勉强挤出几声干笑,提醒他,“可是吴小飞……您刚才也看到了,他可不是个好惹的……” “哼!再牛逼的人,一旦进了体制,就都是我们的狗了”,他不屑,“一条狗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瞥了一眼正在吐白沫的女特勤,吩咐身边的两个保镖,“送她去医院。” 说完,他带着倪文彪和特勤,保镖们转身走向路边的车队。 那两个保镖走过去,扶起了地上的女特勤。 这时,远处黑暗中,一个身影出现了。 她个子很高,很瘦,一头乱发,低着头,拿着弓箭,迎着秦超慢慢走了过来。 倪文彪等人看到了她,迅速掏出枪,几个人冲到前面,将秦超护住了。 “什么人?!”,他厉声质问。 女孩好像没听见,低着头继续向前走。 秦超刚经历了一次生死,神经本就敏感,见黑影继续向前,赶紧下令,“拦住她!拦住她!” 倪文彪一声断喝,“站住!不然我就开枪了!” 女孩不理会,脚步不停。 倪文彪等人直接开枪了。 砰砰砰…… 保镖和特勤们一连开了十几枪,全部命中。 但子弹却没有伤到女孩分毫。 倪文彪等人看到很清楚,子弹是穿过女孩身体的,但女孩的身体却如影子一般,子弹穿过去,也就穿过去了…… “撤!快撤!”,倪文彪大吼。 他们一边继续开枪,一边护着秦超往后退,试图从另一条路离开。 女孩慢慢的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凶猛的鬼脸。 这张脸,青面獠牙,眼若铜铃,如同地狱中走出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倪文彪吓得脸色都白了,怒吼着,拼命的开枪。 几个外国保镖,一边喊着GOD!一边嘴里FUCK着,很快就打光枪里的子弹。 他们赶紧换弹夹。 女孩停下脚步,不慌不忙的举起手里的柳木弓,将弓弦拉满,对准他们,手一松。 砰的一声。 一股黑气如箭,瞬间射穿了秦超左边的三个保镖。 三个人猛地一颤,胸口被黑气洞穿,口喷鲜血,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秦超吓的嗷嗷直叫,下意识的把身边的女特勤往前推,用她的身体做盾牌,护住了自己。 女孩再次拉满弓,瞄准了倪文彪等人。 倪文彪已经被吓傻了。 砰的一声弓弦响。 黑气嗖的一声飞出,如同利箭,瞬间贯穿了倪文彪的胸口。 他和他身后的一个保镖,还有被秦超当做盾牌的那个女特勤,三个人口喷鲜血,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了。 秦超懵了,惊恐的看着女孩,噗通一声跪下了,“……别杀我,别杀我……” 女孩收起柳木弓,继续走过来。 秦超身旁的女特勤呆若木鸡,双腿直哆嗦,裤子都湿了。 还有那两个原本准备送吐白沫女特勤去医院的保镖,见到刚才这一幕,也吓傻了,纷纷坐到了地上。 女孩继续走过来,越来越近。 秦超见求饶没用,转身连滚带爬,哭喊着,“爸,救我……妈,妈……” 女孩停下脚步,瞄准他,拉满弓,嗖的一声射出了黑气。 秦超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被黑气贯穿了胸口,木然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接着一口血喷出两米多远,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女特勤哆嗦着,惊恐的看着女孩,吓得嘴唇都白了。 女孩射杀了秦超,转身走了几步,身子化作一团黑气,缓缓的消失了…… …… 我轻轻出了口气,将毛巾放好,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回到客厅,林菲给我倒了杯茶。 她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和林师伯讲了。 林师伯神色凝重的问我,“小飞,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有点麻烦”,我说,“秦超死了。” “死了?”,林菲皱眉。 林师伯也皱眉,“他怎么死的?” “就在刚才,被射死的”,我看看林菲,“那女孩是昆仑天巫门的后人,用的是柳木阴弓射魂术。这是一种在阴神出窍基础上使用的巫术,非常厉害,除非自身能防备,否则一旦被射中,立时就是身死魂灭,根本没有挽救的机会。” “身死魂灭?”,林菲看着我,“天巫门?” “天巫门是西昆仑缉妖司后人成立的门派,他们自称昆仑天巫,称为天巫门,属于昆仑的旁系支脉”,我看看林师伯,“柳木阴弓是天巫门的镇山之宝,是历代天巫门掌门的信物,杀秦超的这个女孩,不是一般人……” “天巫门的掌门?”,林师伯皱眉。 我点了点头。 他沉思片刻,问我,“……你刚才说身死魂灭?” “是”,我看看林菲,“被射魂术击中,立时身死魂灭,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秦超刚才威胁他老子,说要让他断子绝孙,没想到话音刚落,就一言成谶了……” 林师伯叹了口气,“你们刚回来,他就被杀……这下说不清楚了……” 林菲看他一眼,问我,“天巫门掌门,为什么要杀秦超?他们有什么仇?” 19 你说得轻松……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不清楚……”,我摇头,“那女孩应该是早就埋伏在那附近了,之所以等我们回来才动手,应该是不想和我们作对——如果她当着我们的面动手,那我们不管也得管了。” 她点了点头。 “他们有什么仇,这个先放一边……”,林师伯看看我俩,“先说说眼下我们怎么办吧。秦超是五号老板唯一的儿子,他现在死了,彻查下来,你们是脱不了干系的……咱们得赶紧请梁局来,商量一下怎么办……” “您先别急”,我安慰他,“我已经给小妈打电话了,她正赶过来。我们手里有证据,外面也有监控,完全可以证明秦超的死和我们无关。而且那女孩也留了活口,并没有将那些人全杀掉,他们只要查一下,自然会搞清楚的。” “他们要是秉公处理,那自然是和你们没关系……”,林师伯说,“可是秦超的身份特殊,他是五号老板唯一的儿子,五号老板能善罢甘休?他一旦得到秦超的死讯,这事就算和你们没关系,你们也脱不了干系了……” “大不了我们离开上京”,林菲说,“如果他们这么以权代法,不分青红皂白,那这国师,我们不做也罢。” “你说的轻松……”,林师伯无奈,“不做也罢?你以为这国师的位子是什么?说的这么轻松?” “国师是中枢御用的风水师,是重大决策的谏议者,是关键时刻为中枢力挽狂澜的人”,林菲不卑不亢,“我们为中枢效力,但绝不是中枢的奴才,玩物!他们尊重我们,我们就保他们,他们不拿我们当人,我们凭什么还保他们?” “好,就算你说的对”,林师伯敲桌子,“可这里是炎夏,往哪走?怎么走?咱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中枢的人盯着,你走的了吗?” 林菲冷冷一笑,“我宁可死,也不做他们的奴隶!不做他们的犯人!” “你!”,林师伯有些激动。 我拦住他,“师伯……” 他看我一眼,强忍住激动,叹了口气。 我接着劝林菲,“别这样,师伯是担心我们……” 林菲缓和了一下语气,“对不起爸爸……” 林师伯摆了摆手,“算了……” 他看看我,“小飞啊,事到如今,咱们必须有点准备。师伯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这样,如果这个事能解决,那最好。如果解决不了,你就带林菲走,你有神足通,中枢拿你没办法。以后……” 他看了一眼林菲,咳了咳,“……以后林菲,就拜托你了……” 林菲皱眉,“爸爸……” “你闭嘴!”,林师伯转过来,认真看着我,“我们老一辈的事,你可能不知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你妈妈霍飞儿原本是我的未婚妻,我们都订了婚了,却被你爸爸给……哎……” 他苦笑着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要说你爸爸过分,对不起兄弟,你不会觉得不妥吧?” 我看了一眼林菲,点了点头。 “好,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比你爸爸强”,他看着我,“你既然也觉得你爸爸当年做的不妥,那我就放开了说了。我就林菲这一个女儿,我现在就把她托付给你,你现在就带她走,走的越远越好!事情如果能过去,我自然会给你们打电话,如果过不去……你们就不要回来了……” 我愣了一下,“师伯,这……” 他拦住我,站起来,“你们赶紧走,我留下等梁局,快!” “爸爸,您……” “别废话了,赶紧走!” 他催我们。 我站起来,“师伯,没这么严重,我小妈还没来呢,咱们怎么也得等她到了,看看她怎么说吧?再说了,我们想走还不容易么?您别急,真要是到了必须得走到阶段,他们谁也拦不住我们的。” “您让师兄带我走,那冬冬怎么办?”,林菲无奈,“事情没到这种地步,咱们不能自己先乱了呀……” “哎呀,冬冬那叫什么问题?”,林师伯皱眉,“小飞能带你走,就不能带冬冬一起走么?” “照您这么说,那咱们两家都得走”,林菲说,“咱们不成了畏罪潜逃了?不成了叛国了?咱们做错了什么?至于这样吗?” “师妹说的对”,我接过来,“咱们没做错什么,是秦超要杀我们,又不是我们要杀他——再说他也不是我们杀的。就算五号老板想害我们,他上面不是还有一二三四号么?一二号大老板都是英明无比的圣君,他们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出于某些因素,听了五号的话,那时我们再走也不迟呀……” 林菲表示赞同。 林师伯轻轻出了口气,看看我俩,“……那好吧。” “您先坐下”,我劝他。 林菲也劝他,“您坐吧。” 林师伯点点头,重新坐下了。 我们也跟着坐下了。 林师伯缓和了一下情绪,突然想起来,“你们两个,还没吃早饭吧?” “没事,我们不饿”,我说。 他吩咐林菲,“给你师兄做点饭,你也吃点。” 林菲看看我,“好。” 她起身去厨房了。 我给林师伯续上茶水,“师伯,您别急……实话跟您说吧,初一那天晚上,我就把这事跟我小妈说了。我妈说了,我就是弄死秦超也没关系,回来她给我擦屁股。我妈那个人您应该了解,没有把握的事,她是不会说的。现在秦超死了,但不是我们杀的,我们有证据,完全可以摆脱嫌疑。——就算五号想栽赃,我小妈也不会由着他胡来的……” “梁局真的这么说过?”,他赶紧问。 “真的”,我点头,“这么大的事,我敢开玩笑么?” 他心里这才踏实些了。 “如果梁局说过这话,那说明她心里有底”,他说,“五号这些年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但两位圣君是很明白的。你有镇魔印,有八门断金法,五号不敢有念想,也轮不到他有念想……我晾他也没这个胆子,敢为了那个小畜生的死而动你……” “所以您不用慌”,我看着他,“咱们不一定需要走。” 他长长的出了口气,点点头,“好,等梁局来吧……” 20 女枪王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菲煮了两碗面。 我们吃完之后,梁小宁来了。 她不是自己来的,把杨思文,罗婵和霍晓盈都带来了,命令她们在外面守着,自己走进了别墅。 见面没有寒暄,我直接告诉她,秦超被人杀了。 “被人杀了?”,梁小宁皱眉,“谁杀的?” “是一个女孩”,我说,“她先杀了他的几个保镖,特勤,最后才杀的秦超。现场留了四个活口,其中有三个人都看清楚了杀人的过程。” 她点点头,问林菲,“视频和录音呢?” 林菲拿出手机,打开,交给了她。 梁小宁查看了视频,接着又把音频听了一遍,随后将两个文件加密,通过加密邮箱,发给了自己。 她把手机还给林菲,站起来对我们说,“我去处理,等我消息吧。” 林师伯不放心,“梁局,这事……” 梁小宁微微一笑,“放心。” 说完,她转身走了。 我们跟着来到了别墅外面。 车里的三个女孩子见我们出来,开门下车,迎了过来。 “你们在这守着”,梁小宁吩咐,“特勤局来人,晓盈应付;内务警卫或者上京警方来人来,思文应付;总之一句话,不管谁来,都不能带走林大师,如果有人不听话,罗婵你可以先斩后奏,格杀勿论!” “明白!” 梁小宁转过来,冲林师伯一笑,“放宽心,没事的。” 林师伯明显踏实多了,“谢谢梁局。” 梁小宁点点头,转身上车,调转方向,开走了。 我看看杨思文,霍晓盈和罗婵,“辛苦你们了,进屋吧。” 她们一笑,“客气了少爷。” 我笑了笑,转过来对林师伯说,“进屋吧。” 林师伯点头,“好。” 我们一起走进别墅,霍晓盈把门关上了。 …… 梁小宁对五号的判断可谓精确,工夫不大,特勤局的人先来了。 他们直接来了一个行动组,下车之后,大步流星的来到门口,按响了门铃。 霍晓盈在窗口看到了他们,示意我们不要急,不慌不忙的走过去,打开了门。 对方带队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浓眉大眼,个子不高,冷着个脸,不怒自威。 见到霍晓盈在,他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奉命保护林大师”,霍晓盈看看他身后那些人,“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人你们带不走的。” “我们是奉命行事,别为难我们”,中年人说。 “我也是奉命行事”,霍晓盈眼神一冷,“梁局说了,不管谁来,好言相劝,听劝的就是自己人。如果不听劝,那就不必客气了……” “我们不想和梁局过不去,但也请你们体谅我们的难处”,中年人目光坚定,“我们必须把林玉生带走。” 霍晓盈嘴角一笑,“你可以试试看……” 中年人身后的人想动手,被他拦住了。 “都别动!” 他喝止住手下,转过来问霍晓盈,“你能不能让开?” “梁局命令,不许任何人打扰林大师”,霍晓盈扫视众人,“敢来硬的,我们可以先斩后奏,格杀勿论!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们要是非逼我们动手,那就不怪我们了……” 那些人看了看中年人。 中年人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没敢得罪她。 “好吧,那我们回去就只能如实回复了”,他看着霍晓盈,“有问题,就让上面自己解决吧。” 霍晓盈微微一笑,“这就对了,这样你也不为难,我也不为难……” 她看看这些人,“兄弟们慢走,不送了。” 说完,她把门关上了。 中年人无奈,只好带着手下走了。 …… 他们前脚刚走,又有几辆车来了。 杨思文直接掏出枪,子弹上膛,开门出去了。 这一次来的是内务警卫们,是奉的五号的命令,也是带着枪来的。 杨思文和他们的头谈了很久,对方说什么也不听,最后干脆都拔出了枪。 我和林菲看到这情况,转身准备出去。 霍晓盈把我们拦住了,“你们放心,他们不敢对思文怎么样的……”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砰的一声。 我们赶紧回到窗前一看,原来是杨思文朝天上开了一枪,接着指向了对方的头头——一个留着小平头,还有些稚嫩的小伙子。 “再敢向前一步,我就开枪!” 小伙子也用枪指着她,“你有枪,我们也有!” 杨思文冷笑,“你们这些地瓜兵,上过战场么?杀过人么?告诉你,你们加在一起,都不够我杀的人的零头!不信你们就试试看,我们一齐开枪,看谁会死!” 小伙子犹豫了一下,语气软了些,“我们也是执行命令,你为难我们干什么?” “我也是执行命令”,杨思文冷冷的说道,“而且我执行的是死命令,谁敢打扰林大师,我可以先斩后奏,格杀勿论!别说你们几个了,就是你们大院的孔秘书来了,敢闯门,我照样毙了他!” 我看了看霍晓盈。 “别看思文是女孩子”,霍晓盈嘴角一笑,“她可是内务系统蝉联三届的女枪王,那些人气势汹汹,其实枪里没有子弹,他们只是虚张声势,不敢跟思文硬刚的。” “哦……”,我们这才放心了。 果然,外面那小伙子把枪放下了,同时下令,“把枪放下,走!” 那些手下不敢不听,收起枪,转身走向轿车。 那小伙子冲杨思文敬了个礼。 杨思文敏捷的收了枪,也敬了个礼。 小伙子惭愧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到路边,开门上车,带着他的人走了。 杨思文目送他们走远,转身回来,按下了门铃。 霍晓盈走过去给她开门,冲她一笑,“少爷和林小姐很担心你呢……” 杨思文笑了笑,走过来对我们说,“我没事的,吓唬吓唬他们……” 我们都笑了。 罗婵起身来到窗前,看了看外面,冲她俩一笑,“你俩把活都干完了,没我什么事了……” “我看也不会再有人来了”,霍晓盈看看我们,“这会梁局大概已经见到大老板了,咱们等消息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 罗婵走过来,“虽说不会有人来,但以防万一,你还是带林大师和林小姐先去金陵吧。等这边搞定了,再带他们回来。” 21 赶紧走!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问林菲的意思。 林菲态度很坚定,“我们不用去金陵,就在家里等梁局的消息。” 罗婵看了看我。 “就在这等吧”,我说,“有情况,再走不迟。” 她点点头,“好,那就在这等着吧。” 我们一起来到沙发前坐下,继续等梁局的消息。 这一天,真是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了,梁小宁回来了。 她表情轻松的告诉我们,事情解决了,今晚的新闻上,会有五号因病辞去一切职务的公告,向全世界发布。 听到这个消息,林师伯都傻了。 我也有点吃惊,“就这么……把他拿下来了?” 梁小宁一笑,“我把证据交给了大老板,大老板看了之后,召集二老板,三老板开了个会,然后就把证据发给了五号。五号看到之后,沉默了一下午,最后在下午五点多提交了报告,说是自己身体不好,请求辞去一切职务。” 她对杨思文,霍晓盈和罗婵说,“很悬呐……整整一天,中枢高度戒备,上京,申城,羊城,蓉城,盛京,五个卫戍区都进入了一级战备,以防不测。不过还好,五号知道大势已去,没敢闹事,乖乖的递交了辞呈,现在已经被控制住了……” 三个女孩都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下午,她们表面上很轻松,实际上心里都绷得很紧。现在大势已定,这块石头终于可以落地了。 我也松了口气。 “没事了就好……”,我看看林师伯,“您不用担心了……” “对,不用担心了”,梁小宁笑着说。 林师伯激动的冲小妈抱拳,“梁局,太谢谢您了……”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小飞”,梁小宁说,“要不是他本事大,这事还真不好说了。你们不知道,中枢的三位老板看完证据之后,就问我俩孩子是怎么回来的?飞回来的吗?我说差不多吧,吴家有神行符,相当于神足通,别说这一万多公里了,就是绕地球三圈,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三位老板听到这话,互相看了看,当即就下令,把证据发给五号了。” 林菲看了看我。 林师伯转身拉住了我的手,感慨道,“孩子,幸亏有你,幸亏有你呀……” 我微微一笑,“应该的……” 林菲下意识的躲开了我的目光。 我问梁小宁,“妈,既然没事了,那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你别急,再等等”,梁小宁说,“虽然五号下来了,但这么大的事,难免会有余波,我们还是谨慎点好。你先在这住几天,等确定没问题了,再回去。” “好”,我点头。 她转身吩咐霍晓盈等,“你们三个今晚也不要走了,就住在林家,明天等我电话。” “明白!”,三个女孩子点头。 梁小宁点点头,转过来对我们说,“我也得回去坐阵,你们不用担心了,踏实的休息吧。” “好!”,我们点头。 梁小宁没再说别的,转身走了。 我们把她送出别墅,看着她的远去,感觉跟做梦似的。 林师伯如释重负,吩咐林菲,“你先进去,我和小飞说几句话。” “好”,林菲看了我一眼,转身回去了。 霍晓盈,杨思文和罗婵都很知趣,跟着回去了。 林师伯等她们都回去了,转过来,认真的对我说,“小飞,上午那些话,师伯是认真的,你明白吗?” “明白”,我点头。 他放心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拍拍我胳膊,语重心长的叮嘱我,“我就林菲这一个女儿,好好照顾她……” 说完,他转身回去了。 我愣住了。 不是……啥意思? 他走到门口,转过来见我在发呆,喊我,“愣着干什么?” “哦……好……”,我回过神来,几步走过去,跟着他走进别墅,把门关上了。 …… 当夜无话。 第二天吃过早饭,霍晓盈和罗婵接到梁小宁电话,回去了。 杨思文留下来,继续保护林师伯和林菲父女。 林师伯虽然已经在电视和手机的新闻上看到了五号病退的消息,心里却依然不太踏实。他是老江湖,经历过数次中枢权力更迭的时刻,知道这个时候看上去一切平静,实际上则是暗流汹涌,危机四伏。 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可能踏实的。 到了下午,杨思文也接到命令,回去了。 林师伯思考再三,做出了一个决定,让我和林菲赶紧离开上京,去外地玩几天。 “有这个必要么?”,林菲不理解,“五号都已经下台了,梁局也说了没事了,您干吗还这么小心?” “我不想跟你们解释”,林师伯的语气不容质疑,“你们听我的,赶紧走,就当出去玩了,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们打电话!听话,快点走!” “师伯,您太紧张了……”,我想劝他。 “这不是紧张,这是经验”,他说道,“五号是下来了,可他是病退,人下来了,势力也垮台了,可破船还有三千钉,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咱们小心点没坏处。你们听我的错不了,赶紧走!” 林菲还想说话。 我冲她一使眼色,示意她别说了。 她犹豫了一下,问师伯,“我们出去了,您呢?” “我哪也不去”,林师伯说,“我是林家的当家人,我要是走了,林家的脸面就没了。你们不用担心我,快走吧……” 我站起来,“好!” 林菲跟着站起来,叮嘱父亲,“如果有事,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林师伯站起来,“放心,快走吧。” 我点点头,握住林菲的手,身形一闪,离开了林家。 林师伯松了口气,不慌不忙的坐下,往沙发上一靠,闭上了眼睛。 …… 我们直接来到机场,买了两张去杭州的机票。 林菲不明白,问我,“去杭州做什么?” “去西湖边上,找个酒店住两天”,我说,“咱们不走,师伯心里不踏实,就当让他安心吧。” 她轻轻出了口气,有些无奈,“这老头……” 我笑了笑,“师伯经历的事多,难免会更谨慎些,咱们得理解。再说了,经历了这么个事,咱们也需要换个环境,放松一下心情。就当去玩了,走吧……” 她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22 我能听到……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领着她换了登机牌,过安检,来到候机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了。 她问我,“神行符,需要很深的修为吧?” “也不是”,我摇头,“对资质要求更高些……”她没多问,点了点头。 正说着,林冬冬打电话过来了。 她站起来,“我去买点喝的。” 我点头,“好。” 她转身去超市了。 我随即接通了电话,“喂,冬冬。” “你们没事吧?”,她关切的问。 “没事……”,我一笑,“你没看新闻么?事情都办完了,放心吧。” “没事就好……”,她放心了。 “这两天发生的事,你是不是都能感知到?” “有些能感知到,断断续续的”,她说,“我知道你们在纽城遇到了危险,后来有惊无险的回来了。我当时想给你打电话。爷爷不让,他说这个时候,不要给你添乱,我就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她说你们没事,我这才踏实了……” “没事,放心吧”,我说,“本来那会我想回家的,但师伯不放心,非让我陪着林菲去外地躲几天。他有事瞒着我们,我也不好说破,为了让他放心,就答应了。” “他有事瞒着你们?” “他早上起了一卦,卦上显示,今晚秦超的妈妈会登门,她儿子死了,她也不想活了,今晚大概率会死在林家。他想先把我们支走,然后再通知梁局,提前做好准备,等秦超的妈妈上门……” 林冬冬明白了。 “他是怕林菲姐姐受刺激……” “对”,我深吸一口气,“我没有揭穿……” “你做得对”,她很赞同,“师伯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秦超的妈妈表面上是个名媛,实际上是个泼妇,真要是见到林菲姐姐,多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让她回避一下是对的。” “是,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答应师伯的”,我说,“你放心,我们去杭州待几天,然后就回来。” “好”,她说,“好好玩几天。” 我看看四周,压低声音,“哎,有没有想我?” 林冬冬笑了。 我也笑了,捂住话筒,“……这样,晚上我回家找你……” “你快别……”,她赶紧说,“你踏实的陪着林菲姐姐,过几天就回来了……” “没事,就咱俩知道……”,我说。 “真的不行……”,她小声说,“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不解。 “林菲姐姐很敏感的”,她说,“你瞒别人可以,瞒她可瞒不住。要是让她知道你白天陪着她,晚上跑回来,她该怎么想?人家不想麻烦你,你懂吗?你要是偷着往回跑,那不就等于明着告诉她,其实你不想去杭州,是不得已才陪她去的吗?” “哦,这点我到没想到……”,我想了想,“那行吧,那就暂且放过你,等过几天我回来,你再补偿我……” 她一笑,“……我不跟你说了,妈妈喊我呢……” 我心里跟喝了蜜似的,“去吧……” 她嗯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我笑着收起手机,心里说不出来的熨帖,浑身暖洋洋的,跟充了电似的…… 林菲拿着两瓶热咖啡回来,递给我一瓶,问我,“没事吧?” “没事”,我拧开咖啡,喝了一口,“冬冬问咱们的情况,我说事情都解决了,咱们去杭州玩几天就回来。” “其实我自己去就可以”,她有些不好意思,“应该让你回家的……” “没事”,我笑着说道,“我也正想去杭州呢。前天晚上,咱们聊命理,很多问题还没聊完,这几天正好多聊聊。” “嗯”,她点头,拧开咖啡,轻轻喝了一口。 她脖颈修长,侧颜极美,喝咖啡的样子,美的令人心动。 我不好多看她,把目光从她脖颈间移开,默默的喝了口咖啡。 “你和冬冬的话,我都听到了……”,她看看我,“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只是当我心里想着一个人,如果离得不是特别远的话,我就一直能听到他附近的声音。” 我愣了一会,咳了咳,“……那个……我不是那意思……你千万别多想啊……” 她默默的喝了口咖啡。 “我不是不想陪你去”,我解释,“真的……” “我知道”,她说,“你晚上回去找冬冬吧,我没关系的……” 我很是尴尬。 她看看我,“怎么不说话了?” 我喝了口咖啡,“我说了陪你,就好好陪你……过几天就回来了……” “可是……” “不用可是,就这么定了。” 我继续喝咖啡。 她看了我一会,问我,“那女孩杀秦超,你全看到了?” “嗯”,我点头。 “你怎么做到的?”,她问。 “我有法宝,用心念,就能看到”,我说。 她转过来,“那你晚上,能不能带我看一下爸爸?” 我看看她,“晚上?” “晚上秦超的妈妈不是要来自杀么?”,她说,“我不放心爸爸……” 我想了想,“我不知道能不能行……” 她认真的看着我,很诚恳。 面对这么漂亮眼睛,没人能拒绝她的要求…… 我略一沉思,伸手握住她的手,“试试看……” 话音一落,我脑海里顿时出现了林家的画面,而通过她的眼睛我得知,她也看到了。 画面里,林师伯正在和梁局通电话,我们可以清晰的听到他们的对话内容。 “梁局,这个事就麻烦您了”,林师伯说,“晚上孔德正会带她过来,我不能不见,但我不会让她侮辱我女儿,也不会让她死在我家里……” “你放心,我一会带思文过去”,梁小宁说道,“有我在,她这盆狗血,泼不到林家头上。” “好,谢谢您了……” 我松开林菲的手,画面随即消失了。 “还需要看么?”,我看着她,“我小妈亲自坐阵,你还不放心么?” 她松了口气,“不用看了……” 我笑了,“那就不要想了,晚上咱们去楼外楼,吃醋鱼。” 她轻轻一笑,“嗯。” 我继续喝咖啡。 她静静的看着我,会心一笑,“不怪冬冬喜欢你,你确实不一般……” “有么?”,我呵呵一笑,“哪不一般了?神行符?还是镇魔印?”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笑着喝了口咖啡。 我笑了笑,继续喝咖啡了。 23 真的明白?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们在杭州住了三天,于正月二十九这天下午,回到了上京。 从机场出来,我把林菲送回了家里。 林师伯见我们回来有些意外,纳闷的问,“我没给你们打电话呀,你们怎么回来了?”“是我的意思”,林菲说,“我给梁局打了电话,她说没问题,可以回来,我就订了机票。” 她看看我,“师兄的意思是等您电话,但我不好意思让他再陪着我,人家也得回去看看冬冬了……” 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林师伯也有些不好意思,“是……是我欠考虑了……” 他拿出手机,“我这就打电话,让你爷爷他们都过来,晚上一起吃个饭,在家住一晚,明天和小飞一起回去。” 林菲一笑,“好!” 林师伯拨通林爷爷的电话,“二叔,小飞和林菲回来了……对,您和显生两口子还有冬冬都过来,晚上咱们一起吃个团圆饭……好!哈哈哈,好好好!那我们就准备了……好!” 他挂了电话,笑着说道,“他们一会就过来。” 我笑了,“好!” 林菲叮嘱我,“你先坐,我去买点食材回来。” “我陪你去吧”,我说。 “不用,你坐吧”,她说,“陪你师伯聊聊天。” 我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好。” 她转身走了。 我和师伯来到客厅坐下,师伯端起茶壶,准备给我倒茶,我赶紧接过来,给他倒上了。 “你和林菲这几天,都做什么了?”,他问我。 “我们在西湖附近找了酒店,每天早晚转西湖,剩下的时间就喝茶,聊天,吃好吃的”,我笑着说,“几天的交流下来,受益匪浅啊……” 林师伯会心一笑,“是她受益匪浅才对,我们林家的秘术和吴家的不能比,你肯教她是她的福气,师伯很开心……”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端起茶,“来,师伯……”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接着问我,“我听说过几天,你们要搬去老宅?” “对”,我点头,“日子已经定了,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搬。我跟师妹说了,到时候让她去给暖房。” “好”,他一笑,“那房子很大,房间也多,是得多住点人,增加点人气才好……” 我笑了笑,“嗯。” 他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喝茶。 接下来,该问林菲关心的事了。 “师伯,秦超的妈妈那天来了?”,我问他。 他愣了一下,接着一笑,“我就知道瞒不住你……” “后来怎么样了?”,我问。 “孔德正带她来的,说是给我赔礼道歉,我没法不见”,师伯放下茶,“这女人是来找茬儿的,她来之前就服了剧毒了,想要死在我们家。我提前跟梁局说了,梁局带着杨思文过来了。孔德正见到梁局在,没等女人说话,就把女人给拖走了。那女人不肯走啊,一个劲的骂我们,骂的那叫一个难听,说什么林菲勾引他儿子,还把他儿子害死了,说我们林家家风不正之类的……哎……” 他叹了口气,“我当时很生气,于是就用咒语封住了她的嘴巴。她说不出话来,像疯了似的,连孔德正都打。我对孔德正说,她服了剧毒,赶紧送她去医院洗胃,或许还能救过来。他要是死在你车上,你也甭想逃脱干系了。孔德正听到这话,很害怕,跟我赔了个不是,就把女人往车里推。女人挣扎的厉害,他干脆一拳把那女人打晕了,塞进车里,送去了医院。” “后来呢?”,我问。 “没救过来,路上就死了”,他叹气,“梁局说,五号病退之后,他的一些事就被人揭发了,第二天就被控制住,关起来了。这女人知道大势已去,本来就不想活了,来闹事,不过是想恶心一下我们,如果死在我们家,就算不能造成实际的麻烦,起码也膈应人不是?” “是”,我点头,“幸亏您未雨绸缪,不然这宅子,就让她变成凶宅了。” “是啊……”,他看看这别墅,“这是我爸爸留下来的,是林家的祖产,将来要留给林菲的,可不能让那女人的血给脏了。” 我点了点头。 他喝了口茶,“我是第二天从梁局口中得知五号被关起来了,这才踏实下来的。本想给你们打电话,转念一想,你们挺辛苦的,想让你们多玩两天,所以就没跟你们说。” 我微微一笑,“理解……” 林师伯感慨的看着我,“你这孩子,真是好……我是越看越喜欢……你比你爸爸强,强太多了……” “没有没有……”,我赶紧说,“我不如爸爸……” “你就别谦虚了”,林师伯认真的看着我,“你爸爸那个人,我就不说什么了……过去我们哥俩儿的不愉快,看在你的份上,我也不想提了……算了,都过去了……咱们两家是世交,以后你和林菲好好处,那些不愉快的事,不能再有了……” 我点了点头,“明白……” “真的明白?” “真的明白!” 他心里踏实了,笑着点头,“好,这我就放心了……” 我笑了笑,端起茶壶,重新给他续上了。 …… 晚上,林爷爷一家都来了。 我们一起吃了个团圆饭,聊到了深夜,聊的特别开心。 夜深了之后,林爷爷先去休息了。 接着五叔五婶也去休息了。 客厅里就剩下林师伯,林菲,林冬冬,还有我了。 我们爷四个继续聊了一会,林师伯看看表,说不聊了,让我们赶紧去休息。 我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冲我一笑,转过去对林菲说,“姐姐,我和你睡。” 林菲一怔,看了看我,“那小飞……” 林冬冬脸一热,起身拉她,“咱俩睡,我有话跟你说……” 我有些尴尬。 林菲冲她一笑,“你俩好多天没在一起了,还是你们好好说说话吧……” 她说完,跟林师伯道了声晚安,转身去楼上了。 林师伯笑着站起来,看看我俩,“不早了,去睡吧……” 我站起来,“好!师伯晚安。” “晚安”,师伯一笑。 我看了一眼林冬冬,拉着她上楼来到林菲给我们收拾好的客房,关上门,将她推到墙上,一阵狂吻。 林冬冬拦住我,“林菲姐姐会听到……” 我愣了一下,停下了。 24 她来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菲说过,她心里想着一个人的话,只要离得不是太远,她都能听到这个人周围的声音。 现在我们就住隔壁,如果我和冬冬……那她…… 我强忍住冲动,轻轻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林冬冬这才踏实了。 她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明天你得补偿我……”,我小声对她说。 她松开我,“明天……” 我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她轻轻推开我,脸红的像个苹果,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这才笑了。 她看看隔壁,小声对我说,“睡觉吧。” “好”,我小声说。 我俩手拉着手,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脱了毛衣和裤子,钻进了被窝。 隔壁的林菲正在洗澡。 她仰着头,任热水冲淋,想要静下心来,不去听这边的动静。 我搂着林冬冬,小声说了句,“早点睡,晚安。” 林冬冬默默的抱紧了我。 我轻吻她的秀发,闭上了眼睛。 隔壁浴室内,林菲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深深的吸了口气,拿下花洒,继续洗澡了。 …… 转过天来,吃过早饭,我们离开了林家。 临走时,我和林菲又确认了一下暖房的事,她笑着答应了,说放心,二月二那天,她一定早早的过来帮忙。 我们都笑了。 “那我们就走了”,我对她说。 林菲点头,“好。” 我们转身上车,发动了车子。 五叔他们也上了车。 两辆车调转方向,一前一后,离开了林家别墅。 林菲深深吸了口气,看了林师伯一眼,转身回去了。 ……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平静。 二月二这天,我们收拾好行礼,搬到了装修一新的老宅。 晚上,我和林冬冬在惠丰楼要了一只烤全羊并一大桌子菜,在家里摆上了宴席,款待前来给我们暖房的朱南星,叶文珊,林菲,罗婵,表哥霍天歌,表姐霍天虹以及我小妈梁小宁,还有我五叔五婶。 对于这座房子,五叔五婶非常满意,唯一担心的就是房子太大,就我和冬冬两个人住,略微显得冷清了些。霍天虹听到这话,说您放心,我以后隔三差五的来,一来帮他们聚聚人气,二来,也帮您二老盯着,让他们早点生个宝宝,让您二老抱上孙子…… 听到这话,大家都笑了。 “你们笑什么呀?”,霍天虹看看大家,“我说的不对么?就他俩这进度,啥时候才能有孩子?我不催着点,能行么?” 大家又笑了。 林冬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五婶笑着拉住霍天虹的手,嘱咐她,“那行,这事阿姨就拜托你了……” 这当然是玩笑话,五婶是最怕冬冬未婚先孕的。 霍天虹却当真了,拍着胸脯打包票,“您放心,交给我了!” 她命令我,“弟,你把东厢房留给我,以后我闲着没事就来,我盯着你们造人……” “天虹!”,霍天歌皱眉,“喝点酒就胡说八道……”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霍天虹不服气,“我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他都不说什么了,你管得着么?” “你……”,霍天歌被怼了个大红脸,没词了。 罗婵笑着给打圆场,“好了好了,别闹了别闹了……烤羊得趁热吃,大家别愣着,赶紧下手啊……” 梁小宁也笑着招呼大家,“来来来,下手!自己割!” 我们笑着站起来,纷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正吃的高兴的时候,外面有人来了。 我和林冬冬同时感觉到了,互相看了看彼此,一齐放下盘子,抽纸巾擦了手,走出了客厅。 “哎?你们干嘛去?”,朱南星问。 “没事,你们先吃”,我说。 朱南星看了看众人。 林菲放下盘子,跟了出来。 紧接着是叶文珊,朱南星。梁小宁冲罗婵一使眼色。 罗婵会意,也跟着出来了。 她这一出来,霍天歌,霍天虹也都跟着出来了。 五婶也想出来,被五叔拦住了,“让孩子们去处理,咱们喝酒……” 他端起酒杯,“小宁,来,我敬你!” 梁小宁一笑,“谢谢五哥!五嫂,咱们一起。” 五婶点头,“好。” 她端起酒杯,和他们碰了一下,眼睛却始终看着外面。 “喝酒吧”,五叔笑着说。 五婶看了他一眼,冲梁小宁一笑,默默的把酒喝了。 …… 此时的我们,早已来到了门外。 胡同里很安静,连个人影都没有。 林菲问我,“她来了?” 我点了点头。 “谁呀?”,叶文珊问。 “是敌是友?”,霍天歌问。 “不是敌人,也不算朋友”,我说,“算是擦肩而过的人吧……” 我看看他们,“算了,咱们回去喝酒。” 霍天虹没多问,转身招呼他们,“走走走,喝酒去!” 霍天歌不太放心,问我,“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我一笑。 他扫了一眼胡同口,见确实没有人,这才回去了。 朱南星和叶文珊也回去了。 林菲却没回去。 “她应该是有事找我们”,我对她说,“估计是听到我们在喝酒,就走了。没事,真有事的话,改天她还会来的。” 她这才点点头,看了一眼胡同内外,转身回去了。 我拉着林冬冬的手走进院子,锁上门,回到客厅坐下,继续喝酒。 五婶问我们,“是谁呀?” 梁小宁也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那位昆仑天巫”,我说,“她应该是有事要跟我说,估计是来了,发现来的不是时候,就走了。” 梁小宁明白了,“她这是有话要说呀……” “是这意思”,我说,“估计过几天,她还会来,到时候就知道了。” 梁小宁点点头,冲五婶一笑,“五嫂,别想了,咱们喝酒!” 五婶这会也放心了,微微一笑,“好。” 梁小宁端着酒杯站起来,“小子丫头们,阿姨我今天不是梁局,我是小飞和冬冬的小妈。都把酒倒上,阿姨我敬你们一杯!” 林菲等人倒上酒,站起来,“谢谢梁局!” “叫我什么?” “谢谢阿姨!” 梁小宁这才笑了,“干!” 我们碰了一下杯,一齐干了。 大家笑着坐下,继续吃肉,继续聊天。 院子外面,那女孩坐在一辆越野车里,远远的看着我家的院门。 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欢笑声,她轻轻出了口气,发动了车子,缓缓的开走了。 25 白龙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们喝了五瓶茅台,一直喝到了深夜。 酒宴结束之后,女孩子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我们沏上茶,又聊了一会,接着各自回房准备休息。 至于房间的分配,正房三间卧室和一间书房,小妈住一间,五叔五婶住一间,我和林冬冬住一间,林菲和叶文珊住书房;两间厢房,霍天歌和罗婵住东厢房,霍天虹和朱南星住西厢房。 别人还好说,让林菲和叶文珊住书房,我们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她俩却并不在意。 “我喜欢在书房睡”,林菲说,“在这里我睡得香。” “我也是”,叶文珊冲我俩一笑,“你们这书房装修的比我的卧室都好,这床这么舒服,我和林菲睡很宽敞。晚上我俩正好聊聊天,你们不用担心的,快去休息吧。” 她往外推我俩。 “还是换一下吧”,我说,“你们去我们房间,我俩睡书房。” “不用”,叶文珊摆手,“你们快去睡吧。” 林菲也说,“不早了,去休息吧。” 我看了看林冬冬。 “你先去,我们说几句话”,林冬冬说。 我不好再坚持,点了点头,“好。” 我转身走出了书房。 林冬冬把门关上了。 回到房间,我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半杯,接着放下杯子,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趟,说不出来的舒畅,惬意…… 我们有自己的家了…… 我深吸一口气,枕着胳膊看着天花板,不由得想到了爷爷,想到了爸爸妈妈…… 镇元镜又出来嘚瑟,我脑海里直接出现了爷爷的画面。 此刻他正在和一个很年轻的女孩聊天——那女孩眼睛特别亮,五官精致,美的不像凡人,眉心中有一团火焰若隐若现,关键是我在她身上,隐约的看到了一条白龙…… 我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了过来。 这是……我奶奶吧?! 我不由得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 紧接着,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我得回去了……” “宁儿……” “我真的得回去了……”,女孩安慰他,“不要心急,很快了……” 爷爷眼圈红了,很是不舍。 女孩安慰他,“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这点时间就等不了了么?我真的得回去了——我是偷着出来见你的,让我父王知道,他不会饶了你的……” 爷爷噙着泪,苦笑不已。 “阿青,你别这样……”,女孩很心疼。 爷爷抹抹眼泪,深吸一口气,“好……你回去吧!” 女孩心疼的看着他,伸出右手,轻轻抚摸他的脸。 爷爷脸上的皱纹迅速褪去,身材也重新挺拔了起来,变成了二十多岁时的样子。还别说,老头年轻的时候还真帅气,我们爷俩还挺像的…… 女孩凝视着他的脸,轻轻一笑,“我知道这些年你很辛苦,再忍一忍,等我们的孙儿闯过天劫,办成了那件大事,我父王就不敢再反对我们了……” 爷爷目光坚定,握住她的手,“不会太久了……” 女孩点头,“嗯。” 他们抱在了一起。 那件大事? 什么大事? 我本能的想问问镇元镜,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像这样的事,一般都是天机,时候到了自然就知道了,过早的知道,泄露了天机,必然出现变数。爷爷和奶奶分开五十年了,好不容易快团聚了,要是这个时候因为我的好奇而引发变数,那我可就真的是不孝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继续看画面。 两人深情相拥,依依不舍,小声咬起了耳朵。 我做孙儿的不好再继续看下去,随即终止了画面。 林冬冬推门进来,把门关上了。 我见她回来了,赶紧搓了搓脸,轻轻出了口气。 她来到我身边坐下,对我说,“她们休息了,我去给你拿条热毛巾,你擦擦身上,咱们也早点睡。” “好”,我点头。 她起身要走。 我下意识的拉住了她的手。 “怎么?”,她不解。 我把她拉进怀里抱住,给了她一个炽热而绵长的深吻。 她的甘甜夹杂着淡淡酒味,令我沉醉…… 我将她压倒在床上,想要解她的衣服。 她拦住我,压低声音,“别闹,家里好多人呢……” “可是我想……” 她轻轻推开我,坐起来,亲了我一下,叮嘱我,“不许闹……” 说完,她起身出去,给我拿毛巾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重新躺到床上,忍不住笑了…… …… 转过天来吃过早饭,梁小宁,林菲,叶文珊,朱南星,五叔五婶还有霍天歌和罗婵,全都走了。 大家都很忙,也都不愿意打扰我俩。 唯独霍天虹没这个觉悟,她说了,她要多住些日子,一是盯着我俩生孩子,二是多陪陪我,顺便跟我学点东西……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她是觉得房子很大,而且二十五年没住人了,怕一晚上积攒的人气不够,所以想多住些日子,帮我们旺旺人气。这份好心,我们当然懂,所以也愿意她多住些日子。 为了不打扰我和冬冬,她住在了东厢房,说这样我俩晚上可以尽兴一些,省的怕她听到了。 她晚上听不听得到我不知道,但林冬冬听到她这话,羞的脸红了是真的。 就这样,她在我家住下了。 吃过午饭,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杜瞎子的电话,“杜爷,有个事麻烦您……” “您别说麻烦……”,杜瞎子赶紧说,“有什么事您吩咐,我一定办好。” “我需要一些物件”,我说,“三块大紫水晶,三块大红水晶,都要原石,不要打磨过的;另外您给我准备二十一个五寸白水晶球,另外选一块上好的雷劈桃木,切成二十一块做底座;再要四两朱砂豆子,五斤天火土,三块白符令牌。” “好嘞!”,杜瞎子很痛快,“我马上就准备!” “我初六就得用”,我说,“初五之前能准备好吗?” 他略一沉思,“初四!” “好!”,我放心了,“该多少钱多少钱,您给我个数,我给您转过去。” “不用,您给个意思就行了……” “那不行,按规矩来”,我说,“该多少,就是多少……” “那行……”,他想了想,“您给我三万块钱吧。” “好!” 我挂了电话,把钱给他转过去了。 26 纪晴天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杜瞎子收到钱,给我打电话过来,“少爷,您放心,我这就安排,明天给您送到老宅去,一定误不了您的事。” “您多费心了。” “您客气了。” 我收起手机,对林冬冬解释,“林爷爷和五叔五婶闭关,咱们得布置点阵法,给他们助力一下。那三个院子下面是龙脉,用聚灵阵聚集灵气,以五雷阵做好防护,他们在阵法里修炼,也就事半功倍了。” 林冬冬点头,“嗯。” “你不是可以用内气布阵么?”,霍天虹忍不住问,“怎么这次用上物件了?” “内气布阵,威力太大”,我说,“林爷爷年纪大了,五叔身体不太好,五婶也没修炼过内功,他们这次闭关至少要两个多月,用内气布阵,我担心对他们身体不好。物件布阵,虽然威力不算太大,但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用了。” “小飞哥哥想的很周到”,林冬冬给她倒上茶,“我没想到的,他都想到了……” “那是……”,霍天虹一笑,“俗话说,有什么老子就有什么儿子,他随我小姑父。年前他和小姑姑回家的时候,就送了老爷子一瓶丹药,老头吃了之后,当时就能下床了。后来听我爸爸说,那丹药是小姑父亲手炼制的,十年才能炼一颗,他炼了两颗,都孝敬老岳父了……” 林冬冬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这是应该的”,我喝了口茶,“一个女婿半个儿,做姑爷的,就该孝顺老岳父。” “你不是半个儿,你是整个的”,霍天虹纠正,“五叔就冬冬一个宝贝女儿,你当半个可不行。” 我笑了,“好好好,我是整个儿的,整个儿的……” 她得意的笑了。 林冬冬也笑了。 霍天虹喝了口茶,接着问我,“这些物件拿到后,是不是还得炼养一下?” “当然,必须炼养的。” “我听爸爸说,吴家炼养物件的那本书叫什么来着?” “《黑玉经》” “对对对,《黑玉经》”,她想起来了,“爸爸说上面记载的都是上等的炼养之法,是不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 “那你这次炼养,是不是也得用到上面记载的上等之法?”,她问。 “你想学?”,我问。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是想,你也不能教啊……你就让我看看就行了,我就是好奇这些——你知道的,霍家秘术中的精要只传男孩,不传女孩,像这炼养物件的方法,我就没能学到……” 我淡淡一笑,“没关系,你想学,我教你。” “真的?”,她不太敢信。 “当然是真的”,我说,“我骗你干嘛?” “……这可是吴家的秘术,你真舍得教我?” “你是我姐,教你怎么了?你只要答应我,学会了别教给别人就行了。” 她赶紧举起手,“我发誓!我绝不教给别人!” 我按下她的手,“不用发誓,你答应我就行了。” “我答应!我答应!”,她激动的不行,“好弟弟,你真是我的好弟弟!” 我们都笑了。 这时,外面有人按门铃。 林冬冬站起来,“有人来了,我去看看……” 我站起来,“是她来了……” 林冬冬一愣。 霍天虹跟着站了起来。 我看了她一眼,“人家不是来打架的,你这么紧张干嘛?” 霍天虹松了口气,“那我回避一下,我去趟王府井……” 我点了点头。 林冬冬看看我俩,“那我去开门?” “我去吧”,我绕过茶几,走出了客厅。 她俩互相看了看,紧跟了出来。 来到门口,我打开了门。 果然是那个女孩。 她今天换了一身衣服,左手提着一个精致的大礼盒,宽大的羽绒服衬托出了她身材的修长与性感,头发挽了起来,面容清秀,目光平静,关键是,她左脸的伤疤,竟然不见了……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你……” 林冬冬和霍天虹跟了过来。 女孩看看她俩,微微一笑,主动伸出手,“您好,我叫纪晴天。” 纪晴天…… 好别致的名字…… 我握住了她的手,“你好。” 纪晴天接着和林冬冬握手,“林小姐吧?您好……” 林冬冬点头,“你好。” 纪晴天接着又和霍天虹握手,“霍小姐。” 霍天虹有些诧异,“……你……认识我?” “金陵霍家的天虹小姐”,纪晴天嘴角一笑,“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 霍天虹看了看我俩,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咱们去屋里聊吧”,我说,“纪小姐,请!” “好”,纪晴天点头。 我把她让进了院子。 霍天虹看了纪晴天一眼,强忍住好奇心,轻轻出了口气,看看林冬冬,“……我去王府井。” “好”,林冬冬点头。 霍天虹又看了一眼院子里,转身走了。 林冬冬送走她,把门关上,转身回到客厅内,重新沏了杯茶,端给了纪晴天。 纪晴天站起来,“谢谢林小姐。” “坐”,林冬冬示意她。 纪晴天点点头,重新坐下了。 林冬冬在我身边坐下,用眼神询问我,那意思就是这姑娘? 我没说话,点了点头。 纪晴天喝了口茶,放下茶碗,看看我俩,缓缓说道,“我这次来,一是感谢小飞少爷;二来,也是来道歉的。” 我不太理解,“感谢我?道歉?” “纽城那件事,您没阻止我,所以我要感谢您”,她深吸一口气,“因为这件事,给您和林菲小姐造成了一些麻烦,所以,我得向您道歉。” 她站起来,“对不起……” 我起身拦住她,“别……没这个必要……” 林冬冬也站起来,“坐下说吧……” 纪晴天看看我俩,点点头,重新坐下了。 “其实这件事,也没给我们造成什么麻烦”,我说,“不过我挺好奇的,你为什么要杀秦超?而且为什么要选在那天动手?” “我杀他,是因为他害死了我的养父和姐姐”,纪晴天淡淡的说,“至于为什么选那天,是因为您和林菲小姐要去纽城,我不想和您做敌人,所以,我让他多活了二十天。那天您和林菲小姐到了,他那么对你们,你们离开之后,我就不必再忍了,所以就把他杀了……” 27 缉妖司后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你们有什么仇?”,我问她,“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害死我的养父和姐姐”,纪晴天一脸平静,“我在他们坟前发过誓,一定要亲手杀掉他和他的喽啰,为养父和姐姐报仇。为了这个誓言,我割破了自己的左脸,闭关了整整三年,为的就是那一天。”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我本来年前就要动手的”,她说,“但就在动手前,我通过耳报神得知,秦超设局准备把林菲小姐骗去纽城。我知道林菲小姐性情刚烈,绝不会被他侮辱,所以我估计,您一定会陪林菲小姐一起来。如果我照原计划动手,那中枢大概率会让您来调查,那时您职责在身,我们就只能成为对手。您是镇魔天师,我不想与您为敌,所以才多等了二十天。” “你知道他会那么对我们”,我看着她,“所以你多等了些天,等他和我们彻底闹僵,我们也回到炎夏之后,才动的手……” “我原本想再等两天的”,她说,“但没想到,少爷的神足通如此厉害,直接就带着林菲小姐回来了。我的耳报神找不到少爷的踪迹,我通过门人的汇报,确定你们已经回到林家了,这才动手的。” 我点了点头。 她喝了口茶,站起来,“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就不多打扰了。” 我站起来,“好。” 她微一点头,转身走出了客厅。 我们把她送到了门口。 她是开车来的,一辆白色的猛禽。 “你的车不错”,我看着那车,“开着很过瘾吧?” 她看看自己的车,冲我一笑,“还可以……您要不要试试?” “以后吧……”,我笑着跟她握手,“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谢谢少爷”,她说,“我也愿意交您这个朋友。” “别您了……”,我纠正她,“既然是朋友,那就随便点,别人可以尊称我为您,你不用……” 她点头,“好。” 她转身打开车门,犹豫了一下,转过来冲我们抱拳,“我是昆仑缉妖司之后,天巫门第四十二代掌门纪晴天。小飞少爷,你成全了我,是我的恩人,我交你这个朋友了!” 我也抱拳,“好!” 她没再说别的,冲林冬冬一点头,转身上车,发动了车子,缓缓的开走了。 我目送她走远,轻轻出了口气,看看林冬冬,“这姑娘,挺不容易的……” 林冬冬点了点头。 我看了远去的纪晴天一眼,拉着林冬冬的手,转身走进院子,把门关上了。 来到客厅,我们继续喝茶。 林冬冬问我,“她养父和姐姐,是怎么回事?” “她是缉妖司后人,缉妖司的镇妖秘术煞气很重,对孩子影响不好,所以缉妖司门人的孩子出生之后,都是要送到山下寄养的”,我解释,“天巫门承袭缉妖司,所以这习惯也保留了下来。她是天巫门前任掌门的独生女,出生后不久,她妈妈就去世了。他爸爸根据缉妖司传统,把她送到山下,交给了一家姓陈的人家,并给了他们一袋金豆子,作为抚养孩子的花销。这家人收养了她之后,举家从西北搬到了申城,她养父用那些金子换钱,开了一家超市,她在陈家长到十六岁,这才被父亲接回去了。” “十六岁……”,林冬冬算了算时间,“她今年也就二十出头,刚才说为了报仇,她闭关了三年……” 她看看我,“也就是说,她刚离开不久,她养父和姐姐就遇害了?” “是”,我点头,“她离开的前一年,养母去世了,离开的第二年,她姐姐大学毕业,在申城一家公司找了份工作,做助理。她入职之后的第二个周末,老板带着她去应酬一位大人物,结果在酒席上,她被那位所谓的大人物看上了……” “秦超?”,她皱眉。 我点了点头。 她轻轻出了口气,“后来呢?” “后来的事,不用我说你也猜到了”,我说道,“秦超看上了她姐姐,当晚就把女孩给强暴了。她姐姐不甘受辱,报了警,结果就是不了了之。几天后,秦超又想起了女孩,于是又让女孩的老板把女孩送去酒店。女孩的老板说女孩已经辞职了,他把女孩家的地址给了秦超。秦超那天喝了酒,脑子一热,亲自带着倪文彪他们去了女孩家的超市,想要抢人。女孩的父亲当然不能看着女儿被抢走,他情急之下,从货架上拿了一把刀要砍死秦超——结果当然是吃了大亏,他还没等靠近,就被倪文彪他们打倒了。老人盛怒之下,将刀甩向了秦超,把秦超的胳膊砍了一个口子。秦超大怒,从倪文彪的腰间拔出枪,对着老人连开五枪,把老人活活打死了……” 林冬冬很愤怒,“去人家抢人女儿,还开枪杀人?!” “他不仅杀了老人,还把那女孩杀了”,我顿了顿,“之后,他们逃离了现场,第二天,他找了个替死鬼,替他扛下了一切,然后就被他老子安排,去了M国了。” “天巫门的人呢?”,林冬冬问,“陈家养大了纪晴天,难道他们就眼睁睁看着父女俩被人杀死而不管?” “纪晴天在的时候,天巫门的人始终守护在她附近”,我说,“可那时候,纪晴天已经回去了,等到他们知道这个事的时候,陈家父女已经被害了。” 林冬冬叹了口气,“这父女俩,太可怜了……” “是啊”,我也叹了口气,“天巫门本来是要给他们报仇的,但是被纪晴天的父亲阻止了。原因么……呵呵……” 我玩味的一笑,“原因竟然是当时还没出道的我……” 她不解,“怎么说?” “纪晴天当时要报仇,她父亲却对她说,咱们天巫门要杀人,谁也拦不住,但唯独镇魔天师吴家,我们惹不起。吴家是中枢国师,而秦超的老子是中枢的五号老板。如果我下令杀他,那这件事就会捅破天,吴家现在是不在中枢了,可他们家的新一代是个手握双龙虎雷纹的男孩,这孩子会比他爷爷,比他爸爸更厉害,他是真正的镇魔天师,早晚也会是中枢的国师。孩子,天巫门惹不起吴家,你得忍,得忍哪……” 28 不要逃避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凝视着我,半天没说话。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自嘲道,“没想到我吴小飞面子这么大,还没出道,就成了某些恶少的保命符了……” 她安慰我,“时间的一切,都有两面性,你为中枢办事,为国为民的同时,也难免会成为某些恶人的护身符,这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天巫门老掌门这么考虑,是他高瞻远瞩,见识深远,知道如果那个时候为陈家父女报仇,这件事的发展将不可控制。你身为国师,善恶有时候不得不放在一边——且这世上的善恶都是相对的,他是担心你身不由己……” 我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她给我续上茶,“你接着说。” “老掌门不肯给陈家报仇,纪晴天很愤怒,但也没办法,因为那个时候,秦超已经出国了,而她的修为还不足以找到秦超”,我说,“她跑去申城,跪在养父和姐姐的墓前,割破了自己的左脸,以血立誓,不杀掉秦超和他的喽啰们,她誓不为人。之后,她返回天巫门,准备闭关。就在她要开始闭关的时候,她父亲被妖族偷袭,身受重伤,不久后就去世了。她穿着孝衣继承了天巫门掌门之位。为了给养父和姐姐报仇,也是为了给父亲报仇,她戴孝闭关,苦修三年,修炼出了耳报神,神足通,傀儡术,简单的异形术以及柳木阴弓摄魂术。出关之后,她先去祭拜了父亲,然后去申城祭拜了养父和姐姐,之后就去了纽城。正如她所说,她本来可以直接动手的,但她的耳报神回报,秦超设局骗林菲来纽城,林家已经答应了。她通过门人得知,我已经成了中枢的国师,料定我必然会跟林菲一起来。如果她那会杀了秦超,那我和林菲就得受命调查这件事,后果将不堪设想。因此,她才忍了二十多天……” “原来是这样……”,林冬冬明白了。 我喝了口茶,放下杯子,“现在养父和姐姐的仇她报了,接下来,就是她亲生父亲的仇了。” 她给我续上茶,“你刚才说,她父亲是被妖族偷袭的?” “是”,我点头,“天巫门是缉妖司后人,与妖族势不两立,世间的妖族分为两类,一类是得了人身的妖,一类是没有得人身的。前者看上去和正常人无异,只不过寿命很长,且有妖通。他们和凡人杂居,甚至通婚,像人一样,有好人,也有坏人;至于那些没有得人身的妖,基本都是精怪,除了极小一部分,其余的基本都是靠吸取精气,血气来修炼,生存。不管是得了人身的恶妖,还是没有人身的邪妖,只要是危害人间的,就都是天巫门的猎杀对象。纪晴天的父亲一生降妖无数,但也得罪了很多妖族,他那年就是被一个很厉害的妖偷袭,才重伤不治的。纪晴天这次来其实有三个目的,一是感谢我,二是道歉,三是想让我帮她找出那个偷袭他父亲的元凶,但这话她不能当着你的面说,所以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忍住了……” “是我耽误了你的事……”,林冬冬叹气,“我应该和天虹姐一起去王府井的……” “别这么说”,我安慰她,“估计是机缘不到吧……这样也好,让她自己先去找找,如果实在找不到,她还会回来找我的。” “她肯定会回来”,林冬冬看着我,“你一定要帮她。” 