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HoneyWolf 洛杉矶的太阳是滚圆的,不是说其他的地方没有圆太阳而是,这里的更加圆,给他一种满足感,尤其是当阳光照耀在他身上的时候那些寄生在衣料中看不见的螨虫就这样融化在紫外线中散发着烤焦的味道,就像是烤肉。 “沃夫叔叔,给我一根小甜心。” “哦,小甜心想要小甜心,不会蛀牙吗?”眼前的小女孩咧开了小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嘻嘻笑着炫耀自己的大白牙。那些牙齿确实很漂亮,弗里斯太太把她的女儿养出了一副好牙口,可惜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控制了小甜心的甜食数量。 在思考了片刻他还是决定给这个小女孩一个甜甜的微笑,在小女孩失望地离开了以后果不其然弗里斯太太带着她在商场打拼二十年的气势推开了他的HoneyWolf的玻璃门。这个在三十岁之前摆脱黄金圣斗士的成功女性对于她的女儿宠爱之至,同时立志于养出另一个企业战士,这就导致她一方面会对女儿的人生大事操心不已,不希望她也成为一个圣斗士,另一方面却严厉地让她遵守《成功女性的二十条准则》。 “你好,沃夫先生。” “早上好,弗里斯太太。”阿道夫拘谨地笑了笑,他不认为弗里斯太太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她比猫咪还要执着于自己的地盘,女儿就是她的地盘。但愿她不会在意她可爱的小甜心偷偷跑到自己的糖果店里来。 “我要感谢你让我的孩子远离糖果的荼毒。中国人不是唯利是图的吗,你和我见过的中国人都不一样。”弗里斯撩了一下自己波浪状的长发,高级香水的味道没有盖过糖果店里太妃糖的香气让阿道夫免于受罪。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高兴,我可没有兴趣让一个母亲亲手撕了我。” 听见阿道夫的话弗里斯太太楞了一下,她显然是没有想到阿道夫会这样回答她,不过她还是保持了她高等人的矜持:“你知道就好,我的小甜心必须控制能量的摄入,这样她就不会在青春期的时候抱怨我没有控制她的饮食。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母亲。” 弗里斯太太说完就走了,阿道夫留在了自己的柜台前没有送这位“高贵”的新时代女性,他只是在叹息自己又少了一份生意,哪怕是从一个偷偷跑出来买糖的小女孩手里。 “严厉的母亲,可怜的小甜心,可怜的我。” 阿道夫擦拭了自己的柜台,将作为商品的糖果一个个检查了数量,顺带翻查了一下自己这个月的账单,很幸运上面没有出现红色的记录,这代表他这个月要有这盈余没有到吃老本的地步。 HoneyWolf是他在日落大道开的一家糖果店,在这个充满了奢侈品、家具品牌、还有高级餐厅的地方他这样一个小小的糖果店就像是烤肠披萨上的一块烤焦的黑斑,零售食品业很早以前就退出了这片寸土寸金的区域,可惜在阿道夫入住后他就成为除了超市外食品零售业唯一在日落大道上的钉子。 自从中国来到美国以后已经过去了六年,在那些噩梦似的日子过去了以后他就在用父母留给他积蓄在日落大道买下了一家经营不善的老店,没错,就是这家HoneyWolf的前身,一家落魄的私人订制纽扣的手工作坊。 不要小看手工作坊在美国的定义,在美国所有手工的东西就代表着高级还有贵族,世界上最贵的汽车就是用手工一锤锤砸出来的。为了维护的“高级”定义的需要阿道夫不得不也搞出一个手工的噱头。既然决定开糖果店就应该搞出手工糖果对吧。 “嘿,阿道夫,给我来一根最新口味的巧克力棒。”一只黑乎乎的手推开了玻璃门,金闪闪的手表恍得他眼睛不舒服。 “一身狗皮。”阿道夫下意识开口,全然没有顾忌对象的感受。 “嘿!不要这样兄弟,这可是花了我大价钱的才买到的。”立了立西装的领子,那个人还特意秀出了衣袖上的袖扣。 阿道夫忍不住叹气了。这个人是西文,就如表面上的他是一个黑人,阿道夫发誓他没有种族歧视,绝对没有!但是每次见到西文都会嫌弃他,各种嫌弃。 “又是从安娜那里学来的,我记得是什么来着,看一个人的袖扣就可以看出那人是否属于上流社会。呵呵,我没有这样的审美观。”阿道夫看着那颗闪闪发光的袖扣觉得还没做自己做的糖果可爱。 “你该改改了,这样没有人会喜欢你。”西文搭着他的肩膀开始说教。阿道夫才没有这样的兴致,他的注意力都在西文的那只贼手上,他居然就这样直接把他黑漆漆的手塞进装满彩虹色糖果的罐子里。 “西文,有句话我必须告诉你。”伸手抓住了那只贼手,抓紧了糖果贼手还没有来得及从罐子里伸出来,算得上人赃俱获。 “呃,什么事?” 看着西文这一副心虚的样子阿道夫就想要笑,不过他依旧板着脸状正经。 “一罐子彩虹糖要32美元,不接受刷卡。”连手带罐子的塞到了西文的怀中,西文瞬间一脸肉痛的样子。 “奸商,你就是个奸商。”西文想要耍赖,但是阿道夫没有给他机会。 “如果你把以前欠我的糖钱一起给我的话会更好,谁叫我们是朋友呢,打个八折总计61美元,不加消费。” 西文瞬间就蔫吧成了一团,他睁大了眼睛装可怜的样子实在是太丑了,估计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他那一对白色的眼球在黑色的皮肤上显得有多渗人。阿道夫也不会就这样让他躲过去,他知道西文以前的境遇是不好,从小在贫民窟长大直到前不久都是无业游民,除了有他这么一个朋友以外更多的人恨不得打断他的腿。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阿道夫也想打断他的腿,可惜现在这块牛皮糖已经彻底黏上了他,想要打断他的腿就要先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你有钱买金表和西装为什么不花钱买下我的糖果,你知道没有你的负担我可以减少多少赤字风险。” 阿道夫毫不留情的摧毁了这个贪图小便宜的混混的美梦,现在他只能老老实实把钱包从裤袋里掏出来缴纳累累的负债。 “留一点吧,我还要有资本和莫妮卡约会。” “莫妮卡?”阿道夫听见这个陌生的名字立刻就联想到了西文的不检点,这个混混除了到处收保护费另一个爱好就是不断的和女人上床,那群红灯区的浪荡****家分分钟就可以榨干西文的钱包,“既然这样我还不如没收你的钱包!” “哦哦,阿道夫你不可以这样,这是我的血汗钱。莫妮卡可是一个纯洁的女神,我不准你污蔑她!”西文拼了老命夺回了钱包,可怜的钱包已经瘪了一圈,民脂民膏全部都在阿道夫手里了。西文想要夺回他的辛苦钱,只见阿道夫伸出了结实的拳头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西文畏缩了。 这样的过程还要重复几次?阿道夫真心鄙视这个黑人小混混,但是……在这里愿意这么轻松地和他说话的人还有几个。 “你真是坏人。” “不要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阿道夫打开了柜台下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包糖丢到了西文的手中,这包糖和他店里的其他包装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环保的纸袋,若不是里面的内容物可以让他坐穿牢底他才不会特意放在柜子里。 刚才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的西文立刻停止了不像话的发言,眼神中闪烁着严肃,即使他的表情依旧是嬉皮笑脸。 “下次的货要到下个月了。”阿道夫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他的脸确实不适合用来开糖果店,强迫着做出虚假的笑容只会减少客户。 “哈哈哈哈,莫妮卡,我来了。”西文走出了阿道夫的糖果店,店中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静静地擦拭着柜台上看不见的灰尘。 第二章 失败的来访取材 阿道夫在日落大道上开店已经有四年了,四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熊孩子长成一个更大的熊孩子,黄金圣斗士变成更年期大妈,热恋的女孩踏入婚姻的坟墓,唯独没有改变阿道夫的生活作息。 每天早上从睁眼开始他就在努力平缓自己的呼吸将讲精神调整到适合露出微笑的状态,然后他就会洗衣歌冷水澡进一步压制体内奔腾的血液让它像一个正常人的血液一样流动。之后才是洗脸刷牙和摄入一天最初的营养,一杯可以放松的心情的温牛奶、煎鸡蛋、两片抹了黄油的吐司,然后吃药。 和阿道夫从门口到墙角只有十英尺宽的小店不同他的住宅显然是豪华到没朋友,超过主体建筑一倍的花园还有私人游泳池就可以击毙大部分中低收入家庭的心脏。但是这一切都是阿道夫一个人的,来过这里的人只有安娜、西文,他私人医生兼担保人还有偶尔会不小心跑入这里的野生动物。着也许很自私,没有其他朋友、也没有邀请过邻居,甚至当附近发生了犯罪事件的时候那些试图搜索他住宅的警察都没有成功进入过他的住宅,这有两方面的原因,他们不想进去,或者阿道夫不想让他们进——不管是哪个都是为了他们的生命安全。只要阿道夫出示手中的精神病鉴定书那些试图进入他房子的人就会知难而退给阿道夫留下清净。 从塞满酒红色小药丸的药瓶中拿出今天的分量阿道夫和着牛奶将药吞了下去,在近乎神游的状态下等待半个小时以后这些小小的药丸终于被胃部粘膜吸收进入血液而后发挥了作用,安全的感觉让他舒心,每天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让他最安心,这让他有勇气去面对新一天的生活然后面带微笑的从那些抠门的父母和流口水的小孩手中抠出下一天的生活费。 走出了宽阔的餐厅顺着旋转楼梯来到一楼的客厅,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感觉到暖洋洋的。 “今天是一个不错的日子不是吗?”点燃了他的小排量汽车,这甲壳虫小汽车是他的最爱,圆弧形的外观和绿色的配装就像是一个真的瓢虫一样匍匐在黑色的柏油马路上,圆形的后视镜有着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味道。尽管这样的座驾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徘徊在失业边缘的失败者,但是这样的效果才是他要的。他可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每天在交通要道堵车,每天在太阳升到最明媚的时候打开自己的HoneyWolf的玻璃门,把写着“关门”字样的小木牌翻倒另一面让那些馋嘴的小孩子可以在父母的陪伴下走进自己的店里挑选那些价格尽可能贵的糖果。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阿道夫不喜欢傻愣着待在自己的店里等待客人上门,在那些父母眼里上好的糖果就应该属于米其林五星酒店的甜品师手中诞生然后让装扮的像一个贵族的小白脸端着雕花的金属盘把甜品送到他们的孩子面前,这样的才是高贵的人应该有的生活,而不是大口咀嚼着没有营养价值的廉价糖果无端增加不必要的能量,囤积脂肪。 总会有人喜欢自己的糖果的,阿道夫每天都在催眠自己,他的糖果只有在自己的店里售卖才是属于自己的成就而不是把它送到玛氏、雀巢、明治那些品牌店的手中直销店里才会散发光芒。阿道夫最恨的就是穆娜尔五星级酒店,这家酒店每个月都会从他手中低价收购他的手工糖果然后用高价去满足那些“高端客户”莫名的品味。 他们都是该死的暴发户,没有多少人可以真的理解他的品味和执着,可该死的他还是要每个月给大饭店上供来换取满足生活的需求。 叮铃铃。 玻璃门上的铃铛被摇响了,这种设计的灵感来自于阿道夫看到一部电影,有了这么一个小铃铛他就可使随时从发呆中醒过来然后笑脸迎接客人。 “这家店看起来很古老,你确定是这家么。”一个带着厚厚镜框的年轻女性和她的同伴走进了店里,一开口就对他的店评头论足,“取名的品味真差。” “那是因为我在美国的姓氏就是Wolf,女士。” “噢,很抱歉,我没有看见你。”她很像样的对阿道夫道了歉,可是阿道夫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么狭小的店里忽视他这个明显的异性生物。 “听说你这里有手工制作的糖果,有没有椭圆的红色糖果,中间包裹着两层糖衣的那种。” “三重奏?” “对,就是那个。”在美国人的审美观中她笑起来很好看,可惜阿道夫是一个中国人,即使在美国生活了很久也是一个中国人,西方美人对他的吸引力还不如早餐的煎蛋。幸好和她一起来到那个同伴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他一眼就看出来阿道夫是一个并不好相处的人所以拍拍这个缺脑的女人让她让出狭小的通道给他流出交谈的余地。 “你好,阿道夫先生。我们是代表苏丽雯杂志社来采访你的。最近美食家阿尔达兰在我们的杂志上发表了有关于一篇穆娜尔五星级酒店糖果的评论,她在那篇评论中极力推荐了他们的糖果……”这个新闻探子看见阿道夫明显发黑的脸色知道事情需要一个转折,这样才能缓和他们采访对象的心情,“但是在事后阿尔达兰女士发现穆娜尔酒店没有制作这些糖果的能力,并认为酒店的欺骗了顾客。在阿尔达兰女士正式和穆娜尔打官司的这段时间里她向我们提出了请求希望我们能够找到这些美味糖果的正在制作者。” “所以你们就找上门来了?”阿道夫的脸色开始好了很多,他对穆娜尔酒店的怨念只是咽不下一口气而已,听到有人为了他的糖果和这个剥削阶级的毒瘤他真的想要为勇敢的阿尔达兰女士鼓掌。 觉得有戏的采访者认为时机差不多了就自报姓名:“你好,我是艾登·安卓,她是玛丽·普利尼。”两人和阿道夫握了个手,继续讨论有关于糖果的事情,在讲到了他的糖果将受到人们的欢迎并且可以开连锁店的时候阿道夫制止了他的讲话。 “我很开心,你们乐意为我的糖果正名,可是我并没有这样的远大的预期也不希望你们爆出我的糖果店的所在。”阿道夫的纠结就写在了脸上,艾登可以看出他的渴望有不明白他在犹豫不决什么。 “噢,老兄!这可是出名的机会,想想会有对少人买下你的手工糖果,你可以成为一个富翁,不用再挤在这个连影子都会被旁边古驰的光辉遮盖的小店。” “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出名了就是对社会不负责任,到时候我的生活就会一团糟。”阿道夫从柜子里拿出了那张用来拒绝人百试不爽的精神病鉴定证明,上面写着精神分裂和抑郁症还有各种让人看不懂的专业名词。 艾登沉默了,好吧,他来之前确实不知道那样的糖果来自一个精神病人之手。他看了玛丽一眼发现她正讶异地捂住自己的嘴一脸吃惊的样子,艾登在心里哀叹,他不应该带这个新人出来获取素材的。但至少他们不是没有收获,他们可以向阿尔达兰女士交差了。 他们很礼貌地和阿道夫高了别,没有一开始冒冒失失的样子,脸上带着说不出事兴奋还是失落的表情。阿道夫的心中也乱糟糟的,他并没有想要出名,他只是对自己的糖果被拿来炒作感到悲哀。很多东西并不是出名就可以解决的,平淡的生活更加有利于他稳定自己的精神状态,大量客人只会让他有力不逮。 “我这是自作自受吗?”店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阿道夫叹了口气又开始发呆,也许应该想想出路了,他总不可以一直用灰色收入来维持收支平衡。 第三章 突发的案件 报纸在阿道夫手中沙沙作响,报纸是他知道这个世界、这个国家以及这个地区所发生的事情的主要来源,从人嘴里知道的事情永远都没有报纸来的客观也灭有报纸来得片面,所有的事情都来自人们的主观推断和臆想猜测,半真半假,更多的时候一点都不真。 放下了报纸,阿道夫揉捏了一下发酸的眼角,弯腰拍拍同样有些酸的小腿,这样简单的日子他已经习惯了,在一开始的时候他站不了半天,从中国带来的毛病在美国干爽的天气下才渐渐好起来,至少不会在下雨天要他的命。 叮铃铃。 有客人来了,阿道夫全力摆出微笑起身看向今天的第一个顾客,他是一个典型的美国高收入家庭的中年人,和外面走在街道上的那些傲气的家伙一样,这个人也是先用审视的目光扫描了阿道夫店里的装饰,在发现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以后就掸掸他的精致的西装,把他充满成功气质的脸朝向阿道夫露出一个自以为是的微笑。阿道夫充满恶意地猜测他的职业,猜测他每天会从多少熬夜加班的中低收入家庭中挤出多少美元。 幸好,阿道夫是属于自己的老板,他并不需要熬夜,他要讨好的只是渴望糖果的熊孩子,和守护熊孩子并让他们兴风作雨的的大人们。 “您好先生。” “你好。”他挠了挠头,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样四处打量还努力克制自己动作的幅度,但是阿道夫而已轻而易举地看出从这个中年人的肢体表现中看出他的兴奋。这个家伙到底是来干嘛的,阿道夫不喜欢看猴子。 “听说有不错的东西。”他是这样的说的。阿道夫没有听错,不错的东西,听着就很美好,但是这里只有两种不错的东西,糖还有让人镇静的特制镇定剂,那些属于灰色收入的东西已经被西文拿走了。阿道夫认为不会有人抢一个精神病人的药物。 “那么先生你要买什么,需要我推荐吗?”阿道夫的表现很真挚,就先一个真正正常的店主一样向着顾客询问已确定客人是否可以贡献出自己钱包里的绿色小可爱。 “不需要,我想自己应该知道需要什么,我知道。”他把“知道”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强调了他对这家店里的糖果一无所知。阿道夫还在继续观察他,这个中年人从整齐的衣袋中拿出了一张卷好的小纸条,他把它展开仔细阅读着上面涂鸦一样的文字。这些字出自一个小孩子之手,阿道夫可以这样断定。 一个爸爸带着自己孩子的愿望清单来他的冷清的店里买糖,噢,这种事情想想都感人,如果这个孩子的愿望清单足够长就更加感人了,那样就代表着他可以增加这个月的收入减少赤字风险。 对双方都好。 “给我一份奶油夹心太妃糖,威化蓝莓巧克力,蓝缎带彩虹核桃酥。” “这里的东西都是按克算的先生。”阿道夫做了解释,中年人显得有些惊讶,尴尬的表情都写在了他的脸上,也许他以为这里和大饭店提供饭后甜点一样都是按份算的。阿道夫也不打算为难一个真正的顾客而不是占便宜的小混混、收集素材的美食雇员以及该死的收购商,他真诚的提出了意见,为这个应该是孩子父亲的中年男人提供了一份看起来很合理的清单。 “会不会太多了。”他皱着眉听完阿道夫话,然后说道。 “不会,除了威化以外其他的糖果可以在干燥的地方存放最长一个星期。只要平均分成七分我就可以保证你的孩子不会吃出蛀牙。”说的好像糖果就不是糖果一样,只要是糖的吃多就会对牙齿不好,甜食永远是口腔健康最大的敌人。 “好的,感觉不错。”这个中年人依从阿道夫的建议买了他的糖果,阿道夫甚至罕见的把客人送出门。但是他永远都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客人给他带来了多少麻烦,那样的话他宁愿让西文每天来都不想卖给这个男人一块糖。 一周后他玻璃上的铃铛响的都快要掉下来了,原因就是这个男人死在了自己的家里,而法医在他的胃里发现了大量的糖果还有从垃圾桶里翻出了写有阿道夫店名的纸条。这次连精神病鉴定书都救不了阿道夫了,如果他真的直接导致了中年人的死亡那么这张打印纸顶多给他法外就保。 阿道夫在受到警察邀请他去警察局喝茶的邮件以后只想大吼一声有人吃死和他有什么关系。如果阿道夫的糖果真的有这样的魔力那么他为什么还有无聊到在店里发呆? “好吧,我需要先吃药,给我的监护人打一个电话。”阿道夫从随身携带的挎包中掏出了白色的小药瓶,在警官的监护下给他们看了说明书然后把手机交到了他们的手里,在说出了监护人的号码后警官拨通了他的号码。 “喂,阿道夫?” “你好先生,我是日落大道的罗尼警官,你的被看护人的客人在今天身亡,沃夫先生需要随我们一起去警局接受我们的询问。” “好的,请等一下,是日落大道335号吗?我马上来。”通话结束后阿道夫就被带到了日落大道所属的警局。说实在的阿道夫对美国的警局已经十分的熟悉了,在开这家店之前他一直在哈佛大学旧金山分院就读,那个时候他的状态十分不好所以就成为了旧金山警局的常客,现在他又到了洛杉矶的警局,他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警局了。 奇纳很快就到了,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就像是刚挖完了煤矿,整个脸都沾满了灰尘。 “你是从那里沾到这些灰尘的,看起来真糟糕。” “从桥洞里,近路。” “你赢了,多亏你还是一个医生。” “我会注意的,不过现在要先解决你的问题。你看起来不错,虹膜还没有开始充血。”库里做到了阿道夫旁边的位置上,因为死去的是一个有钱人所以他的家属就调动了关系让很多无辜的人一起陪他在这里坐冷板凳等待审讯。 奇纳·库里,阿道夫·沃夫的私人医生兼精神病监护人兼好友,和他曾同属于同一个大学还当了两年的室友,在阿道夫离开之后两人的友谊并没有随着时间消温反而更加刺激了奇纳攻读精神卫生专业的热情——原因就是为了治疗纠缠了阿道夫多年的狂躁症和人格分裂,顺带还有并发的抑郁症。 在奇纳毕业以后他就成为了阿道夫的私人医生和在美国的监护人,并且时刻提醒阿道夫什么时候应该吃药,怎么吃药,还为他特意定制了一套冥想呼吸法。不得不说他是一个真正的天才,在他的精心干预下虽然没有正常人那么自然但阿道夫终于可以控制自己的精神状态,让自己不会突然变成一个疯子。 从药品中掏出适量的红色小药丸和着温水吞服,在药物进入自己肠胃后一如既往的那么有效,有时候阿道夫会想这个药丸是不是什么受过神灵祝福的强效镇定剂,不然怎么可能压制得住体内疯狂的恶魔。 “沃夫先生,到你了。”一个脑门地中海的警员拉开了审讯室的防弹门让前一个受训人出去并且叫他进来。和奇纳对视了一眼以后阿道夫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了体内的二氧化碳,镇定了一下精神,走进了那扇厚厚的防弹门。 第四章 羞耻的方式 2014年11月24日周日,利奥·阿姆斯克朗被保姆发现死于自己的家中,据法医鉴定在利奥死于心脏性猝死,死亡时间应该在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内,之后法医在利奥的胃中发现了大量的糖,法医认为就是应为过度摄入了糖分导致了心脏的骤停致使利奥先生死亡。时候通过血液检验法医并没有在糖果中发现什么违禁物质,甚至比那些大厂商制造的所谓果汁糖更加健康。 事情本该就这样结案的,但是警方还是受到了来利奥家友的无理取闹,这些该死的“牧羊人”一点都不明白绵羊一年被剪一次毛后的寒冷,只会不断榨取绵羊的价值,现在他们在对警方施压非要查出一些什么来保证妻子的丈夫、父母的儿子、儿子的父亲死于非命。 地中海警官坐到了罗尼的旁边摊开笔记本准备做记录,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油光可鉴的大秃斑上让人忍不住往那看。 “你好沃夫先生,现在我们就开始对你进行一些询问,因为对很多人都说过这样的话我已经口干舌糙了。”罗尼警官手边的杯子是空的,可以看出他到底费了多少口舌,“你是这次案件的主要当事人之一,我希望你可以如实回答。” “我会的,警官。”阿道夫很镇定,认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位置就像是他专属的,能让他平静下来。罗尼看出阿道夫并没有慌张地样子就开始了询问,地中海警官在一旁记录。 “你是精神病人对吗?”一上来就打听他的毛病,阿道夫皱了皱眉头,然后释然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的,08年到的美国,在那之前就是资深精神病。” “嗯。”罗尼翻出了手中有关于阿道夫的资料,确实是08年才到了美国,那时候他才十九岁,和父母来美国后一直以治病为理由待在旧金山,在两年之后他的记录就消失了几个月,直到三年前才在日落大道买下了一家经营失败的店铺,其中的资金来源不明,可是数量不大没有被警方在意,现在看起来就多少有些可疑。 “能和我们回忆一下那天阿姆斯克朗先生在你的店里干了什么吗?” “当然。”阿道夫对罗尼讲述了那天利奥在他的店里做了什么,抱怨的利奥对糖果的不熟悉,还讲了自己给他推销糖果的事情。地中海的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手速可不是盖的,那笔在纸上哗哗哗的摩擦声似乎要把他讲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写下来,阿道夫来美国六年了但是口音中还带着一点中式鼻音,他不知道地中海是怎么听出那一部分的。 “也就是说之后利奥就没有宰来过你的店?”罗尼注意到了什么重要的内容,再次开口询问,“一次都没有?” “是的,我很肯定,我的店几乎没有什么客人,除了穆娜尔酒店的长期订购外很少有人来买我的糖果,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阿道夫在说道穆娜尔酒店的时候口音很重,是个人就都能听出阿道夫的怨念。罗尼眉头一翘,问道:“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吗?” “如果是和这次事情有关的话应该没有了。”阿道夫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可以在提供的信息了。地中海在罗尼的示意下给了阿道夫确定这一次询问的想要签字的文件,阿道夫仔细阅读确定没有坑人的地方以后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在国际上美国一直宣扬人权至上,但同样是人也会被强制分出三六五等,其中精神病人应该是最没有人权的一种人了,有些脑子不好的家伙连辩解的权利都没有,当他们被来自社会的黑暗狠狠坑了一把以后无知的人们只会知道又有一个精神病被送到了病院看护起来,或者是就地枪毙。有些人甚至是“被精神病”。 “好了,沃夫先生。事情有结果了以后我们就会通知你。”还是地中海起身,他带着阿道夫离开了审讯室。走出了拿到厚厚的防弹门阿道夫没有来的松了一口气。奇纳就在门口等着他,看见了阿道夫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笑容让阿道夫感到温心。 “我们走吧。” “嗯。” …… 深夜罗尼一个人在警局的办公桌上整理着一天的笔录记录。根据阿道夫提供的内容利奥·阿姆斯克朗在阿道夫的店里购买的量有没有他们在利奥的家中发现的数量大,那么那些多出来的糖果又是从哪里来的。根据利奥家人的供述利奥的儿子并不喜欢吃糖,那张糖果清单并不是他五岁儿子的字迹,所以去除了另外获得糖果的途径。 整个安静似乎都和糖果有关,那么为何利奥会吃那么多的糖,那张清单又是从哪里来的,事情有很多的疑问,那些糖果都是手工糖果,身为制造者的阿道夫·沃夫是一个精神病人,虽然精神病人杀人可能是因为脑袋抽风但是阿道夫并没有这个条件还有直接或间接的原因。不只是阿道夫,目前在他们找到的嫌疑人中都没有与利奥发生冲突的理由。一切都乱糟糟的让罗尼的心情很差,糖果的线索几乎是中断的状态,会买糖果的可不止一个利奥一个。 罗尼看着桌子上满是线条的人物关系图,最后将目光锁定到了阿道夫提供的最近一周内购买他糖果的人身上,那些人阿道夫并不知道名字只是隐约记得一点相貌,难度很大,而另一个线索目标却很好找——穆娜尔酒店。 阿道夫可不会承认自己是在报复那个酒店,给酒店来一次突击大检查有什么不好,这样可以增加社会的和谐,减少腐败的资本者对大众的欺骗。对于这个案件他多少也有一些想法,他热爱的糖果被当做了作案工具让他很不爽,越想越不爽,以至于才吃过药不久他的血压就已经开始上升。 在前往阿道夫家的出租车中奇纳发现了他的异常,身为精神卫生和外科的双料医生他立刻展现了他的职业素养抓住了阿道夫的手。仅仅通过皮肤下的血管震颤他就感知到了阿道夫的心跳已经超过了每分钟110下。 “阿道夫,阿道夫,冷静一点,呼吸……深呼吸,就这样放松。”奇纳把手搭在了阿道夫的后颈上轻轻摩擦,在和阿道夫长期的接触中他发现这样是安抚他最有效的方法,虽然看起来他两就像是一对基佬,出租车司机的透过后视镜看向他们的的眼神也怪怪的但阿道夫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呼……”阿道夫从口中吐出一口浊气。就在刚才他陷入了愤怒的漩涡差点无法自拔,要不是奇纳把他叫回来那么他就会突然发病把出租车内的人全部咬死。其实阿道夫本来不是这样一张讨厌人的脸的,但是为了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不得不极力隔绝自己的情绪波动所以才会习惯性的养成一张僵尸脸。如果刚才他爆发的话那么这几年的努力都会白费。 他又不是天生就那么讨人厌,这都是精神病给逼的! 其实奇纳把他唤回来的过程同样不好过,那感觉真是十分羞耻,每一次他都想要找一个地方把自己的脑袋埋起来然后堵上耳朵一个人冷静一会儿。奇纳就像是抓住了他的一块软肉把他的情绪玩弄在股掌之间,阿道夫总会控住不住得想心理医生真恐怖,要是自己当年也从学校毕业就好了。 现在阿道夫拒绝所有其他心理医生的帮助,他对心理医生有阴影,对名叫奇纳·库里的心理医生更加有心理阴影,但是都已经落到他手上了就不能再更糟糕了,他的后脖子只能给一个人抓。 第五章 露出獠牙的野兽 案情并没有所有人想象的那么快了结,事情的变化出现了出乎意料的走向。在阿道夫笔录完成的第三天警方突然来到了他的糖果店带走了他。 那时他正在自己店中给一个可以说是老顾客的人推销最近他最近新发明的糖果品种,警察进来的时候这位顾客被吓跑了,估计以后都不会再来……谁会买一个罪犯的糖果,鬼知道里面会不会有让他们的孩子上瘾的可卡因。 罗尼警官失踪了。一个警官的失踪后不管是电视台还是受害者家属都给警局造成了超乎预计的压力。 就像是捅了马蜂窝,所有的嫌疑者都被带到了警方接受了监控,因为没有搜查令所有警方最多只能滞留他们三天。可是三天就已经足以要了阿道夫的命,也能要了别人的命。他必须按时吃药还要一个可以缓解身心的睡眠环境,很明显警局的禁闭室不能给予这样的待遇,和他关在一起的足足有六个人。 奇纳已经历向警方递交了给阿道夫单独一个房间的申请,但是显然这次的嫌疑人实在是太多了,阿姆斯克朗的家族为了这次的按键下来大功夫导致被关起来的塞满了警局。和各式各样的人关在同一个地方,他们毫无意外都没有高收入家庭那种处变不惊的品质或是暴发户的跋扈,在这里的都是可怜人,可是就算是这样阿道夫已经快要疯了,他的血液已经在毛细血管里叫嚣着要冲垮他的理智,一把把红色的药丸被他自己塞到了的嘴里,和着口水的药丸被咽下肚之后立刻发生了效果,混沌的感觉和暴躁的冲动在他的脑子里搅动。 虹膜已经开始充血发红,阿道夫明白暴怒的自己并不是一个可爱的家伙,它会撕咬视线范围内每一个人让他人受伤。被他伤过的人已经够多的了,包括他的父母和……谁?也许是脑子过于得混沌导致眼前出现了幻影,离他忽远忽近然后渐渐靠近了,把他的头放在在他的肩膀上,然后用手拍拍他的后颈。 阿道夫突然清醒过来,世界后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这里依旧是禁闭室,金属和混凝土的墙壁,坚硬的铁栏杆,大理石的地板,所有的一切都和他进来是一样,可是他正蜷曲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一团,另外六个和他关在一起的人正用惊恐的眼神望着他并尽力和他保持着最大的距离。 阿道夫看见有些人的手上有着几道红痕,而他感觉自己的指甲缝麻麻的,就像是有着异物。在他看向指甲的时候指甲缝里确实有,那是沾着微量血液的皮肤碎屑,不属于阿道夫身体的任何一部分的皮肤碎屑。 “该死的谁能把这个疯子带出去我们为什么要和他被关在一起!”他们的抗议很快就吸引来了正在审讯另一个禁闭室的警察们,当他们看到满脸狰狞虹膜因充血而通红的阿道夫的时候甚至掏出了手枪。 在美国只要拥有持枪证就可以合法拥有枪支,警察更是可以在公共场合佩戴他们的配枪,这就导致了很多起警察暴力执法,一言不合就把枪射人。 阿道夫尽管清醒了一些却仍旧处于亢奋的状态,他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即使感到了威胁也要给予他威胁感的人咬上一口放血。黑洞洞的枪口就是最大的威胁,阿道夫的残存的理智只能告诉他先干掉那些拿枪的人,另一些家伙可以稍后在处理。 万幸持枪的警察和阿道夫之间有着粗长的铁栏杆,阿道夫的样子像极了一头野兽,他现在正向着警方呲牙。奇纳就在这个时候赶到了警局,在发现了警局内的骚乱以后他就挤到了现场要求警方放下枪支。 “伙计们冷静一下,我是阿道夫·沃夫的私人医生兼看护人,他是一个精神病人你们不能这样对他。”在场的警察听到了奇纳的声音纷纷将视线扫过了这个满身消毒水味道的人身上。当场就有一个警察皱起了眉头,一个精神病人被带到了警局却和另一群犯罪嫌疑人关在一起,到底是谁将执行的这次任务,动不动规章制度! “你是这个疯子的医生?能让他安静下来吗!”一个鹤立鸡群的高大警官带头放下了手中的手枪和奇纳谈话,“这次是我们的失误,但是不想再亏大负面影响了。” 赛杜尔是日落大道警局的局长,一个看似普通案件被一群暴发户闹到这样的程度已经接近他的底线,之后他的副手罗尼的消失更是让他心力交瘁,如果再加上一个警方非法虐待亚裔精神病人的罪名的话那样他的位子就保不住了。 在赛杜尔的眼神示意下两个警员挪到了禁闭室的门前配合着让奇纳进去。在靠近的时候阿道夫还想着两人呲牙瞪视,这个时候奇纳就用语言安慰阿道夫,他的口音和平和,就像是平时与朋友说话一样。 “阿道夫,看着我的眼睛,没事的,你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什么事都没有,呼吸,深呼吸……”阿道夫被奇纳的声音所吸引,朝着开门的两人呲牙的表情也舒缓了下来。平和和狰狞的表情在同一张脸上交织,充血的虹膜开始退去颜色变回了棕黑色,收缩成针尖一样的瞳孔开始恢复成应该有的大小。 门被打开了,两个警员的紧张地流着汗,铁质的门在旋转的时候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反而让众人更加紧张,生怕又刺激到了发病的阿道夫。 奇纳就这样进入了禁闭室,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靠近了蜷曲在地上的阿道夫直视他的眼睛。阿道夫棕黑色的眼睛倒影着奇纳湛蓝色的眼睛。突然不知道式谁发出了噪音,听起来就像是物体坠落的声音。一个警员的因为紧张碰掉了一快桌台上的记录板,平时这样的物体掉落在地上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希望发出任何微笑的声音,哪怕是呼吸声。 意外带来了惊恐,躁动的惊叫声从警局被传出。 奇纳蹲在了地上,他的肩膀被一张大口狠狠地咬着,他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但是依旧说着寻常对话一样的话语,甚至语句中带着一点轻佻:“阿道夫你又这样,赶紧给我松开,要是出血了我的艾尔莎该怎么看我,我可不想被她认为我去外面找了女人。” 依旧是轻轻摩擦阿道夫的后颈,这个动作对阿道夫应该有着特殊的意义,不然就不会对阿道夫起着特殊的安抚效果。这总会让他想起那种毛茸茸的动物,不管是大狗还是猫咪都喜欢有人能后抚摸它们颈后的皮毛。发病的阿道夫在奇纳眼中就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需要有人带着毫无戒备的亲近感才能够接近,不能带着任何恶意的目的,野兽对于人情感的变化更加敏感。 “好了,阿道夫。” 阿道夫的眼睛渐渐闭上,血液的躁动已经开始平缓,药物终于完全发挥了作用,因为阿道夫一次性吞服了过多的特制药物,本该让他维持冷静清醒的药物变成了安眠药让他沉沉睡去。 奇纳忍着痛掰开了阿道夫咬在他肩膀上的嘴然后挪开。衬衫已经染上了一点红色,应该是出血了。 “我能先带着阿道夫去最近的医院吗?”奇纳看向赛杜尔的眼神不容置疑,赛杜尔很意味奇纳有这样的勇气能够安抚发疯了的阿道夫,也许是因为他是这个疯子的私人医生和监护人?就算是这样也有值得赞叹的勇气,赛杜尔可以确信自己可以一枪打碎阿道夫的颅骨却不确定自己能否安抚一个狂暴的病人。 奇纳的提议赛杜尔同意了,还派了两个警员看护阿道夫。对于阿道夫赛杜尔是知道一些的,他是这次案件的关键人物,就算是精神病人也要想办法获得这次案件的线索,罗尼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 对于赛杜尔的做法奇纳并没有异议,他和警员带着阿道夫去了最近的医院。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奇纳只是擦拭了一下等血自然凝固。 第六章 自始至终的混沌 在混沌的世界中沉沦,在不分日夜的迷茫中徘徊,阿道夫并不排斥这样的感觉,在他有限的记忆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这个地方循环往复地寻找着什么,直到六年前他和父母来到美国后他可以支配的时间才开始增加,才可以睁眼直视自己所存在的世界。 从出生起就伴随着他的精神疾病,每当没有安全感或者是受到了过大了刺激以后他的肉体就会陷入疯狂的,他的精神就会迷茫,两者的界限总是模糊的,每一次他意识过来以后才会发现身边的人受伤了,他们用惊恐的表情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 阿道夫被奇纳和警员们带到了附近的医院,因为不是专门对精神病人的医院而是公立医院,为了不然阿道夫醒来后突然暴起他们就用手铐代替了束缚带把他拘束在了病床上了。生理盐水通过点滴输入了他的身体。 做完这一切后奇纳才向护士要来了医疗箱处理自己的伤口。在剪开了粘连的衣物看见伤口以后才可以直观得看出阿道夫的咬合多么有力,深深的牙印贯通了奇纳肩膀上的肌肉层,血液还没有完全凝结,有一点没一点地流着。在奇纳身旁的警员看到这个伤口的第一印象就这是一个被一个大型猛兽咬伤的伤口而不是来自一个黄皮肤的中国人。 奇纳很熟练地处理好了自己的伤口然后缠上了纱布,血液在这一系列的处理在下很快就停止了。他处理好后就回到了阿道夫的病房看护着他,阿道夫的面容憔悴,在奇纳的记忆中阿道夫每一次发病之后都会像一个很久都没有入睡的失眠患者,辛苦都写在了脸上。 他和阿道夫第一次认识是在哈弗大学旧金山分院的开学仪式上,那个时候害怕众人视线的阿道夫避开了开学仪式躲在自己的寝室。班主任叫他去找阿道夫参加仪式,他去了,还在猜想是怎样一个淘气的男生才会错过哈弗大学的开学仪式,却没有被班主任告知他将要面对一个像极了野兽的中国男孩。 于是很不幸他在找到阿道夫并试图靠近他之后就被阿道夫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个时候奇纳痛得要死,本能的挥动了拳头敲在了阿道夫的脑袋上试图挣脱这头野兽的撕咬,同样是19岁美国的男孩已经发育得就像一个成熟的男人,他还练了一身肌肉,可是同样的年纪他却输给了这个发疯了瘦弱亚裔,被咬的送进了当地的医院躺了足足五天才回到了学校。 等他回来的时候却被许多同年级的同学当做英雄对待,原因是当初救他脱离了阿道夫攻击的老师也被送进了医院,而且受伤还要严重。他有点自傲,和正常的美国男孩一样讨厌了阿道夫这个要命的自来疯。但若不是如此他就不会在后来和阿道夫被分到了同一个寝室,也不会了解到阿道夫的痛苦。 可惜那个时候他只是想要报复阿道夫,狠狠在对张脸来上几拳。 没过几天几天他就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他发现时阿道夫这个亚裔男孩正躲在校园公园的一个角落,他的身上破破烂烂的,五天前的衣服已经破成了烂布挂在阿道夫的身上。奇纳的第一想法就是“哦!这个家伙真可怜”,连报复他的想法都忘了。当即抱着可能再被咬一次的想法领着阿道夫走出了公园那个可怜的小角落,在路过的学生和教室的可疑目光下将他带回自己的寝室。 在只有一个人的时候阿道夫还是很正常的,可是居然没有人告诉奇纳阿道夫一个英文都听不懂,连生活常识也少得可怜。他带回阿道夫的场景被全校都知道了,感谢上帝,还有一些教师是乐于助人的,在托尼教授的帮助下他们试图联系将阿道夫送到这个大学的监护人,也就是阿道夫的父母。 在美国孩子只要长到了18岁就必须对自己的生活负责,父母完全没有义务抚养自己的满18岁的孩子,这样的法律对于舶来家庭也同样适用。阿道夫的父母显然知道这一点,他们居然像是丢弃宠物一样想要养就养,不想就随地一丢。如果阿道夫真是一条狗那就是虐待动物。阿道夫的父母要给托尼教授了一大笔钱,简直像是在人口买卖。托尼教授生气了,他一怒之下在电话里骂了那对不负责任的男女然后决定帮助阿道夫适应美国的生活直到他可以独立。 阿道夫被送到了学校的专门的心理检测室检测了精神状况。抑郁症,狂躁症以及轻微的人格分裂,这个可怜的家伙甚至在同一个空间内超过三个人就会紧张到向他们呲牙,这使他们一度怀疑阿道夫是不是一个残障,但是后来的一系列测试证明世界上没有谁可以否认阿道夫的智商,除了语言外每一项学科测试成绩都是A+,这也许就是阿道夫会出现在新生名单里的原因?每个人都知道哈弗有多难考。 随后这个男孩就在托尼教授的帮助下一点点建立了自己的人格,开始像一个正常的人一样接触外来者。他们应该庆幸托尼教授是精神卫生专业的,托尼教授的专业知识给予了阿道夫正确的治疗,奇纳也因此成为了托尼教授的学生。