我点了点头,“好。” 她轻轻出了口气,看看我,“以后再有客人来,尤其是女孩子来访,我不能再听你们谈话了。咱们立个规矩,如果是男的来,我陪着你,如果是女孩子,那我就回避,你不要拦我。” “女孩子你就回避?”,我不解,“至于么?除了纪晴天之外,别人你没必要回避吧?” “我总在你身边,不好……” “什么不好?怎么不好了?” “你我都是风水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一直在装糊涂”,她认真的看着我,“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不能让你这么装下去,我也不可能自欺欺人。今天就已经耽误你的事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将来会有什么后果,你不明白么?” 这句话像一根针,瞬间把我心里的伪装刺破了。 我下意识的躲开了她的目光,端起茶,“没这么严重,你想多了……” “你看着我”,她按住我的手。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轻轻甩开她的手,“我不想听那些……我觉得没事就是没事,你别说了……” 她再次按住我的手,“小飞哥哥,你看着我。” 她声音很温柔,语气却不容置疑。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冬冬,我和爷爷他们不一样……” 她平静的一笑,“有什么不一样?”“我手上有双龙虎雷纹”,我凝视着她,“我是中阳双杀的命格,我是镇魔天师,不是风水师,我……” “中阳双杀,也是水命”,她看着我,“水命之人,多智,多欲,有主见,桃花旺,婚姻不稳,天性善良,却有肃杀之性……水命人认理不认人,喜欢主持公道,是天生的执罚者;中阳双杀是最强的水,所以你是真正的镇魔天师,执罚三界——但那又怎样?你一样是个水命的人,你聪明,你有主见,你天生招女孩子喜欢,你生性善良,但你杀伐决断……如果说不一样,你只是比他们更强大而已,除此之外,还有哪里不一样呢?” “我招女孩子喜欢?”,我脸一热,“哪有的事……” “别装了”,她一笑,“你什么不懂?什么不知道?再装下去,你不累,我都累了……” “我没装,是你想多了……” “不是我想多了,是你在逃避,在骗自己。小南姐不喜欢你么?叶姐姐不喜欢你么?林菲姐姐不喜欢你么?你如果自己不敢面对,那你敢不敢问问镇元镜?” “我……”,我面红耳赤,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这样真的不好”,她心疼的看着我,“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可是这样下去,你会害了自己,害了我们的……你真的想要那样么?” 29 七窍玲珑心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俩之间,没法欺骗彼此。 所以此刻,我也没法辩解了。 “……我……我其实就是……我不想……哎……”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 她凑过来,抱住了我。 我搂住她,轻吻她的秀发,心里五味杂陈。 “我知道你对我好”,她说,“可是这样不行的……这样会毁了你,毁了我们的……” 我没说话,轻轻叹了口气。 她坐起来,认真的看着我,“你是懂命理的,你比谁都清楚,凡是有术数天赋的人,都是红尘缘浅,六亲缘薄,不能享受太多天伦之乐。我们有术数天赋,就不可能有太多世俗的生活,前者得到的越多,后者得到就越少。所以术数天赋越高的人,婚姻就越不稳,爷爷如此,爸爸如此,难道我们就是例外么?” 我呵呵一笑,“爷爷……爷爷没有别的女人吧?” “是爷爷没有,还是你不愿意面对?”,她看着我,“昨晚你看到的,我也看到了,但有些事,我知道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或者说,你是不愿意知道,不是么?” 我沉默了。 她转身端起茶,递给了我。 我看了她一眼,接过来,轻轻喝了一口。 她静静的看着我,等着我自己说出来。 我把茶杯放下,轻轻的出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我不逃避了……” “她们都是你的缘分”,她看着我,“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开的,你如果硬要骗自己,硬要扼杀这些缘分,那就是自欺欺人。我们都懂命理,从世俗角度来说,事有好坏,人有善恶,可从命理的角度看,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定数,人从未生之时,一生善恶就已经注定了,所以哪里又有什么善恶呢?你想做个农民,做个世俗的人,可你是这种人么?你有这个缘分么?” “我知道自己不是这种人,也没这个缘分,我也知道一直以来,都是自己骗自己……”,我苦笑,“这些年,我努力想做个世俗的人,处处跟他们学,可是他们不懂术数,不懂法术,更不懂阵法,我懂这些,所以我们的人生怎么可能一样?我总是跟自己说,我是个农民,我不是风水师,我要做个俗人,像他们那样娶妻生子,老婆孩子热炕头,生病了去医院,死了就找个风水先生,搞个好风水,下辈子重头再来。我对自己说,这样挺好的,这才是人生,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也该这样……我很善于欺骗自己,欺骗的很成功,虽然有时候会惊醒,知道这不该是我的人生,但我不许自己继续想,我会警告自己,叮嘱自己,让自己继续这样下去,虽然这样下去是堕落,但堕落,不就是人生么……”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看她,“其实从认识你那天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你是不会让我糊涂下去的,只是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你希望一直糊涂下去么?”,她问我。 我没说话。 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无论什么人,都该以自己合适的方式活着,这才是最好的人生。我从来就不是个农民,我只是不想重复爸爸妈妈的悲剧,我觉得他们悲剧的根源是因为他们都是风水师,而我不想像他们那样痛苦。所以,我不是风水师,就不会有这个痛苦,但事实上,我真的不是风水师么?我真的是个农民么? 我没法再骗自己了。 她握住我的手,温柔的看着我,“其实昨晚,我想和林菲姐姐还有叶姐姐说,我初六要陪妈妈闭关,这段时间,想让她们过来陪你,照顾你。但是这些话,我最终没有说出来,因为我很了解她们,如果我说出这样的话,她们会觉得我是在警告她们,以后她们反而不敢接近你了。所以这些话,我最终没有说出来,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闲聊了几句,就回来了……” “实话实说,我们四个性情都有些孤僻,也都很清高”,她轻轻一笑,“这或许是女风水师的通病吧……我们都知道自己红尘缘缘浅,也都知道自己将来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对于感情,我们的态度大体是一样的。之前你问我,叶姐姐是不是很高冷,我说你见到她就知道了。你见到她之后,觉得她高冷么?” 我摇了摇头。 她笑了,“我要说她对你是一见钟情,你信不信?” 我脸一热,“真的假的?” “我为什么要说假话?”,她平静的一笑,“我和你说过,她去年有一劫,我们都看出来了,其实还有一点,我们也都看出来了,只是谁都没跟你说而已。” “什么?”,我不解。 “你”,她看着我,“她去年红鸾星动,真命天子出现,且能帮她渡过那劫难的,必是这位真命天子。你自欺欺人,把叶姐姐当普通女孩,却忘了她是叶家的女国师,她当年第一次见到我和林菲姐姐,就说过,我们将来会嫁给同一个人,所以她看到你,能不知道你是她未来的男人?” “我绝对没那个想法!”,我红着脸解释,“我可以发誓!” 她按住我的手,“谁让你发誓……” “我对叶文珊真的没想过别的!”,我生怕她误会,“还有林菲,我知道林师伯想把她给我,但我对她没那想法,真的……” “真的没有?”,她故意问。 “真的没有!”,我信誓旦旦。 “那初一那天,你去厨房帮忙抓螃蟹的时候,脸红什么?” “我……” “说呀,怎么不说了?” “我……我是个男人好不好?谁让你们身材都那么好,那我忍不住看了几眼,也是难免的呀……”,我红着脸说,“……我都没敢多看,生怕自己对不起你……” 她会心一笑,摸了摸我的头,“你有这个心,我就很知足了……以后别这样了,我们几个或早或晚,都是你的……” “冬冬,我……”,我想解释。 她按住我的唇,认真看着我,“聪明人的心,都是多窍的,你有七窍玲珑心,你为了我把六窍都封上了,这不行的。封心窍就是封经络,你把经络都封死了,你还是你么?” 30 一会我教你……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沉默了。 “林冬冬是陪你来人间的,不是来人间束缚你的”,她凝视着我,“而陪你来人间的,也绝不止林冬冬一人,你不能因为我而对不起她们,这样既害了你,也害了我,更害了我们,对大家都不好,你懂吗?” 我就是之前不懂,这会也懂了。 她轻轻一笑,“不要把我看俗了……” 我抱住她,“冬冬……” 她捂住我嘴巴,“不许矫情……” 我认真的看着她,默默的点了点头。 她笑了,搂住了我的脖子。 我搂紧了她的腰。 “把心窍打开,把封印打开吧……” “嗯……” 她松开我,主动的吻住了我的唇。 我们忘情的热吻,如漆似胶,慢慢倒在沙发上,我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 这一次,她没拦着我。 我们一边热吻,一边褪去了彼此的羁绊,在那柔软舒适的真皮大沙发上,无比和谐的结合在了一起…… …… 林冬冬打开了我的封印。 她让我找到了真正的自己,不夸张的说,她救了我的命,也挽救了我们整个家族。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傍晚时分,霍天虹回来了。 她买了很多衣服,还给我们买了一些。 “来来来,你们进屋试试”,她把衣服递给我俩,“要是不合适,我明天去换。” “不用试了,肯定合适……”,我说。“那不行”,她把我俩推进房间,“赶紧试,试完了咱们吃饭去,我都饿了!” 说完,她把门带上了。 我俩没办法,只好脱衣服。 林冬冬脱掉毛衣,准备换衣服。 我看着她纤细的腰肢,雪白的肌肤,性感的曲线,心里一热,忍不住又抱住了她。 “别闹……” “谁闹了……” “姐姐在外面呢……” “没事……” …… 霍天虹蹑手蹑脚的凑到门口,贴着门,听我们的动静。 她确实很有做贼的天赋,愣是没出一点动静。 但我俩却同时察觉到了。 林冬冬轻轻推开我,叮嘱我,“不许闹了,换衣服……” 我看了眼门口,没办法,只好拿起了新衣服。 换好衣服之后,我走过来,打开了门。 霍天虹一个没注意,一头扎进了我怀里,赶紧解释,“不是,我那个……那什么……” “那什么呀?”,我故意问。 她嘿嘿一笑,看看我俩,“……不错不错,挺合适,好看!” 林冬冬一笑,“谢谢姐姐。” “瞧你,客气什么呀……”,霍天虹说着看看我,“别看了,我都饿了,咱们吃饭去吧。” 说完,她没事儿人似的,转身走了。 我俩互相看了看,忍不住都笑了。 …… 转过天来,二月初四。 吃过早饭,杜瞎子把物件送来了。 我们把他请进客厅坐下,林冬冬给他沏了茶,接着在我身边坐下,跟我一起检查物件。 她没学过《黑玉经》,但她有太极环,所以我会的,她很多都会了。 我们仔细的检查了每一块水晶,每一块桃木,接着又检查了朱砂豆子,天火土和白符令牌,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这才放心了。 杜瞎子也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没有问题就好,您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尽快给您送过来。” “别的就不需要了”,我说。 “好!”,他站起来,对我们说,“那您忙着,我先告辞了。” 我们站起来,“好。” 我们送走杜瞎子,回到客厅,重新坐下了。 霍天虹一手一块大水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奇的问我,“这玩意怎么炼养?” “这种比较简单,用符就可以”,我说,“一道符,一个物件,炼养十二个时辰,就可以用了。” 她点点头,放下水晶,拿起那袋朱砂豆子,打开看了看,问我,“这就是朱砂豆子?做什么用的?” “打鬼用的,也能用来打山精野怪,也能打妖”,我解释,“那地方气场好,布置阵法之后,聚集大量灵气,容易招来一些邪灵跟着蹭灵气。一般的来了,五雷阵就能把他们吓跑,要是来了厉害的,就得用这朱砂豆子了。这东西用天雷符炼养之后,威力很大,见了鬼怪一把甩过去,打不死,也给他们打残了。” “哦……”,她点头,“明白了……” “准备这个是以防万一”,林冬冬说,“有五雷阵在,我也在那里,这朱砂豆子大概率是用不上的。” “这其实是给五叔准备的”,我说,“那次陈师叔的事,给五叔留下了心理阴影,这东西让他随身带着,他心里踏实。你虽然在那护法,可他是爹,当爹的得要脸的……” 林冬冬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小飞说的对”,霍天虹放下袋子,“我爸就这样,有些方面明明不如我,就是死要面子,说什么也不能承认,好像承认了自己不如女儿,就是多丢人的事似的。我开始不理解,总跟他争辩,后来是小雨姑姑说我,我才明白的。” “这是两回事”,我说,“五叔不是二舅,对于命理方面,他从来都是承认冬冬比他强的。只不过那次他吓坏了,在我们面前颜面尽失,所以才留下了阴影。做父亲的都要尊严,我们得理解他。” “好吧……”,霍天虹耸耸肩,“反正我觉得没区别……” 我拿起另一个袋子递给她,“这是天火土,是发生天火时的烬下土——不是所有的烬下土都能用,只有火场西南坤位和东北艮位的才可以用。其中坤位的叫天火土,艮位的叫阴山土。天火土用来布阵,可以增加阵法的承受力;阴山土是辟邪之物,除了布阵之外,基本都是用来打鬼,镇鬼,效果堪比雷劈桃木。” 她点点头,看看我,“那什么时候开始炼养?” 我看看表,“这就开始。” “好!”,霍天虹有些激动,“我都等不及了!” 我们起身收好物件,提着来到书房,林冬冬裁好黄纸,开始研磨朱砂。 我在桌前坐下,拿起笔,准备修符。 霍天虹凑过来,认真的看着,生怕错过某些细节。 我冲她一笑,“不用盯着,一会我教你怎么修符。” 她哦了一声,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托着下巴看着我,那样子,特别的可爱。 我笑了笑,蘸了朱砂,开始修符了。 01 法不传六耳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先修了六道聚灵符,接着一口气修了二十一道五雷符,之后将聚灵符压在大水晶下,五雷符则放到桃木上,用白水晶球压住了。 实话实说,用炼养物件的方法布阵,难度是小,但费的力气远比用内气要大得多。如果是用内气布阵,三道聚灵符,三道五雷符就全都解决了,换了用物件,光修符就足足修了半个多小时。 但是没办法,这次的阵法需要用至少两个月,且必须控制住威力,所以只能这样了。 整个过程,霍天虹都看清楚了。 将最后一道五雷符压好之后,我让她俯耳过来,准备告诉她这里面的精要。 “不用这么神秘吧?”,她看看林冬冬,“你还怕冬冬知道?” “你到底是不是霍家的孩子?”,我有些无语,“法不传六耳,不明白吗?” “我明白啊”,她说,“可冬冬是你媳妇,你还背着她么?” “这不是背着她”,我耐心的解释,“所谓法不传六耳,指的是传法时必须我说你听,不能让第三个人听到,这是有道理的。冬冬不用听,这些她都知道的,我是为了让你学会,你不明白么?” 她看看林冬冬,“是这样?” 林冬冬一笑,点了点头。 “哦……”,她有些尴尬,“那行吧……” 她凑了过来,“你说。” 我咳了咳,很是无奈,“本来挺有仪式感的事,让你整的不伦不类的……要不算了,我不跟你说了……” 我转身准备走。 “别别别呀……”,霍天虹赶紧拉住我,“你说好的教我的,我听你的,我不废话了行不行?” 我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俯耳过来。 她凑了过来。 我小声的把其中的诀要对她讲了。 道家的术,心念很重要,同样的一道符,压在水晶下,对了是炼养水晶,不对的话,水晶不过就是个放大器,根本起不到炼养的效果。这其中的关键,就在这句诀要了,虽然只有一句话,却是不传之秘,弥足珍贵。 为了怕某些人学会,这里我就不透漏了。 霍天虹听完,恍然大悟,“原来是……” 我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明白了,点了点头。 我松开她,“记在心里,不要说出来,以后就这么用就可以了。” “明白!”,她很兴奋,“弟弟你真好!” 我笑了笑,吩咐林冬冬,“再拿一支毛笔,准备些清水,我去东厢房教她画符。” “好”,林冬冬转身走到书柜前,打开,拿出了一支新毛笔。 我接过来,看看霍天虹,“走吧。” “嗯!”,霍天虹点头。 我们拿了宣纸和碗,走出书房,来到东厢房,关上了门。 林冬冬没有跟过来。 我在桌前坐下,用水润开毛笔,给霍天虹讲,“以纸修符,片纸不可轻用,因为符是精气神的结合,落纸就有威力,有威力就会耗费内气。因而初学画符,不可以用纸,不可以用墨,也不可以用朱砂,只用清水在桌上就可以了。画之前,要先念一句咒语……” 她下意识的凑了过来。 我小声对她念了一遍。 她点头,“记住了。” “先念咒语,然后才可以画符”,我叮嘱她,“学符即是修炼,咒语动而神动,笔锋收而气收,这个必须严格记住。初学的时候,要如同学拳,一招一式,必要处处留意,等纯属之后,这些自然会成为本能,那时就是另一番规矩了。你不用学太深,学会初级的也就够用了。” “明白!”,她说,“我不贪心,你教我初级的就可以了。” “我现在开始教你,你认真看,认真听”,我说,“这每一笔都是有讲究的,我只画一遍,只说一遍,能不能学会,就看你的造化了。” “好!” 我拿起毛笔,开始画符,一边画,一边给她讲。 她弯着腰,看的很认真,听的也认真。 因为是教她,所以我画的很慢,一道符足足用了两三分钟才画完。 画完了,也就讲完了。 我看看她,“学会了么?”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会了。” 我站起来,把毛笔交给她,“你来一遍,不要说话,直接画就行。” “嗯!” 她接过毛笔,蘸了水,略一凝神,开始画符。 我默默的看着,满意的笑了。 道符术数,有天赋的人一学就会,没天赋的人,就是给他一百年,他也不一定学的会。霍天虹本身天赋很好,加上她有很好的术数底子,因而只看了一遍,基本就把要领掌握了。 画完之后,她放下毛笔,站起来,有些忐忑的看着我。 我笑着点点头,“不错,基本学会了。画符的要领就是这些,你多练练,很快就能用了。” 她笑了,“嗯!” “那你再练会吧”,我说,“把这道五雷符练好,练到心里——这道符威力很大的,不但可以用来炼养辟邪物件,还能直接用来镇鬼,除妖,以后你大概率用的着。” “好!”,她点头,“你去吧,我多画几道,练熟了。” 我笑了笑,转身走出了东厢房。 她走过来关上门,回到桌前坐下,继续画符了。 …… 回到客厅,我看到林冬冬正在用手指在茶几上画符。 见我回来了,她站了起来,“好了?” “好了”,我来到她身边坐下,喝了口茶,“就那么点东西,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 “嗯。” 她在我身边坐下,给我续上了茶。 “这些物件明天中午就能炼养好”,我说,“明天午饭后,咱们就去布阵,这样后天上午,爷爷他们就可以开始闭关了。” “好”,她点头。 “你刚才也在学?”,我问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我笑了。 “你不是都知道么?” “不一样的……”,她摇头,“法不传六耳,你不传我,我即使知道,也是用不了的……” “谁说你用不了”,我看着她,“去年救杜夫人的时候,镇阳符你不是用的挺好么?” “那是特殊情况”,她说,“你让我用,我就可以用,如果你不在,我自己用,那就用不了了。” “行”,我拉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从现在起,我把吴家所有秘术都传给你,凡是你知道的,你都可以用了……” 02 好多年前的事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不是情侣间的悄悄话,这句话代表了传承,从现在开始,她知道的吴家所有秘术,都可以使用了。 她站起来,郑重其事的给我跪下,抱拳低头,“谢谢小飞哥哥。” 她跪的不是我,是吴家的法统,吴家的传承。 我起身扶起她,认真的看着她,“你是我媳妇,吴家的法统你接了,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教他,我就不管了……” 她一愣,“你不管?” “我没耐心”,我一笑,“我怕我会打死他们……” 她怔怔的看了我一会,扭过头去,扑哧一声笑了。 …… 转过天来,初五。 我们吃过午饭,来到密云小镇上,把阵法布置好了。 林爷爷,五叔还有五婶也跟着来了。 阵法布置好之后,我得交代他们一些注意事项,这样他们才能更好的利用这些阵法。林爷爷和五叔自然是一听就懂的,五婶却听的有些糊涂,好在有林冬冬在,这也就不叫事了。 布置好了这些之后,我们离开小镇,一起回到了林家。 刚进门,五叔的电话响了。 五叔一看,赶紧接通了,“喂,哥。” 电话是舅舅沈益打来的。 他示意我们坐下,自己拿着电话去书房了,“好,你说……” “不会又有事吧?”,五婶心里不踏实。 “没事的五婶”,我冲她一笑,“您把心放肚子里,有事我来解决。” 五婶点点头,吩咐我,“你先坐,我去沏茶。” “好”,我点头。 “我跟您去”,林冬冬说。 五婶拉住她的手,母女俩去厨房了。 林爷爷招呼我,“小飞,来,坐爷爷身边来。” “好。” 我来到老头身边坐下,“爷爷。” 老头等母女俩走远了,凑过来,小声对我说,“你们搬家那天晚上,你爷爷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哭了……” “哭了?”,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 爷爷那天晚上见到了奶奶,但是没多久,奶奶就回去了。他是心里难受,这才给林爷爷打了电话,找老兄弟宽慰一下。 我故意装作不知道,问他,“出什么事了?” “我问他,他不说……”,林爷爷叹了口气,“后来我就陪他聊天,老哥俩聊了半宿。我跟他说,你和冬冬搬去老宅了,以后就你俩住了,等明后年,冬冬再大一些,我就给你们操办婚事。你爷爷听到这话,这才笑了……” 我点了点头。 “后来他问我,你和叶家那孩子见面没有?我说见面了”,林爷爷接着说道,“他说好,那他过段时间来上京,有件事,他得亲自托付你。” “爷爷要来上京?”,我有些激动。 “嘘……”,他示意我小点声,“这是秘密,咱爷俩知道就行了,你连冬冬都不能告诉,知道吗?” 我心说不用我告诉,您宝贝孙女这会大概就已经知道了。 于是,我点了点头,“好。” “我猜着吧,大概是你奶奶有消息了”,他分析,“这次回来,他应该是和你说这个事……” “我奶奶?” “对”,他点头,“你奶奶生下你爸爸之后,就不辞而别了。你爷爷这些年不是没有女朋友,但他始终没有再娶,就是因为忘不了你奶奶。他前年来家里过年,我们俩喝酒的时候他跟我说过,现在他最大的事,就是你奶奶,说我这么多年,含辛茹苦的抚养儿子,培养孙子,就是为了能让她早点回来……这个事,只靠我是不行的,她爹放不下当年的事啊……说到激动的时候,他泪流满面,我心疼他,酒都不敢让他喝了……” “爷爷……真有别的女人?”,我皱眉。 “你这话说的……”,林爷爷有些无语,“风水师桃花旺,哪个风水师不是好几个女人?你爷爷本事那么大,年轻时又那么帅,他怎么会没有女人?……这么说吧,你一共有三个奶奶,除了你奶奶我不了解外,剩下那两位,那可都是了不得的奇女子啊……” “哦……”,我咳了咳,“这……他没跟我说过……” 林爷爷看出了我的心思,呵呵一笑,“怎么?冬冬跟你谈过了?” 我脸一热,“爷爷,我……” 他笑着摆了摆手,语重心长的叮嘱我,“孩子,你比爷爷境界高,很多事不用爷爷说,你都懂。这一个人一辈子有几段缘分,几段善缘,几段恶缘,那都是命中注定。俗人不会理解这些,但我们,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你们吴家人长情,爷爷把冬冬交给你,是因为了解你们家,也了解你们两个孩子。你对她好,这就足够了,至于别的,你没必要束缚自己的……” 我红着脸,咳了咳,“我……我知道了……” 他点点头,深深地吸了口气,“都是缘分,都是缘分啊……缺了谁,我们的人生都不圆满呐……” 这话,似有深意…… 我试着问他,“爷爷,您上次问我爷爷有没有神足通,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林爷爷叹了口气,眼中闪出了泪光,“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你五叔……” 正说着,五叔从书房出来了。 林爷爷赶紧扭过头,抹了抹眼泪,不说了。 我明白他的顾忌,这事八成是不能让五叔知道,因而也就不问了。 林爷爷清了清嗓子,“……以后跟你说吧。” “好”,我点头。 五叔走过来坐下,有些无奈的说道,“大哥说,他一个朋友遇上点麻烦事,问我能不能给处理,或者让小飞去一趟。我说我得闭关,小飞也不太方便,但他坚持让小飞去,说别人他信不过……关键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真让小飞去办,也不合适啊……” 林爷爷看了看我。 “是什么事?”,我问五叔。 “不是什么大事”,五叔说,“就是他朋友家的祖坟有点问题,他妈被鬼缠上了,把老太太折腾的死去活来的,眼看就快不行了。我说让谭文柯和马少良他们去,他不同意,说是这个朋友很重要,而且是个大孝子,说谭文柯他们他信不过,必须让你去才行……” 林爷爷摇头,“不能让小飞去!小飞堂堂国师,跑去给人家看祖坟抓鬼,传出去,成什么了?沈益挺明白的人,怎么也糊涂了呢?” 03 不合规矩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话我也说了”,五叔说,“我说小飞现在是国师,你要是大事,他去办没问题,这点小事也让孩子去,那江湖上该怎么看吴家?我要不是闭关,这点事我去就行,可是咱们这边都安排好了,我也抽不开身哪……” “让我表姐去吧”,我说,“她是金陵霍四爷的亲孙女,到时候我给他们引荐一下,面子上给足舅舅,舅舅也就不会坚持了。” “小飞说的对”,林爷爷赞同,“霍家是南方风水界的翘楚,以霍四爷在江湖上的威望,他的孙女出马,也算给足沈益面子了。” “可是霍小姐能答应么?”,五叔担心。 “她是我姐,我跟她说一声就行了”,我说,“您跟舅舅说就行了。” 五叔这才踏实了,“好。”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沈益的电话,“哥,我问了小飞了,他说他有别的事要办,这事实在不方便,不过您放心,他说了,他表姐可以给你朋友办……在,他在……好,您稍等……” 他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舅舅。” “小飞呀,我这朋友很重要”,沈益焦急的说,“舅舅知道你不方便,可是舅舅已经和他说了,他听说你是国师,也认准你了……你说现在变卦,我怎么和他说呀——是,这事是舅舅不对,舅舅不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擅自替你答应了……哎,我也是喝了酒,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他叹了口气,很是懊恼。 “这个事您不用为难”,我说,“我这边确实不方便,但您放心,我表姐正好在上京。他是我外公霍四爷的孙女,在江南也是极有名气的风水师。明天您带您那位朋友到我家来,我亲自给你们引荐一下,然后把情况说清楚,我想您朋友肯定能理解的。我表姐虽然不是国师,但她也不是一般人请的动的,您朋友家的事五叔也跟我说了,她去办完全没问题。您就放心吧……” “你表姐……”,他想了想,“行吧,我们明天过去,你一会给我发个定位。” “好!” 我把手机还给了五叔。 五叔接过去,“哥……您放心,金陵霍家名震江南,霍四爷更是江南风水界的泰山北斗,由霍家小姐出面来办这个事,您这面子还小么?您可以让您朋友去打听一下,看看霍家人一般人能不能请得动?……还是的呀,他是南方人,那就更不用说了……好,那就这样……” 他挂了电话,长出了一口气,看看我俩,“说好了。” “你回头告诉沈益,以后不要这么办事”,林爷爷严肃的说道,“问都不问一声,直接就应出去了,他当小飞是他自己儿子呀?这么办事,不合规矩的!” “您放心”,五叔说,“我回头跟他说。” “没事的爷爷”,我说,“舅舅这次是喝了酒了,脑子一热就答应了,您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是啊”,五叔也说,“他刚才电话里也挺自责的,我回头再跟他说说,以后他不会这样了。” “越是自己人,越得守规矩”,林爷爷强调,“谁都知道让国师办事面子好看,可面子要是谁都给,那还值钱么?真要是别人解决不了的事还好,这么点事,也要拿小飞充门面,都像他这样,成什么了?” “是,您别生气”,五叔劝他,“我回头跟他说。” 林爷爷轻轻出了口气,“好,你和他说吧……” “好”,五叔点头。 正说着,五婶和林冬冬端着茶回来了。 “刚才怎么了?”,五婶问。 “是咱哥”,五叔说,“他有个朋友遇上点事,他问都没问,直接就许诺让小飞办,爸爸说这不合规矩,不高兴了。” 五婶一听这话,赶紧坐下,安慰老头,“爸,您别生气,我回头说我哥。” 林爷爷不能不给儿媳妇面子,缓和了一下语气,摆了摆手,“我没生气……我就是说这个事……你和他说说也好,小飞可是你女婿,你这做岳母的,你得维护他呀……” “我明白”,五婶站起来,“我这就去给他打电话。” 五叔拉住她,“不用这么急,回头再说吧。” “这种事不能拖”,五婶说道,“必须趁热打铁,过后再说的话,他记不住的……” 她转身去楼上了。 五叔轻轻出了口气,问我,“你要不要跟霍小姐说一声?” 我拿出手机,“我让她过来吃晚饭,当面和她说吧。” “好”,五叔点头。 我拨通了霍天虹的电话,“姐,我给你发个定位,你开冬冬的车过来,晚上咱们一起吃晚饭。” “我就不过去了”,她说,“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符,只想好好画符,你帮我和九爷爷说一声,就说我改天再过去。” “你符都学会了,不用整天画了”,我捂住话筒,“你过来吧,有事跟你说。” “……那行吧”,她有些不情愿,“那我一会过去。” “好”,我挂了电话,把定位发给了她。 她给我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 我收起手机,冲林爷爷和五叔一笑,“她一会过来。” 五叔点头,“好。” 林爷爷吩咐林冬冬,“晚上加几个好菜……” 林冬冬一笑,“好。” 我们继续喝茶,继续聊闭关的事。 不一会,五婶打完电话,下楼来了。 我赶紧站了起来,“五婶。” 林冬冬也站了起来,“妈妈。” 她示意我俩坐下,接着在五叔身边坐下了。 “我跟我哥说了,他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她对林爷爷说道,“他说这个朋友是他生意上的伙伴,两人认识没多久,交情并不算深,眼下正在谈一份价值二十多亿的大合同。那个朋友打听到显生是上京风水研究会的会长,本是想委托他找显生的,可他喝了点酒,又想显摆,于是就提起了小飞……您放心,他知道错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他会先征得小飞的同意的。” 林爷爷点头,“好。” 五婶看看我,“小飞,别生你舅舅的气,他以后不会这样了……” 我微微一笑,“舅舅的心情我能理解,您放心,我没生气……” 五婶这才放心了。 她站起来,冲林冬冬一笑,“我们去做饭吧。” 04 师父师娘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傍晚时分,霍天虹来了。 我这位表姐很懂事,给林爷爷,五叔和五婶都带来了礼物,给足了我们面子。 林爷爷他们很高兴,热情的把她请到客厅坐下了。 简短寒暄之后,我开门见山,和她说起了沈益的事。 她听完之后,有些犹豫,“调整风水我没问题,可是抓鬼,我不太擅长啊……” “你不是学会了五雷符了么?”,我说,“正好可以试试。” “我才刚学会,能行?” “放心,能行。” “可是我还没有……”,她看了看林爷爷和五叔,没好意思说出来。 她指的是法印。 对于常规修符来说,法印是必不可少的,我不用法印,是因为我的龙虎雷纹本身就是法印,林冬冬也不需要法印,那是因为她的天赋好,念力和灵力也足以代替法印。霍天虹就不一样了,她的天赋主要在术数和风水方面,至于符咒法术方面,她的念力不够,灵力也不够,所以必须用法印才行。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对她说,“吃完饭回家,我帮你准备好。” 她这才放心了,看看林爷爷和五叔,“我来给舅舅的朋友办。” 林爷爷笑了,“好!好!”五叔也松了口气,“有劳霍小姐了。” 霍天虹微微一笑,“您客气了……” 我看看表,“那咱们吃饭吧,吃完饭早点回去准备。” “好!” …… 吃完晚饭,我们先来到杜瞎子家,拿了一块上好的雷劈桃木。杜瞎子听说是霍家小姐要用,说什么都不要钱,我好说歹说,最后他不得已,勉强收了五千块钱。 用作法印的印材,不能白拿人家的,这是规矩。 回到家里,我拿出刻刀,用了十几分钟,就把印章刻好了。 霍天虹一直在旁边看着,见我刻好了,赶紧拿过去看,“五雷司兵正印,太上无极之宝……” 她诧异的问我,“这印文怎么和我爷爷的不一样?” 我微微一笑,拿过印章,“威力还不一样呢……” “那这个是不是比我爷爷的还厉害?” “你试试就知道了。” 我身为晚辈,不能说自己炼养的印比霍家祖传的要好,那样对外公不尊重,实际效果如何,让她自己试试也就明白了。 霍天虹不傻,她明白我这话里意思,笑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炼养了。 我先用朱砂红布,将印打磨了一番,接着掐指决按住法印,默念开印咒,“五雷司兵正印,太上无极之宝,诸神见印如令,不得有误,吾奉太上法旨钧命,急急如律令!” 念完,我在法印上轻轻一抹。 法印上随即出现了一股灵气,缓缓的隐入印身,消失不见了。 我单手托法印,看了看霍天虹。 林冬冬起身站到了一边。 霍天虹起身跪下,恭恭敬敬的给我磕了九个头。 传印是有规矩的,我不是她师父,但这印是我炼养的,所以我得代天界受她这九个头,然后才能把印传给她。 这些都是回来的路上,我教给她的。 很快,九个头磕完了。 我站起来,郑重其事的将印传给了她。 她双手接过来,认真的看着我,“谢谢师父……” 我扶起她,纠正道,“我不是你师父,我是你弟弟,我不是说了么,我是代替天界受你这九个头。” “你是我弟弟,但你也是我师父”,她说道,“道家传统,一字即为师,何况你传了我法统呢?” 她收起法印,对林冬冬说,“师娘快坐下,我给您磕头……” 林冬冬赶紧摆手,“别别别……” “姐你别闹好不好……”,我有些无语,“你要这样,那我以后不教你了……” “是你们别闹”,霍天虹很认真,“传法这样的事,能开玩笑么?” 她转身对林冬冬说,“你坐下,受我一拜,以后咱们还是姐妹,你要是不受,那我这辈子就叫你师娘了!” “我……”,林冬冬无语了。 霍天虹拉过她,把我俩按在沙发上,退后几步,跪下,恭恭敬敬的给我们磕头。 我俩面面相觑,被她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霍天虹按照拜师的礼仪,给我们磕了三个头,接着给我们重新倒了茶,跪着把茶捧到我面前,“师父,请用茶。” 我哭笑不得,“姐,你这……” 她一脸严肃。 我没办法,硬着头皮接过茶,喝了一口。 她接着又给林冬冬倒了一杯,“师娘,请用茶。” 林冬冬尴尬不已,“姐姐,你这……” “喝吧……”,我无奈的说。 霍天虹一脸的虔诚,特别认真。 林冬冬没办法,接过来喝了一小口,放下茶碗,起身扶起她,“快起来吧……” 霍天虹这才起来了。 她冲过我俩一笑,“咱们这师徒名分已定,我可以踏实的用师父给我炼养的法印了。” “就这一次”,我叮嘱她,“以后别整这些事。” “什么叫整这些事?”,她不爱听了,“这是道家的规矩好不好?道家只论传承,不认俗亲,别说我了,就是小雨姑姑跟你学道法,也得拜你为师的……” 我竟无语反驳。 她问林冬冬,“你说是不是?师娘。” 林冬冬很是尴尬,“姐姐你别闹了……道理是这个道理,规矩也是这个规矩,但你叫我师娘,你让我怎么答应?这样,你把这规矩放在心里,咱们还像以前一样,我叫你姐姐,你叫我冬冬,好么?” 霍天虹看了看我。 “我也是这意思”,我说,“你心里叫我什么都行,但是不能喊出来,你要是不听,那随便你。你喊我师父,我喊你姐,各论各的……” “我看行!” “行什么行啊!”,我无奈,“赶紧去睡觉吧!” “好!师父师娘,晚安!” 她嘴角一笑,转身往外走。 我俩无语了。 她走到门口,转过来对我俩说,“就这么定了,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叫你们师父师娘,你们叫我姐姐,咱们各论各的……” 她得意的一笑,转身走出客厅,回东厢房了。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无奈的一笑,看看她,“随便她吧……” 05 杨媛媛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初六这天上午,我们再次来到了密云小镇。 我先检查了三个院子里的阵法,确认运转正常之后,林爷爷他们的闭关随即开始了。 安顿好他们,林冬冬把我送到了停车场。 “这段时间我不能陪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她叮嘱我,“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回去。” 我把她搂进怀里,“这话应该我说,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她默默的抱紧了我。 我轻吻她的秀发,心里满是不舍。 在一起几个月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分开。 抱了一会,她松开我,“回去吧……” 我再次把她拥进怀里,给了她一个绵长而炽热的吻…… 正热吻着,我的手机响了。 我不理会。 她拦住我,示意我接电话。 我没办法,拿出手机一看,是沈益打来的,随即接了,“舅舅。” “小飞,我朋友过来了,我们这就过去”,他说,“你定位还没发给我呢。” “我这就发给您”,我说。 “好!” 我挂了电话,把地址发给了他,接着看看林冬冬,“我回去了。” 她点头,“嗯。” 我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转身开门上车。 她突然想到个事,“等等……” “怎么?”,我问。 她走过来,“纪晴天一定会再来找你,这些日子你就不要给别人办事了,免得耽误了她的大事。” “她的大事?”,我不解。 “别人找你,林菲姐姐或者叶姐姐都可以替你去办”,她解释,“但纪晴天的事,她们办不了。那天我看她的气色,总觉得她接下来会有一劫,如果是真的,那能救她的就只有你了。你听我的,别的事暂时不要接,等她来找你吧。” 我略一沉思,“好。” 她凑过来,亲了我一下,叮嘱我,“回去吧,路上慢点开。” 我单手把她搂过来,继续热吻。 她轻轻推开我,“别闹了……快回去吧……”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过来”,我叮嘱她。 “嗯”,她点头,后退一些,帮我关上了车门。 我发动了车子,看了她一眼,缓缓的驶出了停车场。 她目送我离开小镇,轻轻出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 上午十点多,我回到了家里。 刚喝了口茶,沈益他们来了。 我听到门铃声,起身走出客厅,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霍天虹也跟了出来。 门外,沈益冲我一笑,“小飞。” 他看看我身后的霍天虹,主动伸出手,“这位就是霍小姐吧?” 我给霍天虹介绍,“这是舅舅。” 霍天虹和他握手,“您好。” “好好好”,沈益笑着点头,向女人介绍,“杨小姐,这就是我外甥女婿小飞,这是他表姐——金陵霍四爷的孙女,霍天虹霍小姐。” 女人听到霍天虹的名字,眼中顿时冒出了光,“您是霍小姐?!是霍家守常先生的女公子?” 霍天虹一笑,“是。” 女人激动不已,赶紧握住她的手,“……我前几天去过您家,想请守常先生帮我家调理风水,救救我妈妈。但不巧的是,守正先生和守常先生都出国了,霍少爷也不在金陵,我去求霍小雨小姐,也没能见到她的面……我是实在没办法,这才请沈先生帮我在上京找人的。没想到,在这里遇上您了,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霍天虹一愣,不由得看了看我。 我笑了。 女人这才想起来跟我握手,“小飞少爷,您别见怪,我看到霍小姐,有点激动了……” 我一笑,“理解。” 沈益很快反应过来,一拍手,笑着说道,“这不是巧了么?我真不知道杨小姐您去过霍家……这事闹得,哈哈哈,缘分,缘分哪……” 女人点点头,接着自我介绍,“小飞少爷,霍小姐,我叫杨媛媛,杭州人,今年四十岁,我们家的祖坟出了点问题,我妈妈她……” “您别急”,我对她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屋里说。” “对,去屋里说”,沈益也说。 杨媛媛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 我把他们让进客厅坐下,霍天虹去沏了壶茶。 沈益还好。 杨媛媛简直受宠若惊,赶紧起身接过来,“霍小姐,可不敢当……” “没事,您坐……”,霍天虹说。 我起身接过茶壶,“姐,你坐,我来……” 霍天虹一愣,“不是,我……” 我冲她一使眼色。 她瞬间明白了,清了清嗓子,对杨媛媛说,“坐吧。” 说完,她先坐下了。 杨媛媛也跟着坐下了。 沈益不解的看着杨媛媛,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霍天虹,实在是有些纳闷。 在他看来,霍家再厉害也没法跟我这国师比,杨媛媛对我视而不见,却只盯着霍天虹,这有点难以理解。 其实他不知道,在苏杭一代的豪门大族眼里,金陵霍家名震江南,那地位,可不是我们这些北方国师可以相提并论的。所以杨媛媛这反应,并不奇怪,我也不在意。 我给他们倒上茶,在霍天虹身边坐下,冲沈益一笑,“舅舅,喝茶。” “哎,好……”,沈益回过神来,点点头,端起了茶。 杨媛媛这时才意识到刚才有些失态,尴尬的看着我,“小飞少爷,我刚才……” 我呵呵一笑,“没事……” 她尴尬的笑了笑,“谢谢少爷……” 我喝了口茶,对沈益说,“舅舅,我这房子您还没看过,这样,让我姐和杨小姐聊,我带您参观一下?” 沈益会意,放下茶碗,“好!” 我俩起身走出客厅,来到书房,把门关上了。 所谓的参观,不过就是个借口,为的是让杨媛媛和霍天虹能放开了谈事情而已。 爷俩来到沙发前坐下,沈益看看书房里的陈设,感慨的对我说道,“其实进来的时候我就看了,这房子真不错。你说你们俩,搬家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不行,我回去跟你舅妈说,我们得准备份心意,回头给你们送过来。” “不用不用……”,我笑着说,“改天您和舅妈来家里吃顿饭,这心意就到了……” “哈哈哈……”,沈益笑了。 06 有人来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你这孩子,就是懂事……”,他笑着说道,“心意我们是一定要准备的,饭呢,也一定会来吃。不过我听说冬冬去陪着她妈妈闭关了,我看不如这样,等他们出关了,我们再过来,大家好好热闹一下。” “好!”,我点头。 他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刚才我觉得不太对劲,你说这杨媛媛怎么对霍小姐那么恭敬,对你反倒有些轻视呢?难道在他们这些南方人看来,霍家比国师还要厉害?” “也不能这么说……”,我说,“霍家是南方风水界的翘楚,我外公霍怀山更是被南方风水师奉为泰山北斗,虽然不是国师,但在人们心里,他的地位也和国师差不多了。北方人看重名相,南方人则比较务实,尤其是苏杭一代的富豪们,他们认霍家,信霍家,敬仰霍家,所以杨小姐刚才那反应,不稀奇……” “哦……”,他明白了,“这么回事啊……” “您昨天没和她说,这事是我表姐霍小姐来办?”,我问。 “我说你不方便,让你表姐来给办”,他说,“她当时哦了一声,没说别的,我见她不冷不热的,也就没提是霍小姐。我心想说多了没意义,见面之后,她自然就服气了。” 我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昨天的事呢,你别放心里”,他接着说道,“你五婶后来说我了,我也知道自己错了。以后再有这种情况,我会先问你的意思,你说行,我再把人带来,不会再先斩后奏了。——哎对了,你昨天说你有事,我们今天来,是不是耽误你的事了?” “没有”,我摆手,“我的事,就是等人。” “等人?”,他不解。 “我有个朋友,那天来找我,本来有事跟我说,但因为某些原因,她没好意思说”,我说,“她这个事很重要,所以我这些日子什么事都不能接,只等她来找我,把她的事办完了,我这心里才能踏实。” “这么回事啊……”,他明白了,“你做得对,对朋友就该有这态度。” 我笑了笑,“嗯。” 他长长的出了口气,看着这房子,“这房子确实不错,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和你舅妈再送你们一套,你们自己住也好,留给孩子也好,反正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了。” “不用的舅舅”,我赶紧说,“您看这房子这么大,冬冬就是生三个孩子,我们也够住的了……” “你这么想不对”,沈益摆手,“这房子是吴家老宅,将来只能留给长子,那别的孩子怎么办?房子不怕多,你就给孩子留着呗,这个事,就这么定了!” 我不好再拒绝,“好,那就谢谢您和舅妈了。” “哎,谢什么呀”,他一笑,“我们是你们的老家儿,应该的。” 我笑着点头,“嗯。” 他看看表,问我,“她们得聊很久么?” “不用”,我说,“马上就聊完了。” “这么快?”,他有点意外。 “我姐办事干脆,问题说清楚了,也就该出发了”,我站起来,“咱们过去看看吧。” 他站起来,“好。” 我们推门走出书房,来到了客厅。 见我们回来了,杨媛媛赶紧站了起来,“小飞少爷,沈先生。” 霍天虹也站了起来,对我说,“我们谈完了,我这就和杨小姐去杭州,事情有点严重,不能再耽误了。” “好!”,我点头。 她走过来,小声叮嘱我,“我两三天就办完,然后再回来陪你。” “需要什么,我给你准备”,我说。 “不用”,她说,“到杭州我自己准备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 她看看杨媛媛,“走吧。” 杨媛媛赶紧点头,“好!” 她对沈益说,“沈先生,那我们就先走了,合同的事您放心,过几天我送霍小姐回来,咱们就签合同!” 沈益也踏实了,“不急,先办家里的事。” 杨媛媛点了点头。 沈益看看我,“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我点头。 我把他们送到院子外面,又小声嘱咐了霍天虹几句。 “放心”,霍天虹说,“有情况,我随时给你打电话。” 我微微一笑,“去吧。” 她点点头,转身上车,我帮她关上了车门。 沈益发动了车子,冲我摆了摆手,调转方向,缓缓的开走了。 我目送他们走远,笑了笑,转身回到院子里,把门关上了。 …… 中午,我简单吃了口午饭。 还真让林冬冬猜着了,刚收拾完,梁小宁打电话过来了。 我随即接了,“妈。” “昨晚申城那边出了点事,有件国宝丢了”,梁小宁说,“警方查了一宿,现在都快崩溃了。我想让你去处理一下,帮帮他们。” “这事啊……” “怎么?你不方便?”,她问,“有别的事?” “我得等一个朋友”,我说,“她大概就是今天或者明天来,这会我要是去申城,她那事就……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让林菲或者文珊去,要是她们解决不了,我再去帮忙,行么?” “要是那俩丫头能解决,我还给你打什么电话?”,梁小宁无奈,“我实话跟你说吧,丢的那件国宝是一把刚出土不久的宝剑,第一次拿出来展览,就被人偷了——关键的是,它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丢的,现场很多人看着,它就这么不翼而飞了。申城警方已经封锁了消息,把整个展区的人都控制起来了,愣是没查出一点头绪。这事,你觉得林菲她们能解决?” 我刚想说话,外面来人了。 来的是两个中年人,他们急匆匆的来到院门外,确认门牌号没错之后,平稳了一下气息,按下了门铃。 我略一沉思,对梁小宁说,“那宝剑还在展区,并没有被带走。您通知申城警方,在那些观众中排查一个戴眼镜的老头,这人左耳后边有一道伤疤,很好认。找到他之后,控制住他,然后封锁展区,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三天之后我去处理,一定帮他们把那宝剑找回来。” 梁小宁不解,“三天之后?” “您按我说的做”,我说,“我这边有人来了,我回头跟您细说……” 梁小宁想了想,“好吧……” “谢谢妈”,我挂了电话,起身走出了客厅。 07 纪晴天出事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来到门口,我打开了门。 外面的两位中年人身穿长袍,道骨仙风,见我出来了,俩人上前一步,一齐抱拳,“是小飞少爷吧?” 我也抱拳,“你们是?” “我们是天巫教长老,贺奎,纪子阳”,那个叫贺奎的男人说道,“我们小姐被恶妖偷袭,身受重伤,性命危在旦夕,请小飞少爷救救她!” “纪晴天?”,我皱眉。 “是”,他们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前天晚上”,贺奎说。 “小姐伤的很重,至今没有苏醒,能用的办法我们全用了,就是救不醒她”,纪子阳焦急的说道,“小姐说过,她此行凶多吉少,若是到了万难之时,就让我们来上京请小飞少爷。” “小姐说少爷是她的朋友”,贺奎抱拳,“请少爷救救她吧。” 他俩撩衣给我跪下了。 我扶起他俩,问他们,“她现在在哪?” “在蓉城”,贺奎说。 我略一沉思,“好,我跟你们去。” 俩人赶紧抱拳,“多谢少爷!” 我拦住他们,“救人要紧,就别这么多礼数了,你们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是!” 他们恭敬的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出胡同,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 这俩人都有神足通,但他们懂规矩,不在我门口用神通,以示对我的尊重。我关上门,回到卧室换了身衣服,接着来到客厅,不慌不忙的喝了杯水。 纪晴天的情况随即在我脑海中显现了出来,她此刻正在蓉城武侯区的一家酒店内,伤的确实很重,脸色煞白,气若游丝,胸前缠满了绷带,伤口还在不断的往外渗出血珠…… 外面客厅内,贺奎和纪子阳已经回到了酒店,他们告诉两位女长老,“小飞少爷让我们先回来,他随后就来……” 两位女长老如释重负,她们的脸色都很难看,满脸的冷汗,似乎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默默的放下杯子,身形一闪,来到了他们所在的酒店内,按响了门铃。 听到门铃声,贺奎和纪子阳快步走过来,给我打开了门。 “少爷。” 我点点头,走进了房间。 纪子阳把门关上了。 来到客厅,两位女长老在各自女弟子的搀扶下站起来,强撑着冲我抱拳,“……小飞少爷。” 她们极度虚弱,脸色煞白,身上的衣服都快被汗水湿透了。 “这两位也是我们天巫门的长老”,贺奎介绍,“这位是司小玲长老,这位是赵婉儿长老。” 我点点头,冲她们抱拳,“两位长老。” “……请少爷救救我们小姐”,司小玲喘息着说道,“她体内有一股凌厉的妖气,谁碰她……就伤谁……我和赵长老只是给她包扎了一下伤口,就变成这样了……两天两夜了……小姐身上的伤口始终不能愈合……再这样下去,她的血就流干了……” “几年前,我们先掌门也是这种情况……”,赵婉儿强撑着说道,“但是小姐这次……明显更严重……” 贺奎也想说话。 我拦住他,“我去看看她。” 他赶紧点头,“好。”我绕过他们,走向纪晴天的卧室。 他们一齐给我跪下了。 我转过来,看看他们,“不必这样,起来吧。” 他们噙着泪,冲我抱拳。 我没再说什么,推门走进卧室,把门关上了。 卧室内,弥漫着一股妖气。 我来到床边,看了看纪晴天。 和我刚才看到的一样,她胸前裹着厚厚的纱布,下身穿着牛仔裤,裸露着肩膀,脸色苍白如纸,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了脸上,气息微弱,一双眼睛微睁着,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光彩…… 我在她身边坐下,握住了她的左手。 随即,一股凌厉的妖气猛地从她体内涌出,瞬间将我的手裹住,随即又呼的一声散开,逃回了她的体内。 妖气再厉害,也怕镇魔印和镇元镜,遇上我的神火,它们只能退回去了。 我继续握着纪晴天的手,探查她体内的伤。 很快,我探查清楚了。 随即,我犯了难了。 对我来说,她体内的妖气不难处理,难的是她伤口深处有一枚骨钉,这才是她伤口无法愈合,血流不止的原因。我没有隔空取物的本事,如果要取那骨钉,就得解开她身上的纱布,人家毕竟是女孩子,这实在是有点…… 哎,要是冬冬在这就好了…… 我沉思片刻,松开她的手,起身走出卧室,来到了客厅。 四位长老和几位弟子仍然跪在地上,见我出来了,贺奎和纪子阳赶紧问我,“少爷,怎么样?” “让弟子们回避一下吧”,我说。 两位女长老随即吩咐弟子,“你们去外面……” “可是师父……” “快走……” 女弟子们不敢不听,站起来,小心翼翼的退出去了。 我走过来,扶起两位女长老,接着让贺奎和纪子阳也起来了。 “纪小姐伤口内有一枚骨钉,必须取出来,才能止住她的血”,我对他们说,“否则就是用仙丹,这血也止不住。” 赵婉儿一愣,“可是小姐她……” 她看了看另外三位长老,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说出来。 贺奎和纪子阳都明白。 纪晴天伤在了左胸,要取骨钉,就得解开纱布,那样一来…… 司小玲深吸一口气,“……少爷,您……您就取吧……” “您别顾忌”,纪子阳也说,“我们四个都是她的长辈,我更是她的亲叔叔,救人要紧,我们不会怪您的。” “是啊,救人要紧……”,贺奎也说。 赵婉儿叹了口气,“……少爷……先救人吧……” “纪小姐清白之身,我一个男人碰她身子,这不合适”,我说,“你们稍等一下,我请一个朋友过来帮我。她是女孩子……” 四人一听这话,都长出了一口气,一起点头,“好。” 我把两位女长老交给贺奎和纪子阳,转身走到窗前,拿出手机,拨通了林菲的电话。 林菲很快接了,“师兄。” “师妹,我这边有点事,你方便么?” “方便”,她说,“我去找你。” “不用,我去找你”,我说。 “好。” 我收起手机,对四位长老说,“我很快回来。” “好”,他们点头。 我转过来,轻轻出了口气,身形一闪,离开了酒店。 08 挖心之痛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来到林家别墅,林菲起身迎过来,“出什么事了?” 我四下看了看,问她,“师伯没在家?” “他前天去东北了,过几天才回来”,她让我坐下,“我去沏茶……” “不用了”,我起身拦住她,“人命关天,没工夫喝茶,你坐下我跟你说。” “好”,她坐下了。 “前些日子杀秦超的那个女孩,你记得么?” “记得。” “她叫纪晴天”,我说,“前天晚上,她被一个妖偷袭,受了重伤,现在在蓉城,有生命危险。我刚才去看了一下,发现她伤口深处有一枚骨钉,这东西不取出来,她的伤口无法愈合,早晚血得流干。所以要救她,必须先把这钉子取出来,可是她伤在左胸,我是男人,不方便,冬冬那边刚陪五婶闭关,让她去也不合适,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 “天巫门,没有女人么?”,她问。 “有”,我说,“有两位女长老,仅仅是给纪晴天包扎了一下伤口,就被她身上的妖气冲伤了经络,受了重伤。那里还有几个小姑娘,但是修为都不行,要是让她们取,她们会没命的。你有护身气场,两分钟内,那妖气伤不到你,你只要把骨钉取出来,剩下的我自己来办就可以了。” 她明白了,“好!” 我站起来,“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她站起来,“走。” 我握住她的手,我俩身形一闪,离开林家别墅,瞬间来到了蓉城那座酒店内。 门外等候的女弟子见我带着一个漂亮女孩回来,不由得都愣住了。 我没理会她们,领着林菲过来,按下了门铃。 贺奎快步走过来打开门,“少爷……” 他看到林菲,不由的一愣,“林小姐?!” “您认识我?”,林菲问。 “前段时间,我们家小姐怕连累林家,曾命令我们在林家附近守护,保护林先生和林小姐”,贺奎说,“您不认识我,但我们都认识您……” 他说的很隐晦,但我们都明白什么意思。 林菲点点头,抱拳道,“多谢了。” “应该的”,贺奎赶紧抱拳。 他把我们请进客厅,纪子阳,赵婉儿和司小玲见到林菲,纷纷起来抱拳,“林小姐……” 林菲抱拳还礼。 贺奎感激的看着我,“少爷把林小姐请来,这是尊重我们天巫门,我等谢过少爷!” 他们一齐抱拳。 这修仙门派哪都好,就是礼数太多…… “不必这样……”,我拦住他们,“救人要紧,咱就别这么多礼数了……” 他们互相看了看,“好。” 我看看林菲,“走吧。” 林菲点头,“嗯。” 我领着她走进纪晴天的卧室,把门关上了。 林菲眉头一紧,看看我,“好重的妖气……” 我点了点头,领着她来到床前,示意她看床上的纪晴天。 她俯身仔细看了看,起身问我,“直接取骨钉?” “这骨钉是妖骨制成,上面加了血祭和诅咒”,我说道,“你先用护身气场护住自己,我再用神火在你身上加一道避煞符,你解开她身上的纱布,用右手食指中指探进她伤口,摸到骨钉,慢慢取出来,放到一边,然后给她盖上被子就可以了。” “好”,她点头。 “开始吧”,我看着她。 她点点头,略一凝神,身上显出了灵透的护身气场。 我示意她背过身去,掐指决在她后背上修了一道避煞符,轻轻按进了她的后心。 她身子微颤了一下,轻轻出了口气,转过来,冲我点了点头。 我示意她解纱布,接着背过了身子。 林菲在床边坐下,小心翼翼的解开了纪晴天身上的纱布,接着把她抱起来,将纱布一层层的解了下来。 随着纱布解开,血涌了出来,沾满了她的胸口。 林菲并不在意,动作果断而轻柔。 很快,纪晴天身上的纱布全部解开了。 她小心翼翼的放下纪晴天,看着纪小姐左胸上的伤口,不由得的咽了口唾沫。 伤口不算大,正在往外涌血。 毕竟是女孩子,让她用手指伸进另一个女孩的伤口,这确实有些…… “你别怕……”,我鼓励她,“这是在救人……” 她深吸一口气,果断的把手伸进了纪晴天的伤口。 “啊~嗯~”,昏迷中的纪晴天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我耳边传来了林菲手指在伤口中摸索的声音,那声音很难形容,听得我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我鼓励林菲,“你别怕!没事的……” 林菲没说话,她扭过头,紧闭双眼,手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纪晴天痛苦的呻吟着,身子不住地颤抖。 林菲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喘着粗气,不住地咽唾沫,继续在伤口深处寻找骨钉。 时间仿佛变慢了似的,一秒一秒的,特别的难熬。 “没有骨钉……”,她声音有些颤抖。 “不会没有,你再往深处探……” “不能再深了,她的肋骨断了,我都摸到她的心脏了……” “你相信我,继续往深处探”,我坚信自己的判断,“骨钉就在下面……” “她快不行了……” “她修为很高,身体有自愈能力”,我说,“你就是摸到她心脏,她也能撑住,你相信我……” 林菲不说话了。 她喘息着,犹豫了几秒钟,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继续往里探。 纪晴天发出了一声闷哼。 她此刻承受的,几乎是挖心之痛。 “晴天!你撑住!”,我大声说道,“想报仇,你就给我撑住!师妹,继续!继续!” 林菲不忍心看纪晴天,她扭过头去,闭上眼睛,泪水涌出了眼角。 纪晴天痛苦的挣扎着,死死地抓紧了床单,把床单都抓破了——即使如此,她也没有拦着林菲。 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这就意味着,她清醒的承受了这一切,她在用自己最后的意志苦撑。 地狱般的煎熬又持续了十几秒。 终于,林菲摸到骨钉了。 她小心翼翼的把骨钉用手指夹了出来。 纪晴天的伤口,已经变成了一个血窟窿了…… 她无力的喘息着,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没动静了。 林菲哆嗦着,把骨钉放到床头柜上,接着拿起纱布,堵住纪晴天的伤口,给她盖上了被子,转过来对我说,“师兄……可以了……” 09 陪你一会……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赶紧转过来。 林菲喘着粗气,脸色煞白,眼中噙着泪,双手沾满了血,不住地哆嗦,明显是被吓坏了…… 我心里一疼,走过去将她搂进怀里,抱住了。 她像个被吓坏了的孩子,蜷缩在我怀里,呼出的气都是冰凉的。 “没事了没事了……”,我不住地安慰她,“你做得很好,做得很好……” 好半天,她才缓过来。 我抱起她,认真的看着她,“我先送你回去……” 她喘息着,咽了口唾沫,摇头,“我没事……” 她轻轻推开我,“外面的两位女长老不能碰她,我帮她包扎吧……” “你能行么?”,我不太放心。 “没事的……”,她抹抹眼泪,“你的符威力很大,这妖气伤不到我……你去外面,拿些止血药和纱布来……” “你真的没事?”,我看着她。 “真的没事……”,她轻轻推我,“去吧……” 我凝视她良久,点了点头,“好。” 她转身坐下,轻轻出了口气,再次凝聚护身气场,轻轻掀开了纪晴天身上的被子。 我转身走出房间,来到客厅,看看两位女长老,“纱布,止血药。” “好……”,司小玲吃力的想要站起来。 “你别动”,纪子阳拦住他,从桌上拿了一包纱布,胶带和一瓶止血药走过来,交给我,“这是止血丹……” 我接过来,转身走进卧室,把门关上,快步来到床边,背过身子,交给了林菲。 林菲接过纱布和药,“你去外面吧……” “好……” 我快步走到门口,开门走出了卧室。 四位长老赶紧问,“少爷,怎么样了?” “骨钉已经取出来了,我师妹正在给纪小姐重新包扎”,我说,“你们这止血丹,多久可以愈合伤口?” “只需片刻”,贺奎说。 “我们之前给小姐用的也是这止血丹……”,赵婉儿说,“但是一直止不住……” “是啊”,司小玲接过来,“正常来说,不管多重的伤,用了止血丹,只需片刻,伤口就可以愈合的,但是小姐的伤……” “那是因为她伤口深处有骨钉”,我说道,“这骨钉是妖骨制成,上面有血祭和诅咒,所以止血丹才失效的。现在骨钉取出来了,但是要祛除她体内的妖气,必须要等伤口内外全完愈合之后。” “那一会就可以了”,贺奎说,“没有了骨钉,止血丹应该很快能让伤口愈合。” “我刚才说了,骨钉上有血祭和诅咒”,我看看他们,“如果正常情况下止血丹片刻就能愈合伤口,那现在至少也得需要一两个时辰了。” 他们互相看了看,“这……” “我先给你们疗伤”,我对两位女长老说,“等我师妹给纪小姐包扎好之后,我先送她回去,然后再赶回来。” 两位女长老一听,赶紧点头,“好,谢谢少爷……” “先坐下吧。” “好……” 我来到沙发前坐下,贺奎和纪子阳扶着两位女长老过来,也坐下了。 我看了看俩人,明显赵婉儿的伤更重一些,于是先握住了她的手。 赵婉儿想说话,“少爷,我……” “别说话……”,我调集神火,进入了她的体内。 她眉头一紧,咬紧了嘴唇,额头上涌出了热汗,捂住胸口一阵干呕,最后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黑血。 另外三位长老都是一惊。 我松开赵婉儿,她身子一软,瘫倒在沙发上,剧烈的喘息起来。 “妖气已经逼出来了”,我对她说,“经络里还有点伤,已经没有大碍了,你调息将养一下,两三天就恢复了。” 赵婉儿喘息着,点点头,“……谢谢少爷……” 我转过来,又握住了司小玲的手。 贺奎和纪子阳都觉得不可思议,走过去扶起赵婉儿,“真的没事了?” 赵婉儿点头,“……我好多了……” 贺奎感慨不已,转过来问我,“少爷,您用的什么方法?这也太快了……” 我没理他。 纪子阳一拉他,“别打扰少爷……” 贺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司小玲猛转身,噗的一口黑血喷了出来,也倒在了沙发上。 她喘着粗气,眼睛都睁不开了。 我松开她的手,对贺奎等人说,“司长老体内有暗疾,这次被妖气侵袭,造成了暗疾的恶化。我刚才用神火把她的病气一并祛除了,她得多休息几天才能缓过来。” 贺奎和纪子阳站起来抱拳,“谢谢少爷!” 赵婉儿也扶着沙发站了起来,“谢谢少爷……” 我示意他们不用客气,坐下吧。 他们这才坐下了。 这时,司小玲的眼睛总算睁开了。 她吃力的坐起来,靠在沙发上,感激的看着我,“……少爷,我……” 我示意她别说话。 她喘息着点点头,把眼睛闭上了。 我吩咐贺奎,“让外面的弟子们再开两个房间,带两位长老去休息吧。” “好”,贺奎起身去门口了。 这时,林菲开门出来了。 我赶紧站起来,快步来到她面前,“怎么样?” 这话既是问纪晴天,也是问她。 纪子阳扶着赵婉儿跟了过来。 紧接着,贺奎也过来了。 林菲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看看他们,对我说,“血止住了,伤口也包扎好了……” 三位长老都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我问。 她脸色很不好,轻轻一笑,“我没事……” 我看得出来,她站都站不稳了。 我一个公主抱抱起她,转过来对三位长老说,“我送我师妹回去,晚点回来,你们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纪小姐!” “好!”,他们点头。 我看了看怀里的林菲,她无力的靠在我肩膀上,身子在微微颤抖,呼出的气很凉,眼睛都睁不开了。 我不敢耽搁,身形一闪,抱着她离开酒店,瞬间回到林家别墅,走进客厅,把她放到了沙发上,握住了她的手。 她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把她抱起来,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了。 这个时候,她需要的不是疗伤,也不是安慰,而是拥抱。 她犹豫了一下,默默的抱紧了我。 “我知道你心里冷……”,我对她说,“我陪你一会再回去……”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流泪了。 10 我和你一起去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菲是女国师,但她也是女孩子。 她不怕妖魔鬼怪,但用手去从别人伤口里剜出东西来,别说是她了,就是我,估计过后心里也得哆嗦。 我静静的抱着她,抱了很久。 慢慢的,她的心不再凉了,呼出的气也不再冷了。 “好些了么?”,我问她。 她点了点头。 我松开她,仔细看她的眼睛。 她躲开我的目光,扶着沙发站起来,“我……我去洗把脸……” 我站起来,点了点头。 她转身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见她虽然还是有些脚软,但走路没问题,这才放心了。 洗完脸之后,她去楼上换了身衣服,接着拿来一套林师伯的衣服,让我把沾了血的衣服换了下来,拿去洗了。 忙完这些,她沏了两杯茶端过来,在我对面坐下了。 “没事了吧?”,我问她。 “没事……”,她说。 “那就好……”,我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把你吓成这样,我就自己动手了……” 她看了我一眼。 我脸一热,咳了咳,端起茶,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 她也喝了口茶,接着问我,“接下来,你要帮她找到那只妖吧?” “帮人帮到底,不能半途而废”,我说,“她初三那天去家里了,本想让我帮她找这只妖的,但那天冬冬也在,她没好意思说,就走了。这妖和她有杀父之仇,但凭她自己的力量,她找不到这妖,既然找到了我,我就帮她把仇报了吧。” 她点点头,接着问我,“她为什么要杀秦超?” “因为秦超杀了她的养父和姐姐”,我说,“她为了报仇,割破了自己的脸,闭关三年,偏巧准备动手那天,秦超给你设了局。她怕那时候动手,会和我们成为敌人,所以忍了二十多天。我们到纽城那天,她就在附近,她一直耐心等到我们和秦超起了冲突,等我们回来之后,她才动手的……她那天说了,她不想和我们为敌……” 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跟她讲述了一遍。 她这才明白了。 但她不太明白,“……刚才我看她的脸,没有伤疤呀,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有神通的人,脸上的伤疤是可以自愈的”,我说,“之前之所以带着,是因为她养父和姐姐的仇还没报,现在仇报了,那伤疤自然也就没必要带着了。” “原来是这样……”,她轻轻出了口气,“这姑娘,真是不容易啊……” “她挺够意思的”,我说,“杀了秦超之后,怕连累我们,还让天巫门的长老们守在附近保护师伯。那天小妈派了霍晓盈她们来,幸亏是挡住了,要是挡不住,估计他们就该出手了。” 她点了点头,“嗯。” 接着她问我,“这次,她是怎么受伤的?” “四年前她父亲被妖族偷袭,重伤不治,但是天巫门上下,没有谁知道那妖族到底是从哪来的”,我说,“她初三那天来上京,一是表示感谢,二是跟我道歉,三是想让我帮她找到这妖族的下落,好为父亲报仇。蓉城有一位卦师,叫苏老九,江湖人称苏九爷,你知道吧?” 她皱眉,“蜀中第一神卦,苏老九?” 我点头,“对!” “这个人没什么真本事呀……”,她纳闷,“前年他来过上京,说什么代表蜀中风水界向上京风水界挑战,当时的上京风水协会会长陈六爻陈爷爷派了小南姐出战,两人连斗了三把,苏老九都输了。因为这个,他羞愧难当,差点当众砍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呢。这样的人,纪晴天找他干嘛?” “有这事?”,我一愣。 她点了点头。 我有些尴尬,咳了咳,“这……这我就不清楚了……我是那会探查她伤势的时候知道的,她到蓉城是准备找苏老九,结果刚到苏老九家附近,她就被人偷袭了。当时天巫门四长老都在,他们都没看到偷袭者,纪晴天就倒下了……” 她想了想,“那这事……怎么查?” “其实不用查”,我说,“我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但这个事是天巫门的事,现在纪晴天还没有委托我,我不能干涉太多。眼下先救人,等把她救过来,我再带她去找那个人。” 她有些诧异,“你是怎么知道的?算出来的?” 我不想瞒她,伸出右手,显出了金光。 她一愣,不由得站了起来,“这……” 我站起来,“这是镇元镜,和镇魔印一样,都是吴家的法宝。这宝贝我也是刚得到不久,还不太会用,但是有一点,它可以帮我查到我想知道的一切……” 她走过来,看看金光,又看看我,“……你想知道的一切,它都能告诉你?” “应该是吧……”,我看看镇元镜,“不过我不依赖它,爷爷说过,越是厉害的法宝,越不能依赖,不然就会为它所制,一旦让它变成主,我变成奴,那就入魔了——法宝毕竟不是人,力量越强,越要慎重,所以我只在关键的时候偶尔用一下,平时不用……” 她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收起镇元镜,冲她一笑,“你放心,不该知道的秘密,我不会好奇的……” 她被我说中了心思,脸一热,“……坐吧。” 我笑着点点头,重新坐下了。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略一沉思,问我,“柳木阴弓摄魂术,能打得过对方么?” “可以”,我点头,“只要找到他。” 她放下茶碗,“那对方会不会趁你不在,对她下手?” “我就怕他们不下手……”,我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放过下茶碗,看着她,“只要他们敢靠近那里,我就立马回去,把他们抓了,这样纪晴天还省的动手了。” 她放心了,“这就好……” 我又喝了几口茶,站起来,“你没事了,那我就回去了……” 她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就不要去了”,我说。 她走过来看着我,“我已经参与这件事了,我不习惯半途而废,而且这件事,大概率不会是纪晴天来解决,我们不如帮人帮到底,帮她把那妖找出来,以免夜长梦多。” “可对方是妖族”,我看着她,“你跟着,我不放心……” 11 白狮子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妖族又怎么了?”,她轻轻一笑,“你以为我是花瓶,中看不中用么?” “我是担心你……”,我解释。 “你不用担心我”,她看着我,“我能镇鬼,就能除妖。” 我略一沉思,握住她的手,“走吧。” “稍等一下”,她拦住我,“我先把茶碗收拾了……” 林菲很爱干净,这一去至少得明天才能回来,她想收拾好了再去。 我笑了,“好。” “很快”,她转身端起茶碗,去厨房了。 不一会,她收拾好了,回来看看我,“走吧。” “好!” 我握住她的手,俩人身形一闪,离开了林家别墅。 …… 蓉城这边,司小玲和赵婉儿都没去休息。 贺奎和纪子阳也守在这里,四个人正在小声的商议着什么,见我俩回来了,他们赶紧站了起来,“少爷,林小姐,你们怎么……” “林小姐不放心,坚持要回来”,我看看林菲,“我们就一起回来了……” 林菲点了点头。 司小玲让赵婉儿扶起自己,“谢谢林小姐……” 贺奎和纪子阳反应过来,“……谢谢林小姐!” “不用客气”,林菲说,“你们去休息吧,我们在这守着纪小姐。” “这……”,他们有些为难,“这不合适……” “你们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我说着看看两位女长老,“尤其是司长老和赵长老,身上还有伤,更需要休息。去睡会吧,等纪小姐醒了,你们再过来。” 他们互相看了看,都有些犹豫。 “怎么?”,我一笑,“信不过我们?” “不不不……”,贺奎赶紧摆手,“信得过,信得过!” 他看看三位长老,“既然少爷和林小姐让我们去休息,那咱们就去休息会吧。” 三位长老点头,“好。” 他们冲我俩一抱拳,“有劳少爷!有劳林小姐!” 我俩抱拳,“放心。” 他们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把他们送到门口,吩咐外面的四位女弟子,“你们也去休息吧。” 四位女弟子纷纷看向自己的师父,见两位长老点头,这才冲我抱拳,跟着各自的师父去休息了。 我关上门,转身回到客厅,和林菲一齐坐下了。 接下来,就是等着了。 我俩一边聊天,一边等,不知不觉的,一下午过去了。 傍晚时分,我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来到纪晴天的卧室,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势。 她依然很虚弱,但气色明显好多了。 我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仔细探查了一番,此刻她体内已经没有了血祭和诅咒,只剩下妖气了。这些妖气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肆虐经络,但却始终无法靠近她的中脉。纪晴天修为不低,元光强盛,内气充盈,只不过都被压缩到了中脉和上中下三个丹田内,形成了僵持局面,因而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只是身体不受控制,无法苏醒过来。 我让林菲帮忙,把她扶起来,接着将她搂进怀里,双手叠加,按住了她的后心。 纪晴天气息很微弱,呼出的气,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叮嘱林菲,“她体内的妖气很凌厉,出来后会伤人,你务必用护身气场保护好自己。” 林菲点头,叮嘱我,“你千万保护好自己。” “放心,我有镇魔印,万邪不侵……” 她放心了,后退几步,盘坐到沙发上,掐指决默念了几句咒语,双手分置双膝,护身气场随即显现,隐隐的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白狮子,在她身后护卫着,威严无比…… 我不由得看呆了。 “看我干什么?”,她提醒我,“快救人啊……” “哦……好……”,我咳了咳,收回思绪,静下心来,心念一动,调集神火冲进了纪晴天体内。 纪晴天身子猛地一颤,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神火如猛虎驱狼,在她的经络内迅速荡涤开来,将那些凌厉的妖气冲的七零八落,四下奔逃。 很快,她的双手手心,双脚脚心以及后背上都涌出了大量的妖气,这些妖气在空中迅速凝结,变成了一只狐狸的样子,发出了厉声的哀嚎。 见这狐狸出来,林菲身后的白狮子一声怒吼,猛地扑了过来。 狐狸猝不及防,被狮子一口咬住,几口吞了下去。 我有些吃惊。 林菲却很平静,她变换指诀,静静的盯着那狐狸。 在惨烈的哀嚎中,狐狸被狮子撕成了碎片,吃的渣都没剩下。 白狮子吃完了,转身一跃,回到了林菲身后,呼的一声散开,融进了她的护身气场内。 林菲双手一分,轻轻的出了口气。 接着,她起身来到我身边,问我,“怎么样了?” 我回过神来,看了看纪晴天。 她浑身都湿透了,身上的妖气已经全部都逼出来了。 “没事了”,我看看林菲,“让她缓一缓,一会就能醒过来了。” “好”,林菲放心了。 我俩一起把纪晴天放到床上,重新给她盖上了被子,我在床边坐下,她拉过沙发,坐到了沙发上,静静的等着纪小姐醒过来。 我心里满是刚才的白狮子,忍不住问林菲,“那狮子是怎么回事?” “我也说不清”,她说,“从杭州回来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把一头白狮子给了我。她对我说,这狮子是你前世养的神兽,现在你快醒了,我把她给你送来了。之后,她还教了我一句咒语,然后我就醒了……” “什么咒语?” 她有些不好意思,“这……” 我明白了,“不方便说?” 她深吸一口气,“也不是……我是怕你笑我……” “为什么要笑你?” “因为这咒语很孩子气……” “孩子气?”,我愈发的好奇了,“有多孩子气?”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会心一笑,“好吧,我不问了……” 她轻轻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略一沉思,看看她,“也就是说,杭州回来后,这狮子就出现了……那么说来,今天是你第一次召唤它?” “嗯”,她点头。 “而你看到它吃掉那狐狸,一点也没觉得吃惊?” 她回忆了一下,摇头,“没有,我觉得很正常……”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明白了……” 12 三百年的狐妖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明白什么?”,她问我。 “那女孩应该是你的前世”,我说,“而这狮子,应该是你前世养的神兽,在杭州那几天,你元神苏醒过来了……” 她轻轻一笑,“或许是吧……” 我没好意思往下说,清了清嗓子,转头看向了床上的纪晴天。 她也不提这个话题了。 其实我俩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彼此心照不宣了。 她站起来,“我去给你倒杯水。” “好”,我点头。 她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小白小白,快点来……”,我小声念叨着,忍不住笑了。 这咒语,真是太可爱了…… 我忍住笑,清了清嗓子,下意识的看了看门口。 这可不能让她听到,不然就尴尬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转过来,继续看着纪晴天。 她的脸上,脖子上,肩膀上全是汗水,结实的胸脯不住地起伏着,气息明显有力了。我把被子拉上去一些,盖住了她的肩膀,小声叮嘱她,“我知道你听到了,咱们是朋友,你可得帮我保守秘密。你要是醒了之后把我卖了,那就对不起朋友了……” 纪晴天没理我。 我看着她清秀的脸蛋,忍不住笑了。 林菲端着一杯水回来,问我,“笑什么呢?” 我接过杯子,笑着说,“你看她气色,好多了……” 林菲看了看纪晴天,又看了看我,一副你猜我信不信你的话的表情。 我笑着把水喝完,把杯子放下了。 她也没多问,继续陪着我,守着纪晴天了。 不知不觉的,天黑了。 外面走廊内,有人来了。 来人是一个女人,穿着红色旗袍,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皮箱,肩膀上披着狐狸皮,一副民国少妇的打扮,仿佛穿越过来的一样。 她来到门口,停下脚步,按下了门铃。 林菲听到铃声,问我,“他们醒了?” “不是他们……”,我站起来,“你守着她,我去看看。” 林菲站起来,“嗯。” 我转身走出卧室,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外面的女人冲我一笑,勾魂的桃花眼打量我一番,用好听的川普说道,“好俊俏的小帅哥哦……你就是吴小飞?” 这女人是个狐妖,三百年的狐妖。 我嘴角一笑,“是我。” “吴家的镇魔天师,我见过好多位”,她想要摸我的脸,“……生这么俊俏的,你还是第一个……” 我右手金光一闪,镇元镜显现了出来。 女人身子猛地一颤,一声惊呼,向后飞出,重重的撞到墙上,落到地上,头发乱了,脸上和手上都出现了长长的白毛,显出了半人半狐的妖相,匆忙的爬起来,跪地求饶,“……对不起少爷!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你是谁?”,我问。 “我叫夏小红,是青城狐族夏家的女子”,女人抬起头,惊恐的看着我,“奉我家老祖之命,前来禀报少爷。我们夏家当年是受人蛊惑,才暗算的纪子玄;这一次暗算纪晴天,也是被人蛊惑的……老祖知道,得罪了镇魔天师,我族将有灭族之祸。她想和少爷见一面,当面说清楚这其中的误会……” “误会?” “是!这都是误会!我们是受人蛊惑的!” “那人是不是你们杀的?” “人……人是我们杀的,但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人是你们杀的,你们就不是受害者”,我看着她,“晴天要为父亲报仇,天巫门也要为前掌门复仇,你们说你们是被蛊惑的,那这事就完了?没这么容易吧?” “所以老祖才想和少爷见一面,当面解释这个事……”,她匆忙的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件长袍,呼的一声抖开,“这是纪家老祖当年送给我老祖,帮助她躲避雷劫的长袍。我老祖感念纪家老祖的救命之恩,数百年来,一直对天巫门恭敬无比。如果不是纪子玄欺人太甚,且有人挑拨,我老祖是不可能对他下手的!老祖知道纪晴天是您的朋友,但我们也是冤枉的!而且是纪子玄先对不起我们的,我们即使杀他,也并不算过分!少爷,我们也冤枉,我们也需要您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你们也冤枉?”,我皱眉。 “是!”,她激动的说道,“当年纪子玄的弟弟纪子阳……” 她话没说完,隔壁卧室的门突然开了。 贺奎冲出来,一声怒喝,“夏小红!原来是你们!” 他冲过来要抓夏小红。 纪子阳也冲了出来。 夏小红一惊,往旁边一窜,呼的一声化作红烟,呼啸着逃向走廊尽头,边逃边喊,“贺奎,真相是瞒不住的,你休想杀人灭口!……” 贺奎大怒,掐指决要施法,被我拦住了。 夏小红趁机跑了。 “诶!”,贺奎气的一跺脚。 纪子阳走过来,问我,“……少爷,她……她和您说什么了?”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有些尴尬,接着问贺奎,“……是夏家人干的?”“是!”,贺奎愤怒的说道,“夏罗烟这个老东西!当年师祖保全了她,她竟然恩将仇报,害死了师兄不说,现在又偷袭小姐!师弟,我们即刻回山,召集弟子,去青城灭她全族!” 他转身要走。 纪子阳赶紧拦住他,“师兄,你别激动……” “你放开我!” “咱们听听少爷怎么说!” 贺奎看了看我,强压怒火,“少爷,您说,我们怎么办?!” 说话间,司小玲和赵婉儿以及她们的弟子们也纷纷出来了。 “什么情况?”,司小玲问。 “是夏家人干的?”,赵婉儿也问。 贺奎点了点头。 两位女长怒不可遏,转身命令各自弟子,“马上回山!召集各堂弟子!” “是!”,女弟子们抱拳,转身准备走。 “都给我站住!”,纪子阳怒吼。 司小玲转过来,冷冷一笑,“你什么意思?!” 赵婉儿也皱起了眉头。 纪子阳摆了摆手,缓和了一下情绪,耐心的劝道,“你们不要冲动,我们听少爷的好不好?等晴天醒了,让她定夺好不好?!” 两位女长老看向了我。 “我不是天巫门的人,不能替你们决定”,我看看四位长老,“别在这里闹了,进屋等着,等晴天醒了,让她定夺吧。” 13 妖骨钉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三位长老互相看了看,冲我抱拳,“是。” 纪子阳松了口气,也冲我抱拳,“谢谢少爷……” 我点点头,看看地上的长袍,吩咐贺奎,“收起来吧。” 贺奎捡起长袍,重新叠好了。 我看看两位女长老,“进来吧。” “是”,她们点头。 我转身走进了房间。 他们跟着进来,把门关上了。 “晴天还得等会才能醒过来”,我对他们说,“你们先冷静一下,等她醒了,让她来定夺。” 贺奎,司小玲和赵婉儿点头,“好。” 纪子阳面露愧色,欲言又止,“少爷,我……” “你的事我不问”,我拦住他,“你也不用说,等晴天定夺吧。” 他叹了口气,惭愧的低下头,点了点头。 我没再说别的,转身走进卧室,把门关上了。 林菲起身走过来,小声问我,“那狐女的话,可信么?” “你都听到了?”,我看着她。 她点了点头。 我看了一眼床上的纪晴天。 林菲明白我的意思,不再问了。 纪晴天的意识是清醒的,我们这会不能多说什么,就算说,也得等她苏醒过来再说。 我们来到床边坐下,继续等着了。 …… 晚上七点多,纪晴天慢慢睁开眼睛,苏醒过来了。 她看了看我俩,想要坐起来,眉头一紧,疼的皱紧了眉头,咬紧了嘴唇。 林菲赶紧按住她,“不要起来,躺着吧……” “你被妖骨诅咒所伤,至少需要几天才能恢复如初”,我对她说,“躺着说话吧……” 纪晴天强忍着疼痛,喘息着点了点头。 “是不是想喝水?”,林菲问她。 纪晴天点头,“嗯……” 林菲起身去外面,倒了一杯水,端了回来。 外面的四位长老听说纪晴天醒了,纷纷来到门口想要进来。 我来到门口,把他们拦住了。 “少爷,让我们看看小姐……”,司小玲急切的说。 贺奎和赵婉儿纷纷点头。 “晴天刚醒过来,现在说话很吃力”,我说,“再等一会吧,一会我喊你们。” 他们互相看了看,点头,“好。” 纪子阳好像被孤立了一般,刚想说话,三位长老瞥了他一眼,转身去客厅了。 他很是惭愧。 “别急”,我对他说,“再等一会。” 他红着脸,点了点头,转身回去了。 我关上门,转身来到床边,拉过沙发坐下了。 林菲抱着纪晴天,小口小口的给她喂水,动作轻柔,非常的认真。 纪晴天喝的很慢,吞咽的有些吃力。 一杯水慢慢喝下去之后,她倒在林菲怀里喘息了起来。 林菲把杯子放下,准备扶她躺下。 纪晴天无力的摆了摆手,“……我不能躺了……您让我坐一会吧……” “好……”,林菲小心翼翼的起身,拿过枕头给她靠在后面,让她靠住了。 我本能的站起来,让到了一边。 看着她纤细而性感的腰身,近乎完美的曲线和那张无懈可击的脸蛋,我莫名的觉得很暖。 她给纪晴天盖好被子,转身一看,见我正在看她,不由得一愣,问我,“怎么了?” “没事……” 我把沙发拉近了些,重新坐下了。 她也没多问,在床边坐下了。 我看了看纪晴天,她脸上出了很多汗,脖子上,肩膀上也都是汗水,性感的锁骨窝里,也出现了汗水的反光,有些瘦弱的胸脯起伏不定,呼吸有些沉重,看样子疼的不轻。 “你的伤我可以治,但这疼,我治不了”,我对她说,“你得靠自己,熬过今晚。” “谢谢少爷,谢谢林小姐……”,她强打精神,“这点疼,我能忍住……” 我点点头,从床头柜上拿起妖骨钉,给她看,“就是这个东西伤的你,这是妖骨磨成的钉子,上面加了血祭和诅咒。当初你父亲也是被这个东西伤的……” “妖骨?!”,她眉头一皱。 我把妖骨钉递给了她。 “这东西遇血即化,只有遇上能克制它妖气的人,才会显现出来”,我说,“令尊虽然道法高深,但这东西当初是专门为他炼制的,且进入的是他的身体,所以他发现不了。等到他仙逝之后,你们火化了他的金身,妖骨钉也被烧成了灰,自然也就没人发现这个秘密了。” 她神情复杂的看着妖骨钉,深深地吸了口气。 “刚才你还没醒的时候,青城夏家派人来了”,我看着她,“她承认是夏家杀了你父亲,偷袭了你,但她说这是误会,说她们老祖是被蛊惑了。她老祖想约我见个面,把这个事情说清楚。现在四位长老都在外面,这件事怎么解决,你得拿个主意。” 她沉默不语,良久之后,叹了口气,把妖骨钉放下了。 我见她不想说话,站起来,“这个事你自己定夺,我们先回去了……” 林菲跟着站了起来。 我们转身准备走。 “少爷,林小姐,你们别走……”,纪晴天喊住我俩,“我心里很乱……” 林菲看了看我。 我重新坐下,问她,“为什么乱?” 她苦涩的一笑,示意林菲,“林小姐,您坐……” 林菲点点头,重新坐下了。 “……要是别人做的,我不用为难,召集门人,灭了他们就是了……可是青城夏家不一样,他们的老祖夏罗烟当年救过我外婆的命,如果没有她,就没有我妈妈,也就没有我了……而且……而且天巫门对不起夏家,我没有脸去报仇……” “是因为你二叔?” “是,也不是……” “怎么说?” 她轻轻的出了口气,“青城夏家是狐族,他们的老祖叫夏罗烟,因为当年我老祖救过她的命,所以数百年来,两家的关系一直都不错。我外婆也曾是天巫门长老,五十多年前,东北有蛇妖出世,号称完颜奶奶,四处搜罗童男童女,吸食那些孩子的精魄以修炼自身。短短一个月之内,龙江各地有上百个孩子都被她吸死了。我外婆听说这件事之后,就赶去了龙江,从哈城一路追进了深山,这才把完颜奶奶杀死了。可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一个老道士也赶到了那里,要取完颜奶奶的蛇心蛇胆,用来炼制丹药,取蛇骨炼养物件。我外婆知道他心术不正,于是就把蛇尸烧掉了……” 14 青城夏家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老道士很生气,他表面上跟我外婆道歉,却趁我外婆不注意,突然袭击,用剑砍伤了我外婆,之后,他就跑了。我外婆最恨这种小人,但见自己伤的也不重,因而也就没有追他,处理完蛇尸之后,就离开了。开始她没有在意伤口,只是用止血丹包扎了一下,可是转过天来,她的伤就开始恶化了,痛入骨髓,血流不止,止血丹已经完全没有用了。我奶奶那时总司天巫门丹药,是天巫门医术最高明的人,她检查了外婆的伤势之后,断定这是妖骨磨成的短剑所伤,有妖骨碎屑进入了伤口,无法取出,所以伤口才不断恶化的……” 我清了清嗓子,“这个……” “你别急……”,她说,“这里面的事很复杂,要想讲清楚,必须从我外婆这里说起……” 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和你刚才说的一样,我奶奶也说,妖骨剑的碎屑遇血即化,除非是能克制这妖气的人动手,否则无法取出来”,她叹了口气,“……我们天巫门虽然是昆仑缉妖司之后,但是杀妖我们在行,克制这妖骨上的妖气,却没人可以做到。无奈之下,奶奶只能请夏罗烟帮忙了……” “夏罗烟是妖,她可以克制妖骨上的妖气?”,林菲不解。 “她也无法克制”,纪晴天说,“但她有三千年修为,可以用自己的妖力暂时封住那妖骨屑上的妖气,这样也能让那妖骨屑显现出来,只是这样一来,会损她很多修为。” 林菲明白了,示意她继续说。 “我爷爷奶奶亲自去找了夏罗烟,恳请她救救我外婆——当然了,他们也能找别的妖族”,她解释,“但其他妖族对天巫门只有惊恐和敬畏,他们信不过,而夏家和我们家是世交,几百年来关系一直都很好,他们信得过夏家。” 我们点头,“嗯。” “夏罗烟听我爷爷奶奶说明了来意之后,当即就答应了”,她说,“她跟我爷爷奶奶回到天巫门总坛,用自己的妖力封住了外婆体内的妖骨屑,将那些骨屑挖了出来。她为此,损失了八百多年的修为……” 她用了“挖”这个字……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林菲。 林菲皱眉,“这么严重?” “这很正常”,我说,“外婆是昆仑天巫,修为很高,夏罗烟给她疗伤,不死也得脱层皮,尤其是她在外婆伤口内用妖力,后果会更严重——只损失了八百年,让我说都是好的了……” “小飞少爷说的对”,纪晴天点头,“据我奶奶说,如果不是她动作够快,只怕损失的修为得超过千年……” 林菲点点头,轻轻的出了口气。 我示意纪晴天,“继续说。” “夏罗烟救了我外婆之后就晕倒了”,纪晴天接续说道,“我奶奶救醒她之后,对她千恩万谢,说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们天巫门一定满足你。夏罗烟说两家的交情在这里,不必这样。我爷爷不答应,坚持让她说,说不这样,心里过意不去。夏罗烟想了想,说我没别的要求,我有一个最疼爱的孙女叫萱儿,这孩子与你们的后人有缘,但你们天巫门是缉妖司之后,门下弟子是不许和妖结合的。我呢,尽量不让她和天巫门接触,但如果抗不过命,希望你们看在今天这件事的份上,饶我孙女一命……” 我心里一动。 “爷爷怎么说?”,林菲问。 “他答应了”,纪晴天说。 “后来呢?”,我问。 “后来夏罗烟就走了”,她叹了口气,“然后,就是我叔叔的事了……” “你叔叔和那位萱儿姑娘……在一起了?”,我问。 “是”,她苦笑,“夏罗烟救了外婆之后,就回青城山了,那之后她就下了一道禁令,禁止夏萱儿下山,半步都不行。夏萱儿被困在山上二十多年,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偷着跑来了蓉城,之后她在九里桥那边,遇到了一个受伤的天巫门弟子……” “你叔叔?”,林菲问。 纪晴天低下头,点了点头。 我看着她,“……她救了你叔叔,然后两人一见钟情,后来就在一起了?” 她点头。 后面的事,我基本知道了。 但是我不能说出来,于是问她,“后来呢?” “后来夏萱儿怀孕了……”,她很难过,或者说,是很惭愧,“我爸爸知道了这件事,很生气,他亲自来蓉城,把我叔叔抓了回去。夏萱儿不甘心,就跑去了天巫门总坛,我爸爸让她走,她就是不走,后来我爸爸一怒之下,就把她……” 她眼圈红了。 林菲皱眉,“你爸爸……他不知道你爷爷当年答应过夏罗烟吗?” “他当然知道……”,纪晴天噙着泪苦笑,“这里面的事,我没法说……” 林菲看了看我。 我示意她坐下。 她轻轻出了口气,重新坐下了。 我看看纪晴天,“……你爸爸早在你叔叔之前,就见过夏萱儿?” 纪晴天一怔。 “是不是?”,我问。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喜欢夏萱儿,但你爷爷没同意,是不是?”,我接着问。 她苦涩的一笑,“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那我就懂了……” 林菲却不懂,“什么情况?” “夏萱儿那次来蓉城之前,纪掌门见过她”,我说,“他对夏萱儿一见钟情,爱慕难舍,但是老掌门却不答应这门婚事。为了这件事,他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可没想到,才过了几年,他的亲弟弟就和夏萱儿好上了,夏萱儿还怀了弟弟的孩子,跑到山门来要人。他一怒之下,下手失了分寸,可怜的夏萱儿,就这么没命了……” 纪晴天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泪如泉涌。 林菲看看她,又看看我,“……那夏罗烟,她答应吗?” “她当然不答应……”,纪晴天苦笑着说道,“夏萱儿死了之后,我爷爷狠狠的抽了我父亲一通耳光,带着他去青城山,向夏家赔罪。夏罗烟没有露面,她让人转告我爷爷,说萱儿命该如此,不怪大少爷,您带他回去吧……” 15 去我那儿吧……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深吸一口气,“我爷爷羞愧难当,拔出宝剑,砍断了自己的左手小指,交给了夏家人。他让那人转告夏罗烟,纪家对不起夏奶奶,昆仑天巫不能给妖族下跪,这一截小指就留在青城山,权当是纪家赔罪了。” 我点了点头。 “后来呢?” “夏罗烟收下了手指,从那之后,两家再也没有往来了”,纪晴天说。 林菲欠身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了她。 “谢谢……”,纪晴天擦擦眼泪,“……刚才看到那妖骨钉,我直接就想到了夏家,想到了夏罗烟……夏萱儿是她最疼爱的孙女,她怎么可能不给孙女报仇?……当年她为了帮我外婆取出伤口里的妖骨,损失八百多年的修为,她用妖骨偷袭我爸爸和我,就是要向纪家,向天巫门讨还这笔血债……” “当年你们没有发现你父亲伤口内的妖骨,但他的症状和你外婆当年有些相似”,我看着她,“你们就没有怀疑过么?” “我们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没有证据……”,她说,“而且当年那个刺伤我外婆的老道士,早就被我天巫门除掉了。那老道士没有弟子,这炼制妖骨的法脉也就断了,再加上我爸爸当时的伤口并没有溃烂,只是血流不止,所以长老们也只是怀疑了一下而已……” 林菲问我,“难道这妖骨钉是夏罗烟炼制的?” 我摇头,“不是她……” “那是谁?”,她问我。 纪晴天也看着我,等着我的答案。 我看看她俩,清清嗓子,“这个回头再说,眼下晴天你得考虑一下,要不要和夏罗烟见面。刚才贺长老要杀人家派来的人,被我拦住了,那姑娘回去一说,这就等于是彻底撕破脸了。夏罗烟能用妖骨钉对付你,就能对付其他人,你得赶紧拿个主意,到底见还是不见……” 纪晴天沉默了一会,问我,“你说呢?” “得见”,我看着她,“她也是被人蛊惑,才对你父亲起了杀心,至于你,是因为你要查她,她不得不先下手为强。这件事的幕后元凶,是那个蛊惑她的人,把这个人找出来,才是关键……”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强撑着坐起来,“我听你的……” “好”,我站起来,扶她躺下,“那我来安排……” “谢谢少爷……” 我点点头,看看林菲,“咱们走吧。” 林菲点头,“好。” 我们转身走向门口。“你去哪?”,纪晴天问我。 “回上京”,我说,“你什么也别想,好好休息,明天晚上八点去我家,我安排你们见面。” “去你家?” “不然呢?” 她明白了,“好,我去!” 我点了点头,转身领着林菲,走出了卧室。 见我们出来了,三位长老赶紧凑过来,“少爷……” 纪子阳也跟着过来了,“少爷,晴天她怎么样了?” “她醒了,你们可以进去了”,我看看贺奎,“夏家的事,你不要自作主张,更不能轻举妄动。夏小红刚才是来找我的,不是来找你们的,你把她吓跑了,后面的事都不好办了。如果你再冲动,坏了大事,你负责不起。” 贺奎惭愧不已,“对不起少爷,我错了……” 我点点头,领着林菲绕过他们,走到门口,开门走出了房间。 他们跟了出来。 我转过来,“别跟着了,我们还有事,你们去见晴天吧。” 他们互相看了看,“是。” 我没再说别的,带着林菲沿着走廊来到电梯前,走进电梯,按下了按钮。 从酒店出来,我看看表,才七点十五分。 “好不容易来趟蓉城,咱们去吃个火锅吧”,我对她说,“吃完再回去。” “吃火锅?”,她不解。 我一笑,“走吧。” 她犹豫了一下,跟上了我。 我俩来到隔壁街上,走进一家火锅店,上楼,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了。 服务员走过来,“你好,请点单。” 她把菜单交给了我俩。 林菲没心思看菜单,她不明白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看了看菜单,“微辣锅底……麻辣牛肉两份,小肥羊两份,毛肚,黄喉,鸭血,郡花,青菜拼盘,菌菇拼盘,再来一份火锅粉,四瓶啤酒。” 服务员下了单,接过菜单,“好的,请稍等。” 她转身走了。 林菲小声问我,“点这么多,吃的了?” “不多”,我喝了口水,“辛苦了一下午了,我得犒劳犒劳你。” “可是……” 我示意她往楼梯口看。 她转头一看,只见夏小红蹬蹬蹬上楼来了。 她顿时明白了。 我冲她一笑,又喝了口水,放下了杯子。 夏小红换了身衣服,脸上也恢复了人样,她快步走过来,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小飞少爷,我老祖……” “你告诉她,明天晚上八点,去上京,到我家里谈”,我说,“纪小姐也会去。” 她愣了一下。 我看看她,“没听清楚?” 她回过神来,赶紧点头,“听清楚了!听清楚了!我这就回去禀报老祖!” 她转身要走。 “回来”,我喊住她。 她赶紧回来,“您说。” “我家不是战场,晴天也不想和你们开战”,我说,“你告诉你老祖,自己来就行。” “这……”,她有些犹豫。 “你们可以多带人”,林菲说,“但是进我师兄家的,只能是你老祖自己。” “好吧……”,夏小红看看我,“我去跟老祖说……” “去吧。” 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林菲看看我,“你知道她会跟来?” “夏家不怕天巫门,他们怕的是我们”,我说,“我不点头,他们不敢跟天巫门开战的。” “你知道是谁蛊惑了夏罗烟”,她看着我,“你故意不说,是为了把这个机会留给夏罗烟?” “如果我说了,纪晴天就没必要和她见面了”,我说,“她们需要这次会面,不把心里的疙瘩解开,两家非得血流成河不可……” “是啊……”,她感慨,“事情公开了,夏家没有安全感,天巫门更没有了,不把事情说开,那就只能灭了对方了……” 她看看我,“你考虑的很周全。” 我微微一笑,“今晚别回去了,去我那儿吧……” 16 苏老九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吃完火锅,我俩来到楼下结了账,走出火锅店,我拉住她的手,俩人身形一闪,来到了一座公园内。 林菲不解,问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不想知道是谁蛊惑了夏罗烟么?” “他在这里?” 我一指前面的凉亭,“他就在那凉亭里……” 她下意识的想过去,被我拦住了。 “怎么?”,她不解。 “你这样过去,就打草惊蛇了”,我说,“不能让他看到咱俩的样子……” 她明白了,四下看了看,拉着我钻进了旁边的小树林。 片刻后,我俩再次出来了。 但这一次,我们是隐形的,谁也看不到我们了,他们只能看到树林里多了一对小情侣,正坐在一条长椅上,谁也不理谁…… 我拉着她的手来到凉亭里,这里有一群老头正在下棋。 她一眼就认出了苏老九。 “苏老九?”,她诧异的看着我,“是他?!” 我点了点头。 “这……”,她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苏老九并没有看到我俩,他正在因为对面的老头悔棋而争吵,“……你这不行啊!这一晚上你都几次了?让大伙说说,有你这样的吗?” “老子就这样!”,对面的老头耍赖,呼啦一声把棋局抹乱了,“不玩了不玩了!老子不玩了!” 他站起来,气呼呼的往外走。 苏老九也不生气,笑呵呵的喊道,“麻子老三,下次让你娃儿来!娃儿比你棋品好!不悔棋!” 麻子老三骂了句街,背着手走了。 “哈哈哈……”,众老头都笑了。 苏老九招呼另外一个老头,“来来来,你来你来!” 那老头笑着坐下,和他摆上了棋盘。 林菲费解的看看我,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连小南都打不赢的苏老九,是怎么蛊惑夏家老祖夏罗烟的…… 苏老九已经七十多了,秃头,人很瘦,看上去确实不像什么高人。 但这一切都只是表象,甚至就连他几年前输给小南,也都是表象。这个老东西,可不简单…… 我嘴角一笑,拉着林菲走出凉亭,回到了树林里。 她收了护身气场,问我,“真的是他?” “如假包换”,我说。 “可是他……” “回去跟你说……” 她点点头,“好。” 我握住她的手,我俩身形一闪,离开蓉城,回到了上京。 回来后,我让她先坐,自己来到厨房,准备沏茶。 她跟了过来,把我推到一边,撸起袖子,洗了茶碗,拿起暖水瓶,沏了两杯茶。 我端起茶,“走,去客厅说。” 来到客厅坐下,她看看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端起茶,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放下茶碗,“这个苏老九,就是当年被天巫门杀掉的那个老道士……” “是他?”,她皱眉。 “对”,我点头。 “可他不是被纪晴天的爷爷杀了么?”,她问。 “是被纪晴天的爷爷杀了,可他身死了,魂却没灭”,我说,“他利用邪术,夺了朋友的儿子苏老九的肉身,借体重生了。” “夺舍?” “是”,我看着她,“就是夺舍。”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明白了……” “这个苏老九,压根儿就不懂术数”,我接着说道,“老道士夺了他的舍之后,在蓉城低调的生活了三十多年,期间娶了老婆,但没生孩子,后来老婆也跟他离婚了。他在工厂里做过工,在街头卖过水果,也开过串串香店,直到五十岁那年,才突然以卦师的身份出现在江湖上。那之后,他先后打败了蜀地的多位风水师和卦师,被蜀中风水界封为了蜀中第一神卦。他在蜀地红了十多年,之后代表蜀地风水界进京,挑战上京风水界,输给小南姐之后,他灰溜溜的回到了蓉城,自那之后,他就退出江湖,不再给人算卦了。” 她认真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玩味的一笑,“其实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她问。 “他夺舍之后,隐忍了三十年,是因为纪晴天的爷爷还在”,我说,“他忌惮天巫门,深知天巫门的实力,他知道,哪怕自己稍微张扬一点点,都可能被天巫门发现,杀掉。所以前三十年,他什么低调做什么,尽量活成了一个芸芸众生,为的就是韬光养晦,保全自己……” 她点了点头。 我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他隐忍了三十年,之所以在五十岁那年才以卦师的身份出现在江湖上,并不是因为他修炼了什么秘术,而是因为那一年,纪晴天的爷爷去世了,不久之后,她奶奶也随他爷爷去了。这老夫妻俩一走,苏老九就没什么可担心了,苦日子他也过够了,他可以放心的重出江湖了。” “夺舍重生的人,前世的修为多少还是会有一些的,且他经过三十年的低调修炼,所以修为还是恢复了很多的,虽然不能和前世相比,但比那些普通的风水师,卦师,肯定也是能甩几条街的。因此,他遍访蜀地,找各地的风水师和卦师挑战,打败了这些人,给自己整了个蜀中第一神卦的美名。他很清楚,风水界的高手,一般都会来上京,留在蜀地的,基本都不是什么好手,他只要不出蜀地,那他就足可以在蜀地风水界称王了……” “可是他后来还是挑战上京风水界了”,她不解的看着我,“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被纪晴天的父亲纪子玄发现了”,我说,“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蜀中第一神卦的美名,竟然把天巫门掌门都召来了。纪子玄当年一怒之下,失手打死了自己的心爱之人,二十多年来,他一直内疚不已。当年夏萱儿死后,夏罗烟派人去天巫门,收敛了她的尸体,却并没有将她葬在青城山,而是另选了一处上好的风水宝地,秘密的安葬了她。纪子玄一直想找夏萱儿的墓地,想要去墓前上柱香,但他找了二十年,始终也没有找到。偏巧那一年,他去蓉城散心,在茶馆无意间听到人们议论蜀中第一神卦苏九爷,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他从茶馆出来之后,就去了苏老九的卦馆,苏老九见他来了,整个人都傻了……” 17 借刀杀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纪子玄认出他了?” “开始并没有,他是去求卦的,只关心卦准不准,对卦师没有兴趣”,我说道,“但是聊了几句之后,他对苏老九产生了怀疑,觉得苏老九眼神闪烁,似曾相识。苏老九也看出纪子玄怀疑自己,他故作镇定的解完了卦——还别说,他那一卦还真准,纪子玄按照他指的方向地点去找,真的就把夏萱儿的墓地找到了。” 林菲明白了,“……难怪纪晴天这次也找他,原来是这一番前情啊……” “是”,我点头,“自那之后,纪子玄就隔三差五的去蓉城,不是请他吃饭,就是请他喝茶。他的本意,是想和苏老九交朋友,但是苏老九却不这么想。他表面上平静如常,实际上怕的要死,生怕哪天一句话说错,让纪子玄看出他的真实身份来。思前想后,他决定自毁名声,退出江湖,于是才想出了代表蜀中风水界,进京挑战上京风水界这一出。” “那他是故意输给小南姐的?” “不是”,我摇头,“他是真的不如小南姐……他原本的想法,是先赢小南姐,然后挑战朱爷爷或者林爷爷,然后输给他们。可真到了擂台上才发现,自己那两下子跟小南姐根本没法比。这下到挺好,连输三局,弄巧成拙,他就是不想退出江湖,也得退出江湖了……” 林菲玩味的一笑,“弄巧成拙,但也算求仁得仁了……” “是”,我一笑,“那次上京之行,让他彻底没了脸,回到蓉城之后的第二天,他就摘了招牌,关闭了卦馆,退出江湖了。可江湖是退了,他却没能避开纪子玄——纪掌门反而觉得,苏九爷这是急流勇退,明哲保身,更加认定他是个有境界的人,更愿意和他交朋友了。苏老九叫苦不迭,这江湖也退了,财路也断了,然后纪子阳也甩不掉了,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和纪掌门往来了。” 林菲忍不住笑了。 “你也觉得好笑是吧?”,我问。 “让你这么一说,这个苏老九还真是倒霉……”,她笑着说,“折腾来折腾去,反倒把自己折腾进去了……” “是啊”,我感慨,“他不这么折腾,或许纪子阳还不会和他走的太近,他这一折腾不要紧,纪子阳反而认定他了。” 她点点头,接着问我,“那后来呢?” “后来纪子阳就把他当做知心好友,什么都跟他说了”,我说,“那年九月初六,也就是纪晴天的养父和姐姐被害的前三天,纪子阳又去了蓉城。苏老九照旧是硬着头皮,设酒款待。纪子阳那天心情不太好,喝了几杯酒之后,就跟他说起了当年的事。说着说着,他突然苏老九一个问题,就是个问题,差点没把苏老九吓死。” “什么问题?”,她问。 “他问苏老九,用妖骨炼制法器,你会不会?”,我说,“他是想到了当年岳母受伤,夏罗烟为了给岳母疗伤,不惜损了八百年修为的事了,一时有些感慨,就问出了这么一句话。他并不是怀疑苏老九,他是觉得苏老九好像对各门各派的术数,道法都很懂,所以想到了当年的事,就随口问了一句而已——他是随口一问,但苏老九却吓的脸都白了。在苏老九看来,这绝对完了,自己绝对暴露了。他强作镇定,喝了口酒,说没听说过。纪子阳也没有继续问,就跟他说起了当年的事,说自己对不起夏罗烟,更对不起夏萱儿,说到伤心处,他趴在酒桌上哭了。苏老九听的惊心动魄,他认定纪子阳这是怀疑自己了,这是在跟他上演猫玩耗子,玩够了再吃的戏码。所以从那一刻起,他就起了杀心,想要除掉纪子阳了……” “他怎么做的?”,林菲问。 “他先陪着纪子阳喝酒,然后装醉,等到第二天纪子阳醒酒之后,他给纪子阳出了个主意。他暗示纪子阳,说纪子阳是个君子,说如果自己是他,作为赎罪,肯定会把夏萱儿的坟挖开,把她的遗骨取出一部分来带回天巫门供奉。纪子阳听到这话,顿如醍醐灌顶,当天就告辞,离开了蓉城。” 林菲皱眉,“他不会真的……” 我点了点头。 她叹了口气,玩味的一笑,“好一个情深义重的纪掌门,先害人家一尸两命,再挖人家的坟,他难道没有羞耻心么?身为昆仑弟子,却干出这种事,他怎么对得起天巫门的列祖列宗?怎么对得起屈死的夏萱儿啊……” “你说的没错”,我说,“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她冷冷一笑,“做出这种事,不用别人蛊惑,我要是夏罗烟,我也得杀了他了!” “夏罗烟说自己是被蛊惑,不过是为了在我面前给纪晴天,给天巫门留面子”,我看着她,“这件事,天巫门的人根本不知道,而纪子阳偷走的那部分遗骨,也早就被夏家带回青城了。实话实说,夏罗烟已经红了眼,她并不怕天巫门,她能杀纪子阳,就能杀其它的昆仑天巫。只不过这次我们参与了,她不想得罪我们,所以才想讲和的……” “她不是怕我们”,林菲纠正,“她是怕你,怕吴家的镇魔天师……一边是孙女的仇,一边是全族的生死,她没得选择,只能选择讲和。” 我没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夏萱儿死的很冤,她的孩子死的更冤”,她激动的说道,“纪子玄欠夏家两条人命,夏家杀他很正常,不杀他才不正常!” “所以你就明白,她为什么对纪晴天下手了”,我说,“纪晴天杀了秦超之后,接下来就是为父亲报仇。她那天本来准备请我帮忙,但因为冬冬在,她没好意思张口。她不知道苏老九的底细,但却听纪子玄不止一次说起,这位蜀中第一神卦是了不起的高人。既然我这里不能问,那她就只能去蓉城问这位第一神卦了,结果……” “结果苏老九做贼心虚”,她接过来,“觉得纪晴天肯定是来给父亲报仇的,于是他就又去找了夏罗烟,又来了一次借刀杀人……” 我点了点头。 她轻轻出了口气,“明白了……” 18 夏家孙女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所以明天,我们不能以势压人”,我看着她,“这其中内情,也得和纪晴天说明白,要不然两人所了解的信息不一致,见面聊不了几句,就得打起来。夏罗烟偷袭可以,真要是正面打,她可绝不是纪晴天的对手。人家的孙女已经没有了,咱们可不能再让她丢掉这条命,她虽是狐族,但咱们是风水师,咱们得讲道理,不能因为她是妖,就偏袒纪晴天。”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点头,“我们身为风水师要讲公道,你身为镇魔天师更是不能徇私,不然就不配执罚三界。” 我心里一动,“你知道我……” “我知道”,她看着我,“小时候爷爷和我说过,镇魔天师不是普通的风水师,是执罚三界的执法者。不止我知道,文珊也知道,只是冬冬不知道而已……” 我静静的看了她一会,点点头,“好,你知道,我就不用解释了……” 她点了点头,“嗯。” 我喝了口茶,放下茶碗,看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你累么?”,我问她。 “不累”,她摇头,接着问我,“你累了?” “我也不累”,我一笑,“我的意思要是咱们都不累,那就多聊会,反正她们明天晚上才来,咱们有的是时间。” 她也一笑,“好。” 我起身去厨房,拿来了暖瓶,给她续热水。 她摆手,“不用,我还有……” 我点点头,给自己续上,把暖瓶放到了一边。 她喝了口茶,想了想,问我,“这么说来,偷袭纪子玄和纪晴天的妖骨,都是苏老九给炼制的了?” “是”,我也喝了口茶,放下茶碗,“这两块妖骨都是他夺舍前,藏起来的库存,本来也不多了。他给夏罗烟炼制了五枚妖骨钉,意思是想借夏罗烟的手,把纪子阳和天巫门四长老全部除掉,以绝后患——因为这四个人的修为都不低,且都跟随纪子阳去过他家,他们不死,他没法安心。可是夏罗烟并不想杀太多人,她只想杀纪子玄,所以那次只用了一枚。” 她放下茶碗,“也就是说,她现在手里还有三枚?” “对”,我点头,“这三枚,是她最后的杀手锏。” “那妖骨钉上的血祭和诅咒,也是她下的?” “当然,不然妖骨钉一破,她也不会急着来求和呀……” 她点点头,“明白了……” “这个事,咱们只负责调和,帮她们说开误会,解开矛盾”,我说,“至于苏老九,那不是咱们的事,夏罗烟也好,纪晴天也罢,让她们自己商量决定。” 她明白我的意思,点了点头。 我端起茶碗,继续喝茶。 她也端起茶,轻轻的喝了起来。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放下茶碗,拿出来一看,小声对她说,“天虹姐……” 她示意我接电话。 我点点头,接通了电话,“喂,姐……” “弟弟,你干嘛呢?”,霍天虹有些兴奋。 “我和林菲喝茶呢”,我说,“你到杭州了?” “早就到了”,她说,“那只鬼被我抓了,刚刚抓的,我靠,你不知道,这五雷符真好用啊!那老鬼见了符,直接吓得从老太太身体里跑出来了,我追不上他,情急之下把符朝他扔了出去,符是掉地上了,但那老鬼嗷的一声,被打的魂飞魄散了!” 隔着电话,我都感受到她的激动。 “什么样的鬼啊?你直接就给打散了?”,我纳闷。 “是个老鬼,色鬼,老色鬼!”,她说,“这老东西真他妈的不是东西,他附在老太太身上,借着胡言乱语,到处乱摸人家的女人。杨媛媛家的管家,佣人,还有她的女儿,都被这老东西不止一次的袭胸。他见了我,还想对我动手动脚,后来见我拿出五雷符,这才知道害怕了。” “行”,我放心了,“恭喜你首战告捷,加油,再接再厉!” “好!”,她明显自信了很多,“你就乖乖的在家待着,等着姐胜利的消息吧!” 我笑了,“好!” 林菲静静的看着我,眼神很是温柔。 我放下手机,笑着对她说,“她去杭州办事了,第一次用五雷符,效果还不错……” 她轻轻一笑,点了点头,“嗯。” 我继续喝了口茶,放下茶碗,“接着说咱们的,后天我得去申城,调查一件国宝失窃的案子。你要是方便的话,我们一起去吧?” “这种事你自己就能处理好”,她不解,“我跟着去做什么?” “这事说简单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我说,“对方是个老头,会一些法术,但还没修炼到家。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把刚出土不久的国宝级宝剑藏进了结界中,搞得申城警方焦头烂额。眼下这个人虽然已经控制住了,但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咱俩一起去,遇事咱俩商量着办,这样比较妥当。” “我没问题,就怕梁局不同意”,她有些担心。 “我妈?”,我不解,“她为什么不同意?” “你可以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无奈的一笑,“打完你就明白了。” 我略一沉思,拿出了手机。 刚要打电话,外面有人按门铃。 林菲站起来,“我去看看……” “你坐着,我去看看……”,我拦住她,起身走出了客厅。 林菲紧跟着出来了。 我俩来到门口,开门一看,外面竟然是夏小红。 在她身后,是一个身穿白衣的清秀女子。 见我俩出来,夏小红不由得松了口气,“太好了,找到了……” 接着她向女子介绍,“姑奶奶,这就是小飞少爷,林菲小姐。” 女子冲我们抱拳,恭敬的说道,“小飞少爷,林菲小姐,我是夏家老祖的孙女夏如烟,老祖命我前来回禀少爷,明晚,她一定按时赴约。” 我点点头,抱拳道,“好!有劳夏姑娘了。” 林菲也抱拳,“有劳了!” 夏如烟抱拳低头,转身走了。 夏小红也跟着走了。 夏罗烟懂规矩,我让夏小红带话给她,让她明晚来,她就派自己的孙女过来,告诉我们她明晚一定来。从这点看,这位青城狐祖,绝不是一个轻浮的人。 夏如烟也很懂规矩,走出很远之后,这才慢慢消失了。 我冲林菲一笑,“回去吧。” 19 就那么发生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菲点头,“嗯。” 我俩转身走进院子,把门锁上了。 今晚,不会再有人来了。 回到客厅坐下,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梁小宁的电话,“妈,我后天上午去申城。” “事情办完了?”,她问。 “差不多了”,我说,“明天晚上应该就能解决了。” “好,我给你安排专机”,她说,“思文陪你去。” “妈,我想让林菲和我一起去……” “林菲不行!” “为什么?”,我问。 “你得考虑一下影响”,她说,“这点事,值得两大国师一起出马么?你们要是一起接手这案子,别人该怎么想?是你自己办不了,还是人家林菲自己办不了?是咱们吴家不行?还是人家林家不行?你带冬冬去可以,因为冬冬是你媳妇,人家林菲是你什么人?你不考虑对自己的影响,也得考虑对人家的影响啊……”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林菲,这一点,我确实没考虑到…… 林菲有些无奈,默默的端起了茶。 梁小宁见我不说话了,顿时明白了,“林菲在你那,是吧?” 我有些尴尬,“额……是……” “好吧……”,她会心一笑,“你的心情妈理解,但是儿子,人家林菲还不是咱家的人,懂吗?这么说吧,你要是今天把她睡了,我就答应你带她去,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那就再等等吧……” “我……”,我真是无语了。 “能做到么?” “妈,您这也太……行行行,我听您的,我自己去……” “这就对了”,她笑了,“林菲虽然喜欢你,但你想带她办事,得慢慢来……” 我咳了咳,“……妈,那什么……您早点休息。”“你也早点休息,后天一早,我让思文去接你。” “好。” 我放下手机,清了清嗓子。 她红着脸,默默的端起了茶。 我也端起了茶。 两人各自喝茶,半天谁也没说话。 这确实太尴尬了。 我喝了几口茶,沉思片刻,放下茶碗,清清嗓子,冲她一笑,“要不……早点休息吧……” 她放下茶碗,“好……” 我站起来,“你先去洗澡,我把这些收拾一下。” “你去洗澡吧,我来收拾。” “还是我来吧……” 俩人的手碰到一起,像是触电似的,赶紧分开了。 我一阵尴尬。 她不敢看我,端起茶碗,转身走出客厅。 我看着她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跟着走出客厅,来到厨房,看着她洗茶碗。 她看我一眼,“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走过去将她搂进了怀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 那一晚,我几乎没睡。 她也没睡。 天快亮的时候,她从我怀里起来,拿过衣服,默默的穿了起来。 我坐起来,静静的看着她,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 她不慌不忙的穿好内衣,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拿过了自己的裤子。 我默默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落红。 