两人住在了同一个寝室,成为互相依偎的朋友,他们成对出现的时候总会导致学校里那群该死的腐女大呼小叫,可他们并不在意,他们的友谊是纯洁的。 这一切都开始有了好转,直到……阿道夫消失在了校园内,什么都没有带走,留下了一张说明了出走原因的纸条。 那对夫妇去世了,阿道夫要去找他们。 …… “奇纳?”第二天阿道夫苏醒,双手因为束缚有些麻木,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比血液冷得多生理盐水顺着静脉血管流到体内。自已又发疯了,他又一次没有控制好自己。 在病房的凳子上坐了一夜的奇纳听到了阿道夫的呢喃就从座位上走到了阿道夫的床边,看阿道夫的眼神可以看出一点疲惫,没有疯狂,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辛苦你了阿道夫。” “该抱歉的是我。”尽管奇纳极力做出了顺畅的动作但是阿道夫还是看出了他的不自然,在那时最后的一点意识中他能够意识到自己咬中了什么,那种熟悉的味道才会让他下意识得放松了咬合的力道。阿道夫不知道这次他又把奇纳咬得有多深,但是他又亏欠他了。 在门外的两个警员在看到奇纳和阿道夫的正常对话以后就接通了和警局的电话报告了医院里的情况,赛杜尔得到了警员的报告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警局混乱之后的审讯并不如意,他们没有得到一点有力的线索可以抓出事情的真相。现在终于有可以一些进展了,他可是一夜没睡。 …… “呼……呼……呼……”罗尼靠在下水道的墙角捏着手枪,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他的身上抹着下水道腥臭的污泥量自己的味道都被遮盖,这都是为了躲避那群见鬼的怪物,那些恐怖的生物简直都是从神话了跑出来的一样,尖锐的牙齿,俊美的姿态,远超人类的超级体力,还有可以发现任何血腥味的嗅觉,人类才没有那么夸张的身体能力。 他只不是来调查一个讨厌的糖果自杀案却在那个亚洲人指明的饭店里撞破了一桩非人生物的血腥交易,导致他被追到了现在,甚至可以说活到现在都是上帝的眷顾。那些吸血鬼只是随便得派出了一些小兵就让他险象环生,真不知道那些真正的大怪物出马会怎么样。 “那个人类跑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他的味道消失了。” “不对,他就在附近,我已经闻到他味道了,哈哈,这边!” 可恶!罗尼从角落跳起在下水道的两侧狂奔,身后两道阴影如风一般追来,罗尼对着两道阴影开了数枪却没有发出一点打中身体的声音,每一次都被躲开了。 “啊!”他的后背被击中,一道口子出现在他的防弹背心上,差一点就划破他的皮肤,但是这次攻击之后他有了躲避的时间,顾不上味道有多么糟糕罗尼飞身越入了充满了腐烂污物的浑水中。两个吸血鬼在黑暗的下水道失去了味道的指引只能向着下水道开了几枪,在由血腥味浮上水面以后两个吸血鬼才悻悻的离开。对他们而言这个警察并不重要,黑暗的世界是不允许出现在光明的世界中的,一个人的话没有多少人会信。 第七章 吸血鬼与猎人 “虽然会打扰你的治疗但是我们必须再次对你的再进行一次笔录,着关系到一位企业家和一位警员的性命。”因为阿道夫的病情不适合在警局展开询问,所以赛杜尔和记录官就一起到了医院对阿道夫做笔录。 病情已经差不多稳定的阿道夫在奇纳的搀扶在靠坐在床上,他的身体差不多已经恢复了,但是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问题。从小就纠缠着他的病总会在不知不觉见就对他人造成伤害,无法自我控制身体,仅能在混沌在沉浮。在美国的经过那两年以后他的终于可以清楚地认识到自我,从此也对自己产生了厌恶。 “我会尽可能把我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多谢配合。”赛杜尔直视着眼前和前几天满身缠绕着那种咄咄逼人氛围完全不同的男人,颓废已经彻底取代了冷漠,二十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男人已经已经对这次的案件完全没有了兴趣,他只是想要尽快结束这次的事情。 正和杜塞尔的心意。 笔录很快就结束了,阿道夫交代了自己故意引导了罗尼对穆娜尔酒店的搜查,从刑事上阿道夫已经构成了故意错误引导警察的责任,但是恰恰是罗尼对穆娜尔酒店的调查的时候消失了,这只能说明穆娜尔酒店真的有问题,不然一个警员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得失踪,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来。 “局长,真的没有问题了吗?” “你指的是那个亚洲人。” 警察开在回到警局的路上,身旁负责记录的警员对杜塞尔问道。这个问题他也得不出结论,不过有一点他是毫无疑问的,这次案件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底线,做了二十几年的警察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污点也好、退休也好,他一定要把真凶揪出来给予法律的制裁。在阿道夫身上也需要注意。 …… 咚咚咚 在洛杉矶某处一家酒店中,一个英俊的男人敲响了有着华丽雕刻的房门。他穿着贴身的小西装,叠好的玫瑰色手帕工整得塞在他的胸口的衣袋,金色的卷发衬托出他帅气的脸庞,简直就是一个在颜值上完美的男人。 们很快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另一个英俊的男人,但是比门外的他显得皮肤苍白了不少。他在看门外人的眼神中带着赤裸裸的蔑视和厌恶。门外的他却像没有发现一样神情自若地推门走进了房间。 “海德家的小子真没有礼貌,满身都是下等血裔的腐臭味。”博亚捏你鼻子让到了一边,他嘴上嘲讽着这个进门的年轻人但是却在动作上一直一再退让。这是因为不甘心吧,被一个才诞生了几十年的新生混血吸血鬼夺走了自己的地位。 “总比博亚先生要好得多,为了混在人类里我可是话了大功夫啊,不然什么时候被人类‘目击’了可是会造成大麻烦的。”克罗托也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就然别人有语言攻击的人,于是他很明确的给予了反击,戳到了博亚的痛点。就在三天前他的一桩生意被人类警察撞破了,当时他正和另一个吸血鬼帮派的代表谈判交易事项,那个人类就这样摸到了他们的交易会场还躲在了通风管道中,最先发现那个人类的还是对方的保镖。这次给予了巨大的耻辱,幸好,那个人类已经被他的手下处理了。 两个吸血鬼,一个纯血一个混血,从种类上都可以说是先天不和,一个认为对方是下等种族根本不应该和他们归为同族,另一个则认为对方是应该被时代淘汰的原始物种,需要连带脑浆一起更新一下思想。要是在几百年前吸血鬼最兴旺的时候根本就不会产生这样的问题,混血种都是被纯血种转换而来用来统治“原同类”的牧羊犬,根本就不再一个阶级上。但是随着科学的发展和阳光对混血种远小于纯血种的伤害,保守的纯血种和激进的混血种家族已经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 “这次我可不是让你们来这里互相指责对方的。因为博亚的失误我们的血浆库存不够了,而且猎人们最近也在这座城市里活动得很频繁,我们需要加大警戒力度。用那些人类似乎对猎人没有用。”房间里出现了第三人,不,吸血鬼,和两人年轻的样貌不同的是这个吸血鬼的样貌已经是老年的样子了,但是却更加有威严。 “是,公爵大人。”两人同时停止互瞪视对方,恭敬地回答了这个年老的吸血鬼。不管是纯血还是混血,他们本质上都是来自于血缘的“传承”。而位于这个血缘的第二序列,就是公爵。远超一般吸血鬼的实力,永恒的寿命,还有已经对他们失去了威胁的阳光。 这就是现在所统治吸血鬼世界的规则,是世界在经过了各个时代的发展以后的决定。政治、经济,各个领域都有着吸血鬼的渗透,吸血鬼可不是固执愚钝的种族,他们也要学习和成长,漫长的生命给予了他们永远成长的条件,也正是如此才会让他们成为了贵族,才会在各个时代站立在各个领域的顶端。 可是种族的多元化是这个世界无法打破的规则之一,任何单独的种族都无法成功依靠自己站立在大地之上,正如吸血鬼需要鲜血为食物,野兽需要其他动物的血肉,苍蝇需要进食排泄物。世界上可不只有吸血鬼和人类两种智慧生物,他们多少在这个星球上保持着竞争关系,不然智慧衍生怠惰。 就在吸血鬼公爵交代事项的时候一枚高爆手雷从窗户被丢了进来,克罗托捏住了手雷,一脸无趣和讨厌。 “又来了么。那群家伙就不可以消停一点吗。”手雷有被重新丢到了窗户的外面,在心中默数三秒之后从窗外爆发出一声爆响,整个街道都发生了骚乱。 “每次都被那群狗鼻子打扰,他们就不可以换一些文雅点的方式,我讨厌噪音,现在耳朵里嗡嗡响。”博亚拍拍耳朵,他表现出了不耐烦。 “撤退吧,现在可不是晚上,而且街道上到处都是人类。”公爵合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是完全的黑色。 “确实。”克罗托和博亚的眼睛也彻底染上了黑色,他们露出了獠牙,各自的额角出现了属于他们家族的纹章,青色的蝙蝠和紫色的恶鬼,公爵却没有那样的纹章。 黑雾彻底笼罩了这个房间,当黑雾散去了时候房间没已经没有了他们存在的痕迹。 片刻后两个全副武装的人携枪进入了这里,他们的面部被防毒面罩遮挡着,强壮的身体和重火力武器是他们对抗吸血鬼的资本,所以两人简直就像是一对移动军火库,高大的身体差点就挤不进给通常人体型的房门。 “报告,目标A和目标B已经脱离了监控,目前不知道是否有目标C。” “收到。” 他们是白跑一趟了,还顺带用高爆手雷造成了超过二十万美元的政府赔偿金。猎人还真是高危职业。 …… 阿道夫很快就出院了,警方在之后没有再继续麻烦他,其他的嫌疑人似乎也被释放了,原因是阿姆斯克朗的家族闹得实在是太大了,这里可不是君主立宪制的英国,短短几百年的家族势力还不不足以对抗政府的势力。 阿道夫没有回到自己的家中而是先回到了自己的糖果店。很意外的,在他的HoneyWolf门口有人在等他。还是一个红发的性感美女,卡其色的外套没有遮住她姣好的身材反而衬出了她的青春美好。 似乎是感觉到了阿道夫的到来,她转过身用惊喜的表情看着阿道夫,还小孩子地挥挥手。 “安娜?” “阿~道~夫~啊哈哈哈,好久不见。”她笑得很开心。 第八章 不愉快的见面和信 “你不是去纽约了吗。这么早就出差回来了。” “我回来你很失望?”安妮挽上了阿道夫的胳膊一副“我和你很熟”的样子。其实阿道夫和安妮的认识纯属于一个意外,安妮是西文的朋友,作为一个小混混的朋友这个浪荡不堪的女人也不是一个清纯的妇人。用蛇蝎美人来形容或许有点过分阿道夫不会选择相信一个总是来往于毒品交易场和军火交易现场的女人。 她和阿道夫不一样,在面对顾客的时候他微笑的表情是装出来的,这个女人却在无时无刻地掩饰自己,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是谎言,都是陷阱。好几次阿道夫都在想这个人为什么不在CIA或者是FBI工作而是作为一个犯罪组织的线人。 “进门再说。有人注意到我们了。”阿道夫看着安娜的眼睛向后瞟了一下,在他所示意的方向有两个身影躲藏在建筑物之间的缝隙内,他们从阿道夫离开医院之后就一直在监视着他,阿道夫知道警方不信任自己,这次的案件不是他做的,但这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干净的人。作为一个有秘密的人他本能的讨厌一切监视。 “那么我就装作你的女朋友。”安娜把他的手挽得更紧了,她的半个身子都靠在了阿道夫的手臂上,勾勒出柔美的身体线条。对于安娜的动作阿道夫没有任何反应,他带着安娜走近自己糖果店,之后拉下了半透光的门帘把店内的景象遮蔽。 “一个大美女居然是那个亚洲小子的女朋友,我嫉妒了。”一个暗中观察的黑人便衣警员用望远镜盯着阿道夫的动作之道两人消失在了向下滑动的门帘后面,“噢,他们不会大白天就干草烈火吧。” “我们老实盯着他就可以了,那个女人有点可疑。”另一个警员讨厌他同伴这个样子,这会让他的格调被拉低。 在店内两人内隔绝了外界的监视以后阿道夫立刻松开了安娜将她推到了墙角扼住了她的脖子,棕黑色的瞳孔开始再次充血,没有了奇纳的在一旁阿道夫的控制居然比他在试还要好,鲜红始终维持在了一个程度没有完全占据他的意识。 “看样子你已经学会了自控,听说你在警局里发狂了,呵呵,装得真好。”安娜在嘲笑阿道夫的虚伪,那种疯狂的意识他早就可以控制了,他是在利用精神病人的身份,是在利用奇纳的感情,也是在利用他自己。 “还没有,一旦超过一定的界限它就会出来。”阿道夫放下了安娜,她咳嗽了几声看起来阿道夫按得不轻。安娜走到了阿道夫的柜台前打开了位于最下面的柜子,在打开并发现空无一物以后她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你在找的东西早就被老情人西文拿走了。”看到安娜的失望阿道夫这么说到。 “死黑鬼。”安娜关上了柜子靠站到一旁的墙壁上,他接着扫视了阿道夫店里的所有装饰才露出了一点正常人应该有的表情。 “你的品位真差。” “是的,每个人都这样说。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到我这里来的,我可不会就这样认为一个女罪犯会跑到一个随时会杀人的疯子的店里。”阿道夫不喜欢她,所以嘴上也没有留情。安娜对于阿道夫伤人的话无动于衷。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有一个生意想让你做,就像以前你和我们一起做的一样。”安娜走到了阿道夫的身边用手指勾勒阿道夫手臂的轮廓,在沿着手臂向着肩膀而上即将触碰到脖子的时候阿道夫眼中的血红瞬间占据了大半的虹膜,伸手抓住了安娜的手臂让她痛得惊呼。 “请你放开,这会在我的手上留疤的。” 听到安娜近乎哭诉的请求阿道夫眼中的血红才渐渐消退,他受到惊吓一般松开了安娜,江自己缩到了一个角落,尽管这个店十分狭小。 狭小,就像是一个温暖的洞窟一样,在看见它的时候阿道夫就明白它知道了它,就这样没有原因得就买下了这个店。在过去了那么就会后他也渐渐明白了,这是他因为他想要一个容身之所,就连住宅也无法替代的容身之所,一个通往自己的孤寂居所和众人所生活的世界的通道。 现在他的过去来找他了,他感到了害怕,害怕又被它拉回那种沉沦之中。 “你不应该来找我的。”阿道夫的态度已经清楚地说明了他的拒绝。安娜知道她没有戏了,从四年前认识这个家伙以后就这样,一旦牵涉到那个疯狂的它这个理智的阿道夫就会逃避所有的选择封闭所有交流的可能性。 “我还会在找你的。”没有再看阿道夫痛苦的样子,安娜没有一点留恋地走出了他的店,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人流中。 警方的监视一直锁定着阿道夫,同时也锁定了远去的安娜。 “那个小妞看样像是被甩了,喜闻乐见的结局。” “闭嘴。嫉妒他就去泡她啊。”另一个警员夺走了他的望远镜向着阿道夫的店看去,但是当他看向那个方向的时候,视野中的另一个画面却让他直接从藏身的地方跳了出来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喂,没时间多说了,日落大道366号发现了通缉中的连续杀人犯,灰色外套,蓝色羊绒毛,脸部有骷髅纹身,现在赶紧过来!”他挂断了电话后就继续盯着那个通缉中的杀人犯,但是等他再次用望远镜看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消失了人群中。 “Shit!” …… 吸血鬼们在人类社会的立场并不算明确,或者说在最近的几十年之内并不算明确。他们一方面猎食着人类,另一方面却又受到人类在生活品质上的给养,吸血鬼的猎食也渐渐减少。两者相辅相成总好过互相公开厮杀。 不过另一方面在这个世界上可并不只有吸血鬼这么一种非人的智慧生物,在两种同样是非人生物之间的互相猎杀级显得野蛮多了,也公正得多。 “一群狗鼻子走了现在有来了一群狼鼻子。他们的味道闻起来就像是烂掉的麻布。”克罗托将手中的信件尽量拿到离自己足够远但是又可以张开纸张的程度。这份信件看起来很古老,但也确实是,上面长满了霉斑和菌丝,保存不善。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在这座城市里有狼人这种生物,在我的眼里他们就像人类眼中的我们。”在他的身边是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孩,同样是美貌到可以上时尚杂志的面貌在小孩子身上只可以说是可爱,他讨论起狼人就像是讨论稀有生物。 这可不能怪他,吸血鬼在这个世界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之道但同样有名的神话物种狼人就显然没有这样的智商,就算是在古代他们的数量和中国还没有实行保护措施的大熊猫一样稀少更不用说科技发达的现代了。 “这封信是狼人家族克罗恩族长的手笔,来自上个世界的邀请函,但是却在今天早上被寄到了我的邮箱里。如果是上个世纪的话应该不应该到现在才寄过来,更不用说是收信人还没有兴盛的海德家族。很难想象老家伙们曾经做过什么。”克罗托放下了信件拿出衣袋上的手帕擦擦手,然后丢到了一边。 “信上说什么?” 克罗托的表情从嫌弃变成了严肃:“是挑战书,来自上个世纪的挑战书,克罗恩和海德家族定下了契约,在百年后的一天在日落港决定地盘所属。吸血鬼可没有和狗一样划地盘的习惯。” “你要去吗?”可爱的小吸血鬼戏虐的问道,“要不要我来帮忙?” 克罗恩挑挑眉:“你还没有长大,等你……更成熟一点,再说?” 第九章 四年前的那个开始 ……四年前…… “你是从哪里发现这个小鬼的。”露着两条粗壮臂膀的光头大汉在潮湿的木质地板上蹲下,用手捏过地面上昏迷的男孩的脸颊,碧蓝色的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黄皮肤的男孩,看不出一点情绪。 “在蛇头的货船里,这个小子还咬伤了他的船员,现在蛇头正在和我们的人商量赔偿,毕竟这个人躲在了我们的货物中。”一身正装的眼镜男站在那个男人的身后,他的语气很恭敬,可以听出光头男在他心中的地位。 “那些蛇头还想要赔偿?他们是被咬断命根子了吗。”光头男人对蛇头要求赔偿感到了不满,卡利托知道他老板不喜欢那些肮脏的“猪倌”,不过为了生意的持续发展他还是打算帮那些蛇头争取一点省的以后被他们麻烦。 “没有那么严重,但是有五个人被咬伤,还有三个人被弄断了骨头。他们说这个人应该关在笼子里。”眼镜男打量了一下还在昏迷中的黄皮肤青年,他看起来没有那些海上“猪倌”讲述得那么凶悍,虽然身上已经有了这个年纪常人难及的坚硬线条但是他知道那群常年在海上工作的人可不是一群娘们,没有理由会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弄到那种程度。 “这个孩子的身份查到了么?”老板没有再问蛇头们的事情,他的眼睛一直在那个孩子身上,眼神也出现了一些变化。 “这个……我们通过警方的内部资料灭有查到匹配的户口,不过在哈弗大学分校的新生入学资料里找到了他的信息,上面说他半个月前就失踪了。”这个信息也是他刚刚才从下属那里知道的,从分校所属的洛杉矶地区到这里的距离可并不近,一个正常人在没有补给和的情况下用了半个月就到这里可以说是十分神奇的事情了。 “洛杉矶?”光头男人露出了赞赏的表情,卡利托从不会对他说谎,那么事情就有些值得玩味。一个亚洲裔的小子一个人跑过了大半个州,然后潜伏在了他要运送货物前往中国的黑船上,直到最后因为偷取食物才被发现。这让他忍不住思考一些事情,很有趣的事情。 “呜。”黄皮肤的青年在大汉思考的时间里苏醒了过来,他一睁眼看见一个光头大汉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没有一般人的那种惊慌反而是有着异常的疯狂。细不知道多少的手臂抓住了大汉的肩膀就像是爪子一样扣住而后这个青年就这样试图去撕咬大汉的脖子。 啪! 疯狂的青年被大汉翻手扣回了地上,还可以活动的身体不断打击在大汉身上,大汉却蔚然不动,青年扭曲的表情对立的是大汉充满笑意的大脸。卡利托有种微妙的预感,这个青年会成为他老板建立一个密切的关系,就像是当初的他一样,不过……看着地上还在挣扎的如同野兽一样的青年,卡利托认为这个关系可能会比想象的复杂。 …… 克罗恩家族要挑战海德家族争夺日落港的领地的事情已经在吸血鬼的情报网之间传开了。这件事并不是克罗托授意的,他也并不在乎。在他看来和没有见过的生物发生一场世纪性的邂逅才是他最期待的事情。 在家族的记录中狼人是一种十分凶悍的物种,和他们吸血鬼一样在中世纪是属于人类的恐怖故事的主角。在漫长的中世纪中狼人和吸血鬼一直互看不对眼,并且一直在互相厮杀。可是随着十七世纪吸血鬼随着欧洲的各国的进驻北美,他们的势力渐渐壮大,狼人却开始销声匿迹了。在美洲最久远的吸血鬼家族要数海德家族,如果不算那些古老的纯血确实如此。 狼人也和远洋殖民船一起来到了美洲,海德家族是知道这点的,他们和开始拓展势力的狼人争抢地盘,还多次发生了火拼。海德家族的创始人在多次和狼人的克罗恩家族火拼了之后终于达成了一个当时所有家族么都不能理解的协议——将一切推迟到百年之后。 之后克罗恩就像是烟花一样消失了,在广大的美洲新大陆留下了大量的殖民地和产业,只留下了一大堆正常人类来管理。克罗托曾经想要探讨那些狼人的足迹,他出生的时候离协约签订的只有四十年,那个时候还可以在他们曾经活动的地区找到一点活动的轨迹。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美国留下的狼人痕迹差不多已经消失了。于是他在振兴家族的同时他也渐渐脱离了那些下等纯血种们的控制,开始试着深入人类的世界试图反向寻找他们的足迹。 那些纯血不会明白的他的执着,因为他们还在中世纪统治世界的美梦中,暴露在人类面前的异类对于人类而言只有两种选择,死去的异类,成为饲养物的异类。那些狼人不知道是否是真的消失了,还是潜入了即使是吸血鬼也无法潜入的黑暗中? 那只是长远的想法,而现在,不管是确有其事还是猎人的陷阱,他都会前往参加这场盛宴。 在红色被地毯铺满的书房内,克罗托的面前有着两份书信,一份是长满霉斑的那份来自“狼人”的,而另一份就是藏在海德家族中的。在过去的六十年他一直反复翻看这份信,原本崭新的纸张已经因为反复翻折而出现了裂纹。 “你就不能找一些其他的爱好吗?你已经看过这封信很多遍了。”粉嫩的小孩神出鬼没,他讨厌克罗托因为翻看这份信件而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那个时候他就像是一个鬼魂,没有人可以看见他,这封信夺走了克罗托对他的宠爱。 “没有这样的事,我的小布洛尼。”克罗托抱住了布洛尼将他举高高。 “哦,克罗托放下!”可是布洛尼的表情暴露了他的真实喜好,显然他喜欢被举高高的感觉,就算作为一个吸血鬼的体制他可以让他轻松地跳出五六米的高度,但着显然是另一种不同的感受。 “今天晚上我有一个聚会,你可能要一个人玩。” “去看狼人,还是和猎人厮杀?”布洛尼很兴奋,在他看来两个都是不错的户外互动。作为一个吸血鬼他有一半的时间用来浪费,剩下的一半时间都在想着怎么找乐子。克罗托放下了他拍拍他的小脸。 “你可不能跟去,你会有危险。” “我就知道又是这样!”布洛尼捂脸仰头哀嚎。 …… 阿道夫回到了自己远离市区的住所,在这里只有他一个,孤独是一种良药可以治愈很多东西,甚至是可以吞噬的一切的疯狂,可是孤独在阿道夫身上更像是一种极具上瘾性的抑制剂。 在回到了家中以后阿道夫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地下室,在打开了地下室以后他立即锁上了出口让自己跳到了充满了冷水的水池中让自己的体温迅速下降。冷水浸没了他的全身,却并没有起到多少效果,血压一直在上升,他可以感觉到心脏的砰砰跳动,在水中他无法呼吸,自然也无法使用奇纳的方法降低自己的心跳。很早以前阿道夫就发现自己并不需要过多的呼吸,不管血液流动得多么快,需要的耗氧量有多么大。 这个地下室的奇纳并不知道,在奇纳和他分开的两年间他做了许多事情其中就包括了这个地下室,这个可以让他随意地发狂的地方,这个可以冷冻他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啊!”红色在阿道夫的眼中翻腾。 在另一个地方,这里是一个发达的城市,以前这里还有另一个名字——日落港。就在这座城市里的一家高级会馆中红发的女郎走入了通往顶层的电梯。电梯中一个光头大汉似乎早就在等待她,在电梯门关闭后她率先开口了。 “他拒绝了这次集会,自从他开了那家破店以后就变得优柔寡断到讨厌。” “那不是他的错误,安娜。你知道的,他和我们不是一个种族,就算我教会了他很多东西都没有他体内的血脉给他的影响大。”大汉的回答让安娜有些不满,不过她也无法反驳这个男人的话,当初意外找到那个阿道夫他们以为是恩赐,却没想到是潘多拉的魔盒。 “用不着生气,聚会已经开始了,如果他想要和我们一起在满月嚎叫就一定会循着味道找到我们。现在……是向着世界证明自己存在的时候。”大汉笑了笑,成熟男人的魅力在他的身上淋漓的展现,可是安娜知道今天这个男人的话说得有些多了,这是他兴奋的征兆。 第十章 怪物们的狂欢 海德吸血鬼家族与克罗恩狼人家族之间的约定被透露比想象的还要传播得快,仅仅才没过几天大半个美国的吸血鬼家族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如今除了那些在美洲流离失所的野生的狼人和在欧洲的狼人,现存的狼人家族已经销声匿迹。这次狼人家族的复出给整个黑暗世界带来了巨大的震动,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见面,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海德家族的老吸血鬼们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情,几乎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纯血吸血鬼们都知道海德家族只是派出了一个诞生了几十年的“小家伙”。不过他们一直小看了这个小家伙,克罗托·海德在人类的商业战场上风头正劲,同时他也收服了一大群混血吸血鬼们的忠心。 就在今夜,克罗托·海德独自一个人前往了从前的日落港,如今的多莫利亚城。这个城市是一个经济发达的城市,在殖民时期过去了以后日落港曾经遭受了法律的整顿让一些不合时宜的制度和黑暗的角落消失。那之后日落港作为一个适合海上通商的港口和靠近洛杉矶而逐渐兴盛起来,在最近几十年发展成为了多莫利亚城。 但是这只是表面上的景象而已。 从日落港出现以后到如今都是黑暗世界争夺的地盘,历史上的某一次大清洗也是源自于黑暗种族之间的内斗。内斗之后吸血鬼和狼人就轮流掌握这片区域,源源不断的黑暗世界的资金和人口流入这个城市而后再流出,带来了明面上看不见的经济与文明的发展。这种火拼兼进步的发展最终终结到了一百年前的两个家族的族长手中,在日落港外的威登丘以自己的血脉发誓,签下了约定。 前往威登丘的汽车在车流来往的高速公路上快速行驶,克罗托喜欢坐在汽车上的感觉,柔软的额坐垫,强悍有力的缓冲系统,十几分钟就就可以从洛杉矶赶到目的地。很迅捷,舒适的体验,吸血鬼的体力再怎么强大也没有科技来得进展快速。这就是他所担忧的,担忧吸血鬼的世界迟早会被人类从内而外剖开暴露于阳光之下或者在阳光还没有来到照透维持他们生活的人皮的时候就已经从内部僵化、腐烂。 克罗托看着看了一眼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两份信件,这是海德家族努力的证据,也是他前进的动力。世界上不只有吸血鬼一种非人智慧种族,他明白的,在世界上的其他角落还有同样隐藏在人山人海中的异类,他们并不孤独。 …… 阿道夫将自己洗干净后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地上满是湿透了衣物,黑色的头发因为没有擦干而黏在了他的额头,整个人就像是在雨夜中被人抛弃的小狗,只能蜷缩着自己给自己取暖。 电话响了起来,他面朝下趴在床上灭有一点想要动的欲望。在电话声响过了六十秒以后电话自动进入了语音留言。 “阿道夫,我听说你一早就关店回家了,我还要准备博士论文所以不能提早来看你。我知道你最近很累,也许应该叫托尼教授来看看你……好吧阿道夫,我知道你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你的药我已经重新配好了,希望你消耗得不要那么快,这样我就不会总是担心你。” 嘟~嘟~嘟~ 语音留言停止了,阿道夫把自己翻了个身而后看向了电话。 “谢谢你,奇纳,我很抱歉。”阿道夫从自己的床上爬起,透过窗台看向了今夜明亮的圆月。在四年前,他离开了照顾了他两年的托尼教授和奇纳前往一个到处都是恶势力的港口只是因为他得到了自己父母在中国的死讯。那个时候也许是因为一时激动还是因为血缘上的不可割舍,他冲动地背叛了爱他的所有人而选择了和他仅仅有着血缘关系的父母。 然后他就见到了他永远都不会明白的世界。属于他的血液的另一部分,那个怪物的世界终于打开了一张大嘴,伸出了腥臭的舌头将他缠住,将他带入了那个黑暗的世界。 “对不起,奇纳,托尼教授,你们会原谅我么?”阿道夫再次轻声问道。 阿道夫知道的,那个光头的男人带走他并且告诉他了黑暗世界的存在,他不就属于光明之下的世界了,他们属于世界的另一面。除了疯子没有一个男人会像一头野兽一样露出自己的獠牙撕咬,没有一个精神病会像一个野兽一样嗅到人类闻不到的气息。 安娜今天来找他的事情有些不寻常,她的身上满是他熟悉的那个光头男人的味道,还有着血缘抑制剂的味道。所有的狼人都会服用血缘抑制剂,除了他自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属于狼人,他不会在月夜兴奋,也不会长出皮毛和反关节展现出另一种姿态,但自己确实是怪物,不同于狼人的怪物。 更加疯狂,更危险的。 安娜身上的抑制剂并没有以往他闻到她味道的时候那么浓,据他所知道的,那些训练他的在黑暗世界生活的狼人只有在完全安全的地下聚居地才会减少抑制剂的使用肆意展现自己最强大的一面。 “她邀请我了,却没有用‘聚会’这种说法。”再加上抑制剂的减少,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不是如同往常一样让他讨厌的变身聚会而另一种说不清的。 “那为什么还要邀请我。”阿道夫脑袋里一片糊涂,他一方面纠结着自己虚伪的人类身份另一方面在那些真正的非人怪物那里得到了归属感,他有些迷茫,也许是因为那些时不时会占据他意识的疯狂血液还没有完全潜伏回身体中并且一直在影响他的意识,他居然想要回到了那些狼人的身边。 “已经习惯了么?我已经”阿道夫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已经沉寂,只要他不做出过大的情绪反应就不会在今夜再次发疯。 …… 酒店的天台之上已经有人在等待着今天的嘉宾,两排穿着统一的人守在了天台的入口,在会所的外围更是有着大量的人员守卫。酒店内的人无关已经清空了,周围的无关人员也尽量驱逐。 这次历史性的见面不允许任何意外来打扰。 克罗托的车已经到达了这里,昔日被各种乔木和小型灌木所覆盖的小山丘已经被一座高档会所取代,这里已经是一个私人场所,让克罗托惊讶的是原本在这个威登丘注册登记的是一个富到流油的阿拉伯石油商,那个石油商每年都会给掌握着日落港(也就是现在的多莫利亚城)的海德家族一大笔客观的经济收入。现在却得知了自己的一个大客户的会所原来是他寻找了几十年的狼人藏身地点之一。 没有比这个更加懊丧的了。 受到了完全由人类组成的“欢迎队伍”的指引他找到了提前准备好的停车位然后下了车。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克罗托打开了他价值几百万座驾的后备箱,提出了一个大型的安全箱,没有遮掩地让所有人都看到了里面的骇人的一连套凶器。 每一把磨砂消光的武器枪械射出的子弹都可以破坏胫骨,粉碎血肉,让任何一个生物永久失去那一部分。现在克罗托把自己武装得像一个007,如果有吸血鬼知道他如此依赖枪械一定会笑掉大牙。不过正是因为他是一个吸血鬼所以才可以拥有使用常人难以使用的枪械的身体素质。 在天台上光头大汉已经收到了手下送来的信息,客人带着枪来了。不过他没有任何表情,却在浑身颤抖。今夜他不必使用那种会让他们精神抑郁无法纵情释放的抑制剂。 因为这是一场怪物们的狂欢。 第十一章 约定的真意 橡胶与金属的摩擦产生的嘎吱声,在一整块岩石打磨出来的走道中飞驰的病人转运车。明亮的灯光照射在散射状的瞳孔中反射出一点微光,这个满身伤痕的人还有着自己的意识,用自己意识中的一点执着紧紧攥住了自己的生命的线头。 “马上准备手术,麻醉师准备,助手准备二号刀片,六号刀片,止血钳……”手术医褂的绿色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听见了声音,知道有人救了他,可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安心接受治疗的时候。被子弹贯通了两处肺叶,肋骨折断了至少一处,可能还有脑震荡和心梗,受到了这么严重的伤医生为了治疗他一定会给他注射麻醉剂,不然一般人很有可能就会在手术中痛得失去意识。就算术后恢复意识也是两三天后了。那个信息一定要马上送到警局,这个世界上还有着这样危险的东西,一定要公之于众。 咚! 门被暴力地打开的声音。 “医生请等一下,这个人被我们接收了,这是CIA的证件。” “等一下,病人需要马上手术治疗,你们居然就这样直接进了无菌室!” “请你出去,医生!” “等一下,你们要给病人注射什么!” 本来在从下水道的处理中央水池坠落之后他浑身的神经就已经处于麻木的状态了,在针头进入体内以后一丝丝的疼痛开始出现然后就像是在体内点燃了火焰一样让他无法抑制得扭动着身体抓挠自己被注入了液体物质的胸口,但是一只手牵制住了他的身体让他只能狂乱地蹬动双脚,已经被水泡得苍白的皮肤也磨得出血。 “你看见了什么,在那个酒店里看见了什么,告诉我。”神经已经被如同火焰一样的灼烧感刺激得重新变得敏感了的罗尼清楚地听到了给他强行注射的男人的声音。 似乎看出了罗尼的抗拒和不信任,所以男人又开口说道:“这只是刺激你身体自愈潜能的药物而已,顺便让你清醒一点。” 只是如此? “是非人的生物吧,吸血鬼?” 听见了“吸血鬼”这个字样他的心脏突然强有力地跳动了一下,脑内的激素开始飞速产生,对吸血鬼的恨意让他再次抓紧了对生命的渴望,连灼烧的痛苦都转化为了无穷的恨意,让他睁大了双眼看向了那个白头发的男人。 “果然是吸血鬼么。你很幸运,你活下来了,在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之后拥有了成为猎人的权利。不用担心,你活到现在的执着已经向我证明了你的勇气。”男人的话语在罗尼的耳边就像是蛊惑,每一个字都被烙印在罗尼的心里永远也无法磨去。一同烙印的还有对异种的憎恶,就像所有的猎人一样…… 猎人今天又增加了一个新的成员。 …… 银色的月洒下清辉,洒在地上的确实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光影。克罗托已经进入了属于狼人的地盘,他的视觉、他的听觉、他身上所有的感官都在不断告诉他这里有着一群和他不同的异种怪物随时都可以扑上来对着他露出獠牙。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在进入了那座鹤立鸡群在丘陵之上的华丽会所后他一直在计数,记录他所感知到每一个异类,“二三、二四、二五,这数量还真是多,犬科动物果然很会生。” 克罗托说这话没有恶意,他只是在惊叹狼人的数量居然如此之多。如果被狼人听见吸血鬼叫他们狗就肯定会不顾立场和安排的狼人在当场撕碎。 在走进了通往天台的电梯以后克罗托才松了一口气,被那么一群狼人盯着的感觉并不好,不只是好奇心和视线的压迫带来的窘境,连吸血鬼的种族血缘也开始躁动,叫嚣着要和这些狼人一战。 “这就是那些纯血和狼人不和的原因?还真是讽刺啊,要不是因为我是混血早就冲上去了吧。看来难度又上升了。”克罗托的口袋里还塞着那两份一模一样的信件,可将手塞到了口袋中用手指抚摸着上个世纪古老信纸的纹理,这种纹理很熟悉,没有现在高速时代所制造的那种千篇一律的光滑,有的是厚重感与真实感。 叮! 今夜属于他和狼人们的舞台拉开了序幕。 “欢迎,海德家的吸血鬼先生。我等候多时了……从百年前的约定开始。”光头大汉在一众已经变身了的狼人和一个身材姣好的美人的簇拥下出现在克罗托面前,狼人的姿态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在人类古老的画册中狼人永远都是秃毛的丑恶怪物,和吸血鬼一样遭到了恐惧他们的人类的扭曲描写。但事实是,狼人有着光华皮毛,就像最华美的绸缎反射着光泽。各种在人类形态时就有着的瞳色依旧留在了他们眼睛中,这些眼眸正盯着克罗托。流露出野兽该有的戾气和理性的微漾。 “百年前?” 大汉的话让克罗托忍不住一愣,一些奇怪的联想在脑中出现。狼人和吸血鬼同样是中世纪的神秘时代存在的生物,在人类的描述中吸血鬼有着近乎永恒的生命,这一点确实如此,越是古老的吸血鬼,越是血统接近最原始血统的吸血鬼,他们的只要能量不枯竭就不会残缺、不会沉睡、不会死去。混血吸血鬼曾经是人类所以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却依旧有着对人类而言无比漫长的生命。不过这并不代表狼人就可以拥有这么久远的生命,他们的生命体系更接近正常的物种。 “你们真的可以存在那么久么?”在听见耸人听闻的事情的时候“不相信”永远是第一反应。但是怀疑只是一种不作为,这个光头大汉如此说的目的是什么,动摇他?在那么多狼人包围他的情况下动摇他有什么意义么! 所以,这很有可能是真的,这个光头大汉是百年前约定的时候就存在着的狼人。 “你们海德家族和我们定下了约定,你知道是什么的对吧。”大汉依旧保持着人类的姿态,也许是因为这样更加适合对话,或者是因为这里已经有着足够的武力不需要再威吓对手。克罗托对大汉的话感到疑惑,海德家族与克罗恩家族的约定,难道不只是对地盘的分划? “看样子我们的吸血鬼小子不知道你的父母辈和我们的约定啊。不过没有关系,一切和当初安排的一样。”大汉下达了下令让狼人们包围了克罗托,早就忍耐了很久的狼人们立刻伸出了獠牙,环绕着克罗托堵住他的去路向他张牙舞爪。而这里并不是战斗的中心,在不远处传来了枪火交战的声音,无数的哀嚎声也此起彼伏,空中闪烁着直升机红绿色的信号灯和加特林喷射而出的枪焰。 “就在你来的时候也有不少不听话的小蝙蝠跟过来了。”大汉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用有肉眼就可以看见正在疯长的獠牙。在天空中轰然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在浓浓的余焰和烟灰中翻腾着蝙蝠翅膀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克罗托在月光下看清了那个人的样貌以后无比惊讶,那是总是和他不对头的纯血吸血鬼博亚,正在现代化的武器中狼狈不堪地闪避。 克罗托的身旁猛地爆发出一阵暴风,只见光头大汉已经不见了,还保持着人形的红发女狼人代替了大汉,命令包围着他的狼人的看守他。他再次回头看向正在空中飞行的博亚,黑灰色的狼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直升机上,而后再次跳起扑向了他,在一声哀嚎中博亚的一边的翅膀被斩落。黑灰色的狼人乘胜追击和他一起坠落地面。 “博亚,快逃!” “没用的,为了这次我们可是准备了很久,各种情况都预计到了!你没有受到攻击是海德和我们的约定。”红发的安娜略带笑意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让克罗托发寒的话。他不知道家族究竟和狼人们约定了什么,家族固然重要,但在是家族成员之前他也是一个吸血鬼! “不要动噢,小蝙蝠。”安娜嘲笑他一般在克罗托要有所异动之时就让包围着他的狼人迅速地抓住了他将他固定在了地上,狼人锋利的爪子嵌入了他的肩胛骨割裂了他隐藏在体内的翅膀,受到这样的伤害他至少在一天内都不可以飞行。他痛苦地发出低吼,却依旧愤怒地瞪视着安娜。 枪声与哀嚎声很快就停止了,没有路灯的地面让克罗托看不停到有着多少吸血鬼死亡后的尸尘。 第十二章 两者的不同 今日没有以往那种晴朗的天气,似乎在预示着什么的来临,白色是太阳在阴云下的才会展现的暗淡色彩,没有了唤醒万物的热情和照耀阴影的光辉,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装饰物,缩小了存在感,让人遗忘它的伟大。 “似乎要下雨了。”阿道夫从大到过分的住宅里出来,看着阴云满布的天空打起来退堂鼓,今天没有好心情,阿道夫有自知之明,如果就这样去开店的话就算是强装笑脸也会吓走客人。开糖果店招待客人对阿道夫而言也算是一个难度极大的事情,不过正是这样他才会选择了这么一种和他的形象极其不符的职业,不管是客人对他的糖果是赞扬还是批评,那种或是期待或是遗憾的感觉都是让他欣慰的体验。 不过在看到自己的甲壳虫小轿车旁听着的那辆保时捷以后他就算想要去糖果店都可能了,在黑色的保时捷旁已经有人在等候着他,一身黑色的贴身西装永远是那个男人的出现在他面前的装扮,甚至在其他场合都穿着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阿道夫曾经恶意得想过他是不是在和爱人上床的时候都这么一本正经,可是那个男人好像孤家寡人,他把所有的心思都留在了自己的老板身上。 “卡利托,好久不见。” “是的,阿道夫少爷。”卡利托屈身做了一个恭敬的姿势,言语中夹杂着一些关心。 阿道夫冷着脸想要走到自己的甲壳虫旁打开车门,但是卡利托拦住了他。卡利托依旧是那一副恭敬的姿态,永远都是,阿道夫和卡利托认识很久了,知道卡利托对于自己老板的忠心和对任务的执着。阿道夫也不想让卡利托难堪,他低着头走向了那辆保时捷,卡利托帮他拉开了车门将手挡在了车顶防止阿道夫碰到头。 卡利托做事从来都是细致的,这份细致曾经让阿道夫恶心,却也是他尊重卡利托最重要的原因。 轰——! 保时捷发动了,稳定的马达声连续不断地传入了阿道夫的耳内,这个声音很熟悉,早两年前直到四年前,这两年内总是会有这样的声音在阿道夫的耳边响起,那个时候也是卡利托开着车,车上除了阿道夫和他以外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他想伸出手摸摸阿道夫的脖子却总被阿道夫一掌排开那只厚实的大手。 “不要叫我少爷了,卡利托。我不是已经离开两年了么。”望着窗外因为保时捷的快速行驶而模糊了风景,阿道夫这样说道。 “您永远是少爷,这是老板的做出的决定。”卡利托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见了阿道夫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少爷对自己的身份有着抗拒,他也知道自己的老板和少爷之间那种不愉快,他要做的就是调节两人近乎不可控的隔阂,即使他们都不是他这样的人类可以理解的异类。 “他不是,他不是!你才是最不可理喻的,明明是一个人类为什么要为那个残暴的家伙担忧我。他自己从来都不做解释。”阿道夫抓紧了车门上的扶手,五指抓在扶手上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发白,他的挣扎的表情暴露了他的内心,让他接触黑暗世界的机遇的男人,也是给予了他关怀的男人。 阿道夫也是明白的啊,抗拒那个男人的是自己,因为他想要成为的是人类,而不是躲藏在黑暗世界的异类,两者间的隔阂是源于各自的期望,那个男人关爱阿道夫是因为他认为阿道夫不应该属于人类,除此之外还有更加深层的理由阿道夫不得而知。可是一旦真的接受了他就代表他真的对自己过去的痛苦选择了遗忘,背叛了过去了自己。 “老板一直在等待你,这次少爷没有拒绝老爷一定会很高兴。”卡利托回答得含糊,似乎没有看见阿道夫的痛苦,只是一味地将他往他老板的方向引导。 “那只是因为,想要和他说清楚。不要再让安娜来找我了,我……” “不要这样,少爷。虽然在现在听起来有些误导你的嫌疑,但是你真的没有想过老板当初带走你只是因为你那非人的血缘么。”卡利托还记得老板在带回那个在蛇头的船上发现的青年后流露出的笑容,他还记得那种将不属于人类的寒冷在悄然融化的温度。 车停下了,山丘上树立着的高级会所在穿过阴云的光线显得阴沉,阿道夫已经嗅到了非人的味道,属于狼人的和属于另一种他不懂的物种的味道。土壤中都沉寂着痛苦,有什么被洒遍了会所外的地面。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道夫从保时捷中出来后就站立在了原地,异种的气味和血腥的味道让他的血液开始沸腾,本来已经安定的疯狂又一次开始涌现。不知为什么阿道夫想要哭泣,这种和疯狂相对的感情不受控制的出现了,在他的体内和疯狂互相抵消,让他还维持着自己的人格。 这是对生命的怜悯? 阿道夫一直在害怕自己伤害身边的人,一直在害怕别人把他当做怪物。真正的怪物们却在互相厮杀制造着生命的流逝。这就是那个男人的残暴,这就是那个男人和阿道夫的不同。 “昨晚吸血鬼和我们在这里发生了冲突。”卡利托丝毫没有波动地描述了这个事实,异类的之间的战斗的残暴在卡利托接下来的话里淋漓尽致,吸血鬼和狼人的冲突,枪火与利爪的爆裂与粉碎,就像是在简述一个简单的故事,没有带任何个人色彩。 “老板让我保护你,因为只要有心就会有人发现你和老板的关系。” “卡利托,有没有谁和你说过,你根本就不像一个人类?”阿道夫转身背对着卡利托,他的声音在颤抖,就像一个孩子抽噎时才会发出的声音,但他并没有哭,他是在厌恶,是在证明自己与那个男人的不同。 天空的云雾开始拨开,太阳又变回了它原本该有的颜色,那样的闪烁,散落在地上的吸血鬼的尸尘在日光中升华,血腥依旧留在了这里,那是因那个男人所做的事情所洗不净的。 “和他说我回去了。”没有用那辆保时捷而是直接用行走的方式,就如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一样。 卡利托没有挽留阿道夫,他早就知道了他在看到这样的景象之后会有如此反应,他接到的最初的命令就是这个,老板已经预料到了很多的事情,他只是一个执行者。不过……在车上的话并不是命令的而一部分。 少爷啊,你到底是有多排斥老板啊。 …… 在会所的地下,这里是他们用来隔绝外部的观测,可以尽情展现自己姿态的地方。除了光头大汉姿态的狼人,其他的所有人都是最真实的样子,包括红发的安娜,她原本的样子就是一头暗红色毛发的狼人,比她人类时的样子高出不少。克罗托在大汉和安娜的带领下来到了地下一处被禁止进入的区域。这里本来就是大汉自己设下的禁区,对他当然没有意义。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杀死那么多吸血鬼就不怕长老院的围攻吗!” 在进入了一个房间以后克罗托才开口质问,大汉带着他来到了一个玻璃的展示柜面前,在柜子里摆放着一份羊皮卷,而在羊皮卷一旁有着另一个位置,原本应该放有什么。 “这张羊皮卷才是海德家族和克罗恩真正的约定。我的名字是奥达兰·克罗恩。海德家的小吸血鬼哟。” 奥达兰·克罗恩!克罗托看过无数遍的信件上看见过的一个名字,百年前与海德家族定下协约的狼人。 第十三章 异类的由来 “已经过去太久了,久远到已经忘记了具体的时间,所有的异类在同一时间来到了这个世界。”黑暗的气息出现在了这个地下室,在黑暗散去以后苍老的吸血鬼从中走出,在克罗托惊讶的表情中老者走到了展示柜台前,如同没有阻挡物一般伸手取出了柜台中的羊皮卷。 在这一时间洛杉矶狼人和吸血鬼的首领都聚集在了这里,这里是狼人的大本营而被所有吸血鬼所敬畏的吸血鬼公爵却在这里淡然处之地说话,这到底预示着什么克罗托还不明白那么他这六十多年就白活了。 “公爵大人,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到达了这里后安娜已经站到一边,没有了束缚的克罗托近乎崩溃地向着他本来尊敬有加的公爵大吼。公爵没有一点因为他的不敬行为而不满,反而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博亚只是翅膀受伤然后逃走了,你一反常态地担忧他我反而不解得很。” “那也是因为他是吸血鬼!” “所以他还活着。”公爵将手中的羊皮卷展开露出了其中的内容,上面的内容再一次冲击了克罗托,他不敢置信得看向了卡利托,然后视线在奥达兰和公爵来回交替。今天给他的震惊已经够多的了。那张羊皮卷,满是文字的羊皮卷角落的署名处上同时用花体字写着两个异类的名字。 “当初签订协议的不是我们海德家族,而是公爵你……”海德家族只是公爵为了掩饰自己行为的保护层,用完了之后还在利用其它的吸血鬼同组。克罗托原本一直以为公爵大人是一个亲近属下的人,不像其它那些高级的纯血们一样永远把自己的下属当做消耗品,但显然他错了,错得很离谱。家族中的老人当初被利用就应该知道了,所以才会放任他不断寻找一类的资料,深入人类世界吗? “到底是为什么。”克罗托跪落在地上,双膝撞击地面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不要怨恨,克罗托。我和那些沉迷于权利的杂种不一样。就像我出场的时候说的那样,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我们吸血鬼一直都是吸血鬼,而一些不要脸的家伙居然自称为‘血族’,这让我很生气,所以我清理了一些我们族群中的杂碎。如果他们没有自傲的话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伤惨重。”公爵的话听着很合理,但对克罗托而言无比刺耳,这不是可以随便联合狼人杀死自己同胞的理由。 公爵看出了克罗托的心思,他也没有什么可以解释。为了种族的大义他可以随时斩去那些不应该存在的累赘,带领真正上进的族裔寻找祖先一直寻找的道路,六十岁的吸血鬼在公爵眼里依旧是孩子,克罗托就是一个好孩子,他很乐意带着他一同前往属于吸血鬼、属于所有异类们的未来。 “接下来有一些东西会给你看,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的。” 公爵向着奥达兰示意可以了,奥达兰对视了公爵的眼睛而后又看了看低头跪在地上的克罗托,眼中除了冷漠没有任何感情,他确实是对这个小吸血鬼感过兴趣,毕竟是被克罗托寻找了六十多年还差点真的找到他们的踪迹。不过克罗托的种族观念比他想象得还要强,以后的事情多少会有一点不好办。 奥达兰走到了一面墙前用手摸出了一个隐藏的小按钮,在按下按钮以后输入界面从墙壁中弹出。他利索地输入了六位的密码,整个房间就开始发生了颤动并且向下开始移动,一个全新的地下空间展现在了众人面前,各种管道铺满了往上抬升的墙壁一直延伸到地下空间内摆满了的仪器上。 在这里有很多穿着研究服的人正在做研究,克罗托闻到了狼人的味道、吸血鬼的味道、甚至还有人类的味道。这里简直就是一锅各族研究员的大杂烩让克罗托疑惑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东西,是什么让公爵和狼人可以布局百年。 “为了不被发现我们从上个世界就一直在做着准备,这里集合着世界上各个领域的科学家,包括两族各自培养的同类和人类中自愿的。”安娜在这个时候就负责了解释,在房间下降之前她就变回了人形,这里的人似乎并不介意没有穿衣服的女性,除了那些人类科学家偏过了头外没有一点异样。 他们走出了停止下降的地面到了一条特意用石板铺成的路上,奥达兰和公爵走在了最前面,安娜依旧在对克罗托解说。 “因为战争和各种天灾人祸真正的历史正文已经基本消失了,但是通过不少家族保存的典籍和一些从最初那个年代活到现在的始祖们的描述,原本这个星球上是不存在我们的。这一点一直被当做一个推测流传在少部分古老的隐世家族中,没有谁去证实它,因为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的异类都拥有着远超于那个时候地球生命可承受的最高武力,事实却是如此。在自满中我们的祖先逐渐遗忘了自己来自何处,有因何而来到这里,直到这块石板的发现。” 克罗托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罩在真空护罩中的石板吸引了,布满了历史痕迹的沧桑石板,雕刻着颜色单一模糊不清的画面和文字,文字他无法解读但那些透过石板的记录而再现的来自远古的画面就可以重建他对世界的认知。 巨大的空洞,各种在神话中出现的怪物,天崩地裂的场景,模糊不清的巨兽统领者所有的异类穿过了屏障到达了一个球形的世界。 无法否认画面的粗糙,但也同样无法否认它带来的震撼。 奥达兰代替了安娜接着叙述:“这块石板介绍了我们异类的来历,也揭示了世界并不孤单。所以我们一直在寻找可以带我们回到原本世界的通道。” “万一那个世界不存在呢,万一这个石板只是一个骗人的玩意呢!” “不,这是真的。”公爵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甚至带着些许悲哀,“因为最初是没有吸血鬼的,吸血鬼是一开始共同到达这个世界后发现了自己对鲜血渴望的异类们的自我蔑称。” 从来都没有谁告诉过他这些,吸血鬼的真相,公爵杀死那些吸血鬼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把他们真的当做同类看待。 …… 典雅的餐厅,温柔的橘黄色灯光杂水晶灯饰的反射下散落在米黄色的桌布上刺激着一位女性的食欲。为了更好地享受美食她曾经将自己的头发剪成了寸长,整天带着可以防止头发落到餐盘中的球帽,现在她已经续回了自己的柔软的长发,只因她在后来明白了心情也是影响口感度的重要因素。 就在两周前有一家酒店的甜点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在那个时候她才发现平平无奇的饭后甜点除了解除进餐后的油腻和饱腹感,增加不必要的脂肪外,还有着另一层新的享受。可是当她为那家酒店献上五星级的评价之后来自她手中的情报网却告诉他那家酒店是一个骗子,他们从一个热爱糖果的人手中夺走了那个人本该拥有的名声来彰显自己的高贵,简直不可原谅。 可惜后来那家酒店似乎摊上了什么烂摊子,她也失去了下手的机会。 最近她从情报网知道那个人的糖果店已经很久没有开店了,她有些失望,那个人曾经拒接了出名的机会选择当一个默默无名的隐士。不过不变的是他依旧在出售那些美味的糖果,只要这一点不变就可以了。 “小姐,因为政府压力警方已经将那件事定性为意外事故。”黑衣的侍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旁,手中端着一盘精美的食物送到了她的面前。她捏起刀叉,用最优雅的仪态进食,用最细致的咀嚼解放包裹在食物中的美味,听到侍者的所说的内容她没有停下进食,依旧在缓缓分解食物将它变成适宜入口的小块,沾上酱汁,送入口中。 “是的,小姐。”领会无声的命令才是侍者应该拥有的才能,侍者在无声无息地中退去,没有再打扰他的主人。 第十四章 《缓慢的归乡 “谢谢惠顾。” 叮铃—— 玻璃的店门轻轻摆动着,挂在上面的铃铛一起摇摆发出悦耳的铃音。 “今天的客人还真是多啊。”一来一往,玻璃的门一次次被人用手推动,然后又恢复了原来的位置。阿道夫将用来擦拭的麻布放在了柜台上,然后在展示着糖果和甜点的柜台下的柜子中拿出了一个纸包。和上次给西文的纸包一样,在里面装着一些特殊的东西。 虽然不是很珍贵的东西但流失到正常的人类的世界中的话可能会引发出骚乱,甚至可能连黑暗世界的遮幕都会被掀开让里面的本质暴露于世间。这个东西是专门用于抑制异类身上味道和体型变化的药剂,在他离开了那个男人的视线之后,那个男人让安娜拜托给他,让他贩卖给其他地域的异类们的。这里的味道的指的并不只是气味,而是与人类区别的感觉。不要小看生命的敏感度,不管异类们怎么变化身形接近人类,他们的本质依旧是异类,在生命信号的甄别下就算不能用正常的五感感觉到,来自生命的第六感也会让人类察觉到异样。 这些药剂唯独对阿道夫没有用,任何异类在使用这个药剂以后隐藏的味道都会被阿道夫感觉到,就像这个时候他闻到了的味道,熟悉又讨厌的味道,这位马上就要到来的客人最近一定没有好好吃药,身上狼人的味道都完全暴露出来了。 是他那边的人?应该不是,他只会让安娜和卡利托来找他。 “哟,我的阿道夫有没有好好吃药啊。”在叮铃一声脆响中门被推开了,满身败狗味道的西文出现在了阿道夫的眼前,没有上次见面时那种骚包的样子。 果然是这货,还盗用了他想要说的话。 “什么‘你的’,小心我把这个月的份要扔到下水道里。”阿道夫的额头突起了青筋,显得对西文十分不耐烦,还拿手中的纸袋向着西文晃了晃做出一个“扔出去”的动作。西文被阿道夫的话吓到了,虽然他知道阿道夫总是对他说出吓人的话却没有一次真的做出来,但真的会把他吓到了。万一药没有了他怎么去外面快活,太兴奋暴露了这么办,莫妮卡会咬断他最重要的尾巴的。 “别!别!我输了,求你不要扔,我的小命全在你的身上。” “放心好了,我才不会扔。”阿道夫将装在纸袋里的药物丢给了西文,西文结果了抑制剂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就要离开,但是阿道夫又叫住了他。 “怎么了?”对阿道夫叫住他,西文有些不解。 阿道夫:“……你走吧,下次不要再这样乱糟糟地过来了,衣服也要记得常换。一看就知道你有没有钱了。” 西文被阿道夫这样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他确实被阿道夫说中了,身上没有一分钱,最近这一段时间没有收到保护费只能缩衣减食,付不起房费也只能住在公园和无人的停车场,生活简直糟透了。 “我走了,阿道夫。”西文在暗淡的心情中离开了阿道夫的店,在走道一个转角后他打开了纸袋看见了蓝色的药丸,还有和药丸一起躺在纸袋里的绿油油的美钞。西文突然想要哭,他拿出了纸袋了的纸币一张一张清数,总计八百美金。 “八百啊,”西文真的要哭出来了,“到底是谁让我这个月过得那么惨啊!” …… 博亚在那次狼人的袭击中活下来了,以一面翅膀为代价。虽然只要半个月就可以治好但那种伤痛是他永远都不想去回忆的。布满了神经和血管的翅膀是他最敏感的地方之一,那种犹如被利剑削断手指的痛楚已经残留在他的体内时刻在折磨着他。 寂静的别墅内,公爵坐在书房靠窗的窗台旁静静翻动着手中的书页,在黑暗的一角博亚忍受着疼痛半蹲着等候着他的公爵大人,终于公爵在看完某一页之后终于开口了。 “博亚·克莱奥,这次的事情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忠诚,我会向长老院提议将你调往欧洲。” “是,公爵大人。”博亚低头应下,随后起身离开了这个书房。在他离开了以后公爵继续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他低下头看向了其中的一句: 【你们听我说吧,我不愿走向毁灭。在这一巨大损失来临之刻,我的反应是归乡,不仅仅是回到一个国家,不仅仅是回到一个确切的地方,而是回到我出生的故居,不过我总是想继续留在异国他乡……】——《缓慢的归乡》 随后他有看向了窗外,微风拂过树叶让它们互相摩擦发出沙沙地奏响,让他的心情愉悦。事情开始走上正轨了,那些早就应该化为历史的尘土的老家伙们会对这次的事件有什么反应呢? 沙沙~沙沙~ “今天的阳光不错。”阳光透过了树叶间的缝隙照射到公爵的脸上,他看着阳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又会如何选择呢,博亚·克莱奥。” 在公爵的视线所达不到地方博亚找到了别墅的一个阴暗的角落全身扭曲得蜷缩在了一起:“那种距离,光线也实在是……为什么高级的纯血和那些低级的杂种就不会害怕阳光,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漆黑的双翼从背后伸出,可是其中一个显然残破而不完全,新生的血肉挂在刚长出来的骨架上很单薄。翅膀的再生很迅速,但相对而言这种迅速反而刺激了痛苦让他在翅膀完全恢复前一直受到折磨。刚才在那个房间里虽然只是散射的阳光却依旧导致再生的延迟,无疑加重了他受苦的时间。 “明明是公爵大人的命令,我却产生了怀疑。公爵大人是因为我让人员损失太多了才会用这种方式惩罚我的,一定是。” 博亚在一开始接到那个跟踪克罗托的命令的时候是充满怀疑的,他从来没有想到会去怀疑克罗托对吸血鬼同族的忠诚,除了因为纯血和混血上的问题导致他们总是不和谐意外,克罗托可不会像一个背叛者种族的人。在发生那晚的事情以后他一度怀疑公爵是故意的,他没有看见克罗托参与这件事,公爵为的是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来挑拨他们的关系。 但是刚才他被公爵提拔到了欧洲,说明了公爵对他的重视,在他离开了这里以后克罗托如何也就无所谓了。 …… 奥达兰坐在了一张办公桌前不断前写着各种文件,一叠叠的文件几乎淹没了他的办公桌面,可以看出他的忙碌。卡利托是洛杉矶狼人的领袖,超出狼人的常识存活了超过百年的狼人传奇,但他在人类的商界也是一个兢兢业业的企业工作者,可不能总是放开工作。灰色的西装勾勒出他庞大的体型显得无比健壮,可那个光头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恶徒而不是总裁。 同样一身笔挺的西装的卡利托侍候在他一旁手中抱着还没有签过名字的文件,他比奥达兰更有商业的气质。 “阿道夫还是老样子么?”奥达兰依旧在签写着文件,头也没有动一下。 “少爷的态度很强硬,没有回心转意的样子。”卡利托回答。 “这样么,那么就不用勉强他了。” “老板还真是宠爱少爷啊。”卡利托打趣的说道。 “不要再挖苦我了,相比他也不希望我的宠爱吧。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孩子,没有理解世界的真实的孩子。”奥达兰放下手中钢笔将双手从文件中解放出来,他伸了一个懒腰从办公椅上站起,而后透过大楼的单项玻璃看向了一览无云的天空,“总有一天他会回到我的身边,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第十五章 逼近的危险 世界上的太阳,照耀着这个世界上的万物,供给着生命,融化着冰雪,驱散黑暗,唯独无法改变的是,光越是明亮的地方,阴影也越是强烈,简直就是世界上最严苛的法则,无法打破的至高之律。 突破云层的天际,蔚蓝色的苍穹之下,一架飞机在纯净的画布上留下了一条白色的分界线,远看是白色直线,在近处才发现这架飞机已经逸散赤红和黑暗的烟尘。在飞机的内部本该有着无数人的因为飞机的失事而发出的惨叫和乘务员安抚乘客的温柔的声音,但是这里却很安静,安静到让人窒息。 哒! 鲜红的高跟鞋踩在机舱的底板上发出低沉的声响,已经辨别不出是它本身是红色还是被血液染成的红色,高跟鞋的主人绕过了一具已经干瘪了尸体坐在一个没有沾染血液以及其他污浊的座位上。暗金色的眼扫过了遍地的尸骸,眼中只有看待食物的残渣一样的眼神,美人用纤细的手指划过自己的樱唇,樱桃的颜色是鲜红的颜色。 “拉你费朵拉,你吃得太多了了,小心消化不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还有着另外一个人,不同于拉你费朵拉对于进食的渴望,这个男人显然更加的理智和人性。 “你不来一点吗?”拉妮费朵拉伸出舌头舔尽嘴上的血液,脸上陶醉的表情显得意犹未尽。 “飞机都被你搞得快坠机,你就不能反省一下吗,我可不想掉进海水里或者被阳光直射。”男人露出厌恶的表情,显然两种选择都不是他喜欢的。 “没事没事。就算被阳光所直射我也会保护你的,赛格~”拉妮费朵拉从位置上站起攀上了赛格的肩膀,她的獠牙轻触他的动脉,只要再用力一点就可以撕破他的皮肤和肌肉层让里面温热的血液涌出,可是她不会这样做,吸血鬼们是不会吸取同伴的血液的,这是一个禁忌,吸血鬼中最严重的罪孽。 “我们走吧,这里太热了。”赛格抹抹额头,吸血鬼是不会出汗的,但是在远大于吸血鬼的人类的生命轨迹中他还忘却不了人类的习惯。火焰已经侵蚀了大半的飞机的大半,燃烧的火焰就像吞噬一切的怪物一样撕碎着金属、塑料,以及被抽干了血液的尸骸。 “是吗,那我们走吧,长老们派下的任务可能会有点麻烦。”拉妮费朵拉完全用双手纠缠住了赛格,漆黑的翅膀包裹住了他们让他们融入了黑暗中。 …… 又是一个简单的日常。 阿道夫将糖果店的门用钥匙锁上,然后将挂在门板上的木板翻面出路“CLOSE”的字样。今天的云彩和往常一样,属于洛杉矶的云彩是简单的,即使有时候会下雨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多云的天气。 虽说如此,洛杉矶的高楼大厦挡住了大部分的天空让他只能看见一小部分的,这简直和坐井观天一样。如果没有那些高楼大厦、没有那些阻挡他视线的代表式的建筑会有怎样的光景?阿道夫不止一次这样这样幻想过,让那些大楼消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站在自己的店里将视线延伸到远方,说不定可以看见太阳升起的样子。可惜幻想之所以是幻想是因为它的难以实现或者是无法实现,这种悲哀的性质就是他无法用“梦想”来形容这个愿望的理由。 阿道夫找到了自己停车的地方,日落大道因为是商业街所以停车的地方很少,就算是有钱人也找很久在可以找到合适的停车位,金钱在这个遍地金钱的地方早就不是评价身份地位的唯一标准了,明明是最大的不平等却成为了另一种平等的象征,金钱与地位的冷笑话一直充斥在各个角落。 “嗯?这个,又是那些小混混搞的鬼吧,西文就没有好好整顿一下附近的状况么。”阿道夫皱着眉,他最爱的甲壳虫被刻上了很多糟糕的刻痕,地上还有用来让他的爱车受伤的凶器,“因为临近的车辆都是高级货所以才会找上的我的车,运气真是不好。” 阿道夫烦恼得挠挠头,他倒不是对这件事很生气,因为这样的事情已经习惯了,从两年前他在这里买下店以后就总是被各种嫌弃,一些平时连街都不敢上的小混混也是招呼他的对象。一开始阿道夫还会寻找途径解决这些问题,但到后来已经频繁到连他自己都开始烦了,就不去管这些恶作剧直接无视,有空去补个漆就好了。后来西文被他“收服”,这种事情就少了许多。 “又要开始这样……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沮丧。”阿道夫醒醒鼻子闻到了一些味道,一开始还有点不高兴的表情在闻到那个味道以后变得舒缓了不少。 轰隆…… 甲壳虫小轿车被阿道夫发动然后带着他驶向了他住宅的方向,而在他走后两个还没有装饰用灌木高的小孩子从灌木后面钻出来一脸疑惑地看着阿道夫离去的方向。 小孩A:“走掉了,奇怪的大人。” 小孩B:“你输了,我就说他是一个怪人吧,以前我刮花他的车就没有生气过。” 回家途中的阿道夫在一个红灯前停了下来,嘴角勾起了自然的笑容。在停车场他就闻到小孩子的味道,说起来以前就总是会有小孩子的味道出现在停车场,因为家长会带孩子一起出来所以在停车场里有孩子的味道并没有什么不正常,他也不会把孩子和他的车被刮花联系在一起,可是刚才他就在他明确地闻到了两个新鲜的孩子的味道,就气味最浓重的位置就在装饰停车场的灌木后面。 “淘气的孩子。” 十字路口的红灯在闪烁了三次后变成了橙黄色,阿道夫踩下了油门,在型号灯变成绿色的时候再次加速。他可不会去责怪他们,不管他们如何淘气始终都是小孩子,有着单纯的天性。不像阿道夫……自己的童年是怎样的,自己是否曾经也淘气过,为了欺负某个人而恶作剧?这些他完全不记得了,那种遥远的回忆就像是坠落在水中的面包屑一样在他疯狂时产生的巨浪中被拍碎,连微小的片段都没有留下。所以在看见孩子们时才会将他们当做自己遗憾的承载。 他不是没有想过去追寻自己的过去,不过一旦涉及到了离开美国的问题上那个总想要扮演他父亲人物的家伙就会使用各种手段来阻止他,仿佛在害怕他离开一样。唯独在这一点上他执着地没有给阿道夫留下一点余地。 无法离开这个国家的,却给予了他足够的自由,他到底在想什么阿道夫真的无法理解,这让他一度想到了放养的羊群,在草场上自由奔跑、生活,牧羊人不会去管羊如何成长却遏制了羊的死亡和逃脱,想起来就是意外得像。 也许是因为要保护他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阿道夫不想知道。就算现在没有办法也不代表以后他就没有机会离开那个男人放养他的草场。阿道夫知道自己是不会甘愿受到别人的控制,有一些事情上他和体内的野兽有着共同性,他可以隐忍,但是作为一头野兽绝对不会甘愿成为别人的宠物,有必要的时候他会露出獠牙释放自己的疯狂,让那个男人知道自己到底养了什么样的东西。 红色隐约在阿道夫的虹膜中流动,来自野兽的意志似乎因为得到阿道夫的承认而跃跃欲试。不过阿道夫才不会就这样让它从体内出来占据他的身体,红色在刹那再次隐没在阿道夫的眼中变得和常人无异。 第十六章 接近的麻烦 “哦~这就是美国么,赛格你的国家还真是充满了现代化的气息啊,到处都是人造物品的臭味。”拉妮费朵拉捏着鼻子用手左右扇着面前的空气的好像有着什么东西。 “不喜欢就早点离开,让你在美国大肆进食的话一定会出乱子的。”赛格拉着拉妮费朵拉的手离开了满是人群的湖边,这里到处都是观光的游客,他们这么一对俊男美女在这里实在是太显眼了,周围的人都被他们的样貌所吸引,赛格只是随便看了一样就发现了三四个向他抛媚眼的女性还有向拉妮费朵拉展现肌肉的男性。女性到是无所谓,拉妮费朵拉不是一个善妒的女人,但如果是那些男人的话她一定很乐意咬断他们的动脉品尝一下他们青春健康的血液。 “啊呀~赛格你怎么这么着急,饥渴了么我的小宝贝,别担心哟,如果是这里的话食物很充足,也不用担心那些满身草酸味的白袍子来打扰……赛格?”拉妮费朵拉的话被赛格打断了,他深绿色的眸子直视着拉妮费朵拉暗金色的双眸,严肃的氛围在两人间展开,周围正在讨论这对佳人如何养眼的路人都感觉到了不对,纷纷离开了这里给他们流出了交流空间。 “这里是美国,不是你的西班牙,我的家乡可不是你的餐桌,如果你想要我留在你的身边就节制一点。”赛格握紧了拉妮费朵拉的右手,他强势地逼近了拉妮费朵拉但是她玩味的表情说明了他才是真的弱势的一方,没有决定权的一方。 “我说错了啊~赛格,真是冷淡。”拉妮费朵拉踮起脚尖将唇贴在了赛格的唇间,赛格遭受到了这样的突袭立刻松开了拉妮费朵拉的手向后退了几步。拉妮费朵拉甜美的笑着舔舔嘴唇似乎在回味赛格留在她唇上的味道。 “放心好了,在这个地方我是不会乱来的,单单的饥饿我可以为了赛格忍耐哦~” 拉妮费朵拉,吸血鬼公爵的其中一员,仅仅在诞生几百年就获得了亲王的称号并且拥有了大量的追随者和仆役,但是却从来没有后代和血裔产生。原因是几乎所有的被她咬过的人都被她吸干了,希望和她**让她怀孕的吸血鬼贵族也死于非命,所以她有一个恐怖的称号——暴食的黑寡妇。 危险的女人,不,吸血鬼。即使被她转换为了吸血鬼并且被保证不会被她伤害也依旧在害怕着她,那种被刺穿动脉的痛楚,被夺走了血液的恐惧,即使过去了几年还有残留着严重的心理阴影。尤其是那没有的节制的进食,当初没有被抽干血液反而被转换为她有史以来第一个吸血鬼血裔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任务第一。”赛格领着拉妮费朵拉离开了风景区。他们从飞机上降落的时候就不应该选择从这里着陆,简直就是在自找麻烦。走出了湖边的树荫以后他立刻紧张的寻找着最近的可以藏身的阴影,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让他很不舒服。相反的,拉妮费朵拉反而一点事都没有。因为拉妮费朵拉的高等级已经让阳光对她失去了威胁,同时作为她的第一个血裔赛格也继承了相当高等级的血缘让阳光对他造成不了多少伤害,可是他转化的时间并不长,还没有完全适应作为吸血鬼的状态,无法控制的吸血鬼的本能让他寻找着没有阳光的地方。 很快他们就住进了附近的一家酒馆开始联系洛杉矶当地的吸血鬼组织,但是专门用来联系各个组织的通讯器居然在美国境内无法接通,可想而知这个女暴君在事情不顺心的时候有多么残暴,通讯器当即就被她捏坏了。 在没有阳光的酒店房间内赛格看机拉妮费朵拉没有耐心的样子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初长老院会要他和拉妮费朵拉一起出任务了,自己的“亲属”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也是相当辛苦的事情啊。赛格叹了一口气,从行礼中找出了备用的通讯器开始调试讯号,在连续好几次调试都发出杂音以后他就放弃了。 没想到专门用吸血鬼的血缘魔法制作出来的通讯器居然会在美国失效,看来自己的家乡真的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仅仅几百年的发展就有着古老的吸血鬼们无法理解的力量。洛杉矶有着东西可以干涉吸血鬼的血缘魔法,事情果然很麻烦,似乎会消耗很多的时间。 “就当是重温故乡好了,虽然我的故乡不是洛杉矶而是克里克町。”赛格说的如此轻松让拉妮费朵拉不爽的抱住了赛格的肩膀所有摇晃,这样子简直是在撒娇。 “赛~格~,早点结束早点回去啦~”看样子拉妮费朵拉的心情还算不错,不然赛格就不会看到她如此软糯的样子。他摸上了她手将它放到自己的胸口,开口对拉妮费朵拉说道:“不想多被我逛一逛么,难得来美国,总是缩在一个小地方对皮肤不好。时间久了我的拉妮费朵拉就不漂亮了。” “真的?”拉妮费朵拉停止了摇晃,睁着漂亮的眼睛像是天真的小女孩一样看着赛格,前后的对比度堪比人格分裂。这也是拉妮费朵拉可爱的地方,在心情愉悦的时候就是一个披着最凶恶外皮的纯真女孩。不过怎么说,凶恶也好,纯真也好,都是相当大麻烦,赛格都得充当看护人。 …… 第二日的一早,阿道夫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这个客人是他见过了最糟糕的客人……没有之一。 正常人都不会在自家的店里看见一个明明穿着正常甚至有点高贵的女人在一进入了店里之后就盯着他的商品像点钞机一样扫描然后口中流着哈喇子不断嘟囔着一些意味不明的文字的女人。第一次看见这么恶心的女人阿道夫都有些恶心到不想要靠近她,和她相比阿道夫就像一个彻底正常的人,这个女人才应该是去精神病院穿束缚衣的那种类型。 在扫描了他的货物很久了以后她才彻底收起了这种恶心的样子变回了阿道夫认为该有的第一印象的样子。 “让你看到我的丑态了真是抱歉。贵安,沃夫先生,我是苏丽雯杂志社的美食评审阿尔达兰。”她微笑着介绍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很养眼,不管从东方黑市西方的角度来说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大美人。阿道夫在想如果没有看见那个糟糕的样子就好了。 “不是美食家么?”阿道夫想起来两周前来他店里的那两个苏丽雯杂志社的一对男女,那个缺脑的女人他还有一点印象。这次阿尔达兰的不请自来还露出了脑残的丑态似乎让苏丽雯杂志社在他心里的评分更加低下了。 “那只是杂志社里人恭维而已。”阿尔达兰似乎有意否认的样子,而上次从那两个人紧张的反应来看应该没有错的。否认,是想让他放松一点吗,太看得起自己了吧,美食家阿尔达兰。 “那么有什么事情,我这里只有买糖果,没有招待高贵客人的地方。”阿道夫的语气是想把阿尔达兰赶出去,如果有人盯住了她发现她进入了阿道夫的糖果店就有可能会被该死的狗仔队的战场,那么他可能永远都不得安生。 “当然是客人了,不然能来干什么。说起来沃夫先生这里糖果种类还真是多,啊,那个是三重奏对不对,是我最喜欢的糖果之一,穆娜尔酒店最近修业让我很苦恼,不过这里能够买到它我还是十分幸运。” 三重奏,阿道夫最早开店的时候主打的手工糖果之一,在被穆娜尔酒店收购之后成为了最受欢迎的糖果,三层糖衣,两层糖衣,经过考量和混合后诞生的特殊口味,没想到会给他带来这样的麻烦,果然大酒店什么的和他八字不合。 第十七章 悲愤的凶兽 阿尔达兰的表情让阿道夫感到不自然,他认为眼前这个女人瞒着他什么但又让他说不出来具体的东西,就像西方传说中的小精灵,给予人欢笑的同时更多的那种充满恶意的恶作剧,而且这个女人和小精灵一样喜欢甜食。 “祝你有愉悦的心情。”阿道夫说出这样的话就代表了他打算然这位客人离开他的店。如果是平时的话他并不会对客人如此但从这个女人进入他的店开始就有一种让他不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在悄然逼近。非常矛盾的是阿道夫感到的危险似乎并不是源自于她,而是有另外的来源,这让他非常不安,害怕有什么来打破他宁静的生活。 叮铃~ 就在这时又有客人来了,推开玻璃门进入店内的是一对俊男美女,男的应该是标准的美国大帅哥,而女人就有着分明的欧洲色彩的面部线条。其实很多亚洲人都难以分辨欧洲和美洲人的区别,但是在仅仅几百年的移民后两者已经因为地域和气候的不同而出现了一些细节上的变化。这种细节对于阿道夫相当明显,所以他可以很清楚地辨别出不同。 阿道夫并没有因为有人来他的店中止他和阿尔达兰的对话而高兴,他皱起了眉头,这种味道他在威登丘上的那个地方闻到过,同出一源而且更加浓重。 女人在一进入阿道夫的店里后也皱起了眉头她似乎在细嗅着什么而男人则一脸不好意思地看向了阿道夫表示抱歉。然后非常意外的阿道夫看见这个欧洲女性将目光锁定到了阿尔达兰的身上,暗金色的眼睛迸射出杀意的光芒。阿道夫和那个男人同时意识到不对,但是他们已经无法阻止这个有着“暴食的黑寡妇”之称的吸血鬼亲王要在这里开打。 暗红色的魔光已经在阿道夫的店里爆发,强大的能量震碎了所有的木制品和玻璃橱窗。赛格知道阿尔达兰的目标是那个女人,一旦被她所锁定的目标从来就没有逃脱的,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他只能救下这个店的老板再去组织阿尔达兰在这个商业街大开杀戒。比阿尔达兰的魔光稍微暗淡一点的能量护罩保护着他和阿道夫的身体免受阿尔达兰暴力的能量爆破,这个不大的店在顷刻被开出了一个全景天窗。有几个比较靠近店的路人被卷入了能量的冲击中飞了出去,幸运地没有遭难的人们立刻惊呼着远离了这里躲藏在安全的建筑物中拨通了警察的电话。 “你们干了什么!”赛格和阿道夫从掩埋他们的建筑碎块中爬出,阿道夫看见自己经营的糖果店变成了一片废墟就愤怒地推开了赛格试图抓住他的手,赛格被阿道夫推开以后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出现了一些乌青的手腕。自从他被转化为吸血鬼以后除了被阿尔达兰亲手弄出来的以外就没有再出现过这样的伤痕了。 这个店主似乎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拉妮费朵拉站立废墟中央向下凹陷的坑洞中看着自己光滑的手掌,脸上有着不应该出现的不可思议,下一刻另一只洁白手就从废墟中伸出,华美的衣服已经因为冲击而变得破破烂烂,头发也变得散乱,但皮肤却没有一点破损,阿尔达兰就这样重新出现在了吸血鬼男女和阿道夫面前。阿道夫几乎沸腾的血液也在她出现的刹那因为惊讶而停止了波动。 “我很抱歉沃夫先生,今天看来是不能买你美味的糖果了,事后我会将赔偿金打到先生的户头上。”阿尔达兰依旧保持一副良好教养的样子,但绝对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应该有的样子。以赛格的推测拉妮费朵拉的那一个突然攻击足以让一个侯爵级别的吸血鬼彻底消失在世界上的,就算是公爵级别的吸血鬼也会受伤,但是这个女人却没有一点事情好像什么都灭有发生一样微笑,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怪物。 “阿尔达兰。”阿道夫低沉的念出了她的名字,他现在已经彻底搞不清状况。HoneyWolf被吸血鬼震碎几乎夺走了他所有的理智,不详的预感已经成真他现在只想找地方发泄。疯狂的红色已经开始占据他的虹膜在他意识里翻腾。 赛格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凉,下意识地看向了念出了美食家名字的阿道夫,在他的眼中阿道夫的神秘程度也在直线上升让他开始担忧如果他们和拉妮费朵拉打起来会闹出多大的麻烦。他被派来的作用就是减少麻烦的,刚才他的失职已经让人类开始恐慌,为了减少破坏和恐慌的扩大他必须发挥作用。 血缘魔法·末等驱逐 暗红色的魔光从赛格的身体散射而出扫过了大半个日落大道,在这个魔法的加持下他们的战斗队一般人类的影响会减小到最低。他们本来只是来找洛杉矶的吸血鬼分部的,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之险,果然是麻烦又不安全的任务。 “喔~最近的吸血鬼都开发出这样的魔法了么,如此实用的魔法我不知道真实和时代脱节了啊。”阿尔达兰依旧一脸云淡风轻,可是手上却出现了另外一种充满了危险气息的魔光,亮紫色的能量圆球从她的手中浮现将她的脸色也映得渗人,着也是另一种心情不好的体现。 “啊哈哈哈哈哈,有趣,我们都是漂亮的女人,就该有同样漂亮的实力,来互相伤害吧,作为女人!”拉妮费朵拉一脸坏掉的样子让赛格确定了不管是那个女人被杀掉还是拉妮费朵拉被打败,事情必须快点解决,不然拉妮费朵拉的人格会快速崩坏从而到不可控的地步。 “值得称赞的发言。”阿尔达兰手中的能量球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腾空而起开始绽裂出无数的小型能量弹,在半空中形成了密集的弹幕向着拉妮费朵拉轰击,每一枚能量弹发生接触之后都会产生爆破,拉妮费朵拉很快就被淹没在爆破产生的烟尘中。拉妮费朵拉露出了獠牙,眼白瞬间转化为了黑色。这是吸血鬼的战斗状态,可以让他们发挥出强大的能力。 轰—— 暗红**光在拉妮费朵拉的周身撑起一道能量漩涡,还未产生接触的能量弹统统被吸入了这个漩涡在内部产生了爆破。看样子拉妮费朵拉还有着一定的理智知道自己不能把事情扩大化,不然按照她的秉性一定会在顷刻就将洛杉矶变成焚烧厂。 阿尔达兰也知道赛格的魔法只对一般人有用所以她的攻击全部收束在已经被破坏了糖果店附近的范围,两个有着非人之力的生物在这里打得正欢显然是忘记了谁才是这块地皮真正的主人。 原本阿道夫还能抑制一点自己的冲动,拼命往嘴里塞药丸,但是在两个女性生物毫无节制地粉碎他的心血的残骸之后他的终于打算释放自己的怒火。既然她们这样对他的店,那么他就打算把他的店遭受的痛苦在她们身上找回来! 疯狂的红色终于彻底侵蚀了他的虹膜,鲜红的瞳映射着他苦心经营两年的店的残骸显得格外可悲。阿道夫疯起来才不会估计对方是不是女人,他疯起来自己都不是人! “啊啊啊啊啊!”瞳孔在悲愤的情绪和血液的疯狂的双重作用下以难以理解的原理异变成了尖锐的竖瞳,刹那间狂暴的戾气扫过了吸血鬼男女和阿尔达兰,凶暴的精神波动让交战的两个女性停止了交战退立两侧将视线集中到了阿道夫身上。在这一瞬间包括赛格在内的三人同时以为自己看到了锋利的锐齿咬在了他们的咽喉,感受到了炽热的呼吸。 他们不下心入侵了一头远古凶兽的领地,于是凶兽要拿他们填食! 第十八章 中止的战斗 “克罗托·海德,你在看什么?”奥达兰·里奇嘴中叼着一根雪茄站在克罗托的身后,看着克罗托仰望石板的背影眼中流动着思索的微光。 “想要从这块石板里看出你们真正的目的。”