林菲很平静。 她穿好衣服,淡淡的说了句,“你睡会吧……” “你去哪?” “我去买早点……” 我放心了,点了点头。 她没再说别的,走到门口,开门出去了。 我重新躺下,默默的看着天花板,我觉得,我似乎理解爸爸了…… 吃早饭的时候,我俩谁也没提昨晚的事,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但是收拾碗筷的时候,我俩之间的亲密却提醒着我们,昨晚我们在一起了,那不是一场梦。 那种感觉很复杂,我觉得愧疚,觉得对不起冬冬,但我却并不后悔。 就像冬冬说的,我们都懂命理,都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只是我们谁也没想到,这事会来的这么快,冬冬昨天刚闭关,晚上我俩就…… 但话说回来,以我和林菲的性格,加上昨晚那种氛围,似乎也只有这一种结果。虽然有些突然,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再说别的就是矫情了。 所以,坦然面对就是了。 刷碗的时候,我们又一次情不自禁的吻在了一起。 吻到情浓处,我想要再重复昨晚的事。 她把我拦住了。我明白她的意思,她的身体承受不了,有些吃不消了……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她把我推到外面,关上门,继续回去刷碗了。 我缓和了一下情绪,转身来到客厅坐下,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拨通了冬冬的电话。 我决定主动坦白。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了。 “小飞哥哥……”,林冬冬很平静,“怎么了?” 听到老婆的声音,我像天下所有犯错的男人一样,顿觉惭愧不已,“……冬冬,对不起,我昨晚……” 我没脸往下说了。 其实也不用我说,她戴着太极环,昨晚发生的事,她几乎是实时知道了。 林冬冬会心一笑,“没事的……” 我很是惭愧,“……你骂我一顿吧……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你要是畜生,那我是什么?林菲姐姐是什么?”,她有些无奈,“你怎么跟个俗人似的,还解释上了?你和林菲姐姐的缘分,还是我跟你说的,难道我会介意你们在一起?我为什么要陪妈妈闭关,你真的不明白么?” “我明白……”,我红着脸说,“所以我才觉得对不起你……你才刚开始闭关,我这就……就没忍住……” 她轻轻一笑,“什么叫没忍住?这是你们缘分,你这么说,对林菲姐姐公平么?你昨晚才欺负了人家,刚才还亲了人家,然后刚从厨房出来就给我打电话跟我道歉,说对不起我……你这样做,她怎么办?你让我们姐妹以后怎么见面?怎么相处?”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外面,这才意识到,我和冬冬的对话,林菲是可以听到的。 这下尴尬了…… “好啦……”,林冬冬安慰我,“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去陪她吧——这段时间我不能陪你,有她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你要好好对她,不要想那么多,我不需要你为我守身如玉,因为你本来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作为你的未婚妻,如果这点觉悟都没有,那我的命理也白学了……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得去给妈妈讲导引图了,你去陪她吧。” 20 你后悔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再矫情了。 “你好好教五婶,过几天我去看你们。” “你安心办事,多陪陪林菲姐姐,等出关之后,我再陪你。” “好,你照顾好自己。” “嗯。” 我默默的挂了电话,往沙发上一靠,长长的出了口气。 水命人是很纠结的命相,多欲多智,善于发现规律,喜欢坚持原则,容易束缚自己,又总在打破禁锢……这种命相的人,是天生的风水师,修道者,信仰坚定,却又不断的怀疑,专情一人,却又心生多窍,处处留情…… 哎…… 算了,顺其自然吧…… 我搓了搓脸,打起精神,起身走出客厅,来到了厨房。 林菲已经收拾好了碗筷,不在厨房了。 我随即又来到了东厢房。 她正在叠被子。 我来到她身后,抱紧了她。 她轻轻掰开我的手,转过来,“我一会……” 我把她搂进怀里,一阵热吻。 她扭头躲开,接着说,“我一会先回去,晚上等她们来了,我再过来……” “你后悔了?”,我看着她。 她犹豫了一下,低下头,摇了摇头。 我挑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就算错,也是我的错,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逃不掉了……” 她没说话,凝视我良久,凑过来,默默的抱住了我。 我下意识的抱紧了她。 那一刻,我不由得想到了初一那天,厨房里的螃蟹,想到了她淡淡的一句,“这点小伤,没事……” 我不由得笑了,心里暖暖的。 她松开我,“笑什么?” 我不笑了。 我们热吻,缠绵,慢慢倒在了床上。 雪白的床单上,有她昨夜的落红。 干净的地板上,散落着几团红白相间的卫生纸…… 我在她身上觉醒了自己,我不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 晚上八点多,纪晴天带着天巫教四位长老来了。 听到门铃声,我俩起身走出客厅,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纪晴天冲我们抱拳,“少爷,林小姐,我来了。” 她的气色明显好多了,眼睛也有神了。 看样子恢复的不错。 四长老也一齐抱拳,“少爷!林小姐!” 我俩抱拳还礼。 “进屋坐吧”,我对纪晴天说。 纪晴天点点头,吩咐四长老,“我在少爷这里很安全,你们回去待命吧。” 贺奎以及两位女长老抱拳,“是!” 纪子阳欲言又止,“晴天,我……” “您在这不合适”,纪晴天看着他,“回去待命吧。” 纪子阳叹了口气,恭敬的抱拳,“是……” 纪晴天转过来看看我俩,“请!” “请!” 她走进院子,我看了一眼外面的长老们,把门关上了。 贺奎看看纪子阳,“走吧。” 纪子阳噙着泪,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胡同,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 赵婉儿叹了口气,对贺奎和司小玲说,“我们不要再刺激他了,其实这些年,他比谁都苦……” 贺奎面露愧色,“我不是想针对他,只是昨晚……” 他叹了口气。 司小玲也叹了口气,“当年因为夏萱儿的事,六师弟成了天巫门的罪人,其实咱们心里都清楚,这男欢女爱的事,能怪谁啊?” “不说这些了”,赵婉儿玩味的一笑,看看他俩,“走吧。” 两人点了点头。 他们转身走出胡同,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 …… 我们来到客厅坐下,林菲沏了两碗茶,端了过来。 纪晴天站起来,“谢谢林小姐。” 林菲轻轻一笑,“坐。” 纪晴天点点头,重新坐下了。 林菲放下茶,转身走出客厅,很快,又端了两碗回来,摆到了茶几上。 纪晴天看了一下茶碗的位置,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位置是我安排的,她和夏罗烟之间隔着一个我,这样也就打不起来了。 林菲问她,“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纪晴天说,“神足通暂时用不了,但射魂术勉强可以用了。” 林菲放心了,“那就好……” 纪晴天点了点头。 说话间,外面又有人来了。 我让林菲陪纪晴天坐,自己起身走出客厅,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是两个清秀的女人,一位是我昨晚见过的夏如烟,另一位年纪要大一些,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她身材修长,五官比她孙女还要精致,留着一头短发,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不用猜,这位肯定就是青城夏家的狐祖夏罗烟了。 见我出来,夏如烟抱拳低头,“少爷。” 我点点头,冲夏罗烟一笑,“夏夫人。” 听我称呼自己为夫人,夏罗烟不由得松了口气,抱拳低头,“青城夏罗烟,见过吴少爷。” 她虽是狐妖,但身上却没有一丝狐妖的气味,相反,她的味道很干净,气场也很纯。只有清修超过三千年的妖,才会有如此纯净的气场,如果是那种吸取人精气或者血气炼丹的妖,离着很远,就能闻到骚臭味和血腥味了。 从这点来说,夏家确实不是一般的妖族,毕竟一只妖清修不容易,带着子孙后代一齐清修更难。夏罗烟能做到这一点,足以证明她不简单了。 我微微一笑,闪身一让,“请!” 夏罗烟点点头,吩咐夏如烟,“你回去吧。” “祖母……”,夏如烟不太放心。 “回去”,夏罗烟眼神一冷,“告诉她们,不许靠近这里,否则族规严惩!”夏如烟不敢不听,“是,祖母!” 她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出胡同,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 夏罗烟转过来冲我一抱拳,走进了院子。 我把门关上了。 来到客厅,纪晴天站了起来。 夏罗烟也停下了脚步。 两人的神情都充满了戒备和一言难尽的复杂…… 我给夏罗烟介绍林菲,“这位是林菲小姐……” 夏罗烟赶紧抱拳,“林小姐!” 林菲抱拳还礼,“夏夫人。” 夏罗烟犹豫了一下,冲纪晴天抱拳,“纪小姐……” 纪晴天点了点头。 这就算打过招呼了。 我看了看林菲。 林菲会意,招呼她俩,“别站着,坐下说吧。” “谢谢林小姐。” 夏罗烟看了看纪晴天。 纪晴天深吸一口气,“谢谢林小姐。”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谁都没动。 我来到自己的位置上,拉着纪晴天坐下,冲夏罗烟一笑,“夏夫人,坐!” 21 夏罗烟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夏罗烟点点头,这才走过来,坐下了。 林菲跟着坐下了。 “来,喝茶!”,我招呼她们。 “谢谢少爷。” 夏罗烟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 纪晴天也端起了茶。 我喝了口茶,用眼神问林菲,接下来咋谈? 这种事,我确实没经验…… 林菲示意我别急,接着对两个人说,“天巫门和青城夏家的事,错综复杂,我们作为外人,不便多说什么。我师兄的意思是,二位自己谈,好好的谈,把误会都说开,我们只做见证,不参与。” 听到她这么说,纪晴天和夏罗烟不约而同的都松了口气,“谢谢林小姐。” 林菲点点头,示意她们自己谈。 纪晴天深吸一口气,问夏罗烟,“为什么要杀我爸爸?” “我是受人蛊惑”,夏罗烟说。 “谁蛊惑的你?” “苏老九。” 纪晴天一怔,“……苏九爷?!” “是”,夏罗烟很平静,“妖骨钉是他给我的,杀你爸爸,也是他蛊惑我的。” “他为什么让你杀我爸爸?!”,纪晴天激动起来,“你说他蛊惑你,他怎么蛊惑你的?!” 夏罗烟沉默了一会,深吸一口气,坦然道,“不是他蛊惑的我,是我想杀纪子玄。” 纪晴天神情复杂,“……给夏萱儿报仇?” “是!”,夏罗烟语气很冷,“萱儿是我最疼爱的孙女,你爸爸就因为自己没得到她,嫉妒之下,就对她痛下杀手,害她一尸两命!你爷爷带着你爸爸到青城赔罪,留下了自己的骨肉为儿子赎罪!呵呵,他的儿子是骨肉,难道我的孙女就不是我的骨肉?!我念着你老祖的恩情,最终放过了你爸爸。可是他呢?他是怎么对夏家?怎么对萱儿的?!” 纪晴天深吸一口气,“……他做什么了?” “他挖了萱儿的坟!把萱儿的部分遗骸带去了天巫门,装在一个人偶里,亵渎我的孙女!”,夏罗烟冷笑,“我萱儿惨死他手,死后还不得安宁,换你是我,你要不要报仇?!” 纪晴天怔住了,茫然的看了看我。 她在向我求证。 我点了点头,证明夏罗烟所言不假。 纪晴天难以置信,“他……他真的……” “是”,我点头。 纪晴天眉头一紧,痛苦的捂住了左胸,呼吸也急促起来。 这真相对她来说太过刺激,她的内伤又加重了。 我迅速拉过她的左手,接着按住了她的后心,调集神火进入她体内,将她经络内混乱的内气迅速控制住了。 即使如此,她嘴角还是淌出了血。 林菲赶紧给她递过纸巾。 纪晴天接过纸巾,哆嗦着把血吐出来,一边大口喘息,一边脸色煞白,汗如雨下。 夏罗烟有些不忍,“你……” 林菲又抽了几张纸,放到了纪晴天的唇边。 纪晴天哇的一口血涌了出来,浸透了纸巾,从林菲的指缝间淌成了几条断断续续的血线。 我吩咐林菲,“你带她去里屋。” 林菲点头,“好……” 纪晴天摆了摆手,努力咽了几口,“我没事……” 她抬起头,气喘吁吁的看着夏罗烟,“……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是苏老九”,夏罗烟说。 纪晴天看了看我。 “苏老九就是当年用妖骨伤你外婆的老道士”,我说,“他被你爷爷他们杀了之后,夺了苏老九的舍,重生了。你爸爸是被他蛊惑,这才挖了萱儿的坟……”“是他?!”,夏罗烟皱眉。 “是他”,我转过来看着她,“纪掌门因为当年的事,一直内疚不已。他一直想找到萱儿的坟,想要亲自到坟前拜祭,谢罪,找了二十多年都没找到。后来他认识了苏老九,靠着苏老九的卦,找到了萱儿的墓地。后来苏老九怀疑纪掌门看出了他的身份,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于是想出了这个借刀杀人之计。” “借刀杀人……”,夏罗烟明白了。 “是他蛊惑我爸爸挖了萱儿的坟?”,纪晴天吃力的问我。 “是”,我转过来。 “先蛊惑纪子玄挖坟,再假装看不惯,来青城向我告密……”,夏罗烟深吸一口气,“我就这么被他利用了……” 纪晴天眉头一紧,赶紧捂住了嘴巴。 林菲扶她起来,对我说,“我扶她去休息会……” 我点了点头。 林菲扶着她去卧室了。 我转过来,看了看夏罗烟。 夏罗烟目光很冷,露出了浓烈的杀机。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到茶几上打开,里面是三枚尚未启用的妖骨钉。 “当年他给我了五枚妖骨钉,让我杀纪子玄和天巫门四长老”,她对我说,“我不忍心杀那么多人,所以只杀了纪子玄一个,剩下的这些妖骨钉,我全都藏到了青城山上。这几年,我孙女如烟一直住在蓉城,纪小姐去找苏老九之前,他给如烟打了电话,说天巫门似乎已经察觉到是我杀了纪子玄了。他们要确认这个事,然后灭我夏家全族。我听信了他的话,将四枚妖骨钉取出,但也只是用血祭和诅咒炼养了一枚而已。” 她把盒子往我面前一推,“这剩下的三枚,交给您,苏老九,交给我。” 她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我站起来,“夫人难道不觉得,该把他留给天巫门么?” 她停下了脚步,转过来看着我,神情复杂。 我来到她面前,“天巫门失去了掌门,晴天失去了父亲,这个仇她得报,这口气天巫门得出。苏老九和天巫门是两世恩怨,这个仇不能再留到第三世,您说呢?” 她沉默良久,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冲她抱拳,“我替晴天,谢谢夫人了。” 她冲我抱拳,“少爷保全我全族,青城夏家铭记少爷大恩,日后但有差遣,我和我子孙必奉召前来,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夫人言重了”,我看着她,“夫人三千年清修不易,却肯为救人而损失八百修为。如此仗义,吴小飞很是钦佩!我愿意和夫人做朋友,以后青城夏家有事,尽管来找我就是了。” “谢谢少爷”,她眼睛湿润了,抱拳低头,转身走出了客厅。 我把她送到了门口。 她冲我一抱拳,走出胡同,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 我松了口气,把门关上了。 22 如果是你,你怎么做?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回到客厅,我喝了口茶,接着来到了卧室内。 纪晴天已经好多了。 见我来了,林菲站了起来。 我示意她坐,接着来到床边坐下,问纪晴天,“怎么样?” 纪晴天情绪很低落。 “别这样”,我安慰她,“我跟夏罗烟说好了,苏老九留给你,等你好些,就可以给你爸爸报仇了。” 她深吸一口气,抹抹眼泪,“我真是没脸……” “瞧你说的……”,我微微一笑,“这又不是你的错,是苏老九蛊惑的你爸爸……” “你不用劝我……”,她苦笑,“换做是你,你会被蛊惑么?我明白的,所谓的蛊惑,不过是给他找点脸面而已……他因为嫉妒而杀害了夏萱儿不说,连人家的遗骨都不放过,我怎么跟叔叔他们去说这个事?他可是我爸爸,是天巫门的前掌门啊……” “你为什么一定要说呢?”,我反问,“都说了是苏老九蛊惑的夏罗烟,你为什么非要较这个真呢?” “这是较真么?这是事实好不好?”,她有些激动,“把一切都推到苏老九身上?我叔叔不傻,三位长老也不傻,这么没有逻辑的谎言,他们能信么?我来见夏罗烟,如果只是给他们带一个谎言回去,那我……” “好好好……”,我赶紧哄她,“你别激动,别激动……谎言不行,咱们就说实话,说实话还不行么?” “实话更难说”,林菲说,“尤其是她叔叔那里,如果让他知道她爸爸是因为挖夏萱儿的坟才被夏家……那后果……” 我明白她的意思。 夏萱儿当年惨死,最伤心的其实是纪子阳。他不能保护自己的爱人和孩子,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惨死不说,还因为触犯门规,成了哥哥和师兄弟们口中的大逆不道之徒。面对哥哥的大义凛然,面对着父亲那血淋淋的断指,他唯有深藏痛苦,低调做人,任人讽刺,轻视,指责而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就像昨晚,当贺奎等三位长老得知是夏家偷袭的纪子玄父女时,三位长老本能的就把部分怒气撒到了他的身上。纪晴天很为难,不把真相告诉他,对不起自己这命苦的叔叔,可如果告诉他,那会造成什么后果? 没人能预料…… 站在她的角度考虑,我都觉得头疼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问林菲,“你觉得怎么办好?”林菲略一沉思,起身走了过来。 我站起来,把位子让给了她,在沙发上坐下了。 她在床边坐下,认真的看着纪晴天,“你告诉我,如果你是你叔叔,当年那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纪晴天沉默了。 林菲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纪晴天抬起头,“我会杀了纪子玄,然后自杀,跟夏萱儿一起去冥界!” “你确定?” “确定!” 林菲转过来问我,“师兄,如果是你,你怎么做?” “如果是我,夏萱儿就不会死”,我看着她,“我管他是谁,敢伤害我的女人,我先灭了他!” 林菲转过来看着纪晴天,“看到了么?像我师兄这样的男人,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 纪晴天看看我,又看看她,不明白她想说什么。 “纪子阳若真守门规,那他即使深爱夏萱儿,也该克制自己”,林菲说道,“他若真爱夏萱儿,就该豁出一切去保护她,保护他们的孩子。可他是怎么做的呢?他既想要夏萱儿,又想要天巫门给与他的一切,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这才造成了夏萱儿的悲剧。这是他自己性格导致的,你觉得他委屈,我现在问你,他真的委屈么?” 纪晴天明白了。 明白了,人也就冷静了。 她沉思片刻,问林菲,“可是这个理由,能说得通么?” “苏老九当年因求蛇骨不得而生怨恨,偷袭你外婆,被天巫门诛杀”,林菲看着她,“他怀恨在心,夺舍重生,利用青城夏家,借刀杀人,害死了你父亲。现在发现你要追查这件事,于是故技重施,再一次利用夏家,偷袭了你——这是事实,哪里不符合逻辑了?” “当初苏老九为了害你父亲,给了夏罗烟五枚妖骨钉”,我说,“他想借夏罗烟之手,除掉你父亲和四位长老,一劳永逸的解决天巫门。但夏罗烟不忍心,所以,她只杀了你父亲。” “他是怎么蛊惑的夏罗烟,总需要个说法吧?”,纪晴天看看我俩,“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信我是会信我,可是接下来,就得找夏家报仇的,我没有理由阻拦他们……” “这还需要说法么?”,我说,“当年你爸爸因为妒忌,杀死了夏萱儿——虽然名义上是为了天巫门,可实际上因为什么,他们心里不清楚么?夏萱儿是夏罗烟最疼爱的孙女,惨死在你爸爸手里,人家能不报仇?之所以这么多年都不动手,一是因为你老祖曾经救过她,二是因为你爷爷留下了那一截小指。仇恨这东西,压抑的越久,就越是强烈,再加上苏老九从中挑拨,骗她说天巫门要灭夏家满门,夏罗烟能不上当?” 纪晴天皱眉,“他真这么说的?” “当然”,我说,“我们说的都是事实,可以跟他当面对质的。” “不需要对质”,她看看我俩,“我信你们,你们说他说过,那他就一定说过!这件事不需要审判,我这就去蓉城……” 她起身下床。 林菲站起来,搀扶住她,“你可以么?” 纪晴天强忍着疼痛,眉头紧锁,吃力的点了点头。 我走过来扶住她,担心的看着她,“你这样子,还能用射魂术么?” “射魂术有两种用法……”,她喘息着说,“出阴神暂时是不行了,我可以直接用……” “报仇不急于这一时”,我劝她,“等你好一些吧。” “我为了这一天,等了三年了”,她看看我俩,“等我报了仇,再回来谢你们。” 林菲看了看我。 我默默点了点头。 纪晴天冲我俩一抱拳,转身走出了卧室。 我们把她送到门口。 她停下脚步,转过来,伸手变出一把锋利的短剑,对我说道,“天巫门很穷,我没钱给你,这把剑是我爷爷留下的,我把它送给你,权当是祈福吧……” 23 你都看见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短剑约有六十厘米长,剑身修长,透着寒光,气息凌厉无比,一看就是天巫门的传世法宝。 “真是一把好剑”,我由衷的赞叹。 纪晴天一笑,冲我们一抱拳,转身准备走。 “等等”,我喊住她。 她转过来,疑惑的看着我,“怎么?” 我拉过她的手,把剑还给了她。 她不解,“你不收下?” “这是天巫门的法宝,是你爷爷传给你爸爸,你爸爸又传给你的”,我说,“咱们是朋友,我帮你是应该的,没必要这样……” “可这是规矩”,她看着我,“我没钱,但也不能破坏规矩呀……” “我说了,我们是朋友”,我说,“而且说起来,我也只是给你治了个伤而已,给朋友治伤,还收钱,你这不是骂我么?” “可是……”,她还想说。 我拦住她,强调道,“别人说我们是国师,但你知道,我不仅是风水师,我更是镇魔天师。镇魔天师执罚三界,难道是为了钱么?给俗人办事,我肯定收钱,但给你办事,我为的是个公道。你要是给我钱,那你就是侮辱我了……” 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林菲。 林菲点了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那好吧……” 我笑了,“嗯。” 她收好短剑,对我俩说,“我先去蓉城,然后回天巫门养伤,等我好了,我再来上京,到时候我们一起吃饭。” “涮羊肉可以……”,我打趣道,“生牛肉我可不吃……” 她一怔,“你……” 林菲忍不住笑了。 我也笑了。 纪晴天吃惊的看着我,“……你……你都看见了?” 我笑着点头,“嗯!都看到了!”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胸部,神情那叫一个慌…… 我猛地反应过来,赶紧解释,“不是不是……不是什么都看到了,我就看到你吃牛肉,还看到了你的背影,别的什么都没看到……” 她红着脸,根本不信。 林菲也看着我,也不太信。 我看看她俩,咳了咳,“……好吧,我看到了你肩膀,看到了你的左脸……” 纪晴天气呼呼的看着我,那眼神,恨不得吃了我。 我尴尬的不行,心想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生牛肉又怎么了?它不香么? 我硬着头皮,清清嗓子,“晴天,你别生气,我真的……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我师兄天赋如此,他真不是故意看你的”,林菲也帮我解释,“你别生气,好么?” “晴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解释。 “好了好了……”,她打断我的话,轻轻出了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清清嗓子,看看我俩,“我走了……” “好”,我如释重负,“你先去报仇,过几天来,咱们吃肥牛火锅……” 她幽幽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几步,突然觉得不太对劲,诧异的按了按自己的左胸,猛地转过来,看向了我。 “怎么了?”,我顿时有些紧张。 林菲走过去,小声问她,“怎么了?” 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小声对林菲耳语了几句。 林菲也有些诧异,转头冲我看了过来。 我被她们看的有点懵,下意识的也看了看自己身上。 没什么不对劲的呀…… 林菲略一沉思,小声对她说了几句。 纪晴天点点头,看了看我,转身走了。 她的脚步明显轻盈了很多,步伐也稳健了,全然不是刚才的样子了。 我不免有些诧异。 她走出胡同,冲林菲一点头,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几步,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感情她的伤…… 林菲来到我身边,压低声音,“她的伤好了……” “怎么会这样?”,我不解。 “我也不清楚”,她看着我,“她说刚才很生气,然后伤就突然好了……” “生气还能疗伤?”,我纳闷。 “那得看谁气她”,她看着我,“别人气她,肯定没这效果……” 我把她搂进怀里,“你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你很神奇么?”,她认真的看着我,“我们在杭州住了几天,只是聊天而已,我的元神就苏醒了……你和冬冬在一起才几个月,冬冬就脱胎换骨,天赋提高之快,简直像变了一个人……还有就是晴天,她……” “停!”,我打断她,“你说你,说冬冬都可以,说晴天就有点过分了。你们是我的女人,她是我的朋友,不能混为一谈。” “我是说你的能力”,她强调,“你太神奇了,你不觉得么?” 我搂紧她的细腰,“我只觉得你神奇,你说咱俩才认识几天?我怎么就为了你,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呢?” 她深深地看着我,“那你比我迟钝,我从第一次见到你之后,心里就都是你了……” 我心里一热,情不自禁的想要吻她。 她拦住我,“我们去蓉城吧……” “去干嘛?” “苏老九能炼制妖骨钉,晴天一个人去杀他,你不担心么?” “她伤不是好了么?” “她伤是好了,可她要对付的是苏老九”,她说,“虽说夺舍后,苏老九的修为远不如从前了,可他阴险狡诈,又有妖骨兵器,你真的不担心?” 让她这一说,我还真有点担心了。 “那行吧”,我说,“咱们去看看——但是咱们不能露面,晴天自尊心很强,要是看到咱俩跟着去了,她脸上会挂不住的。” “这个你放心”,她说,“咱们先去,到那之后,我用护身气场,她看不到我们。” “好!” 我松开她,拉住她的手,“那咱们走。” “嗯”,她点头。 我静下心来,感受了一下,很快定位到了苏老九的位置。 这老东西今晚没去公园,改去麻将馆了。 我定准了位置,身形一闪,带着林菲离开上京,瞬间来到了那座麻将馆外。 麻将馆里很热闹,人声鼎沸,乌烟瘴气。 我透过窗户看了看,只见苏老九叼着烟,坐在最里面的一张桌上,正在码牌。他一边码,一边笑,看样子手气不错。 这里人太多,纪晴天想下手,肯定不会在这。 我看看林菲,“要不你算一卦,看看他一会在哪死,咱们去那等着?” 24 这才是晴天……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算生不算死,这是规矩”,她小声说,“你要让我破坏规矩么?” “偶尔破坏一次,没事的……”,我说,“要不然,咱们就只能在这等着了,这还不到九点,他要是打到半夜,那晴天铁定看到咱俩了……” 她犹豫了一下,“好吧……” 我笑了,“来吧,我看着你推算。” 她看了我一眼,掐指算了算,四下看了看,一指后面,“半个小时后,麻将馆后街。” “确定?”,我故意问。 “不确定……”,她摇头,“我没推算过这个……” 算生不算死,算死不言明,这是风水界的规矩,所以她不能说确定,得反着说才行。 我看了一眼麻将馆里的苏老九,拉着她的手,向前走了几百米,从一个小胡同,绕进了后街。 后街很阴暗,全是洗头房之类的。 好多站街女站在门口,嗑瓜子的嗑瓜子,抽烟的抽烟,还有几个身材容貌实在看不得的,正凑在一起聊着什么。 这环境,实在是…… 林菲转身想要走。 我拉住她,“去哪啊?” “一会再过来”,她小声说,“我不喜欢这里……” 我笑了,领着她往外走。 刚走了几步,前面嗖的一声,一个黑影窜过去了。 我俩同时停下了脚步。 “鬼?”,她问我。“少了一个字”,我说,“鬼差。” “鬼差?”,她皱眉,“那我算错了?” “错的离谱了”,我拉住她的手,身形一闪,瞬间来到了楼顶。 这里居高临下,视野好,也干净。 但鬼差还是不敢进来。 我看看她,“要不先找地方喝一杯,一会再过来。” 她点点头,“好。” 我握住她的手,俩人身形一闪,来到江对岸,这里有一片咖啡厅。 我们随便找了一家,走进去,点单,上楼,找了个安静的位子坐下了。 她看看表,“还有二十五分钟。” 我点了点头。 反正是来看热闹的,不急,慢慢等着吧。 服务员上楼来,给我们送来了咖啡和小食。 我们一边喝咖啡,一边闲聊,一边看表,只等时间差不多了就过去。这个时候,天巫门的人应该也已经找到苏老九了,他们肯定就在那附近,但是纪晴天是不会让别人动手的,以她的性格,她一定是亲手宰了苏老九,为父亲报仇。 说真的,我其实并不担心纪晴天,我知道她肯定没问题,但林菲既然想来,我也就陪她来了。怎么说呢?我就是喜欢宠自己的女人,冬冬我宠,林菲,我也宠…… 我是为了宠女友,但林菲可不是,她是真的担心纪晴天,生怕她像她外婆似的,被苏老九那个老东西算计了。其实她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苏老九当年能伤纪晴天的外婆,靠的也不是修为。这个老家伙,实在是阴险下贱,根本没有底线,纪晴天本事虽然大,但性格单纯,万一下手不干脆,那是真有可能会吃亏的…… 想到这里,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她的画面。 她已经到了麻将馆外面了,身后跟着天巫门四长老和一位黑衣少女。 我下意识的握住了林菲的手,把画面共享给了她。 她随即放下了咖啡,跟我一起看了起来。 江对岸麻将馆外,纪晴天看了看麻将馆,问黑衣少女,“就是这里?” “是”,少女点头。 纪晴天问贺奎等人,“在里面么?” 贺奎等人赶紧透过窗户,往里面看,找寻苏老九。 赵婉儿眼力最好,一指苏老九,“在那!最里面的那张桌子,那个秃头就是!” “对!就是他!”,司小玲也看到了。 纪子阳对纪晴天说,“里面人太多。” “人多也没什么”,赵婉儿说,“小姐的摄魂术可以精准击杀,人再多也没关系。” “那样太便宜他了”,贺奎看看纪晴天,“小姐,他跟我最熟,只要我进去,他铁定会从后门逃跑。我看不如这样,您先去后街埋伏,然后我进去,等他出了麻将馆,您再动手。” 纪晴天同意了这个方案。 她吩咐四位长老,“你们在这守着,我去后街埋伏。” “是!”,四位长老抱拳低头。 纪晴天看了看两边,寻找能去后街的胡同。 黑衣少女一指右边,“掌门,那边有条小胡同可以过去,里面有很多站街女,我先去把她们赶走。” “不要吓着她们”,纪晴天吩咐。“是!”,少女点头,往前走了几十米,穿过小胡同,去后街了。 纪子阳问纪晴天,“晴天,夏罗烟……没说别的?” “没有”,纪晴天淡淡的说。 “她没说苏老九是怎么蛊惑她的?”,司小玲也纳闷。 纪晴天看了她一眼。 司小玲顿觉失言,赶紧抱拳低头,“对不起小姐,我不该多问……” 贺奎,赵婉儿和纪子阳一看,都不敢再问了。 我下意识的停下画面,小声问林菲,“这是刚才的晴天?哭鼻子的晴天?” 林菲却并不觉得意外,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这就是晴天,这才是晴天……” 我点了点头。 是啊,这才是纪晴天,我熟悉的那个纪晴天…… 我会心一笑,继续看画面。 纪晴天看了看表,吩咐贺奎,“五分钟后你进去,然后你们回总坛,我办完事要去上京,没我的召唤,不要来找我。” 四位长老不敢不听,“是。” 纪晴天点点头,转身走向不远处胡同口。 这时,麻将馆内,苏老九猛地一拍桌子,“胡了!哈哈哈……给钱给钱!赶紧给钱!哈哈哈……” 他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我心念一动,画面一转,来到了后街。 站街女们都已经跑回了店里,把门锁上了。 至于少女是怎么做到的,我们没看到,也不重要。 工夫不大,纪晴天走出了胡同。 黑衣少女迎上去,抱拳禀报,“掌门,好了。” “你去吧”,纪晴天说。 “是!”,少女转身走进了胡同。 纪晴天看了一眼远处的角落,淡淡的说了句,“我杀人,你抓人,井水不犯河水,你不用怕。” 黑暗中,一个穿着黑袍的黑影走出来,冲她一抱拳,慢慢退回去,消失不见了。 纪晴天伸出右手,柳木阴弓缓缓的显现了出来。 她盯着麻将馆后门,左手变出长发鬼头面具,轻轻戴上了。 25 我们去会会他……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停下画面,问林菲,“还过去么?” “我听你的”,她说。 “听我的,咱就别过去了”,我说,“以晴天的本事,苏老九没机会还手的。”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喝了口咖啡,继续画面。 此时的麻将馆后街,静的吓人。 纪晴天宛如暗夜修罗,静静盯着麻将馆后门。 远处的鬼差也觉得心里没底,悄悄地躲进了旁边的小胡同。 工夫不大,苏老九推门出来了,紧走几步,猛地一抬头,看到了纪晴天,不由得一声惊呼,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纪晴天缓缓的拉起了弓弦。 苏老九不傻。 他匆忙的爬起来,噗通一声跪下,不住的求饶,“纪小姐饶命!纪小姐饶命啊……” 纪晴天慢慢拉满了弓弦。 苏老九见求饶没用,爬起来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救命!杀人了……救命!有人杀……” 纪晴天松开了弓弦。 嘣的一声! 一道凌厉的黑气如箭一般,瞬间射穿了苏老九的胸口。 苏老九一口鲜血喷出,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向前滚了五六米,强撑着爬起来,踉跄着继续往前走。 很明显,纪晴天并不想一箭射死他——那样太便宜他了。 她再次拉满了弓弦。 苏老九捂着胸口,摇摇晃晃的往前走着,一边走一边吐血。 第二道黑气嗖的一声飞过来,射穿了他的左腿。 苏老九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疼的声音都变了。 纪晴天盯着他,又一次拉开了弓弦。 苏老九不想死。 他强忍着剧痛爬起来,可怜兮兮的看着纪晴天,希望能得到她的怜悯。 纪晴天没给他机会,右手松开了弓弦。 嘣的一声! 第三道黑气嗖的一声飞过来,瞬间射穿了他的眉心。 苏老九猛地仰起头,鲜血从他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中涌出,身子慢慢倒下,不再动弹了。 纪晴天慢慢放下了手。 不远处,胡同内的鬼差傻眼了。 他匆忙的跑到苏老九死尸前看了看,无奈的看着纪晴天,那意思不是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么?你怎么给他整的魂飞魄散了?我这回去怎么交差啊? 纪晴天没理他,转身摘下面具,走了几步,身形一闪,离开了蓉城。 鬼差很是无奈。 他看了看地上的苏老九,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江对岸的咖啡馆内,我和林菲放心了。 “没事了”,我看看她,“咱们回去吧。” “好”,她点头。 我俩喝了口咖啡,起身下楼,结了账,走出咖啡厅,身形一闪,离开了蓉城。 …… 回到上京家里,我来到沙发前坐下,拿起了夏罗烟留下的小盒子。 林菲问我,“这个怎么处理?” 我拿出一枚妖骨钉,仔细看了看,放回了盒子里,“这是千年蛇妖的妖骨,很难得,去掉上面的血祭和诅咒,就是上等的辟邪之物,用来做护身符,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一会我处理一下,然后让杜瞎子给我做成三个护身符,留着送人用。” “好”,她点头。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杜瞎子的电话,“杜爷,我这有点东西,想让您找人加工一下,您方便的话,过来咱们聊聊。” 杜瞎子很痛快,“好的少爷!我正好没事,这就过去!” “好!” 我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拿出三枚妖骨钉,托在左手手心,右手掐指决按住它们,“九台将/军,破禁开印,白虎神兵,见令即行!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敕!” 一股黑气从三枚妖骨钉上涌出,呼的一声消散了。 处理完,我将妖骨钉放回盒子,“好了。” “这是什么咒语?”,她问我。 “白虎神咒”,我说,“用来破印的。” 她没多问,点了点头。 我端起尚有余温的茶水,喝了一口,放下茶碗,“晴天这边不用担心了,我们休息一晚,明天去申城,去会会那个老头。” “可是梁局那边……”,她有些担心。 我冲她一笑,拿起手机,拨通了梁小宁的电话,“妈,我这边完事了。” “好!”,梁小宁说,“明早八点,思文去接你。” “申城那边什么情况?”,我看了一眼林菲。 “按你的吩咐,把那老头控制起来了,展馆也封了”,她说,“那老头始终不说话,心倒是挺大的,吃饭睡觉一点也不耽误。申城警方审问了他几次,一个字也没说,也不着急,跟谁都笑,那些审他的人,都被他笑的心里发寒,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有点意思……”,我微微一笑,“明天我们去会会他……” “你们?”,梁小宁听出了我的意思,“你还是要带着林菲?” “对!”,我看着林菲,“我们一起去。” 梁小宁好像明白了。 她会心一笑,“……那就一起去吧。” 我也笑了,“谢谢妈!” “你比你爸强!” “……” “得了得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快去吧!” 她笑着把电话挂了。 我放下手机,看了看林菲。 林菲轻轻出了口气,那神情,好似刚参加完高考似的…… 我凑过去,把她搂进怀里,一阵热吻。 吻了一会,她拦住我,“……杜瞎子快到了……” “不会那么快的……” 我把她推到在沙发上,继续热吻。 她再次拦住我,认真的看着我,“今晚不能再那样了……” “为什么?”,我不解。 她有些难以启齿。 我顿时明白了。 从昨晚到今天,她身子早就已经吃不消了。 我小声问她,“还疼?”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 那眼神,把我的心都化了…… 我起身抱起她,“……今晚不欺负你了,咱们好好睡觉……” 她凑过来,默默的抱紧了我。 我抱着她的细腰,轻吻她雪白的脖颈,情不自禁的一路向下,用牙齿咬着她毛衣上的拉锁,往下拉开一片,露出了一片雪白…… 她抱紧了我,不让我继续了。 我们就这么静静的抱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呼吸,热力,久久没有说话。 就这么安静的抱了几分钟,外面有车开进胡同,在门口停下了。 26 一番心意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杜瞎子来了。 林菲听到了动静,看了一眼外面,转过来捧着我的脸,低头亲了我一下。 我很自然的把她的亲吻,变成了两人的热吻。 杜瞎子开门下车,快步来到门口,按下了门铃。 我们只好停下来了。 林菲从我身上起来,整理好衣服,轻轻的出了口气,“……我去开门。” 我站起来,“一起去。”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出了客厅。 我笑了。 …… 门打开的瞬间,杜瞎子愣了一下,“……林……林小姐?您在这?” 林菲有些尴尬,清清嗓子,“师兄在等您,进来吧。” “哦……好!”,杜瞎子很快反应过来,“请!” 他走进院子,跟着林菲来到了客厅。 我站起来,“杜爷。” “少爷!”,杜瞎子笑着点头。 “请坐!” “好!少爷请!” 我俩一齐坐下了。 林菲走过来,收拾茶几上的茶碗。 杜瞎子赶紧站起来,“林小姐,不用麻烦了……都是自己人……” “您坐吧”,林菲端起茶碗,转身走了。 杜瞎子看了看我,小声问,“少爷,这……什么情况?” 我也有些尴尬,下意识的咳了咳。 杜瞎子何等聪明,顿时就明白了,笑着坐下,冲我抱拳,“我这给您道喜了……”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说话间,林菲回来了。 杜瞎子赶紧站起来,也不敢再笑了。 面对国师林和叶家,他向来是恭敬无比,生怕说错一句话,所以在林菲面前恭敬,那是出于本能。 “您坐”,林菲端起剩下的两个茶碗,对我说,“我去沏茶。” “好”,我点头。 “不用不用……”,杜瞎子赶紧说,“林小姐,咱都是自己人,我不渴!不用麻烦了……” 林菲示意他坐下,端着茶碗出去了。 杜瞎子看了看我。 “坐吧”,我说。 杜瞎子看了一眼林菲的背影,坐下来,很是感慨,“林小姐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哪……少爷,您不是凡人……” 我微微一笑,“说正事。” “好!”,他点头,“您说。” 我把茶几上的盒子,往他面前一推,“你看看这个。” 他拿起盒子打开,拿出一枚妖骨钉,仔细端详了一番,诧异的的问我,“骨钉?” 我点头。 他又看了看,问我,“这是什么东西的骨头?” “您看呢?”,我问。 “我看不出来……”,他把妖骨钉放回盒子里,对我说,“骨质很轻,从断面看,是空心的,应该是鸟骨……但这骨质如此之细密,其光滑程度,远超象牙玳瑁,堪比和田羊脂玉,什么鸟能有这样的骨头?我猜不到……” “这是妖骨”,我说。 “妖……妖骨?!”,他大吃一惊。 “对”,我拿起一枚妖骨钉,对他说,“这是千年蛇妖的妖骨,是一位老道士在百余年前得到了。这妖骨钉原本有五枚,后来遗失了两枚,剩下的三枚,全在这里了。” 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已经去掉了上面原本的妖气和邪气”,我把妖骨钉放回盒子里,“这东西很难得,是上等的辟邪之物,做成护身符戴上,万鬼退避,百邪不侵。我想麻烦您,找能工巧匠把它们加工一下,用黄金包裹,做成三枚护身符,我留着送人用。” 我看着他,“需要多少钱您说个数,我这就打给您。” “不不不……”,他赶紧摆手,“这点小事,您交给我就行了,我一定给您办好!” “那不行”,我摆手,“物件,工费,都是钱,该多少就多少。” “不用”,他坚持,“用不了多少钱的——这又不是拿物件,您提钱,咱不就远了么?” “我不能总让你吃亏”,我说,“你高低说个数,你要不说,那我就看着给你打了。” “别别别……”,他无奈,“少爷,您这不是打我脸么?” “这是规矩”,我说,“正因为咱们是自己人,所以更得按规矩来。” 杜瞎子想了想,“少爷,我多问一句,这三枚护身符,有主了么?” 我刚想说话,林菲端着茶回来了。 杜瞎子赶紧起身接过来,“谢谢林小姐……” “您坐”,林菲说。 她把茶放到我面前,转身又出去了。 杜瞎子端着茶,一直等她又回来,在我身边坐下,这才跟着坐下了。 那神情,真是毕恭毕敬,低眉顺目,气都不敢长出一口。 我看了看林菲。 她看看我俩,“你们继续。” “哎,好……”,杜瞎子满脸赔笑。 林菲看了我一眼,“继续吧。”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转过来对杜瞎子说,“我准备送给我五叔,我林师伯,还有我叶师伯,每人一枚。” 林菲一怔,“师兄……” 我拦住她,“我知道师伯修为很高,不需要这个来护身,这就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别推辞……” 她当然明白我的意思,深深地吸了口气,点了点头,“谢谢师兄……” “跟我你还客气……”,我冲她一笑,“这不是应该的么?” 她脸一热,看了一眼杜瞎子,默默的端起了茶。 杜瞎子反应很快,笑着点头,“好!这事交给我了!少爷,您放心,我明天就去找南城陈瘸子,他家祖上六代都在大清朝的宫廷造办处,专精珠宝,金银玉器的制造,现在故宫里的很多国宝,都是出自他祖宗的手。我让他按宫廷规格——不,按最高规格,把这三枚护身符做成国宝级的宝物,送给三位大师。” “好”,我拿起手机,“您说个数吧。” 他拦住我,“我平时想孝敬林大师,叶大师,没门路!您这次,高低成全我一回,行不行?” “要是别人,可以”,我拨开他的手,“这次,不行……” “不是少爷,您别……” 我没再跟他商量,直接给他转了九万块。 他收到钱,很是无奈,“少爷,您说您这……” “物料加手工,每件三万,再得您些面子,应该足够了”,我放下手机,认真的叮嘱他,“这个事您多费心,务必给我办好……” 杜瞎子看看我俩,深吸一口气,承诺道,“您放心!我这些日子什么都不做,就专门盯这个事!等东西做好了,我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给您送过来!” 01 杨氏夫妇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好!”,我点头,“喝茶。” “好!”,他端起茶,轻轻喝了几口,放下茶碗,拿了盒子站起来,“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早了,少爷和林小姐早点休息。” 我站起来,“好。” 杜瞎子冲我们一抱拳,转身走出了客厅。 我们把他送到门口,他开门上车,倒出胡同,缓缓的开走了。 我冲林菲一笑,拉着她走进院子,把门关上了。 …… 转过天来,吃过早饭,杨思文来了。 见到杨思文,林菲有些尴尬。 杨思文却并不意外,她冲我们一笑,“两大国师一齐出马,申城警方可以松口气了……” 我脸一热,清清嗓子,“走吧……” 她笑了,“好!” 她给我俩打开车门,用手护着我们,等我们上车之后,帮我们关上车门,走到前面开门上车,发动了车子。 路上无话。 中午时分,我们的专机在申城机场平安落地了。 申城市府派了一位姓周的女孩,带着两个人来到机场迎接我们。简短寒暄之后,我们上了他们的车,驶出了机场。 从机场出来,车队载着我们来到申城市区,没去出事地点,直接来到了位于浦东的一座五星级酒店。 我有些纳闷,问杨思文,“什么意思?” “你们什么意思?”,杨思文问司机。 司机一脸无辜,“这是周秘书吩咐的……” 杨思文开门下车,去前面,拦住刚下车的周秘书,询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周秘书小声解释了几句。 杨思文眉头一皱,“你们小姐?!你们什么意思?!会展中心那边那么多人等着,你们把我们拉这里来,给你们小姐算命?!你把我们少爷和林小姐当什么了?!上车!调头!去会展中心!” 她转身要回来。 周秘书赶紧拦住她,哀求道,“我的杨小姐!您小点声,您等我说完好不好,里面等着的可不止我们小姐,还有……” 她凑到杨思文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杨思文皱眉,“你们……” 周秘书双手合十,“通融通融……好不好?不需要太多时间的……” 杨思文呵呵一笑,“我做不了主……我得问问少爷和林小姐的意思……” “好!”,周秘书赶紧说,“我陪您去问。” 杨思文拦住了她。 周秘书尴尬的一笑,“……那好吧,我在这等……” 杨思文瞥了她一眼,回来开门上车,看了看司机。 司机很知趣,解开安全带,下车了。 “什么情况?”,我问。 “那位周秘书说,他们杨副长夫妇和他们女儿在上面,想请您和林小姐给他们的女儿看看婚姻……”,杨思文说,“您看怎么办?” 我看了看林菲。 “前年我来申城办事,见过这位杨副长”,林菲说,“看婚姻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既然来都来了,就给他家孩子看看吧。” 我点头,“好。” 杨思文点点头,转身开门下车,喊过周秘书,对她说,“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不会不会……”,周秘书赶紧说,“就是给我们小姐看看婚姻,很快的……” 杨思文看了她一眼,走过来给林菲打开了车门。 周秘书赶紧绕过来,给我开门。 下车之后,她一个劲的跟我们道歉,“吴少爷,林小姐,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我说,“走吧。” “好!”,她看看我俩,“这边请!” 我们跟着她走进酒店,进电梯,上了酒店二十七楼,来到了总统套房门外,按下了门铃。 开门的正是那位杨副长。 他看到林菲,赶紧握手,“林小姐,又见面了!” 林菲点点头,给我们介绍,“这位是我师兄……师兄,这位是杨副长。” 杨副长主动伸出手,“杨华。” 我握住他的手,“吴小飞。” “我前段时间去上京开会,听上京的同事们说起吴少爷,年纪轻轻,本事极大,很了不起……”,杨华笑着打量我一番,“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呀……” 我笑了笑,没说话。 杨华接着给我们介绍他老婆和女儿,“这是我老婆陶军,这是我女儿杨思雨。” 杨思雨?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身后的杨思文。 杨思文一脸的平静,对这个名字只和自己差一个字的姑娘,并不感冒。 陶军主动和我们握手,“吴少爷,林小姐……” 杨思雨有些不屑似的,只是冲我们点了点头。 这女孩二十出头,个子很高,一头短发,长得还不错。 握手之后,夫妻俩把我们请进房间,来到客厅坐下了。 周秘书赶紧张罗着泡茶。 陶军拦住她,让她出去了。 杨思文问,“我是不是也回避一下?” 陶军一笑,“杨小姐,我们有些话,您确实不太方便听……” 杨思文看了看我俩。 我点了点头。 她冲陶军一笑,转身出去了。 杨思雨瞥了一下嘴,那意思仿佛在说,一个跟班的,还想跟这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我很不喜欢这个姑娘。 陶军给我们沏了茶,端过来,“吴少爷,林小姐,喝点茶。” “谢谢”,我们说。 她在我们对面坐下,左手边是老公,右手边是女儿,她居中而坐,主宰全局。从这位置就能看出来,她娘家势力极大,她这个老公,是靠着岳父和她的兄弟们才上来的。 我微微一笑,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 林菲也喝了一口。 陶军等我们喝完了,冲我们一笑,说道,“我们知道两位国师这次来申城,是为了查会展中心那件事,直接把你们接来这里,确实是有些冒昧了。还希望吴少爷,林小姐不要介意。” “没事”,我们一笑。 陶军点点头,看看女儿,对我们说道,“我和杨副长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今年二十一了,我们给她找了个男朋友,有点拿不准。这次难得两位国师一齐来申城,所以我们想,请你们给她和那个孩子看看,看看俩人合适不合适……”“可以”,我点头。 “那太好了……”,陶军转身打开包,拿出一张两个孩子八字的红纸,起身递给我,“麻烦您了……” 我起身接过来,坐下打开,看了看。 林菲凑过来,也看了看。 看完之后,我俩交换了一下眼神,把红纸放下了。 02 说错话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怎么样?”,陶军赶紧问。 “从八字上看,两个人并不犯冲”,我看看杨思雨,“只不过,杨小姐的因缘早在去年就已经定下了,这男孩虽然家世显赫,但俩人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 杨思雨一怔。 杨华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陶军。 陶军并不在意,开门见山的说道,“您说的没错,她是有个男朋友,但那男孩就是个底层老百姓,我们不同意杨思雨和他在一起,这个就不用考虑了。我们请您看的这个男孩,是我爷爷老战友的孙子,我们两家是门当户对,他对杨思雨也挺满意的,我们对他也很中意。所以您不用考虑别的,只说这俩孩子合不合适,能不能到一起就行了。” “我已经说了”,我说,“两人走不到一起。” 陶军愣住了。 杨思雨眼睛亮了,赶紧问我,“真的吗?那我和我男朋友呢?” “你们两个可以”,我说,“只不过暂时你们是分开阶段,耐心的等上两年,终究还是会在一起的。” 杨思雨很高兴,双手合十,“嗯!谢谢大师!” “那穷小子有什么好?!”,陶军训斥她,“论家世,论模样,论身材,他哪一点比得上朱良?!我就不明白了,你喜欢他什么?!” “我就是喜欢他!”,杨思雨毫不退让,“朱良有什么好?没有他爷爷,他爸爸,他姑姑姑父,他算什么?!你们哪里是给我找老公,你们明明就是给自己找靠山!要嫁,你自己嫁,我就是不嫁!” 她站起来,转身要走。 陶军大怒,一把将她拉回来,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 杨华赶紧拦她,“你干什么?!” 陶军愤怒的指着女儿,怒骂道,“我生了你,就有权决定你的一切!你再敢跟我顶嘴,你就给我滚!” 杨思雨捂着脸,噙着泪,冷冷一笑,转身往外走。 “你回来!” 陶军想抓她,被杨华抱住了,“你这是干嘛?冷静些!” 杨思雨走到门口,打开门,甩下一句,“别以为你生了我,我就欠你的!你再逼我,大不了我把这条命还给你!” “你!” 杨思雨摔门而去,自己先走了。 陶军气的直哆嗦。 杨华不住地安慰她,“你消消气,消消气……哎……你说你这脾气呀,在家里也就算了,你当着吴少爷和林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呀?” 陶军出身豪门,自小娇生惯养,几乎没人敢不听她的,现在女儿大了,她算是遇上克星了。尤其是这次,当着我们两个外人的面,女儿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她觉得脸上挂不住,这才动手的。 林菲站起来,“婚姻可以是一场交易,但感情的事是无法强求的。杨夫人,您也不用逼杨小姐,顺其自然吧。” 我也站了起来,“朱家眼下权势滔天,但将来如何,谁也不好说。杨副长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只要后面不出大的差错,将来全身而退,一生富贵是没有问题的。杨小姐和朱家这位少爷确实没缘分,你们就不要强求了吧。” “林小姐,吴少爷,道理我们懂……”,杨华叹气,“可是你们不知道,她找的那个穷小子,实在是不行啊。要说穷点不怕,你上进也行啊。他可不是,他知道杨思雨是我们的女儿,他是一心要吃软饭啊!” “他花着我女儿的钱,还惦记着我们家的势力,我们家的财产”,陶军激动的说道,“我们就这一个女儿,怎么可能让她嫁给这种人?!朱家和我们是世交,两家门当户对,朱良也很喜欢她,这是多好的因缘?她怎么就看不上呢?!” “算了算了……”,杨华无奈,“随便她吧……你别气坏了身子……” 他扶着陶军坐下了。 我和林菲互相看了看,也重新坐下了。 陶军缓和了一下情绪,看看我俩,“少爷,林小姐,我真的不能接受女儿嫁给那个穷小子!我们陶家的孩子,不可能嫁给老百姓!她必须嫁给朱良,她没得选择!” 我俩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 杨华接着说道,“这个事是她外公定下来的,一来陶家和朱家关系一直很好,两位老人都想亲上加亲,二来嘛……哎,我也不瞒你们,我今年才五十岁,还有一些空间。我岳父的影响力已经不如之前了,杨思雨的小姨夫也因为最近这个事件,被撤了职了。现在,我们是陶家唯一的希望,为了家族的利益,我们必须和朱家结亲,没得选择……” “原本杨思雨已经答应考虑了……”,陶军苦笑,“可是少爷您这一番话,她又改变主意了……您是国师,您说她和那穷小子能在一起,我们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我不免有些尴尬。 “这事怪不得我师兄”,林菲说道,“有缘就是有缘,无缘就是无缘,我们不能胡说,不是么?你们请我们来给杨小姐看因缘,难道是想让我们配合你们演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不该找我们,申城有的是风水师,随便找一个,多给点钱,他自然会顺着你们的意思说——况且,你们已经这么做过了,不是么?” “我没有怪少爷的意思……”,陶军赶紧说,“真的没有……” “吴少爷,您别多想”,杨华也说,“她真的不是怪您……是,林小姐说的对,我身边一直有个风水师,认识二十多年了,我家的风水都是他给调理的,遇上大事的时候,我也请教他。杨思雨这个事,我们是让他看过的,他跟您说的不一样,他说朱良和杨思雨是天作之合,那个穷小子不过是个过客,而且那小子很花心,他和杨思雨在一起,图的就是她的身子,她的钱……” “对”,陶军点头,“杨思雨就是听了他的话,这才答应考虑的。” “那你们何必又让我们看呢?”,林菲问,“杨小姐都答应考虑了,你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是答应了,可她没点头啊……”,杨华叹气,“她相信那个大师,但是她放不下那穷小子。所以我们就想,趁您和少爷来申城,请你们再给看一看,你们要是说她和朱良有缘,那她不就踏实了么?” 03 押宝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只可惜,我们不能胡说”,林菲微微一笑,“如果可以,我们到愿意帮你们这个忙……” “呵呵,是……”,杨华苦笑,“看来,那个人是看错了……” “未必是他看错了”,我说,“他吃您的饭,就得顺着您的意思来。陶家和朱家搞政治联姻,他知道这事情关系重大,也知道这个事情是定下来的,他哪敢说不行?你们让周秘书把我们从机场接来这里,也不仅仅是为了让杨小姐安心吧?” 陶军有些惭愧,“我们……哎……” 杨华很是尴尬,“……是,我们也是想了解一下,看看朱家这个靠山,是不是稳妥……您知道,我们就这一个女儿,这一宝押下去,我们得心里有数啊……” 这话倒是实话。 “那现在,您还有必要问么?”,林菲看着他。 杨华叹了口气,“好像……没什么必要了……” 我看看夫妇俩,“老话说,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今天显赫的权贵,明天或许就是监牢里的囚犯,而今天让你们看不起的穷小子,也许十年之后,也是一方人物呢……姻缘是天定的,强求不来,我或许今天说错了一句实话,但换个角度想,这不也正好说明,令嫒和那个男孩有缘么?” 俩人互相看了看,默默的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认命了。 我看看表,站起来,“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俩人一愣,跟着站起来,“您……” 我俩冲他们一抱拳,转身走向门口。 陶军赶紧追过来,“少爷,林小姐,那边的事不急……咱们……咱们一起吃个午饭吧……” 杨华也追了过来,“是啊,先吃个饭……对了,红包我们还没给您呢……” “我们真的赶时间”,我指了指手表,“会展中心那边正在等我们,饭我们就不吃了,红包也没必要——反正我也没说什么……” “不!红包得收”,杨华坚持。 陶军转身回到沙发前,拿出了两个文件夹,犹豫了一下,又放回去了,转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快步回来,双手递给我,“这个您收着……” 我给她推了回去,“我什么也没说,真的不用这样……” “这是规矩,您就收下吧”,她坚持。 “正因为是规矩,所以我才不能收”,我看看他俩,“杨小姐负气走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家,好好和她聊聊吧。毕竟,你们就这一个女儿,她要是有个好歹,你们可就真的没有指望了……” 俩人一愣,赶紧点头,“好!” 我俩转身开门,离开了房间。 他俩也跟了出来。 见我们出来,杨思文快步走过来,“少爷,林小姐!” 周秘书也紧跟了过来。 “走吧”,我对杨思文说。 “好!”,杨思文点头。 杨华也吩咐周秘书,“送吴少爷和林小姐去会展中心!” “好的副长!”,周秘书点头。 杨华跟我们握手,“谢谢吴少爷!谢谢林小姐!” “赶紧回去”,我叮嘱他,“晚了俩人私奔了,您要再想见女儿女婿,就得等十年后了。” 杨华一惊,看了看陶军。 陶军也慌了,赶紧说,“我们这就回去!” 我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电梯。 