克罗托回头警惕地盯着奥达兰的眼睛,两个异类的相互对视可擦不出什么暧昧的火花,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甚至可以说是充满了敌意。 “我们的目的不是在一开始就说清楚了么,为了统合所有的异类建立共援互助的暗世界。不就是如此吗?”奥达兰的这番话克罗托看不出一点撒谎的痕迹,该说他是太嫩了还是这个人的演技太好?还是……这个人并没有说谎,谎言并不一定是假的才可以被称为谎言,意识诱导、重心转移、信息残缺,这些都可以被成为谎言的因素。这个狼人隐藏了自己的目的,克罗图如此认为。 “我不会去傻傻的相信你们。况且你们如此苦心的制造我背叛吸血鬼的假象总感觉十分多余,这和你们给我说的目的明显背道而驰。”克罗托的表情就像是抓住了狼人的尾巴一样自得,但是这种程度的套话克罗托可不认为奥达兰会脑残地中招,就算狼人在欧洲再怎么以脑残闻名奥达兰也活了百年,人老成精是生物的共通点。 “反正你现在也成为了‘叛徒’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吧,顺便磨炼一下自己对血缘的控制……” 就在这时奥达兰突然浑身一颤睁大了眼睛惊疑地看向一个方向,下一刻奥达兰·里奇就狂奔了起来消失在克罗托的面前,似乎发生的事情的紧急程度让使用升降电梯的时间都没有,奥达兰直接原地飞身踩在电梯井壁做连续攀升。克罗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但是在那一瞬间的暴戾气息确实扫过了他的身体,那道气息不属于奥达兰,那么又会是属于谁?狼人们和公爵果然瞒着他什么。 他想要跟上去但是在奥达兰离开之后四周守卫的狼人就立刻包围了上来看样子是不想让他离开。 “嘁!果然是老成精了。”克罗托很没有仪态地啐了一口,这些日子和狼人混在一起他都有些粗鲁化了。 …… 赤红的颜色包裹着尖锐的竖瞳,疯狂而又血腥的戾气一遍遍冲刷着地上的每一块建筑物剥落的砂砾将它融化在疯狂中,以阿道夫为中心的地面已经开始碎裂,绽裂出一个戾气的领域。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可不知道糖果店老板有这样吓人的变身。”阿尔达兰将分散的能量弹全部收束到自己的掌心变回了一颗网球大小的能量球。拉妮费朵拉则没有停下反而很适应阿道夫疯狂的戾气,原本用来防御漩涡也散射而出将包裹的能量弹统统瞄准了阿道夫和阿尔达兰抛射了出去。 轰轰轰! 事情的波及范围再次扩大,这次的影响终于扩展到了整个日落大道,赛格的末等驱逐因为爆炸而开始失效。赛格看着因为阿道夫的戾气刺激而开始人格崩坏的样子知道事情不可以再进行下去了,虽然那个女人和那个突然爆气的糖果店主看起来有些本事,但他知道一旦拉妮费朵拉忘记了自我约束这样下去灭城就几乎是决定的事情。 按照吸血鬼第一规则“隐世”,先减少人员恐慌才是第一。 血缘魔法·沉寂空间 爆炸的影响瞬间就被扫过的魔光所平息,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近义词离开了赛格的魔法范围,受伤的人也在别人的帮助下成功远离了中心。 咚咚——咚咚——咚咚 被拉妮费朵拉轰击导致的漫天烟尘中传来心跳的声音,烟尘在下一秒统统融化在了看不见的光中,不可视的锋刃直接劈砍在拉妮费朵拉的肩膀上划出了雾岛伤痕,吸血鬼的血液在阳光中自动挥发成了灰色的雾气。 拉妮费朵拉受伤了? 赛格的视线无法捕捉,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东西…… “呃!那个是。”隐约可见红色的光在空气中高速移动,他吸血鬼的动态视觉最多只能捕捉到这些,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攻击她的是那个女人?不对,那个女人的魔光是亮紫色的……难道是那个男人! “可恶!”拉妮费朵拉因为受伤真的恼火了,血腥气息在她的身上解除了限制喷涌而出,眼白染上了黑色,漆黑的翅膀从背后伸出吞噬着太阳的温暖释放着无尽的寒意。红色光线的每一次闪动都只能在拉妮费朵拉解除限制后坚如金刚的身体上擦出火花。 拉妮费朵拉的嘴角露出了笑意,随后露出一对用来吸血的獠牙开始大笑,她体内涌动的能量以魔光的形式表现了出来,猩红漩涡再次出现在她周身卷起了充满了破坏力的龙卷风。 在风力的摩擦下那个攻击拉妮费朵拉的红光终于慢了下来,赛格也捕捉到了那个身影,鲜红的眼睛,尖锐的额瞳孔,还有着明明只是人类的一样却和利爪坚硬和锋利的双手,扭曲的表情、露出的獠牙,这根本就超出了人类的界限了,可是赛格在西班牙的这几年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生物的资料,他所能想到的只有异类的和人类的混血种。 “到底是什么样的异类才可以诞生这么猛的混血。” 赛格不会允许拉妮费朵拉在这里发疯,也不会允许这个男人伤害她。 “拉妮费朵拉,冷静下来!”但是拉妮费朵拉听不到他的话,这个疯狂的吸血鬼已经沉浸到了战斗的快感中,她已经好久没有遇见能够让她充满战意的对手了——不管是哪个女人还是那个男人都是! “你们就这样打起来而忽视了淑女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战圈中唯独还有着理智的赛格听到这个声音才想起来这里还有着第三个危险分子。他只是拉妮费朵拉的血裔,阻止他们都不知能否成功。 阿尔达兰比起刚才的样貌更加狼狈了,因为受到拉妮费朵拉的突然反击她的身上终于出现了伤口,虽然只是小小的擦伤但已经足够她停止微笑了。第三股气息终于在这个街道爆发,来自阿尔达兰的亮紫色气息显得诡异莫测,不同于凶戾、不同于血腥,不属于任何一个极端,正因为如此才暧昧不清难以预测。 三股气息的彼此纠缠破话,在两个已经疯狂的对手面前,作为主演之一的阿尔达兰终于打算结束这场闹剧。她本来只是想要买糖果而已,却遭到了疯女人的袭击,还让她喜欢的店主发疯,乱糟糟的实在是太麻烦了,万一以后没有机会吃到那么美味的糖果怎么办!谁能来满足她的饥渴无比的味蕾! 亮紫色的魔光终于盖过了阿道夫和拉妮费朵拉,在她的背后出现了一张“大口”的幻像,赛格的注视下这张大口一分为二分别向着阿道夫和拉妮费朵拉抓去,但是两张大口有着微小的不同,对着拉妮费朵拉的那张已经咧开了一条缝隙。以拉妮费朵拉的精神状态很可能发现不了这个却别或者就想要干脆直接挡下来。 “拉妮费朵拉!小心!”赛格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但是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扑到了她的面前。他身后的那张大口在内部又张开了另一张充满了不详意味的小口咬在了赛格的后背。 同一时间从空中降下一道人影撕裂了阿尔达兰想要用来固定的阿道夫的大口,成功将阿道夫带走。 “赛……格?” 漆黑在拉妮费朵拉眼中消失,她暗金色的双眼开始颤动,下一刻她的再次爆发了魔光制造出遮蔽视线的屏障,在魔光散去后她和赛格就消失在了这里,只留下一抹吸血鬼血液蒸发时的灰色雾气。 “逃了么?”阿尔达兰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也消失在了亮紫色的魔光中。事情闹得这么大还不走难道想要上头条么?不过,救走糖果店老板的那个人的气息真让她在意。 第十九章 挣扎的人性 拉妮费朵拉抱着赛格赶到了他们之前所订的酒店,为了减少目击的一般人拉妮费朵拉沿途一直在释放末等驱逐,满身是正在蒸发的血液的赛格就这样一路上都没有人注意。 拉妮费朵拉将他放在了柔软的床上,撕开他被血浸透了的外套。拉上了窗帘的阴暗房间让血液停止了蒸发开始潺潺流动。拉妮费朵拉将自己的能力注入赛格的体内想要试图治疗他背后绽裂的伤口,但是在伤口上隐约可见一层紫色的微光,虽然没有那么明显但她还是能够看见这层恶心的能量残留在伤害她的最深爱的眷属。拉妮费朵拉只能先把这层令她不快的能量层去掉才能试着去治愈他,可是在她用魔法能量试图抹销时赛格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脸上也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无法用能量来治愈,那个女人对赛格做了什么! “赛格,赛格。等一下,血,马上就会有血了,等我,赛格。”拉妮费朵拉起身想要给赛格寻找新鲜的血液,这个酒店里有这么多的客人,消失一两个也没有什么。但是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赛格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她,拉妮费朵拉回头就看见赛格哀求的眼神。 “不要去,我会……” “不行!在西班牙你不喝血也就算了,但是你现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的魔法没办法救你,如果你就这死掉的话……你恨我我也要救你。”掰开了赛格抓在她手臂和衣服上的双手,拉妮费朵拉设下了一道一般人看不见的护罩和一个末等驱逐。暗金色的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她不再听赛格如何用虚弱地声音制止她直接离开了房间。 赛格忍受着被阿尔达兰的能量击中后血肉无时无刻被侵蚀的痛苦,咬紧了嘴唇爬在床垫上。拉妮费朵拉要为他寻找血液来给他治伤让他很害怕,在欧洲被转化了以后他一次都没哟通过吸血鬼的方式进食过,甚至连冷冻血浆都没有。 拉妮费朵拉身为公爵有着极高的血缘,而身为她的眷属的赛格自然有着很高的血缘等级,连阳光都不会对他造成伤害的同时吸血也已经不是维持生命的必要过程了。高级的吸血鬼完全是一种能量生物,只要能量生生不息就不会死亡、不会衰老。相反的,一旦能量枯竭肉体就会自动陷入沉睡,甚至坏死。 赛格可以感觉到阿尔达兰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那一刻还有另一种东西被留在了他的身上。应该是一种类似诅咒的东西,除了让他的伤口无法通过自然愈合以外的方法恢复以外还有着不断吞噬他的能量维持存在的效果。如果是一般吸血鬼大不了每天多吸点血,而赛格不会这样做,人类的心还留在他的身体里。他有预感,一旦爱上了吸血的感觉那么他很有可能就会变成真正的吸血鬼,甚至在人类的欲望的催动下会比纯血更加热爱这种感觉。 “拉妮费……朵拉……不要。” 赛格依旧在试图通过低声的呻吟来让她听见而停止这种行动,他知道公爵级别甚至获得了亲王称号的吸血鬼有着极强的感官,但是拉妮费朵拉也知道赛格一定会想要阻止她,所以在设下护罩的时候也一同设下了静音魔法,这样她才不会在爱人的要求和他的性命之间做出悲哀的选择。 拉妮费朵拉很快就回来了,她手中还提着一个昏迷的年轻人。这个白种年轻人有着一头棕色卷发,从工整的衣着可以看出他的生活条件还不错。在拉妮费朵拉带着他进入回到房间后赛格就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他闻到了那个年轻男人的体香,他甚至可以判别出这个男人十分健康,在哪个地方汇集着最新鲜和营养的血液。这是他之前没有过的体验,由人性引发的恐慌让他拒绝,但是吸血鬼的血缘让他想要一口咬穿那个男人的颈动脉。 “赛格,快点,只要咬下去吮吸就可以了。” 在他的挣扎的目中拉妮费朵拉将“食物”放在了他的面前将颈部特意露出给他一个适合进食的位置。赛格的眼白开始被黑色占据,可是他不想这样,于是他打算最后挣扎一下。 “拉妮……费朵拉,你能……” …… 在远离洛杉矶的郊区接近马布里海滩的无人区域,奥达兰终于抑制不住肩膀下钳制着的阿道夫的挣扎。两个人一同落到了这片有着山丘包围的无人盆地中央。 阿道夫在被奥达兰救走以后就一直没有恢复理性,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将他压制下来奥达兰就带他来到了这里,要是再远一点就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让那些追了他们异类几百年的猎人们嗅到他们的踪迹。 阿道夫的的眼睛依旧是红色的,尖锐的瞳孔锁定这奥达兰,却没有在日落大道时的那种肆意和狂暴,留在身体里的记忆让这个疯狂的人格知道眼前是什么样的家伙,它低声咆哮威吓对手,凶戾的气息在它控制着的阿道夫的身上不断以波状散射。 “看来你还记得我。也不枉我教训了你这么多次,那么,这次也老老实实把阿道夫还回来吧。”奥达兰狞笑着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张卡片一样的装置,在按下了细小的开关以后这张卡片就飞到了空中发散出了特定的信号波动。这个信号波动可以干涉卫星的观察和一般生物的注意力。 没有吸血鬼那样便利的魔法的狼人就用远超时代的科技补充自己的不足,这个小装置可以媲美末等驱逐。在卫星满天飞的科技时代,魔法这种东西也有不靠谱的地方,幸好这次发生在阿道夫的店附近也有着类似的干涉装置,要不然他们的战斗画面一定会被卫星拍下来。 没有了估计的情况下奥达兰脱去了上衣立刻体型暴涨变成一头有着锋利爪牙的狼人,黑灰色的刚毛发布满了他的全身。 另一头野兽的出现给现场增加了一触即发的危险氛围。阿道夫率先发动了攻击,赤红的眼睛在空气中拉出一道红色的残影,奥达兰将利爪向前微抬就刹那擦出了火花,红光的又一次在他的眼前消失从另一个角度突然出现。奥达兰的反应反而更快,他收起了爪子用拳头对准了一个位置狠狠地捶下,一声爆响之后他的脚下出现了阿道夫嵌入地面的身体。 仅仅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阿道夫就被奥达兰弄得无法动弹。奥达兰一手抓住了阿道夫的脑袋另一手按住了阿道夫的肩膀让他无法起身。将头从地面抬到可以与奥达兰直视的角度,两对眼睛就这样成功对视,奥达兰翠绿色的的眼中出现了一道说不清的漩涡,顷刻间世界发生了某种扭曲然后发生了轰然崩裂。阿道夫真正的意识就这样被奥达兰在疯狂中剥离了出来,狂躁的血液想要夺回控制权,但是一时间已经恢复了意识的阿道夫立刻就按照奇纳给他的冥想方法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可是这样还不够!红色依旧在他的眼中翻腾,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店面破碎的场景不由自主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连带以前那些他想要忘却的回忆也一同浮现。 奥达兰不会让阿道夫就这样再次被它控制,放开他后奥达兰就从阿道夫的口袋里拿出了装有药丸的药品,倒出几枚红色的药丸给阿道夫。阿道夫颤抖着接住了药丸吞服而下,可以让他冷静的成分在他体内吸收并开始产生效果。随后红色终于在他的眼中消退,疲惫开始缠上了他,沉重的眼皮让阿道夫想要就这样合上双眼。 “好好睡一觉。” 奥达兰接住了沉睡的阿道夫,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奥达兰僵硬的狼脸上出现了一丝无奈,在变回了人形以后他穿回了衣服,带着阿道夫离开了这里。 事情已经开始到了重要的阶段,洛杉矶也越来越危险,他认为阿道夫不可以再任性了,这次他就要把阿道夫留在基地内直到事情结束,这都是为了他好。 第二十章 日落与新的黎明 “这里是监察组,现在汇报工作记录。事件发生地检测到大量的魔能残留,据监测为未登记的吸血鬼能量C1-SS和C2-S,另外和检测到了曾经多次出现过的‘美食家’的能力标本,残留等级为SS。工作批注:在现场存留了部分真正公民的血液,没有发现尸体和其他异常物体。附近所有的闭路摄像全部被认为清空。工作总结:事件破坏等级C;潜在威胁等级:A-。报告结束……”几个穿着全身科技盔甲的人在做了大量的采样后作出了这个报告。 在阿道夫被奥达兰带走,赛格他们和阿尔达兰和离开这里以后吸血鬼和狼人的两方组织都对这里的网络进行了一次清理,保证他们没有被一些摄像头记录下捕捉到,但是现场残留的痕迹就没有足够的时间清除。因为他们已经造成了类似恐怖分子袭击这样大的破坏面积所以同样躲藏在暗处的国家机关“猎人”也很快就出动包围了这里并且警示最近的警察局驱散了平民。 赛格用来减小目击的学园魔法给警察和“猎人”们减少了不少工作,同时也让他们更难从民众身上获得有用的情报。所有的目击者都表示自己在路过阿道夫的糖果店的时候遭到了爆炸袭击,与获得的情报相比警局拿到的投诉和赔款申请反而更多。 其实连这些警员到现在都一头雾水,他们都被那些突然冒出来的FBI阻止在了案发现场的最外侧,连建筑物的碎块都看不见。这让赛杜尔很恼火,他感觉到了来自国家和民众的双重的不信任,这显得他很无能。 经过一些来自他自己的渠道才知道了爆炸发生的地点是以阿道夫的糖果店为中心。得到了消息后他十分诧异。有谁会没事去炸一个精神病人开的一家小的可怜的店铺,就算是炸旁边的古驰都来的更有新闻关注度。难道凶手是一个种族主义分子要宣扬那种让脑袋都会坏掉的种族主义? 有这样猜想的还有赶到当地的各种媒体。“猎人”们的封锁线来得快去得也快,这帮媒体人就是第一群冲破封锁线的。他们的想象力就比赛杜尔大了不少,有关于阿道夫的各种传言被他们挖了出来,甚至还有人找到了以前在阿道夫店里买过糖的客人,在那位被问得迷迷糊糊地客人嘴里套出了一些连客人自己都不确定的东西加以改编。很快各种或是辛酸或是充满讽刺意味的故事就像可乐一样随处可见。 阿道夫的出名并不能给认识他的人带来一点良好的感觉,他们只从这些新闻中提取出了一个有用而且糟心的内容——阿道夫失踪了。奇纳在第一时间放下了手中博士生的研究工作和医院的工作就来到了糖果店残骸所在的地方。在表明了自己和阿道夫的关系以后警方才让他进入了现场。 阿道夫的店面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滩沙子,只有几个墙根和一些一开始就碎掉的渣滓还留在这里。警方在几处血迹都做了标记,看到这些标记奇纳心慌地在想哪个是阿道夫的。 和他一同来的还有另外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人,他的头发白了大半但是身形健朗,玳瑁眼睛架在他的鼻梁上显得很有书卷气质。托尼教授在一收到自己学生传来的阿道夫消失的消息以后也推掉了今年的学术交流和奇纳一起来了这里。眼前的这座废墟让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会是两年前他第一次看见的那家虽然狭小但是充满了温暖和甜腻气息的糖果店。 四年前,阿道夫在被他收养了两年后突然消失了,原因是阿道夫不知从何处知道了自己父母的死讯。那对不负责任的夫妇没有起到教育他的责任却让他们的孩子反过来如此挂念他们让托尼教授一度觉得十分不值,他愿意相信那对夫妇已经死了,不然一定不会让阿道夫就这样不辞而别。 再一次见到阿道夫是在那之后的第二年,阿道夫突然联系到了他们让他们一起参见他新店的开张仪式。托尼主动找到了也受到邀请的奇纳,在他的劝说下两人才能心平气和得一起去为这个两年不见的混蛋庆祝。他们还记得透过糖果店的玻璃门看见那张已经成熟起来的脸庞时的欣慰,阿道夫看起来正常多了,空虚和暗淡的色彩少了很多。他们不会去计较他为何要离开他们这么久,不会去计较两年内发生了什么,只要还在就好。 而现在……阿道夫又失踪了,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消失在了这条人流密集的街道,一再的消失已经让奇纳失去了耐心。他要去找阿道夫,就像四年前他做的一样。 日落大道迎来了今天的日落,橙黄色的阳光晕染在紫色和蓝色交汇的天穹上。夕阳投射下了奇纳和托尼的影子,在警员的护送下去做笔录。 “会找到他的。”托尼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那颗布满花白头发的脑袋,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 “到时你一定不可以阻止我揍他。”奇纳皱着眉头嗔怪地回答道。 托尼和蔼地笑笑不再说话,他知道奇纳的心绪很烦躁,这对他考取博士并不有利,在这次事情结束之前奇纳最好把考博士的事情放一放。 他也在担心着阿道夫,但是阿道夫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也许当初收留他的时候是处于一种怜悯,可当两年前他回来后托尼就知道阿道夫以后可以自己做出决断,那头野兽在很多时候已经控制不住他了。 …… 太阳的照射在地球的一侧留下夕阳,在中央制造黑夜和白日,又在另一次制造了黎明。飞机在三种时间、三个世界中飞行,平流层的稀薄空气让飞机外寂静无声,飞机内却充满了人类的气息。 一些人看着报纸了解时事,一些人戴着眼罩调节时差,而唯独她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看着窗外的世界似乎在思考世界真实的面貌。她有着一头柔顺的长发,菱形的紫晶耳坠挂在了她左耳,合身的洋群让她看起来有一种高贵的气质。 在飞机飞行的几个小时内她就这样一直望着窗户外,有时又会转动脑袋换一个方向。和她一同上飞机的一个六七岁大的白人小孩好奇这位漂亮的中国姐姐一直在看什么,窗外是有飞碟吗?他爬到自己母亲旁的座位上站起,想要看到窗外以他的身高也只有如此,但是在抬头张望的时候他不小心脚底打滑,头朝下摔去。 “噢!比尔!”他的母亲被儿子的意外吓到了,她刚才和自己的丈夫谈论回国后的事项忘记了看护自己的孩子,等她想要去接时比尔已经快要摔倒在地。这是一直纤细的手接住了差点头着地的比尔。 “噢!我的比尔,你没事吧。不要这么调皮了,答应妈妈好不好。真的很感谢你小姐,刚才比尔差点就摔去了,万一他出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在和丈夫一起安抚了自己的孩子以后这位白人母亲向着接住她孩子的亚裔女性。 “这只是一件小事。多注意一下吧,飞机上也要小心。”她笑着接受了这位母亲的感谢。可这时比尔从他母亲的怀里转过头看向这位救了他的大姐姐,天真地问道:“大姐姐刚才在看什么,我看不见所以想要站在椅子上一起看。” 她和孩子的母亲一同露出了讶异的表情,她抱歉地看向了孩子的父母,在得到了“没事”的回复后,她用甜甜的声音对着比尔说道:“我在看日出哦。” “啊?”比尔听到这样的答案觉得有些无趣,随后他被父母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玩起了拼装玩具。 一切都有惊无险,她和那对夫妇打了声招呼后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接着看着窗外失神。在飞机外可以看见有着弧度的地平线,在那里闪烁着黎明还有她的最终的目的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目的地,复杂的神色在她的眼中闪现。 “我来了,哥哥。”她在口中轻声喃道。 第二十一章 从包中拿出的电击器 又是这个世界,没有上下,没有左右,有着混沌和无边无际的孤独,他又在这里寻找着什么,自己的肉体被怪物所支配,精神上的自己被驱赶到了,这里不知所以地像富有植物一样无所依。 不过,这一次他似乎更加清晰了一点,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可以分清楚自己所在的世界,意识到他被困在了这个世界中,会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去寻找,要寻找的东西是什么。然后呀隐约明白了一些东西:这是“它”所在的世界? 这是他的臆测,却有着一点根据,不然它为何会执着于离开这里让他来代替它在这里受罪,体验这种无边无际的孤独? “……,别担心……”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一些关键的信息永远都听不清,只能听见一些被噪音笼罩的模糊的声音。在他回想过去的时候这个声音就会一次次出现,比自己的父母的影像更加模糊的却更加的亲切。 “把……,你只有在这时候……” 还是什么都听不清,这个世界阻挡着那个声音的传递。阿道夫有些着急,他想要对那个声音回应但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张大了自己的嘴大声呼喊但只传来了类似吼叫的残破噪音。 “又调皮了,来……” 混沌的世界开始出现了一点变化,阿道夫的视野中的模糊变成了睡眠荡漾的感觉,但是他应该是在水下,水面散射的阳光散到自己的身上居然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咕噜—— 气泡? 咕噜咕噜—— 他接近了水面,他的身体有了感觉。视觉捕捉到了一个影子出现在了水面之外的空气中,留下的倒影被波浪打得支离破碎却依旧让阿道夫看见了黑色的长发和棕黑色的眼睛。咕噜一声中一只手和气泡一起出现在水面下,欢快地拍打着向上漂浮的气泡。 “叔棠……叔棠……” 那个身影在呼喊着名字,阿道夫还记得这个名字,吴叔棠,很久以前属于他的名字。 “阿道夫,该醒醒了!”这个世界被突然挤进他脑子里的声音打碎,另一个女性的声音让他的脑子一阵混乱,等他再次恢复了意识后他已经睁开了眼睛回到了真实的世界。 安娜一脸不爽地坐在他的面前,换上了一身宽松衣物的安娜没有了那种致命的妖娆性感然而有了一点居家女人的感觉。可惜这样的着装只是为了能够在恢复原形的时候不撑爆衣服,在基地里她是不会在意衣服这种问题的,反正这里都是异类,人类的道德观念并不能对她做出什么约束。 阿道夫知道安娜不喜欢这套不能凸显身材的宽松衣物,所以平时她不回去穿,只有在执行外出任务的时候才会。 “你看着我干嘛。”阿道夫想要站起来,他刚才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这张床还对他的腰背意外的不友好,实在是太硬了。 卡啦! 手腕被什么东西束缚住,阿道夫的动作让那里发出了类似锁链的连锁撞击的声音。他惊疑地看向了自己的手腕,一指粗的铁链连接着沉重的镣铐束缚在他的手腕上,除了手腕自己家的腰部也被一个更大的镣铐束缚着。阿道夫才反应过来这里似乎是一个牢房,对于牢房阿道夫有着特别的印象,尤其是在威登丘基地的地下室牢房。 “奥达兰干的?”阿道夫挑着眉看向安娜,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询问。 “你应该叫他父亲。” “他不是!”阿道夫向安娜伸出了手向她讨要开锁的钥匙,安娜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然后将钥匙扔在了阿道夫的身上,阿道夫因为安娜出气一样的行为而痛得皱了下眉头。在钥匙从他身上滑落到床底前他接住了钥匙然后打开了所有的镣铐。 “我昏迷多久了?” “如果你是问从你发疯开始到现在的话才过去了一天。”安娜从自己坐着的椅子后面拿出了一个背包,里面有着一整套衣物。阿道夫看着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就知道还在他昏迷的时候就没有人有胆量给他换,好在他终于苏醒了。 经过了睡眠的补充再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后他的精神样貌就好了不少,就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安娜叫住了他。 “你还不能离开。” “什么意思?”阿道夫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安娜为什么这么说。安娜也许是知道自己的解释没有用,就选择了用沉默来回避他的问题。阿道夫打开了牢房的门,却在开门的一刹那涌出了一股浓重的狼人的气味,阿道夫心中出现不妙的感觉。果然,在门被他转到一边后四头健壮的狼人早就守在了牢房的门口等候着他。 阿道夫明白安娜的意思了,现在他只要确认一件事情。他回头用严肃的表情看向了安娜,问道:“奥达兰是认真的么?” “也许。”含糊不清的回答。 奥达兰听到这个部分就关上了自己办公室内监听器的按键,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卡利托侍候在他的身旁,他依旧是一副对自己老板恭敬的样子但心里却十分不解。在商场是奥达兰可以用各种精妙绝伦的谎言诱导他的商业对手陷入自己精心设定的陷阱,但是对于自己的所关心的人他一直是那种说一不二的狼人,不论对属下还是朋友他从来都不屑说谎。 这一次他的老板食言了。 老板没有解释,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他也不会就这样去询问他老板的意见。在这件事上更贴近家事,有哪个秘书会干涉自己老板的家事。 关闭了监听器后办公桌上的屏幕依旧播放着牢房内的画面,阿道夫早狼人的包围下回头和安娜说着什么,然后他们就这样争论了起来最后阿道夫和里面的所有狼人动了手,安娜变成了真实形态和门外的狼人一起压制住了没有发狂的阿道夫将他按回了床上重新锁上了镣铐。 当看到屏幕中阿道夫奋力地怒吼的表情时奥达兰捂了捂眼睛,同时关闭了屏幕,然后他用两只手揉搓着自己的额头,因为遮住了大半的脸让所以卡利托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还是能够感觉到老板的惆怅。 老板和少爷之间的关系似乎会因为这次而更加不和。 …… 飞机场内一头黑色长发的女性提着拉杆箱走过乘客通道来到了大厅。比尔的父母和她交换了手机号码,期待她可以来他们美国的家中做客。她按照美国的交友方式答应了他们的邀请并说明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住在洛杉矶。 然后他们就聊到了她的行程。 “我是来做什么的?这个啊……应该是拜访亲戚吧,六年不见了应该都不记得张什么样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看着她抱歉的样子这对夫妇也觉得她的寻找旅程可能会不妙,也只能祝福她早日找到亲人了。 分别之后她找了一家机场附近的肯德基,然后点了一杯果汁坐在了靠近窗台的方向。在放松了以后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美国的人际交流果然和中国的不一样,那种热情简直太耀眼了,各种麻烦,想甩也甩不掉。 但是…… 她把头歪到一侧用手杵着脑袋,看着飞机一架架地起飞,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娇羞的红晕。 “这样的感觉还不错,等一下等一下,我在说什么,在国内我又不是没有朋友。”就像是想要从脑袋里甩掉这些有的没的东西一样吴昭晨摇晃着脑袋。一副快要被心里的矛盾冲突弄得快要坏掉的样子。 “哟,这位漂亮的东方美人。” 一个高大的阴影从背后笼罩了她,昭晨混乱的心情突然被打破了,本应该感谢身后那个人的,但是当她回头后看见满脸不怀好意的高大肌肉男以后心情似乎更糟了。偏偏这个时候这个人还要死地说出一句:“要一起玩玩吗?我知道一个不错的酒吧,很嗨很棒的。” 你见过有人在肯德基内搭讪女性的家伙吗?她也是第一次见。 “是吗?”她打开了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电击器,这东西是违禁品,带不上飞机的,也亏她可以藏到现在。 吴昭晨的额头的一角爆出了青筋,她突然能够明白自己来美国的时候闺蜜哭着要让她带上这个东西的理由了。 第二十二章 到来的理由 从黑暗的小巷里走出来,吴昭晨拍拍手中的灰尘一脸满足了的样子,不管是在中国还是美国人渣的数量从来动不会因为地域的关系而减少,就算是最淳朴的农村也会有众人讨厌的小痞子。 “又一次为民除害。”身后那个已经屁滚尿流半瘫在堆满垃圾的墙角的肌肉男她不想再看一眼。接下来应该先找一个临时住处,然后再开始实行她来美国的真正目的。 吴昭晨的表情终于严肃了起来,离开飞机场的时候她确实那对夫妇说她要去找自己的亲戚,是的,这并不是骗人的,但是还有着另外一个层面的问题,她要找的是他失散了整整六年的哥哥。 几天前她突然收到了来自东玄会的邮件,上面说明了她的哥哥的具体位置还附带了几张生活照,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东玄会突然这么好心主动给自己的客人提供信息实在是太可疑了,按照他们可以从石头里抠出碳素的一贯秉性应该会事先索要不菲的报酬或者劳动力之后才会交出客人想要知道的情报。 况且,自从六年前她的父母带着他离开后有关他的消息就消失得一干二净,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突然收到这个情报有点不敢相信,但照片上的他已经长成了一个看起来很有魅力的男人,和父亲一样样貌让她可以辨别出他就是她寻找了六年的哥哥。 紧张,难过,还有怨恨的心情她都有。 关于这个信息的来源她也通过向东玄会支付了大量报酬而得到了具体消息,就在前不久在洛杉矶发生了类似恐怖分子爆炸的新闻,因为这件事他似乎出名了,一些常规的途径也流出了他的照片和生活信息。 “这次一定要……先去事发地看一下吧。”说道嘴边的话突然变了,她有些讨厌地摇摇头随后走道了另外一个阴暗的小巷中。果然和中国一样啊,人多的地方就有着这样适合隐藏的小空间,一样的方便。 把拉杆箱和手提包放到了一边,吴昭晨从衣袋中拿出了一串手链,银白色链环和紫水晶即使在阴暗的环境中也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这个手环在一般人眼里就和空气一样,在它的效果范围内可以屏蔽一些物体的被观测,电击器就是通过这样的方法偷运过来的。 现在只要把这个输出功率提高她就可以达到隐身的效果。 这样的道具在常人并不知道的世界中并不少,但是却很少有人使用。原因就是这种东西十分鸡肋,只有没有魔法才能的废物才会使用的道具,因此她才要找回失踪了六年的哥哥,在她的记忆中她的哥哥是世界上最有天赋的施术者,如果找回他就一定可以挽回家族的衰落。 振作了精神,她伸手搭在了自己的行礼上让别在袖扣的空间道具收起了它们。镶嵌在靴子上的宝石开始闪烁,她微屈膝盖然后在一阵微风中消失在了原地,飞跃到了附近的一栋房子的房顶,一次接一次在建筑间高速移动。 速度确实很快,但是她好像忘记了目的地离机场很远,持久性还不如机动车来得强。 …… 清晨的阳光透过了摇曳的窗帘落在了棕红色的地毯上。拉妮费朵拉拉紧了有些被风吹开的窗帘,让阳光不会撒到赛格的身上导致他的伤口愈合减缓。做完这个后她坐到了床一侧的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恢复精神。 鲜红的血液透过了输液管从血浆袋中流动到了赛格体内,为了保持血浆的新鲜程度她已经连续四五天没有休息,不断用魔法促进血浆的活性。仅仅是这些天不睡而已对拉妮费朵拉并不会有什么不良的影响,只要有足够的能量她就可以全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眠不休。 可以说是高等吸血鬼的特权。 而继承了她的血缘并同样是高等吸血鬼的赛格却在连续注射了那么多的血液后还没有完全清醒。每天恢复意识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左右。没有经过消化道的吸收而选择将血液直接注入身体,这是赛格在那天最后的坚持。要不是最近赛格的清醒的时间有些增长她一定会马上抓一个人来逼赛格抽干他的血。 “拉妮费朵拉。” 已经使用了一次活性魔法而在休息的拉妮费朵拉突然听到了赛格的呼唤声,就算闭着眼也充满担忧神色的她立刻充满了精神扑到了他的身边,抓住他的手不断摇晃着,就像一个希望主人表扬的小狗让他的身体不断靠近她。 “又来了……”难得恢复了意识的赛格一醒来就遭到这样的对待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担忧。对于自己的“家长”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没有成长的问题一直是他最担忧的,有时她会老老实实听他的话,又有时候会真的什么都不顾制造出大麻烦,熊孩子最好永远都保持熊孩子的状态,一旦拥有超过成年人的战斗力那么就是世界毁灭级别的人形天灾。 无奈地接受着她的殷勤赛格的背后又开始隐隐作痛,这几天他的昏睡很有可能和背后的伤口有关,虽然在血液的注入下他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那些能量残留还在不断地侵蚀着体内的血能。能否彻底消除还是一个未知数,可是一直保持下去的话他就有可能要一直接受血液的注射而失去行动能力。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运动的能力,每天清醒的时间也不够长——他能够约束拉妮费朵拉到这次任务结束后回到西班牙接受治疗吗?而且拉妮费朵拉还这样一直陪着他不肯离开,总感觉离开了他,拉妮费朵拉就会回到之前那种原始的生活状态,日复一日地杀戮、进食、制造灾难。她的样子都有些憔悴了,一定很勉强的忍耐着食欲吧。 “工作不可以荒废,我没事的,不用每天这么守着我。虽然我不喜欢你进食但是不要委屈自己。”这算是打破自己的底线吗?知道了饥饿的痛苦从而感同身受,纵容拉妮费朵拉去进食。自己已经开始堕落了,进入身体的明明是人类的血液却和恶魔之血一样邪恶。 “可是你这样的状态我怎么可以放心,你要是出事的话……” “拉妮费朵拉你还记得自己是为什么被派来任务的吗!” 赛格竭尽力气吼出了这句话动摇了拉妮费朵拉的坚持,是啊,他们是被派出来执行任务的。拉妮费朵拉有着在吸血鬼亲王的地位,本来是十分稳固的,但是在亲王之上还有着长老这个更高的等级。按照吸血鬼的第六戒条:弑亲,下级的吸血鬼只要成功杀死自己的家长并且吸干了他的血液就可以获得那个家长的职权,摆脱控制,还可以豁免吸取同族血液的罪孽。 相对的,一旦失败就会遭受最严厉的处罚,原本应该直接被剥夺血液的拉妮费朵拉却因为她的家长的赦免而在全体长老会的一致同意下选择了另一种惩罚——流放。吸血鬼的流放比人类所定义的流放更加残忍,无人的沙漠,没有水,没有遮挡物,在最炎热的日光下暴晒,唯一的活路是从沙漠的最中心走出。 赛格还记得几年前他只是一个向往冒险的旅人,却在沙漠中无意间遭遇了不着寸缕的拉妮费朵拉,在沙漠遭遇一个这样梦幻的光景让他在视线接触她的瞬间曾以为是海市蜃楼,下一秒刺破他动脉的触感却真实地告诉了他这不是一个荒唐的梦。 “这次任务完成以后就不用再回沙漠了,因为我而回到了西班牙的赦免时间是有限的。拉妮费朵拉,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 第二十三章 悲哀的血缘 “难怪有点熟悉,原来是你啊。”布满橙黄色的灯光餐厅内充满了静谧的气氛,阿尔达兰左手握刀右手握叉,她优雅地将一块烤制的鹅肝放入口中,嫩黄色的酱汁接触到她味蕾的那一刹那,感官上的“美味”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无比愉悦,鹅肝的胶质感和酱汁完美的配合更是刺激了她进食的欲望。 “坐吧,我还准备了一些,你也可以尝尝。整天打打杀杀还要照顾自己的事业一定没有时间好好享受人生吧。”阿尔达兰邀请了他,一旁的侍者凭空让餐桌旁多出一条华贵的椅子,精致的桌布上已经摆放好了放有鹅肝的餐盘。 “我来找你不是来吃饭的。” “吃饭,这个糟糕的词不足以配得上进食的神圣。希望你以后可以改口……开玩笑的。”阿尔达兰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让侍者收起了她面前的餐盘,十指交叉在自己的面前一脸笑意地看着奥达兰,这个危险的美人正在思考着一些让她心情愉悦的东西。 奥达兰在那张椅子上坐下却没有动那盘鹅肝,他的毫无反应并没有让这里的主人不适,反正在她的眼里奥达兰就是那种不懂享受的男人,百年前是这样,发生那件事之后就更加无趣了。 “那么,另外一位客人就不可以也好好坐着吗,躲在角落里很影响食欲的。”阿尔达兰的反应奥达兰没有一点惊讶,他也感觉得到这里来了第三者,还是一个认识的家伙,藏头露尾的就是那个家伙的风格。 餐桌旁有凭空出现了第二条椅子,黑色的雾气从一侧黑暗的墙壁中出现又随后消退,现身的是苍老的吸血鬼公爵。他面无表情地坐到了椅子上接过了侍者拿来的鹅肝,有模有样地吃了起来,他咀嚼得很细致,就像这个鹅肝对他真的很美味一样,可是在场的谁都知道,除了新鲜的血液没有什么可以让吸血鬼感到美味的东西。 “你们这次是为什么来找我。” “这个问题你比我们清楚。事情已经到了非常紧迫的地步了所以我不希望你破坏我们的计划。”奥达兰的语气充满了责问的味道,阿尔达兰不为所动反而看向了吸血鬼公爵。公爵停下了装模作样的进食,擦干嘴上的酱汁后开口:“欧洲的长老院派出的执行者你们已经见到了。” “诶?是那个帅小伙还是那个疯姑娘?”阿尔达兰一只手捂着嘴,她好像真的被惊到了。 “拉妮费朵拉·古德拉,真名不可知,因为弑杀自己的血亲失败而遭受流放,但是在沙漠中成功转化了一名人类并使他成为了上级吸血鬼而获得了短暂的缓释。这次她受到了长老院的任务来解决奥达兰和我闹出的乱子。” “太小看我了。”奥达兰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可是她看起来没有那么厉害,未免说大话了吧。”阿尔达兰好奇地补充道。 “那是因为赛格·艾尔登,被她转化为混血后裔的第一个人类。情报中她对这个后裔有着一些无法理解的执着,用人类的观念来描述的话,应该是‘爱’吧。”公爵的言语中充满了讽刺,吸血鬼的爱情并没有人类之间的爱情那么美好。仇恨、利用、嫉妒,各种负面的材料在吸血鬼世界这锅肮脏的“汤剂”中混合,连意外产生的“爱情”也有着各种不纯的颗粒。 “有着赛格的抑制她才不会出现不可控的情况,这就是为什么执行者会有两个吸血鬼的原因。可是连运气也似乎在我们这边,本来是打算在她流放的时候捕捉她的,现在她主动找上门了。” “始祖之血?难怪,那个疯姑娘的精神会那么不稳定,一看到我就开始发疯,还弄坏了我的一条裙子。”从侍者手中接过一杯刚泡好的红茶,温热的香气让她心情舒适。 始祖之血,最初的吸血鬼的血液,也是所有吸血鬼的源头。其实每一个吸血鬼都有着始祖之血,因为在转化后裔的过程中会不断稀释所以才会有了吸血鬼的等级之分。而真正可以被称为“始祖之血”的只有可以被提取出来的血缘。 拉妮费朵拉在仅仅百年间就飞速崛起的原因就是她的体内有着浓厚到足以被提取出来的浓厚的始祖血缘。拉妮费朵拉的血亲,长老院中的某个长老就是为了可以从她的体内提取出这个血缘而将她流放,从而自己可以偷偷得抽取“始祖之血”,这个计划被闯入了流放方位的赛格破坏了,始祖之血因为血裔的产生而减弱,所以在那个长老不得不将她带回自己的视线范围内,重新谋划新的计划。 那个长老到现在还没有抽出“始祖之血”是因为缺少手段,而他们却相反。 “计划了百年,终于迎来了这个时候,始祖之血就要到手,阿尔达兰——暴食的混沌,我们不会允许你插手。”几乎是同时的,公爵和奥达兰说出了类似的话,一样的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语气。 “好好好,我就是吃货,才不会打搅你们的好事。”阿尔达兰却在这时露出了坏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哦,今天还有第三个客人。” 轰! 餐厅的天顶上,散射着橙黄色电光的水晶灯摇摆不定,一丝丝灰尘散落到了阿尔达兰的头顶的瞬间就被一道亮紫色的光给抹销。 “没有礼貌。客人就应该走正门。”阿尔达兰率先起身,她从不爽的样子就可以看出她对客人的野蛮十分恼火。天花板开始崩坏,砖石和水泥,壁画和水晶,暗红色的能量从天花板中渗透而出和这些一起落下。 “啊啊啊啊!” 野兽一样的咆哮声,舍去了吸血鬼一贯的优雅,化身了暴食的掠夺者,始祖之血在给予了力量的同时也给予了狂暴。几乎每一任这个血缘的承载者都是最为凶恶的吸血鬼,疯狂得渴望着人类的血液,希望用人类来补全自身。 公爵也从椅子上坐起,吸血鬼的悲哀同样在他的体内流淌,在遥远的记忆中吸血鬼并不需要吸取血液,对人类血液的渴望是他们的原罪,他们却沉沦在这种渴望中无法自拔,扩大着这种悲哀。 “马上就会结束,从你的身体里夺走血缘以后……拉妮费朵拉!”公爵的背后展开了黑色的蝠翼,黑暗的气息在他的周身扩散至这个餐厅之外很大的范围,让无关者全部远离了这里。在落石中暗红色的能量化作一对红色的翅膀,凶恶的吸血鬼亲王露出了她的獠牙。 没有赛格的限制,始祖之血的血缘让她无比狂暴,但是她的心中最深的执念却是和赛格一起生活的愿望,为了这个愿望再一次疯狂又有什么关系! 黑色的蝠翼在她的背后展开和红色的翅膀合二为一,吸血鬼特有的黑色的眼球也染上了暗红的颜色。能量的威压开始压迫范围内所有的物质,将它们从原子层面破坏变形。 “嘁!”奥达兰将反监视的装置散布在周围,在公爵的魔法中布下了第二层保险。今夜的战斗似乎会意外的强烈,有着“始祖之血”的吸血鬼疯子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他的瞳色变成了翠绿色,身躯也开始膨胀变形,尖锐的爪牙出现在他的身上让他变身狼人。 在场的唯独阿尔达兰没有变化,亮紫色的魔光围绕着她驱散着坠落物带来的灰尘。她都已经被警告过了当然不会加入这场战斗,还留在这里是因为看好戏的心态占了大部分。至于剩下一部分——她可不想自己喜欢的进食场所就这样变成渣渣,所以要给他们安排一个适合的角斗场。 神出鬼没的侍者出现在她的身边,无声地接受了他主人的命令。他伸出了一只手按在地面,下一刻原本在这里的餐厅彻底消失,变成了一个空旷的场地。 第二十四章 狡猾的狐狸 “拉妮费朵拉!不要有事,我还等着你。”体内的血液突然开始高速流动,输液中的血液被他不自觉得抽干,血浆袋干瘪地挂在了床头。这种血液的激流让他回忆起与拉妮费朵拉最初的那段时光,每一次她陷入疯狂他的身体也会一同“燃烧”。 他在西班牙的时候曾经询问过几个同样从人类被转化而来的血裔,他们并没有这的情况,着中感觉就像是他和拉妮费朵拉之间羁绊的证明。 “这是!”背后的伤口又一次开始疼痛,阿尔达兰残留在他身上的能量受到了血液激流的刺激开始发作,不断抽取着他的能量,折磨着他的身体。然而来自于身体的另一种痛苦开始在肉体作痛的同时折磨着他的精神。 血!血!血!血!血! “不行!”因为能量的侵蚀无法满足身体的自给自足,拉妮费朵拉解放自己的同时也让他更加渴望血液滋润自己的咽喉。能量侵蚀和血缘在体内的双重作用就像在是虫豸在自己的身体攀爬,无数的虫豸,蚕食着每一个角落,却又带给他无尽的喜悦和期待。痛和快乐在一点点碾碎他的意志,人类的心开始崩坏,堕落到名为“渴望”的深渊。 黑色在他的眼白中流动,像是洪水又像是无法扑灭的火焰,无法停止的灾难不断扩展,直到吞没了他最后的洁白的世界。 暗红色的风暴刮过了这个房间,墙壁和装饰支离破碎留下各种残渣,黑夜进入了这个房间,带走了赛格留下了酒店内外的惊声尖叫。 …… 威登丘的会所地下,寂静的牢房内阿道夫被枷锁强行留在了这里,无法动弹的他只能扭动着脖子让自己好受一点。 阿道夫将眼睛看向微弱的灯光,盯着这个完全嵌在天花板里的照明设备可以帮助他打发时间。他完全无法理解那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突然就做出将他锁在这里的决定,没有做出任何解释,虽然很符合那个男人的风格但还是十分火大。 身体的不自由并没有给他不快,还不如说是很习惯这样的感觉。依旧是那么对背部不友好的床板,昏暗的灯光,没有通风的到处都是狼人味道的房间。四年前他被带来以后就一直受到那个男人的训练,语言、技术、常识,还有对身体的控制,每一次失去自己的意识都会被那个男人惩罚,然后关到这样的牢房中让他反省自己。 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个男人还是要装作一副自己的父亲的样子,试着用口头或者是行动上的方式来关心他,让他生厌却又无法憎恶。 红色在他的虹膜中出现,体内又开始躁动。阿道夫想起来他有几天没有吃药了,换了衣服之后连药也被一起清理走了,没有了奇纳为他配置的药物的压制身体就开始躁动。 “不会是产生依赖性了吧。” 那个男人对他的训练并不是一无是处,然而相当有用,在药物的作用时效内他就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控制“它”,没有药物的时候只要不收到过大的刺激就不会有事。这两年一直在奇纳的药物的控制下他都有些放松对自己的训练了,导致他几天没吃药就让它想要反扑。 咔哒! 牢房门的转动让他从思考中回到了现实,在门转动之后安娜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因为身体被锁住的关系他看安娜的角度很是别扭,脖子快要扭到的感觉。 “我要去出差了。”安娜又打扮得十分漂亮,看样子她不会又突然变回原形把他推到在床上。 安娜的直接切入话题让阿道夫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毕竟她离开这里根本就不用和他报备,整个威登丘的狼人组织都是奥达兰和他的人类秘书卡利托在管理。 “来看我?有必要么。” 安娜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阿道夫会这样回答她,她的脸上出现了愠怒的表情,一巴掌扇在阿道夫的脸上后气呼呼地离开这个牢房。临走的时候还故意狠狠把牢门摔上,门和门框碰撞的声音震得他耳朵生疼。 “我到底干了什么要这样对我。”阿道夫不明白安娜为什么打他,童年和青年记忆的缺失使得他在情商上单纯地和一个孩子没什么区别。现在在他心里安娜和奥达兰一样不可理喻了。 …… 吴昭晨来到了爆炸事件发生的地方,日落大道的部分街道依旧处于被封锁的状况,只有CIA、少部分警察和相关人员可以进入。她通过靴子上水晶的效果跳跃到了最接近的爆炸点的建筑上,在手链的遮蔽魔法的效果下近距离观察着这里。 阿道夫的店面已经彻底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四个残留着的墙根还可以看出它原有的面积。吴昭晨通过和附近环境的比对才判断出这里应有一家标着“HoneyWolf”招牌的小小的店面。 空气中分布着微量的魔法残留,有一些她分辨不出是什么,不过另一些却十分明显地彰显着“吸血鬼”的标志,这要有点魔法尝试就可以探查到血腥味的魔法残留。事情在她的联想下渐渐在脑中成型。 她隐居在这里的哥哥因为不明的原因受到了吸血鬼的袭击,同时还有第三方势力在参加了战斗。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到哥哥的魔法能量,就算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也不会忘记,这里没有实在说不过去,除非哥哥并没有发生战斗。 就在她烦恼的时候一枚子弹射向了她的脑袋,身上的魔法装备立刻做出了反应偏转了这枚子弹,有惊无险地擦过了她的发梢。子弹射到墙上发出了撞击的声音,她回头看向了弹坑就发现了一枚被自身动力压扁的镀银子弹。 镀银子弹是用来杀伤黑暗物种的,是哪个白痴发现了她却将她认为是那种生物。 接二连三的射击代替了对她的回答,讨厌的是每一次发射都不会有枪声,她只能被动地躲开这些子弹同时去寻找袭击者。但是她恼火的发现她根本不用去寻找,地面上那个穿得像是机甲怪人的家伙正明目张胆的在一堆CIA和警察中对她开枪,那些人居然还没有发现他。 看样子他也有和她一样的手段避免一般人的发现。但这个人还是太业余了,她虽然是魔法界的废物但绝对不会输给那些连战斗都不会的新手。 风压·枪针 左耳的紫水晶耳坠发出了微闪,在魔力和她的精神的感召下细小的气流在她的手中聚合成可见的形态,以喷射的放射的方式袭向了满身科技装甲的机甲怪人,怪人并没有躲开而是展开了附着在左手上的甲虫状组合盾,直径不足半米的“甲虫”在怪人防御的动作中立刻变形完成。异形的盾牌似乎有着特殊的效果,魔法的空气箭矢打击在盾牌上立刻化为了普通的空气,但出乎意料的本该完好无损的盾牌出现了轻微的凹痕,这个机甲怪人也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吴昭晨看着自己的攻击被这样轻松化解并没有超出自己的意料,这发攻击本来就是试探级别的,普通人被打中也就是骨个折之类的麻烦。看那个怪人的盾牌出现了凹痕她还想要再来一发,但是怪人有了停手的意思,在做出几个魔法界通用的手势以后怪人就走到了一个不会被人看见的角落。 “跟上吗?”还看不出怪人有何目的吴昭晨决定跟上,有些事情必须通过口头上的交流才可以理解。不过任何事情都是建立在有着相对平衡的武力的条件上,不然刚才任意一方都可以将对方制服以后再拷问。 脚下又出现一阵旋风,吴昭晨就瞬身到了怪人挺住的地方。在她还在警惕的时候怪人率先表现了诚意脱下了自己厚重的头盔。一张坚毅的美式面孔出现在了吴昭晨的视线中,棕黄色的皮肤和白色的头发说明了他应该是美国大移民后黑人和白人结合的混血儿。 “我很抱歉,来自中国的魔术师。因为没有事先接收到来自总部的通知所以不知道你的到来,把你当做返回现场的吸血鬼实在是不好意思。”很正式的发言,让吴昭晨讨厌不起来。 “不需要抱歉,我因为一些急事没有提前通知美国的异能中心才是失礼的地方。”“拉妮费朵拉!不要有事,我还等着你。”体内的血液突然开始高速流动,输液中的血液被他不自觉得抽干,血浆袋干瘪地挂在了床头。这种血液的激流让他回忆起与拉妮费朵拉最初的那段时光,每一次她陷入疯狂他的身体也会一同“燃烧”。 他在西班牙的时候曾经询问过几个同样从人类被转化而来的血裔,他们并没有这的情况,着中感觉就像是他和拉妮费朵拉之间羁绊的证明。 “这是!”背后的伤口又一次开始疼痛,阿尔达兰残留在他身上的能量受到了血液激流的刺激开始发作,不断抽取着他的能量,折磨着他的身体。然而来自于身体的另一种痛苦开始在肉体作痛的同时折磨着他的精神。 血!血!血!血!血! “不行!”因为能量的侵蚀无法满足身体的自给自足,拉妮费朵拉解放自己的同时也让他更加渴望血液滋润自己的咽喉。能量侵蚀和血缘在体内的双重作用就像在是虫豸在自己的身体攀爬,无数的虫豸,蚕食着每一个角落,却又带给他无尽的喜悦和期待。痛和快乐在一点点碾碎他的意志,人类的心开始崩坏,堕落到名为“渴望”的深渊。 黑色在他的眼白中流动,像是洪水又像是无法扑灭的火焰,无法停止的灾难不断扩展,直到吞没了他最后的洁白的世界。 暗红色的风暴刮过了这个房间,墙壁和装饰支离破碎留下各种残渣,黑夜进入了这个房间,带走了赛格留下了酒店内外的惊声尖叫。 …… 威登丘的会所地下,寂静的牢房内阿道夫被枷锁强行留在了这里,无法动弹的他只能扭动着脖子让自己好受一点。 阿道夫将眼睛看向微弱的灯光,盯着这个完全嵌在天花板里的照明设备可以帮助他打发时间。他完全无法理解那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突然就做出将他锁在这里的决定,没有做出任何解释,虽然很符合那个男人的风格但还是十分火大。 身体的不自由并没有给他不快,还不如说是很习惯这样的感觉。依旧是那么对背部不友好的床板,昏暗的灯光,没有通风的到处都是狼人味道的房间。四年前他被带来以后就一直受到那个男人的训练,语言、技术、常识,还有对身体的控制,每一次失去自己的意识都会被那个男人惩罚,然后关到这样的牢房中让他反省自己。 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个男人还是要装作一副自己的父亲的样子,试着用口头或者是行动上的方式来关心他,让他生厌却又无法憎恶。 红色在他的虹膜中出现,体内又开始躁动。阿道夫想起来他有几天没有吃药了,换了衣服之后连药也被一起清理走了,没有了奇纳为他配置的药物的压制身体就开始躁动。 “不会是产生依赖性了吧。” 那个男人对他的训练并不是一无是处,然而相当有用,在药物的作用时效内他就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控制“它”,没有药物的时候只要不收到过大的刺激就不会有事。这两年一直在奇纳的药物的控制下他都有些放松对自己的训练了,导致他几天没吃药就让它想要反扑。 咔哒! 牢房门的转动让他从思考中回到了现实,在门转动之后安娜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因为身体被锁住的关系他看安娜的角度很是别扭,脖子快要扭到的感觉。 “我要去出差了。”安娜又打扮得十分漂亮,看样子她不会又突然变回原形把他推到在床上。 安娜的直接切入话题让阿道夫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毕竟她离开这里根本就不用和他报备,整个威登丘的狼人组织都是奥达兰和他的人类秘书卡利托在管理。 “来看我?有必要么。” 安娜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阿道夫会这样回答她,她的脸上出现了愠怒的表情,一巴掌扇在阿道夫的脸上后气呼呼地离开这个牢房。临走的时候还故意狠狠把牢门摔上,门和门框碰撞的声音震得他耳朵生疼。 “我到底干了什么要这样对我。”阿道夫不明白安娜为什么打他,童年和青年记忆的缺失使得他在情商上单纯地和一个孩子没什么区别。现在在他心里安娜和奥达兰一样不可理喻了。 …… 吴昭晨来到了爆炸事件发生的地方,日落大道的部分街道依旧处于被封锁的状况,只有CIA、少部分警察和相关人员可以进入。她通过靴子上水晶的效果跳跃到了最接近的爆炸点的建筑上,在手链的遮蔽魔法的效果下近距离观察着这里。 阿道夫的店面已经彻底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四个残留着的墙根还可以看出它原有的面积。吴昭晨通过和附近环境的比对才判断出这里应有一家标着“HoneyWolf”招牌的小小的店面。 空气中分布着微量的魔法残留,有一些她分辨不出是什么,不过另一些却十分明显地彰显着“吸血鬼”的标志,这要有点魔法尝试就可以探查到血腥味的魔法残留。事情在她的联想下渐渐在脑中成型。 她隐居在这里的哥哥因为不明的原因受到了吸血鬼的袭击,同时还有第三方势力在参加了战斗。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到哥哥的魔法能量,就算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也不会忘记,这里没有实在说不过去,除非哥哥并没有发生战斗。 就在她烦恼的时候一枚子弹射向了她的脑袋,身上的魔法装备立刻做出了反应偏转了这枚子弹,有惊无险地擦过了她的发梢。子弹射到墙上发出了撞击的声音,她回头看向了弹坑就发现了一枚被自身动力压扁的镀银子弹。 镀银子弹是用来杀伤黑暗物种的,是哪个白痴发现了她却将她认为是那种生物。 接二连三的射击代替了对她的回答,讨厌的是每一次发射都不会有枪声,她只能被动地躲开这些子弹同时去寻找袭击者。但是她恼火的发现她根本不用去寻找,地面上那个穿得像是机甲怪人的家伙正明目张胆的在一堆CIA和警察中对她开枪,那些人居然还没有发现他。 看样子他也有和她一样的手段避免一般人的发现。但这个人还是太业余了,她虽然是魔法界的废物但绝对不会输给那些连战斗都不会的新手。 风压·枪针 左耳的紫水晶耳坠发出了微闪,在魔力和她的精神的感召下细小的气流在她的手中聚合成可见的形态,以喷射的放射的方式袭向了满身科技装甲的机甲怪人,怪人并没有躲开而是展开了附着在左手上的甲虫状组合盾,直径不足半米的“甲虫”在怪人防御的动作中立刻变形完成。异形的盾牌似乎有着特殊的效果,魔法的空气箭矢打击在盾牌上立刻化为了普通的空气,但出乎意料的本该完好无损的盾牌出现了轻微的凹痕,这个机甲怪人也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吴昭晨看着自己的攻击被这样轻松化解并没有超出自己的意料,这发攻击本来就是试探级别的,普通人被打中也就是骨个折之类的麻烦。看那个怪人的盾牌出现了凹痕她还想要再来一发,但是怪人有了停手的意思,在做出几个魔法界通用的手势以后怪人就走到了一个不会被人看见的角落。 “跟上吗?”还看不出怪人有何目的吴昭晨决定跟上,有些事情必须通过口头上的交流才可以理解。不过任何事情都是建立在有着相对平衡的武力的条件上,不然刚才任意一方都可以将对方制服以后再拷问。 脚下又出现一阵旋风,吴昭晨就瞬身到了怪人挺住的地方。在她还在警惕的时候怪人率先表现了诚意脱下了自己厚重的头盔。一张坚毅的美式面孔出现在了吴昭晨的视线中,棕黄色的皮肤和白色的头发说明了他应该是美国大移民后黑人和白人结合的混血儿。 “我很抱歉,来自中国的魔术师。因为没有事先接收到来自总部的通知所以不知道你的到来,把你当做返回现场的吸血鬼实在是不好意思。”很正式的发言,让吴昭晨讨厌不起来。 “不需要抱歉,我因为一些急事没有提前通知美国的异能中心才是失礼的地方。”同样是回答得不卑不亢。 几乎在同一时间双方的心里都闪过了同一个想法——狡猾的狐狸。 第二十五章 绽裂的异变 如果按照世界中的明暗势力来分划世界的结构,那么就可以形象的看见一块披萨的模样。普通的面皮是普通民众,芝士是世界的政府势力,改变披萨口味的配料是世界的另一层面,面皮接触不到的部分。但即使是同属于配料的部分也有着不同的口味,一些黑暗料理的爱好者会把鱼干和梅子放在同一个披萨里,这只会导致吃的人拉肚子。 中国和美国的里势力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有着种种矛盾,他们曾经在黑暗物种的消灭的态度上产生了分歧,到现在这种关系也不可调和。除非是在一些极度危险的事件上两方高层的态度才会一致。 当然,这种态度上的分歧已经因为黑暗物种的式微而逐渐减弱到不足轻重的地步,不只是黑暗物种,连同整个世界的超凡力量都随着时间日渐削弱,不管是东方的式术体系、西方的魔法体系还是南方的咒术、北方的刻印,力量统统开始流失,简直就是末法时代。 科技力量的强大就像是促进了这种异变,在近百年之间让神秘侧加速崩坏,许多原本只需要身体就可以使用的能力必须依靠物体的传导,不知不觉神话真的变成了神话,想要混合鱼干和梅子的口味也可以通过科技的手段调和,不用担心拉肚子了。 “猎人”就是这种情况下组合科技和魔法形成的里势力。 “我们在检测到能量的异常变化之后就立刻赶到了现场,附近的监控设备全部被动了手脚,唯一的收获就是留下的废墟和一些魔法能量的残留。”白发的“猎人”带着昭晨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的后门,在这种满是高档商店的街区“猎人”为了可以随时方便到达任意一个地区消除混乱,在下水道系统建设的时候也一并建立了高速运载系统。这个酒店也是其中一个运载的节点,同时也是临时基地。 在一路上他对昭晨做了这个事件的说明,不明的高级吸血鬼出现、被破坏了的平民的商店,还有很久没有出现的“美食家”。魔法能量残留的三个样本都是SS级的,“猎人”组织不得不重视。 “这个人你们知道吗?”吴昭晨将照片从空间道具中取了出来,印有他哥哥的照片在酒店的灯光下显得很是明亮,白发的猎人接过了照片同时和她一起穿过了员工通道的门,昭晨注意到一个异常,在这里还有着另一个员工通道,酒店的工作人员都只使用那个入口。 “运用了光学迷彩的科技和闲人驱逐魔法,因为是科技与魔法的结合所以在人流密集的地方才不会被发现。”这个猎人的语气中带着一点骄傲,似乎是为这个技术引以为豪。他也没有忘了看昭晨给他的照片,除了因为势力观念而有些隔阂外昭晨也看出他是一个很豪爽的人。 女人一般是不会讨厌豪爽又心细的男人的。 嘟嘟嘟—— 穿过员工通道后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深幽的通道内铺着的轨道从一侧延伸到另一侧,左边和右边都通向了未知的地方,不过每隔五米就会有一盏绿色的指示灯照亮一小片地面,在黑暗中给予着安心的感觉。 白发猎人走向了一个操作台,点亮了呼叫轨道车的指示灯。小小的侯台被同样是绿色的指示灯照射着,他在灯光下仔细辨认着照片中的男人。和身旁的女性同样的黄色皮肤,棕黑色的眼睛和黑色的头发,有些相似的面貌看得出血缘关系。 让他在意的是,这个男人是这次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在当天唯一失踪的人。 “你和他什么关系。”猎人看先了吴昭晨,审视的目光让她不爽,又有些担心。 “有必要向你说明白吗?”吴昭晨皱起了眉头,两双眼睛在此刻相互对视。轨道上传来运载车接近的声音,金属的碰撞和摩擦尤为得刺耳,他们眼神的交锋持续到运载车的停止才结束。 三个同样是全副武装的猎人从运载车中走出,不约而同的打开了自己的武器系统将枪口瞄准了昭晨,局势已经向着一边猎人的一方转变。 女人喜欢豪爽又细心的男人,只要那个男人不和她处于对立面。 “和我们走一趟吧。冯玉神世——吴家的家主。” “嘁!”被摆了一道,一开始这个男人是故意攻击她的,她进入美国的信息早就被东玄社给卖了! …… 轰!轰!轰! 夹杂着黑色的暗红色数枚能量弹连续落到了奥达兰和公爵的头顶,黑色的能量从公爵的身体中流出包裹住自己,已经变身狼人的奥达兰也立刻做出了回避,能量弹在坠落的一瞬间产生了爆炸,本来已经躲开的奥达兰被爆射出的能量吹飞,之后才落下的能量弹在爆炸中增大了能量的爆炸冲击。 “这样不够啊!” 黑色的刀刃切开了暗红色的风暴,空中的拉妮费朵拉本能的躲闪却突然遭到了背后的攻击,被吹飞的奥达兰不知何时已经再次袭向拉妮费朵拉在她的背后留下了五道抓痕。 “啊。”受到攻击的拉妮费朵拉没有转身回击,背后红黑相间的的翅膀已经做出反应变成了绽放的棘刺穿透了奥达兰的手臂。 “唔。”奥达兰因为疼痛,狼嘴中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 “闪开!”能量风暴彻底被公爵的黑色刀刃切碎,翅膀已经失去了形状,复数的刀刃从他的背后展开。奥达兰看到公爵的这幅姿态狼嘴翘起了一丝弧度,他一脚踢在了拉妮费朵拉背后没有棘刺的部位向后高速远离战区。 真是久违他这幅样子了。 血禁术·断刃 每个吸血鬼体内都有着自己的始祖之血,都是始祖的分身,在点燃自己血液释放枷锁之后就可以使用始祖的力量。但是这种解放就如字面上的一样是“燃耗”自己,所以被称为“血禁术”。 而效果就是——百分百的实力,以及改变翅膀的特殊的战斗形态! 拉妮费朵拉也达到了这种状态,但是她的解放和公爵的完全不同,背后绽放成棘刺的翅膀超乎常理地膨胀,她的躯体反而成为了最不起眼的连接部分。始祖之血已经侵蚀她的肉体,白皙的皮肤开始出现血红的花纹。 在威登丘的地下,阿道夫依旧接受着阿道夫的禁闭。在他还在尝试着稳定体内不知为何躁动不安的血液的时候,一股特别的感应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控制。体内的“它”没有了他的抑制却以另外一种方式达成了稳定。 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有些不知所措的阿道夫想要再度抑制住血液,但是“它”居然比狂暴的时候更加强硬,没有夺取他的意识反而成为了一种类似独立的存在。真正令他害怕的是,“它”仿佛本该就是如此,以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于世上,而他就像一个容器一样储存着“它”。 阿道夫有了这样的恐惧。 他看不见的是,在他本该在这时翻腾着红色的眼睛居然出现了湛青的颜色。他周身的气流也发生了异样的流动。 公爵这边的战斗依旧在继续,漂浮在空中的拉妮费朵拉喷射黑红的棘刺大范围的扫射,公爵也不是吃素的,每一根棘刺在射出的瞬间就被一分为二,所有的动能都被斩断棘刺的黑色刀刃吸收传导然后以热量的形式发散。 这种大范围的战斗奥达兰插手反而会让公爵伸展不开。他退到了一直在看好戏的阿尔达兰身边,用挂在拉伸腰带上的通讯器联络到了基地。 威登丘基地内的工作人员接到了通知立刻开始着手准备着移动石板。被留驻在基地无法离开的克罗托看到了工作人员的骚动立刻产生了怀疑。 那块石板,他从上面没有感觉到一点能量的流动,上面的铭文和现今天尚存的文字没有一种是符合的,唯一可以从上面得到的信息的途径就是那副意味深长的原始壁画。 “他们要带石板去哪?”克罗托盯紧了这块石板,“不能再无所事事下去了。” 第二十六章 “它”的存在 装有石板的护罩被揭除,所有的固定支架全部开始向着一边倾斜并改变着力结构,丰富的理工知识让克罗托立刻就可以看出来这些用来固定的支架从一开始就设计成了这种可变模式。他后悔现在才意识到了这一点,既然这些支架是为了可以随时解除而设计出来的话那么就代表石板必然有着自己的用处,而且是那种需要随时移动的方式。 四米多高的石板被这里的研究人员和工作人员协力运送到了升降电梯中,在几个狼人的守卫下这块石板即将要被送上了地面。 克罗托悄悄躲到一个视线和监控的死角,这些天他被留在这个地下基地中不得自由但也摸清了这里的监控摄像头的位置。同为吸血鬼科学家们无意识的给予了他一些帮助,在克罗托看来这些科学家都是走火入魔的研究狂,一些线路的提供已经是他们最大的闲情了。 根据他们的描述这个地下研究所的进出口并不只有升降电梯,为了以防万一当初他们被招进来的时候也被告知了另一条直接通往地面的紧急逃生通道。 “但愿可以赶得上。”利用身形的灵活躲过了狼人警卫的巡视,在这个满是吸血鬼味道的地下研究所狼人不能用嗅觉来分辨他的位置真是万幸。 逃生通道很快就被他描述找到,封闭的防火门的一侧有着一个电子界面,需要用员工的工作证才可以接触锁定。他好歹是活了六十多年的吸血鬼了,自己公司的机要室也会用这种锁,他怎么会忘记提前拿工作证。 当然,工作证是向一个同族“借”来的。 嘀嘀。 两声脆响后防火门的指示灯开始闪烁,之后由红色变成了绿色。在确认没有谁发现他后克罗托打开防火门进入了逃生通道。他要加快速度了,逃生通道肯定没有升降电梯来的方便,到时候石板还不知道会被运到那里去。 与此同时,在上一层的阿道夫所在的牢房中激烈的气流已经开始让一小节锁链摇晃。湛青的颜色不断在阿道夫的眼中流动围绕着他的瞳孔构成一个圆环,红色被锁在了瞳孔的边沿无法扩散,只能像潮汐一样一次次波动试图冲垮湛青的屏障。 在恐惧中他的血液高速流动却没有吞没他的意识,激烈的情绪似乎已经不是诱发“它”挣脱牢笼的最大因素。渐渐地阿道夫意识到这种状态并不会在恶化下去,“它”独立之后就没有了任何反应只是安静地在一旁趴伏着。不过阿道夫还是能够感觉得到意识中的“它”正在虎视眈眈的觊觎着他的躯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让我痛苦的就是你吗!你本不该是存在我身体里的东西吗!”咆哮在空荡荡的内心世界中回荡,“它”似乎睁开了一丝假寐的眼睛看向了阿道夫,刹那逸散的戾气几乎要冲垮阿道夫却在瞬间停止。 在知道“它”是存在的时候阿道夫终于找到了自己痛苦的源头,第一次如此质问自己体内的“它”虽然让他忍不住颤栗但依旧得到了回答。阿道夫确定了,虽然不知道“它”为何现在才现身但“它”确实是可以独立存在的。 激动和欢乐久违的出现在他的脸上,也许是因为很久没有这样会心地微笑所以阿道夫笑得很难看。以前“它”只是他的幻想,是他无法彻底控制自己的借口,而现在只要想办法驱逐这头寄居在体内的野兽他就可以获得自由。 “吼!”感觉到了阿道夫的想法,意识的“它”传来了一声咆哮,阿道夫眼中的红色又一次开始冲击着湛青的圆环。此刻阿道夫只想用笑意去蔑视这头野兽,虽不知为何如此但此刻的“它”对他无可奈何! …… 巨大的翅膀落在了地面变成了一对类似巨足的支撑,上面布满了棘刺和随时可以发射的炮台没有上面区别,只要开火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但要供上。 棘刺组成的枪林弹雨中公爵的漆黑刀刃之翼收束成了一一把极大的长刀斩在巨足上让无数黑红的血液飞溅而出,可怕的是这些血液来离开了躯体的控制后有着攻击力,溅射的血珠不到一秒就绽放成了球形的菱刺撒地遍地都是。 公爵的攻击还远没有结束,长刀在斩入巨足后立刻恢复成了复数的刀刃模式,这些刀刃从巨足的内部对她进行的二次破坏,从巨足中喷洒的血液被公爵身上猛然爆发出的能量吹飞然后瞬间化作一些菱刺散落。 “啊——!”已经被始祖之血的狂暴彻底淹没意识的拉妮费朵拉本能的因为疼痛而尖啸一声,狰狞的面目变得更加可怖。已经受到重创的一只巨足让她开始失去平衡,若翅膀没有这么大她是可以漂浮飞行的,但在翅膀已经化为了巨大增生物的巨足以后她只能按照物理规则乖乖摔倒。 轰然倒塌的拉妮费朵拉并没有让公爵和奥达兰感到压力减轻。在倒塌的瞬间掀起的烟雾遮蔽了他们的视野,黑红的棘刺依旧在连续不断的发射。离她最近的公爵在后退的时候因为视野的遮蔽而不慎被一枚棘刺扎入了左腿。不到一息时间这枚棘刺就已经融化在他的身体内变成了复数的小液滴再绽裂成了菱刺。 噗嗤! 被扎穿的左腿喷溅出了血液,肌腱和骨头都被割裂。公爵咬着牙用体内的能量斩断露出体表的菱刺,尖锐的痛楚让他闷哼了一声。烟尘也遮蔽了奥达兰的视野,但他极佳的听力和嗅觉还是判断出了公爵的位置和他受伤的事实。瞬间奥达兰就化作一道疾风来到了公爵的身边背着他躲开了剩下的棘刺。 “剩下就交给我!”公爵被送到了阿尔达兰用来保护自己的屏障内,阿尔达兰抽搐着嘴角觉得这两个人实在是不要脸,她的护罩居然内当做了休息站。公爵没有多说话,他忍受疼痛用手拔出了还残留在大腿里的菱刺,这些菱刺总包含的血缘等级比他的还要高,用自己的魔法根本除不掉,必须物理的方法挖出来。而且他的动作要快,他知道奥达兰并不适合应对这样的对手,就算他是狼人里的异类也一样。 强大的视觉系统让奥达兰和公爵一样穿梭在棘刺的弹幕中,不同于公爵的斩断他选择了直接闪避。狼人没有其他异类那样的魔法能力,唯一可以称道的只有远超其他异类的强大的身体素质和自我修复力。 在一开始被拉妮费朵拉扎伤的手臂早就恢复了。 “啊啊啊啊!” 烟尘在一声尖啸中散去,拉妮费朵拉居然已经重新用巨足站了起来。受到公爵重创的巨足长出了恐怖的巨瘤填充了伤口。暗红的花纹在拉妮费朵拉的身上缠绕,这些花纹开始长出了类似尖刺一样的突起,这让她看起来就像是被荆棘所捆绑束缚在空中。 奥达兰全身裹着一层超音速运动才会产生的音爆云,强大到让阿道夫瞬间被击败的神经系统支持着这种高速运动所需的视觉计算,一秒内拉妮费朵拉就被打击了上百次,一对巨足被抓开了数百道伤痕。 但是奥达兰很快就慢了下来慌忙地躲闪着棘刺弹幕,他体表的毛发上沾满了菱刺的,不少已经扎入了他的身体内。公爵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就知道是这样,奥达兰近战根本就是在自残,也多亏了狼人的自愈力他才可以剩下体力躲闪。 始祖之血的强大是每一个吸血鬼的追求,也是诅咒的具象化和希望的钥匙。腐败的长老院从来都不知道他们在追求什么,只是在不断夺走一个个始祖之血继承者的血缘来达到强化自己的目的。他们得到的永远是不及始祖之血力量十分之一的糟粕,并因为掠夺血缘而遭到了始祖之血的诅咒永远无法窥见它真正的用处。 “算算时间也应该快到了。” 公爵拔出了最后一根菱刺,用能量加快治愈自己的伤口后再次张开了自己背后刀刃之翼冲向了战斗的中心。 第二十七章 倒影的门扉 奥达兰的开始加大了呼吸的频率,身体已经开始支持不住连续的高速移动了。而且棘刺的发射频率和密度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有足够的空隙他就可以直接通过微调身体的位置来躲避,可在这种密度下他只能利用动态视觉寻找攻击的缝隙来躲避,更不用说再次接近和攻击。 咔咔! 密集的棘刺瞬间被划过的黑色刀刃切成两半,传导的动能全部以蒸汽的方式转化。公爵背对着他出现在他的面前,在他停下来的时候将刀刃扎入奥达兰的身体切除了大部分的菱刺让身体的桎梏得到解除。 “东西快到了,一口气压制住她。”刀刃全数展开,风暴一样棘刺攻击被瞬间斩切出两道缺口 “废话!给我开路。”张大着狼嘴的奥达兰用柔韧的舌头舔干净脸颊上的血迹。东西快到了的话就不用再压抑自己的狼人的天性了。从一开始就控制自己的杀伤力还真是辛苦啊。 断刃·十字切断 黑夜中的世界出现了十字型的黑洞,诡异的黑洞有着呼吸也会心跳,犹如活物一样的十字吞噬了棘刺弹幕为公爵和奥达兰打开了一条宽阔的通道。 从一开始他们的计划就是为了捕获拥有始祖之血的拉妮费朵拉,如果把她弄死了的话始祖之血就会随机转移,直到下一个始祖之血的拥有者出现最少要一百年。一旦做下了后悔事情想要挽回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马上就把你从这种悲哀的血缘中解放出来。”十字黑洞在接近拉妮费朵拉的时候一分为二切断了两条异变成了巨足的翅膀,发射棘刺的动力源被切除这种大范围的攻击立刻就停止了下来,与此同时没有了翅膀束缚的拉妮费朵拉也再次漂浮在了高空中。 但这就是他们要的效果,在脱离的瞬间拉妮费朵拉一定会无法适应突然减少的重量而失去平衡。 就是这个时机! “阿尔达兰!”公爵向着阿尔达兰大吼。 “嘻。”亮紫色的气泡毫无防备的出现在了拉妮费朵拉的背后,咧开的大口内伸出了另一张小口咬住了拉妮费朵拉的肩膀,空间在这一瞬间产生了凝滞,空气、物质、分子、原子、能量,全部被固定在了一个极限范围内,连粒子的自然震动都被束缚。 “合作愉快。” 一分钟前: “我长话短说,这次要你的能力的帮助。”公爵拔出自己腿上的菱刺,同时施加自愈的魔法,明明有些狼狈却还是一副尽在计算中的样子。 “固定那个女人,让你们抽出始祖之血。这种东西真的可以抽出来吗,西班牙那群老蝙蝠也只是抽出了能量而已。额,不要用这种表情看我,知道了知道了,报酬以后再给。”被公爵用奇怪的视线盯着阿尔达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公爵回头开始抽出最后一根菱刺,望着远处和奥达兰战斗的拉妮费朵拉公爵坚定地说道:“一定可以抽出来。” …… “奥达兰!” 奥达兰将肌肉中的能量一次性压缩到了腿部的韧带中让后再次掀起了圆弧状的音爆云在空中捕捉到了无法行动的拉妮费朵拉,翠绿色的眼睛直视着拉妮费朵拉完全黑化的双眼,顷刻间世界发生了某种扭曲然后发生了轰然崩裂,拉妮费朵拉残留在背后的翅膀散发出黑色烟气,下一秒红色的血液就从她背后的根部喷射而出挣扎着想要脱离拉妮费朵拉的身体。 “百年前也是你,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夺走重要的东西了。” 这个封闭空间的顶端开启了一个直径三米的洞口,有着花岗岩质感的石板就这样从天而降落到了地面,奇怪的是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产生的巨大冲击力没有让石板产生一点裂痕。血红的颜色在石板上的模糊不清的文字上浮现,这些文字从石板上脱离然后进行着意味不明的组合最后重新回到了石板上。 从拉妮费朵拉体内脱离的血液在石板出现的那一瞬间就发出了一声野兽的哀嚎想要逃离,还在地面的公爵早就做好了准备,背后的刀刃已经恢复成了翅膀的形状,黑色的魔法能量那个以魔光的方式从他的身体逸散,没有了血禁术的负荷他的魔法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 轰隆轰隆轰隆…… 地面隆起了石柱将石板送到了高空,红色的波动以石板为中心扩散并锁定了那股血液,血液被波动牵引着拉向了石板,在它无力的咆哮中被石板吸收。能量的浪潮冲刷着这个封闭空间打开了一个向上的窗口,红色能量柱从石板升起直冲天际。 心悸的感觉毫无先兆地出现,牢房中的阿道夫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意识中的“它”也在仰头咆哮想要离开这个牢笼。不同的是他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异常,尖锐的针刺感遍布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说是被群蚂啃食也好,被酸液融化也好,他现在想要发泄在这种折磨下积攒的愤怒。 “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体,为什么身体会这么难受。是你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阿道夫眼睛内的湛青色开始暴涨,红色也和青色一同挤占着红色的正常的棕黑色,完全不顾正主地抢夺这个躯体的最终控制权。 整个地球陷入了以洛杉矶为中心的能量漩涡,拥有超凡力量所有生物都感觉到了这股特别的能量流动并被它所吸引着。 被猎人们所押解着的吴昭晨也感受到它的出现,不知为何这个能量异常的熟悉,可是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趁着四个猎人都因这股能量而失神她启动了藏在内衣中的紫水晶,气流的锋刃切开了桎梏她的手铐,压缩的气体在猎人不注意的时候直接在他们的后脑勺爆破。四具庞大的身体带着铠甲就这样简单明了地倒地。 有着铠甲的防护应该只会脑震荡吧,反正也是活该! 停下运载车后她将四具“死尸”就地抛尸,然后开着运载车就这样走了。 …… 寂静的湖水泛起了涟漪,水中的鱼儿欢快地游动着。这片湖水映着开始泛白的天空,黑夜也慢慢消退,留下了闪烁的群星和远方直射天空的光柱。 “才四年吗?多么可悲的事实。” 湖水又泛起了涟漪,映出了不一样的影子,千万种异兽围绕着的门扉出现在湖水的倒影中显得无比神圣,门扉上也雕刻着四种不应该出现在现实世界的生物,恶魔、独角兽、天使,以及六爪的异兽。 倒影中这扇门扉开始颤动,似乎这扇门马上就会被从内而外打开释放出什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声音又一次响起,门扉在声音的安抚下停止了颤动,和倒影在水中的光柱也一同消失。 …… 光柱消失在了石板上,那股血液也消失在了石板中,唯一不变的只有那些重新组合的文字。奥达兰接住了石板将它抱在怀中,上面的文字已将到达了可以阅读的程度,变回狼人的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这些异样的文字,字样在映入翠绿色的眼睛后被奥达兰瞬间理解翻译。 “果然,当初的猜测没有错。” 公爵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就默不作声。事情已经达到了他们的预期,接下来就需要解决残局。这次的石板的解封肯定会和四年前一样引起大骚乱。 他看向了自己的“后辈”,拉妮费朵拉被抽取了始祖之血后变成了犹如干尸模样。公爵的眼中出现了一丝不忍,在犹豫过后他还是决定把她一起带走。 在这个空间之外的建筑旁,追踪了运送队伍很久的克罗托靠在了一面墙壁上,惊恐地看着被运输队送到这里后就自动飞到了一个类似结界的顶端消失的石板的方向。刚才的那道光柱绝对不是什么幻觉。 第二十八章 过去的记忆(一) 阿道夫大口喘着气让自己的体温得到随着不断呼进呼出肺部的空气冷却。短短的几分钟内他就流失了大量的水份。那种和皮肤从肌肉剥离后暴露在空气中一样的痛苦他不愿再承受第二次。 他的虹膜中隐约出现了青色,就像那些白种人才会有的特殊的颜色。可颜色的改变才不是阿道夫值得关心的事情,和肉体的折磨相比无足轻重。 “它”又一次消失了,阿道夫无法再感应到“它”的存在,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像是异常充满了讽刺意味的噩梦,给予了他希望和折磨又剥夺了它,给予了阿道夫自我怀疑和绝望。 