从酒店出来,我让杨思文换下了刚才那个司机,开着车,离开了酒店。 周秘书匆忙上车,在后面紧跟了上来。 杨思文看了一眼后视镜,问我们,“少爷,林小姐,什么情况?” “师兄说了句实话,把人家的梦想戳破了”,林菲看着我,笑着说道。 “梦想戳破了?”,杨思文不解。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算了,不说了……” 杨思文大概也猜到了,会心一笑,不再问了。 我问林菲,“你猜陶军包里那两个文件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是两套别墅的售房合同”,她说,“如果你没戳破人家的梦想,那她拿的就是那合同,而不是银行卡了。” “你知道那两套别墅在哪么?”,我问。 她掐指一算,看看我,“松江区。” 我笑了。 她也笑了。 前面的杨思文也跟着笑了。 “其实你做的对”,林菲说,“别说杨思雨和朱家那男孩没这缘分,就是有,我们也不能替他们把关的。咱们是中枢的国师,可以为中枢办事,却不能私下干政。他们要问的那些问题,已经越线了。” 我深吸一口气,“这些方面,我还是不太擅长……以后再遇上这种事,还是你来吧。” “其实这事怪我”,杨思文说,“像林小姐,叶小姐出来办事,我们都是派人跟着的,一来是随行保护,二来是听命办事,除了这两项之外,还有一项就是为了避免今天这种情况。这些权贵们见到国师,十个得有九个想问仕途,国师们硬拒绝不合适,这时候有我们跟着,权贵们也就不敢明着问了。——我们是中枢的人,他们怕我们报告,上面办他们。” “那你今天怎么失职了呢?”,我故意把脸一沉,“不行,我得向梁局举报你,让你害我丢人……” “我错了我错了……”,杨思文赶紧道歉,“您千万别举报,不然我这个月奖金可就没了……我不是故意躲出去,我是看林小姐在,心想有她在,您肯定不会有问题的,所以才……” 我看了看林菲。 林菲一脸无辜。 “好吧……”,杨思文无奈,“我不解释了,您举报我吧……” 我们忍俊不禁,都笑了。 …… 来到会展中心,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申城警方已经全面封锁了这里,负责人是一位五十多岁老刑侦,叫陈自强,他都叫他陈队长。 见面寒暄之后,陈队长不解的问,“从机场过来,一个小时足够了,怎么路上走了这么久?” 杨思文看了一眼周秘书。 周秘书咳了咳,“有点事,耽误了一小会。” 陈自强不敢多问,点了点头,看看我们,“咱们进去吧。” “好!”,我们点头。 “那个……吴少爷,林小姐,我就不跟着进去了”,周秘书说。 “你回去吧”,我说。 “好!”,她冲众人一点头,转身走了。 04 沈二爷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进入会展中心,我直接让陈自强带路,来到了宝剑消失的展厅。这里位于会展中心四楼,有很多警卫把守,戒备森严。 来到展览宝剑的1135号展柜前,陈自强介绍,“吴少爷,林小姐,就是这里。” 这里已经拉上了警戒线,有四个荷枪实弹的卫兵守卫在这里。 我和林菲迈过警戒线,来到展柜前,看了看里面。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我很清楚,那消失的宝剑,依然还在这里。 “人在哪?”,我问陈自强。 “在五楼的休息室”,他说,“我们没有为难他。” “带我们去。” “好!” 我们走出展厅,乘电梯来到五楼休息室,见到了那个戴眼镜的老头。 老头七十来岁,很胖,慈眉善目的,正在吃饭。 见我们进来,他抬头看了我俩一眼,就继续低下头吃东西了。 陈自强给我们拿了两把椅子,让我们坐下,接着敲了几下桌面,对老头说道,“老先生!这两位是从上京来的国师!你还不肯说话吗?” 老头冲他一笑。 陈自强不敢看他,大声说道,“你老实交代!到底把楚王剑藏到哪了!” 老头呵呵一笑,低下头,继续吃饭。 陈自强皱眉,“喂!你这老头……” 我拦住他,“算了,让老爷子先吃,吃完再说。” 老头看看我和林菲,微微一笑,眼神里没有寒气,却有些许欣慰,低下头,继续吃东西了。 我吩咐杨思文,“你们去外面等着吧。” “好”,杨思文冲陈自强一使眼色。 陈自强点点头,带着自己的人,跟她去外面等着了。 老头吃的很香。 我看了看桌上的饭菜,陈自强没说假话,桌上摆着四个菜,分别是红烧肉,清炒虾仁,白切鸡和素烧油菜。四菜之外,还有一份鸡蛋汤,虽然都是盒饭,但也算丰盛了。 他们确实没为难老头。 我们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风卷残云般吃完了桌上的菜,放下筷子,抹抹嘴,不慌不忙的点着了一支香烟。 他把烟递给我,“来一支?” 我微微一笑,“不用,谢谢。” 老头笑了,放下烟,轻轻吸了两口,看看我俩,“你们可算来了……” “您在等我们?”,我问。 “是啊,不是等你们,我也不至于做这个事”,他吸了口烟,缓缓的吐出烟雾,一指外面,“就外面这些人,他们挡得住我么?我闹出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让你们来。” 他有些感慨的看着我俩,“两个小家伙都长大了,我真是老啦……” 林菲皱眉,“您认识我们?” “林南的孙女林菲,吴小鬼的孙子吴小飞”,老头呵呵一笑,“你们的爷爷可都是我的好朋友,怎么?他们没跟你们说过,他们有个老兄弟,江湖人称鬼手沈二爷,沈傲么?” 林菲摇了摇头。 我也摇了摇头。 反正我爷爷从来没提过这个人…… 沈二爷见我俩摇头,不由得有些失望,气愤的骂道,“这俩老东西!真他妈不讲义气!我不就是当年不辞而别么?多大点事?两个老东西竟然记恨我,竟然连兄弟都不认了……艹!” 林菲皱眉,“您骂谁?” 沈二爷一愣,赶紧道歉,“哎呦,丫头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当着你们说脏话,你们别介意啊……” 林菲强忍不悦,问他,“您和我们的爷爷,真的是朋友?” “当然!”,沈二爷掐了烟,认真看着我俩,“我年轻的时候,也在上京混过,那时候两个老东西不太对付,但是我跟他们的关系可都是不错的。只不过后来我去了南疆,那之后就没再见过了。去年我从南疆回来,曾经去过你们林家,偏巧你们爷俩都不在家,我跟老朱大哥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你爷爷去世了。我在老朱大哥家住了一晚,第二天赶去丰营,想去找你爷爷吴小鬼。到了丰营,也吃了个闭门羹。你们家邻居说你爷爷早就不在村里了,说是去云游天下了,说你也不着家,一出去就是几个月。我没办法,这才来了申城,投奔我师妹来了。” 林菲看了看我。 我相信老头没撒谎,因为爷爷出去云游是我跟村里人说的,他能说出这话,说明他去过丰营。 “您真是我们爷爷的朋友?”,我看着他。 “我还能骗你们?”,沈二爷无奈,“你们俩的爷爷可都是神卦,尤其是吴小鬼,那卦准的,跟他妈作弊似的!你们既然成了国师了,那本事肯定也学到了呀。不信我,自己算一卦不就知道了?” “就算我们的爷爷真是您的朋友,您嘴里最好也放干净点”,我说,“什么老东西?什么他妈的?当着我们两个晚辈,合适么?” 沈二爷尴尬的一笑,“好吧,我注意,注意……” 他把烟掐灭了。 林菲小声问我,“真的假的?” “真的”,我小声说。 她诧异的看着我,似乎不太相信。 这也不怪她不信,她爷爷林南心高气傲,一辈子没几个朋友,她从小听到的,见到的,那是我爷爷,我外公,林爷爷,叶镇爷爷,老朱爷这样的人,像沈二爷这画风的,别说她了,我都不太信。 可是不信也得信,这老爷子,确实是我们爷爷的兄弟,这是事实。 我示意她别急,转过来问沈二爷,“您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 “因为我女人”,他又抽出一支烟,打火点着,轻轻吸了一口,看看我俩,“我女人不是人,是妖,你们的爷爷怕她害死我,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我那时候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和他们大吵了一架,还差点动手。酒醒了之后,我下定决心要和我女人分手。可是见到我女人之后,我心软了,于是就跟她去了南疆。至于你们的爷爷,我一直想给他们写信,想说一下这个事,每每提笔,又觉得难以启齿,就这样一年又一年的,足足拖了四十年,这封信也没写成……” 他自嘲的一笑,“四十年了,我现在回来了,但是两位老哥哥,都不见我了……” “为什么现在想起回来了?”,我问他,“叶落归根?” 他叹了口气,苦涩的笑了。 05 胎咒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是为了我儿子……” “您儿子?” 他点头,“我在南疆生活了四十年,本来是不想回来了。可是为了我儿子,我没办法,还是回来了。” “您儿子怎么了?”,我问。 他抽了一口烟,看了看角落里的监控,“让他们把这个关了,不然我不能说……” 我看了看林菲。 她点点头,站起来,出去了。 沈二爷低着头,使劲吸了几口,把烟掐灭了。 很快,林菲回来了。 她重新坐下,“好了。” “都关上了?”,沈二爷不太放心。 “您放心,都关上了”,林菲说,“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老头看了那监控一眼,清清嗓子,缓缓说道,“我儿子从娘胎里就被人诅咒了,你们明白的,这叫胎咒。胎咒无法破解,他生出来就是个死胎,我女人舍不得他,将自己八百年妖丹吐出,喂进了他的嘴里,他这才活过来的。” “妖丹?”,我皱眉。 他点了点头。 “那您夫人……”,林菲也皱眉。 “她死了……”,沈二爷叹了口气,“没有了妖丹的妖,活不了多久的……” 他再次拿过烟盒,又点着了一支烟。 “后来呢?”,我问。 “我儿子吞下妖丹之后,活了过来,但他身上的胎咒是解不开的”,他吸了口烟,“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瘦的跟个麻杆儿似的,动不动就没气了。我为了保住他这条命,天天守着他,每三天给他补一次内气,每个月都给他炼制桃木替身——为了这个,我租了一百亩地,种了上千棵桃树。我号称鬼手,是因为我不但精通符咒,法术,更有一双巧手,能制作炼养各种物件。我这个人很懒,年轻时在上京,随便炼养一个物件,就够我吃用三年的——现在你们办事,用物件都找杜瞎子,你们可以去问问他,知不知道我?” 我点了点头。 他轻轻吸了口烟,继续说道,“我虽有一身的本事,可这四十年,我们爷俩过的却很不好。为什么?就是因为我得守着他,一刻也不能离开。我没法出去给人办事,也没有精力给人炼养物件,因为我需要各种桃木,不断的为他炼养替身,替他化解胎咒。而炼养这些替身,我需要大量雷劈桃木,天火土,五方金砂,还有玉石,这些都需要钱。我的桃园每年能收获几十万斤桃子,除去成本,给工人的工资,大概能剩下两百万左右。这些钱买完所需的物件之后,剩下的也就基本够生活的。所以这四十来年,我们爷俩儿的日子……哎……真是一言难尽哪……” “胎咒说是解不开,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看着他,“您为什么不带着儿子回来找我爷爷他们呢?” “我没脸回来……”,他苦笑,“当年你们的爷爷反对我和我女人在一起,我后面这四十年的经历,他们是早就预言了的。他们一个说,我和她走不到最后,另一个说,我和她的后代会被仇家诅咒,我这一辈子将被锁在桃林中……呵呵……他们说中了,全都中了……我当初为了我女人,不辞而别,对两位哥哥,心里是有愧的。我刚才说了,我想给他们写信,每每提笔,又觉难以启,我不是不想回来,我是没脸回来呀……” “您考虑的太多了”,林菲说,“是儿子重要?还是脸面重要?” “儿子重要,脸面也重要”,老头深吸一口气,看看我俩,有些自嘲的说道,“我沈二爷这辈子,倒霉就倒霉在这名字上了。沈傲,妈的,我也不知道我傲什么傲?傲到最后,我他妈傲成了一个笑话……” 他低下头,吸了口烟,继续说道,“我那时候想,只要自己还能撑住,那我就撑着,实在撑不住了再说。说实话,我自己也没想到,这一撑,就撑了近四十年……” “那您现在回来,是因为您儿子……”,我没好问出来。 “他没死,还剩下一口气”,他使劲吸了口烟,“……我老了,撑不住了,所以我就厚着脸皮回来,请两位老哥哥帮忙来了。可是回来后……” 他叹了口气,把烟掐灭了。 “那您为什么来申城?”,我问。 “来赚钱”,他抬起头,看着我,“你爷爷虽然云游去了,但你还在,我想请你救我儿子,但我没有钱。我这个人要脸,不能让晚辈为我为难,所以我就来投奔我师妹来了。我师妹姓齐,单名一个慧字,在申城苏杭一代很有名气。我来投奔她,可以靠她给我介绍客户,多赚点钱。” “您确实太要面子了”,我说,“您是我爷爷的兄弟,有必要这么客气么?” “这不是客气,这是规矩”,沈二爷强调,“我这辈子,从不做破坏规矩的事,别说你们是晚辈了,就是面对你们的爷爷,我也从不占他们的便宜。” 我轻轻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那您为什么又做这样的事?”,林菲问,“总不会是为了凑钱,找我师兄吧?” 她指的是老头偷国宝这件事。 老头摇了摇头。 他拿过烟盒,又叼出一支,打火点着了。 “我对那楚王剑,没有任何兴趣”,他说,“我来申城这几个月,赚了六百多万,加上师妹借我的,我已经准备了一千万了,我想这些钱,也足够请小飞的了。” 他吸了口烟,对我说,“……我原本计划着,等过些日子去上京找你的,机票我都订好了,我师妹却心里没底,她说胎咒是破解不了的,就算是吴青大哥办,估计也没有办法,她说你才二十多岁,能比你爷爷厉害?我听了这话,也有些犹豫,于是就给老朱大哥打了个电话,问他你的本事如何,比你爷爷怎么样?老朱大哥说,你比你爷爷厉害,说你们吴家有一门秘术叫八门断金法,可以为人延寿续命,但这八门断金法是中枢禁术,我就是去找你,你估计也不会帮我。我听了他这番话,心都凉了,整整两天没吃饭,后来我师妹劝我,让我还是去上京试试。我犹豫了一下,想重新订票,却无意间看到手机弹出了这里进行国宝展览的新闻,于是,我有主意了……” 06 活死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会心一笑。 “所以您来到这里,用障眼法藏住了国宝楚王剑,然后等我来?” “对!”,他点头,“我的障眼法,没几个人可以破开,这楚王剑是国宝,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中枢一定会派你们来查。中枢一共就这么几个国师,如果来的是你那当然更好,如果是别人来,那我也不担心,反正都是我的晚辈。我可以明着告诉他们,让他们找你来。” 他掐灭了烟,认真的看着我,“我儿子现在已经成了活死人,他撑不了多久了,眼下想要救他,只能给他续命,除了八门断金法,没有别的办法!我知道这是中枢禁术,我不为难你,你去跟他们说,就说我说的,只要你用八门断金法救我儿子,我就把楚王剑交出来,至于处置我,随便他们。如果他们不答应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一把年纪了,也活够了。我的障眼法一般人破不开,他们可以枪毙了我,这样十来年后,这楚王剑也就回来了。” 我有些无奈。 “您这……” “你不要为难,按我说的跟他们说”,他说,“这样一来,为了国宝,他们也得给我这个面子,这样你就不用为难了。” “我本来也不为难……”,我无奈的看着他,“如果就是这点事,您犯不着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直接去找我,跟我说就行了……” “不是……”,他不解,“什么意思?” “师兄的意思是,您直接去找他,跟他说这个事,他肯定会帮您”,林菲说,“现在您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事反而不好收拾了……” 她也很无奈,“您哪,真是个老顽童……” 沈二爷不太明白,“不是……八门断金法不是中枢禁术么?你直接给我儿子用,中枢不会为难你?” “八门断金法确实是中枢禁术,但不给普通人用,不是因为中枢的禁令,而是因为这八门断金法并不是谁都能用”,我解释,“能进入中枢的人,哪一个是凡人?如果普通人都能使用八门断金法,那这世上岂不乱了?” 沈二爷愣住了。 “你的意思……” “您儿子用不了八门断金法”,我说,“八门断金法也不适合他,他身上的胎咒虽然难以破解,但并不是没有办法破解。您直接跟我说,我虽然没有太大的把握,但试试总是可以的……” “有办法?!”,他眼睛一亮,“真的有办法?!” “有”,我点头。 “哎呀!……”,老头一拍大腿,起身走过来,激动的抱住了我的胳膊,“你这小子!你怎么不早说呀?!” “您也没问我呀……” “哎呀……”,他又是激动,又是懊悔,“你看我这……哎……早知道这样,我偷那破剑干什么呀我……” “您先别激动”,林菲说,“师兄的意思是,办法有,但没有太大把握的。” “有办法就行!”,老头感慨的看着我俩,“我那儿子已经是个活死人了,有办法,就有希望!” 我们点了点头。 老头抹了抹眼角,转身回到桌对面坐下,“来!孩子们,坐下!坐下说!” 我们重新坐下了。 他下意识的想拿烟,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接着问我,“你说说,是什么办法?” “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我问。 “他现在就是个活死人”,他说,“我去年前往上京之前,将他装进棺材,埋进了沙漠里。在那周围用桃木打了一圈桃木桩,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您把他活埋了?”,林菲吃惊的问。 “是”,沈二爷点头,“他现在这情况,只有埋进沙漠里,才能保住他的魂魄——他体内有他妈妈八百年的妖丹,半年之内,身体不会有问题,只要能破开胎咒,他还是可以活过来的。” “您可真够狠的……”,林菲叹气,“亲儿子,您也舍得?您直接带他去上京不好么?” “这不能怪二爷”,我说,“当时那个情况下,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沈二爷点了点头。 林菲看了他一眼,问我,“要怎么破解?” “得先把他挖出来,看看胎咒的情况”,我说,“胎咒之所以难破解,是因为咒体在胎儿未出生时进入胎元,会和元神纠缠在一起,难以分开,因而胎儿一出生,基本就是死胎了。他是死后元神未散之前,吞下了妖丹,这才活过来的,体内的元神有妖丹保护,妖丹之气和咒体互相纠缠,这才让他撑了近四十年。” 我转过来,看着沈二爷,“之前您给他炼养的桃木替身其实并没有用,只是看上去有用而已。实际上让他活下来的,是他体内的妖丹,他每一次生死徘徊,都是妖丹之气和咒体在抗衡,一个想要融进元神,一个想要把它从元神中剥离出来,咒体强则死,妖丹强,则死而复生。咒体和妖丹的每一次争夺,都会对元神造成一定的损伤,日积月累,四十余年下来,对元神的损伤估计已经非常严重了,所以,他才出现了死不得死,生不得生的活死人状态。” “明白了……”,沈二爷点点头,看看我俩,“感情我那些桃木替身……都白费功夫了……” “是”,我点头,“眼下这种情况,得先把他挖出来,看看元神损伤的情况。如果元神能撑住阵法的冲击,那就可以试着用阵法救他;如果元神无法承受,那就没有办法了……” “行!”,他当即拍板,“死马当活马医,咱们去沙漠,先把他挖出来!” “您先等等……”,我示意他别急,“眼下这事怎么办?那楚王剑可是国宝,您这一折腾不要紧,中枢都知道了,去南疆容易,可咱得先能出这门啊……” “这个简单”,他说,“你跟上面说,我把楚王剑交出来,然后你们带我去办点事,等事情办完了,我再回来坐牢。” “您真要坐牢?” “我这玩笑开的有点大,坐牢也没什么的……” 话虽然这么说,楚王剑毕竟没有离开会展中心,我们也不能真的让他坐牢。 我略一沉思,站起来,“我们想办法吧。” 07 诡手沈二?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不用”,他站起来摆手,“我一把年纪了,不怕坐牢。你们别因为我去求人,那样我这老脸可就没处放了……” 他越这么说,我们越得救。 林菲站起来,“您稍坐一会,我们商量一下。” “丫头,真的不用!”,沈二爷无奈,“小飞,你听我的!二爷我要脸,我不能让你们为我欠别人人情!” “跟我们您就甭客气了”,我说,“您先坐吧。” 说完,我转身往外走。 “小飞!小飞!”,沈二爷想追过来。 林菲示意他别动,跟着我走出休息室,把门带上了。 沈二爷开门想要追出来,“你们别这样……” 门口的两个警卫把他拦住了。 不远处的杨思文见我们出来了,快步跑了过来,“少爷,林小姐,怎么样?” 陈自强也带人过来了,“少爷,林小姐……” 我示意老头回去。 沈二爷无奈,只好回去了。 我转过来对杨思文说,“这老爷子背景不一般,我得给梁局打个电话。” 杨思文点头,“好!” 我和林菲绕过他们,走向远处的落地窗前的休息区。 陈自强等人想跟着,被杨思文拦住了。 来到休息区坐下,我拿出手机,小声问林菲,“怎么跟小妈说?” “我们不能救他”,她说,“如果他没有罪,那错的就是你,因为是你让申城警方控制住他的。这么多人在这守了他两天两夜,就这么算了?这个头一开,以后都跟他这样,我们救的过来么?” “可他是咱们爷爷的兄弟啊……”,我有些为难,“难道看着他坐牢?” “如果真的是爷爷们的兄弟,爷爷们会不告诉我们么?”,她看着我,“当年爷爷们把他当兄弟,可他是怎么做的?就算他是因为爱情吧,可之后四十年不联系,什么样的兄弟会这么做?他现在跟我们攀关系,是因为想让你救他儿子,之前他不联系爷爷们,是因为他觉得胎咒无法破解,就算找他们也没有用。” 她凑过来,握住我的手,认真的看着我,“师兄,你不要被他的话蒙蔽,这个沈二爷,城府很深的。你刚才没注意到么?他每次提到我们的爷爷,都不敢看我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不住的吸烟,其实他是在掩饰内心,怕我们看出来,你不明白么?” 我一愣,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这老头的城府,确实很深…… “他这么做,确实有点过……”,我有些犹豫,“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真的不管他?真的让他坐牢么?” “他什么都明白,唯独这件事,他做的糊涂”,她说,“偷盗国宝可是重罪,咱们不能因为他是爷爷们的朋友,就帮他开脱。这样不合规矩,梁局那边也不好办,最重要的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不承担,你就得替他背这个锅。——你不是普通的风水师,你是中枢的国师,你不可以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瞬间让我清醒过来了。 “你说的对……”,我深吸一口气,“要是爷爷们真的把他当兄弟,不可能提都不提——就算当年他们是好朋友,可是他跟爷爷们大吵了一架,还差点动手,之后不辞而别,这就等于说是恩断义绝了。该提醒他的,爷爷们都提醒过,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就得自己为这个选择买单。” 林菲点了点头。 我一阵后怕,感慨的看着她,“幸亏有你提醒我,不然,我这个电话打过去,就犯错误了。” “其实他是什么人,瞒不住你”,她说,“就算你不用镇元镜,只凭自己的眼睛,你也能看出他的心思。只不过你很善良,他拿当年和爷爷们的交情说事,你信了,也就被他带着走了。我想不只是我,就是冬冬在这里,她也会提醒你的。”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那这个电话,我还要不要打?”,我问她,“去南疆救人,只咱俩可不行,他儿子是他埋的,他去挖可以,咱们去,可就成了盗墓了……” “电话还是要打”,她说,“你把实情告诉梁局,让她来决定。我想,她会让我们带沈二爷去南疆,条件是救人之后,把老头送回来,交给申城警方。这话让她说出来,比我们这么要求要好……” “好!”,我点点头,拿起手机,拨通了梁小宁的电话,“妈,我们已经到了会展中心,见过那老头了,我得跟您说说这情况……” 我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把沈二爷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跟小妈说了。 “鬼手沈二爷……”,梁小宁想了想,“鬼手沈二吧?” “您知道他?” “当年听你爸爸说过这个人”,她说,“这人是个做物件的,四十年前,在江湖上地位跟今天的杜瞎子差不多。后来他喜欢上一个妖女,而那个妖女正在被叶家追杀。他恳求你爷爷和林菲的爷爷林老爷子替他出面,想和叶家讲和,你爷爷他们不同意,他恼羞成怒,和你们爷爷大吵了一架,之后就带着那妖女去了南疆了。……这个事,你爷爷没和你说过么?” 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看了看沙发上的林菲。 幸亏她提醒我了,不然这脸丢大了…… “儿子?你在听么?”,小妈问。 “额……”,我回过神来,清清嗓子,“爷爷没说过……” “没说过也正常”,小妈很理解,“换我是老爷子,我也不愿意和你说这事。不说这个了,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听您的”,我说,“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要是让我说,这事你就不该管”,她一笑,“但是你既然给我打电话,那就说明你想救人。行吧,不管怎么说,他也算老爷子的朋友,你们就救救他儿子吧。我这就给申城那边打电话,给他办个取保的手续,你们就可以带他走了。办完事之后,务必把他送回申城,交给申城警方——偷盗国宝是重罪,他不伏法,你就得背黑锅,这种人,不值得你为他牺牲自己的名声。” 我深吸一口气,“谢谢妈!我明白了!” 08 库尔木小镇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好,那就这样。” “妈,您等等”,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我有个新的想法……” “什么想法?” “这个电话您别打了”,我说,“我们带他去办事,成与不成,三天之内肯定赶回来。这个事您知道,我们知道,思文也可以知道,至于其他人,就不要告诉他们了。” “你要用神足通带他去南疆?”,梁小宁问。 “南疆太远了,他又住在沙漠附近”,我说,“要是正常走手续,坐飞机去,然后转车,来回至少得一个星期——他毕竟是嫌疑人,让他离开这么久,您也得担人情。既然这样,不如我们直接带他去,您说呢?” “可以是可以……”,她想了想,“可是让他看到你有神足通,他会不会有非分之想?等办完事之后,万一给你来个声泪俱下,想让你救他,你救还是不救?——你要是没有神足通,他或许可以安心坐牢;可你让他看到你有神足通了,他或许就该有想法了。” “他有想法是他的事”,我说,“我不会让他有个妄念就是了。” “行,那就这么办”,她说,“我跟思文说一声,让她配合你。” “好!谢谢妈!” “嗯。” 梁小宁把电话挂断了。 我收起手机,轻轻出了口气,转身回到林菲身边坐下,冲她一笑,“打完了。” “直接去南疆?”,她问我。 “你觉得呢?”,我问她。 她点了点头。 我笑着站起来,握住她的手,“走!” 她站起来,“嗯。” 我俩转身离开休息区,再次来到了休息室门外。 杨思文正在接电话,见我们过来了,迎了过来,边走边说,“好的梁局……您放心……我明白……” 她挂了电话,看看我俩,“少爷,林小姐。” “有问题么?”,我问她。 “没问题”,她说。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陈自强等人,转身开门,走进了休息室。 杨思文给我们关上门,吩咐陈自强,“从现在开始,我亲自守着这里,你带你的人去楼下吧。” 陈自强不敢不听,“是!” 他带着警卫们转身走了。 杨思文目送他们走远,转身到休息区,搬来一个沙发,往门口一放,不慌不忙的坐下了。 …… 休息室里。 沈二爷见我们回来了,赶紧起身过来,“小飞,我真的不怕坐牢,你别为我的事求人……” “正在办手续,一会您把楚王剑交出来,咱们就去机场”,我故意说,“等办完事,我们再带您回来……” 他松了口气,“好……这就对了……” 我示意他坐下,“我有点事,得问问您。” 他点头,“好。” 他回到床前坐下,看看我俩,“你们问吧。” 我俩拉过椅子坐下,林菲看了看我。 “您去年回上京,为什么不去叶家看看?”,我问他,“难道您和叶家爷爷,不是朋友?” 老头愣了一下,低下头,似有难言之隐。 我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他沉默良久,深深地吸了口气,拿过烟盒,再一次抽出一支烟,点着了。 “我和叶镇,也是朋友……”,他苦笑,“可是……哎……没脸说呀……” “你们有过节?”,我故意问。 “我对不起他……”,他叹了口气,“我没脸说,真的没脸说……” 我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不好再问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问了”,我故意看看表,“一会办完手续,咱们直接去机场——下午有飞南疆的航班吧?” “有”,他抬起头,“下午五点半有一班,晚上八点多到乌鲁木齐,然后乘车前往南疆,路上走两天,大后天就能到我住的库尔木镇了。” 我算了一下时间,眉头一紧,“来回得一个星期?” “对!”,他点头,“算上办事,最快也得一个星期。” 我拿出手机,在地图上找到了位于南疆,紧挨着库木塔格沙漠的库尔木小镇。 林菲凑过来看了看。 沈二爷也起身过来,“怎么了?” 我站起来问他,“是这里?” 他点头,“是!” “好!” 我收起手机,拉住他的手,吩咐他,“闭上眼睛。” 他闭上了眼睛。 我转过来对林菲说,“我先去看看,一会回来。” 林菲点头,“好。” 沈二爷不解,“小飞,你们这是……” 他话没说完,我俩身形一闪,瞬间离开申城,来到了几千公里之外的库尔木小镇上。 一阵寒气扑面而来,冻得老头一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 接着,他愣住了。 南疆和申城有两个小时的时差,这个时间,光线差别不大,但温差却大的吓人。毕竟,申城属于南方,冬天最冷也就零下一两度,这边可是南疆,冬期长达五个月的地方。刚过完年,这边依然滴水成冰,申城那边却已经春暖暖花开了。 我四下看了看,问他,“是这儿吧?” 他难以置信,好像做梦似的,木然的点了点头,反应过来之后,吃惊的问我,“你有神足通?!你这么年轻,就修出神足通了?!” “这不是神足通,是神行符”,我解释。 “神行符?” “算了,这个不重要”,我说,“您家在哪?咱们赶紧回家,这太冷了。” 他看了看方向,哆嗦着给我带路,“这边……” 爷俩一路小跑,十几分钟后,来到了小镇的南边,他领着我跑进胡同,到了一座院子前。 来到门口,老头冻得脸都青了。 他这才想起来,“我艹!钥匙还在申城,被他们没收了……” 我拉住他的手,身形一闪,进了院子。 “嘿……”,他哆嗦着的冲我一挑大拇指。 “您就甭客气了”,我牙齿也打颤,“赶紧进屋,瞧您冻的,一会再感冒了。” “对对对,进屋,赶紧进屋……” 屋门没锁,我们开门进屋,他哆嗦着打开了电暖气,接着冲进里屋,从衣柜里拿出保暖内衣,裤子,皮草,裹了个严严实实。不仅自己穿,还给我拿了一套,让我也换上。 我拿起皮草看了看,对他说,“您在这等着,我一会就回来。” “好……”,他哆嗦着点头。 我放下皮草,身形一闪,离开了他的家。 他匆忙的走出卧室,跑到电暖气前坐下,去烤手了。 09 学坏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回到申城,瞬间暖和了。 林菲见我眉毛上都挂了霜了,赶紧问我,“没事吧?” 她用自己的手,帮我暖脸。 我脸都木了…… “没事……”,我捂住她温暖的小手,“……我艹,那边太冷了……幸亏过去先看了看,不行,咱得回去拿点衣服……” 她第一次听我说脏话,有些尴尬,“你怎么也……” 我嘿嘿一笑,捂紧了她的手。 她凑过来抱住我,用身体给我暖身子,同时不住地捋我的后心。 其实这点寒气伤不到我,只是在她面前,我不想用神火,那样不就没有抱抱了么…… 哎,我也学坏了…… 她抱了我一会,感觉我身子热了,这才松开我,“先回家拿衣服吧。” “好!” 我握住她的手,身形一闪,离开了会展中心。 回到上京,我们直接来到了她家里。 她给我倒了杯热水,让我先坐,然后上楼去拿衣服了。 我坐在沙发上,捧着杯子,一边吹热气,一边小口的喝,不时的抬头,等她下来。 十几分钟后,她换好厚羽绒服,背着两个包,拿着几件冬装下楼来了。 “这是我爸爸的”,她来到我面前,帮我换衣服。 因为是在家里,所以她的羽绒服是敞着怀的,曼妙的身材显得格外的性感。 我情不自禁的搂住了她的细腰。 她拦住我,帮我换衣服。 林师伯的衣服,我穿着有些肥大,但因为是冬装,看着还好,尤其是他那件名贵的貂皮,穿上真是暖和…… “这个……”,我看看她,“咱们得去沙漠挖坟的,穿这个,不糟蹋了么?” “挖坟也不需要你动手”,她给我整理好衣领,“南疆和上京的温差,至少有十几度,必须穿暖些。” 我把她搂进怀里,“你怕我冷着?” 她静静的看了我一会,突然想起来,“你等一下……” 我还没等说话,她转身跑去楼上了。 很快,她拿着一顶貂皮帽子回来了。 我有些尴尬,“这个就不用了吧……” 她走过来,给我戴上,仔细看了看,忍不住笑了。 “很像老头?”,我尴尬的问。 她忍住笑,摇头,“不……不像……很帅……” 我咳了咳,“行吧……” 她把我换下来的衣服装进包里,背好,拉上羽绒服的拉锁,看看我,“走吧。” “好。” 我拉住她的手,身形一闪,瞬间离开林家别墅,来到了沈二爷的院子里。 空气瞬间冷了。 我俩的眉毛上都结霜了。 沈二爷见我们回来了,赶紧开门出来招呼我们,“快进来!进来烤烤火……” 我们跟着他进屋,屋子里一股呛人的煤烟味儿,他已经把炉子生着了。 他给我们拿来两个凳子,“坐,烤烤火,一会屋里就暖和了。” 我们接过来坐下了,搓了搓手。 他给我们倒了两碗热茶,加了盐巴和酥油,端过来,“来,喝点茶……” 我们接过来,“谢谢。” 他转身回去,给自己也倒了一碗,拿着凳子回来坐下,吹了吹,喝了一口,问我俩,“冻坏了吧?” “不至于”,我一笑,向他展示自己身上的装备,“我穿了貂皮了……” 老头放心了。 他喝了口酥油茶,突然想起个事,“小飞呀,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了他。 他把茶放到炉沿上,问我,“你俩的账户是多少?” 我俩互相看了看。 “哎呀看啥嘛……说呀!”,他一着急,南疆口音都出来了。 “我不用的”,林菲说,“我是来给师兄当助手的……”“哎呀不行不行……”,沈二爷摆手,“都要的,都要的……小飞啊,你告诉我……” 我看了看林菲。 林菲摇头。 我转过来,从老头手里拿过手机,将我俩的账号都编辑到了短信上,递给了老头。 林菲想拦我,“师兄……” 我拦住她,“听我的。” 林菲想要拒绝。 沈二爷起身去里屋,打电话去了。 林菲站起来,“哎您……” 我拉她坐下,“好啦!喝茶……” 说着,我端起杯子,吹了吹,喝了起来。 她看看我,又看看老头,轻轻叹了口气,只好坐下了。 “我跟你说啊,你可是我的人了”,我小声说道,“以后别这么客气,要不我可不高兴……” 我看看她,“知道么?” “我……”,她想要解释。 我凑过去,亲了她一下。 她红着脸,幽幽的看了我一眼,低下头,默默的喝茶了。 我笑了,继续喝茶。 这时,里屋传来了沈二爷打电话的声音,“师妹,我发给你两个账号,你赶紧用我的银行账户,给这两个账号上各转五百万!……对!赶紧的啊!我这边着急……我回库尔木来了……还能干啥?救我儿子呀!……哎呀你放心吧,赶紧帮我打钱……好!” 他打完电话,转身出来,把手机递给我,“好了。” 林菲觉得不妥,“二爷,我只是……” “人命关天的事,必须按规矩来……”,沈二爷说道,“再说了,你们两口子,分什么彼此?” “我们……”,林菲无语了。 沈二爷看看我俩,“我说的不对么?” 我把林菲搂进怀里,冲他一笑,“您说的对!” 林菲想要解释,“我和师兄……” 我搂紧了她,低头看了她一眼。 老头笑了,感慨的看着我俩,“这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好!好啊!” 林菲又想解释。 我笑了笑,再次搂紧了她。 她默默看了我一眼,低下头,红着脸,继续喝茶了。 …… 一碗酥油茶下肚,身上冒汗了。 我放下碗,解开貂皮,问沈二爷,“您暖过来了么?” 沈二爷额头也冒汗了,点点头,“暖过来了。” “那咱们消消汗,然后进沙漠”,我说,“您再找几个人带着,咱们先去把您儿子挖出来,带回来。” “好!”,他站起来,“你们先歇一会,我去找人。” “好!”,我们站了起来。 他示意我们坐下,走到衣架前拿了一顶帽子戴上,开门出去了。 我端起茶壶,给林菲又倒了一碗,给她加了些酥油和盐巴,接着自己也倒了一碗。 “直接把人挖出来,带回来?”,林菲看着我,“让那些人看着,合适么?” 10 无脸妖女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只把棺材挖出来,带回来,那些人看到也没什么的”,我说,“今晚子时后,打开棺材,看看他的情况,如果能救的话就在院子里布阵,如果不能救,那咱们就直接回去了。” 她转身看了看院子,问我,“这里的地气很一般,布阵合适么?” “这里的地气确实一般……”,我喝了口茶,转过来看着外面的院子,“不过,够用了……” 她没再多问,点了点头。 我又喝了两口茶,只觉得身上很热,于是放下茶碗,起身来到了旁边的房间内。 林菲放下茶碗,也跟着过来了。 这是整座房子的中堂,沈二爷在这里供奉了两座神像,右边是太上老君,左边是一个没有五官的女人。 “这应该就是二爷的妻子了”,我说。 “为什么不雕五官?”,林菲问。 “因为二爷要把她放在心里”,我叹了口气,“这女人不能说是好人,但对二爷父子却是没得说的。” “当年叶家,为什么要追杀她?”,她问我。 “因为她看中了叶师伯的妹妹叶瑾姑姑”,我说,“叶瑾姑姑那年才三岁,去外婆家小住的时候,被这女人给掳走了。幸好是她妈妈发现的及时,及时追上了这女人,晚一步,叶瑾姑姑就遇害了。” “有这样的事?”,她皱眉。 我点了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女人的像,“叶家奶奶我小时候见过,她是茅山弟子,精通法咒,这女人连叶瑾姑姑都敢偷,可真是不长眼了……” “她这胆子,确实太大了”,我感慨道,“虽然她有八百年修为,但在叶家奶奶面前,她不过就是一只狐狸而已,实力相差悬殊,太自不量力了……” “那后来呢?”,林菲问。 “她被叶家奶奶打成了重伤,掉了半条命”,我说,“但是她跑了——叶家奶奶急着看孩子的伤势,让她跑掉了。她一口气跑出了几百里,躲进了一座即将拆掉的破庙里,偏巧,二爷因为看中了那破庙里的一尊小佛像,也进了那座庙。二爷看出了她是狐妖,但她长得很美,二爷就没忍心杀她,还用自己的血,给她补充了血气。两人在庙里相处了几天,有了那种事,之后,二爷就把她带去上京了。” “然后呢?”,她看着我,“叶家发现了?” “那是肯定的”,我说,“叶家堂堂国师,想追踪一只狐妖,还是难事么?叶家奶奶带着叶瑾姑姑回到上京之后,当晚就和叶家爷爷追踪到了这狐妖的藏身之地,也就是沈二爷的住处。他们带着桃木剑上门,要斩杀这狐妖,二爷豁出去了,威胁叶镇爷爷和叶家奶奶,说如果硬要进门,就死给他们看。叶镇爷爷不想闹出人命,就训斥二爷,女人趁这个机会,就跑了。叶家奶奶发觉了,想要追,二爷噗通一声跪下,抱住了叶家奶奶的大腿——这可是犯大忌的!叶镇爷爷大怒,一脚将二爷踹进了院子,差点没宰了他。是叶家奶奶拦住了他,夫妻急着去追狐妖,这才走了。” 林菲怔怔的看着我,有些吃惊。 “这么看我干嘛?”,我不解,“你知道我有这能力好不好?” “我不是说你的能力……”,她有些不敢相信,“我的意思是,二爷他……他真的……” “真的”,我点头。 她轻轻的出了口气,“那我懂了……” “这就是二爷说没脸的原因”,我玩味的一笑,“他说咱们的爷爷劝他不要和他女人在一起,他喝了酒,跟爷爷们差点动手,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真实情况是,叶家要追杀这妖女,他拦不住,于是就请咱们的爷爷喝酒,请他们出面劝劝叶镇爷爷和叶家奶奶,请他们放这女人一马。爷爷们觉得这事不能这么做,就拒绝了,二爷求了半天,见他们死活不答应,于是恼羞成怒,这才跟爷爷们翻脸了。他不是故意骗咱们,他是真的觉得没脸……” 林菲明白了,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转过来,看着女人像,“他们闹翻了之后,二爷回到家里,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上京。他到了车站之后,女人却突然出现了。她对二爷说,叶家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唯一能躲开叶家的地方,就是南疆。她问二爷,愿不愿意放弃上京的一切,跟她到南疆来。二爷心想,反正也跟三大国师闹僵了,上京是没法混了,于是就答应了。然后,他们就来到了这里,在这里定居下来了。” “那她孩子的胎咒又是怎么回事?”,林菲问。 “那是仇家给下的”,我说,“那个人,也在这镇子上,是后来追来的。” “也在这镇子上?”,林菲皱眉。 “是”,我看着她,“他也在这住了四十年,而且和二爷关系还不错。二爷儿子身上的胎咒是他下的,他之所以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是为被狐妖害死的姐姐报仇,二是为了得到妖丹……” “得到妖丹?” “妖生子遇上胎咒,不但孩子出生即死,对母体也会造成巨大的削弱”,我解释,“他用了胎咒之后,无非两种可能,一种是女人保自己,不保孩子,那她就得把死胎吃掉,第一时间吃掉。而吃掉死胎,会让狐妖在三天之内极度虚弱,丧失一切法力。这时他就可以趁狐妖削弱,杀掉狐妖,取出她的妖丹,用来给自己炼丹。第二种可能,是狐妖保孩子,不保自己,那就只能把妖丹吐出来,喂给孩子吃。这样一来,死胎可以活过来,但很难长寿。一旦这孩子死了,妖丹会在他死后的第十二个时辰成形离体,所以他只要得到这孩子的尸体,一样可以得到妖丹。” “所以,为了这妖丹,他在这里也住了近四十年?”,她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 “去年二爷把他儿子埋了”,她看看女人像,问我,“那个人会不会……” “不会”,我摇头,“他是个高手,不会看不出来二爷的儿子并没有真的死,所以他不会擅自去挖坟的。他那样的话,他这四十年就白等了……” 11 于苍星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怎么说?”,她不解。 “二爷的儿子必须是自然死亡,那妖丹才会成形,离体”,我说,“如果是被人杀掉,妖丹就会化作妖气散开,他就什么都得不到了。二爷的儿子在坟里,还能活着,如果挖出来,必死无疑,而且这等于是被谋杀。他四十来年都等了,敢在这时候冒险么?”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女人像,拉住林菲的手,离开了中堂。 回到炉子前坐下,我们继续喝茶。 林菲喝了口茶,对我说,“这人不想让二爷的儿子活过来,他今晚一定会来阻止我们。” “肯定的”,我点头,“所以今晚咱俩分一下工,我负责救人,你负责斗法。” “斗法?” “这人是龙虎山弟子,法术相当厉害”,我喝了口茶,看看她,“他不出手,你就不要动,一旦他动手,你就见招拆招,但不要下重手。他也是个可怜人,为了给姐姐报仇,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苦熬了这么多年,把他打成重伤,也不合适……” 她明白了,“好。” “我说的是二爷的儿子有救的情况下”,我强调,“如果没救的话,咱们就直接带二爷回去,剩下的事,咱们就不管了。” 她点点头,“嗯。” 我冲她一笑,端起茶碗,继续喝茶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沈二爷带着馕和羊肉回来了。 “我找了两个老兄弟,让他们帮我找几个年轻人”,他说,“这会正是饭点,他们得吃完饭过来,咱们也吃点东西,等他们来了,咱们就出发。” “好”,我点头。 我们放上桌子,将两个袋子打开,重新煮了一壶茶。 馕是刚烤好的,香气扑鼻。 羊肉是切好的,又香又嫩。 我们吃着烤馕,羊肉,就着酥油茶,简单的吃了一顿午饭。 吃完之后,他找的人陆续来了。 这人叫何保民,六十来岁,中等身材,人很忠厚。他带来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一个侄子,四个人开着一辆拖拉机来的。 沈二爷给我们做了介绍。 何保民不善言谈,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对沈二爷说,“我们去外面等着。” “好”,沈二爷点头。 何保民带着儿子和侄子们转身出去了。 沈二爷看看我俩,“老何人很好,热心肠,就是不爱说话,怕见生人。” 我点点头,“咱们也去外面等着吧。” “好!”,沈二爷点头。 我们一起走出院子,来到了外面。 这时,两辆皮卡车开过来,在拖拉机前面停下,开门下来了几个人。 为首的也是一个老头,个子不高,人很清瘦,头发也有些花白了。他冲何保民打了声招呼,带着几个年轻人走过来,看看我和林菲,问二爷,“大哥,这两位就是你从上京请来的国师?” “是”,二爷给他介绍,“这是小飞,这是林菲,他们的爷爷和我都是兄弟,这不,听说了我儿子的事,都来帮忙了。” 接着他给我们介绍,“这是我结拜兄弟老于,你们得叫他于爷爷。” 于爷爷?呵呵…… “别别别……”老于赶紧摆手,笑着冲我们抱拳,“鄙人于苍星,两位小国师,幸会幸会。” 这老头,比二爷懂事。 我们也抱拳,“于爷。” 于爷爷和于爷,一字之差,道出了我们的态度。 二爷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点不妥了。 他尴尬的咳了咳,接着说道,“老于也是风水师,我们哥俩儿莫逆,这些年他没少帮我……” 老于笑了笑,对我俩说,“我大哥这些年不容易,他吃的苦,我最清楚。没办法啊,我们老哥俩没本事,救不了孩子。现在好了,两位小国师来了,我们就有希望了。” 远处的何家后生们窃窃私语。 何保民示意他们别说话。 他们赶紧闭嘴了。 二爷感慨的拍了拍于苍星的胳膊,对我们说,“咱们走吧。” “好!”,我们点头。 我们开门上车,坐进第一辆皮卡,于苍星发动了车子,带着后面的皮卡和拖拉机,缓缓的驶出胡同,上大路,前往库木塔格沙漠。 他俩坐在前排,我俩坐在后面。 林菲用眼神询问我,是不是这个于苍星? 我点了点头。 她心里有底了。 于苍星明显有些心虚,他一边和沈二爷闲聊,一边不住的通过后视镜打量我们。见我和林菲始终没有说话,他心里愈发的没底了。 但因为他掩饰的极好,所以沈二爷并没有看出来。 他也不避讳,直接就把我要用阵法救他儿子的事说出来了。 于苍星很自然的转过来,问我,“用阵法?什么样的阵法可以破解胎咒啊?” 沈二爷也转了过来,等着我的回答。 我嘴角一笑,“您好好开车吧。” 于苍星尴尬的笑了笑,“……好,我不问了……” 他转过去,继续开车了。 沈二爷觉得没面子,对我强调,“老于是我兄弟,他不是外人。” 我不想和他说话,呵呵一笑,继续看外面的风景。 沈二爷老脸一红,不敢再说了。 “没事的大哥”,于苍星笑呵呵的打圆场,“我确实不该问,咱们听两位小国师的就行了。” “是……”,沈二爷清清嗓子,解释道,“小飞不是信不过你,他连我都没告诉呢……” “明白”,于苍星笑着说道,“没事。” 说话间,车队驶出小镇,开进了库木塔格沙漠。 沈二爷转过来对我们说,“就在前面,不太远了。” 我点了点头。 他有些尴尬,转过身去,不再说话了。 车队继续向前,约莫五六分钟之后,绕过一座沙丘,远远的可以看到他之前打在那里的桃木桩了。 “就是那里”,沈二爷指着那里,转过来说道。 “哎?他们呢?!”,于苍星看了一眼后视镜,突然说道。 我们转过来,透过后窗往后一看,发现后面的皮卡车和拖拉机都不见了。 沈二爷赶紧吩咐于苍星,“停车!快停车!” “好”,于苍星赶紧把车停下了。 沈二爷拿出手机,给何保民打电话,却发现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打不通?”,于苍星皱眉。 沈二爷点了点头。 他脸色煞白的看着我俩,“他们刚才还在后面,一转眼就不见了,这里没有第二条路……” 12 太邪门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于苍星的脸也白了。 他转过来看着我俩,“这太邪门了……” 我吩咐林菲,“下车。” “好!”,林菲点头。 我俩开门下车,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了百余米,停了下来。 地上有三辆车的车辙,再往前走,后面皮卡和拖拉机的就凭空消失了,只剩下我们那辆车的了。 林菲问我,“搬运法?” 我点了点头。 所谓搬运法,是一种法术,能把东西凭空搬去另一个地方。两辆车的车辙在这里突然消失,唯一的解释,就是被人用法术搬运走了。 沈二爷和于苍星快步走过来,茫然的看着我俩。 “是搬运法”,我对沈二爷说,“有人不想让我们把您儿子挖出来。” “搬运法?!”,二爷明白了,愤怒的看看四周,破口大骂,“谁干的!?谁用的搬运法!?明人不做暗事,你们有本事出来!你个缺德的东西,你想惦记我儿子身上的妖丹吗?做梦!我艹你十八辈祖宗!” 骂的很难听。 于苍星赶紧劝他,“大哥!你骂有什么用?!当着孩子们,少说几句吧!” 他也是惦记妖丹的人,二爷骂街,他也不舒服。 二爷强忍怒火,转过来问我,“他们被搬到哪去了?” 我一指前面的沙漠,“进沙漠了。” “啊?!”,俩人都傻了,“进沙漠了?” “如果不是我们在车上,你们现在也早就进沙漠了”,我说,“对方不是一个人,他们是一群人,专门为妖丹来的。他们不止用了搬运法,还用了障眼法,老何他们现在被困在沙漠深处,迷失了方向,咱们得先救人,不然他们会出事的。” 于苍星很吃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没解释,转身走上了沙丘。 林菲紧跟了上来。 于苍星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想问沈二爷。 沈二爷急得不行,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紧跟着爬上了沙丘。 于苍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上来了。 林菲看了他俩一眼,转过来小声问我,“现在怎么办?” “这些人都是道士”,我说,“一共二十多个人,都有功夫,为首的那个懂法术,但他修为不高,需要其他人结阵帮他元神出窍,之后才能使用搬运法和障眼法。他们结阵的地方在沙漠深处,距离这里大概有二十公里,咱们先过去破他们的法阵,然后再救老何他们。” “好”,林菲点头。 沈二爷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吃惊之余,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看看他,转过来吩咐他俩,“二爷,于爷,你们马上回车上去,我们回来之前,千万不要乱动。” 他们互相看了看,赶紧点头,“好!” “还有一点”,林菲补充,“不要乱说话。” 这话,她是冲沈二爷说的。 沈二爷脸一热,赶紧点头,“明白……” 俩人转身走下沙丘,去车上了。 我看看林菲,“你怕他把我有神行符的事,说给于苍星?” 林菲深吸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我算是明白,爷爷们为什么不把他当朋友了……” 我会心一笑,握住她的手,“走吧。” 我俩沿沙丘而下,离开他们的视野之后,身形一闪,瞬间来到了库木塔格沙漠的深处。周围瞬间变成了一片沙海,不远处,一群黑衣道士正席地而坐,各自结印,正在高声念诵咒语。他们的气场形成一个直径约二十米的灵气旋,围着他们缓慢的旋转,在他们中央,是一位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中年道士,看他的状态,似乎元神还没有回来。 我们的到来,引起了道士们的警觉,其中面朝我们的这部分猛地睁开了眼睛。 林菲反应极快。 她的护身气场瞬间罩住了我俩,接着我俩身形一闪,来到来道士们面前。 道士们不敢乱动,手诀不能乱,咒语也不能停,他们只是看了远处的我们一眼,随即就把眼睛闭上了。 接着,一道白光从远处飞来,落入结界,变成了一个白色身影,警惕的看了远处的我们一眼,迅速回到了白衣道人身上。 林菲看了看我。 我示意她别急。 她点了点头。 我继续看那白衣道人,只见他双手缓缓升起,慢慢落下,轻轻吐了口气,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周围的道士们还在念咒。 他缓缓站起,转身看着远处的我俩,大声命令,“停!” 道士们的咒语声瞬间停下了,他们纷纷收了手印,呼啦一声站了起来。 白衣道士一指远处的“我俩”,“女孩给我留下,男的杀了!” “是!” 道士们纷纷抽出短刀,朝着“我俩”冲去。 林菲想要动手,被我拦住了。 她不解。 “别脏了你的手”,我说,“我来……” 话音未落,我松开她的手,身形一闪,冲到白衣人面前,当胸就是一脚。 白衣人猝不及防,一声闷哼,被我踹的腾空而起,向后飞出三米多远,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听到动静,有道士回头一看,大惊失色,“师父!” “他们在那儿!” “救师父!” 我攻击白衣人的同时,远处的我和林菲消失不见了。 道士们挥舞着短刀,怒吼着朝我们冲了过来。 林菲迎上去,一拳一个,一脚一个,如砍瓜切菜一般,将那些道士们打的纷纷倒地,一个个口吐白沫,抽搐不已。 我放心了,转过来准备对付白衣人,却被一把沙子迎面打到了脸上,眼睛瞬间刺痛难忍,睁不开了。 我心说不好,下意识的护住了胸口。 却只听到白衣人一声惨叫,接着远处传来了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师兄!”,林菲大惊失色,赶紧跑过来,见我脸上满是沙子,眼角不住地流泪,赶紧扶我坐下。 她四下看了看,见不远处有道士们的水壶,冲过去拿过来,打开盖子,倒水给我洗眼睛。 一连洗了几把,我的眼睛勉强能睁开了。 她把水壶扔到一边,捧着我的脸,紧张的看着我,“你看得到我吗?” 我眼睛通红,眼泪哗哗的,本能的想要揉眼睛。 她拦住我,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细心的给我擦眼泪,“……能看到我吗?能不能看到?” 13 一群恶诡!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能……”,我接过纸巾,自己擦眼泪,“刚才大意了,没事……” 她扶起我,捧着我的脸认真看了看,确认我真的没事之后,这才放心了。 “交手的时候最忌分心”,她埋怨我,“你看我干什么?” “我不是不放心么?”,我尴尬的解释。 “幸好这是沙子”,她又抽出一张纸巾,给我擦眼角,“这要是石灰粉,你这眼睛就毁了!” “放心,我没事的……” “别动……” 我乖乖的站着,无意间看了一眼远处的白衣男人,不由愣住了。 她见我这副神情,转身一看,也愣住了。 地上的男人已经死了。 他胸前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浸透了,瞪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 我和林菲互相看了看,赶紧来到那尸体旁边,仔细查看他的情况。只见他胸口出现了一个血洞,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穿心而过,贯穿了整个身体。 我用脚踹了踹,他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林菲站起来,问我,“你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啊”,我茫然的说,“我都没碰到他……” 但随即,我明白了。 “是镇元镜……” “镇元镜?”,她一愣。 我伸出右手,金光一闪,镇元镜缓缓的显现了出来。 刚才就是它,在我危急的时刻主动出击,发出金光瞬间刺穿了白衣男人,将他从人间,直接打进了地狱。 林菲明白了,“你是它的主人,它不许别人伤害你。” 我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对镇元镜说道,“你急什么呢?我本想制服他,让他把何保民他们搬运回去……你这可好,直接把他宰了,接下来怎么办?你会搬运法是怎么着?你能给他们连人带车的搬回去么?” 镇元镜很安静,好像在说,“我只保护主人,至于搬运他们,关我屁事?” 我有些无奈,对这宝贝真是又爱又恨…… 林菲安慰我,“你就别埋怨它了,再说了,它也没做错什么……我们再想办法吧。” 我转身看向那些道士。 二十多个道士,全都蜷缩在地上,个个口歪眼斜,口吐白沫,就跟抽风了似的。 “你怎么做到的?”,我问林菲。 林菲刚要说话。 镇元镜瞬间发出金光,嗖的一声飞过去,刹那间,贯穿了二十多个道士的胸口。 二十多个道士,瞬间变成了二十多具尸体。 我不由得惊住了。 林菲也惊住了。 “你干什么?”,我怒问镇元镜。 我盛怒之下,想要摔了它。 “师兄!”,林菲赶紧拦我。 刹那间,我俩的脑海里同时出现了道士们三天之前的画面——他们在一座地下陵墓内结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阵法,掐手决,念咒语,阵法的周围有无数的恶鬼和妖魔游荡,阵法的中央,白衣男人脚下,是一个昏迷不醒的白衣女子。 那女孩很年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她的手脚都被捆住了,脸色煞白。在恶鬼和妖魔的注视下,男人缓缓的举起了手里的刀,默念了几句献祭咒语之后,俯下身,缓慢而坚决的割下了少女的头…… 血腥的场面,看的我直发毛。 林菲一声惊呼,猛地松开我,后退了几步,抱着肩膀,哆嗦着蹲下了。 她吓坏了。 我赶紧收起镇元镜,冲过去抱住了她。 她在我怀里瑟瑟发抖,呼出的气都是冷的,眼角也流出了泪水。 “别怕……”,我赶紧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 她捂住嘴,哭出了声。 我心如刀绞,下意识的的抱紧了她。 她抱住我,在我肩膀上哭了。 “这些畜生没有魂飞魄散”,我安慰她,“镇魔印和镇元镜都有审判之力,镇元镜将他们直接送进了地狱,而被它送进地狱的亡魂,是永不超生的……” 没人告诉我这些,但奇怪的是,我好似觉醒了一般,突然知道了。 她流着泪,点了点头。 我松开她,心疼的拭去她的泪水,“他们杀那女孩,祭祀鬼神和妖魔,可以从中得到力量。如果今天不杀他们,那他们回去之后,就会有新的女孩子被献祭,所以镇元镜才将他们全都送进了地狱。这种事不让我们遇上也就算了,既然遇上了,我们就得管,因为我是镇魔天师,我有这个职责……” 她抹泪点头,“嗯……”我把她扶起来,看看那些尸体,“放过一个恶鬼,就会有无数善良的人遇害,以后再让我遇上这样的人,我不会再犹豫了……” 她点头,“嗯!” 我伸出左手,金光一闪,镇元镜缓缓的显现了出来。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警告它,“以后你可以提醒我,但不许你自作主张,永远不许!” 镇元镜发出了柔和的金光,好像在说,“好的主人,我记住了。” “它记住了……”,林菲噙着泪对我说。 我点点头,收起镇元镜,抱起林菲,“咱们先回去,等你没事了再来救人。” “不行!”,林菲赶紧说,“我没事的,先去救人吧!” “这不是塔克拉玛干沙漠”,我说,“让他们迷一会,没事的……” “那也不行!”,她态度很坚决,“他们都是凡人,突然被搬运进沙漠深处,他们得有多害怕,多无助?库木塔格沙漠虽然不算大,但在沙漠深处,车辆无法动弹,人也会迷失方向,不尽快把他们救出来,会出事的!” “我不会搬运法……”,我看看地上的白衣死尸,“我本来想抓住他,让他把何保民他们送回去,然后再收拾他的。可是镇元镜等不及,直接把他们都给宰了,咱们找到何保民他们不难,可他们的车,咱搬不出去呀……” “那拖拉机和皮卡车都是旧车,搬不出去就留在沙漠里,让沈二爷回头赔他们两辆新车就是了”,她说,“先把人救出来!人命要紧!” “那行”,我点头,“先去救人。” 她从我怀里下来,“走吧。” 我握住她的手,看看地上的这些尸体,“至于他们,就留在这,交给沙大自然处理吧。” 她点头,“嗯。” 我领着她转身走了几步,身形一闪,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14 有邪气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正如林菲预料的,何保民等人确实吓坏了。 他们实在搞不清楚,拖拉机好好的在路上走着,怎么突然就来到了地狱,就在他们给牛头马面疯狂磕头,哭着求饶的时候,怎么突然又回到人间来了。周围的茫茫沙海,让他们手足无措,而当我们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松开林菲,来到何保民面前,掐指诀按住他眉心,“九台将/军,安神定魂,朱雀神兵,镇邪护身!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敕!” 何保民身子猛地一颤,瘫软在了地上。 我接着用青龙神咒,给他的两个儿子和侄子安神。 兄弟三个反应都差不多,都是身子一颤,有的还惊叫了一声,接着就倒在地上,跟何保民一样,吃力的喘息了起来。 慢慢的,他们的眼睛开始亮起来了。 我俯下身,扶起了何保民,“大叔,您没事吧?” 林菲也过来了。 