汗水从额头流到了他的眼睑上让他痒痒,想要去抓挠,把这滴恼人的汗液从自己的眼皮子上抹下去,但被束缚住的双手和身体让他没有这种行动能力。时隔四年之后阿道夫终于再次体会到了第一次被这样束缚之后的不便。感到不便的后果就是不满这种现状,不满的后果就是反抗。 湛青的颜色又一次开始在阿道夫的虹膜中流动,微小的气流开始在他的肩膀处流动,逐渐的增加强度和可见度,连接在镣铐上的锁链在气流中摇晃,一些锁节之间的碰撞发出了刺耳的噪音。阿道夫却没有一点察觉,他挣扎着,试图摆脱枷锁对他的束缚让身体恢复自由,陷入囚笼的野兽一般咆哮着。 红色又一次在瞳孔周围出现和青色相互碰撞,阿道夫没有再次沉入那个混沌是世界而是维持着维持着身体的控制。但名为理智的东西在这种状态下被大幅地削弱,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咔!咔!咔!咔! 周身的气流愈发强烈,锁链都被吹得咔咔作响,风变成了一种可见的状态在不断切割着束缚着阿道夫的枷锁,被一次风刃和锁链碰撞的声音都会给阿道夫带来无法理解的愉悦,身上密密麻麻的针刺感原本应该带来痛苦却给予了他更大的刺激。青与红的对峙让他的意识在一点点的崩坏。 “回来!” 毫无征兆地一只虚影的大手按在了他的额头上让他恢复了意识,没有了这种奇妙而诡异的状态针刺的感觉就变成了真正的痛苦,而他的虹膜中青与红的互相对峙反而更加严重,两种颜色甚至已经开始交织,变成了浑浊的颜色。阿道夫在痛苦中哀嚎,同时已经可见的青色气流瞬间切碎了所有的枷锁,没有了束缚的阿道夫立刻从床上弹起,咆哮着用双手捶地击碎了一地的水泥。 “你不可以臣服于这种意志,不然你只会成为它的一部分,在它苏醒之后你将成为最终的寄宿。”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靡靡之音,模糊却清楚地在阿道夫的大脑中勾勒出了清楚的意思。已经恢复了自我意识的阿道夫知道自己的状态绝对不好,他不知道这个声音从何处来又为何要帮他,但是他会听从这个声音保持住自我。 “你是谁!”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试着和那个声音对话,他那个声音的拥有者是否会回答他但再不找点事情做他一定会被折磨到意识崩溃。 “历史即将被补全,门扉即将正式开启,遵从古老的意志,来林湖寻找真相。” “喂!”那个声音在说完这句话后不管阿道夫怎样大喊都再也没有回音,他的躁动很快就引来了基地内看护他的守卫。阿道夫在这种状态下的感官十分灵敏,他听得到门外都是守卫往这边奔跑的声音,但这些声音在一瞬间就停止了,一个特殊的脚步声开始往这里靠近。 这个脚步声阿道夫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一想到那个男人马上就会到这里阿道夫身上的气流再次冲刷着地面,把他打碎的水泥块风化成了更小的齑粉。牢房的门板也出现了一道道切割的白痕。 房门在脚步声停止后立刻就被打开,奥达兰进入房间就看见了阿道夫狰狞的匍匐在地面,充斥着魔法能量的气流在摧毁着房间内物体的景象。 奥达兰刚捕获始祖之血回来,即使是狼人的自我恢复力也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让他复原。但是在进入牢房看到阿道夫使用出魔法能量之后他就没有时间犹豫自己的身体状况。 “全员后退!”在他的命令下身后的守卫立刻向后推到了安全距离,奥达兰对抗着阿道夫身上散发出的强风冲入了牢房内想要抓住他的肩膀让阿道夫直视自己眼睛,打算故技重施强制解除阿道夫的失控。风刃在他的身体上切开了一条条血痕,血液随着伤口留下又被风吹干风化。 翠绿色的眼睛在瞄准阿道夫青与红的双眼时不由得惊讶,但没有停顿他直接和阿道夫对视,世界开始和他预计的那样发生着扭曲,阿道夫在一瞬间感觉到有什么要从自己的体内被切开,那种从灵魂上被切开的感觉让他本能的反抗。 “停下,听到了没有!”阿道夫的瞳孔变成了尖锐的形状,五指爪入了奥达兰的腿部,原本已经在战斗后愈合的伤口又一次崩开,“停下!” 世界的扭曲在这一刻停止,随后又逆向开始扭曲,扭曲的世界轰然崩塌却像是在水中的漩涡一样将两人的卷入其中。阿道夫和奥达兰的身体在这一时刻一同倒落在地上。 …… 1910年 “我们收养个孩子吧。好吗?我不想在你出去的时候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她握住了奥达兰的手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身边。年轻的奥达兰有些犹豫地拉紧了她的手。他确实缺少一个对她的交代,狼人和人类是无法生育的,所以历史上从来都不会有混血狼人的存在,这就是说他无法给自己的爱人一个可以寄托母爱的地方。 “我怕他会夺走你对我的关注。” “哈哈哈,大坏狼。”她笑着扑倒了他,阳光照耀在草甸上,到处都是唯美的闪光,“你还担心我会抢走你的爱?我的心早就被你叼走了。” 于是在她的坚持下奥达兰和艾琳米决定去韦斯顿孤儿院收养一个孩子。因为打仗的关系他们在孤儿院那里拿到了长长名单,年龄、性别、爱好,以及肤色。奥达兰和艾琳米都是白色肤色,但他们不介意收养一个黑皮肤或是黄皮肤的孩子,谁叫他们一个不是人,另一个爱上了“不是人”。 可是光从名单上他们也看不出什么,要选一个孩子收养的话应该不是那么草率的事情,所以他们在周末的时候亲自来到了韦斯顿孤儿院去看望那些可怜的孩子们。 “你好,克罗恩先生、克罗恩太太。”他们到达孤儿院后这里的修女嬷嬷接待了他们,艾琳米被叫做克罗恩太太的时候有些不自然,她爱上了一个狼人,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也就没有在亲友的祝福下接受神甫的祝福。“太太”这个称呼在她心里只有真正接受过祝福的女人才配得上。 “哦见鬼,我都是爱上狼人的女人了为什么还要挂心神甫的祝福干嘛,他们不拿出镀银匕首我就该谢天谢地。”艾琳米暗自在心中碎碎念,有些可怜地看向了奥达兰后又马上偏过了脑袋,脸上出现了一丝羞红。 接下来的事情都是奥达兰在和孤儿院的嬷嬷在谈,这个古板的修女没有一点超凡力量所以并没有发现奥达兰的身份,艾琳米之前还为此担心不已,自从知道了非人世界的存在并爱上了奥达兰后每一个修女在她眼里都变得可疑。 1910年的美国还有着严重的种族歧视,在战争和经济萧条的背景下连可怜的孤儿们也被分了三六九等,白种的孩子们过得是最好的,糟糕的是黑人和黄人的孤儿们,他们的父辈或是祖辈来到美国后没有享受到美国“自由”的权利反而因此生活得更加艰辛。 艾琳米时不时会用可怜的目光扫视这群孩子,她居然母爱泛滥到想当每一个孩子的母亲。可惜这并不能如愿,奥达兰和她商量过了,他们必须挑选一个勇敢的孩子,还不能是坚定的信徒,不然这个孩子就要在自己的养父是狼人的恐惧下度过很长一段时间。 第二十九章 过去的记忆(二) “亲爱的,能不要一直释放气息可以吗?我有些发毛。”艾琳米戳戳奥达兰的腰,绝美脸上出现了“你在乱放我就扯你尾巴”的威胁般的微笑。 “这是为了做检验,谁叫你一定要选人类的孩子。狼人的小孩不好么。”奥达兰用视线扫视着孤儿院庭院中的孩子们,他们也许是受到了嬷嬷的鼓励而聚集在了庭院里,但是在奥达兰充满野兽般的气息下都害怕得寻找着掩体。看着这些和小兔子一样楚楚可怜的孩子他没有一个满意的,而且这里的孩子大多数都是白种人。 “如果他们有你一半可爱并且不会撕碎我辛苦弄蓬松的靠垫……再说我也不会照顾狼人的孩子。”艾琳米看见奥达兰失望的眼神也有认为自己的要求高了,也许那些凶残的小狼孩在安静的时候也会把柔软的皮毛让她抚摸? “你好嬷嬷,所有的孩子都在这里了么?”奥达兰向修女询问。这位修女扫视了一下这里的孩子,在低头沉默了几秒之后她为难的开口道:“其实还有一些孩子……” “我们有权知道还有谁,我们不希望错过他们。”奥达兰灰黑色的眼睛看着嬷嬷,狼人的气息微微地释放给她造成了压迫。艾琳米感觉到了他做了什么,不满得捏上了他腰间的软肉。 也许是因为奥达兰的话和气息压迫,嬷嬷决定带着他们去看看那些没有被带到庭院中的孩子们。他们走进了这栋看起来是用旧教堂重修后建立的孤儿院内部,阳光从大门射入了走廊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模糊的光斑。高处天窗上的彩色玻璃早就不见踪影,留下的空隙也就用廉价的木板随便封住了。 而内部的光线按得惊人奥达兰和艾琳米可以看出这个孤儿院的经营并不好,一些基础设施根本没有,连房间的窗户都没有维修,破破烂烂的挂在窗框上证明这里曾经有完整的窗户。 “哦,奥达兰。”艾琳米抓住了自己爱人的手臂,紧紧贴着他。在嬷嬷带着他们进入最深处的房间以后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黑暗的房间里十几个孩子挤在同一个角落,他们在还有些寒凉的初春穿着单薄到看不出一点保暖效果的“破布”,所以他们互相拥抱依偎着取暖。 嬷嬷意识到这对夫妇和她接待过的那些夫妇不一样,所以在奥达兰他们沉默之后她就无声地回到了庭院中。 奥达兰的鼻子闻到了排泄物的臭味和物质腐败的味道,还有在这群孩子中浓郁的衰败的味道。在他的眼里这群孩子还不如在野外生存的小动物来的健康,饥饿和病痛在折磨着他们。艾琳米没有奥达兰那种灵敏的感官,但只要看到这群孩子的惨相她就忍不住要流泪。 奥达兰进来的时候没有收回他的狼人的气息,这群差不多都是黑皮肤和黄皮肤的孩子感受到奥达兰的气息都很无比害怕,不自觉地依偎在一起偷偷打量着这对不速之客。 “艾琳米,你看。”奥达兰用眼神示意艾琳米看向一个躲在最后的亚裔孩子,唯独他在用警惕中带着点好奇的表情直视着他们了,在注意到奥达兰的目光后他就偏过了脑袋躲在另一个孩子的身后,眼神中也透着更多警惕的味道。 “我们先出去吧,这里我不要再待一刻。”和奥达兰不同于人类的心肠不同,她是一个母爱泛滥渴望拥有孩子的女性,在这里看到受苦的孩子不管种族如何她都会受到这份母爱的折磨。她明白凭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拯救这群孩子的,在这个社会之下苦难的孩子都是祭品,想要拯救他们就必须改变的是这个社会。她不是那种愚蠢到只知道顾及自己家庭的旧时代女性,比任何女性都要离经叛道的她更加了解能够明白社会腐败的本质。她让这些孩子脱离了苦海,那谁又来拯救有其他的孩子。 奥达兰看着艾琳米痛苦的背影无法无法寻找到适合的语言是安慰,在很多时候他都是一个不懂得用语言去照顾自己爱人感情的狼人,嘴拙的他说不出煽情的甜言蜜语,就连最初的和艾琳米的相知相爱都是她主动的。 “艾琳米,有个孩子,我想可以收养。”院子中的孩子们都围在了嬷嬷的身边叽叽喳喳争论着什么,还悄悄回头看看走在院子中克罗恩夫妇。嬷嬷拉着那些孩子的手让他们来到自己的旁边,她竖起了一根手指放在唇间让他们不要打搅这对夫妇。 “诶!什么?”艾琳米转身疑惑地看向了奥达兰,眼角微红的说明她的情绪还十分激动。对于奥达兰的主动艾琳米有些吃惊,她尽力微笑着不想浪费他的苦心,勉强的微笑让含在眼睛中的泪水就这样滑落了下来。 “嗯,一个亚洲人,不怕我的。” “没有害怕你啊,很中意?” 奥达兰伸出手擦去了艾琳米的还挂在脸上的泪水,拉着她的手走向了和孩子们说着悄悄话的嬷嬷。嬷嬷看到他们向这边走来就让孩子们到一边去玩,随后在听到奥达兰过于那个孩子的描述之后她诧异了一下,但没有再多说什么,点头示意了他们孩子的手续她会很快就办好。 事情处理地非常快,在第三天他们就又到了韦斯顿孤儿院的门口,他们见到了这个孩子,大概只有五岁,黄色的皮肤和棕黑色的眼睛,没有一点蜷曲的头发蓬松地就像是松针,警惕的样子十分可爱。 嬷嬷告诉他们这个孩子叫亚瑟,原名已经不知道了,他出生不久之后就被带到了孤儿院。在交接了手续之后他们满怀着激动的心情将他带回了家,艾琳米都决定将所有的母爱都灌注在他身上,给予他所有的爱,奥达兰则想要让这个孩子先了解一下自己到底被什么样的家庭所收养却被艾琳米强烈地反对。 可他们到头来还是草率了,因此他们迎来了改变他们一生的开端。 当奥达兰习惯性地和艾琳米亲热,不自觉得孩子面前变身的时候,他们只收到了孩子不足三秒钟的惊讶和一分钟的怀疑,最后亚瑟还亲自摸了摸奥达兰的皮毛,在发现手感不好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然后他们就发现了亚瑟和普通孩子的明显不同,感情的淡薄和总是存在的警惕让他们和亚瑟的交流简单到一天不超过十句。好在亚瑟并不怕奥达兰,艾琳米曾经好笑得认为奥达兰的狼人形态在亚瑟眼里还没有猎狗来的凶猛,他看到大型犬还会躲一下。 可他们错得离谱。随着他们和亚瑟的接触,艾琳米发现亚瑟对待事物的淡薄和警惕不是因为对陌生事物的害怕。对于陌生的事物他可以很勇敢地去体验、去接触,但是在一些熟悉的东西面前他反而刻意在躲避。艾琳米为他整理房间的时候就发现每隔几天东西的摆设就会发生一些改变。 可能是她多心了吧,亚瑟在睡觉的时候太过安静了,在她偷偷得起夜从钥匙孔偷看孩子是否睡着的时候他都安静地像是死了一样,可她打开门靠近他的时候亚瑟就会眨眨朦胧的双眼疑惑地看向她。 她认为孩子有心结,需要用时间来化解,在她的关心下亚瑟迟早会和所有普通的孩子一样对母亲敞开心扉,然后快乐地长大,在青年的叛逆期给她带来“孩子已经成长”的烦恼。这一切都需要慢慢来,也许应该从让他熟悉家庭活动开始改变。 第三十章 破裂的记忆 “这里的风景不错吧,在城市的孤儿院里是看不到这样的风景的。”艾琳米拉着亚瑟的手走在辽阔的郊外,奥达兰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阳光从天穹打落在他们身上,映下温馨的影子。 亚瑟的眼神在微微颤动,惊喜亦或是兴奋,各种表情开始在亚瑟的脸上闪光。艾琳米也因此舒缓了不少在孤儿院产生的郁闷,拉着他的手和他一起奔跑在草地上。微风吹着艾琳米柔韧的金色发丝飘散在空气中,欢声笑语交织在她的发丝中,亚瑟的脚步中,还有他们十指相交的手中。 可是…… “妈妈。”亚瑟对艾琳米露出了笑容,灰黑色的眼睛在刹那变成了湛青的颜色,日光下下的世界开始破碎,天穹开始逐渐龟裂,一片片地崩碎从至高的天顶落下,巨大的利爪将这款犹如胚卵一样的世界碾碎。同利爪一样巨大到没有边际的羽翼显露在破碎的世界之后,青色的风暴在这个世界里冲击着,毁灭着一切。 一阵遮蔽视野的狂风刮过,艾琳米和亚瑟去消失无踪。 “艾琳米!亚瑟!可恶,这是在怎么回事!”奥达兰变身为狼人的原形,用一只手但这可以割裂他皮肤的狂风,绝望地仰视着这个逐渐失去形状的世界,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流动,在溢出之后不断滑落他的脸颊。 泪水模糊他双眼的刹那世界又一次刮起狂暴的气流,在被气流割裂成无数块草地,裸露出焦黄色的中央亚瑟又一次出现了。 “奥达兰?”看不见的屏障出现在他与奥达兰的四周,风暴无法进入这个屏障之内只能相互撕扯发出嘶吼,而内部却寂静无声。亚瑟用疑惑的眼神观察着这个世界,还有些意外地伸出自己的双手打量,又大量着奥达兰。 “你不是亚瑟,你是谁,艾琳米在哪!”强悍的气势从奥达兰身上迸发,在这个世界中他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愤怒控制了 “你需要清醒一下了,奥达兰。”亚瑟在率先出手了他,幼小的身体在就像一枚子弹一样射到了奥达兰没有防备的腹部,因为质量较小所以并没有让奥达兰退后多少,在刹那他就在悲伤和中愤怒反应过来做出了回击,狼人强大的肉体素质给他了超强的打击力。亚瑟被奥达兰可以轻易击碎钢板的肌肉力量打飞到了看不见的屏障上然后滑落,碰撞的震动声就像是塑料瓶落地时的空饷。 “你这个混蛋马上给我醒过来。”亚瑟从地上爬起,大吼一声再次向着奥达兰袭来,一大一小的交战看似很没有公平性但是两人的战斗手段居然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奥达兰的每一个攻击都被亚瑟看穿一样轻易化解,幼小的身体不但没有成为负担反而给予了很强的机动性。 战斗中奥达兰意外地发现这个披着自己养子外皮的敌人有着和他同样的攻击路数,诡异的熟悉感让他疑惑不解却一点要停下的意思,和这个假冒的亚瑟战斗让他渐渐有了一种纾解的感觉。 他们的战斗的频率越来越快,屏障外世界的崩解却开始中止,崩落的碎片就漂浮在半空中无比诡异,世界之外只露出巨爪和羽翼的巨大怪物也停止破坏这个世界。时间凝固了,唯一流动着的空间只有在屏障之内。 “你是在做梦,真正的你不在这里,这里你的回忆。”在亚瑟的提醒下奥达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让他浑身一颤,亚瑟抓住了时机一拳打在了奥达兰的大腿上让他刺痛了一下,下一刻屏障内所有的发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就像被敲碎的玻璃整个画面都剥落了一层。 画面剥落之后奥达兰变回了他应该有的样子,打中他大腿的人也变成了阿道夫。阿道夫看奥达兰终于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也大喘了一口气向后退了几步,他满头大汗的样子看起来并不轻松。 奥达兰放开了捏紧的爪子了变回了人类的形态,灰黑色的眼睛也变成了在现实世界所拥有的翠绿色而不是灰黑色。记忆在被唤回之后他渐渐回想起进入这个世界里之前的发生了什么,看样子自己的能力出了错导致他们陷入了这个糟糕回忆。 “你看到了什么。”奥达兰的语气就像是被拨开了心灵深处的秘密。 “说实话你的过去我没有一点兴趣,在进入这里之后我试过很多方法都没法让你听到我的声音,你的回忆总是充满了跳跃性,而且我每一次都只能从那个小男孩的角度观察你们却没法控制小男孩行为。”阿道夫不想触碰奥达兰的秘密所以也尽可能地减少去注意他的过往,但随着在小男孩身体内时间的增加阿道夫隐约明白了一些东西。在同一视角的情况下阿道夫自身记忆总觉得有些重叠,他和亚瑟有着一些相似的特性,一些隐含的欲望就算阿道夫没有切身感受也有些共鸣。 关于这个问题他没有答案,但是奥达兰带走他的理由却知道了——自身和亚瑟的相似性。 阿道夫的回答没有让奥达兰相信,被他们窥视自己回忆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好受的事情。可是他又不可以就这样对阿道夫说出了不好的话,这个结果并不合适阿道夫导致的。奥达兰仰头看向了天空,刚才没有改变的他们恢复原来样子的时候唯独没有改变的只有正在崩坏的世界。 阿道夫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在看到奥达兰至今的记忆中唯独让他无法理解的就是这个了,也正是因为这个破坏着世界的巨大怪兽他才可以夺到亚瑟的控制权让奥达兰恢复记忆。这个东西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吧……不管是正常人的世界还是里世界的人的世界中都不会存在的真正的怪物,却在奥达兰回忆的世界中出现了。 “这是什么东西,这可是你的世界。” “亚瑟。”奥达兰低声说道。 “什么?”阿道夫这时候多希望自己是听错了,奥达兰居然叫这个怪物为亚瑟,这简直和可爱的仓鼠取名赫拉克洛斯或是肌肉男的名字是罗琳一样让人难以接受。但就在这时世界的崩坏又一次开始,剥落的碎片在接触到龟裂的地面就变化成了光点融化在空气中,巨兽发出了惊天的咆哮,就连地面也被这声音震动地四分五裂。 这个由记忆构成的世界在阿道夫的干涉下濒临破灭,但不管怎么看都像是致使这个世界崩坏的最大的因素却是这头巨兽,每一挥舞爪牙都进一步粉碎着它。 “它是亚瑟,又不是……阿道夫,你有想过自己体内的怪物是从哪里来的吗?”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凝固。青色依旧在阿道夫的眼中流动,他直视着奥达兰的眼中充满了愤怒的情绪。 “你知道什么,奥达兰·克罗恩。”湛青的颜色中突然出现了血红,就如炙热的岩浆一样迅速侵蚀着青色的领地。 “吼——” 这个世界的被阴影笼罩,唯一留存有光亮的部分就只有奥达兰和阿道夫所处的屏障之内,从天空飘落的碎片在屏障之内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还未落到地面就开始消散了。 “吼——” “你应该从我的世界里离开了。” “把话说清楚,不然我绝对不会饶过……”阿道夫的话还没有说清楚就被强制弹出了这里,身体的浓度突然减淡仿佛分解在了清水中。 “碍事的走了,那么你总可以露出真面目了吧,瑟瑞亚斯。”奥达兰话音落下,被阴影笼罩的世界中睁开了一对翠绿色的眼睛,尖锐的竖瞳和奥达兰同样翠绿的双眼所对视,紧接着黑暗中开始飘落巨大的羽毛。白色的羽毛在黑色的世界里显得无比神圣,奥达兰却知道羽毛的拥有者是什么样的存在。 “门扉打开的时间还没有到来,你不应该就这样让他接触到我的回忆,这样只会暴露了你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做,你是想要违约吗!”奥达兰的问题没有得到准确回应,却在黑暗中睁开了第一双眼睛之后第二双、第三双眼睛也开始睁开。 红色的以及青色的。 第三十一章 与它的约定 1914年 在北美的某处,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扉浮现在了世界的穹顶,以挚爱之人在世界上的存在作为开门的钥匙,以爱子的肉体作为开门的锁孔,以自己的眼作为开门的见证,新世界的门扉打开了。 然而,从那道不可描述的神圣之门中释放出的是可以毁灭一切的怪物。洁白的羽翼、六只兽足、以及看穿事件一切的三对灭世之眼,驾驭着疾风从镜子一般的天穹降临的巨兽,用翠绿色的眼睛凝视着打开幽闭它门扉的罪人们。 【约定有三】 【其一,寻找吾此世之身】 【其二,百年后再次打开门扉】 【其三,补全历史正文】 【达成约定者,吾将归还其珍贵之物】 百年后,奥达兰又一次看见了这头巨兽,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 “吾之眼存于汝身,亦为吾眼,此世身汝已寻得,正文石板已获其一,补全正文,吾将归还汝珍贵之物。”巨兽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合上了三对异色的眼睛。虽然奥达兰还有很多话想要向巨兽质问但这个黑暗的世界瞬间就被泯灭,奥达兰漂浮于混沌中感到了失去方位地上下沉浮,最后他的意识回归了肉体。 “混蛋!” 在清醒后的第一时间奥达兰就感觉到了身体的疼痛,在他还和巨兽瑟瑞亚斯对话的时候,意识早会回归了身体的阿道夫就一直在拿他的身体泄愤,周围则是为了阻止阿道夫而被揍得趴了一地的守卫。 忍着痛奥达兰抓住了阿道夫企图再次揍他的拳头,本想以强悍的身体素质压制住阿道夫,但是他却诧异地发现自己的腕力居然没有阿道夫的力量大了。就在意外地被反扑之时奥达兰无意间看到了阿道夫已经变成了一青一红的异色瞳,就在刚才阿道夫的眼睛的颜色还是青红交接的样子,现在简直是各据一方平分了领地。这让他想起了瑟瑞亚斯最后说的那句话“此世身汝已寻得”。 果然,阿道夫就是巨兽瑟瑞亚斯的此世身,不然这种变化根本解释不通,瑟瑞亚斯应该是帮阿道夫平衡了体内的力量从而到了可以控制的程度,而阿道夫还没有意识到这点。没有意识到那就是还无法完美控制,阿道夫的力量虽然上升了但和奥达兰丰富战斗经验相比还是不足以成为战胜的因素。 奥达兰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反过来压制住了阿道夫,双方的都没有想要取对方性命的意思所以反而束手束脚的,直到半个小时后阿道夫才因为没有控制好出拳速度而被奥达兰以人类形态使用的了关节技钳制住。 “今天你必须说清楚,不然我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两人之间突然出现了一股压强将他们分开,感觉到腹部割裂一样的疼痛,奥达兰下意识得往那里捂去却摸到了一些血迹。这样的攻击简直和魔法一样。奥达兰知道身为瑟瑞亚斯的此世身的阿道夫开始觉醒了,虽然还很微小但这种魔法的力量就是见证。 相比于奥达兰的知晓实情阿道夫则更加吃惊,他不明白刚才的那种效果是怎么出现的,但他却明白如果可以再现那一瞬间他就有机会离开这里。就在他准备再在这个狭小的牢房内和奥达兰搏斗的时候奥达兰反而停下了战斗的姿势,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你是什么意思。”对于奥达兰的动作阿道夫十分不解,明明还一直想要留住他但为何突然改变了想法? “我留住你有什么用么,拥有这里这种力量的你还会选择留在这里吗?你应该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精神状态发生一些变化了吧。” 精神状态! 确实,要是按照以往的经验他进行这样的战斗早就因为抑制不住血液的流动而开始发狂了,但在经过了奥达兰的那个梦中的世界之后他的精神就没有再陷入疯狂,体内高速流动着血液的喷薄感反而让他感到无比振奋。 而且能够感觉到气体在他的身体外流动,震动的粒子将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带入自己的身体。虽然不是很明白但那就是制造出那股气压的力量之源。阿道夫想要操控一些气流让它按照自己的意志流转,但仅有指节大小的气流听从了他的召唤根本达不到刚才的程度,那种威力仿佛就是巧合一样。 深知奥达兰这个狼人实力的阿道夫明白奥达兰绝对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威胁就放弃掌控他的命运,这种掌控和控制欲一样毫不讲理却异常顽固,不然他也不会到现在还对阿道夫纠缠不休。突然的放手让阿道夫无法理解,就像当初无法理解他对他的执着一样。 就在这么一刹那阿道夫有种被抛弃的落寞感,这种转瞬即逝的落寞让他无比惊恐,明明就想要一直和这个男人脱离关系却在可以脱身的时候产生了依恋。他拼命回想自己为何会对奥达兰如此,在记忆的洪流中他不断的回溯着过去,才突然发现在他空白的十九个岁月之后的四年都有着这个男人的身影。 在阿道夫回溯自己过去的沉默中奥达兰又怎样不是五味杂陈,他当初带走被蛇头差点溺死在港口的阿道夫时并不知道阿道夫就是此世身,也许是出于寂寞或者是想要驯服一头野兽的想法,他将阿道夫暴力地留在了身边两年,在确认野兽无法离开自己的控制之后才让他在自己的牧场内放风。寻找了近百年的此世身,奥达兰早就对这个可能性失望了,四年前他甚至还强行打开过一次门扉。 时至今日在瑟瑞亚斯的亲自确认下阿道夫居然是此世身,真是造化弄人。命运的强势不得不让他做出选择——阿道夫是不会留在这里的,在百年前瑟瑞亚斯和他约定的内容中此世身是开门的最终条件,他没有这个权利去控制此世身的选择,不然面临的将是他最珍贵之物的彻底离去。 沉默过后他们最终达成了共识,奥达兰为阿道夫提供一笔资金并永远不去打扰他的正常生活,而阿道夫必须答应他在他需要的时候尽可能赶到他的身边。 对于奥达兰的要求阿道夫深感奇怪,却也认为是这个男人最后的执着。 离开了地下基地的阿道夫走在了会所的大厅中回望着入口的方向,而就在这时一个有着吸血鬼味道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身旁。在那个男人路过的时候阿道夫的视线只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这里会有吸血鬼出现并没有让阿道夫惊讶,毕竟在地下基地的下层还有一个研究所这件事是瞒不住在这里生活了两年的阿道夫的。 不同的是这个吸血鬼对于阿道夫的出现反而有一丝丝意外。他在阿道夫的身上感应到了一丝丝风属性的魔力流动,而阿道夫的身上还有着浓重的狼人的体味。除了奥达兰他不知道世界上是否还有异变的狼人,可是两头异变的狼人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实在是太异常了,这让他认为路过他身边的阿道夫不是狼人,而是魔法师之类的人物。 魔法师也和狼人勾搭上了么。 这个吸血鬼满怀担忧地进入了通往地下基地的升降电梯,在进入地下后他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奥达兰。 奥达兰看着本已经逃离的克罗托出现在他的面前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阿道夫的离开让他心情不佳,克罗托这种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他根本不会在意,所以他不迁怒克罗托就不错了。 “你回来干嘛。” “不安,以及想要见证一些事情。”克罗托如此回答道。 第三十二章 这种感情的执着 夕阳透过玻璃窗投下了微漾的光辉。在这栋不属于奇纳的房子内奇纳静静地感受着阿道夫残留着的气息。 阿道夫消失了足足有一个月了,这种失去了什么后自我厌弃让奇纳开始思考自己为何会这么在意阿道夫。他和阿道夫认识的时间真的可以说是很短,六年间有着长达两年的分离,最初的两年看着阿道夫在他面前挣扎着想要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他却无能为力,等到两年前他们再次相遇,阿道夫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再依靠他的肩膀。 在找不到他的这段时间里他终于明白了,失去是为了迎接再临,再临是为了迎接失去,当他真正明悟之后就会引来永恒。 这种畸形的留恋和两人之间最初的羁绊,就是来自于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第一个牙印,愤怒和不满是让他真正试图开始理解阿道夫楔子。在理解了这个有着悲剧一样人生的人之后他才明白自己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如果他存在的世界是天堂,那阿道夫的世界简直就是地狱。 在阿道夫消失的一个月内他寻找了所有他可能会出现的地方,阿道夫的家、他们曾经就读旧金山分院,还有各种各样他能够想到的和阿道夫有联系的地方,就连是曾经出现过阿道夫的地方他也会去寻找了。 结果阿道夫就像是在世界上蒸发了一样,任何地方都无法找到他的线索,除了他每次给阿道夫开药留下的存单和阿道夫的房子就找不到任何的他存在的证据。万幸的是阿道夫的存在并不是消失了,他的过往还留在奇纳的记忆中,托尼教授也还记得阿道夫。 “奇纳,我认为你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你的精神状态处于过度焦虑了。” “没事,最近我会把博士论文传给教授你,今年之内完成这篇论文我就有余力攻克博士后了。”挂断电话,奇纳将手机丢在了松软的地毯上。无神的双眼扫视着阿道夫曾经存在的房间,这里有着阿道夫的味道,充满了让他兴奋的因子。 啊…… 奇纳扑倒在阿道夫的床铺上用脸部摩擦着被子外衬上的柔软绒毛,脸上还满是红晕。这一番变态一样的作为就是奇纳执着着阿道夫的秘密。从很早以前他就发现了,阿道夫的那种和精神病人根本上的不同。那种野兽一样只要释放善意就不会被攻击的的行动模式,在情绪最激动的时候会变成红色的瞳色,全部都不应该是人类应该拥有的。 奇纳从床上爬起,一件件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向着这栋建筑的地下室走去。在这栋住宅设计之初他就通过一些小手段拿到了建筑的设计图。本来只想要在上面留一个后门方便他以后可以近距离接触阿道夫的温存,但在拿到设计图的时候他也知道了一些令他惊讶的东西。 咔哒! 隐藏在建筑中的地下室入口向他打开,漆黑的入口逸散出野兽的气息,仅仅是靠近就让他战栗不已,汗水从奇纳的额头流下,通红的脖颈感受着身体内血流的澎湃,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兴奋。野兽的藏身之所即将被他所侵犯,征服欲和控制欲在他的意识中不断冲撞给予着他至高的快感。 他无法忍耐了! 不再被伦理所束缚、不再控制肉体的疯狂、不再表现出那种惺惺作态的施舍,渴望的只是野兽狂气地撕咬和践踏。脱去衣物后他的身上暴露出的不只有阿道夫给予的咬伤,还有着各式各样的伤痕,割伤、烫伤,还有遍布全身的淤青,这就是他渴望的具象化、爱着阿道夫的见证。 咚! 地下室的门被关上了,空荡荡的地下室中传来了水的滴落声,他的脚步越是靠近这份滴穿他丑陋心意的寂静越是令人恐惧。 终于,他还是溯流着阿道夫残留在这里的戾气来到了地下室。 “果然……果然你是最棒的!阿道夫!”映入眼帘的是波动着的幽深水池,锁链、枷锁以及各种用来固定身体的器具。在器具的周围布满了锋利的抓痕,制造这些抓痕的指力已经强大到了可以深入一指的程度,附近都是冲刷和修补的痕迹,想必阿道夫就算在这里也在拼命遮掩着自己的那令人恐怖的正体吧。 “阿道夫等我哦,我马上就可以找到你,然后我们就……” 噗通—— 奇纳将自己的身体沉入的水池,让每一丝带有阿道夫气息的液体都浸润他的细胞,窒息的愉悦出现在他的神经中让他爽到呻吟。 …… “阿十,资料找地怎么样了,要是告诉我还没有找到就扣工资。”吴昭晨走在郊外的马路上对电话里的人说着,语气十分不良。这也不能怪吴昭晨,他被那群猎人带到地底后足足花了三天才从地下找到通往地面的通道。途中还遇见了守卫在那个通道的猎人,在没有交谈的前提下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打上一场,可怜对方还没向她询问就被她统统打晕摸走了储备粮。 三天的时间她早就饿得要死,遇见了让她受苦的家伙的同类她手下留情没有“抛尸”车轨就很不错了。 “大姐头,你还有一个企业要管就不能悠着点么。你不在的时候我可是很辛苦的。”电话那头充满了幽怨。 “这样不好么,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最大的董事,万一我一不小心死了你就可以拿到最大的股份一举成为冯玉神世真正的掌控者。你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呀,冯玉在你的手里不用担心倒闭。”路灯的白光落在她的身上在背后拖出长长的影子,调笑的语气虽然很轻浮但是电话的那一头在听到后就开始了长达数秒的沉默。 冯玉神世,面向施术者提供特殊道具的公司,其最初是由吴昭晨和白林十所经营的一家小作坊。在短短的十年间就飞速发展成为世界第二大特殊道具出口商。符咒武器、刻印装置、召唤用祭品等等的物品都是它的主打方向。然而和这家公司的庞大所不匹配的是创始人劣质的修行资质,每年公司的创始人都会受到各大家族的挑战,试图夺取公司的大控制权以得到巨大的利益。 这份野心却从来都没有实现。这个原因是公司的第二创始人,拥有者天赋之资的白家第十代家主——白林十。 “他的住处已经查到了,警方肯定已经搜查过,你确定可以找到线索吗?” “一般人做不到,并不代表我做不到。”吴昭晨的语气中充满自信,看起来她确实有着自己方法。 “那么祝你好运,卫星定位图我送过来了。” 嘟嘟嘟——叮 “就在附近么,可惜命运的指导我从来都不相信。”看到了阿十传送到手机上的坐标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又有些不屑。不过她按照上面的坐标找到了阿道夫位于郊外的住宅,比她想象的还好大上不少,看起来过得还不错。 可疑的是在这栋房子的表面就渗透着大量不详的气息,在她接近的时候这些气息就像是发现了食物一样向着她扑来。在这股气息面前吴昭晨不会逞强去硬接下来,镶嵌在衣物和首饰上的紫水晶在她的意志下打开屏障阻挡着这些气息的渗透。 在做好了准备的情况下她伸手触碰到了大门的把手,就在这一刻大门却自己打开了,从门后探出的是一个男人的视线。 “你是谁。”气流在她的身后一瞬间就凝聚完成,如果这个男人有任何异动她就会先下手为强。 第三十三章 即将到来的冬日 “有什么事吗?小姐。”奇纳的语气十分讶异,做出了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有的反应。吴昭晨的出现是他始料未及的,这点他并没有假装。 “她也是来找阿道夫的?”吴昭晨被奇纳在暗暗心中打上了需要戒备的标签,却不知道面前的她也在同样戒备着他。 “你好,请问吴叔棠就住在这里吗?” “吴叔棠?”这是谁的名字奇纳有些不明白,但从她的语气中奇纳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吴叔棠很有可能就是阿道夫的中文名。这个女人是谁?她既然找到了这里就说明她也在寻找阿道夫,为什么她会知道阿道夫的真正的名字。她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看见奇纳表情的微妙变化吴昭晨突然想起来哥哥在这个国家的名字并不是他原来的名字。在得到哥哥资料的时候她也很震惊,六年前和父母一起突然失踪之后哥哥似乎就一直留在了美国,社会上有关于他的资料也少得惊人,而最清晰的活动记录是在最近两年,姓名也变成了阿道夫·沃夫。 眼前的这个男人在资料中显示是哥哥接触最多的人之一,有着天才之名的,只用了不到四年就攻读了精神卫生系硕士并且在今年上报了博士候选。 他为什么会在哥哥的住处,这里糟糕的气息又是怎么回事?先想办法进去在说,如果里面有糟糕的东西就必须消除。 “他在这里应该叫做阿道夫·沃夫吧,我是他的妹妹,你可以叫我昭晨。能邀请我进去坐坐吗,我还是第一次参观哥哥的房子。” “这个女人!”什么阿道夫的妹妹,奇纳从来都不知道阿道夫有妹妹这种东西,她既然是存在的那又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找阿道夫,她就不知道阿道夫有多么痛苦吗!他的内心在咆哮却不能将自己的愤怒显露在脸上,不管这个女人是否是阿道夫的妹妹,她说出了这种话就必须受到惩罚,他要将阿道夫的痛苦一点点地施加在她的身上,他要看着她在生和死之间挣扎。 “进来吧,阿道夫失踪很久了,我一直找不到他。” 收到奇纳的邀请吴昭晨进入了阿道夫的住宅,在进门后不详的气息变得更加浓郁了,防护在周身的屏障也开始像摇晃的肥皂泡一样随时都会破灭。为了维持屏障她加大了能量的输出,在晃动了几秒之后屏障就恢复了稳固。 房子里没有开灯,月光从窗户投映在房间内显得无不清冷。走在这个房间内吴昭晨能够从摆设和装饰的颜色就可以看出了不一样的寂寞。从每一个角落都可以感觉到那种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破坏什么的情绪。 在这六年间哥哥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记得小时候天赋极佳的哥哥从来都是一个开朗自信的人,不管是修行还是学习上都是最强的,在她的眼中任何事情都不可能难住哥哥。 吴昭晨不禁陷入了自己的回忆,记忆中充满自信的哥哥一直是她憧憬的对象,没有足够的天赋的她一直在追逐在他身后。为了补全不足,在父母的支持下,她和阿十建立了一个道具研究室共同开发强力的魔法道具。虽然经历过了很多失败但她的理想终于实现,在道具的帮助下她也可以做到很多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可是就在她研发出增强自己实力的道具,想要向哥哥炫耀的时候,父母却带着哥哥一起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中,只留下了庞大的家业和责任。 短暂地回忆让她恍神,奇纳跟在她身后抓住了时机,在她恍神的一刹那想要勒住她的脖子让她窒息昏倒,在他看来这种娇小中国女人的只要用力就可以勒死。 然而奇纳的算盘打空了。吴昭晨在奇纳动身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微量的杀意,耳坠上的感知器早就在哔哔响个不停。 “有没有谁教过你不要打搅少女的纯情啊!混蛋!”吴昭晨在心中咆哮,同时一个回旋踢击中了奇纳伸出的右臂,差点将他踢翻在地。和奇纳想象的完全相反,就算吴昭晨和外国女人相比身材算是娇小,通产男性和女性的战斗力也有着体质上的不公平,但她可不是所谓的一般人,即使不用道具的强化她也可以瞬杀这个外强中干的白皮佬。 奇纳想要爬起反击,但被被吴昭晨一脚踩中了手腕。他痛呼这想要挣开她的桎梏,却干脆被昭晨面朝下压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放开我,臭婆娘!”奇纳的表情扭曲了起来,虚伪的外皮在昭晨的刺激下逐层剥落,露出其中凶恶成分。 “嘴臭的男人,哥哥是怎么认识你这样的人的。”这个男人真是恶劣,虽然很想从他口中知道哥哥的事情,可现在还是先解决房子里那种不详气息的来源比较好,她可没空照顾的普通人。 手起刀落击昏了奇纳,她从他的身上爬下走道了气息浓重的方向。在靠近到了一定距离后就算是她身上的屏障也终于支持不住损坏了。在修行的影响下比一般人更加灵敏的感官在捕捉到不详气息冲刷全身的信号之后让昭晨不自觉得颤栗,仅仅一瞬间宛如一头野兽用利齿贯穿她动脉的幻觉出现眼前,不只是视觉,就连痛觉也一并被神经所模仿呈现在肉体上。 “哥哥。”近乎僵硬地走近某个看不见的入口,在全身灵敏过头的神经很容易就可以辨别出气息渗透的方向。 “没有可见的入口,按照外部建筑的结构这里应该有着地下室……找到了。” 咔哒! 找到地下室的入口比她想象的还好容易,可是……这股气息到底是什么东西!妖兽?黑暗物种?还是神话物种?哥哥你到底是为什么才从我的生活中离开,你又在这个地下室里藏了什么! 强忍着暴戾的气息肆虐在自己的精神中搅碎着她对哥哥在六年间“平安”的妄想。泪水已经无法抑制地从眼眶涌出,打湿了她的衣领。在走下了地下室的走道之后,她看到反射着波光的水池和满是抓痕的束缚器具…… …… 在城市中游荡着的阿道夫若有所觉得往自己住宅的方向,担忧的情绪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情绪中让他茫然。 这种情绪被他误认为是不能和奇纳和教授相见的无奈。在和奥达兰约定并分离之后他就找到了警方试图注销自己的失踪档案,但见鬼的是奥达兰似乎给他注册了新的身份证,原来的信息除了名字被奥达兰做了手脚,和自己的对不上了。之后他就和奥达兰通话联系,结果被告知,如果不想受到其它里势力的注意的话,就最好不要过早和过去的人联系。 在奥达兰和阿道夫作下约定后他就已经失去了奥达兰的庇护,能够提供这种程度的保护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今夜的晚风有些寒凉,美国也渐渐进入了冬季,阿道夫也即将过度在这个国家的第六个春秋。在那日和奥达兰的战斗中他觉醒的能力在这段时间内没有一点进展,能够控制的依旧只是那么一点点的气流,可以说没有一点长进。 呼—— 树叶从树梢脱落,在飘落至地面前辈一股不应该出现的气流所托起,围着阿道夫绕了两圈之后又重新向着地面坠落。他现在能够随心所欲做到的程度也就是这样了。 就在他还在为自己的能力和“人间蒸发”而忧神的时候,在世界的范围内,各种势力的触手也在向着这里慢慢蠕动。 在欧洲和中国,两位老者在同一时刻看向了同一个方向,随后他们转过头,视线就像是超越了世界的界限相互接触。 “教皇……老变态” “教宗……老太婆” 第三十四章 从未存在的名字 警车停在了贾萨思路一旁的街道上,红蓝的警示灯还在不停地闪烁,告诉路人这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护士从一栋破败的四层公寓中运出了一具女性死尸还有一个满身都是血迹的中年男子。 那具死尸的皮肤全部褶皱了起来让人第一眼就以为是一个老太太,可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着装十分年轻化,头发也充满了光泽,所有发现这点的人都无比惊恐,这具死尸简直就是被活活抽干了血液和脂肪。 “这是第六起了。”赛杜尔在观察好现场后坐上了警车,伴随着黑眼圈的疲惫之气在他的脸上挥之不去。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把头放在了方向盘上放松自己的颈椎。大概从日落大道爆破事件发生开始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人被抽干全身血液而死,而且随着时间的进展这个间隔也越来越小,最开始是一周,而现在这起案件发生距上次只过去了三天。可以想象这个罪犯是如何的可怕,他的杀戮欲望在不断上升,如果控制不好就有可能成为有一个被铭记在美国历史上的连环杀人犯。 问题是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可以用来追踪这个杀人犯的有用线索,几乎所有的目击者都已经死去,不是被抽干血液就是被撕裂了气管或动脉。昨天他已经收到了来自FBI的接收这次案件的通知了,他本该松一口气的,但FBI都出来接管了那么就说明这次事件那个爆破案一样都不是什么正常的案件。 为了对民众的保密,控制现场这种事情还需要警方出面来维持现场秩序和驱散无关人员,再过一点时间FBI的人估计就会过来接受,而他们就会退到“保密”的范围外避免接触到一些他们不应该接触到的东西。 就算是这样有如何,大部分人只要看到那些被害者的尸体就会产生不好的想象,把人吸成人干绝对不是人类可以做出来的事情。出于被科普了几十年的科学而产生的世界观,一些人就会用他们不懂的科学去强行解释,可当了很多年警官,拥有丰富刑事知识的赛杜尔知道这种时候科学的解释反而不合理。 身心俱疲的他不想再去多想这种事情,罗尼的失踪、爆破案、连环吸血案,最近的种种的事情开始脱离正常人类应该理解的范畴。从几位和他同样是警官的朋友口中得知,在别的省内也出现了一些不正常的按键,有些是凭空失去了内脏、有些是突然看见怪兽的无聊报案、还有些声称自己被怪物附身了。 这个世界是不是不正常了,赛杜尔如此担忧的认为。 …… 在中国的昆仑之巅,奇珍异卉环绕周庭,怪木峋石错落有致,庭院中立有一座用白玉堆砌而成的凉亭,以为老者在亭中盘腿而坐,身前身后立着六座小小的香炉,香炉中散发着袅袅青烟让她看似在云雾中。 年轻的男女白衣飘飘侍立在玉亭的入口等待着老人结束今日的修行。 在六座香炉的烟气完全散去之后老者终于睁开了眼睛,和外表的枯槁不同的是她眼睛的澄澈,没有老人该有的浑浊。在看见男女守候在亭外后,她开口:“玉明、岚响,人间界又发生了何事。” 两人知晓了老人的醒来就早早俯身做揖,听到询问后他们异口同声回答:“人间界黑暗物种蠢蠢欲动,镜界之门即将在美国打开。” “人间界和镜界的事情不是我们应该干涉的,下令让门下众徒守好域界,若是那些黑暗物种想要离去就让他们走,走了就不用再进来了。” “是!教宗大人。”玉明和岚响在接到命令后就起身退下,在庭院内就只剩下了教宗婆婆一个人。在确定了没有在其他人注视之后教宗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紫色的漩涡,漩涡中则出现了另一个老者的面孔。 “好久不见,教宗。”漩涡中的老者向着教宗打招呼,可教宗明显不领情,眼神中满是鄙夷的情绪。老者看教宗的一张臭脸就尴尬得笑笑,还挠挠自己的后脑勺,这幅样子简直像男生对自己喜欢的女生告白却被拒绝了一样。但即使如此,从他的衣着上就可以看出其高贵的地位,不论上面用来的宝石,就算那些布料的成本一尺就可以买下一个岛屿。 这也是她讨厌他的地方之一,这个男人年轻的时候总是用华丽的手段来欺骗不谙事理的小女生,等他坐上了教皇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后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还曾把主意打到过她的头上。这一段过往就可以让她讨厌他一辈子。 “这次黑暗物种的事情你怎么看。”两人的尴尬最后还是止于正经的谈话内容,教皇的还是有教皇该有的能力,一些事情上他可以浪荡,但一些事情上他也有着严格的自身要求。 “门扉即将打开说明了瑟瑞亚斯已经做出了决定,也说明了它的意志留存时间快要达到尽头。”教宗如此说着,挥手间就将六个香炉收到了自己的储物空间中。她的语气很平淡,但教皇可以感觉出她的不平静,他知道没有谁比她更希望瑟瑞亚斯的意志可以留存在世界上。当年如果不是他阻止了她去拯救瑟瑞亚斯,那么结果也许就会不同。就算教宗从来没有说过,她也知道教宗在恨他,只是出于和瑟瑞亚斯的约定她无法违背。在时间的包裹下她渐渐伪装出“铁石心肠”,在谈起瑟瑞亚斯的时候也只用“它”来称呼,而不是“他”了。 “我们无法阻止他,只能把灾害减少到最小。它的此世身还没有完全觉醒,我也不打算再去打搅它的离开。” “你真的是这样打算的么……”教皇问道。 “有何不可,这么些年过去我难道就这么想不开吗。它不是他,他的存在早就消失。”教宗的话让教皇的心抽痛了一下,现在他才知道她已经看开到这种程度了。 “我会想办法抵消门扉开启时对人间界的影响的。”教皇说完这句话后沉默地关上了让两人交流的漩涡。教皇不知道的是,在他视线离开了教宗之后,她的嘴中默默念道了一个名字,声音轻到了连她自己也听不到的程度,好像这个名字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第三十五章 不自觉的信号塔 洛杉矶的埃克公园,西文捏捏自己的脸皮,试图确认眼前一切并不是幻象。 “能给我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会在我这里。你失踪好久了喂!”为什么这个家伙会在这里出现,还躺在他的豪华帐篷里逗着他养的狗。道格拉斯你为什么会在他身边比我还开心,你这个叛徒! “来朋友这里住几天不对么,而且你家的大门一直敞开着。” “根本就没有门好不好!”这里是公园,有大门这种东西才奇怪,这不是不请自来的……貌似公园也是想来就来的地方。西文捂着额头竟然无言以对,最早把公园当自己家的好像就是他这帮人,再多一个阿道夫也没有什么关系。 问题是…… “阿道夫你能不要这么不要脸抢我的位置好不好!这可是公园“王座”啊!是他在埃克公园权威的象征!你没有看见我的小弟们全都在用奇怪的表情看着我么!” “对不起啊老大,不是我们不帮你守住宝座,而是我们已经尽力了。老大你就没有看见不少兄弟已经倒下了么”躲在一个角落的小弟在心中泪奔,高大的身材和健硕的肌肉让他看起来很唬人,但在他身后还躺着一群虎背熊腰却快要升天的同伴。这个可怕的男人只用拳头就将他们消灭了近半,不论是技巧还是身体强度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不愧是老大,居然认识这样的人物。 估计也只有这群流浪汉才会这样认为了,如果平时多关注一下新闻就会看到一个月前阿道夫的失踪内容,但一个月过去了,政府为了平息这件事的影响就没有反复提起,所以没有人能够认出阿道夫也很正常。 “最近有好好吃药么。” “你还要我怎么吐槽才好,不要在我的小弟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搞得我好像染上了什么不可见人的病一样!”西文沉默着将手从额头放开,然后再狠狠得甩在额头上,他现在想要找个看不见的洞钻进去然后反省人生。阿道夫实在是太不会看气氛了,这样的人是怎样活到现在的,拿出你推销糖果时的机灵劲啊,混蛋! “总之我最近就在你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阿道夫对于占领西文的“王座”完全没有一点歉意,两人的关系早就在两年内进化到了类似损友的地步了,也许就是因为西文愿意吐阿道夫的槽的关系? 阿道夫从某种方面缺损的感情,对于细节的处理并不是很在行,尤其是“抱歉”这种复杂的情绪。阿道夫在教授的帮助下做过一个分类,高兴、哀痛、愤怒及恐惧,粗糙到接近本能的感情他都可感知到,但类似抱歉、委屈、羞愧之类的“细”情绪就接近无能,说白了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在西文还在抱怨的时候阿道夫还在操纵着微量的气流不断围绕着自己的手指旋转。这里还属于奥达兰的势力范围,尽管还是要依靠他的力量但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才可以找到藏身之所来锻炼自己。 奥达兰的训练对他的危机意识产生很强的影响,在他身边待了长达两年的时间内他早就见识到了各种势力之间的争斗,因为看多了争斗和血腥,还有自己的无法控制带来的伤害,阿道夫才会这么讨厌奥达兰。 “喂,阿道夫,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西文看阿道夫不理他的样子有些恼火,想要把他从他的帐篷里拉出来,可阿道夫根本就不鸟他,交涉失败,他的道格拉斯还冲着他叫。西文想起来了,自己以前就一直没有打过阿道夫,明明就是个人类却知道他是狼人,还有着很强的身体能力……想想就各种不可思议。 算了,就让他待几天,反正最高级别也就是混混待遇,待不习惯就会走掉吧。 阿道夫搔弄着道格拉斯的下巴,手指中蕴含着一点风属性的能量,运用这点能量可以很好地舒展道格拉斯的皮毛让它感受到舒适,同时他对力量的操控度也在迅速上升。力量的量并不高,那么只能提升力量的使用效率。 气流从道格拉斯的皮毛中抽离回到阿道夫的手指周围,他放开了它的下巴让它回到了西文的身边,西文有了道格拉斯的陪伴果然闭上了嘴。回收后的气流依旧在阿道夫的手指附近徘徊而没有消散,原因是阿道夫发现这种气流是可以回收的,如果选择收回而不是将其消散就会随着时间慢慢增加体积。这个发现也就是在昨天突发奇想,想要尝试自己的耐力时发现的,体积的进展十分缓缓,一小时的增加量也就是一立方厘米左右,而且随着体积的增加操控难度也在增加。 在他的控制下,看不见的气流按照他的想法凝聚成了刀刃的形状,在瞄准后斩向了附近的一颗灌木,锋刃无声地切断了这棵只有手指粗的灌木,但落在后面的较粗的树干上后只留下了一些痕迹就消散了。 “威力不足,做到这样就是极限了,还不如拳头来得爽快。”对这种贫弱的威力阿道夫嗤之以鼻,但只要让气流的量和控制度增加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达到上次和奥达兰对抗的程度。拥有发展的余地,不用压制体内暴躁的“它”,能量在体内流动的感觉意外地好。 “只要足够强大,谁也无法阻止我,谁也不用为我忧伤。” 西文拉正着道格拉斯在一旁检查小弟们是否“生还”,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危险的气息让他的忍不住都要狼人化了,道格拉斯也突然炸毛转身,面对着阿道夫不断后退。西文看到了一对湛青色的眼睛,虽然没有望着他,但那种摄人戾气的无差别放射很轻易就让他被扩充进入了影响范围。 而且奇怪的是,对他的震慑到了这种程度却对凡人没有一点影响。阿道夫果然很奇怪,终于抓住他的小尾巴了,虽然看样子还是打不过。 “阿道夫,你那个眼睛是怎么回事。” “眼睛?”眼睛出什么问题了么?阿道夫眨眨眼睛,在疑惑中湛青色消退会了棕黑的颜色。 “从青色变回来了。”西文呆呆地指着阿道夫的眼睛,一个劲往外冒的冷汗也停止了。他是知道,吸血鬼变回原形的时候回暴露獠牙和黑眼,吸血鬼也是在这里最常见的,但还从来都不知道人类也会变换眼睛的颜色。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变不变的。”阿道夫从来只知道自己的眼睛会变成红色,奥达兰没有给他解释过,奇纳到是说这是因为体质关系,在亢奋时的虹膜充血,“我是亚洲人,你眼花了么。” “也许吧。”这已经超过了眼花的程度,再说有谁会把青色看成红色,红绿色盲?就在西文将信将疑的时候他又一次看见阿道夫的眼睛变成了湛青的颜色,戾气的又一次开始无差别的发散。 阿道夫,你不可以这样啊,如果这样随便的散发气息的话就算是脑袋再差的异类也可以知道你在这里。 西文回头看先了天空,最近一些莫名其妙的生物异常地聚集到了这里,虽然没有侵犯领域,但数量早就多到了可以遮天蔽日的程度。自从那道光柱出现后,近一段时间内的洛杉矶都不是一个好地方。 阿道夫的无差别戾气就像一个信号塔一样,会把那些不好的东西招过来。 “嘁!还真是害怕什么就来什么。”各种混杂的气息开始在空中浮现,异形的生物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天空,看到了都会诱发密集恐惧症。 第三十六章 新的目的地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异形生物塞满了西文视线可及的地方,它们的样貌可以说是千奇百怪,没有统一的形状,如果硬要说共同点的话就是它们的都不够大,最大的也只有篮球大小,这也是为什么会看起来很密集的原因。 可惜人类看不见这样的景观,不然一定会世界大乱。 “阿道夫,你能够控制一下么,有东西过来了。”西文不安地想让阿道夫停止释放这种戾气,但阿道夫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吸引来了什么一样,反而更加疑惑。阿道夫抬头看向天空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汪!汪!汪! 西文的道格拉斯冲着天空狂吠,本能地想要驱赶对它和主人不利的东西。西文低下身抚摸着道格拉斯的后脖颈,让它安静下来。他现在有一个想法,如果这个想法正确的话就能够保证无事。能够在日落大道这个对贫穷者十分不友好的地方生存下来,并且还收保护费的小混混,才不会表面看起来一样无能。在这里活下来的都是有着自己的生存智慧的。 这些东西是被阿道夫吸引过来,而阿道夫却一直都没有事,而他在来这里之前也有可能在一直在释放这种气息却没有被攻击,那么就可能说明了这些东西并不会攻击阿道夫。 果然,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异形生物们在接近了一定距离之后就像是水滴进入了滚烫的油锅里炸裂了开来,它们十分慌乱地在天空中四处乱撞,但没有一个再进入以阿道夫为中心的半径两百米的空间内。 就在西文还在惊讶的时候阿道夫散发的气息却开始消退,随着气息的消散西文就发现所有的异形生物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游荡,在找不到信息源之后就纷纷散开变回了常态。阿道夫的眼睛也变回了棕黑色,就像他一样的样子,可是西文已经可以确定了,阿道夫和以前所认识的阿道夫有了某种根本上的不同。 “你打算待多久?”西文试探地问道。 “不知道,再过不久我就会离开洛杉矶一趟。”阿道夫从刚才开始就看见西文紧张兮兮的样子,还一直在讲莫名其妙的话,不过西文也是他难得的朋友,就算脑袋坏掉了也要照顾一下不是。 “你又要去哪,别告诉我你又要失踪。自从你失踪后,新负责人的脸臭到不行,向他要抑制剂还要低三下四地求他。”一想起来那个负责人西文就一脸不爽,对阿道夫异常这种事情马上就忘了,嘴中还不停地往外蹦各种用来骂人的脏话,有几种阿道夫都没有听过。 “你就忍忍吧,说不定以后你都要向那个人讨抑制剂。”阿道夫的话中带着说不出的落寞,糖果店被乱入的吸血鬼炸毁了,奥达兰隐藏了一些真相还注销了他的身份,他也不能和朋友联系。郁闷全部压在心里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事情的现状。 “怎么回事?”阿道夫的情绪很不对,西文不喜欢这样的阿道夫。在认识的两年内,阿道夫虽然总是显得十分郁闷的样子但还有些活力,可现在他能够感受到一层灰翳笼罩在阿道夫的身上,内部又是无比汹涌好像随时会把阿道夫冲垮。 “我要去旅游,你知道林湖吗?”从奥达兰那里他得到了一笔情啊,数量足够他过完下半辈子,但他不想就这样浑浑噩噩过去,事情的真相他有权,也必须知道!他的损失的十九岁之前的记忆,体内存在的“它”的由来还有惶惶不可知的未来的道路。 在“它”出现并折磨着阿道夫的时候,那个声音的主人帮助他控制住了几乎要被吞噬的意识,那之后不管是“它”还是声音的主人他都无法再感知到,目前唯一可行的线索就是按照声音的指引前往林湖。 “林湖……有树林的湖泊?”西文虽然是狼人但就是一个守着地盘收保护费的小混混,有时候打折几个人的腿,泡泡自己最爱的莫妮卡,旅游景点这种东西他从来都没有涉猎,“这种东西不要问我啦。” “是吗……”阿道夫询问无果就躺在西文的帐篷里装死。其实不只是西文是旅游白痴,他自己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洛杉矶附近,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日落港。他在网上也查有关于林湖的内容,可被叫做林湖的实在是太多了。旁查特林湖、马尼图林湖,还有各种说不出的湖泊,林湖似乎只是一个概念。这就给阿道夫的寻找带来很大的麻烦,因为他不知道哪个林湖才是那个声音让他去的。 …… 奥布吉瓦人的传说,世代流传下来的传统就是感恩林湖给予的礼物。林湖在很多方面都滋养了奥布吉瓦人,从它的鱼、它岛上的蓝莓到各种治愈疾病的药物,例如白雪松、蛇根草,这一切使得林湖成为了奥吉布瓦人独特生活的一部分。湖周围有着历史深久的花岗岩,上面有有着奥布吉瓦人的历史,以及——神话。 叮—— 寂静的湖水上倒映着北方的极地之光,眉发齐白的老者静静站立在湖水上吟诵着属于他民族的诗篇。湖中的游鱼围绕在他的身边似乎在聆听他的教诲,时不时还会将脑袋冒出水面触碰他的脚掌,激起一片涟漪。 如果仔细看这位老者的就会发现他悬浮于水面之上,珍珠色的能量流转在他的体表时不时如烟火散射一般将能量散布于湖水中,水中的鱼儿主动游到了珍珠色能量落下的地方,好像公园中的游客在水中洒下面包后欢快进食的锦鲤。 鱼儿的表现让老人露出了笑容,他挥动了白桦木制成的手杖轻点在水中,就如点在实心的木质地板一样,手杖的低端发生了沉重闷响,珍珠色的能量扫过了湖面没有产生一点波动,鱼儿们受到了能量的洗礼后动作却变得更加灵动了。 “世界的门扉即将再次打开,降临的是神灵还是恶魔,还是新的希望和绝望?历史书写者的责任又降临到我们一族的身上。诶……那对夫妇阻止了门扉的打开,他们的努力居然只能换来四年的和平。”老者仰头轻叹,他在回忆那对肩负了守护世界而牺牲了的夫妇,他们在这里停留了三日通过了他族人们的考验,同时也留下了给他们的遗言。他们的历史正文由他亲手镌刻在时光的岩壁上,用来缅怀和证明他们的勇气,也给予了后者以引导。 叮—— 湖面划过了一道水波,在水面浮现一个变化的画面,在画面中的是一对黑发的男女,他们的长相些许地相似,可以看出明显的血缘关系。老者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说不出的话化作一声哀叹。 叮—— 湖面又产生了新的画面,那是一道刻满了神圣花纹的门扉,大门在不断地颤抖。看到这扇门扉的松动越发明显了,老者明白所剩的时间也也不多了。 老者将手中的手杖收到腹前,珍珠色的能量收拢在他体内,湖中的画面和他的身形一起消失。湖面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游人划着小船观赏着这里如画的风景,吐息着清新自然的气息。没有外来者发现这里曾有过一个老者,也没有发现这里有过亲近人的游鱼。 老者的族人行走于岸边,他们受困于发展的科技和高速生活模式的社会,所以失去了和图腾交流的能力。但是他们还有一些看不见的族人存在于历史中,存在于过去,存在于未来,守护和镌刻着历史的正文,守护这个世界真正的历史。 第三十七章 躁动的黑暗 今夜没有明月,树影交错投映,落下的是狰狞恐怖的影子。小甜心被弗里斯太太抱在怀中,两人人躲在住宅的地下室中凝神听着来自地下室之外的动静。粗重的呼吸声和沉重的脚步声正向着地下室逼近。小甜心颤抖着抓住她的肩膀,稚嫩的小脸蛋上已经挂满了泪花。 “妈妈,爸爸他为什么还没有下来。” “没事的,没事的,爸爸一会儿就来找我们,乖,不要讲话。”弗里斯太太擦去了小甜心脸上的泪珠,却没有心情整理自己早就花得不成样子的彩妆。被泪水洗去了化妆品的遮盖后弗里斯太太瞬间老了十几岁,担忧和恐惧更是在加速着她的衰老。她的声音很轻,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外面的怪物发现她们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带走她丈夫的命一样带走女儿。 他们一家本来在度过一个美好的周末。和往常的一样,周末休息的丈夫会挽留忙于工作不肯休息的她,然后她会是拒绝丈夫的邀请奔赴她的战场,可是这周她的公司超额完成了指标,所有她还是决定留在家中好好陪陪丈夫和女儿。 可是这一切都被一个闯入她家中的怪物毁了。 那时她正抱着女儿在看电视,丈夫在厨房给他们做夜宵,就在他们说笑着吃夜宵会增肥的时候所有的灯泡统统炸灭,从厨房传出了弗里斯的哀嚎,然后就是一连串搏斗的声音。她把女儿藏到了地下室,便想要去帮助自己的丈夫。她以为只是一个闯入家中的小偷,最多就是非法侵入民宅。当她拿着自己的枪冲到厨房的时候就看见拿着菜刀和怪物搏斗的丈夫。 在最后一刻,丈夫以伤换伤给她拖延时间怒号着让她离开的场景还在她的脑中回放,她明明已经握住了手枪的扳机却没有勇气发射。她真的被那头怪物吓住了,猩红的眼睛、锋利度的爪牙、反关节的双足,这简直就是从地狱上来的恶魔。 抱紧女的她,一直在口中默念着上帝保佑,另一只颤抖的手还握着手枪对准了地下室的入口。脚步声越来越重,血腥的气味也蔓延近了地下室,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知道这是她丈夫的血液的味道,丈夫死在了这头怪物的手中! 咚! 地下室的门被戳穿了一个大洞,尖锐的爪子撕碎了门板后怪物将沾满了血腥的大脑袋伸入了门内,向着弗里斯太太和她的小甜心露出了贪婪的笑容,还用长长的舌头舔舐着脸上的血迹,似乎意犹未尽。 “去死!去死!” 就算手在颤抖着她也扣下了手枪的扳机,子弹在枪膛内爆破而后一发发射出,饱含着她悲伤的子弹居然奇迹的在第三发射中的怪物的眼睛,让它痛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向后退去。弗里斯太太抓住了这个时机,带着小甜心闯过了怪物和门口的缝隙逃出地下室。 一只眼睛被射瞎的怪物嗅到她们的逃脱就立刻向着它们扑去,弗里斯太太推倒了客厅中的立体音响和桌椅给怪物设下减速的绊子。很幸运,可能是怪物实在是被眼睛的伤痛刺激到了,这些脆弱的小陷阱给她争取了跑出房子的时间。 在房外的车库内停有一辆保时捷,这是他丈夫给她的三十岁生日礼物。因为她以前抱怨过车钥匙很占手提包的位置,所以丈夫在订购这辆车的时候设成了语音解锁。当初她还有些抱怨每次开门都要说话真是麻烦,现在却即将救她一命。 “解锁!”在接近保时捷时她立刻说出了解锁语音,保时捷受到了语音,在分析通过后打开了车门。弗里斯太太将小甜心放在了车内,没有顾得上系安全带就点燃了引擎,想要立刻远离这里。 可是随着一声暴吼房子的墙壁自内而外地炸裂,怪物从房子的破洞中越出踩在了她的保时捷上,车玻璃被怪物的脚爪踩破,钢化玻璃在压力下碎成了蜘蛛网状。小甜心在后座上忍不住哭了出来,给更是现场增加了一丝恐惧。 弗里斯太太抬起手枪就要想着怪物射击,但已经受过一次枪击明白这种武器杀伤力的怪物,怎么会让这种事情重复第二次。怪物迅速用爪子穿透了碎裂的车窗玻璃抓住了弗里斯太太让后把她从车内掏出来。碎落的玻璃溅了太太一身,但更大的则是被怪物凝视时的恐惧。炽热的鼻息吹在她的脸上满是血腥和恶臭。下一刻她就感到了压迫身体的巨力,体内的骨骼和器官在压迫中开始变形,她开始喘不过气来,血水从七窍潺潺涌出。 “妈妈!妈妈!”小甜心爬在保时捷被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妈妈被怪物活活碾压,幼小的她也可以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从空中落下了一道看不见的风刃切断了怪物抓住弗里斯太太的右臂,红色的血液从段口喷涌而出。弗里斯太太和断臂一起掉落,她挣脱了手臂从地上爬向了小甜心所在的保时捷,小甜心也撞开了被怪物压至变形的车门,母女终于再次拥抱在了一起。 “妖孽!” 随着一声大吼,又是几道看不见的锋刃先着怪物斩来。有了心里准备的怪物很容易就躲开了风刃,但是一个身影瞬间出现在它的身后将一发能量弹打在了脊柱中央。怪物在这个攻击下,身体的正中央被开出了一个人头大小的空洞,怪物的血液再次飞溅,浸染了半径两米的地面。 血液的飞溅没有让吴昭晨沾染上一丝,她身上的一层气流将血液全部隔绝在外侧,让它自然滑落。 在解决了怪物后她走向了受害者。这对母女中女儿之时有点擦伤,而母亲估计已经没有救了,被怪物的碾碎了大量的骨头,内脏也在大出血。正常人早就痛得昏过去,但她到现在还保持着意识,说明她是有多么坚强。 “有什么遗言吗?” 听到吴昭晨的话,弗里斯太太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不少,但是她并没有和很多人一样在这个时候还歇斯底里说着什么“我不想死。”脸上多出来的只是一丝了然。 “能帮我照顾她么?”她看向小甜心的眼神中包含着无限的母爱和不舍。 “妈妈!你不要爱丽丝了么!不要!不要丢掉爱丽丝!” “小甜心,我的小甜心爱丽丝,妈妈怎么会丢掉你呢,妈妈只是没有空照顾你,就像妈妈去上班一样。这位大姐姐会照顾你的,好不好?”弗里斯太太这么说着,喉中还涌出了一口血液,但是为了不让爱丽丝害怕她只能忍着吞下去。她又看向了吴昭晨,眼神中带着哀求:“可以吗?” 吴昭晨没有迟疑地点点头,并且偷偷地打昏了爱丽丝。在弗里斯太太眼神中微漾着感激,然后她闭上了双眼,终于带着最后一丝不舍离开了人间。 吴昭晨抱着昏睡的爱丽丝走向了她的家,房子里还有着弗里斯先生尸体的残骸,早就被破坏地不成样子了。她怀中的小姑娘还若有所感一样,在进入房中后还哆嗦着将自己团成了一团,眼角流着泪。 自那天从哥哥家离开之后她依旧留在了美国寻找他的踪迹,可是她也发现了一些十分不正常的事情。就算是她这样的修行废柴也感觉到了世界的变化,令人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本来躲藏在人类世界,暗暗生活的黑暗物种开始了大规模的躁动,一些高级的黑暗生物甚至开始袭击人类。 这种事情已经有几十起了,虽然很多都被她和那群猎人所阻止,但还是有家庭遭受了不幸。不少幸存者都加入了猎人的组织,不是说她不愿意处理他们的问题,而是她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在猎人那里的生活虽然会艰苦,一次次揭开伤疤的痛苦也会成为前进的动力,但也是幸存者所期望的。可这次的幸存者是一个孩子,她的母亲亲自将她托付给了她,猎人的生活方式不适合一个孩子,她已经决定收养爱丽丝,不管她以后是或否会怨恨她。 第三十八章 注定的意外 不管在哪里车站永远人流集中的地方,来往的人群将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带到了另一个地方,然后催生出了阿道夫面前的这份中式蛋炒饭。从味道上而言这份蛋炒饭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米粒富有嚼劲、味道的层次也很充分,炒饭外面的蛋液包裹着米饭保住了米饭的水份,没有一般炒饭那种容易发干的口感。 唯一需要吐槽的只是进餐的环境和同他进餐的人。 “西文,为什么你也会跟我过来,我不是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么。”阿道夫将包裹着美国特色荷兰豆的米饭舀进嘴里重复咀嚼,眼睛却瞟向了一边正拼命在往嘴里倒着脆丸子的西文。 西文将嘴中的丸子咽下去才一副满足了的样子回答阿道夫的问题:“不是怕你又突然跑掉么。” “蹩脚的理由就不要说出来了。”将剩下的炒饭送进嘴里,阿道夫向这家中餐店里的服务员要来小票然后给了一美元的小费。服务员小姐看见递给自己的小费的是虽然是一张中国脸但却是一个大帅哥,心脏都在扑通扑通地乱颤。经营这家餐馆的虽然也是中国人,但那个因为总是要亲自品尝自己的菜品而发福的老板真是一点看头都没有。平时看到的不是肥到不行就是满身异味的美国男人,也不是说讨厌自己国家的男人,她也是有爸爸的,但果然还是异国的男人比较有味道。 “请问你怎么了?”阿道夫还在等西文啃完手中的鸡腿,可能是服务员的视线实在是太过灼热了,阿道夫都可以感觉到视线在他的胸肌上啃咬的痛楚了。 “帅哥,可以留个号码吗?”服务员小姐偷偷靠近阿道夫的耳边向他讨要手机号码。西文的耳朵突然抖了一下,对着阿道夫露出了男人都懂的表情。一前一后把阿道夫看得莫名其妙的。 “号码,你是在查户口?”阿道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西文就知道要坏了,这个家伙简直就是块大木头!这种纯粹到深海冰块一样坚硬而呆板的情商是怎么培养出来的,西文忍不住猜想阿道夫会不会到现在还是一个处男……都二十六岁了,在美国没有这么纯洁的男人吧。 “何等糟糕的男人,这是现在拒绝女孩子的新花样吗,还是欲擒故纵?”服务员的脑袋里都不知道转了几个弯,早就听说过中国的男人很保守了,没想到可以拒绝她这样可爱的女生,想要和她上床的男人都不知道有多少!简直太不识相了! “阿道夫,你就这样拒绝一个女孩子的邀请吗!她还那么漂亮。”西文附耳在阿道夫耳中灌输着各种有必要理解的知识。说实在的阿道夫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东西,但能够理解多少还有待商榷。在沉默了几秒后他得出了新的结论,然后对着几乎要皱眉的服务员开口: “不好意思,我没有空。而且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太臭了。”语气极尽平淡。 “啊……”西文抽出了一张张餐巾猛擦自己的嘴,刚才他告诉阿道夫对女孩就算是拒绝也要从合适方面来拒绝,比如从特长的角度。不过现在他认为阿道夫还是不要开口好了,这种事情阿道夫一开口估计就吹了。 “算了,算了,贪心的女孩,东方帅哥不是你的命,还记牢牢套住身边的臭男人来的实在。”被阿道夫这么说,服务员小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碎碎念着离开了他们的位置去招待下一位客人。 “什么啊?真是搞不懂。” “这种事情就不要勉强了,你不会懂的。”西文对阿道夫的情商无比汗颜,阿道夫简直就是把情商的点数全部加到了战斗力上。 就在西文整理自己心情的时候阿道夫打开了旅行手册,他们要去的第一个林湖是马尼图林湖,在地图上这个林湖离他所在的洛杉矶并不近,但又不是最远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阿道夫总觉得要先去那里看看。 麻烦的是这个林湖已经小到了地图上都看不见的程度,只能找到的大致的信息方位,加拿大的某个林湖也和它重名。阿道夫几次都在想要不要改变一下行程去最近了林湖看一看,但果然还是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他们买好的车票是下午一点三十分的,距离动车的发车时间还有一小时,趁着这段时间就他继续在网上查着林湖资料,西文早吃饱了之后就去了几家服装店买了几套衣服,每一件都花里胡哨的。用的钱还是阿道夫的,幸好他没有去车站里的奢侈品店,不然奥达兰给他多少钱都禁不起这样花。 但是即将发车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他们躲在车站中根本不会被雨水淋到,就在他们准备进入动车的时候,车站内透明的玻璃天花板轰然碎裂,三头说不出是什么品种的生物随着碎裂的玻璃一起落下,当场就踩死了几个来不及躲避的路人。在人群被惊散的时候怪物还抓住了几个路人两三口就吞下了他们。 西文和阿道夫想要躲入动车内,但一头怪物发觉了骚乱的人流都在往车内挤,就飞扑到了动车的车顶硬生生撕碎了车厢的金属外壳,车内的人就像是一掏一把的糖豆子一样被怪物弄出来逐一嚼碎。 阿道夫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怪物,在他的世界中有狼人和吸血鬼就已经够混乱了,现在有冒出这样的怪物,洛杉矶的猎人就不会管一管么!就在他这么想之时,从怪物进入的天顶中落下了两具破碎的尸体,尸身上残留的装甲让阿道夫一眼就看出尸体是猎人的。 在怪物进入这里之前就已经和猎人战斗过了,显然猎人输了,事情的严重程度一下子直线上升。 人群骚乱地越发严重,很多人拥挤在候车室的出口已经产生了踩踏现象,被踩踏致死的人数快要超过被怪物杀死的人数了。阿道夫和西文不可以留在这里,西文吃过了抑制剂可能不会被发现,但赶来的猎人肯定就会当场把从刚才开始就散发着戾气的阿道夫当做事件的制造者击毙。 阿道夫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在怪物出现之后他一直维持在控制的气流开始失去控制,本来已经有二十多立方厘米的气流就这样消散在了空气中。虹膜不由自主地出现了微量的红色和大面积的青色,阿道夫觉得体内有什么在冲撞让他想要仰天大吼。他咬紧牙关看向了三头怪物,发现三头怪物也不知何时将凶恶的视线集中到了他身上,在眼神接触的一瞬间阿道夫眼中的青红两色被一分为二,红色占据了左眼,青色占据了右眼。 “啊!”阿道夫浑身都在颤抖,针刺的感觉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身上,现在他想要战斗,去把这群怪物撕碎。 “喂!阿道夫你要干什么!”震开了西文抓住他肩膀的手臂,他脱下了背包和外套,一鼓作气就飞跃到了怪物的上侧,青色的右眼开始闪烁着兴奋的光,重新召集的气流包裹在了他的十指上。随后空中就像是出现了一个看不见的踏板,让他借力冲向了车站正中央的怪物。 滋啦! 来不及反应的怪物只能用前爪来阻挡,但被阿道夫切开了数到深可见骨的伤痕。西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疯的阿道夫,一言不发就上去抓人!现在阿道夫看起来更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类了,他虽然担心但他连一般时候的阿道夫都打不过还是远离战区比较好! 带着两人的行礼,西文迅速地离开了车站而后找到一个适合观察的角落看着阿道夫的战斗。阿道夫疯魔至此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戾气的散发更加浓重了。 轰隆! 听到了雷声西文向着天空望去,而看到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那些密密麻麻的异形生物又被阿道夫的气息吸引了过来,而有一些异性生物居然开始膨胀变化,在变化到了一定体积后就从云层落到了车站的顶层,顺着那个开出的大洞进入了战区。 又一头怪物的出现非但没有让阿道夫担忧反而让他兴奋到露出了笑容,而他的意识很清晰,他觉得自己需要这么一场战斗,他沸腾的血液需要宣泄! “来吧!来吧!哈哈哈哈!”阿道夫这种样子很不正常。 无波的湖水上,白发的老者睁开了眼睛,微合的眼睛看到了湖水倒映中的阿道夫,在他的眼中这都是注定的。 第三十九章 害怕的事情 阿道夫的疯狂地借助建筑间的立柱穿梭在怪物之间,每一次闪动都会带起一片巨大的血花泼洒在地面。在哀嚎声中三头怪物被阿道夫利索地切成了十几块,整个过程西文的眼睛只捕捉到了几道残影和怪物莫名其妙得被肢解。 当阿道夫停下的时候还留下一只怪物在对着他咆哮,湛青和赤红的颜色在阿道夫的双眼中闪烁。他很兴奋,血液在体内崩腾,挥洒体力的感觉第一次让他愉悦至此。虽然他认为自己不应该这样,而是该早早地逃离这里远离猎人们的视线,但他就是停不下来,想要再挥舞自己的双手撕碎这些怪物。 又是一道残影,怪物咆哮的声音转瞬间变成了细声的呜鸣,猩红的血液从怪物胸口绽裂的空洞中喷涌而出,而再次出现的阿道夫已经站在它的身后,捏着一颗奇形怪状心脏狠狠捏爆。 “阿道夫……”西文倒吸了一口气,阿道夫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恐怖了,放在童话里就是杀人无数的大魔王。他原本以为之前的散发戾气的阿道夫已经够吓人的了,但现在明白那只是源自于血脉上的本源反应,血脉上的恐惧远没有亲眼看见来得令他胆寒。 “救命!救命!” 女性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车站里,西文和阿道夫同时发现了声音的来源。西文看见了之前在车站餐馆里的那个女服务员,她已经换上了一身性感的休闲服,勾勒出的身形很是火爆。她被落下的石块压住了小腿,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逃不出来。 西文想到了什么立刻向着阿道夫,只见阿道夫的也看向了那个服务员,脸上还满是杀戮过后欲求不满的狰狞。 “见鬼!”西文从藏身的地方抛出一块石子想要吸引阿道夫的注意力,他看见阿道夫的嗜血的表情就知道阿道夫可能已经杀疯了。 石子还未落到阿道符的身上就被他接住而后捏碎,他注意力的目标从服务员身上转向西文,戾气的发散的目标也尽数倾泻到了西文身上,可是西文可以笑出来了,他是阿道夫的朋友,阿道夫再怎么疯也不会对他下手吧。 “阿道夫,该走了。” 可是阿道夫对他的回应却是一发可以击碎他肋骨的飞膝踢,强烈的冲击让胃液和嚼碎了食物一起反涌到食道中,西文的午饭都要快了吐出来。巧合的是这些和着胃酸的混合物就吐在了阿道夫的脸上,然阿道夫被恶心的突然恢复了意识。 “西文……噢!你怎么吐到了我脸上。”阿道夫刚苏醒没有意识到什么,但血腥的气息和西文痛苦地扶在他面前让他顿时明白了一些事情,扛着西文就要离开这个车站。 砰!砰!砰! 三发子弹扫在他的面前挡住了阿道夫的去路,远超常人的嗅觉让他闻到了几个不友善的味道。果然,那些满身机油味的猎人们出现在了车站中,端着武器守住了所有出口。遮挡住猎人表情的面罩让阿道夫看不见他们的视线,但所有的武器都瞄准了他的要害,只要他稍有异动就会射出含有魔法能量的子弹。 “举起双手!”从其中一个猎人空中发出了类似合成音一样的警告,阿道夫放下了脸色发白的西文将双手举过头顶。冷静已经回到了阿道夫的脑子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他记忆模糊但绝对不是好事,而猎人的出现更是雪上加霜。 轰隆! 天空又开始闪烁着雷电,猎人们不为所动但西文却悄悄向着天空瞧去。虽然西文没有和猎人接触过但从现在的状况看来猎人们看不见那些异形生物,他知道其他狼人和吸血鬼也能看见这种怪东西,但从来都没有现在那么密集。 轰隆! “请配合检查!”有一个全副武装的猎人靠近了阿道夫,阿道夫悄悄调动了空气中的微量气流凝聚成一把看不见的小刀。猎人的全副武装很难给他下手的机会,而且数量如此之多就算打倒了一个还会有十几个一起涌上来。 “阿道夫,爬下!”抓住了阿道夫的腿大吼让他爬下,猎人听到了西文的大吼就要扣下扳机!阿道夫看准了这个猎人的手指操纵着气流一刀切下,在手指落下的那一刻天空中再一次爆发出了雷电,另一头怪物从天而降踩碎了这个猎人的装甲! 趁着猎人们和怪物战斗的混乱,阿道夫再次带着西文逃离车站。几个反应过来的猎人端着枪械对阿道夫扫射,几次都快要射到他的子弹都被阿道夫用凝聚的气流弹开,可以操纵的气流体积在这种近乎压榨精神的方式中飞速成长。 “总是这样PIU!PIU!PIU!你们烦不烦!”阿道夫拎起一块和他差不过高的混凝土碎块向猎人们丢去,混凝土在爆射的弹幕中粉碎导致了大量的烟尘遮盖了猎人们的视线。在烟尘散去后猎人们就发现阿道夫和西文已经消失在了车站里。 “逃走了。”