何保民喘息着,怔怔的看着我俩,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抓住我的手,激动的说道,“牛头马面把我们拉去阴间了……他们说我们挖坟掘墓,阎王爷要把我们下油锅……” “那不是牛头马面”,我安慰他,“那是幻觉……” “不是幻觉,不是幻觉……”,他哭着说道,“是阎王爷发怒了,我们不敢挖坟了,我们不敢了……” 他爬起来跪下,不住地给我们磕头,“我们不敢了,不敢了……” 他两个儿子和侄子也跟着爬起来跪下了,一齐给我们磕头,“我们不敢了……” “您别这样……” “我们不敢了……不敢了……” 这爷四个都是老实人,刚才的障眼法,真的把他们吓坏了。 我有些无奈,看了看林菲。 林菲安慰他们,“大叔,您放心,这事我们做主,不让你们参与了。你们别磕头了,先起来,我们送你们回去。” 四个人泪流满面,继续给我们磕头,“谢谢两位大师!谢谢两位大师!……” 我们扶起他们,接着我叮嘱他们,“刚才的事和接下来的事,绝对不能往外泄露,明白么?” “明白明白!”,三个年轻人点头。 “你们放心,我们不说,跟谁都不说!”,何保民保证。 “等回去后,我会跟二爷说,让他赔偿你们一辆崭新的拖拉机”,我看了一眼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拖拉机,“至于这一辆,就放在这吧。” 何保民哪里还顾得上拖拉机,赶紧说道,“不用不用!不用老沈赔的,只要让我们平安回家就行!” 这老人,确实是厚道人。 我左手握住林菲的手,右手握住了何保民的手,吩咐他们四个,“手拉着手,都把眼睛闭上。” 他们赶紧拉住了彼此的手,把眼睛闭上了。 我带着他们,身形一闪,瞬间离开沙漠,回到了库尔木小镇上。 沙漠里的风很冷,如刀子一般。 回到小镇上,风的感觉顿时不一样了,周围的声音也不一样了。 他们都愣了一下,但谁都没敢睁眼。 我松开何保民,“睁开眼睛吧。” 他们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顿时傻了,“这……” “你们可以回家了”,我说,“记住,跟谁也不要说刚才的事。” 何保民赶紧给我跪下了。 他两个儿子和侄子也赶紧跪下了。 我扶起他们,叮嘱何保民,“千万记住,跟谁都不要说。” 何保民好似见到了神仙似的,不住地点头,“嗯!不说!我们跟谁都不说!” “好”,我看看三个年轻人,“送老爷子回去吧。” 他们点了点头,簇拥着何保民走了。 何保民不住的回头。 第一次回头,我们冲他挥了挥手。 第二次回头,我们又挥了挥手。 第三次回头,我们已经消失不见了。 何保民赶紧停下来,转过来,带着子侄们虔诚的跪下了。 …… 从库尔木小镇出来,我们再次来到沙漠深处,找到了于苍星带来的那三个年轻人。他们的情况也差不多,三个人蜷缩在皮卡车下面,脸色煞白,不住地哆嗦着,人都傻了。 我把其中一个从车底拖了出来。 他吓得嗷嗷直叫,拼命的踹我,可惜了身上的貂皮,沾了一身的沙子,都没法看了。 我掐指诀按住他眉心,青龙神咒瞬间让他安静了下来,昏死过去了。 但林师伯的貂皮…… 哎…… 我无奈的看了看眼林菲。 “先救人”,她说着要亲自动手。 我赶紧拦住她,“你不行!” “怎么?” “他们受了惊吓,万一踹到你怎么办?” “不会的……” “不行!” …… 她看出了我的心思,红着脸叮嘱我,“衣服没事,你不用担心,先救人吧……” “你再离远些”,我生怕地上的人突然发狂,碰到她。 她很听话,又退了几步。 我这才放心了,转身走到皮卡车旁,蹲下身子,抓住了一只脚踝。 “别碰我!你别碰我!” 他拼命的蹬沙子。 我本能的扭过脸,一边用手挡,一边像拖狗似的,把他拽了出来,接着掐指诀按住他眉心,“九台将/军,安神定魂,朱雀神兵,镇邪护身!此奉太上台符诏命,急急如律令!敕!” 他发出了一声怪叫,身子一颤,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再次来到皮卡车前,把第三个人也拖了出来。 这位吓得裤子都湿了,连反抗都没反抗。 我把他拖到那两个人身边,掐指诀按住他眉心,用青龙神咒帮他安神。 之后,他也昏死过去了。 林菲走过来,诧异的问我,“怎么反应不一样?何家人没事,他们怎么都晕过去了?” “何家爷四个都是老实人,忠厚仁义”,我说,“这三个不一样,他们或多或少都学了点邪术。青龙神咒可以安神镇邪,他们学了邪术,身上有邪气,被咒语一冲,也就昏死过去了。” 林菲略一沉思,突然想到,“刚才那些道士,是于苍星找来的?” 我点了点头。 “他们没有神足通,怎么可能行动这么快?”,她不理解。 “他们是沙漠里的盗墓贼,虽然没有神足通,但为首的那个有土遁之术”,我说,“这个人和于苍星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于苍星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才把他们找来了……” 15 他们……都死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二爷把我们来了的情况跟他说了,他听说我们是国师,怕自己阻止不了我们,所以请来了这些道士?”,她看着我。 “是”,我点头,“刚才那白衣道士叫李玄真,也是龙虎山弟子,和于苍星是同宗师兄弟,这些年带着一群道士混迹南疆,盗了很多大墓。于苍星看不起他这位师兄的所作所为,平时基本不主动联系,倒是这李玄真,很爱来找他喝酒。那会二爷找到于苍星,跟他说带来了两位晚辈,说我们有办法解开他儿子身上的胎咒。于苍星听说我们是炎夏的国师,心里没底了,这才第一次主动联系了他这位师兄,让他先一步带人来了。” 林菲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现在何家人不敢帮忙了,这三个也动不了了,看来这坟,今天是挖不成了。” “也未必”,我说,“不是还有二爷和于苍星么?让他们两个挖,棺材就不带回去了,看看他儿子的情况,如有没救了,就地掩埋;如果还有救的话,在沙漠里布阵也是一样的。反正于苍星已经露了面了,他师兄也死了,我猜他也没这个胆子继续捣乱了。” “那要不要拆穿他?”,她问。 “不用”,我嘴角一笑,“还得让他干活呢。” 林菲明白了。 我看看地上的三个人,对她说,“你在这等我一会,我把他们送回沈二爷家,马上回来,然后咱们去找二爷和于苍星。” “好!”,她点头。 我俯下身,一手一个,抓住两个人的手腕,身形一闪,将他们带到了二爷的家里,将他们依次抱起来,放到床上,接着瞬间回到沙漠深处,把第三个也带到了二爷家里,和那两个人放到了同一张床上,给他们盖上了被子。 这三个人得昏迷至少一天一夜,等他们醒了,事情也就办完了。 安置好他们,我身形一闪,回到沙漠深处,握住林菲的手,去找沈二爷和于苍星。 …… 沈二爷正愁的不行,见我们从沙丘后面出来了,赶紧开门下车,大声问我们,“怎么样?” 于苍星也跟着下了车,慌忙的踩灭了烟头。 我们快步走下沙丘。 沈二爷很着急,一路小跑,迎了过来。 于苍星心里没底,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也跟着过来了。 “怎么样?找到他们了吗?”,沈二爷焦急的问道。 “是啊,找到了吗?”,于苍星气喘吁吁。 “找到了”,我说,“已经把他们送回去了,他们都没事,放心吧。” “没事就好……”,沈二爷长出了一口气,接着问我,“那用搬运法的人呢?找到了吗?” “我把他们杀了”,我看了一眼于苍星。 于苍星惊住了,“……杀……杀了?都杀了?!” “对”,我故意不看他,对沈二爷说道,“一个白衣道士,二十二个黑衣道士,这是一个盗墓团伙,在南疆各地流窜多年,利用土遁之术盗了很多汉代西域国王的陵墓。许多国宝级的文物,都被他们卖去了国外,他们还杀人祭祀,二十多年来,先后有十五个女孩被他们用来献祭,被割喉砍头。这些畜生是道门败类,穷凶极恶,罪不可恕,抓回去也是枪毙,我不想费那个功夫,就顺手把他们灭了。” 于苍星脸色煞白。 沈二爷忍不住赞扬我,“你们做的对!这些败类,留着也是祸害,就该宰了他们!艹他妈的!盗墓盗到老子这来了,他们也不看看黄历!就得宰了他们!” 他看看于苍星,“你说是不是?!哎?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于苍星反应过来,“额……我……我没事……” 沈二爷明白了,跟我们解释,“他这人心善,胆小,不怕鬼怪,却怕见血,半辈子了,连只鸡都没杀过。这乍一听到杀人,你们看,吓得脸都白了……” “能理解……”,我看看于苍星,“那些人都是十恶不赦的人,他们不死,还会害人的。” “像这样的人,无需审判”,林菲也看着他,“直接杀了,倒也干净。” 于苍星心都凉了,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我……” 他想要坦白,话都到嘴边了,却不敢说出来。 沈二爷一拍他胳膊,“没事的!” 于苍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忐忑的看着我俩,小心翼翼的问,“他们……都死了?” “都死了。” “那尸体……” 我平静的笑了笑。 他不敢看我,也不敢再问了。 “你放心”,沈二爷以为他是担心我们,“库木塔格沙漠方圆两千公里,二十几具尸体扔在沙漠深处,明天就啥都没有了!再说了,小飞和林菲都是国师,杀的又是穷凶极恶的盗墓贼,杀人犯,就算上面知道,也不会追究他们的!” 于苍星尴尬不已,“那就好……” 沈二爷丝毫没有怀疑他,转过来问我,“那现在怎么办?” “何大叔他们都吓坏了,不敢再来了”,我说,“于爷的三位高徒现在昏迷不醒,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醒过来的话,最快也得后天了。棺材运回去是不现实了,眼下只能是就地开棺了。” “行!”,他点头,“车上还有两把铁锹,咱们爷仨轮流挖,一会就挖开了!” “我不能挖坟”,我看看于苍星,“这事,得您和于爷来了。” “行!”,沈二爷看了看他,“我们来挖!你们只管救人就行!” 于苍星反应很快,“对!我们来挖!你们救人就行了。” “那走吧。” “走!” 我们来到皮卡前,开门上车,于苍星发动了车子,继续前进。 沈二爷突然想到个事,转过来问我,“小飞,这里可是沙漠,在这布阵,能行么?” 他指的是地气。 在风水上来说,沙漠是生机断绝之地,这里的地气带着死气,在这里布阵,可是大忌。 “你放心”,我说,“我要用的,恰恰就是这沙漠底下的死气,胎咒作用于元神,想要救他,就只能死中求活。” 于苍星一怔,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 “哦……”,沈二爷恍然大悟,点点头,“明白了……” 我看了一眼于苍星。 他赶紧躲开,不敢看我了。 我嘴角一笑,转头看着外面,不说话了。 16 棺中蛇妖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来到桃木桩附近,于苍星把车停下了。 我们开门下车,他俩从车斗里拿了铁锹,带着我们来到了他儿子的埋棺处。 “就是这里”,沈二爷一指地面,“棺材就在这下面。” 地面很平,全是沙子,没有起坟头。 “开始吧”,我说。 “好!”,二爷脱了外套,叠好放到一边,撸起袖子,命令于苍星,“挖!” “好!”,于苍星点头。 他也把外套脱了,也撸起了袖子,跟着沈二爷一起挖了起来。 我拉着林菲,回到了车上。 挖坟这种事,没什么好看的。 我看前面有烟,拿过来,抽出一支烟,拿过打火机点着了。 林菲静静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脸一热,赶紧掐了,嘿嘿一笑,“不抽了……” 她拿过烟盒,抽出一支塞进我嘴里,拿过打火机,给我点着了,“这个事,要一直瞒着二爷么?” 我愣了一下。 她看看我,“怎么了?” “没事……”,我反应过来,“你不反对我抽烟?” “男人嘛……”,她轻轻一笑,“我爸爸也这样,想事情的时候,喜欢抽支烟。你修为比他高,又没有瘾,抽几支没事的……” 我凝视她片刻,忍不住想要亲她。 她扭头躲开了。 我把她搂进怀里,给了她一个绵长的热吻。 烟孤零零的看着我俩,慢慢的燃尽了…… …… 两个老头子挥汗如雨,很快就把棺材挖出来了。 沈二爷扔下铁锹,擦了擦汗,转身冲我们这边喊了句,“可以了!” 我俩开门下车,走过来一看,只见地上挖出了一个深约一米的长方形的坑,露出了漆黑的棺材板。 “直接开棺么?”,于苍星满头大汗。 “开吧”,我说。 “好!”,沈二爷拿起铁锹,开始撬棺材板。 于苍星也开始撬。 俩人一个在棺头,一个在棺尾,一齐用力,很轻松的就把棺材撬开了。 这棺是活人棺,所以只在头尾各钉了一根棺材钉,而且留了开棺的楔槽,所以很容易打开。 随着棺盖被掀开,一股黑气涌了出来。 两个老头扔掉铁锨,一齐用力,将棺材板整个抬起来,放到了一边。 棺材内黑气弥漫,宛如黑云一般,不住地滚动着,根本看不到他儿子的情况。 沈二爷很是吃惊,“这……怎么会……” 于苍星也愣住了,“这……” 俩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我和林菲。 林菲转身走出几十米远,抓了一把沙子回来,默念了几句,将沙子甩进了棺材。 棺中的黑气瞬间被搅动,呼的一声,冲天而起,化作了一条高约数米的巨蛇,冲我们猛扑了过来。 沈二爷一声惊呼,“小心!” 林菲手一挥,巨蛇呼的一声散开,被生生的打散了。 沈二爷吃惊的看着林菲,似乎是难以置信。 于苍星腿一软,直接坐地上了。 林菲看看他俩,平静的解释,“妖气而已……” 她看了看我。 我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丫头啊,你可真惊着我了……”,二爷一阵后怕,“这也太……” 这时,于苍星往棺材内看了一眼,吓得脸色都白了,一声惊呼,“大哥!你看棺材里!” 沈二爷转头一看,啊的一声,一屁股坐到了沙土堆上。 我们也看清楚了。 棺材内躺着一个男人,很瘦,瘦的像具骷髅,他穿着黑色寿衣,脸色铁青,双眼圈都黑了,看上去就是一具尸体。 这并不吓人。 真正吓人的,是棺材内还有一条碗口粗的大蛇,蛇身占满了大半个棺材,蛇头趴在男人的胸口,一双眼睛盯着男人的下巴,似乎是在吸他的妖气,又像是在等待他醒来…… 不对,不是等他醒,是等他死,他死了,他体内的妖丹就是这大蛇的了。 于苍星吓坏了,不住地蹬沙子,连滚带爬,生怕慢了一步,那蛇会冲出来,吃了他似的。 沈二爷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压低声音对于苍星说,“这是蛇妖的本体,现在是冬天,它在冬眠!你别怕,它不会攻击你。” 于苍星这才踏实了。 二爷转头问我,“小飞,这蛇……怎么办?” 蛇需要冬眠,蛇妖却未必,一般来说,三百年以内的需要冬眠,三百年以上的,就不需要了。这条蛇还在冬眠,说明它的修为肯定是三百年以下,八百年的妖丹对它来说是难以抵抗的诱惑,因此,它才不顾一切,直接跑棺材里来等着了。 这蛇不能杀,不然它会缠死沈二爷和于苍星,最好的办法,是让它自己走。 我吩咐二爷和于苍星,“把棺材盖上,重新埋上。” “重新埋上?”,二爷一惊,“那我儿子怎么办?” “是啊”,于苍星也说,“重新埋上的话,这蛇万一连人带妖丹一齐吞下去,那可就……” “这条蛇不能杀,杀了它,它会缠死你们”,我对他俩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它自己走,把棺材盖重新盖上,把封土填回去,天黑之后,它自然就离开了。至于说妖丹,它一只修为不到三百年的蛇妖,直接吞八百年的妖丹?它不想活了么?再者说,直接吞的话,二爷的儿子等于是被杀死的,妖丹会化作妖气散开,这么强劲的妖气吞下去,不把它炸烂了?” 俩人互相看了看,赶紧起身,搬起棺材板,小心翼翼的把棺材重新盖上了。 接着,他们拿起铁锹,疯狂的开始往坑里填沙子。 几分钟的工夫,就把坑填平了。 于苍星气喘吁吁,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沈二爷也累得够呛,喘着粗气问我,“……它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走?天黑了……就走么?” 我看了看表,“先回去,晚上再过来吧。” 我拉着林菲,转身走向皮卡车。 于苍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沈二爷走过去扶他,“走吧。” 于苍星吃力的站起来,看了一眼刚填好的坟坑,苦涩的一笑,自嘲道,“起码,没白忙活……” “晚上你就不用跟着来了”,沈二爷说,“我们爷仨来就行了。” 于苍星一怔,犹豫了一下,“我……我还是跟着来吧,在家待着,我心里也不踏实……” 沈二爷没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很是感动,“走吧!” 17 有什么资格怪你?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于苍星去了徒弟们那屋,在那坐了半天,看着徒弟们发呆。 沈二爷重新烧了壶茶,把他喊了过来,一起喝茶。 于苍星的脸色很不好看,越想越不踏实,忍不住问我,“小飞,那些道士……你好像很了解啊?是他们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用卦推算了他们?” “我不用推算”,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这双眼睛,只要看着一个人,就能知道他的一切,包括他心底的秘密。那个白衣道人和我对视了一眼,他的情况我就基本了解了……” 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那……那你……” 我笑了笑,端起茶碗,喝了口茶。 他很是尴尬,惭愧的低下了头。 “都说了不会有事的”,沈二爷以为他是担心我们,“沙漠那么大,别说二十几具尸体,就是再多些扔进去,也不会被人发现的。” 于苍星抬起头,欲言又止,“大哥,我……” “喝茶吧”,沈二爷端起茶碗。 于苍星犹豫了一下,喝了口茶。 沈二爷放下茶碗,看看我和林菲,“我们哥俩儿交了三十多年了,那年他来沙漠旅游,在镇上的旅馆住宿,路过我家的时候,看出了我儿子身上的诅咒,主动送了我儿子一道符。说来惭愧,当时我还怀疑过他,以为他要图谋不轨,后来才发现是自己误会了,他这人特别厚道,他就是想帮我儿子,没别的意思。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们哥俩这么多年处下来,他这人,真是没得说的……”我俩笑了笑,不置可否。 于苍星忐忑不已,端着茶碗的手都哆嗦了。 沈二爷喝了口茶,看看他,继续说道,“他后来娶了旅馆老板娘的女儿,在这镇上安了家。这些年我果园那些桃子,基本都是他帮我联系买家,我炼制替身需要的物件,也都是他去外面给我采办来的。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他帮衬着,我儿子撑不到今天的。” “大哥!”,于苍星放下茶碗,脸色苍白的站起来,“我……我有事跟你说……” 沈二爷不解,“怎么了?” 于苍星后退两步,噗通一声给他跪下了。 沈二爷懵了,站起来,“兄弟,你这……” 于苍星抬起头,颤声道,“大哥,我对不起你,我骗了你!……沈志是我诅咒的,你女人是我杀的!小飞杀掉的那些道士,也是我找来的!” 沈二爷怔住了,“你……” 于苍星流泪了,悲愤的说道,“五十年前,那狐妖害死我姐姐于苍雪,她把我姐姐吃了,连骨头都没剩下啊!我为了给姐姐报仇,这才拜师学道,成了龙虎山的弟子!四十二年前,我学成出师,走遍了半个炎夏,寻找这狐妖。我师父见我可怜,羽化之前将我召回身边,给我留了四句话。我按照师父的遗言,这才找来了这里!……” 沈二爷怔怔的看着他,腿都哆嗦了。 我们站起来,“二爷……” 他看看我们,扶着桌子慢慢坐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大哥……”,于苍星惭愧不已,“你骂我几句吧……” 沈二爷呵呵一笑,“……我骂你……我有什么脸骂你……我明知道她是狐妖,明知道她害死过很多人,可我还是跟她在一起了……她自己说过,这世上没有什么善恶,有的只是强弱。妖也好,人也罢,哪怕是神仙,只要做了恶妖,恶人,邪神,那就不能后悔,更不能回头——一直恶下去,还能活的久一些,一旦回头向善了,就会瞬间被因果吞噬,离身死魂灭也就不远了……” “你是为姐姐报仇,我有什么资格怪你?……我这个人是没大本事,但我不瞎,我不是没怀疑过你,我只是不愿意失去你这个好兄弟而已……” 他泪流满面。 “大哥……”,于苍星跪行到他脚下,拉拄他胳膊,“你打我一顿吧!你抽我!你抽我吧!” 沈二爷摆了摆手,抹了把眼泪,起身扶起了他,“……行了兄弟,你肯说出来,这事就过去了。你嫂子……哎,我知道你不认她是嫂子,她害死了你姐姐,你杀她我无话可说。至于沈志……你也是没办法,你打不过我女人,你也只能诅咒她……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也好,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咱们还是兄弟……” 于苍星流着泪跪下了,“大哥!” 他难以自制,嚎啕大哭。 沈二爷也跪下,抱着他哭了。 林菲小声问我,“我们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我点了点头。 我俩绕过他们,来到了院子里。 外面的空气很冷,瞬间让人清醒了很多。 “那狐妖真的吃人?”,林菲问我。 “是”,我看了一眼屋子,压低声音,“她当初抓叶瑾姑姑,也是想吃了她的。” “我以为她是为了吸食元气……”,林菲皱眉,“原来她是……” “有些妖,本来就是吃人的”,我说,“只是很多时候,人们都忘了这一点了而已……” “我爷爷和我说过妖吃人的事”,她说,“他说那是最低级的妖,一般不会修为太高,最多两三百年就会被除掉,鲜有超过五百年者。二爷的女人有八百年修为,所以我就没往那方面想……” “爷爷说的没错,但凡事都有例外”,我说,“我爷爷也说过妖吃人的事,说是清朝末年,我们隔壁村有鱼妖吃小孩,后来被我老爷爷给灭了,显出了本体,说是那鱼都已经有了龙相了,有十几米宽,四十多米长,浮在运河里跟一艘大船似的,据说修为已经超过三千年了。之前晴天说的那个吸食小孩精气的完颜奶奶,也是千年老蛇妖。吸食精气其实是委婉的说法,当时那些孩子,也是被她吃掉了。” “是啊……”,她有些感慨,“鲜有超过五百年者,并不代表没有,这世上的恶鬼,恶妖还有邪神从来就没有消失过,所谓的太平盛世,不过是天地间正气和邪气暂时达到了平衡,让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出来了而已。他们藏在角落里,阴暗处,伺机而动,若没有人制约他们,那善良的人们可就遭殃了……” 18 我就是知道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所以这世上才有道家,佛家,才有天巫门,才有东西昆仑法脉,才有我们……”,我也感慨,“我们的使命,不仅仅是帮那些权贵办事,上天赐予我们术数天赋,我想更多的还是让我们来维持这种天地间的平衡,保卫这人间的众生吧。” “不只是人间的众生”,她纠正,“对你来说,你是要保卫三界众生,因为你是镇魔天师,是三界的执罚者,你有审判之力,生杀之权,你的使命,远不是我们可以相比的。” “你怎么知道我有审判之力,生杀之权?”,我问。 “我不知道”,她凝视着我,“但我就是知道。” 我把她搂进怀里,认真的看着她,“你和冬冬一样,你们都是我的女神,都是来陪着我,辅佐我的。所以这使命不是我自己的,而是我们的,缺了谁都不行……” 她没说话,默默的抱紧了我。 我轻吻她的眼睛,接着一路向下,给了她一个炽热的吻。 这时,沈二爷出来了。 我俩赶紧停下,松开了。 林菲背过身去,红着脸,很是尴尬。 我下意识的咳了咳。 沈二爷并没有看到我俩亲热,他推门出来,抹着眼泪走过来,叹了口气。 我默默的看着他,等着他后面的话。 林菲也转了过来,等着他说话。 二爷缓和了一下情绪,清清嗓子,苦笑着问我俩,“……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眼瞎,挺可笑的?” 我摇了摇头。 林菲也摇了摇头。 老头呵呵一笑,“我这人修为不高,但我不傻……当年他突然出现,我就怀疑过他了。我也不瞒你们说,这些年,我试过他很多次,他也不是没有露出过马脚。只是长时间接触下来,他对我们爷俩确实是不错,我儿子这事,他也是尽心尽力的。我知道,我女人害死过太多的人,人家来报仇,我们无话可说。就像我儿子被诅咒这个事,说白了,这既是我女人的报应,也是我儿子的因果,我有什么理由怪人家呢?……所以,我跟自己说,真相并不重要,该糊涂的时候就得糊涂,能有这么个好兄弟,不容易,至于其他的,不重要了……” “我们能理解”,我看了看这院子,很是感慨,“您一个人带着儿子,在这里一住就是四十余年,不容易啊……” 老头笑了抹了抹眼泪,叹了口气,“是啊……不容易啊……” “窗户纸捅破了也好”,我对他说,“再这么糊涂下去,他心里难受,您心里也不会好受到哪去。就像您说的,这既是您女人当年造下的孽,也是您儿子这一世的因果,话说开了,老哥俩还是老哥俩。” “你说得对”,他点头,“兄弟还是兄弟,老哥俩还是老哥俩!” 我点了点头。 他抹干净眼睛,看看我俩,“进屋吧。” “好!” …… 回到屋子里,于苍星见我们回来,很是紧张。 二爷让我们坐下,接着让他也坐下了。 “事情都说开了,这事不怪我兄弟”,他说道,“过去的事咱们不提了,咱们只说眼下……” “大哥”,于苍星拦住他,“你可以不提,我不能不提……” 他看看我俩,“沙漠里的那些道士,为首的叫李玄真,是我大师伯的徒弟,他带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他徒弟,还有几个是他师弟。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南疆盗墓,正如你们说的,挖了很多的大墓,把很多国宝都卖去了国外。我跟他们虽然是同宗,但这些年,我从来没主动联系过他们,只有这一次,我是鬼迷心窍了,这才……”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惭愧的看着我们,“两位小国师,我错了,今晚等办完沈志的事,我明天就去自首……” 沈二爷起身拉住他,“你这是干什么!?我说了,这事不用谁来负责的,那些人都是败类,死了就死了,还省的他们祸害国宝了呢!” 我们也站了起来。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对他说,“您就不要再提了。” “可是……”,于苍星很是纠结。 “不用可是”,我看着他,“只要您不再惦记那妖丹了,这件事就过去了。” “我不惦记了,不惦记了!”,他赶紧摆手,接着叹了口气,惭愧的说道,“其实我想要那妖丹,也是听了李玄真的话。他说他盗墓不仅仅是为了钱,更重要的是为了寻找妖丹,说他在一本古书看到过,说是西周时期,陇西妖族悍木氏触怒天神,惹来天雷之祸,其族人几乎被屠杀殆尽。幸存的父子五人逃到了罗布泊西北,征服了当地的部族,建立了古楼兰城。这父子五人,就是古楼兰的前五代国王,统治了近八百年。据说这父子五人之所以在天雷之劫中活下来,是因为有昆仑上神暗中保护,因此古楼兰国建立之后,悍木氏父子就在城内为昆仑诸神建立了规模宏大的神庙,不间断的祭祀了八百年。” 林菲看了看我。 我示意于苍星坐下,“您接着说。” 二爷问,“后来呢?” “据那古书上说,因为父子五人修建神庙,讨得了那上神的欢心,上神于是赐予悍木氏父子丹药,将他们全部变成了不死之身”,于苍星说,“但是在祭祀了两百年之后,那位昆仑上神却因为触犯了天条,而被天界诛杀了。上神元神寂灭,古楼兰城内的神庙也轰然崩塌。那父子五人中的父亲生怕天界降罪,于是那个做父亲的就向上天谢罪,之后就退位了。古书上记载,他退位后,为自己修建了一座巨大的地下陵墓,藏进了里面。他的儿子们先后统治了楼兰六百年,这期间古楼兰城被天雷毁了五次,又重建了五次,每一次出现天雷之劫,就有一位国王退位,让位给他弟弟,直到最后一次,古楼兰城彻底被天火焚毁,最后一位国王也躲进了他为自己修建的陵墓内。那之后,古楼兰的统治者就变成他们的部民贵族了……” 我略一沉思,“也就说是,李玄真盗墓的初心,是为了寻找这五位拥有不死之身的国王?” 19 蛇眼少女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对”,他点头,“他说哪怕找到其中一个,得到其体内的妖丹,都能让自己长生不死——龙虎山法脉众多,我们这一支有当年祖天师亲传下来的炼丹之法,我师父也曾说过,炼丹之道,首在采药,妖丹蕴日月之精华,用来炼丹,金丹必成的……” 他眼睛都冒光了。 沈二爷听完这些,似乎也陷入了沉思。 于苍星见他不说话,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大哥……” 沈二爷叹了口气,感慨道,“不怪你想要沈志身上的妖丹,换我是你,我也很难不动心的……” 于苍星很惭愧,“是我鬼迷心窍了……” 二爷摆了摆手,转过来问我,“小飞,你说这古楼兰王的事,靠谱么?” 我看了他一眼,没直接回答,反问于苍星,“他找到了么?” “没有”,于苍星摇头,“这些年,他们找到了不少古墓,其中仅国王墓就不下十个……但是您知道的,西域小国的国王也就那么回事,他们的陵墓规模都不是很大,肯定是不对的。唯一一座大墓,也是古楼兰王的墓,但却不是那父子五人的墓,他还说那座墓不错,他们在那里设置了祭坛,布置了阵法,用来修炼,效果还不错……” 林菲看了看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示意她别激动,接着问于苍星,“沈志身上有妖丹,你也和他说了?” 他惭愧不已,“……说了。” “他怎么说的?” “他说事成之后,我们兄弟俩一起炼丹,若是成了,一人一半……”,他脸通红,“我……我答应了……” 沈二爷咳了咳,大手一挥,“不说这些了!不说了!反正他们也死了!都过去的事了!小飞呀!你别问了,咱不提这些了!” 于苍星抬起头,“小飞,林小姐,你们放心,我没这个心思了!我现在只想救沈志,只要他活下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就算他活下来,妖丹也不是他的”,我说,“因为他是妖生子,元气内有妖气,元神内有妖性,所以才能用妖丹维持生命。但他毕竟是人,不是妖,百年之后,这妖丹一样还是会离开他,那时,只怕又会有很多人来抢了……” “这……”,于苍星看了看沈二爷。 沈二爷沉思片刻,清清嗓子,“我也不怕说忌讳的话了,如果沈志走在你前面,这妖丹你就拿走……” “大哥!” “——就当是我们爷俩补偿你的”,沈二爷看着他,“替你嫂子向你,向你姐姐赔罪了……” 于苍星噙着泪,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我们。 我们点了点头。 他放心了,起身给沈二爷跪下了,“谢谢大哥!” 沈二爷扶起他,“这样,我心里也踏实了……” 于苍星哭了。 我站起来,“这事就这么决定吧。” 沈二爷点头,“好!” 这时,林菲站起来,看了一眼外面,对我们说,“有人来了。” 二爷一愣,“谁呀?” 于苍星赶紧擦眼泪。 林菲看了我一眼,转身往外走。 我让二爷和于苍星别动,跟着走出了屋子。 来到门口,林菲打开了门。 外面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小姑娘,见到我俩,吓得后退几步,赶紧跪下了。 “你来干什么?”,林菲皱眉。 这小姑娘,就是那棺材里的蛇妖。 她抱拳低头,颤声说道,“小妖此来,是来感谢两位国师的不杀之恩!小妖知道错了,小妖天黑之后就离开!但……但小妖……” 我看她似有难言之隐,于是问她,“你什么?” 她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小妖修为太浅,此时南疆又是冬天,是小妖最虚弱的时候……小妖无法用神通离开,只能以人形混迹人群,离开南疆,但这一路上,既有路桥神,又有冥界阴差,小妖这个样子如果遇上他们,恐怕会性命不保……” 我这才看清楚,她的脸虽然是小姑娘的样子,但眼睛却是一双蛇眼,看上去很是诡异,令人不寒而栗。这副样子,又是最虚弱的时候,要是让路桥神或者阴差遇上,难免会被欺负,搞不好,她这条命都得搭进去。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给你一个路条?”,林菲问。 小姑娘赶紧点头,“是!二位国师皆是天神降世,又是国师之尊,你们无论谁给小妖一个路条,这一路小妖就可以畅行无阻,不用担心被人阻拦,轻薄了……” 林菲看了看我,“师兄,你看呢?” “给她吧”,我说。 林菲点头,“好。” “多谢两位国师!”,小姑娘很激动。 “你稍等,我去给你写”,林菲说完,转身去屋里了。 “嗯!”,小姑娘使劲点头。 我仔细看了看,只见她的手上,脖子上有一些鳞片的痕迹,忍不住问她,“你这个样子,如果坐火车,也会被人认出来吧?” “国师放心,小妖只要休息一晚,就可以变成完整的人形”,她说,“眼下南疆虽然是冬天,但坚持两到三天还是可以的。路上只要休息好,不被路桥神和阴差打扰,就不会被人认出来。” 我明白了,“那就好。” 她点了点头,低下头,不敢看我了。 不一会,林菲拿着一张纸条出来了。 她把路条交给小姑娘,“这路条可以护送你去南方,你找到栖身之地后,好好修行,不要打扰别人。如果你敢胡作非为,这路条可以让我找到你,那时我必不饶你!” 小姑娘高举双手,接过路条,赶紧说道,“国师放心!小妖不敢害人!小妖一定好好修炼!绝不做坏事!” 林菲点头,“去吧。” 小姑娘点点头,站起来,冲我们抱拳低头,恭恭敬敬的后退了几步,转身走了几步,消失不见了。 我问林菲,“路条上写的什么?” “就是几句话,一个签名,一个字印而已”,林菲说,“等她到了南方,安顿下来,这字条会自己毁掉,不会让她一直拿着的。” “这不错……”,我很有兴趣,“怎么写的,你教教我。” “你有镇魔印,镇元镜,不需要这个”,她说,“回去吧,他们还紧张着呢。” “好。” 我看了看外面,把门关上了。 20 还有救……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回到屋里坐下,我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沈二爷和于苍星都很紧张。 我冲他们一笑,放下茶碗,“没事,不用这么紧张。” 他们这才踏实了。 二爷给我俩续了些热茶,问我们,“到底是谁来了?” “是那个蛇妖”,林菲说,“她等天黑了就走,来跟我们要一张路条。” “路条?”,于苍星一愣,“您刚才写的那张纸,是路条?” “她修为不高,还没有完全得人形”,我解释,“南疆这边还是冬天,蛇还在冬眠,这会是她最虚弱的时候,如果没有路条的话,她这一路上遇上的路桥神都不会让她过去,要是再遇上个鬼差,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我给她写了个路条”,林菲看看他俩,“这样,一路上的路桥神就不会为难她,那些鬼差也不敢招惹她了。” “这样啊……”,二爷明白了。 “那这么说,天黑后,我们就可以去挖坟了?”,于苍星问我们,“那蛇妖应该不会在棺材里了吧?” “不会”,我摇头,“天黑了,她就走了。” 俩人放心了,“那就好……” 我看了看他俩,微微一笑,继续喝茶了。 …… 南疆这边,天黑的比较晚。 喝完茶之后,我们休息了一会,一直等到八点多,天这才开始黑了。 二爷把中午剩下的馕烤了一下,重新烧了壶茶,就是我们的晚饭了。吃完之后,他借于苍星的手机,将于的银行账户发给了师妹齐慧,让齐慧转了三百万给于苍星。 于苍星一惊,“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你坐下,听我说……”,二爷示意他坐下,拉着他的手托付他,“我在申城那边犯了点事,这次能回来是小飞和林菲的面子,办完事之后,我得回去坐牢。这三百万你拿着,另外我这房子和我那桃园也给你,我把沈志就托付给你了……” 于苍星懵了,“你在申城……” “你别问了”,二爷一笑,“过几天看新闻就知道了。” “大哥,我……”,于苍星很难过。“我只有你这一个兄弟了……”,二爷认真的看着他,“拜托了。” 于苍星眼圈红了。 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放心……” 二爷笑了。 他端起茶,几口喝完,抹抹嘴,站起来,看看我俩,“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我俩站起来,“好。” 于苍星站起来,背过身去,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瞧你!至于么?别让两个孩子笑话……”,二爷哈哈一笑,转身出去了。 于苍星流着泪,笑了笑,也跟着出去了。 直到那一刻,我才理解了二爷。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可沈志还需要人照顾,这个人除了于苍星,还能是谁呢? 我轻轻出了口气,看了看林菲。 林菲会心一笑,“走吧。” 我点了点头。 我俩转身走出屋子,来到院子外面,开门上车。 二爷他一身轻松,自己点了根烟,转身把烟盒和打火机递给了我,“爷们儿,来一根儿!” 我接过来,拿了一支叼住,点着了,接着把烟和打火机还给了他。 他叼着烟笑了笑,转过身去,发动了车子。 引擎的轰鸣声中,皮卡车冒着黑烟驶出了胡同,沿着小镇上唯一一条公路,向漆黑的库木塔格沙漠进发。 我靠在座椅上,看着外面的黑暗,默默的吸了口烟…… …… 路上无话,晚上九点多,我们再次越过那座沙丘,来到了桃木桩附近。 二爷停好车,俩人转过来,等着我发话。 我点了点头。 俩人点点头,开门下车,从车斗里拿了铁锹,走过去,借着车灯的光,开始挖坟。 我拿出镇魔印,交给了林菲。 林菲不解,“这是干嘛?” “如果沈志有救,我就得开始布阵”,我说,“这个过程中,一定会有鬼差来,到时候你就拿着这印告诉他们,就说镇魔天师在此办事,请他们行个方便。他们见了这镇魔印,回去也就好交差了。” 她看了看镇魔印,明白了,“好。” 我俩开门下车,穿过桃木桩,来到了沈志的坟地附近。 南疆的冬夜很冷,沙漠里更冷。 两个老头挥汗如雨,干的热火朝天,仅用了半个小时,就把棺材挖出来了。 于苍星累得直喘粗气。 二爷擦了擦汗水,爬上来,问我,“开棺么?” “开!”,我说。 他点点头,重新跳下去,和于苍星一起,把棺材盖抬起来,扔了出来。 棺材内已经没有蛇了。 借着皮卡的大灯,依稀能看到沈志躺在棺材里,宛如死尸一般。 “把他抬出来,放到那边”,我一指远处的空地。 “好!” 俩老头跳进棺材里,一个抱肩膀。一个抱腿,把沈志抬出来,甩到了坑外,接着俩人爬出来,将死尸一般的沈志抬到了那片空地上。 我让林菲离远些,自己快步来到沈志身边,俯下身,仔细看他的眉心。如果眉心内全是阴气,没后魂光,或者魂光极弱,那就不用费劲了,这人肯定没救了;如果魂光若隐若现,且不是那么虚弱,那就说明还有希望,可以用阵法搏一搏。 此时他的眉心内,漆黑一片,根本没有神光,但是从棺材里出来之后,妖气开始显现出来,缓缓的裹住了他的身体。 二爷和于苍星都捏了把汗,紧张的等着我的判断。 我示意他们别急。 二爷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于苍星也点了点头。 我盯着沈志的眉心,耐心的等了一会,他身上的妖气慢慢消失了,接着,眉心内的黑气开始鼓荡了起来,几秒钟后,淡淡的魂光显现出来,忽明忽暗,若隐若现…… 我放心了,看看他俩,“还有救……” 二爷很激动,“好!太好了!” 于苍星也很激动,“……那就开始吧!” 我示意他俩离远些。 他俩赶紧站起来,退到了十几米开外。 我站起来,冲林菲打手势。 林菲点头,随即做好了准备。 我看看四周,选中了一片地气比较纯正的地面,走过来俯下身,掐指决先布置了一个太极阵,接着修了一道三才符,一道分灵符,先后融进阵法,融成了一个三才分灵阵。 阵法的气旋随即显现出来,缓缓的运行了起来。 21 三才分灵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沙漠里的地气,多是死气,因而阵法的气旋不是灵气组成的,而是黑色的死气组成的。以死气为阵,阵法难以持久,所以时间不能太长,我必须抓紧时间。 我转身快步来到沈志身边,掐指诀在他眉心上方上修了一道镇阳符,往他眉心里一按,“镇阳童子,赋尔枷锁,无惧妖魔,敕!” 沈志没动。 他的眉心内,镇阳符气团周围,魂光,咒体和妖丹迅速融合成了一团青黑之气,绕过镇阳符,涌出了眉心。 我看准机会,伸手捏住这青黑之气,起身快步来到阵法前,将这青黑之气甩进了三才分灵阵。 阵法迅速加强,如同飓风一般,猛烈的旋转了起来。 妖丹,咒体还有沈志的元神迅速被分开了。 几乎同时,远处有人来了。 那是一个个子很高的黑影,身穿黑衣,提着一盏白灯笼,低着头,踩着黑气,向这边飘了过来。这是沙漠里的鬼差,是实实在在的老鬼,他一出现,方圆几百米内,顿时阴气森然。 二爷和于苍星都看到了。 他们都愣住了。 我也有点懵,我以为他得从库尔木小镇方向过来,谁料到他不按套路出牌,从沙漠深处出来了…… 这下麻烦了,林菲在我身后,离我很远,而沈志在我左前方,离鬼差很近。我拦鬼差,就顾不上阵法,顾阵法,就拦不住鬼差。他只需要用勾魂帆在沈志脸上晃一下,我这边就算把胎咒破开,沈志的元神也无法回归本体了,那他就彻底变成一具死尸了。 不行!我必须阻止他!想到这里,我本能的准备冲过去。 就在这刹那,林菲举起了镇魔印,以丹田音大声说道,“镇魔天师在此,哪里来的鬼差?!休得放肆!!” 她也没按套路出牌。 我教她的原话是,“镇魔天师在此办事,请他们行个方便。” 她可倒好,直接呵斥上鬼差了。 还别说,效果真不错,鬼差被她这一呵斥,直接停下了。 他看了看我们,冲我们一抱拳,后退了几步,呼的一声化作黑气,消失不见了。 林菲见鬼差走了,这才把镇魔印收了。 我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她示意我赶紧救人。 我点点头,转过来看了看阵法,见沈志的元神,咒体和妖丹已经彻底分开,各自成形了。元神就是沈志,妖丹变成了一个女人,而咒体,则是一团白气,在阵法内剧烈的翻滚着,不断的变换形状。 我快步绕到白气附近,一把将它抓出来,甩到了地上。 咒体遇到地气,迅速被死气缠住,在地上翻滚了一番,散开,消失了。 接下来,就是重新融合妖丹和元神了。 我布阵的时候加了心念,此刻只需要用心念控制太极阵,使其反转,元神和妖丹就可以重新融合,再送回沈志体内,他这条命也就保住了。 我略一凝神,盯着阵法,心念一动。 太极阵猛地一颤,停止了运行,接着开始反向转动起来,三才分灵阵内的元神和妖丹迅速融合,在太极位内重新形成了一团白光。 我走进阵法,一把将白光捏住,转身走向沈志的同时,阵法呼的一声,消散了。 这时间掌握的…… 我不由得一阵后怕,幸亏是林菲果断,要是让我冲过去耽误几秒钟,沈志这条命也就完了…… 二爷和于苍星也看出来了,俩人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看了他俩一眼,快步来到沈志身边,将白光送入他眉心,掐指决一按,接着变换指诀,从眉心内捏出镇阳符气团,“镇魇童子,妖魔俱退,破锁开枷!” 念咒的同时,我将气团塞进他嘴里,掐指决按住他喉咙,向下一路捋到他心口,重重一按。 沈志身子一颤,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我站起来,转身冲二爷和于苍星招手,示意他们可以过来了。 俩老头赶紧跑过来,抱起来沈志。 “沈志!沈志!”,二爷大声呼唤,“你看看我!看看我!认识我吗?” 沈志好半天才认出他,喘息着点了点头。 “沈志,你看看我!”,于苍星赶紧说道,“我是二叔!我是你二叔啊!” 沈志认出来了,吃力的点了点头。 接着,他眼睛一翻,倒在二爷怀里,昏死过去了。 二爷大惊,赶紧抬头问我,“小飞,他这……” “他没事”,我说,“在坟里埋了几个月,阳气太弱了,回去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二爷这才踏实了。 于苍星也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林菲走过来,看看沈志,问我,“他怎么样?” “没事了”,我说,“回去养着就行了。” 林菲放心了,“那就好。” 二爷抬起头,含着泪,感激的看着我俩,“小飞,丫头,谢谢你们!” 我平静的笑了笑,“您客气了。” 他深吸一口气,擦擦眼泪,抱起沈志,转身走向皮卡。 我们跟在他身后,一齐来到了车前。 于苍星打开车门,帮着他把沈志放到了后座上。 二爷关上车门,从车斗里拿出了一个包背好,对于苍星说,“我们得回去了,兄弟,沈志就交给你了,等他好了,你给他说门亲事,将来也给我们沈家留个后。等我出来后,我再回来找你们。” 于苍星强忍着泪水,深吸一口气,“大哥放心,从现在开始,沈志就是我的亲儿子,他的事,包在我身上。我们等着你回来……” 二爷笑着抱住他,“好!” 其实他们心里很清楚,二爷这一走,这辈子,他们是不会再见了…… 二爷松开他,噙着泪,拍拍他肩膀,“回去吧。” 于苍星擦了擦泪水,冲我们一抱拳,转身上车,发动了车子,缓缓的开走了。 二爷目送皮卡车远去,长长的出了口气。 他转过来,冲我俩一笑,“事情办完了,我没有牵挂了,带我回去吧。” “其实您可以陪他两天的”,我说,“两天后,我们再来接您。” “那不合适……”,他摆手,“你们肯来救他,我已经很知足了,事情办完了就该回去,耽搁的久了,会让你们欠人情的。没事,走吧!” 我看了看林菲。 林菲点了点头。 我转过来,点点头,“好吧。” 22 不想再逃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回到申城会展中心,我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还好,不算太晚。 二爷把包放到桌上,打开,里面是他之前穿的衣服,他心很细,都带回来了。 “您先换衣服”,我对他说,“我们一会回来。” “好!”,他点头,“你们去吧。” 我握住林菲的手,身形一闪,离开会展中心,回到了林家别墅内。 我们也得换衣服。 林菲打开客厅的灯,把其中一个包递给我,“去楼上换吧。” 我把她揽进怀里,“那你呢?” 她轻轻推开我,拿起自己的包,“我去我房间,你去爸爸的房间。” 说完,她转身去楼上了。 我看着她性感的背影,咳了咳,拿着包,跟着上楼,推门走进林师伯的卧室,打开灯,准备换衣服,无意间看到了床头的一张合影。 那是林师伯和林菲的妈妈。 我走过去,拿起了相框,照片上,林菲的妈妈很年轻,透着一股仙气,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很漂亮,一点也不比我妈妈差。林菲长得很像她,但要更漂亮一些,身材也更高挑一些。 我默默的看了一会,小心翼翼的放下,来到沙发旁,脱下了满是沙子的貂皮。 换好衣服之后,我拿着貂皮和裤子走出房间,林菲也正好出来。 她也换好衣服了。 她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衣服,“你去楼下坐会,我把这些放好就来。” “好”,我点头。 她转身走走了。 我带上卧室的门,转身下楼,来到客厅,倒了杯水。 不一会,她下楼来了。 “走吧”,她对我说。 我放下杯子,看了一眼楼上,小声问她,“师伯卧室里的那张照片上,是你妈妈?” 她没说话,点了点头。 我把她搂进怀里,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伯母她……” “我不知道……”,她深吸一口气,“关于妈妈的事,爸爸一直不让我问,我也不清楚妈妈到底去哪了……” 我凝视她良久,默默的抱紧了她。 “我知道你可以知道,但你不要告诉我……”,她伏在我肩头,眼圈红了,“我知道妈妈还活着,她肯定还活着…………” 我松开她,冲她一笑,“她确实还活着……” 林菲一愣,“她?” “我知道她的情况,也知道她在哪……”,我看着她,“她当年生下你不久,就走了,不是她不疼你,她是有难言之隐。这些事,我现在还不能说,等将来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把一切都都告诉你,那时我陪你去找她,让你们母女团聚……” 她笑了,眼泪夺眶而出,“嗯!” 我笑着拭去她的泪水,“好了,不哭了,去洗把脸吧。” “嗯!”,她点头。 林菲的妈妈叫步师师,我这位岳母的身份很高,高的让我有些不敢相信……关于她的秘密,就连林师伯都不知道,而现在,我却清楚了。 既然清楚了,那这就是我的使命,将来带着林菲找妈妈这件事,看来是非我莫属了。 不过,这是后话,眼下先不急。 我等了一会,等林菲洗完脸下来,握住她的手,俩人身形一闪,再次回到了申城会展中心。 二爷早就换好衣服了,正在抽烟。 见我俩回来了,他赶紧站起来,把烟掐灭了,问我们,“可以出去了吧?” “您这么着急?”,我问。 他呵呵一笑,解释道,“我是想早点把剑交出来,早点完事,让你们早点回去休息。” 我看了看林菲。 林菲脸一热,轻声咳了咳,对我说,“我去跟思文说一下。” “好”,我点头。 她转身出去了。 我转过来,冲二爷一笑,“女孩子嘛……” 二爷笑了,“理解理解……这丫头长的是真好看,你这小子,有福啊!哈哈哈……” 我也笑了,很不好意思。 二爷笑了会,想起个事,“对了,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好”,我拿出手机,递给了他。 他接过手机,拨通了师妹齐慧的电话,“师妹,我这边完事了,你一会来会展中心吧……好,就这样。” 他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我,接着拿起自己的包,对我说,“这里面有我两件衣服,还有一块我当年淘换的汉玉璧——这玉可有来头,是当年汉武帝为了感谢姐姐平阳公主给她献上美女卫子夫,而特意在卫子夫生子之后,赐给她的。当年我离开上京的时候,什么都宝贝都没带,就把它带出来了。这些年不管日子过得多苦,我都没舍得把它出手。这次为了沈志的事,我跟师妹借了七百多万,这块玉璧价值连城,你帮我交给她,就说是我送给她的,权当是还债了吧。” “这……”,我有些犹豫。 “怎么?”,他一笑,“这点忙都不帮我?”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您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他拉住我,笑着摆了摆手,“爷们儿,不能这样……” “可是您……” “我心领了……”,他看着我,“孩子,你得成全二爷,二爷逃避了四十年,这一次,我不想在逃了……” 这句话,让我觉得莫名的难过。 我的眼睛湿润了。 他笑了,拿起包,拉过我的手,把包放到我手里,“爷们儿,拜托了……” 作为男人,他需要成全自己。 而我作为晚辈,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他了。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 他如释重负,开心的笑了。 我擦擦眼泪,清清嗓子,“咱们走吧。” “好!”,他点头,“走!” 我们转身来到门口,开门走出了休息室。 林菲见我出来了,带着杨思文走了过来。 陈自强也带着他的人来了。 “少爷!”,杨思文冲我点头。 我把二爷的包交给她,“这是嫌疑人的私人物品,暂时交给你来保管,等一会出去,再交给我。” “好!”,杨思文接过了包。 陈自强赶紧过来,诧异的看了看二爷,对我们说,“我们关了他两天两夜,也没见他有什么私人物品,这包我们得检查一下!” 我们都没理他。 他犹豫了一下,尴尬的咳了咳,“……好,好吧……” 我看看表,对他说,“时间不早了,剑就在楼下,咱们走吧。” 23 姜还是老的辣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来到四楼展厅,我们径直来到了1135号展柜前。 四个卫兵依然守护在这里。 我看看二爷,“您这小戏法把大家折腾的不轻,现在很晚了,把谜底揭开吧。” 二爷看看众人,呵呵一笑,掐指决,盯着展柜,默念了几句咒语。 已经消失的楚王剑,就在众人的注视下,神奇的又回来了。 陈自强等人都是一愣,有人甚至发出了惊呼声。 二爷转过来,笑着冲陈自强伸出了双手,“跟大伙开了个玩笑,折腾了你们两天两夜,实在是不好意思。来,公事公办吧!”陈自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我和林菲。 我们没有表态。 他咳了咳,硬着头皮拿出手铐,走过来给二爷铐上了。 说实话,那一刻,我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头却很轻松,转过来叮嘱我,“把东西交给我师妹,然后你们就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被陈自强的人带走了。 杨思文走过来,“少爷,林小姐,专机准备好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 从会展中心出来,二爷被陈自强的人带上巡逻车,在前后两辆车的护卫下,开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从远处开来一辆白色丰田轿车,在马路对面停下,下来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一个四十来岁,一个二十出头,女人身材有些消瘦,容貌清秀,气质很好,女孩留着麻花辫,一双大眼睛,皮肤很白,透着一股灵气。两人都是一身青衣,静静的看着这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用问,我也猜到这女人是谁了。 我从杨思文手里接过包,走出停车场,穿过马路,来到了两人面前,问女人,“是齐奶奶吧?” 有道行的人,看上去都很年轻。 齐慧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但她的气色,肌肤,身材,容貌,都还是四十来岁的样子。 她打量了我一番,“你是小飞?” “是”,我点头。 她看了看对面的会展中心,问我,“我师兄呢?” “二爷被警方带走了”,我把包递给她,“他让我把这个交给您,里面是他的几件衣服,还有一块汉玉璧。”齐慧深吸一口气,示意女孩接过来。 我把包交给了女孩。 齐慧问我,“沈志没事了吧?” “没事了”,我说,“您放心。” “那就好”,她冲我一抱拳,“多谢了。” 我也抱拳。 她没再说别的,从女孩手里接过包,转身上车了。 女孩看了我一眼,开门上车,发动了车子,缓缓的开走了。 我目送她们远去,轻轻出了口气,穿过马路,回到了会展中心停车场。 车已经准备好了。 林菲走了过来。 我握住她的手,吩咐杨思文,“我累了,想直接回去休息,你自己坐专机回去吧。” 杨思文点头,“好!” 我领着林菲,转身走出停车场,身形一闪,离开了申城。 杨思文会心一笑,转身上车,发动了车子,缓缓的驶出停车场,向机场驶去。 …… 回到家里,我来到客厅坐下,半天没说话。 林菲看出了我的心思。 “楚王剑始终没有离开展柜,严格来说,二爷不算盗窃国宝,最多算扰乱公共秩序,妨碍公务,拘留半个月也就可以出来了。” “真的?”,我一愣。 “当然”,她说,“你别忘了,炎夏是不相信鬼神的,至于什么障眼法之类的,那更是封建迷信,法律是不认的。二爷的障眼法,在法律上属于封建迷信,楚王剑自始至终也没离开展柜,它只是在众目睽睽下消失,后来又在卫兵们的注视下神奇的又回来了。整个过程,二爷甚至连展柜都没碰一下,他有什么罪?” 我心里那种沉甸甸的感觉一扫而空,顿时豁亮了。 “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也是那会才想明白的”,她轻轻出了口气,“二爷这个人粗中有细,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实际上每一步他都考虑到了。咱们跟他比,还是太年轻了……”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他早就计划好的?”,我问。 “难道不是么?”,她反问,“他口口声声说自己盗窃国宝,可自始至终,他碰过那楚王剑么?他是老江湖,比我们清楚炎夏的法律,法规,细想一下,他做的这些事哪里够坐牢的?他甚至连律师都不用请,到了警局自己辩驳几句,最多拘留半个月也就出来了。” “那他干嘛又是流泪又是托孤的,把气氛渲染的这么足?”,我不解。 “他不想回南疆了,他要留在申城,和师妹在一起”,她会心一笑,“不把气氛渲染足了,他怎么把沈志托付给于苍星?不把气氛渲染足了,我们不帮他怎么办?说到底,于苍星也好,我们也好,都被这老头算计了。” “难怪刚才我把他的包交给齐奶奶,老太太那么平静……”,我明白了,“感情俩人是说好的了?” “是不是说好的,我不好说”,她顿了顿,“但起码,应该是心照不宣吧……” 我不由得笑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狐狸还是老的滑…… 这老头子,真把我们给蒙住了。 不过我并不生气,相反的,我倒是很理解。我爷爷替我爸妈带我,带了我二十三年,老头子就赶紧跑了,去追求自己的潇洒人生了。二爷一个人带娃四十年,他已经七十多岁了,再不疯狂,就真的没机会了。 我长出一口气,笑着站起来,“他和齐奶奶的事咱们不关心,时候不早了,咱们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林菲站起来,“我想今晚回去住……” 我一愣,“回去住?”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环住她的细腰,“真的回去?” 她轻轻推开我,拿起地上的两个包,“你早点睡,我明天再过来……” 她转身准备走,被我一把从后面抱住了。 “我明天再过来……”,她按住我的手,侧着头,轻轻的说道。 我把她的身子扳过来,将包从她肩膀上褪下,扔到沙发上,捧着她的脸,一阵热吻。 她拦住我,“爸爸明天上午回来……我在这过夜,他会察觉的……” 我静静的看了她一会,一个公主抱抱起她,快步走出客厅,来到东厢房,用脚一勾,将门关上了。 24 过分么?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当夜之事,不可描述。 转过天来,林菲早早的起床,去买早点了。 我躺在被窝里,半梦半醒间,回味着昨晚的激情,不愿意醒过来。 正幸福着,床头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我懒的理会。 手机越震越来劲,嗡嗡嗡的,仿佛再说,接电话!老子让你接电话! “艹!”,我没好气的坐起来,拿过手机一看,顿时没脾气了。 电话是梁小宁打来的。 我平静了一下情绪,接通了电话,“妈。” “你还没起床?”,梁小宁问。 “额……刚起……”“你这小子……”,小妈一笑,“悠着点,别把人家折腾坏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问,“您这么早打电话,有事?” “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一声,沈二爷没事了”,她说,“炎夏不承认封建迷信,他那个障眼法,自然也是不承认的。根据现场监控,楚王剑是自己失踪,然后自己又出现的,沈二爷自始至终也没碰过展柜,没有证据表明这件事跟他有关。申城警方昨晚给他做了个笔录,鉴于他满嘴胡话,封建迷信思想严重,经过有关人员的严肃教育之后,就让他家人把他接回家了。” 我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笑了,“好!谢谢妈!” “行啦”,小妈笑着说,“好好休息吧。” “好!” 我放下手机,重新躺下,继续回味了。 …… 吃早饭的时候,我把小妈的话跟林菲讲了。 她并不觉得意外,“梁局知道二爷和爷爷们的交情,肯定会帮他说话的。” 我喝了口豆浆,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边吃边说道,“二爷这边没事了,于苍星倒成了冤大头了,沈志这后半辈子,就都是他的事了。” 林菲点了点头。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压低声音,“是我爸爸……” 我示意她先接。 她平静了一下情绪,接通了电话,“爸爸。” “你去哪了?”,林师伯问,“我回来了,怎么没看到你?” “我在小飞师兄这里”,林菲看我一眼,“一会我就回去……” 林师伯愣了一下,“你在小飞那,你们……” 林菲脸一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承认了,“嗯……” 电话那头,林师伯沉默了。 我放下油条,擦了擦手,示意她把手机给我。 林菲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爸爸,你别生气,我马上回去……” 林师伯沉默了几秒,咳了咳,“……让小飞也来吧。” 林菲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 她清清嗓子,“好。” 林师伯没再说别的,把电话挂了。 林菲放下手机,轻轻的出了口气。 我握住她的手,“吃饭,吃完了咱们去买东西……” “不用买东西……” “不行,这是规矩,必须得买……” 她还想说话。 我把她搂过来,一阵热吻。 她的话说不出来,只剩下了呜呜的声音。 我越吻越激动,不由得抱紧了她。 她喘息着拦住我,“好好好……我听你的……” 我捧着她的脸又亲了一下,满意的笑了。 …… 吃完早饭,我俩来到超市,买了两瓶五粮液以及一些补品。 其实就像五叔家一样,这些东西,林家也有的是,但是他们有是他们的,我买是我的心意。虽然林师伯家我去了不止一次了,但这次不一样,我把人家的掌上明珠给睡了,不拿出点诚意,不讲究点仪式感,我真怕林师伯给我踹出来。 毕竟,我爸抢了他的未婚妻,我又睡了他宝贝闺女,林师伯这心里…… 哎,不敢多想…… 买完东西,我俩开车来到香山林家别墅,忐忑的按下了门铃。 门开了,林师伯神情复杂。 林菲心虚的喊了一声,“爸。” 我也心虚的喊了一声,“师伯。” 林师伯咳了咳,见我手里提着酒和礼品,问了句,“买这些干嘛?” 我尴尬的笑了笑。 他往旁边一让,“进屋吧。” “嗯!”,我点头。 走进别墅,爷仨一齐来到客厅坐下,林师伯坐一边,我俩坐他对面。桌上已经沏好了茶,林菲端起茶壶,给他和我倒上了。 斟完茶,林师伯清清嗓子,吩咐林菲,“去做饭吧,多做几个菜,中午我们喝几杯。” “好”,林菲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红着脸,低着头,去厨房了。 林师伯端起茶,喝了一口。 我也端起了茶,跟着喝了一口,接着端起茶壶,给他续上了。 林师伯的神情很是复杂,既有欣慰,又有失落,既像占了便宜,又像吃了大亏,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我放下茶壶,重新坐下了。 好半天,爷俩谁也没说话。 冷场了几分钟之后,林菲回来给我解围,“爸爸,师兄喜欢吃海鲜,家里没有新鲜的,我去买一些吧。” 师伯点头,“去吧。” 林菲走过来,“钥匙给我……” 我站起来,拿出钥匙递给了她,“路上慢点开。” 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目送她出去,重新坐下,冲林师伯笑了笑。 林师伯清清嗓子,缓缓说道,“有件事,希望你答应我。” “您说”,我坐正身体。 他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抬起头看着我,“将来林菲生了孩子,第一个给你们,第二个,让他姓林——我们林家不能断了香火,这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我赶紧说,“不过……这个您得跟林菲说,我是不介意的,我怕她介意……” “她有什么可介意的?”,林师伯皱眉,“林家没有男孩,我要个外孙子来继承香火,这过分吗?” “我觉得不过分”,我说,“不过……不过孩子不是得人家生么?生孩子挺不容易的,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您说是吧?” 林师伯神情复杂的看着我,“我上辈子是欠了你们吴家什么债了么?你爸爸跟我抢未婚妻,我都没说什么,我不过是要个外孙子继承香火,这你都不答应?” “您比我了解林菲”,我尴尬的一笑,“她愿不愿意给我生孩子还两说呢,您这就先预定了一个,您让我怎么说呀……” “我女儿都给你了,我就要个希望,你点个头都不行?”,林师伯想不通,“你就当哄我老头子开心,这也不行吗?” 25 地煞门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个行!”,我赶紧点头,“您放心,我这没问题,只要林菲愿意,那就没有问题!” 林师伯这才平衡了。 他喝了口茶,接着说道,“因缘天定,你们有这个缘分,我做老人的只能祝福你们。冬冬是你的正室,但林菲也不做侧室,我知道你们是因为喜欢彼此才在一起的,路是你们自己选的,就得你们自己走。你师伯这辈子在感情上很失败,没见面的未婚妻,成了弟妹,遇上了一个心爱的姑娘,给我生了个女儿,就不辞而别了。感情上的事,我没有什么好嘱托你的,一句话,你谁也别辜负,好好对她们就行了。” “这个您放心”,我看着他,“我不会辜负冬冬,我也不会辜负林菲,我知道该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会用真心对她们,不亏待任何一个。” 林师伯呵呵一笑,“是,你比你爹强……” 这话说的…… 我都不知道他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咳咳…… 就当是肯定我吧。 我端起茶壶,给他斟茶,“您放心,我一定对林菲好……” 他点点头,“好,不说这个了。” 我如释重负,轻轻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这次去东北,原本是要办两件事”,他说,“第一件,是给哈城市府调风水,这个已经办完了。还有一件事没有办,我就直接回来了。” “怎么呢?”,我问。 “我办不了”,他说道,“你是我女婿,我也不怕直接跟你说了,这个事,不但我办不了,你叶师伯也办不了,太棘手了。我已经跟梁局说了,这事,非得你和林菲去不行。” “什么事啊?”,我好奇。 “龙江边上有一座小镇,叫黑水镇,那里有一座镇魂塔,当地老百姓叫他镇鬼塔”,他说,“这黑水镇原本是樱花国人的要塞,当年罗刹在黑水镇和樱花国人一场血战,打死了一万多樱花国人。当地老百姓将这些鬼子的尸体扔进了一条干枯的河道,将这河道碎石和土埋上,为了怕这些鬼魂作祟,就在上面修建了这座镇魂塔。在这座塔的镇压下,这一万多亡魂很老实,几十年来镇上太平无事,也没出什么怪事。但不久前,有一群樱花国人到了镇上,去参拜了那座镇魂塔,并在镇魂塔附近住了一晚。等他们走了之后,没过几天,黑水镇就出现了地震,那些民房,建筑物都没损坏,唯独那镇魂塔却被震裂了。” “那些人,是阴阳师?”,我皱眉。 “是风水师”,他说,“我昨天去了黑水镇,查看了一下镇魂塔,发现那周围的气场很怪异,有一个巨大的风水阵正在下面蔓延,试图阻断黑水镇的地气。一旦让它阻断成功,镇魂塔就会失效,那时这一万多鬼魂就会从塔下冲出,镇上的老百姓可就遭殃了。我也试着想阻止那风水阵,但是没用,那封印非常的强悍,我用镇龙钉都镇不住它。我知道自己处理不了,就跟梁局说了这个事,建议让你和林菲来办。” “我妈还没跟我说……” “她很快就会跟你说了,那风水阵每天都在扩大,虽然速度不算快,但是蔓延的越大,越难处理。梁局是明白人,我估计最多明天,她就该给你打电话了。” 我点点头,“依您看,那是什么样的风水阵?” “看那气场的走向,我怀疑是北派地煞门的地煞天王阵”,他说,“这种阵法以煞气为力量之源,煞气越重,威力越大,且阵法可以不断的蔓延,阻断,甚至污染地脉,我年轻的时候,你爷爷给我讲北派诸门阵法,提到这地煞门时曾经说过,地煞天王阵阴毒狠辣,极难破解,用到极致,甚至可以把整条龙脉都纳入阵法,后果不堪设想。”他口中的爷爷,指的不是我爷爷,而是他的父亲,林菲的爷爷林南。 “北派地煞门?”,我皱眉,“这个门派,不是早就灭绝了么?” “是在炎夏被灭绝了”,师伯说,“但在樱花国,还有传承的……” “樱花国?” 他点点头,“地煞门原本是很爱国的,当年推翻大清,负责去关东断清廷龙脉的,就是他们。因为这一点,民国时期,他们是很受当权者优待的。当年前朝定都金陵,地煞门老山头曾经力劝,说金陵地气早已大泄,虽有龙盘虎踞,也只是徒有其行,而无天子之气了,因而定都金陵者,多是短命王朝。但前朝有自己的顾虑,他是江浙人,定都金陵,为的是得江浙地利,人心。老山头见他不听自己的话,于是就给他留下了一首诗,然后就走了。” “什么话?”,我问。 “金陵不见雄鸡唱,唯有东南可偏安,海生明月存一脉,国退民进终枉然”,他说道。 我点点头,“这老山头,不简单哪……” “这老头山,还是不简单的”,他说,“当年前朝失败,逃去东南,本想带着他。他说自己老了,故土难离,不愿意走,当天晚上就去世了。在他临死之前,他叮嘱儿子和徒弟们跟着前朝走,说如果不走,地煞门将有灭门之祸。说来也是地煞门的命数,他的儿子和徒弟们,偏偏看不上前朝,于是都没有听他的话。后来新朝鼎定天下,地煞门藏于民间,低调度日,可谁也没想到,二十多年后,他们被打成了反贼,整个门派除了一个小孩子,男女老幼四十五个人,全部都被打死了。那小孩子被前朝的人救走,后来去了樱花国,那之后,地煞门在炎夏就彻底灭绝了……” 我不免有些唏嘘,“在炎夏绝了,在樱花国却生出了根,当年没杀掉的那个孩子,终究还是回来报仇来了……” “是啊”,师伯叹了口气,“有些事可以忘记,可以模糊,可以抹杀,可是灭门之仇,不是谁都能忘了的。这个时候讲什么民族大义,从来都是苍白的……作为国师,我们的责任就是守护炎夏,我们不想和他为敌,但他要跟炎夏为敌,我们也只能接招了。” 我点点头,“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关于更新时间的调整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以后更新时间调整为晚上十点之前,啥时候写完了啥时候更。这本书写了五个月了,一直坚持上午更新,压力太大,身体已经吃不消了。 感谢一直看正版的粉丝们,感谢你们的支持,调整更新时间是为了保证不断更,请大家多多理解。《镇魔天师》关于更新时间的调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1 七法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吃完午饭,师伯要去海山会馆,我们也就告辞了。 回家的路上,我把黑水镇的事和林菲说了。 林菲默默的听完,看着前面的路,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我问她。 “我觉得不太对劲”,她看看我,“如果他们只是想把镇魂塔下的鬼魂放出来,那直接用炸药炸了镇魂塔不就行了?这对他们来说,并不难的。放着简单的方法不用,偏要用地煞天王阵,他们想干什么?” “你觉得呢?”,我看着她。 “他们的目的,应该是龙脉”,她说,“可他们要做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污染龙脉?” “能想到这些,说明你比师伯聪明多了……” “怎么?” “这事确实不简单”,我说,“就像你说的,如果仅仅是为了放出鬼魂,那他们搞点炸药,炸了那镇魂塔就是了,犯不着布置地煞天王阵。这地煞天王阵威力巨大,可以将整条龙脉的灵气全部转变为煞气,用来化神养灵,如果只是用来救那些鬼魂,那就相当于把核武器当蚊香用,太不划算了。” “化神养灵?”,她不太明白。 “化神养灵你不明白?”,我纳闷。 她摇了摇头。 “好吧……”,我清清嗓子,解释道,“化神养灵,其实就是把煞气或者灵气炼养成形,变成强大的灵体加以操控。这个过程分为两步,首先是聚气成形,这叫化神;然后是炼养灵体,使之具有强大的灵性,且受人控制,这个过程就叫养灵。” “明白了……”,她恍然大悟。 “就比如这地煞天王阵”,我给她举例,“把它布置在龙脉上——当然了,它也只能布置在龙脉上,不只这个阵法,地煞门的阵法,都得布置在龙脉上,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通过龙脉来调整国运的……” “不要跑题”,她看着我,“说地煞天王阵。” “好”,我点头,“就说这地煞天王阵,它是地煞门地煞七法中最厉害的一法,所谓地煞七法……” 她静静的看着我。 我很是尴尬,清清嗓子,继续正题,“……地煞天王阵必须布置在龙脉上,如果是一般的小龙脉,那只需几个时辰,它就可以把整个龙脉的灵气转化成煞气,然后将这些煞气化作力量极强的地煞天王。布阵的人根据修为,可以不同程度上的操控这地煞天王,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那如果是很大的龙脉呢?”,她问。 “那要看多大的了”,我说,“像昆仑祖龙那样的是不能布阵的,因为人的修为再高,也不可能跟祖龙脉对抗,阵法布置下去,不等煞气起来,就会产生强烈的反噬,不但阵法会灰飞烟灭,布阵者也会魂飞魄散。” “把阵法布置在龙脉上,将灵气变成煞气,化神养灵……”,她沉思片刻,看看我,“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我也是这么看”,我说,“这才是地煞天王阵的正确打开方式。” 她点点头,“说地煞七法吧。” 我嘿嘿一笑,终于可以在女神面前嘚瑟了。 “咱家的《九星阵图》上有记载,天罡地煞两门,皆出自昆仑,所谓天罡修仙道,地煞理国运”,我说,“天罡门有天罡五阵,威力巨大,外用为风水大阵,内用则是修仙秘法;地煞门有地煞七法,这里的法指的是阵,七法就是七阵。地煞七法全是用在龙脉上的阵法,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勾陈,腾蛇,还有就是这第七法,天王。所谓青龙绝脉去,白虎催战鼓,朱雀乱天下,玄武负杀劫,勾陈引盛世,腾蛇出妖邪,六神皆退位,天王乱人间……” “六神皆退位,天王乱人间?”,她神情凝重的看着我。 “地煞青龙阵,养神为青龙,青龙会带走龙脉之气,会造成龙脉断绝,所以叫青龙绝脉去”,我给她解释,“地煞白虎阵,养神为白虎,而白虎好杀,所以白虎成形,天下必有大战,是为白虎催战鼓;地煞朱雀阵,养神为朱雀,朱雀主官非,内耗,因为朱雀成形,朝纲必乱,朝纲乱则天下乱,所以说是朱雀乱天下……” “地煞玄武阵,养神为玄武,玄武有负尸之相,因而玄武成形,天下必尸横遍野,所以叫玄武负杀劫”,她看着我,“地煞勾陈阵,养神为勾陈,勾陈为中央戊己土,为太极本位,亦为国运本位,其势大则国运如日中天,其势衰则国运江河日下,因而勾陈成形,必是盛世,所以叫勾陈引盛世;地煞藤蛇阵,养神为腾蛇,腾蛇为阴土,有妖邪之相,腾蛇成形,天下必正气衰落,妖邪四起,所叫腾蛇出妖邪……是这样吧?” 我笑了,“嗯。” “那后面这两句呢?”,她不解的看着我,“六神皆退位,天王乱人间……这指的是什么?” “六神皆退位,天王乱人间,这话是反过来看的”,我说,“天王一出,六神退位,天下大乱,国运终结……” “国运终结?”,她皱眉。 我点了点头。 “我猜,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他为了给门派报仇,不惜把炎夏的国运给……”,她难以置信。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看着前面的路,“地煞门以地煞七法调理国运已经有上千年了,可以这么说,从宋太祖建立大宋开始,历朝历代的兴衰更替,他们都扮演了重要角色。地煞七法威力巨大,但却只能用在龙脉上,就像核武器,平时是用不上的。也正因为如此,当新朝太祖爷了解了他们的能力之后,才果断的下令,以反叛的罪名将他们灭门了……” 我转过来看着她,“当年大清灭亡,皇帝退位,天下龙蛇群起,新朝最终一统天下,地煞门有间接的功劳。可是有功之臣,不得善终,如果你是他,你要不要报仇?” 她轻轻出了口气,“明白了……” “他是咽不下这口气……”,我有些惋惜,“地煞门有功于炎夏,这一次,只怕真的要绝了……” 02 祖传本事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你要灭了他?”,她问我。 “不是我要灭了他,是他自寻死路”,我深吸一口气,“如今的炎夏,已经不是一朝龙脉了,他要做的事,根本不是一个地煞天王阵能做到的。要想达到目的,他至少要在炎夏的五条水龙脉——长江,黄河,珠江,龙江,雅鲁藏布江中选择四条龙脉布置四个地煞天王阵。利用四天王,进上京,然后……” 我叹了口气,后面的话没说。 不用说,林菲能懂…… 她轻轻出了口气,“那……我们怎么做?拦住他?” “拦是肯定要拦的,但是要把握好时机”,我说,“地煞天王阵一旦成阵,那就是无解的,化神,养灵,按部就班,没人能拦得住。我们找到他不难,杀他也不难,难得是,阵法他已经布置上了,如果他这会死了,那阵法里养出的地煞天王就会失去制约,那时他冲出阵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谁都不好预料。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不知道,让他去布阵,等这些地煞天王们成形之后,再把他控制住——能劝他回心转意最好,实在不行,就利用他控制这些地煞天王。虽然不好说会是什么后果,但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她点头,“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师伯跟我说,他已经建议小妈让咱俩来办这件事”,我说,“他不知道咱们刚从申城回来,小妈是知道的。我估计小妈会让咱们休息几天,然后再说这个事。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先装不知道,等到小妈说起来的时候,再把这其中的厉害跟她说。至于到时候怎么做,看情况吧……” “好”,她赞同。 我握住她的手,“地煞天王不是普通的灵体,他的根基是龙脉,力量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我虽然有镇魔印和镇元镜,无奈对付他,基本是用不上的。所以这一次,咱们得踏踏实实的用点祖传的本事了……” 她轻轻一笑,“嗯。” 正说着,我手机响了。 她松开我的手,拿起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是霍天虹打来的,随即接了,“姐。” “弟弟,我回来了”,霍天虹说,“你们去哪了?家里怎么没人啊?” “我们去师伯家吃饭了,正在回去的路上”,我说,“你稍等一会,很快就到了。” “好!” 我挂了电话,看看林菲,“我姐回来了。” 林菲顿觉不妥,“那我就别去了吧……” “为什么?” “你说呢?” “她早晚会知道,既然这样,早知道好过晚知道,你说呢?” 她想了想,轻轻出了口气,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笑了。 …… 见我俩一齐回来,霍天虹并没有多想。 但是进屋之后,她看到我俩看彼此的眼神,顿时就明白了。 “你俩……”,她看着我俩。 林菲脸一热,看了看我。 我脸也很热,咳了咳,点了点头。 霍天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我明白了……” “你要笑就笑我”,我握住林菲的手,对她说道,“不许笑她……” “没没没……”,霍天虹笑着摆手,“我不是笑你们,我是为你们高兴!……哎呀,你看你俩,脸红什么呀?我虽然不像你们似的,是国师,但我也是懂命理的好不好?我弟这种男人,身边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孩子?再者说了,菲菲这么优秀的姑娘,除了我弟,还有谁能配的上你呀……” 林菲很是尴尬,“天虹姐,我们……” “不用解释,我懂的……”,霍天虹笑着喝了口茶,想了想,放下茶碗站起来,“哎呦,对对对……” 她起身来到林菲面前,准备跪下。 林菲吓了一跳,赶紧起来扶住她,“天虹姐,你这是干嘛?” “他不仅是我弟,还是我师父”,霍天虹指着我,认真的说道,“所以从现在起,你和冬冬一样,都是我师娘了!我作为弟子,得给师娘磕头敬茶的……” 她说着就要跪下。 林菲赶紧拦住她,“姐!你别折我!” 霍天虹把她按到沙发上,正色道,“这不是折你,这是规矩!我给你磕完这个头,你还是我妹……” 林菲起身再次拦住她,“你别开玩笑!” “你看我像看玩笑么?”,霍天虹很认真,“你和冬冬一样,都是我师娘,我不叫你小师娘,那样显得你是侧室一样,我知道的,像你这样的姑娘,不会给我弟做侧室,所以我直接叫你师娘,这不对么?——你不要推辞了,你再推辞,那可就是不给我弟面子了……” 她看看我,“弟,你说是不是?” 林菲很无奈,“我……我不是……” 我知道霍天虹的脾气,站起来对林菲说,“你依着她吧,要不然,她能跟你磨叽到明天这时候。反正她说的也没错,冬冬她都磕头了,你也不能例外,坐下吧。” “我……”,林菲无语了。 我把她按到沙发上,“坐下。” “不是,我……” “听我的!” 林菲没办法,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 我冲霍天虹一使眼色。 霍天虹赶紧跪下,端起那碗林菲还没喝的茶,双手举过头顶,“师娘,弟子霍天虹给您奉茶!” 林菲尴尬的看了看我。 我示意她踏实的坐着。 她没办法,看了看霍天虹,见霍小姐一脸的真诚,只好硬着头皮接过茶,轻轻喝了一小口。 “谢谢师娘!”,霍天虹高声道。 林菲红着脸放下茶碗,起身扶起她,“……快别闹了……” 霍天虹嘿嘿一笑,拉住她的手,对我说,“为了庆祝师父又给我骗来一个师娘,今晚徒儿我请客,咱们东来顺!” “什么叫骗哪?”,我无语了,“我们是……” “我知道你们是真心的”,霍天虹拉着林菲往外走,“师娘,走,咱们去外面喝茶,然后去吃饭……” 林菲很无奈,回头看了看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跟上她俩,来到车库,准备取车。 霍天虹跟我要了钥匙,开门上车,拿出遥控,打开了车库的门。 我和林菲坐在后座上,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出了口气,系上了安全带。 刚系上,有电话打过来了。 03 想法不错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顺手给挂了。 霍天虹发动了车子,缓缓的驶出车库,出了胡同,轰鸣着上了大路。 车库的大门缓缓的关上了。 这时,刚才那个陌生号,又打过来了。 我看了看,接了,“喂?” “小飞,是我”,沈二爷说,“我出来了……” 我会心一笑,“好。”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一声,让你别惦记着”,二爷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虽然我说不用,但你还是托人帮我说话了……小飞呀,我知道我这点心思瞒不住你和林菲,我也没想瞒着你们……我打了四十年光棍儿,我也想有个幸福的晚年……爷们儿,你可别笑话我呀……” “我们能理解”,我说,“您和齐奶奶原本就是郎有情,妾有意,要不是您女人出现,你们早就在一起了。现在这样挺好的,好好珍惜吧。” “我会的”,二爷很感动,“爷们儿,谢谢你的理解……那什么,等过段时间,我们去上京看你们,到时候请你们吃饭,你们可得赏脸。” 我笑了,“好!” 他也笑了,“那咱说定了!” 我点头,“嗯。” “好!那我就不啰嗦了,知道你们忙”,他笑着说,“等过些日子,咱们见面聊。” “好!” 我放下手机,冲林菲一笑,“二爷要和齐奶奶结婚,先在申城简单办一下,过些日子来上京,再召集老朋友们办一次,邀请咱俩也去呢。” 林菲一笑,“嗯。” “谁呀?”,霍天虹好奇的问。 “这人你不认识”,我说,“不过他老伴儿你可能认识,申城的齐慧,齐奶奶,你听说过么?” “齐慧?”,她一怔,突然想起来,“不会是……那个齐慧吧?” “哪个齐慧?”,我俩问。 “申城的风水大师齐慧齐老师呀……”,她看看我俩,“申城风水圈有几个齐慧?” “好像就这一个吧”,我看看林菲,问她,“……不是,你什么意思?” “如果是申城的齐老师,那就是她了”,霍天虹说,“这老太太去过咱家,好像是前年吧,她遇上了点麻烦,是你外公帮着解决的。听我爸说,这位齐老师年轻的时候好像还追过你外公,我好奇,就去问爷爷,还挨了老头一顿骂呢……” “她追过外公?”,我听着好奇,“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霍天虹说道,“好像是她年轻时被渣男伤过,后来就一直单着,说是那年你外公去申城,俩人相处了几天,齐老师就喜欢上你外公了,至于俩人有没有事,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后来齐老师走了,俩人得有三十五六年没联系吧。直到前年,老太太遇上事了,俩人这才又见面的……” “哦……”,我明白了。 所谓的渣男,应该指的就是沈二爷了…… “哎,他们到底有没有事啊?”,霍天虹很好奇,“你们肯定能知道,告诉我呗……” 我俩互相看了看,咳了咳,都没接茬儿。 霍天虹嘴一瘪,“好吧,当我没问……” 我扭头看着外面,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 霍天虹在家里又住了两天,等霍天歌和罗婵从国外回来后,兄妹俩一齐回金陵了。罗婵不能回去,和我们一起吃了顿饭,就回去上班了。 之后的一周,我和林菲都在等小妈的电话,但是梁局仿佛把我俩忘了似的,迟迟也没打过来。 不过这样也好,便宜我了…… 这天是周一,我和林菲正在喝茶的时候,小妈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 “小飞,休息过来了么?”,她问我。 “休息过来了”,我说,“一直等您的电话呢。” 她笑着骂了句,“臭小子……” 我也笑了。 我们娘俩心照不宣…… 她清清嗓子,“好了,说正事,既然休息过来了,那就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这就下班了,你们直接去海山会馆吧。” “好!” 我放下手机,站起来对林菲说,“走,海山会馆。” 她站起来,“嗯。” 我俩出门上车,前往海山会馆。 路上林菲问我,“你说梁局为什么这么耐得住性子?是她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是她心里有底,所以才不着急?”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说,“我估计应该是后者吧,师伯把话都说到那份儿上了,小妈不可能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估计是她心里有底,所以才让我们多休息了几天。” 她默默的看了我一眼,不说话了。 虽然都是林家的女儿,林菲和冬冬却很不一样,冬冬喜欢问问题,不懂就问,问懂了为止;林菲喜欢自己琢磨,问问题也是点到即止,很讲究分寸。生活里她们性格迥异,就是羞羞的时候也完全不同,冬冬喜欢闭着眼睛,不敢看我,她害羞的样子让我欲罢不能;而林菲,她自始至终都会看着我,那欲拒还迎的表情,简直要我老命…… 想到这些,我身上都热了…… 我下意识的咳了咳,单手搓了搓脸,轻轻的出了口气,不让自己乱想了。 林菲故意不看我,她的侧颜是那么的美,雪白的脖颈透着红晕,几根乱发,更添了几分平静的性感…… 她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故意不看我…… 我默默的握住了她的手,她依然不看我,手指却和我紧紧地扣在了一起…… 我忍不住笑了。 她红着脸看了我一眼,扭过头去,轻轻出了口气,继续看风景了。 …… 中午时分,海山会馆。 吃完午饭之后,我们来到旁边的厅里喝茶,梁小宁把黑水镇镇魂塔的事跟我们说了。 “你师伯早就跟你打了招呼”,她喝了口茶,看看我俩,“说说吧,你们有什么想法。” 我也不隐瞒,“我们的想法,是让他继续布阵,然后再动手。” 林菲点了点头。 “理由呢?”,梁小宁问。 “理由很简单”,我说,“地煞天王阵一旦成阵,根本无法破解,找这个布阵的人不难,但如果杀了他的话,地煞天王就会失控,那时有什么后果,谁都说不好。我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等他布置好全部阵法之后,再想办法把他控制住,那时通过他,就能控制住那些地煞天王。” 请个假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头疼,实在写不了了,请一天假。《镇魔天师》请个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4 你有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想法不错”,小妈看看我俩,“我和你们的想法一样,也是想等他布置好全部的阵法,地煞天王全部成形之后,再通过他,控制这些地煞天王。” “您对地煞门,很了解?”,林菲忍不住问。 “差不多吧”,她说,“当年你吴决师叔给我讲过炎夏几乎所有的风水门派和修仙门派,其中就包括地煞门。关于他们的历史,他们的能力,他们的阵法,我还是了解的。不然的话,我也不能这么沉地住气,直到今天才找你们……” 林菲明白了。 小妈看看我,“具体说说,要怎么做?” “他的目的是要断炎夏的国运”,我说,“要达到这个目的,他需要在炎夏五条水龙脉中选择四条,布置四个地煞天王阵,之后再把四个地煞天王召来上京,先将上京的镇国格局摧毁,再将燕山龙脉横断,如此一来,新朝的国运也就……” 她点了点头。 “四个地煞天王阵,他已经布置了两个了,一个在龙江,一个在长江”,我喝了口茶,“接下来的两个,一个在珠江口,一个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要完成这两个阵法,他至少需要半个月时间。而四个地煞天王全部成形,聚集上京,最快也得一个月以后了,我想让他先布阵,等四天王成形,他来上京的时候,我们再动手。” “控制住他?”,她看着我。 “对”,我点头。 “两个问题”,她想了想,“一是控制他之后,这几个地煞天王要怎么处理?二是四条龙脉的污染问题,有没有办法解决?” “两个问题其实是同一个问题”,我说,“第一,他没有神足通,所以肯定提前来上京,只要他来了,我们就把他控制住,利用他把四个地煞天王调出来。四天王离阵之后,我会立即赶去四个布阵的地点,在四条龙脉的龙头位置,各布置一个阵法群。这些阵法群具体有哪些阵法,我这不用细说,反正就是利用这些阵法,可以将煞气转化回灵气,重新送进龙头,如此一来,既解决了地煞天王,被污染的龙脉也能恢复过来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把那人控制起来,等到地煞天王成形,就直接解决了,不是更好?”,她问。 “地煞天王成形需要时间,没成形之前,控制他没用的”,我解释,“以他现在的进度,等到第一个地煞天王成形,其他地煞天王也都快成形了,而我们控制他,利用他控制地煞天王,有且只有一次机会。如果现在就把他控制住,变数太大,一旦他有个闪失,那情况可就失控了……” 她点点头,问我,“需要我做什么?” “您什么都不用做”,我说,“我和林菲两个就足够了。” “我什么都不用做?” “不用。” “好吧……” 她长出了一口气,冲我俩一笑,“这下,我心里踏实了。反正还有一个多月,你们也别总在家闷着,出去度个假吧。” 我笑了,“好。” 小妈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交给林菲,“这是那个人的资料,你们回去看看,409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接下来他的行踪我们会全程监控。你们安心去度假,他把阵法全部布置好了,我会通知你们的。” 林菲接过来,犹豫了一下,“梁局,我不想去度假,我可以用术数追踪这个人,这样比直接派人跟着他更安全一些。” 我愣了一下。 她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让我来追踪吧。” 梁小宁有些纳闷,看看她,又看看我,诧异的问,“你不想跟小飞出去?” “正事要紧”,林菲看看我,“以师兄的修为,我能帮的忙不多,这个事我可以做,就让我来吧。” 梁小宁看了看我。 我明白林菲的意思,但不好意思明说,下意识的咳了咳。 梁小宁看出了我俩的微妙,嘴角一笑,看看表,站起来,“我下午还有个会,你们没什么事,在这坐会吧。” 林菲站起来,“嗯。” 我清清嗓子,站起来,“我们送您。” 梁小宁笑了笑,拿起包,“不用你们送,你们说说话吧。” 她走过来,拍拍我胳膊,小声说了句,“别难为人家……” 我脸一热,点了点头。 她冲林菲一笑,出门走了。 林菲目送她离开,轻轻出了口气,低下了头。 我转过来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不敢看我。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冷场了几秒钟,她放下资料,重新坐下,给我续上了茶水。 我也只好坐下了。 “我没别的意思……”,她小声说。 我深吸一口气,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茶碗,冲她一笑,“那行,不出去了,我们一起追踪那个人。” “你不要多想”,她解释,“我说的是实话,以你的修为,这件事我能出力的地方真的不多。我知道你并不介意,但我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很没用的样子。你让我做点事情,好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握住她的手,“但你这么想,我不认同。不要说什么看上去很没用,这件事没有你,只靠我自己是不行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 她犹豫了一下,“师兄,我……” “我知道你真正担心的是什么”,我看着她,“你怕怀孕……” “我不是怕……”,她低下头,“我……” 我愣了一下,只觉得心口一热,赶紧问她,“难道你……” 她叹了口气,抬起头,“我昨晚梦到我妈妈带着一个孩子来见我,她把孩子交给我,说这是她的外孙子,叮嘱我说千万小心,因为西海龙族已经盯上这孩子了。她说让我保护好他的外孙子,说这孩子出生之后,我们母女就可以团聚了……” 我怔怔的看着她,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脸一热,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档案袋,“回去吧……” 我反应过来,起身几步追上她,将她揽进怀里,惊喜的问她,“你……你真的……真的有了?” 她不理我,想要推开我。 我激动的抱紧了她,开心的笑了。 05 步阿姨的故事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幸福来到太突然! 我竟然要当爸爸了! 我想要抱起她,又怕动着孩子,一时间手足无措,只顾着傻笑了。 “你还笑得出来?”,她很无语,“这让我怎么见冬冬?” “孩子什么时候来,是天意”,我笑着说道,“冬冬才不会介意你们姐俩谁先怀孕,她心里没有嫡庶之分,身为孩子的嫡母,她会和你一样疼他的……” “你不明白我什么意思么?”,她无奈,“冬冬闭关的当天,我们就在一起了,等她出关的时候,让她看到我肚子都大了,这叫什么事?” “冬冬说过,你们姐妹三个早就知道,你们会爱上同一个男人”,我笑着说,“你们姐俩分什么彼此,谁先怀孕不一样?都是咱家的宝儿……” “你不觉得我们太放肆了么?”,她叹气,“你们是有婚约的……” “你想多了……” “是你想简单了……” 跟女孩子不能较真,尤其是怀孕的女孩子。 于是乎,我急中生智,迅速转移话题,“你知道步阿姨为什么离开师伯么?” 这招果然好用。 她一下子安静了,接着问我,“为什么?” “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我一脸严肃。 “不是,这……” “坐下!” 她红着脸,幽幽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到桌前,坐下了。 我来到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步阿姨不是凡人,她是天神……” 她一怔,“天神?她……” “你别激动”,我拦住她,“听我慢慢跟你说。” 她强忍住内心的情绪,轻轻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步阿姨名叫步师师,是昆仑诸神之一”,我说,“当年她来人间,邂逅林师伯,不是因为爱情,完全是因为你。” “因为我?”,她不解。 “因为你要来人间陪我”,我说,“但你不是凡人,你是天界的神女,凡人生不了你,只有女神才能生下你。所以当年送你下来的那位天界大人物衡量再三,最后在昆仑诸女神中选择了步师师。他让步师师下凡,邂逅叶师伯,所以阿姨生下你,完成任务之后,就奉命返回昆仑了……” 她怔怔地看着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我必须得告诉你一个残酷的事实……”,我看着她,“其实叶师伯根本不是你爹,因为他和步阿姨并没有事实上的肌肤之亲,只是步阿姨给了他一个幻象而已,实际上,昆仑女神是不会让凡人碰她的身体的——当然,人家肯让师伯在幻境里对她那样,已经是硬着头皮,格外开恩了。我想她可能也是可怜师伯,知道师伯这辈子也就有这一场梦,所以才成全了他。但是你不是师伯的血脉,这个是肯定的了……” “我不是我爸爸的孩子,那我……那我是怎么来的?”,她茫然。 “你是元神成胎,直接在步师师腹中孕育出来的”,我解释,“当然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她生了你,就是你的亲妈。只是她是奉命来生你的,所以生下你之后,就得赶紧返回昆仑。” “昆仑……”,她眼中闪出了泪光,声音也哽咽了。 “这个昆仑不是指人间的昆仑”,我解释,“昆仑原本是连接人间和天界的神山,后来断开了。如今人间的昆仑,是西汉年间汉武帝给封的,真正的昆仑不在人间,在天上,是天界的神山,由昆仑女神镇守,女神统御下的神族,就是我说的昆仑诸神。” 她抹了抹眼泪,使劲点头。 “你看你,怎么还哭了……”,我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心疼的看着她,“你别这样,你要这样,我都没法往后说了……” 她强住泪水,“嗯……” “你现在明白了吧,你昨晚的那个梦不是梦,是步阿姨真的来了”,我捧着她的脸,“她了解你的性格,生怕你因为觉得对不起冬冬,就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所以才来叮嘱你的……就像她说的,西海龙族已经盯上了这孩子,我们作为父母,得保护他,你懂么?” 她点头,“嗯!” 我把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了。 她擦了擦眼泪,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赶紧推开我,焦急的问我,“西海龙族为什么要盯上我们的孩子?”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说,“关于你和步阿姨,都是镇元镜让我知道的,但是西海龙族这事……它也不知道……” “它不知道?”,她难以理解,“它怎么会不知道?!” “因为这事跟我有关……”,我说,“镇元镜可以感知很多事情,但是涉及天机的一些事,它也没法告诉我。我奶奶是西海龙族的公主,我想这个事八成跟她有关系,因为前段时间林爷爷说过,说爷爷问他我和文珊是不是认识了。他说认识了,然后爷爷松了口气,然后说过段时间,他会来上京找我——就在林爷爷和我说这些的前一天晚上,我看到爷爷奶奶在海边,他们在商量一件什么大事。我想那所谓的大事,应该是和我们的孩子有关系吧……” “和我们的孩子有关系?”,她不解,“那爷爷为什么问二爷爷,你和文珊是不是认识了?如果是和我们的孩子有关系,他应该问我们是不是认识了才对吧?” “这个……”,我挠了挠后脑,“我也想不通……不过没关系,我估计爷爷很快就会来找我们,到时候问问他就是了。” 她轻轻的出了口气,默默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看,你怀孕这是天意,是咱们的儿子应该来这世间了”,我安慰她,“他不来,西海龙族的事就解决不了,他不来,你和步阿姨母女也没法团聚,是不是?所以不许多想了,好么?” 她犹豫了一下,“可是我……” 我拿出手机,“我现在就给冬冬打电话……” 她赶紧拦住我,“你疯了?!” “这是好事,也是大事,我们不能瞒着她”,我解释,“她是孩子的嫡母,有权第一时间知道,而且她戴着太极环,我这边的一切她都能感知到,如果我不打这个电话,那才不合适。” 她说什么也不让我打。 我坚持要打。 正争执的时候,林冬冬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 我俩愣住了。 06 姐妹俩的心事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林冬冬看了看我俩,“怎么了?” 林菲赶紧站起来,“冬冬,你……” 我也站了起来,吃惊的看着冬冬,“你能用神行符了?” 林冬冬看看自己,轻轻一笑,“我想……是吧……” 我好像明白了。 她陪五婶闭关之前,也学着霍天虹的样子,按规矩做了我的弟子。我当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她说,从现在开始,她通过太极环所学到的一切,都能用了…… 现在看来,她真的能用了。 林冬冬看了一眼林菲,来到我面前,压低声音,“你先去外面,我们姐妹俩聊一会。” 我这才回过神来,脸腾的一声红了。 “冬冬,我……” 她微微一笑,“去吧……” 我硬着头皮,看了林菲一眼,默默的走出房间,把门给她们带上了。 女孩子间比较好说话。 接下来,也只能让这姐妹俩自己聊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看了看空旷的院子,清清嗓子,在院子里散起步来。 前院,陈忠从一个房间里出来,一抬头看见了我,随即走过来问我,“小飞少爷,怎么在外面呢?” “额……”,我脸一热,“没什么……我想静一静……” 陈忠明白了,“好,那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我。” “谢谢忠叔”,我红着脸说道。 陈忠一笑,转身走了。 我转身看了一眼门口,转过来,继续散步。 关于这个事,我也该好好想想了。 我一边散步,一边想事情,不知不觉的,十几分钟过去了。 这时,林冬冬开门出来了。 我心里一阵愧疚,来到她面前,把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住了。 “冬冬,对不起……” 林冬冬松开我,“你说姐姐的时候不是很有底气么?怎么见了我,自己先没底气了?” 我很是尴尬,“我……” 她轻轻一笑,“我之所以陪妈妈闭关,为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担心妈妈看不懂炼气图么?你呀,真不懂我……” 我惭愧的挠了挠后脑勺,“我……哎……” “好了”,她柔声安慰我,“这是好事,不要想那么多,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吧。” “你真的不怪我?”,我红着脸问。 “你想听真话么?”,她看着我。 “嗯!”,我点头。 她叹了口气,有些感慨的说道,“如果不是当年那件事,或许现在和你有婚约的,就是姐姐了。姐姐觉得对我有愧,其实她不知道,真正有愧的,是我……” “冬冬……”,我握住了她的手。 “有些事,爸爸没告诉你,但爷爷跟我说过”,她看着我,“当年爸爸和师伯关系极好,两人曾经说过,将来俩人都生儿子,那就做兄弟,都生女儿,那就做姐妹,如果是一男一女,那就做儿女亲家。只不过这话说完没多久,爸爸就去了石门,给赵家办事了,之后就认识了妈妈。你知道的,妈妈和师伯有婚约,可她却和爸爸在一起了,师伯咽不下这口气,就和爸爸恩断义绝了……” “虽然兄弟两个闹僵了,但是当年的约定还是在的,所以严格来说,你和姐姐的婚约早于你我之前。所以你说,到底是她对不起我,还是我对不起她呢?” “话不能这么说……” “可这是事实”,她看着我,“所以姐姐的心事,其实也是我的心事。而且实话实说,我和她们两个比起来,并不优秀,只不过是我最先认识了你,然后我们才相爱,然后在一起了。不错,这是我们的缘分,但我如果对这一切坦然接受,然后心安理得的占有你,独享你……我林冬冬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我能看得出来,你和我在一起,处处宠着我,为了我你可以放下自己。我知道你很爱我,但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失去自我。你和姐姐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你的内心,我知道你很开心,你很快乐,而且你特别的放松。因为和她在一起,你可以做自己,完全不用顾忌什么,不是么?” 我沉默了,默默的抱紧了她。 她抱紧了我,深吸一口气,“小飞哥哥,你开心,我才能开心,我真的不介意,我爱你……” 我眼睛湿润了,松开她,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意义。 我只想让她明白,我虽然有了林菲,但我对她的爱不但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因为她的宽容和大度,让这份爱更加炽热,更加浓烈了…… 她也用她的温柔告诉了我,我们的心从没分开,从来没有…… 我们在这热吻的时间,林菲打开了门,默默的看着我们,她眼中并没有醋意,相反的,她松了口气。 她心里的那点事,终于放下了。 林冬冬看到了林菲,赶紧停了下来,脸红的像个苹果。 林菲却笑了。 林冬冬红着脸,拉住我的手,“进屋吧。” 我点头,“嗯!” 我领着她走到门口,握住林菲的手,将她们领进屋里,转身把门关上了。 来到桌前坐下,我看了看俩女孩。 俩人的脸都很红。 我清清嗓子,对林菲说,“我刚才考虑了一下,咱们还是先等爷爷来上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地煞天王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五婶那边也不用冬冬一直陪着,到时候让她来帮我就行了。” “我没有问题!”,林菲皱眉,“这个事情我们已经接了,怎么能中途换人呢?” “我那会不知道你怀孕了”,我说,“我要是知道的话,我早就不让你参与了。其实这个事也不复杂,我就是需要你们姐妹俩有一个跟着我,在我布阵的时候,帮我用傀儡符控制住那个人。这个事冬冬能办好,而且她不怕煞气,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好孩子……” “我知道冬冬能办好”,林菲看看冬冬,“但这件事是我爸爸办不了,然后向梁局推荐我和师兄来办的。” 她转过来看着我,“……我虽然……虽然……但这不影响的,我有护身气场,我不怕那煞气的……” “那也不能冒险”,我态度坚决,“孩子要紧!” “孩子不会有事”,她更坚决,“我不能因为他,就半途而废!这不是我们林家的作风!” 07 势在必得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俩争执不下。 林冬冬拦住我,“听姐姐的吧……” 我不解,“你怎么也……” “姐姐说的是对的”,她看着我,“已经接了的事,绝不能中途换人,这关系到林家的声誉。你去龙脉上布阵,我们都帮不上忙,唯一能帮你的,就是用傀儡符控制那个人。你们在一起之后,姐姐的元神苏醒,修为明显更强了,她虽然有孕在身,但眼下孩子还没有成形,修为并没有受到影响,用傀儡符是没有问题的。” 林菲点头。 我犹豫不决。 林冬冬握住我的手,“就这么决定吧。” 我明白她的意思,林菲自尊心极强,这个时候让她退出,她是不可能接受的。而且以林菲的修为,这点事确实也不算什么,不至于影响胎气,所以还是依着她为好。 我深吸一口气,“好吧。” 林菲这才踏实了。 她感激的看着林冬冬,“冬冬,谢谢你……” “咱俩你还说谢谢?”,林冬冬握住她的手,叮嘱她,“千万保护好孩子,这可是咱家的第一个宝宝,他是你儿子,也是我儿子!你要是把他伤着了,别说小飞哥哥了,我都不答应。” 林菲红着脸,点了点头,“嗯……” 林冬冬点点头,接着说道,“地煞天王阵的事不急,眼下最重要的是等爷爷来,搞清楚西海龙族为什么要盯着孩子。不把这个事解决了,任何事都不能办。” 林菲点头,“嗯。” 我也点了点头,“那个人不用追踪,有镇元镜在,我找他很容易,而且409已经把他锁定了,他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炎夏了。咱们这段时间不出去了,就在家等爷爷,等他来了,问清楚了西海龙族的事,再说下一步的安排。” “好”,林冬冬看看林菲,“那你们就回去吧,我也回去了——妈妈那边正在关键的时候,我守着她,她心里能踏实些。等过段时间,她冲过这个关口,我就回家。” 林菲想要说话。 “咱们刚才说好了的”,林冬冬强调。 林菲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林冬冬这才笑了。 她叮嘱我,“这些日子,不要欺负姐姐……” 我脸一热,“我知道……” 她拍拍我俩的手,站起来,“好了,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我站起来,“爷爷他们怎么样?” “都很好,放心”,她说。 我这踏实了,“那就好……” 她和林菲抱了一下,小声叮嘱了她几句,接着走过来,抱住了我。 “不用担心我……”,她小声对我说,“照顾好姐姐……” 我点了点头。 她松开我,冲我们一笑,走到门口,推门出去,把门关上了。 林菲难为情的看着我,“我们这是……哎……” 她叹了口气。 我来到她身边,抱住她,“办完这个事,你回家安心养胎,我去和她一起,给林爷爷他们护法。” 她这才好受些了。 我冲她一笑,凑到她耳边,“明年,我努力让冬冬也怀上,到时候,你好好补偿她……” 她当真了,赶紧点头,“嗯!我全程照顾她!” 我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她皱眉。 “没什么……”,我笑着站起来,“咱们回去吧……” 她明白了,“哎,你……” 我握住她的手,笑着亲了她一下,“不说了,回家……” 她抽回自己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笑着拉住她的手,“走吧。” 从海山会馆出来,我俩来到停车场,开门上车,准备回家。 刚发动了车子,林师伯打电话过来了。 我用车载蓝牙接了,“师伯。” “小飞,梁局找你们了么?”,他问。 “我们刚从海山会馆出来,中午一起吃的饭”,我说,“事情也谈了,您放心。” “那就好……”,他顿了顿,突然问,“林菲是不是怀孕了?” “额……”,我看了看林菲,“是……” 林菲很是尴尬。 师伯沉默了几秒钟,“来家里吧……” “好……”,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我们这就回去。” 师伯嗯了一声,把电话关了。 我长长的出了口气,心虚的问林菲,“咱爸会不会揍我?” 她诧异的看着我。 我凑过去,亲了她一下,笑着发动了车子,“走,回家!” …… 路上无话。 回到香山林家别墅,林师伯早早的站在门口等我们了。 林菲见我这副神情,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他不会打你的……” 我深吸一口气,把车开到别墅门口停下,开门下车,拉着林菲的手,硬着头皮来到老头面前,心虚的喊了一声,“师伯。” 林菲很坦然,“爸爸……” 林师伯点点头,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进了别墅。 我看了看林菲。 她拉着我走进别墅,把门关上了。 来到客厅,师伯示意我们坐下,接着吩咐林菲,“去沏茶。” 林菲点点头,转身去厨房了。 我等师伯坐下,这才跟着坐下了。 “我刚才打坐的时候,林菲的妈妈回来了”,师伯开门见山,“她跟我说,女儿怀孕了,她说西海龙族想要这个孩子,说是西海龙君为防夜长梦多,已经派了人来上京,准备抢这个孩子了。她说这件事你爷爷还不知道,让我尽快联系师叔,让他赶紧来上京。同时叮嘱我,让我把林菲喊回来,在这件事解决之前,绝不能让她离开一步。” 我有点懵,“这……” 他示意我别急,接着说道,“这个事,不要让林菲知道。你一会喝完茶就去找你林爷爷,请他老人家联系吴青师叔,请老爷子赶紧来上京。林菲这边有我,一会你叶师伯和文珊也会过来,到时候文珊照顾林菲,我和你叶师伯在外面布阵,挡住那些龙族,问题不大。但是我们的力量有限,而且西海龙族这次是势在必得,我们能撑多久不好说,能不能保住孩子,就看你了……” “不是……西海龙君这是为什么呀?”,我忍不住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她妈妈没说”,师伯叹了口气,“她只说这事是当年海山师爷答应西海龙君的,具体的原因,等你爷爷到了,你问问他,也就清楚了。” 我站起来,“好!我这就去密云!” 08 密字传书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急什么?”,他示意我坐下,压低声音,“喝杯茶再走,别让林菲怀疑……” 我看了一眼厨房方向。 林菲已经出来了。 师伯一愣,站起来,“林菲……” “我都听到了”,林菲说,“我和师兄一起去。” “不行!”,师伯皱眉,“你妈妈说了,让你……” “师兄有镇元镜,龙族不敢靠近我”,她说,“我和他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而且……而且这关系到我的孩子,我必须知道一切!” 我握住她的手,“林菲说的对,她和我在一起才更安全。” “你们不懂!”,师伯有些激动,“是!你是镇魔天师,你有镇魔印和镇元镜,这些你阿姨都跟我说了!可是孩子啊……正因为你是镇魔天师,所以你才不能随意用你的镇魔印和镇元镜啊!你要是用它们来对付无罪的众生,那你就是破坏了镇魔天师的规矩,尤其他们是西海龙君的人,这位西海龙君不仅仅是你爷爷的岳父,他也是龙尊的岳父啊。你用镇元镜打他的人,而他的人并没有犯罪,你这是触犯天条的啊!” “触犯天条?”,我皱眉,“这……” 他走过来,看看林菲,语气不容质疑,“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必须听我的!” 我沉思片刻,看了看林菲。 林菲也犹豫了。 “既然步阿姨这么说,那你就在家待着”,我对她说,“我去找爷爷……” “可是我……”,林菲欲言又止。 “听话!”,我握住她的手,“为了咱们的孩子!” 她眼圈红了,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把她搂进怀里,紧紧的抱住了。 林师伯背过身去,下意识的咳了咳。 我松开林菲,捧着她的脸,一阵热吻,叮嘱她,“乖乖听话,我很快回来……” 她噙着泪点头,“嗯……” 我对林师伯说,“师伯,您好好照顾她。” 林师伯转过来,“你放心,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林菲扭过头去,默默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我点点头,又抱了林菲一下,转身走了几步,身形一闪,离开了林家别墅。 林师伯见林菲流泪,安慰她,“别担心,小飞是镇魔天师,他一定有办法的……” “我没事……”,林菲抹了抹眼泪,转身去楼上了。 林师伯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拿出手机拨通了叶师伯的电话,“师弟,你们过来了么?……好!” 他收起手机,起身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叶师伯和叶文珊已经到了。 “师兄!” “师伯!” 林师伯点了点头,把父女俩让了进来。 “林菲怎么样了?”,叶师伯问。 “她都知道了”,林师伯说,“刚才哭了,去楼上了。” “我去陪她”,叶文珊赶紧说。 “去吧”,叶师伯说。 叶文珊点点头,快步去楼上了。 叶师伯忧心忡忡,问林师伯,“师兄,这事太大了,小飞能处理好么?” 林师伯深吸一口气,“坐吧。” 叶师伯点了点头。 俩人走到沙发前,一齐坐下了。 …… 他们那边商量布阵的时候,我这边早已来到了密云的那个小镇上。林冬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在我走进胡同的刹那,她也从院子里出来了。 我们一齐来到了林爷爷闭关的七号院,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林爷爷正在屋里打坐。 林冬冬犹豫了一下,想要喊他。 我把她拦住了。 老头能感知到我们来,只是他出定需要时间,这个时候不能打扰他。 我示意林冬冬不要急,等一会…… 她点了点头。 约莫五六分钟后,林爷爷出定了。 他搓了搓脸,从床上下来,来到中堂,打开了门,“小飞啊,你怎么来了?” 我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爷爷。” 他走过来,笑着拉住我的手,“快进屋!” “好!” 我们一齐走进屋子,林冬冬把门关上了。 林爷爷看看我俩,赶紧问,“怎么?出事了?” “没什么大事”,我怕老头激动,影响他闭关,“我来找您,是想让您帮我联系我爷爷,请他务必来上京一趟,我有点事得请教他一下。” “哦……”,他看看林冬冬,“就这事?” “是”,林冬冬走过来,扶他坐下,“小飞哥哥联系不上青爷爷,所以只能来找您了。” 林爷爷这才踏实了。 他看看我,“那我给他写封信。” “好!”,我点头。 他吩咐林冬冬,“拿纸笔来。” 林冬冬转身去里屋,拿来了纸笔,交给了老头。 林爷爷拧开钢笔,展开信纸,笔走龙蛇的写道:“师兄,小飞有事找你,事情很急,望你速来上京……” 他问我,“在哪见面?” “我们回家等他”,我说。 “好!” 他继续写,“……孩子们在老宅等你——弟,志生手书。” 写完了,他放下钢笔,将信折好,在上面写了几个密字,掐指决按住,默念了几句,往空中一扔,信呼的一声不见了。 他接着拿起钢笔,在纸上又写了几个密字。 所谓密字,其实就是咒语,他用的这种术叫密字传书,是我们吴家独有的秘术,应该是爷爷教给他的。使用这种术,需要两个人事先约定好密字,约定好了才能传书,爷爷当初离开的时候,并没跟我约密字,所以他们老哥俩之间可以传书,我们爷俩反倒不可以。 写完密字之后,他把信反过来,看看我俩,“他只要不喝多了,一会就会回信的。” 我轻轻出了口气。 “不要着急”,林冬冬安慰我,“先坐吧。” 我点了点头,拉着她一齐坐下了。 林爷爷看我俩面色有些凝重,忍不住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真的没事”,我说,“就是有点过去的事,我必须得搞清楚……” “什么事啊?”,他问。 “爷爷您就别问了”,林冬冬说,“您现在正在闭关,问这些不好。” “好吧……”,老头看看我,“不要着急,一会他就回信了。” “嗯”,我点头。 林冬冬凑到我耳边,小声问我,“镇元镜看不到么?” 我摇了摇头。 她眉头一紧,“怎么会这样?” “估计是不能告诉我吧”,我顿了顿,“也或者,是它不敢告诉我吧……” 09 他要抢孩子?!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不敢?” “它怕我冲动,怕我触犯天条……” 林冬冬明白了,点了点头。 林爷爷看着我俩,我俩的声音并不算太小,但我们不想让他听,他就真的听不到了。 “我说你们两个,你们是在用唇语咬耳朵么?”,他想不通,“怎么只动嘴唇,不出声啊……” 我俩都是一愣,互相看了看,接着不约而同的看了看对方脖颈间的太极环。 林爷爷恍然大悟,感慨不已,“这太极环,真是宝贝呀……” 我俩笑了笑。 林爷爷想接着说,这时,桌上的纸微微动了一下。 他眼睛一亮,“回信了!” 我们赶紧站起来,“怎么说的?!” 老头拿起信,看了看,站起来递给我,“你看。”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就一句话,“师弟,信收到,我即刻赴京。兄青手书。” 字迹我很熟悉,就是爷爷亲笔写的。 我松了口气,放下信,看看老头,“谢谢爷爷,您接着修炼,我和冬冬这就回去!” “好!”,林爷爷点头,“见到你爷爷,给我带好。” “好!” 我俩转身走出了中堂,出了院子,关上门,身形一闪,离开了小镇。 林爷爷跟着来到了院子外面。 “神足通……真好啊……” 他感慨了一番,关上门,回去继续打坐了。 …… 此时的我们,已经到家了。 林冬冬沏了壶茶。 紧接着,门铃响了。 我俩快步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爷爷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他看看我俩,“怎么?不认识爷爷了?” 我眼睛湿润了,哽咽着喊了一声,“爷爷……” 林冬冬犹豫了一下,也小声喊了一句,“爷爷……” 爷爷笑了,“好!好!冬冬喊爷爷,爷爷开心!哈哈哈……” 林冬冬很不好意思。 我笑着抹抹眼泪,“……爷爷,快进屋!” 爷爷笑呵呵的点头,“好!” 我们把他让进院子,我陪着他进屋,林冬冬把门关上了。 来到客厅坐下,我给爷爷倒上了茶。 林冬冬走进来,紧挨着我坐下了。 爷爷喝了口茶,放下茶碗,看了看我俩,叮嘱我,“冬冬不容易,你可不要辜负她,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饶不了你!” 我看了看林冬冬,握住她的手,向爷爷保证,“您放心!” 林冬冬脸很红。 爷爷见我俩十指紧扣,这才放心了。 他端起茶,“说吧,这么急让你林爷爷找我,出什么事了?” “西海龙族来上京了”,我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赶紧放下茶碗,“……叶家那孩子,怀孕了?” 我俩都是一愣。 叶家那孩子? 叶文珊? 这哪到哪啊…… 爷爷见我俩都不说话,不由得有些着急,“说话呀!是不是叶文珊怀孕了?!” 我俩互相看了看。 “哎呀!”,爷爷急了,“你看冬冬干什么?!你说话呀!是不是叶文珊怀孕了?!” “额……”,我清清嗓子,“……是怀孕了,但不是文珊,是……是林菲……” “林……”,爷爷吃了一惊,“林菲?林玉生家的林菲?!”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 爷爷难以置信,愣了好一会,赶紧掐指起卦,还自言自语,“不对啊……怎么可能是那小姑娘先怀孕呢?我的卦不会错啊……应该是叶文珊,然后是冬冬,最后才是林菲呀……不对……这绝对不对……” 林冬冬听的一脸尴尬,红着脸清清嗓子,小声说道,“……爷爷,没错的,是我姐姐怀孕了……” 爷爷看看我俩,“不是……那……那我这卦不准了?!我吴小鬼一辈子起卦也没错过,这……这我……”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所谓天地本不全,您偶尔错一次,留一份天机,这挺好的……”,我看着他,“现在的问题是……” “你等等……”,爷爷突然明白了,“……卦没有错,是我解错了……三个孩子都是天界女神,你奶奶说的是天赋最强的那个女孩子,我一直以为是叶文珊,先入为主了……” 他看看我俩,“林菲是步师师的女儿,她前世就是天龙公主,我只考虑到天龙部族法力天赋极强,灵性偏弱,但我却忽视了她的元神之母,是修罗仙了……” 我俩都听愣了。 “对对对!这就对了!”,爷爷如释重负,“是我没考虑到,我没考虑到……” “林菲前世是天龙公主?”,我忍不住问爷爷,“那冬冬呢?” “冬冬前世是天界女神”,爷爷说,“她的元神之母是天界妙成天女——我只知道这些,别的就不清楚了……” 我看了看林冬冬。 “我前世是谁不重要”,林冬冬并不关心这些,“先说姐姐的事吧。” “对”,我这才反应过来,转过来问爷爷,“爷爷,林菲怀孕了,步阿姨说西海龙君盯上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派了西海龙族的人来,今晚就要把孩子抢走!她还说,这是我太爷爷答应西海龙君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要抢孩子?!”,爷爷皱眉。 “是!”,我点头。 爷爷深吸一口气,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林菲前世是天龙公主,西海龙族在龙族中地位低下,他当然想要林菲的孩子……” 我们注意到,他的手都哆嗦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焦急的问,“当年太爷爷答应他们什么了?!” 爷爷叹了口气。 “跟我奶奶有关?”,我看着他,“跟你们的婚事有关?” 爷爷低下头,点了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林冬冬轻轻一推我,示意我别这么逼问老爷子。 我看了她一眼,缓和了一下语气,“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太爷爷答应他什么了?” 爷爷沉默了几秒,深吸一口气,“……你太爷爷当年也是没办法,他是为了保住你爸爸……如果不答应西海龙君,你爸爸就没法出生了,那也就不会有你了……” “因为我奶奶是西海龙族的公主?”,我看着他,“西海龙君觉得您是凡人,觉得您配不上我奶奶,所以就刁难我太爷爷?!” 爷爷苦笑,“如果是这样,那到简单了……他之所以反对你奶奶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他和你太爷爷有仇,杀子之仇啊……” 10 当年的约定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杀子之仇?” “六十年前,你太爷爷还在执掌镇魔印”,他说,“那年五月,中原地区连续二十多天暴雨,黄河泛滥,大堤多处决口,百姓苦不堪言。你太爷爷奉中枢之令,前往调查,发现是西海龙君桓廷的小儿子桓央所为。于是他警告桓央,让他立即停手,不要再兴风作浪。那桓央不听,继续降雨,你太爷爷一怒之下,使用镇魔印,将他直接送去了冥界……” “送去了冥界?”,我皱眉。 “桓央是西海龙族,属于神族”,爷爷解释,“你太爷爷只有镇魔印,没有镇元镜,所以无法直接诛杀他,只能以镇魔印将他送入冥界。” “那他死了?”,我问。 “说死不死,说生不生”,爷爷叹气,“说他死了,可他还活着,只是活在冥界;可说他没死,他是神族,而神族一旦进入冥界,冥王基本上是不会让他再回来了,更何况他是被镇魔印封印了,直接送进地狱的,要想出来,除非是镇魔天师亲自去冥界,面见冥王,跟冥王求情。而作为镇魔天师,一旦用了镇魔印,就不能反悔,因此你太爷爷根本不可能去向冥王求情,所以在西海龙君看来,桓央被困在冥界出不来,事实上,就是死了。” “这样啊……”,我明白了。 “你爷爷将桓央送进冥界之后,西海龙族曾想报复,但摄于镇魔印的强大威力,他们最终放弃了”,爷爷深深地吸了口气,“那时候我还小,才十几岁,你爷爷也没想到,十年后,我竟然会爱上西海龙君的小女儿桓宁,呵呵……后面的事,你们猜也能猜到了……” “您爱上了奶奶,但西海龙君不同意你们的婚事”,林冬冬看着他,“而那个时候,奶奶已经怀孕了,为了保住孩子,太爷爷去见了西海龙君?” 爷爷点头,“是。” “然后呢?”,我问。 “西海龙君对桓央的事难以释怀,他对你太爷爷说,想要桓宁把孩子生下来可以,你去冥界,把桓央给我接回来,我就答应你!你太爷爷说你这是为难我,我身为镇魔天师,不能翻自己断的案,我就是去了冥界,见到冥王,冥王也会说我不按规矩办事,不会给我这个面子。” “西海龙君说好,那既然这样,我就打掉桓宁腹中的胎儿,你也带你儿子回去,以后也不许他再对桓宁有非分之想!你太爷爷为了保住我们的孩子,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说你把这个孩子留下,将来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重孙会执掌镇魔印,那时让他去冥界,面见冥王,或许可以把桓央接回来。西海龙君犹豫了一番,说可以,但若他做不到,那又该如何?” 我俩异口同声,“如何?” 他看看我俩,“你太爷爷沉思片刻,说如果他做不到,那就把他的第一个孩子,送给西海龙族……” 我怔怔的看着爷爷,“不是……太爷爷他……他怎么就……” “你太爷爷也是没办法”,爷爷说,“咱们这个家族,历代都是单传,他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我也只有你爸爸这一个儿子,到了你这代,你虽有双龙虎雷纹,可以生几个孩子,但继承咱们吴家的,也只有一个而已。林菲的儿子将来要继承林家法统,文珊的儿子要继承叶家的法统,纪晴天的儿子要成为天巫门掌门,唯有冬冬给你生的孩子,才是咱们吴家的……” “纪晴天?”,我一愣,“我……她……” 爷爷这才意识到说多了。 他有些尴尬,喝了口茶,清清嗓子,“我说的……好像有点多了,是吧?” 我使劲搓了搓脸,长长的出了口气。 林冬冬看看我们爷俩,端起茶壶,给爷爷续上茶,“爷爷,没事的,您接着说……” 爷爷点点头,接着对我说道,“……你不能怪你太爷爷,他不这么做,就没有你爸爸,也没有你了,你懂么?”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懂了……” “当时那种情况下,换我们是太爷爷,我们也得答应……”,林冬冬看看我,“我们得理解他老人家……” “我明白……”,我看看爷爷,“也就是说,他们的约定是让我去冥界把桓央救回来,如果我没做到,才是把我的第一个孩子送给西海龙族,是吧?” “是”,爷爷点头。 “那西海龙君现在这么做,就是不讲道理”,林冬冬说,“小飞哥哥还没去救桓央,他们怎么就来抢孩子呢?” “他是觉得冥王不会放人”,爷爷说,“退一步说,就算冥王肯,桓央已经在冥界待了六十年了,即使把他救回来,他也法力尽失,能不能保住人形都不好说了。而林菲前世是天龙公主,她生的孩子具有天龙王族血统,如果把这个孩子抢过去,将来让他继承西海龙族的王位,那将会提高西海龙族在整个龙族中的地位。所以他这么急着抢孩子,也是正常的……” “让我儿子,继承他的王位?”,我想不通,“他怎么想的?” “你是桓宁的孙子,你身上也有西海龙族的血脉”,爷爷说,“你和天龙公主生的儿子,既有西海龙族的血脉,又有天龙王族的血脉,龙族最在意血脉,而天龙王族又是整个龙族的王族,血脉高贵无比,岂是一个废了的桓央能比的?” 我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略一沉思,问爷爷,“龙族之中,西海龙族的地位很低么?” “当然”,爷爷看看我,“龙族分为天龙,东海龙族和西海龙族,其中天龙地位最高,东海龙族次之,西海龙族是最低的。说的直白些,东海龙族是天龙的奴仆,西海龙族则是东海龙族的奴仆。西海龙族的王子和公主,到了东海龙族那里,只配做东海龙族的侍卫,侍女,而在天龙眼里,他们连做侍卫,做侍女的资格都没有的……” “不对吧……”,我纳闷,“您刚才不是说,西海龙君也是龙族龙尊的岳父么?如果西海龙族的公主连给天龙做侍女的资格都没有,那龙尊又怎么会娶西海龙君的女儿呢?” 11 特殊信件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那是特殊情况”,爷爷说,“那位公主叫桓乔,是你奶奶桓宁同父异母的姐姐,她的母亲是西海龙后,所以她是西海龙君最小的嫡女。而你奶奶桓宁的母亲是西海龙君的侧妃,桓乔嫁给龙尊的时候,桓宁才刚刚出生。据她说,她这位姐姐生的极其美丽,说是当年龙尊落难人间时,她姐姐曾经去刺杀过龙尊,然后两人一见钟情……后来龙族内战,西海龙族坚定地站到了这位龙尊的身边,前后牺牲了十几万人。龙尊正式继位之后,就将桓乔公主接去了天上,封为了王妃,自那之后,她们这一族的地位,明显提高了——但这仅仅是对王族而言,至于西海龙族,地位和之前还是一样的。” 他看看我俩,“就比如这桓央,他为什么要肆虐中原?因为他失恋了!他为什么失恋?因为他爱上了一位东海龙族的公主,而那位公主是龙尊儿子的未婚妻。他向那位公主求爱,被那位公主言辞拒绝,并且把这件事禀报了东海龙君。东海龙君一听这还了得?小小的西海龙族王子,竟敢调戏东海龙族的公主,龙尊未来的儿媳?这不是反了么?!按照龙族律法,桓央够死罪了!但东海龙君看在他姐姐桓乔公主的面子上,没敢追究,只是把他赶出了东海就算了。” “不久之后,那位东海龙族的公主和龙尊的儿子大婚,龙族普天同庆,西海龙族的王子和公主们因为桓乔公主的关系,被龙尊特许,前往天龙之地朝贺,参加婚礼。桓央气不过,一怒之下独自离开西海,去中原散心,那天他喝多了,越想越气,于是就耍性子,擅自调动三江之水,水漫中原,这才惹下了这滔天大祸……” “按说他这罪,已经够死罪了,要不是你太爷爷把他送去冥界,他早就被龙尊处死了。说起来,西海龙君应该感谢你太爷爷才对,可他自恃是龙尊岳父,目中无人,不但不感激你太爷爷,反而还……” 他叹了口气。 “他敢这么放肆,是因为他知道龙尊宠爱他妹妹”,我说,“他以为靠着妹妹,他就可以无法无天。这事真要是到了龙尊那,我看龙尊也未必会重罚,太爷爷做的没错。天界和冥界共立镇魔天师,就是为了惩罚这些有背景的权贵们,要是太爷爷都不管,那些被桓央害死的人,就真的白死了!” 林冬冬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爷爷说道,“镇魔天师执罚三界,做的就是这个事,你太爷爷没有错。这些话,我本来是想等文珊怀孕之后,再来上京跟你当面说的。我和你奶奶分开五十年了,除非是你把桓央救回来,或者把你的第一个孩子送给西海龙君,我们才能团聚。孩子我们当然是不能送的,所以得赶紧约见冥王,请他给你,也给我们吴家一个面子——你虽然有镇元镜,但你不能擅杀龙族,想保住林菲的孩子,必须把桓央带回来。” “可是西海龙君已经盯上了孩子”,林冬冬担心,“就算把桓央带回来,他肯罢手么?” “他要是不肯罢手,那就是他仗势欺人了”,爷爷看看我,“那时,你就可以用镇元镜了!” 我深吸一口气,问他,“我要怎么约冥王?” “给冥王写封信,盖上镇魔印”,爷爷说,“请城隍帮忙,送去冥界,然后等冥王回复。” “冥王会回复么?”,我担心。 “冥王可以不给你吴小飞面子,但不会不给镇魔天师面子”,他说,“如果你只有镇魔印,你可以去冥界见他。你除了镇魔印,还有镇元镜,那你就只能约他来人间谈了。” “带着镇元镜,不能去冥界么?” “不能!镇魔印是天界授予,印证冥界契约的信物,能去冥界,不能去天界;同理,镇元镜是冥界赐予,印证天界契约的信物,能去天界,不能去冥界。你有双龙虎雷纹,是吴家三千年来,唯一能使用镇魔印和镇元镜的人。但也正因为如此,在你将镇魔印交给儿子之前,你既不能去冥界,也不可能去天界。而且你要记住,这两件宝物是不能同时用的,用镇魔印,就不能用镇元镜;用镇元镜,就不能动镇魔印——这两件宝物互相克制,谁也不服谁,无法同时发挥威力。这一点,你要切记……” “好!我记住了”,我点头。 爷爷吩咐冬冬,“去拿纸笔。” “好!” 林冬冬起身去书房,拿来了文房四宝,挪开茶碗,将宣纸展开,用镇纸镇住,接着开始为我研磨。 我拿起毛笔,问爷爷,“怎么写?” “你自己写”,爷爷说,“这个我不能参与,这是规矩。” 我略一沉思,蘸了些墨,在信纸上写道:“冥王您好,我有要紧事要和您商量,但我带着镇元镜,无法去冥界拜访,因此我厚着脸皮麻烦您,请您来人间一叙。今晚戌时初刻,我在上上京上京一号俱乐部,恭候您的大驾。事情万分紧急,书信潦草,格式不整,万望见谅!请您务必给我个面子,吴小飞这里先行谢过了……” 全是大白话。 没办法,文化程度有限,文言文,我实在写不来…… 我蘸了点墨,写下了落款:“……吴家第十一代镇魔天师,吴小飞。” 放下毛笔,我拿出镇魔印,看了看印文,接着拿过了印泥。 爷爷拦住我,“以前你太爷爷给冥界诸神写信,都是直接落印的,不需要印泥。” 我点点头,用镇魔印在落款处轻轻一按。 印文随即印到了纸上,发着淡淡的金光,非常的清晰。 我松了口气,放下镇魔印,把信递给爷爷,“您看行么?” 爷爷摆手,示意我交给冬冬。 他虽然是我爷爷,但镇魔天师写给冥界诸神的信,只有镇魔天师的夫人才能看,其他人没这个资格。 我明白他的意思,把信交给了冬冬。 林冬冬接过信,看了一遍,对我说,“我看可以。” “那就这样”,我放心了。 她点点头,问爷爷,“把信送去城隍庙?” 12 金色印文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不需要”,爷爷摆手,“把信折好,一会城隍会派人来取,到时候交给来人就行了。” 我俩互相了看了看,“好。” 林冬冬仔细的把信纸折好,接着裁剪宣纸,做了一个精致的信封,将信装好,交给了我。 我在信封的封口处,用镇魔印轻轻一按。 金色印文随即将信封封住了。 我松了口气,收起镇魔印,看了看爷爷。 爷爷感慨,“这些不用别人教你们,当年你太爷爷,就是这么做的……” 我俩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等着了。 我喝了口茶,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这时,外面的门铃响了。 “来了”,林冬冬拿起信封,起身走出了客厅。 我紧跟了出来。 爷爷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又坐下了。 来到门口,林冬冬打开了门。 门外是个女孩。 这女孩我们见过,就是之前秦瑶去林家时,在远处保护她的那位。她是城隍的女儿,亲自来取信了。 见到我们,她抱拳低头,“上上京隍通宣司左使白荷,参见天师!参见夫人!” 我点了点头。 林冬冬把信交给我,示意我给她。 我把信交给女孩,“有劳白小姐。” 女孩双手接过信,看看我俩,“请天师和夫人放心,白荷告辞!” “好!”,我们点头。 白荷恭敬的往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到路边,开门上了一辆白色法拉利,驶出胡同,开走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看看林冬冬,“也不知道冥王能不能给面子……” “爷爷不是说了么?冥王就是不给你面子,也得给镇魔天师面子”,她说,“耐心的等着吧……” “好”,我点头。 我俩转身走进院子,林冬冬把门关上了。 回到客厅,爷爷站起来我俩,“怎么样?” “送出去了”,我说,“等回信吧。” 爷爷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看看我俩,“别急,等一会吧……” 我们点了点头,坐下了。 林冬冬拿出手机,拨通了舅舅沈益的电话,“舅舅,您那上京一号俱乐部,今晚有多少预约?” “这个我不太清楚”,沈益说,“怎么?你们要用那里?” “是”,林冬冬说,“我们今晚要在那里招待一位重要客人,您跟那边说一下,已经预约的照旧,新的预约就先不要接受了。今晚我们包场,全部的费用,我来出。” “什么费用不费用的”,沈益不爱听,“跟舅舅你还客气?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把所有预约都推了,今晚只招待你们。” 林冬冬看了看我。 我摆了摆手。 她明白了,“已经预约了的,就不要退掉了,您把最好的包间留给我们就行,我们那位客人喜欢安静,不喜欢喧闹,周围不要有太多人就行了。” “没问题!”,沈益有些纳闷,“……你们招待谁啊?中枢的大人物?” “比中枢的人物大……” “比中枢都……那是谁呀?!” “这您就别问了……” “好吧……”,沈益强忍住好奇心,“我这就打电话……” “好。” 林冬冬把电话挂了。 爷爷很是满意,笑着对我说,“有冬冬在,你可省心不少啊……” 我会心一笑,握住了冬冬的手。 林冬冬很不好意思,起身端起茶壶,“我去续些热水……” 我点了点头,“嗯。” 她转身去厨房了。 爷爷等她出去了,小声叮嘱我,“你有了林菲了,以后还会有文珊,纪晴天,但冬冬是你的未婚妻,无论什么时候,千万不能委屈了人家。” “您放心”,我说,“我很爱冬冬,不会辜负她的。” 爷爷这才踏实了。 不一会,林冬冬端着茶壶回来了。 她给我们爷俩重新倒上茶,在我身边坐下了。 这时,舅舅沈益的电话回过来了。 她拿起手机,“喂?舅舅。” “冬冬,我刚才问了,预约的不算多”,沈益说,“我告诉他们了,最好的房间给你们留着,周围的房间也不往外预约了。” “谢谢舅舅!” “你们大概什么时候过来?” “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具体看客人那边怎么说。” “好,那我吩咐他们,准备好欢迎仪式。这么尊贵的客人,可不能慢待了……” “不用”,林冬冬说,“我和小飞哥哥迎接就可以了,别人就不用了,人多了也不合适……” “哦……”,沈益明白了,“那行,听你的,我这就吩咐他们。” 林冬冬一笑,“好,谢谢舅舅。” 她放下手机,看看我,“好了。” 我点了点头。 这时,外面的门铃又响了。 我俩起身走出客厅,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爷爷这次也跟出来了。 门外还是白荷,她拿出一封信,双手捧着递给我,“天师……” 我接过来,见这信封同样精致,上面同样加盖着金色印章,金光闪烁,熠熠生辉。 白荷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要我当面看信,看完了她还得带回去——冥王的手写书信,是不能留在人间的。 我拿出镇魔印,在信封上的印章旁边,轻轻按了一下,盖上了金色印文。 两个印文都是封印,两个齐备之后,信封打开了。 我拿出信,展开,只见上面也是一篇白话文:“镇魔天师吴小飞,你好,来信已经收到,我会如时赴约。冥王。” 我不由得笑了。 看来冥王也是与时俱进的…… 本来嘛,都什么时代了,谁说神就得用文言文? 我把信折好,放回信封,交给了白荷。 白荷接过信,抱拳低头,一如刚才那样,恭敬的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到路边,开门上车,开走了。 我转过来对爷爷说,“冥王答应和我见面,您和我们一起去么?” “我去不合适”,爷爷说,“你们两个去吧,见面好好和冥王谈。我去林家,只靠林玉生和叶迎那俩小子,顶不住西海龙族的。” “我们也去”,我说。 “对,我们也去”,林冬冬也说。 “你们不能去”,爷爷摆手,“龙族性情冲动,既然决定抢孩子了,他们等不到天黑就得动手。我们爷仨不至于打死他们,你们要是去了,那可就不好说了。你们不用管那边,有我,你们专心做自己的事,这边才是关键。” 13 棋局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略一沉思,“好。” 爷爷拍拍我肩膀,转身走了几步,身形一闪,离开了胡同。 我俩互相看了看,转身走进院子,把门关上了。 接下来,就是等着了。 我并不怕西海龙族,我有镇元镜,随时可以监控香山那边的情况,我们有神行符,随时可以赶过去支援爷爷他们。身为镇魔天师,我却是不能随便伤害神族,但如果他们伤到我爷爷,我两位师伯,或者是文珊,林菲,我就算是触犯天条,也得把他们灭了! 所以,我并不是很担心那边,真正难熬的,是等待,长达几个小时的等待…… 我甚至有些后悔,我为什么不把时间约早点? 那不就早点解决了么?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表,不由得叹了口气。 林冬冬看出了我的心思,起身拉着我来到书房,让我坐下,接着从书柜里拿出了棋盘和棋子,放到了桌上。 “下棋?”,我不解。 “你现在心不静”,她把两盒棋子往棋盘上一放,“从现在起到戌时,还有四个多小时,我陪你下棋。” “我哪有心思下棋……”,我无奈。 “越是这样,越要下”,她认真的看着我,“心静不下来,你怎么和冥王谈?” 我想了想,选了黑子。 她拦住我,自己拿了黑子,把白子给我了。 “黑为阴,白为阳”,她说,“你是镇魔天师,你执白子。” 我笑了,“好。” 她轻轻一笑,示意我下先手。 我对围棋并不怎么感兴趣,她却很喜欢,这副棋子还是搬家的时候,她从家里带来的。搬来新家之后,她紧接着就去陪五婶闭关了,所以我们一次也没对弈过。 这是第一次。 我下了第一子,她接着下了一子,就这样你来我往的,对弈起来。 慢慢的,我的心静下来了。 “如果冥王不肯放桓央回来,那我就只能大开杀戒了”,我边下棋边说,“我不怕触犯天条,我只是觉得愧疚,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你不要这么想……”,她很平静,“冥王不会不给你面子,但他也不会这么简单就答应你,他会提条件,但也不会难为你。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条件,你答应了就是了。” “你了解冥王?” “不了解,我只是感觉,他会提条件……” “有时候,你们女孩子的感觉比卦都准”,我放下棋子,认真的看着她,“你估计他会提什么条件?” “我要是能估计出来,那我不成冥王了?”,她看着我,“就像这下棋,上到天界诸神,下到人间众生,乃至高贵如冥王,没有谁不是在下棋,也没有谁不在这棋局中。境界和地位越高,看的就越远,布下的棋局也就越精密。冥王身为冥界之主,我想他轻易是不会来人间和人见面的,他完全可以给你回信,问你要谈什么事,然后答应或不答应,最多再回一封信而已。可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很痛快的来赴约,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我问。 “他能料到你为什么约他”,她说,“如果只是放桓央,他不必亲自来见你,既然亲自来,那就一定是有条件,要当面和你谈,你说呢?” “有道理……”,我深吸一口气,“有道理啊……” “至于这条件是什么,晚上见到就知道了”,她冲我一笑,“这会不要想这些,好好下棋吧。” 听她说完这些,我心里反而踏实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好!下棋!” 她落下一子,看着我,“该你了。” 我笑了笑,拿起棋子,看着棋盘上的布局,沉思了起来…… …… 天很快就黑了。 晚上八点多,我们开车来到了上京一号俱乐部。 按照沈益的吩咐,梁薇把最好的包间留给了我们,整个区域,没再安排其他客人。 我看完包间后,很是满意,冲梁薇一笑,“谢谢梁经理。” 梁薇一笑,“少爷客气了。” 林冬冬看看表,对我说,“客人这就到了,咱们去迎接吧。” “好!”,我点头。 我俩转身往外走。 梁薇也跟了出来。 来到门口,我们等了约莫一分钟左右,一辆白色玛莎拉蒂缓缓的驶入了停车场。 在它的身后,是一个庞大的车队,足有十几辆车,全都是豪车。 梁薇看得有些发呆,小声问我们,“少爷,冬冬小姐,这是什么客人呀?” 我没理她。 林冬冬小声吩咐她,“你去里面等着。” “哦,好”,梁薇点点头,看了一眼车队,转身走进会所,去里面等着了。 说话间,车队来到门口,缓缓的停下了,十几个身穿白衣的俊男靓女开门下车,一字排开,队列整齐。一个年轻人走到中间最奢华的一辆车旁,恭敬的打开了车门,一个身穿白色休闲服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来到了我们面前。 我和林冬冬抱拳,“冥王!” 冥王看上去三十来岁,很年轻,也很帅气,脸上带着微笑,目光内深藏威严。 他看看我俩,点了点头。 我们把他请进了会所。 外面那些年轻人目送他走进会所,转身上车,轰鸣声中,车队缓缓的开走了。 来到包间内,我请冥王上座。 冥王看了看,一指旁边的茶座,“去那儿坐吧。” “好”,我点头。 我们来到茶座,面对面坐下了。 林冬冬转身出去,很快端来了茶水,给我们放到了茶几上。 “你去吧,有事我喊你”,我对她说。 “好”,她冲冥王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这是我们来时说好的,我和冥王谈,她就不要在场了。 我目送她出去,冲冥王一笑,“冥王,请!” “请!” 冥王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茶碗,冲我一笑,“我这次来,只喝一杯茶,镇魔天师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好!”,我放下茶,“实不相瞒,这次请您来,是有事求您。” “说说看”,他看着我。 “六十年前,我太爷爷用镇魔印将西海龙族王子桓央送入了冥界”,我说,“我现在想把他救回来,恳请冥王开恩,给我这个面子……” 冥王沉思片刻,端起茶,“……换个人吧。” 14 是谁在做局?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一愣,“冥王……” 他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放下茶碗,“镇魔天师使用镇魔印送入冥界的神族,只要不超过百年,都是可以回来的。你太爷爷做镇魔天师的时候,先后给冥界送去了二十多个神族,你想救别人,都可以,唯独这个桓央,不行!” “为什么?”,我不解。 “因为他触犯了天条”,冥王说,“当年我外孙大婚,龙尊降下恩典,特准西海龙族前往天界朝贺,参加典礼。这桓央因为垂涎我外孙的未婚妻,不但抗命不去,还借着喝醉了,在人间向凡人诽谤我外孙,说什么天龙王高宇抢了他的爱人,如何如何。那凡人以为他喝多了,嘲笑了他几句,他为了证明自己是真龙,不但显出了真身,更是一怒之下,调集三江之水,水漫中原,害死了无数苍生。身为龙族,在凡人面前无端显示真身已是触犯天条,诽谤天龙王更是罪不可赦!要不是龙尊看在他妹妹的面子上,网开一面,不等你太爷爷将他送进冥界,他就已经被天龙诛杀了。” 我很是吃惊,“您外孙……天龙王?敢情您也是龙尊的岳父?” “是”,冥王说,“我女儿是龙尊的王妃,她的儿子天龙王高宇,是我的亲外孙。” 我心说完了,这还谈什么? 桓央啊桓央,你垂涎谁的老婆不好?怎么偏偏就垂涎上冥王外孙的未婚妻了?这下好了,你回不来倒是小事,我这边搞不好就得大开杀戒了…… 但我很快冷静了下来。 “您不放他,就是因为您外孙?”,我问。 “是,也不是”,他说,“他在凡人面前侮辱我外孙,我做外公的自然不能轻饶了他。但他是镇魔天师用镇魔印送进冥界的,百年之内,我是不能动他的,所以才容他活到了现在,所以你问我是不是因为我外孙,我可以告诉你,是!” “那这个也不是,是什么意思?”,我问。 “他触犯了天条,这是小事,但他不仅触犯了天条,还触犯了龙律,这就是大事了”,他说,“龙律之下,没有谁可以特殊,就算他妹妹是龙尊的王妃也不行!可是我那个女婿,偏偏又很宠爱她妹妹,我女儿和那位桓乔王妃感情也很不错,也不忍心看着桓央被龙律处死。所以桓央出事之后,她写了封信给我,请我设法保住这小子的性命。我是看在女儿和龙尊的面子上,这才布下了这个局,请你太爷爷出面,用镇魔印将桓央送进了冥界。他进了冥界,龙律就不会再惩罚他,这才保住了他的命。” 他看着我,“按照当年的契约,镇魔天师用镇魔印送进冥界的神族,只要不满百年,都可以用镇魔印将他再提回人间。但是桓央情况特殊,他一旦回来,天界诸神会杀他,天龙更不可能放过他,我已经答应了龙尊和女儿要保住他的性命,我若再答应你,让你把他提回人间,那岂不是失信于龙尊和我女儿了?所以别人可以,这桓央,万万不可以!” “这些事,西海龙君知道么?”,我问。 “他当然知道”,冥王说,“龙律意味着什么,他怎么会不清楚?桓央只有在冥界才能保住性命,就算他当时想不到这一点,他女儿桓乔王妃也肯定会跟他说明的,他怎么会不明白呢?” “既然他明白这是您设的局,那他为什么还怪我太爷爷?”,我有些激动,“他这是故意设局坑我们,就是想要我们家的孩子是吧?!” “你说对了,他就是故意的”,冥王看着我,“你们镇魔天师一族,每一代都不是凡人,不是天上的神族,就是佛界来的佛菩萨转世,随便一个都比他西海龙族的地位要高的多。西海龙君痛失爱子,但他自知理亏,不敢得罪龙尊,也不敢得罪我,偏偏十年后,你爷爷爱上了他的女儿,他于是就把这股怒气,撒到了你爷爷奶奶身上了。” “我爷爷奶奶……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先不要激动”,他说,“我知道西海龙族要做什么,也知道你为什么要见我,我之所以来赴约,就是想把这些事情当面告诉你。你们吴家十一代镇魔天师,唯有你,是可以同时使用镇魔印和镇元镜的,但镇元镜不会告诉你真相,因为这件事关系到我。镇元镜可以让你通晓三界之事,但涉及到冥王,上尊以及佛界佛祖和密界本尊的事,它是不会让你看到的。所以,我只能当面告诉你。” “明白了……”,我深吸一口气,玩味的一笑,“看来今晚我没得选择,只能大开杀戒了……” “身为镇魔天师,你不能这么冲动……”,他看着我,“西海龙君明知道冥界不会放桓央回来,却故意逼你太爷爷,为的就是今天。把你的第一个孩子送给西海龙族是你太爷爷的承诺,但你若杀他的人,那你就是触犯天条了,你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因为这点事就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值得么?” “我得救我的孩子”,我激动的说道。 他静静的看了我一会,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 “我可以帮你处理这件事”,他说,“我的面子,西海龙君不敢不给,只要我说句话,这件事就可以摆平。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果然…… 我平静了一下情绪,“什么条件?” “很简单”,他说,“镇魔天师执法三界,你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我要你答应我,从现在开始,不要再给炎夏中枢办事。你若能答应,我就帮你解决西海龙君的问题。” 我不由得有些迷茫,搞不清到底是谁在做局了。 “你不用怀疑”,他平静的一笑,“我身为冥界之主,确实很善于做局,但这一次做局的人,不是我。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办法来解决,你可以不答应,没关系的。” “我是中枢的国师,拿着中枢的供养”,我看着他,“不让我给中枢办事,这是什么说道?” 15 通过考验了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告诉你也无妨”,他看着我,“如今炎夏的一尊,是天界上尊的儿子,天界上尊不希望他贪恋权位,做皇帝。而你若继续给中枢办事,他得你襄助,十年之后,必有称帝之心。你身为镇魔天师,使命是执罚三界,天界不希望你和冥界走的太近,同样,我冥界也不愿意你和天界过于亲密。你只有不偏不倚,才能做到公正无私。”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番话信息量极大,我一时有些处理不过来了,需要适应一下。 “我说了,不勉强你”,他端起茶,“你自己考虑一下。” 他的茶已经不多,喝完这口,也就该走了。 我必须冷静,必须考虑清楚。 正如冥王刚才说的,镇元镜可以通晓三界,但关系到天界上尊,冥王,佛界佛祖和密界本尊,它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他刚才这番话,震得我脑子嗡嗡响,但镇元镜却没有丝毫反应。 我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也可以答应他,不再为中枢办事,只是那样一来…… 我不想言而无信,我也不能言而无信;我不想对不起我小妈,我也不能对不起我小妈。 所以,我心里有主意了。 “真的不勉强?”,我问。 “当然”,他说。 我点点头,“谢谢您告诉我这些……这件事,我自己想办法吧……”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真的要触犯天条?” “林菲是我的女人,她怀的是我的孩子”,我看着他,“当年西海龙君设局坑我太爷爷,坑我爷爷奶奶,今天我要向他讨个说法。如果他一意孤行,非要抢我孩子,那我也不怕触犯天条,我就只能大开杀戒了。” “可他是你奶奶的父王。” “我不会杀他,但我也不会让他或他的人伤害我的孩子”,我玩味的一笑,“他不是要桓央么?可以,我用镇魔印送他去冥界,这样他们父子不就可以团聚了么?” 冥王笑了,站了起来。 我也笑了,也站了起来。 他站起来,冲我一笑,“你通过了考验,从现在开始,你是真正的镇魔天师了。”“考验?”,我一愣。 “每一代镇魔天师,都要经过冥王的考验”,他看着我,“你们吴家的前十代镇魔天师,都是我亲自考验的,现在,你也通过考验了。年轻人,你做的很对,记着,你是镇魔天师,你有你的使命,就算冥王来找你,你也不要违反自己的原则。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信任你,才能把执罚三界的大权真正的交给你。镇魔印和镇元镜上的封印已经全部打开了,莫说西海龙族,就是天界的上尊亲族来了,也不敢对你不敬了。你就按你自己的想法,放手去做吧!” 我瞬间清醒了过来,脑海里霎时出现了画面。 珠江边上,纪晴天看着江心处的一艘船,缓缓的戴上了面具…… 画面一转,香山林家别墅外,一位老者带着一群年轻男女冲破了结界,我爷爷带着两位师伯冲出别墅,一声怒喝,拦住了他们…… 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冲他一抱拳,“冥王,我……” “你爷爷能挡一会”,冥王说,“纪晴天那边你得赶紧过去,晚了,你的全盘计划可就被她扰乱了……” 我明白了,“好!” 冥王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门口。 我跟着他来到门口,给他打开了门。 林冬冬见我俩出来,赶紧抱拳,“冥王,您……” “我回去了”,冥王一笑,“你们赶紧去办事吧。” “我们先送您”,我说。 “对,我们先送您”,林冬冬也说。 冥王看看我俩,点点头,“好吧。” 我们把冥王送到会所外,他的车队已经提前开过来,在门口等着了。 年轻人恭敬的打开了车门。 冥王想了想,叮嘱我,“我们刚才说的,不可以对任何人讲。” 我点头,“您放心。” 他看了看林冬冬。 林冬冬抱拳低头,“您放心!” 冥王笑了笑,走过去,坐进了车里。 年轻人关上车门,接着自己也上了车。 那些列队的年轻男女纷纷上车,发动了车子,护卫着冥王,缓缓的开走了。 我看看林冬冬,“香山那边,爷爷他们正和西海龙君对峙,你过去帮忙。纪晴天要杀那个布置地煞天王阵的人,我得赶紧过去拦住她,然后就赶去林师伯家。” “好!”,她点头。 我抱了她一下,转身走了几步,身形一闪,瞬间离开上京一号俱乐部,来到了珠江边上。 江面上,泊着一艘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正在穿潜水服,准备下水。 这人名叫陈茂兴,他就是当年被蒋家人救走的那个地煞门遗孤,他已经完成了龙江和长江两条龙脉上的地煞天王阵,现在要对珠江下手了。 江对面,纪晴天已经开始拉开了弓弦。 我身形一闪,来到她身边,按住了她的左臂,“晴天!” 纪晴天一惊。 一股强劲的煞气瞬间冲进我的右臂,接着被镇元镜的原路顶回到了纪晴天身上。 纪晴天猝不及防,向右后方飞出十几米,后腰撞到了江边的石栏上,摔到了地上。 我愣了一下,赶紧冲过去抱起她,“晴天!晴天!” 她吃力的摘下面具,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喘息着问我,“……你干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解释,“陈茂兴现在还不能死,他布置的是地煞天王阵,这种阵法污染龙脉,没法破解。眼下我们只能让他把阵法全部布置好,然后一体解决……” 她生气的看着我,想要推开我,却用不上力气。 我干脆把她抱了起来。 “你放开我……”,她不愿意让我抱,不住地挣扎。 “你听话”,我说,“我先找地方给你疗伤,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你!”,她气呼呼的。 我没理她,四下看了看,见周围一片漆黑,没有可以疗伤的地方,“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个酒店什么的……算了,去我家吧。” 她一愣,“你家?” 话音未落,我俩已经回到了上京,回到了我家的院子里。 纪晴天四下看了看,“我……” 我不由分说,抱着她走进西厢房,将她放到了床上。 16 以下犯上!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她吃力的坐起来,推开我,“……你干嘛?!” “我给你疗伤!” “……我不需要!” “那行,那你自己疗伤,我有急事得赶紧走”,我说,“但你记着,陈茂兴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你不能杀他,知道吗?” “他用阵法污染炎夏龙脉,你知道他要做什么吗?”,她愤怒的问。 “我知道”,我看着她,“所以我才不让你动他,你杀了他,地煞天王就会失控,那时会死多少人?杀他容易,要灭地煞天王,就难了。” 她艰难的下床。 我想要扶她,被她推开了。 “我的弓丢在江边了”,她故意不看我,“我没事,你去忙吧。” “我去给你拿回来”,我转身准备走。 “不用!”,她拉住我,“我自己去拿,然后回天巫门。你不是有急事么?快去吧……” “你真的没事?”,我不太放心。 “我真的没事”,她有些不耐烦,绕过我,步履蹒跚的走出了西厢房。 我跟着她来到院子里,她身子一软,差点摔倒。 我从后面抱住了她,“你还说没事?!” 她喘息了一会,从我怀里起来,“……快去办你的事吧!” 我还想说话。 她幽幽的看了我一眼,一把推开我,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 好吧…… 这时,周围起风了。 紧接着,变成了狂风,冰冷刺骨。 我不能再耽搁了,身形一闪,离开了院子。 香山别墅这边,狂风大作,寒气逼人。 林家别墅外,西海龙族已经和爷爷他们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我来到爷爷身边,大声说道,“爷爷!我来了!” 见我来了,两位师伯不由得松了口气。 爷爷盯着对面的西海龙族,高声问我,“见到冥王了?!”“见到了!” “他答应了么?” “没有!” 爷爷一怔,“没答应?!” 两位师伯吃惊的看着我,齐声问,“什么情况?” “冥王让我自己解决!”,我看着对面,高声问,“西海龙君来了没有?!” 爷爷皱眉,“小飞,你……” 两位师伯也不明白,赶紧拉我,“小飞……” 我示意他们别说话。 楼上,林冬冬,叶文珊和林菲站在窗前,紧张的看着下面的对峙。 对面的西海龙族有男有女,个个手持兵刃,杀气腾腾,对我的喊话,没给丝毫的回应。 我眉头一皱,大声问,“西海龙君桓廷!来了没有?!” “大胆!”,对面一个年轻男子怒斥我,“吴小飞,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直呼龙君名讳!” “以下犯上!忤逆不孝!该杀!” “还不跪下!” “跪下!”,众龙族怒吼。 我冷冷一笑,“我再问一遍,桓廷来了没有?!” “放肆!” 众龙族手中的兵器一齐指向了我们,强劲的煞气排山倒海一般向我们冲了过来,爷爷和师伯们布置的结界迎头而上,在我们前方约五米处,煞气和灵气碰撞,形成了一堵透明的墙。 爷爷和两位师伯赶紧掐起了手诀,老头还好,两位师伯手诀直哆嗦,脸都紫了。 我手上金光一闪,显出了镇元镜。 龙族们见到镇元镜,顿时慌了,本能的向后退,他们的煞气瞬间散开,那透明的墙呼的一声压了上去,将前面的几个男女冲的坐到了地上。 叶师伯撑不住了,噗通一声,半跪在地上,嘴里涌出了鲜血。 林师伯身子一软,也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叶迎!玉生!”,爷爷赶紧收了手决,去看他俩。 “爸爸!” “爸爸!” 楼上的林菲和叶文珊都慌了,本能的想要下楼,被林冬冬拦住了。 “师伯他们没事”,林冬冬说,“这会下楼,我们就被动了!” 叶文珊迅速冷静了下来,也跟着劝林菲,“冬冬说的对,我们不能下去!” 林菲看看她俩,犹豫了一会,默默的点了点头。 姐妹三个回到窗前,继续看下面的情况。 我盯着对面的龙族,大声对楼上的三个女孩子说道,“叶师伯吐了血,但没有大碍,林师伯只是太累了,没有受伤!你们不用担心,也不要下来!有小飞哥哥在,我看他们谁敢过来!” 叶文珊松了口气。 林菲抹了抹眼泪,欣慰的笑了。 林冬冬也笑了。 对面的龙族被我的气势震慑,纷纷后退,没人敢吭声了。 “爷爷!把两位师伯扶进别墅”,我盯着这些龙族,“我来了,阵法就不需要维持了!您和两位师伯回去休息会,喝杯茶,外面的事,我自己就够了!” “好!”,爷爷大声说道。 他一手一个,像提小孩子似的,将两位师伯提起来,扛到肩膀上,回别墅了。 对面的龙族互相看了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再问最后一次”,我冷笑,“西海龙君桓廷!来了没有?!” “来了!”,天上传来了桓廷的声音,宛如炸雷。 我抬头一看,只见乌云之中,一条巨龙的身形若隐若现,正在云中盘旋,那话就是他说的。 “既然来了!那就请您下来说话!”,我看着那龙影,大声说道,“堂堂西海龙君,藏在云中不敢下来,就不怕被后辈耻笑?!” “呵呵……”,云中传来了巨龙的冷笑声,“你是我女儿的孙儿,直呼本君名姓,不怕被三界耻笑?亏你还是镇魔天师,你就如此对待长辈吗?!” “您既是我太姥爷,就不该祸害儿孙”,我冷笑,“可您是怎么做的?先设局坑我太爷爷和我爷爷,现在又为老不尊,亲自带着族人来抢我的孩子!您自认为是我的长辈,那我倒要问问了,有这样做长辈的吗?!” 云中的巨龙沉默了。 片刻之后,一道巨大的紫色闪电划破夜空,轰的一声巨响,震的地面都颤抖了。 紧接着,巨龙从云中飞出,呼啸而下,落地变成了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 那些龙族赶紧跪下了。 桓廷打量了我一番,冷冷一笑,高声向我身后的别墅内喊话,“吴青!你孙儿不懂规矩,你这个做爷爷的也不懂吗?见我来了!你还不给我滚出来!” 17 西海龙君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我眼神一冷,“你嘴里放尊重些!你让谁滚出来?!” “你爷爷是我女婿!”,桓廷冷笑,“我让我女婿滚出来!怎么?不可以吗?!” “现在认我爷爷了?”,我也冷笑。 他不理我,继续喊话,“吴青!你出不出来?!” 话音一落,爷爷开门出来了。 他来我身边,抱拳低头,“岳父……” 我皱眉,“爷爷,您……” 爷爷瞪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不管怎么说,桓廷也是我奶奶的爸爸,是我的太姥爷,我当着西海龙族这么顶撞他,确实让他没面子了。 但话说回来,我不这么做,他肯下来么?他不下来,我们怎么谈? 我没反驳,转过来,也冲桓廷一抱拳,“太姥爷……” 桓廷的脸色这才好看些了。 他没理我,打量了我爷爷一番,皱眉道,“你这幅样子是给俗人看的,见了岳父,还这幅样子,怎么着?你比我老吗?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了!” 爷爷老脸一红,“是……” 他在脸上轻轻一抹,瞬间变成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身材也挺拔了。 我一愣,“爷爷,您……” “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爷爷有些无奈,“只是这些年在人间,我不得不随俗……哎,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以后你会懂的……” 我哦了一声,咳了咳,“好吧……” 看到这一幕,楼上的三个女孩子都傻眼了。 客厅窗户后面的林师伯和叶师伯也傻眼了。 他们互相看了看,下意识的都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下子不用再不服气了,吴家秘术和他们两家相比谁高谁低,一目了然了。 爷爷语气谦恭,态度不卑不亢,“岳父,我和桓宁分开五十年了,您的气也该消了。如果您还没消,那就再罚我们五十年,一百年,都可以,但是请不要打小飞孩子的主意。您也看到了,我不如我爸爸,也不如我孙子,我不是镇魔天师,但小飞他是,他比他太爷爷还要出息,不仅有镇魔印,还有镇元镜。我爸爸可以把桓央送去冥界,小飞也可以,您带来的这些人……” 他看了看那些龙族。 桓廷看看两边,眉头一紧,怒斥道,“放肆!你敢威胁本君?!” “女婿不敢!”,爷爷抱拳,“女婿只是实话实说,若是镇魔印在我手中,我是肯定不敢对岳父大人不敬的。但您也看到了,镇魔印不在我手里,而是在这小子手里……哎……都是我教孙无方,这么多年,也没把他管教好,这孩子要是犯起浑来,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是怕他对您不敬啊……” 我不由得想给爷爷点个赞。 他这番话,绵里藏针,说的桓廷都紧张了。 是啊,女婿不能对岳父不敬,但我刚才已经对太姥爷不敬了,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就不怕再过分一些了。 桓廷尴尬的咳了咳,沉着脸问我,“怎么?你还敢对本君动武不成?” “您是我太姥爷,我当然不会对您不敬”,我一指那些龙族,“这些都是您的部众,是您的龙子龙孙,有些事情他们不方便知道,但您和我心里都是清楚的。桓央是不可能回来的,从一开始,您就知道,不是么?可是您明明知道,却故意设局,您的心思,真以为我不清楚么?” 爷爷一愣,“设局?小飞,你这话什么意思?” “桓央觊觎天龙王高宇的未婚妻,在人家大婚之际,不但抗旨不去参加婚礼,还来到人间,向凡人诽谤天龙王,说人家抢了他的爱人”,我盯着桓廷,“凡人以为他吹牛,嘲笑他,他一怒之下,显出了真身不说,还水漫中原,以泄私愤!神族入凡间,随意向凡人显露真身,是触犯天条,水漫中原,残害众生,更是重罪!只这两项,天界就不可能放过他了,再加上他诽谤天龙王,触犯了龙律,龙尊也不可能饶他!太姥爷,我说都没错吧?” 桓廷脸色很难看。 我冷冷一笑,“他触犯天条,依律要废去龙身,打入凡间;但他触犯龙律,却是死罪!依照天界和天龙部族的规定,龙族有罪,天条之罚重于龙律者,以天条为准;龙律之罚重于天条者,照龙律执行!因此桓央犯的是死罪,是龙尊都无法赦免的死罪!太姥爷,是不是啊?” 桓廷沉默良久,深深的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是……” “按照龙律,他早就该死了”,我冷笑,“但天龙王高宇的母亲,冥王之女景儿王妃与桓乔王妃姐妹情深,她不忍心看桓乔王妃因为哥哥的事伤心,这才请龙尊开恩,宽限了桓央半个时辰,这才给了我太爷爷足够的时间,用镇魔印将桓央直接送进了冥界,桓央这才活到了现在。假设我太爷爷当时不管这个事,那桓央早就被处死了,不是么?” 他惭愧的低下了头,“是……” “所以您该谢谢我太爷爷,是他救了您的爱子”,我冷笑,“可您是怎么做的?您借题发挥,为难我爷爷奶奶,逼着我太爷爷答应您,要么把桓央救回来,要么就把我的第一个孩子送给西海龙族……呵呵,太姥爷,当着您的部众,您的龙子龙孙们,您自己说,您这么做合适么?” 那些跪着的龙族听到这话,纷纷抬起头,看向了桓廷。 桓廷看了看他们。 他们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了。 爷爷想要说话,“小飞……” 我把他拦住了。 爷爷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看看桓廷,又看看我,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他看出来了,我已经掌握住了局面,这件事,可以解决了。 桓廷沉默了好半天,深吸一口气,这才抬起了头,“你说的很对,桓央不能回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和你太爷爷的约定,确实是我设的局——可那又怎么样?你是不是我女儿的后代?我想要你的长子来继承我西海龙族的王位,这过分么?千万年来,我们西海龙族,因为身份低微,不能与东海通婚,更不能迎娶天龙,甚至连天神都不会嫁给我们。龙族尊崇血统,东海龙族因为与天龙联姻,血统高贵,而我们呢?” 18 吴小飞的承诺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他苦笑,“我们的血统是最卑贱的,如果不改变我们的血统,那不只是龙族,就连天界都会永远把我们当做奴仆!我不想让我的子孙像我的祖辈一样,身为龙君,到了东海之地朝贺,宴席上却没有他们的位子!是!我有我女儿桓乔,有她在,天龙,东海,都很尊崇我,可是我之后呢?我的子孙们呢?” 那些跪在地上的龙族,都低下了头。 桓廷深吸一口气,看看我们祖孙俩,“镇魔天师一族,每一代都是有来历的,你们这个家族的孩子,不是天界诸神,就是佛界的佛菩萨转世,每一个都血统高贵。小飞是吴家三千年来,唯一能同时使用镇魔印和镇元镜的镇魔天师,他的孩子,血统更是高贵无比,且这孩子有我龙族血脉,也是我的子孙,不是么?若是他能继承我的王位,将来他不但可以娶东海的公主,天界的女神,甚至就连天龙,他也是有资格娶的。他娶了这些高贵的女孩子,生下的孩子血统同样高贵,等他们长大了,就可以娶更多的东海公主,天界神女,那时我西海的公主,也能像桓乔一样,和天龙王族联姻。如此生生不息,数代之后,谁还敢轻视我西海龙族,谁还敢说我们血统卑贱?谁还敢?!” 他呵呵一笑,问我俩,“你们说,我错了么?” “您没错”,我看着他,“但是我们吴家的孩子,不能去继承西海龙族的王位,所以,我不能答应您。” 桓廷苦笑,“那如果我坚持,你是不是就要大开杀戒了?” “我不会大开杀戒”,我不卑不亢,“我太爷爷当初答应您,让您和桓央父子团聚,我们吴家不会言而无信。桓央是回不来了,但如果您真的想和他团聚,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可以用镇魔印将您送去冥界,和他团聚——只不过您要再回来,那就得等些年了。我的儿子不会是下一代镇魔天师,最快也得我孙子那辈,才能再出一个手握龙虎雷纹的人。从现在算起,百年之内,或许他会降生,所以,您还是有机会回来的……” 桓廷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爷爷有些不忍心了,他犹豫了一下,劝我,“小飞,要不……” “爷爷!”,我打断了他的话,“吴家的孩子,不可能送人,您不用说了!” 爷爷看了看对面的桓廷,咳了咳,不说话了。 桓廷笑了,笑的很无奈。 “好小子,连你爷爷的话都不听,你还真是六亲不认哪!” “对不起太姥爷”,我很平静,“我是镇魔天师,我的使命是执罚三界,我必须恪守原则,公正无私。” “恪守原则……”,他呵呵一笑,“我要我女儿的重孙来继承我的王位,这破坏你的原则了?这影响你的公正无私了?” “吴家的孩子,各有使命”,我说,“做西海龙君不在这些使命之内,恕难从命。” “你爷爷的话,你也不听?”,他问。 我微微一笑,“我不受任何人左右,即使是我爷爷,也不行!” 桓廷看了看我爷爷。 爷爷笑了。 他长出一口气,冲他岳父一笑,“岳父,您也看到了,孩子大了,我这做爷爷的,不能干涉他了……请您理解吧……” 桓廷彻底没辙了。 打?他打不过我。 真去和桓央团聚?他才没那么傻…… 他深吸一口气,“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勉强了……” 我抱拳低头,“谢谢太姥爷!” 爷爷也赶紧抱拳,“多谢岳父!” 桓廷来到我面前,感慨的看着我,自嘲道,“虽然我西海龙族的血统无法改变了,但我女儿的孙儿是威震三界的镇魔天师,我想以后,三界诸神再看我西海龙族,多少也得给我们一些薄面了吧……” 我轻轻一笑,“谢谢太姥爷,以后西海龙族有事,您尽管吩咐,能办的,孙儿一定为您办好!” 桓廷笑了。 有我这句话,他这面子上就过去的了。 “好”,他拍拍我肩膀,“有了你的这个承诺,之前的约定,就可以作废了。” 他看看爷爷,“你可以去西海,把桓宁接回来了。” 爷爷赶紧跪下,噙着泪抱拳,“谢岳父!” 桓廷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转身走向龙族,“走!” “是!”,众龙族齐声道。 我跟着爷爷一起跪下了。 楼上的三个女孩子,客厅内的两位师伯也一起跪下了。 桓廷走了几步,身形一闪,化作金光直冲云霄,在云中显出了巨龙真身。这些龙族纷纷飞上云端,显出龙形,跟着龙君飞走了。 狂风戛然而止。 刺骨的寒气也消失了。 天上乌云散去,重新露出了星空,皓月。 好在有惊无险,这场危机过去了。 我看了看天上,站起来,扶起爷爷,“爷爷……” 爷爷抹了抹眼泪,笑着对我说,“趁老头没变卦,我得赶紧去西海,把你奶奶接出来……” “他会变卦?” “龙族性情不定,谁也说不好,早点接出来,省的夜长梦多……” 我点了点头,“那您还回来么?” “不回来了”,爷爷深吸一口气,欣慰的看着我,“你已经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爷爷放心了。咱们家有规矩,退出江湖之后,就不再干涉子孙的事,也不能再和人间的子孙一起生活了。我和你奶奶分开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了,你也得允许我们有点二人世界吧?至于你这边的事……” 他转头看了一眼楼上,压低声音,“你自己斟酌吧……” 我会心一笑,“好!” 爷爷笑了笑,抹去眼角的泪水,拍了拍我肩膀,绕过我,走了几步,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转身走到门口,开门走进了别墅。 两位师伯赶紧迎了过来,“小飞……” 三个女孩子也下楼来了。 “小飞哥哥……” “师兄……” “师兄……” 我冲他们一笑,“没事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了……” 两位师伯长出了一口气。 我走到三个女孩子面前,把她们一齐搂进怀里,紧紧的抱住了。 19 创世之神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那天晚上,我们在林家住的,我睡的客厅。 睡到半夜的时候,朦胧中我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孩走了进来,在我身边坐下了。 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诧异的问她,“你是……” 女孩长得很美,美的简直无法形容,她冲我一笑,站起来,转身走了。 我默默的看着她出去,也没再追问,打了个哈欠,重新躺下了。 女孩走出别墅,化作一道金光,穿越三十六重天,来到了一片纯净的天域,走进一座宫殿。这宫殿内,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正在打瞌睡,在她对面,坐着一位年纪大一些的女子正在写着什么,气质娴静典雅,同样是美丽非凡。 女孩走进大殿,化作一道金光,回到了打瞌睡女孩的身上。 对面的女子看了这边一眼,嘴角一笑,摇了摇头。 女孩从瞌睡中醒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躺到了毯子上。 “睡醒了?”,女子淡淡的问。 女孩嘿嘿一笑,起身来到女子身边坐下,给女子倒了杯酒,端起来,“师父,喝酒。” 女子接过酒,喝了一口,将酒杯交给女孩,拿起笔,继续写东西。 女孩子托着下巴,认真的看着,不时的看看师父。 女子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手轻轻一挥,桌上的卷轴自动卷起,缓缓的飘起,飞到了远处的书架上。 “师父,我算过关了么?”,女孩问。 “不要高兴地太早”,女子说道,“六次创世,六次灭世,你全部都经历过来,且没有破坏原则,你才算过关。你要知道,很多密界本尊的人选都是闯过第五道关之后,在最后一次的法界中失败的。你已经闯过了五次了,还有最后一次,大意不得。” 女孩哦了一声。 她看看远处的书架上,加上刚才的卷轴,已经有五个了。 “师父,这五个卷轴里的三界,都是我的法界么?”,她问女子,“将来我通过了考验,正式成为密界本尊之后,这些法界还会存在么?” “当然会”,女子伸出手指,轻轻一勾,那五个卷轴一齐飞过来,在师徒俩面前同时展开,发出了淡淡的金光。 “法界有真幻之分,但众生却无真假之别”,女子看着这五副卷轴,“这五个你创造的世界,会一直继续下去,生生不息,它们既是对你的考验,也是你的成就,将来你成为密界本尊之后,它们就是你的诸多世界之一了。” “那我们如今的这个三界呢?”,女孩不解,“是不是也是某位本尊的一个卷轴?是不是这一切,也是虚妄的?” “我们所在的三界,是真正的三界。有真正的三界,才有虚幻的三界。在幻法界中,人间众生沉迷于幻境,只有超脱红尘,突破障界,才可见天界;同理,天界众生也有障界,而这个障界,是无法突破的。就比如这五个幻法界,它们都是以真实的三界为基础,然后加上了你的心念,它们具有三界的一切,却唯独没有真实三界的上尊,佛祖和密界诸本尊,为什么?” “因为上尊是我爸,佛祖是我哥,密界诸本尊,不是我师祖,就是我师爷,要么就是我奶奶,还有师父您……我若把你们也加进去,那不是太不敬了么?” 女子笑了。 女孩恍然大悟,“哦……” 她站起来,兴奋的看着那五个卷轴,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懂了……” 女子站起来,指着那些卷轴说道,“这每一个三界,都是你的成长,所谓密轮试炼,就是让你在六次创世之中,看透这三界的本质,只有了解了法界的本质,才能直面生灭而不生心,不灭性。有了如此的境界,你才有资格掌握法界灵印和法界灵石,守护真正的三界。” 她看着女孩,“第一个三界,你创造了魔童女王,挑战天界,那时因为你对你的父亲有不满,你怪他对你哥哥不好,心中还有不平。第二个三界,你改变了三界的秩序,搞得三界大乱,最后认识到了错误,又自己改正了过来,这个过程,磨砺了你的心智,让你搞清楚了三界的运行法则,让你明白了天道无亲的真意;第三和第四个三界,你先是彻底放下了一切,任三界众生打来打去,你躲在一边看热闹,最终让自己后悔不已;后来又过多的干涉,搞得三界更乱了。这两次的经历,让你懂得了身为密界本尊的意义,也开始变得有分寸了,让你成长了很多。” “那这第五个呢?”,女孩问,“我给三界增加了镇魔天师一族,这个没有错吧?” 女子微微一笑,“这一次,你做的很好,但是还不够,等到下一个三界,你会明白的……” 女孩若有所思,不由得看向了第五个卷轴。 卷轴内,出现了吴小飞的画面,他躺在沙发上,睡的正香…… 女孩看了一会,平静的笑了。 …… 我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脑海里的画面依然清晰,女孩冲我笑了笑,轻轻一挥手,画面彻底消失了。 “第五个三界……”,我有些茫然,挠了挠后脑勺,“这梦……什么意思?” 正琢磨着,林冬冬下楼来了。 她来到我身边坐下,问我,“怎么了?” “我做了个梦……”,我说,“但现在……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就不要想了”,她说,“一会天亮了,再睡会吧。” 我静静的看了她一会,重新躺下,把她搂进怀里,盖上了被子。 “冬冬,我爱你……” “小飞哥哥,我也爱你……” “我们生个孩子吧……” 林冬冬凝视我良久,钻进我怀里,抱紧了我的腰。 我轻吻她的秀发,抱紧了她,看着窗帘外的晨曦,幸福的笑了。 人生或许就是一场梦,我们每个人都在创世之神的法界卷轴中,都在她的注视下,经历着悲欢离合。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真的经历了,真的伤了,真的哭了,真的爱了……剧本不是我们的,但生活却是我们的,不是么? 后面的故事,还需要讲么? 我很想讲下去,但我也想给我和冬冬留点隐私。 我们要生小孩了。 过程不可以让你们看。 所以,就这样吧…… ————(全书完) 完本感言 - 镇魔天师 - 听澜本尊 这本书写的有点短,按原本的框架来说,等于是只写了三分之一左右。 按说后面还有很多,但没办法,上本书完本后休息的时间太短,仓促间开了这本书,写了五个月,身体吃不消了。 所以没办法,只能完本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好的身体,完成不了好的作品。 从《少年风水师》开始,差不多连着写了三年了,一直也没好好休息过。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会换个节奏生活,锻炼一下这人到中年的身体,研究一下放下很久的术数,静心读几本想读却一直没时间读的书,再安排几次说走就走的旅行,调整好状态之后,再准备新书。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咱们下本书见。大家一定注意身体!爱你们!《镇魔天师》完本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