为首的猎人在装备的感应区内已经找不到了阿道夫和西文的踪迹,却发现了另外一个没有在移动的热量源,在他们接近后就听见了呼救声。 “你们是,是国家人员对吧,专门解决怪物事件的英雄!快!快帮我把石头弄开!我的皮肤都刮花了,万一以后男朋友看到了嫌弃我怎么办!”服务员看到了希望,刚才那些怪物还有那个疯子一样的家伙已经让她受够了。 可是猎人们并没有拯救这个公民的打算,枪口抵在了她的脑袋上,然后在她惊恐的眼神中…… 嘭—— …… “西文,支持住!”西文的脸色越发难看,苍白得就像是一张白纸,应该是在把他唤醒前收得伤,说不定还是阿道夫自己弄出来的恶果。找到了一个无人的空房间他撕开了西文腹部的衣物,并没有想象中的割裂伤只有青紫色的淤伤在西文的腹部,可是如果只是皮肤的淤伤就好了,恐怕在内部还会有更严重的内伤。他的手一触到西文的皮肤就感觉到了超过常温的灼热,这种温度已经是内部大出血的程度了。 阿道夫开始害怕,他原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正常了,但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又伤害了自己身边的人。西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脱我衣服兴奋个什么劲!这种伤一会儿就好好了。”西文抬起一只手就拍在阿道夫的脑门上,一脸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阿道夫看着西文这幅欠抽的表情就有种自己的感情全部白费的无能干,但又很开心。 “咳咳咳。”西文从空中吐出一滩血液,溅了一地。 “什么马上就好了,我去找换洗的衣物,你留在这里给我好好休息!”看见西文吐血难受,阿道夫心中一痛,让朋友做到这种程度就是他的失败,渐渐地连他也会知道关心别人了,真是说不出的微妙情绪。 阿道夫身上全是那些怪物溅出的血液,黏糊糊地让他难受,就算狼人有高速回复的能力西文也急需要一个良好的恢复环境,全是呕吐物的衣服看着就不舒服。信用卡还放在身上,不过车站附近的店铺因为怪物的袭击人都跑光了,不然带着一身血怎么去买衣服,还是随便拿一两套比较好。 猎人估计还在寻找他们,阿道夫只能偷偷得在街道间穿行,在不觉间眼睛的颜色全变成了湛青色,没有红色的出现阿道夫没有失控的表现,体能素质也超出了一般的原来的界限。 “前面的人,请站住!” 又是猎人?听声音就应该是女性。已经换好了一身衣服的阿道夫不想在被猎人攻击,就头也不回地想要甩开她。可是还没有跑开几条街就被一道旋风包围,行动的空间被束缚在了一个桶状的空间内。阿道夫恼怒得回头,将手中的操控的一丝气流切向了旋风斩开了一个道缝隙。 “我叫你站住没有听见吗!”旋风轰然消散露出了后面操控气流的人,黑发和棕黑的眼睛,虽然身材小巧却有几分和阿道夫相似的脸庞。 在看到彼此的面庞时两个人不约而同在此刻这样认为——这种相似感,简直就是兄妹啊! 第四十章 相遇与撤退 “哥哥……”昭晨的眼泪从眼角滑下,她终于找到了,在几千个日月里不断思念着的,不断寻找着的哥哥。沉重的思念就像是枷锁一样束缚着她的,每思念一分,附着在枷锁上的锁链就勒进她的肌骨一分,带给她回忆的苦涩。 现在这种痛苦,这种束缚终于可以被解开了。这个距离,只要呼唤他的名字就会得到他的回应,只要能够得到他的回应那么她这些年所受的苦又算得了什么! “谁?”阿道夫不认识这个女人,记忆力里没有她的样貌,没有一丝一毫熟悉的地方。但是她为何又在他的面前哭泣,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 “马上就可以……等一下,为什么是这个眼神,为什么是这种茫然的眼神,哥哥,我们的相遇应该是欢乐的,我们不应该是互相思念的么,你不应该也在思念着我么!可是你为何会有这样的眼神!”吴昭晨身上思念的枷锁在这一刻勒住了她的心脏,折磨着她的心灵。 “你是谁?”阿道夫问出着样一句话,不带一丝感情甚至还带着戒备。面前的女人在听到了这一句话之后就像就失去了呼吸的力气,整个身体都扑倒在了阿道夫的身上。奇怪的是他想要躲开却停下了闪避的动作,就这样任她搂住自己的肩膀。 “我应该认识你吗?”也许是为了确认什么,阿道夫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他能感觉到她的肩膀抖动了一下,然后两道湿润的温度占据了他的胸膛。 “嗯,很早以前就认识哦。”一双手伸向了阿道夫的后背,轻柔的抚摸着阿道夫的后颈,让两人彼此都接受了对方的存在。阿道夫一直以为自己的这种习惯只有奇纳知道,但是今天居然出现了第二个能够让他接近的人。 “不好意思,我没有以前的记忆,所以不知道你……” 这样啊,哥哥失忆了。 吴昭晨身上顿时轻松了不少,沉重的枷锁化作了尘埃而去,只留下了对哥哥的担忧。 “没有关系,我会陪在你的身边让你一点点想起来我们间的回忆,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以前的你了,毕竟我是你的妹妹。”昭晨真的不知道要怎样形容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找到了哥哥却发现他不再认识她,这种事情她在来美国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回中国吧,现在美国的里势力已经混乱了,只要回国我们就会受到保护,就算……” “等等等!你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你去中国,不好意思,虽然你可能认识我,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我妹妹,但我现在不可以去中国。”阿道夫听到昭晨的话就打断了她的,他还要去林湖,这件事情比去什么所谓的中国重要得多。 昭晨认为阿道夫的拒绝只是因为失忆而带来的陌生感,她需要做的只是给他帮他找回更多的回忆,这件事情要一点点地来,不可以着急。可就在她打算着如何留在阿道夫身边帮他恢复记忆之时耳坠又一次发出了警告,出乎她意料的是阿道夫推开了她,从侧面射来的子弹全部被阿道夫用气流切开,而那些子弹在被切开后上面的刻纹立刻发出了闪光。 “哥哥!” 吴昭晨伸出五指向着阿道夫面前的空间一攥紧五指,一道空气屏障立刻在阿道夫面前展开。子弹在发出闪光的瞬间产生了爆炸卷起了灼热的气流。 “又是你们!”吴昭晨看向高速逼近的猎人们,感觉无比愤怒。她好不容易才可以和哥哥相聚,想要重温过去的回忆却被这群丧兴致的家伙打扰。而且烦人的是她又看见了那个白头发的猎人,在这里就他一个没有戴面罩。 灼热的气流散去后阿道夫放下挡在面前的包装袋,虽然后昭晨的保护但还是有一部分高温气流穿过了屏障,包装袋里给西文准备的衣服全部都被烫成了碎渣。 “你们知道我躲着你们找这些衣服有多麻烦么。”阿道夫和昭晨对视了一眼,他们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对猎人的不耐烦,而且他们也没有空和猎人扯皮条。 “人数太多,先离开再说!”昭晨一次性连通身上所有紫水晶的能量,一道能量的回路在她面前构成。阿道夫全力控制着气流凝聚,让体积尽可能增大。 为首的白发猎人的目标是阿道夫,作为曾经失踪的嫌疑人他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并且还在一个重大事故的现场本身就说明了他有大问题。而且那些怪物的出现被他们带来了巨大的麻烦,美国给每天都会有大量的公民被这些突然出现的怪物杀死,他们怎么也找不到怪物出现的源头,阿道夫的出现给他们了一条可见的线索。吴昭晨在这里出现也是一个无关大小的意外,他们确实想要抓住她,但这只是因为冯玉神世在世界上的重要地位,一旦掌握了它的创始人就可以得到大量的好处。 “抓住他们!” “休想!”能量回路瞬间扩大了一层,然后就在圆形的回路中央收束的能量顿时爆发,召唤出了可以撕裂岩石的风压,几个猎人躲避不及就被风压扯碎了装甲抛飞。阿道夫当然也不会落下,他抓起一把附近商店的椅子就扔向了猎人们,几个猎人向着椅子射击却突然感到脖子后面一阵发麻就昏倒在了地上。阿道夫用椅子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的同时就控制着气流打碎了猎人脑后了防护,这还是奥达兰告诉他的猎人们的弱点,只要击中就会引发能量逆流而昏迷。 同样是操纵气流的昭晨一眼就可以看出哥哥是怎么做到这样的效果的。他过去认识的那个天才一样的哥哥也是一个可以精细控制能量的人,但为何哥哥能够使用的能量会这么小,而且还有力不逮的样子。 “现在不是想这种东西的时候。”昭晨从脑袋里赶出了乱七八糟的想法,哥哥就是哥哥,他不用以前那样的力量一定会是因为这群猎人根本不值得他用。 阿道夫想要故技重施再弄昏几个猎人,但那个白发猎人好像习惯了这样的攻击,每一个偷袭都被他用武器格挡。 “走!” 邵晨听到阿道夫的撤退指令立刻在猎人和他们间划出了一道狂风的屏障,烟尘和气流挡住了猎人们的视线却挡不住能量的扫描。猎人们打开了面罩里的能量扫描装置,很清楚地就看清了后面的两个人影。他们纷纷端起武器打算射击但突然在视线中就爆发出刺眼的闪光。等能量的闪光结束后二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白发猎人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手雷,果不其然那里已经没有手雷的踪影了。 “……居然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 第四十一章 心灵的博弈 澄清的液体中漂浮着一根根茶叶,热气从杯中缓缓氤氲而上然后在空气中消散。由强化玻璃做成的墙壁和天花板让光线没有一丝阻挡地通过,照射在热气上散射出富有色彩的弧度。 奥达兰在和公爵坐在一副国际象棋两侧,公爵手持骑士的棋子向着奥达兰的领域逼近,整个棋盘内奥达兰的士兵已经所剩无几,剩下的一些棋子也在保护着国王和王后,局势对他很不妙。 “你这样放他离开真的好吗?他是开门的人,一旦少了他就无法再开启门扉,就算我们像四年前一样强制开启镜界之门也难保不会像上次那样有人来捣乱。”公爵的棋势显得咄咄逼人,而奥达兰的一直处于防守的状态,这是为何会被逼到公爵的棋子逼到大本营的原因。 “我们当年尝试着反抗命运的控制,可是我们失败了。也许是出于对阿道夫的愧疚或是想要再次尝试着反抗命运,我不打算牺牲阿道夫,历史守护者想必已经找到了他,决定还是要由他自己来做出。”奥达兰的棋势突然发生了转变,他打开了自己的保护圈迅速反杀了公爵的进攻部队,过渡深入敌方想要撤退已将来不及了。 “你的炮灰准备得如何?”奥达兰在说完那一段话之后又一次说道。 “西班牙拿群腐败的老古董在收到拉妮费朵拉死亡的消息后就龟缩不出。他们派出了一些低等级的纯血,加上始祖之血应该足够用了,不够还有混血可以填。”公爵在说出这话的时候表情没有一点变化。站在他身后的克罗托几乎就要扑上去撕咬公爵的脖子,但是他在被带到这里的时候就被施加的控制,身体根本无法按照他的意识活动。 “你真是一个可怕的吸血鬼,普罗利奥。”奥达兰一边调笑着,一边捏起棋子推倒了对方的王后。 “不然吸血鬼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普罗利奥公爵手持自己的棋子斩杀了侵入自己领域的地方士兵,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棋盘,但气息从来都锁定在奥达兰的身上,“奥达兰,我们争了一百年了,你能实话告诉我当年为什么那么执着要从我这夺走艾琳米吗?” “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当然是因为我爱艾琳米。”奥达兰下棋的手停顿了一下。 “可是你明白,她是无法和你天长地久的,假如当年她怀上你的孩子那么必将是以母亲的死亡作为结局。而如果是选择我,那么她还有作为吸血鬼活下来的机会。”棋盘上的局势又一次发生了变化,双方再次以中心为割据点无法再推进一步。这局棋就是他们内心之间的交锋,每一步到刀光剑影。 “所以你就让她失去了梦想!” 战线向着奥达兰的方向推进。 “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收养那个瑟瑞亚斯的此世身,她也就不会被带走!” 奥达兰的战线被公爵击破,普罗利奥的士兵向着奥达兰的王冲锋,先要收割王的生命结束这场战斗。但是王始终是王,奥达兰终于手持王的棋子踏上了战场,在王和其他棋子的配合下局势又一次翻转,最终奥达兰的骑士咬破了普罗利奥的防线——Checkmate! 论这局棋的精彩程度不亚于世界大赛的程度,但真正交锋的是两人彼此的信念和胆魄。杀死普罗利奥的王之后奥达兰沉默了几秒,低声开口:“艾琳米我一定会带回来。不要忘了,你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抛弃过她!” 奥达兰离开了这里,卡利托向着公爵鞠了个身表示歉意,随后也离开了。 普罗利奥依旧坐在棋盘前,他玩弄着手中的棋子,用手手指轻轻摩挲着王后,背影说不出得落寞。克罗托认为自己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这对吸血鬼和狼人居然在一百年前就爱上过同一个女人,而且她还是一个脆弱的人类。他以前和公爵下过棋所以知道公爵浸淫数百年的棋艺绝对不止如此,这次公爵输在了心态上所以导致了很多错误,这足可以说明那个女人对他的影响究竟有多大,以至于过去那么长时间还在耿耿于怀。 “今天事情不可以说出去,你只要作为观察者和记录者就可以了。既然选择留下来就把自己从吸血鬼混血这个身份中剔除出来。”这话是公爵对克罗托说的,话音结束后克罗托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依旧恢复了行动能力。观察者和记录者,在他留下来的时候奥达兰和公爵都对他做出过说明,虽然语焉不详但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名义上的称呼,这也是他们让他在这里的看他们下棋的理由。 观察与记录,是要他见证什么吗? 在飞往怀俄明州的飞机上,已经恢复了大半的西文拉拉阿道夫的衣袖,一双贼溜的眼睛盯着阿道夫身旁的中式美女好像在看什么珍惜动物。阿道夫疑惑地转头看向西文,西文把他拉到一边悄悄问他:“这美女是谁啊,你是怎么把她搞到手的,好像还超级有钱,而且还一直跟着我们,好可疑。” “我不是可疑人物,我是哥哥的妹妹,作为哥哥的朋友我希望你可以尊重我,狼人。”在说道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特意加重了语气,脸上散发的阴气好像在说“你要是做出什么对哥哥不利的事情我就干死你。” 我去!西文的心里顿时乱成了一团,这个女人不但听力超好,还一下子就看出了他是狼人,难道抑制剂失效了,还是他什么时候暴露出了狼人的特征?最吓人的还是这个女人自称是阿道夫的妹妹! “喂!你什么时候有了妹妹的。” “我也不知道,虽然不认识但总觉得是,应该是失忆的时候把她忘了。”阿道夫抓抓脑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样把她带回了西文藏身的地方还让她和他们同行,虽然她想让他去中国这件事让他戒备,但总觉得在兄妹这种事情上她没有必要骗他。 在带着她和西文汇合后阿道夫就向她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相比于阿道夫自己乱找吴昭晨明显有效率多了,但她的要求是她必须全程陪伴,事情结束的话可以尽早让他去中国。阿道夫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想让他去中国,但为了有能够拿到林湖的坐标他还是答应了。 阿道夫曾经和西文说过自己没有十九岁之前的记忆,相对于阿道夫那微妙的信任西文就理智的多,他可不会认为一个随随便便找上的女人就会使阿道夫的妹妹。既然是阿道夫的妹妹那为何到现在才来找他。作为阿道夫的朋友他无数次看到阿道夫独自一人在店中,那种灵魂与肉体不在一处般的空虚就算是局外人也可以感受到。 就算他的实力实在是羸弱他也要保护阿道夫,感情的欺骗永远比肉体的伤害痛苦,如果她想要利用阿道夫,不管是什么理由他都会挡在阿道夫的面前然后狠狠扇那个女人巴掌。 吴昭晨没有心思和西文较劲,她只要哥哥能够在自己身边就可以了,其他的阻碍她都会一一斩断。在那场战斗中她看出了自己的哥哥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没有满满的自信,也失去了强悍的实力,也许是失忆造成了这样的变化,她相信总有一天他可以恢复。昭晨在心中描绘着帮助哥哥恢复记忆的计划,以及他恢复记忆后的美好画面。 第四十二章 前进的旅程 在美国境内的有着大量的林湖,甚至在世界范围内都有着大量被称为林湖的湖泊。几乎所有的林湖都是同一种构造,一层湖泊套着一层湖泊,也就所谓的湖中湖。这种大规模出现的现象十分不可思议,近乎成为了一种随处可见的自然现象。曾经有人研究了林湖的成因,可惜目前为止只研究出了林湖的诞生似乎和陨石有关,有意思的是所有的专家都没有再林湖发现过一颗陨石,就连像样的放射线都没有检测到。 阿道夫要去的林湖是马尼图林湖,在属于名不见经传的小湖,位于两个州的交界处还在森林区域,道路崎岖,作为旅游景点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在到怀俄明机场之后阿道夫就重新购买了大量的登山装备。 “我听阿道夫说你不是有很强的力量吗,还可以在天上飞。有魔法为什么不用。”西文背着旅行袋和他们在森林里穿行,背了那么长的时间他的腰部都已经开始酸痛了。他又不是专门受过训练的登山队员,就算是狼人也有极限这种东西。 “魔法不是万能的,我的资质很差所以才会借用魔法的力量,如果有能力还是自己动手解决比较好,我的魔法道具也是需要充能的。”吴昭晨这样解释道,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借用这些魔法道具,虽说她经营着特殊道具的专营公司,但魔法道具并没有人们想象得那么美好。 “不管再怎么强力都是借用的力量,可以获得就可以失去,习惯了拥有力量的充盈感在失去的时候就会带来加倍的空虚。”过去的那个高大的身影在她犯错的时候曾经这样对她说明过力量得失。 昭晨走在阿道夫的身后偷偷看着他的背影。时过境迁,当初那个身影的主人已经忘记了她曾存在于他的生活中,唯一不变的是她依旧要仰视的双眼。也许是吴昭晨的视线太过直白了,阿道夫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下,吴昭晨见他回头就把视线偏向了一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魔法可是很方便的东西,为什么我们狼人就没有魔法天赋。”西文还在一边垂头丧气,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吴昭晨为了转移阿道夫的注意就主动接了西文的话:“哦~我觉得狼人还是没有魔法比较好来得好,真的拥有了魔法这种力量也不会幸福。” 这种充满怨念一样的话是怎么回事,有魔法这种事情一般人羡慕都来不及,这个女人好像很讨厌魔法啊,这算是什么展开,他不小心碰了钉子吗? 气氛突然变得有一点微妙啊…… 就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他们足足走了四五个小时,昭晨在没有使用道具的情况下的体力先不提,就算是西文的狼人体质都受不了了,意外的是阿道夫连喘气都没有,体质方面已经完爆了西文了。 “昭晨……可以这么叫你吗?我们离林湖还有多远的距离。”在天空开始变暗的时候他们终于停下了,西文一股要死的样子连昭晨的体力都比不上,扶着树直喘气还吐着舌头——一副狗样。 “叫昭晨就可以了。”她从背包中拿出了来之前特意买来的备用手机,这里面已经存入了地图的数据,原数据已经让阿十通过卫星传送到了她的专用机上,为了防止数据的丢失她就专门弄了个新手机……要是把至这个备份给他的话就没有留在他身边的理由了。 “还有一些距离,按照我们早上的行进速度也要几个小时。”将手机收回背包,吴昭晨又从里面拿出一张当地的地图仔细地看了起来,“我觉得还是先扎营休息比较好。” “也对啊,毕竟是早上是早上,我的双腿已经软到不行了。”西文迫不及待的在树林里寻找起可以扎营的地方。这个时候他的狼鼻子终于排上了用场,在没有开发的森林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野兽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狼群或是棕熊出没,说不准还会出现美洲狮。为了防止这种情况西文仔细地闻了周围的气味残留,确认这里是是哪些动物的领地。 “就这里吧。”西文选了一棵古木的树荫下,在这里的味道十分平和,在这里做过标记的动物也就是一些小鸟和野兔之类的无害物种。不过回头想想就算有狮子老虎之类的猛兽也完全不用担心,和他们三个相比野兽什么的完全就成了可以饲养的宠物。他还恶意的在想那个黏在阿道夫身边的女人是不是爱好大型猛兽。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仅仅是一瞬间吴昭晨感觉到了一丝恶意的波动,耳坠上的水晶向她报告了恶意的来源。其实在一路上她的敌意报告系统就一直在哔哔响个不停,谁知道这个叫西文的狼人一直在脑袋里怎么编排小剧场。原本就打算一直这么不理他的,但是刚才就算不是水晶报警她都能感觉到从尾椎骨直冲三叉神经的恶意。 “这是幻觉,只是幻觉而已。”就在西文解释的时候在一旁翻着手册搭帐篷的阿道夫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看到阿道夫已经注意到这边,吴昭晨便停止和西文拌嘴,在和阿道夫视线接触的时候脸上出现了羞愧的神情。 气氛又变成了这样。 夜静静地降临,昭晨伸出手指借用水晶的存储的魔力在树荫下点燃了篝火,幽曳的火焰照亮了一片树荫,在三人的身后投下了摇晃着的影子。怀俄明森林的夜晚充满了寂静,就算有着火光各种飞虫也都远离了他们宁愿去追逐月亮。 阿道夫的双眼在火光的映衬下悄然出现了一丝丝的湛青色,微弱的气流包裹着一丝火焰做出了各种形状,火焰没有固定形状和拥有颜色的性质让他更够更加直白的看清自己的气流的变化。 原本还因为入夜后无事可做,抱怨这里没有WIFI的西文就像是一个好奇的孩子立刻被阿道夫的火焰吸引了注意力。吴昭晨显得有些兴趣缺缺,她想要做的话可以随时做出自己想要的形状,对于魔力的控制是不可以马虎事情,除了需要用魔力勾勒能量回路外一般的魔力输出也要稳定控制,不然随便使用魔力就是对自己身体的摧残——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在篝火前阿道夫没有穿着登山用的外套,在开始寒凉的天气里仅穿着运动背心,寒冷对于阿道夫来说算不上什么,他就算是夏天他也不会因为高温而大量排汗,身体的机能远超一般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昭晨才有机会可以看见阿道夫左臂上的伤痕——阿道夫也许不曾在意这个伤痕的意义,但吴昭晨子看到这个伤痕后却更确定阿道夫就是她的哥哥。很多年前她曾经为自己的滥用力量而即将接受来自命运的处罚,但是哥哥却为她挡了下来。 那一次道具实验的结果,哥哥的左臂上多了一条伤疤,而她知道了他有多爱她。 啊……好困,今天的用道具强制汲取的魔力实在是太多了。 昭晨盯着变幻的火焰不知不觉睡去,阿道夫见她合上了双眼就起身把自己的登山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在手指离开衣服时不小心触到她的脸颊,有种柔软的感觉让他不觉间停下了动作,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西文透过火焰看着对面的两人,随后他默默抬起头看向了天空,在远空中大量的异形生物如波浪般上下浮动。 第四十三章 回忆与未来交织的夜 天空上的这些异形生物,在这个世界有着一个专有名词,黑暗物种。生于黑暗、无法被理解、无法被交流、甚至是否存在于世界上都不可知的存在。但是只要是狼人就会从小被父母告诫它们的存在,不准和它们说话、不准去触碰。 有传言吸血鬼也可以看见这些黑暗物种,对于这种事情西文不可置否,吸血鬼和狼人之间几乎是敌对的关系,在奥达兰大人发放了抑制剂全民隐世之后交流就更少了。 从出生开始西文总会发现这些躲藏在角落的视线,明明连眼睛都没有却总是能感受到那种仿佛在注视着什么的感觉。一开始总是很不习惯,想让它们不要再看着他就丢失快赶跑它们,每一次这样做西文都会被老妈狠狠得打屁股,久而久之学会了无视就不再管那些东西了。 而在前不久黑暗物种的突然爆发和亲眼目睹那些怪物的出现让西文终于知道了为何所有的狼人总祖上就在流传不可以靠近那些黑暗物种的理由。 今夜的黑暗物种表现得很平静,阿道夫和吴昭晨都看不见那些黑暗物种,那么他就有必要对天空时刻保持着警惕,反正狼人和狼一样可以假寐,保持警惕可以说是本能一样的习惯了。 阿道夫在回过神来后就悄悄和西文打了招呼就进了睡袋,但是他很快就从睡袋里爬出来给昭晨加了一件衣服。说实在的他很想把昭晨抱到帐篷里,但总觉得不和她说一下就和她近距离接触很不好意思,不帮她又不让让她就这么睡在这里。 西文看阿道夫来回帮她加衣服有些不爽,只要叫醒就好了,有必要这么殷勤吗? 阿道夫和西文各怀心思,吴昭晨却陷入了梦境。在遥远的回忆中一个身影频繁地出现在她的记忆中,那是她生命存在的意义之一,是她还没有得到的期望。 “妹妹,听好了。我们东方的力量来自于修行带来的心境和锻炼带来的体魄,简单的概念就是精神和肉体的统一,在南西北三也传入我们的这里后又从中引入了元素的体系,我们吴家历代都是风属性,在气流和能量的操作上有着天生的加成。”叔棠在昭晨前伸出了手掌,可见的气流在他的手中汇聚最后凝聚成了一颗弹珠大小的能量弹。 “喔——”吴昭晨睁大了闪亮的大眼睛,璀璨的星星在她的眼中闪烁。好奇、羡慕,还有憧憬,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认为世界上还有着如此美妙的东西真是来自神的恩赐。 可是…… “380、381、382、383……为什么还是不行。”气流一次次在昭晨的手中汇聚,可是一旦到了凝聚的过程就瞬间崩解成散乱的气流,每一次气流都刮乱她的头发,只有六七岁的她脸上挂满了汗珠。不甘的情绪在她的心中滋生,却叫她更加用心地凝聚眼前的能量弹。可还是一次次地破裂。 昭晨的失败都映在了吴叔棠的眼中:“加油,妹妹。” …… “她的第一次能量还是没有凝聚成功吗?总是失败,有没有找出原因。” “精神层面上吴昭晨没有任何异常,甚至有超乎寻常的资质,但是在能量的灌注上总是显得后继不足,应该是丹田天生受损,如果继续让她修行下去的话……” “但说无妨。” “只是在浪费时间,而且再这样强制修行下去的话,恐怕身体会承受不住。” 当听到家族的下属对自己这样报告的时候沉默不言,他也许在看见妹妹多次失败的时候就猜到这样的结果,天分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的,就算是以天分的传承文明的家族也会有无资之子的诞生,这样的孩子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中就是最大的不幸。 噔噔噔噔噔! “谁!”从房门外传入了密集的脚步声,吴叔棠瞬身移动到了门外只看见了一个娇小的背影,“……昭晨。” “少主!”下属走道了他的背后开口问道:“刚才是二小姐……需要属下将她带回来吗?” “不用。”在沉默了几秒后吴叔棠交代道:“我要出去几天,她就交给你了,不要让她受伤。” “是,少主!”这个下属应声后边化作了一道清风消失在了他的背后。吴叔棠转身回到了房中,在翻找了片刻后就在某个抽屉里找到了一本黑色的羊皮书,上面镌刻着和中国符文完全不同的咒文,流动的荧光说明了这本书的价值不菲。 他打开了书封,在其中的并不是常人想象中的魔法记录或是强力咒文,在书页的正中央镶嵌着一枚纯净的紫水晶。 吴昭晨从哥哥的书房门前逃离之后就被自己一个人锁在了房间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想要去找哥哥,但是她很高兴自己知道了自己无法凝聚能量的原因,这样她就不会像一个白痴一样一直苦苦地练下去,让旁人在一边看笑话。 她伸出了右手又一次在手中汇聚着能量,风属性的能量通过她的身体被吸引到她的掌心,然后在意识的作用下由能量具象的气流开始了凝聚,可是在收缩的瞬间从内脏爆发出了尖锐的疼痛让她从床上滚落了下来。 之后她就失去了意识,回荡在脑袋里的是浓浓的不甘和对无法达到哥哥期望的惧怕。 …… “喂女人!醒醒!”西文摇晃着吴昭晨的肩膀让她醒来,她猛地睁开双眼扫视着周围的环境。阿道夫已经从睡袋中爬起紧盯着什么都没有的天空,双眼早就变成了一青一红在警惕着什么危险的东西。 那里确实有着什么,大量的黑暗生物开始以前所未有的形式汇聚在一起,成百上千的异形粘合在一起相互融合,复数的眼睛镶嵌在同一个生物体表融合成了一个诡异的怪物。 轰隆! 原本还可以看见群星的夜空突然被黑压压的云层覆盖,轰隆作响的雷声在云层中炸裂,冲击着三人的鼓膜。 “来了!”在怪物落下的一瞬西文开口大吼,体型在这一刹开始膨胀和转化,狼脸、利爪还有反关节都出现在了他的身上。阿道夫也绷劲了全身的肌肉蓄势待发。 “这个东西!”吴昭晨在怪物出现的时候就接通了自己的所有水晶的链接,在看了阿道夫的眼睛一眼之后就让汹涌的魔力灌入了她下腹内的丹田,尖锐的疼痛从腹部内传出让她想要蹲下捂住自己的下腹,但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苦,每一次大量的使用魔力都会超出承受极限,早上爬山的时候她为了加持体力已经使用过量了。 吱唔吱滋哒! 怪物落到了古木的树冠上发出怪诞的叫声,数百只眼睛发出转动的声音的吱吱声锁定了住了三个人,玻璃质的猩红眼反射出他们的身影。吴昭晨能够感觉到这次的怪物和以前见到过的怪物都不同,那种不适合近距离战斗的庞大体型给她一种不好的感觉。 滋! 数百只眼睛突然打开了一个个小口,可见的能量流开那些眼睛中汇聚,随后数百个紫色的魔法阵出现在了那些眼睛上。 “那是大面积魔法攻击,快闪开!” 黑色的夜晚被紫色的光之风暴扫射而过,草木顷刻化为灰烬和残渣在空气中飘荡,焦红的地面闪烁着岩石融化的红浆,还有土壤蒸发的焦臭,三人也被光束尽数吞没。 吱唔吱滋哒! 怪物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叫声,但是在下一刻从天而降的拳头就击中了它的头部粉碎了一颗狰狞的眼球。 吱!吱——! 被击碎眼球的痛楚让它发出两声哀嚎。西文踩着它的脑袋反跳回了地面,手中还提着头发有些烧焦的阿道夫。阿道夫已经昏过去了,虽然被那个高温光线擦到但打晕阿道夫的却是他——都看见那对青红双色的眼睛同时出现了,他可不想被阿道夫再踢一脚。 “嘁,也就是吓吓人的程度。”西文撇撇嘴。 吴昭晨虽然很想反对西文的做法但她也认为这是最好的方法,在阿道夫变成双色瞳的时候昭晨感觉到了那股在哥哥家中的地下室也感觉到过的戾气。仅仅一刹那她就在脑中就闪现出那些布满了抓痕的墙壁和束缚器具,呼吸也粗重了不少。 “哥哥你不用这么辛苦,等事情结束我们就回中国,到时候你的问题一定有解决方法,就像你以前做的一样。”吴昭晨的眼中闪烁着寒光,耳坠上的紫水晶和她的精神产生强烈的共鸣制造出了剧烈的风暴! 第四十四章 不眠的夜 极限割裂——她的体力只能维持这招使用一次,想要速战速决就得有这样的魄力。与付出的代价成正比的是效果拔群,怪物在风暴中就像是被扔进了削皮机中。只消片刻怪物就被切碎成了一堆烂泥摊在地上。 “喂!小心一点啊,我差点就被卷入里面。”西文冲凭空立在空中的吴昭晨高声抱怨,她的那一招范围很广,游戏里的范围型大必杀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吴昭晨突然在这个时候在天空中摇晃,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不会真的是用了什么大招脱力了吧! “真的不用这么用心,你把自己搞垮了我怎么和阿道夫解释。” 接住从天空坠落的吴昭晨,一下子承担两个人的重量让西文腰间一沉,显得有些吃力。西文在心中咆哮:“WTF!这个女人身上到底带了什么居然这么沉,这个重量都有一吨了。要不就丢这而吧,反正怪物已经被她弄挂了。” 吱唔吱滋哒! 怪物都变成了一滩烂泥却爆发出刺眼的紫**光,数百只猩红色的眼睛在烂泥中形成然后膨胀,切碎的肉泥也开始重组。 “又来!有完没完!喂!女人你醒醒啊,可不可以再来一发!”西文抱着吴昭晨和阿道夫在林中狂奔,昭晨摇了摇脑袋想要从西文的手中挣脱,但是后面的怪物已经恢复了原状,并且还多了一只特别大的眼睛,巨大的猩红眼中有着青黄色的瞳孔。 一发射线没有经过蓄能就射向了西文的后背,西文反应过来时已经多上不及,这时吴昭晨睁开沉重的双眼忍耐着仿佛要把她从内而外剖开的腹痛抬起了一只手,耳坠上的紫水晶流光闪过,一道脆弱的屏障就面前偏折这道射线让它擦过了西文肩膀。 “放我下来。” “我是开玩笑的,你这个样子一下来就得死。” “放我下来!” 西文突然感到抱着吴昭晨的右手一麻,整个手臂的力量就失去了控制让吴昭晨从一侧滚落到地上。 “你要干什么!”西文愤怒地向她大吼,尖锐的獠牙都露出了出来。他不是在为她弄疼他生气,而是在为她这么不珍惜自己而生气。右手的麻痹感在狼人的恢复力下立刻消失,她想要抱回吴昭晨却被她用手挡住了。 吱唔吱滋哒! 怪物见眼前的猎物停止了运动,数百只眼睛再次打开了小口制造出可以发射光线的魔法阵。 身上的储物道具被她打开,一台机枪被她从里面掏了出来对准了怪物的眼睛爆射,银白色的魔力花纹在机枪的散热管上不断闪烁,多余的热恋都被这些魔纹冷却,而打在怪物身上的子弹就是像是贯通榴弹一样在它内部二次爆破。 吱!吱! 被激怒的怪物顿时发射了所有的射线,昭晨的机枪被光线一刀两断,就差一点她也会被射线击中身体。机枪内残余的弹夹被射线打中,这些子弹在这个时候和即将爆炸的炸弹没什么两样。 “女人!” 轰! 弹夹的爆炸和光线扫过地面掀起了巨大的烟幕,西文来不及把她带出来只能立刻退出了烟雾区。但是当他向后跳跃时却发现左手上也失去了重量! 阿道夫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烟尘被气流割裂,露出昭晨完好无损的身体,在她的身前是驻立着的阿道夫。 “哥哥!” “……”阿道夫回头看向吴昭晨的青红眼中没有一丝感情,狂暴的戾气又一次在他身上爆发,天空中的黑暗生物们被这股戾气搅动翻腾,雷电在黑云间流动传出一声声爆响。 轰隆! 黑云突然开始以阿道夫为中心旋转,黑云与雷电的漩涡变成了碎裂的网状,这个景观简直就是在诉说天地间的恶意,而阿道夫就是这个恶意的轴心。 青与红的异色眼在篝火熄灭的黑夜中格外醒目,黑色的头发在夜风中摇曳,蒸腾的汗液化作了白气融化了夜的寒凉。他回头看向了百目的怪物,双目与百目之间的对视溅起了空中雷电的喧闹,双眼中黑褐色终于消净,瞳孔刺破了边界变成了竖瞳。 西文浑身一颤,他一咬牙就跳跃到了阿道夫的背后抱走了失神的吴昭晨。昭晨就这样毫无反抗地就被西文带走了,她的眼中曾浮现了一道凌凌的喜色,但在接触到阿道夫那视线的瞬间她看到了躲藏在人皮之下的那一对眼睛。 一对?两对?总感觉还有第三对。湛青、赤红、还有一对像是瞎掉一样灰暗的颜色,但是不管哪一对都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除此之外还有着无数飘荡着的白色羽毛。美丽?神圣?这是第一眼看见那些羽毛时会产生的想法,可是,只要稍微注意就会被羽毛后面那凶恶的气息所摄。 为什么哥哥的眼睛后面会有这样的东西,这就是当初父母带着哥哥从她身边消失而现在却让哥哥失去记忆的元凶吗! “哥……哥……”身体已经因为过度透支而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要动一下就会因为丹田的疼痛而全身麻痹,连开口动成了问题。 “妹妹,虽然我们是属于东方的术士流派,但也只是力量的一种形式,未来的方向从来都不应该由我们的现在来束缚。”当那双手亲手为她擦去泪水,在她的耳角挂上代表着纯净的紫水晶,她明悟了,自我厌弃都只是一种逃避,旁人只可以给予关心但从来不可以给予勇气,就算她的资质不好又怎么样,这并不代表她就没有未来,无法修行式术又怎么样,只是力量的一种形式,所以她可以使用魔法,所以她努力地开发魔法道具,所以……她才会执着地寻找他,直至站在这里! 可是为什么又要让她这么无力,就像是气流的泡沫一次次在她的面前破裂吹乱她的头发,哥哥鼓励她的手从她的头上拿开,然后留给她了一个离去的背影。 哥哥就站在她的面前,又一次留给她一个背影。 咯!吱! 怪物的所有眼睛都开始变化为青黄色,在巨大的能量在它丑陋的躯壳里汇集数百个射线的魔法阵又一次出现。西文见势不妙想要带着吴昭晨离开,不管是那头怪物还是现在的阿道夫都太过危险。 轰隆! 翻腾的漩涡和交织着的闪电终于在这个时候从天而降,黑暗生物突破了阿道夫的戾气的范围冲进了电光之内。百目怪物高吼着喷射出灼热的魔光,像烟花一样灿烂却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西文打昏了挣扎着的吴昭晨将她带离的能量爆发的中心,他身后的土地在光中迅速汽化,只要他稍慢片刻就会一同化为灰尘。 “阿道夫。”西文低声念道,他咬咬牙加速离开了这里。 在美国纽约,安娜站在高塔上接通了来自老板秘书的号码。夜风吹过她卡其色的风衣英姿飒爽,在她的视野中是夜晚的纽约城,一部分是繁荣,一部分是衰败,还有看不见的一部分是里世界的扰流。 “嗯,是的,第二块石板就保存在纽约的地下。” 第四十五章 第二块石板与松动的门扉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又被称为“大都会”,是美国最大的艺术博物馆,也是世界著名博物馆。位于美国纽约5号大道上的82号大街,与著名的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遥遥相对。“大都会”总体展出面积20公顷,相当于北京的鸟巢那么大,其中8公顷是主体建筑。它是与英国伦敦的大英博物馆、法国巴黎的卢浮宫、俄罗斯圣彼得堡的列宁格勒美术馆齐名的世界四大美术馆之一,共收藏有300万件展品,现在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型博物馆。 就在两个月前从中国被运来一块石板,上面有大量的古代石刻。据检测成分为大理石,而石刻的历史距今至少有五万年。因为含有大量的放射性物质所以被定性为火山岩,为了安全地保存这件石刻纽约政府特意将它送到了大都会博物馆的地下保险库。 这里的地下保险库是用防空洞改装建成的,内部更是有着专门用来隔绝核辐射的一米厚铅壁,放在这里才是最安心的。工作人员不止一次吐槽这里面应该用来存放核弹,而不是一些艺术品。 而安娜的目标就是这块位于地下的石板。从一个月前她就已经在考察这里的地形和路线,纽约因为在历史上总会有大量降水所以拥有极其发达的地下水处理系统,每年光下水道的维护就是一大笔花销。 而且纽约的下水道系统并不是一次性修建完成的,很多废除的排水道就算是管理的当局都不一定清楚。根据她的调查在大都会博物馆的地下就有一段封闭的下水道,这里就是她打算潜入的地点。 嘀嘀嘀……嘭! 用来封闭下水道的混凝土被压缩的炸弹炸开,早就计算过TNT当量的安娜就不会因为爆炸的震动引发下水道巡逻人的注意。 “因为封闭太久了,连空气都是腐败的味道。”安娜敲碎墙壁上的石块扩大了洞口,让下水道的应急灯光照进入口。污水的棕黄色在灯光下原形毕露,因为长期没有透气这里的空气已经污浊到了可见的程度。 但就是这样也不够成为封闭这段下水道的理由。 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睁开了密密麻麻的眼睛,这些眼睛将锁定了安娜,其中流露的煞气将安娜视为了可以捕食的食物。 安娜皱了皱眉,她可不喜欢被这些躲藏在地下苟延残喘的肮脏生物碰到。当初建立纽约的地下排水设施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一个传闻。 ——在挖掘地下通道的时候工人不小心挖到了一个地下遗迹,起先他们以为是挖到了远古遗址,当地的考古学家为了抢先一步获得珍贵的历史资料就在没有通过政府许可的情况下发掘这个遗迹。 但这就是这个无头脑的行为导致了已经挖掘了大半的第一期地下工程瘫痪。事实已经无可考证,当年克罗恩家族也是纽约地下设施的投资方之一,而就是他们在政府的默许下协助封闭了部分通道。 在电子档案还没有盛行的上个世纪初期,残留的纸质文件早就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难以寻得,在家族保存的文件中还有着一些残破的记录。在其中一个文件中记载,当年被挖掘的地下遗迹中发现了一种特殊的生命,无法被寻常人看见、无法用仪器扫描,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收割来者的生命,美国的政府对于这种生物没有然和办法。 但是狼人们却可以看见这些生物的存在,那种无法被其他生命观察到的特质只有那些被从小告诫不可以接近的黑暗生物了。 可是那些黑暗生物居然这么凶暴,安娜还是第一次看见! 砰!砰!砰! 镀银的子弹从UZI喷射而出,每一发都打入了一只黑暗生物的体内。真是讽刺,狼人天生拥有着极强的自我修复能力,但是也受到银的抑制,被银质所造成的创伤都难以愈合。而这些黑暗生物同样会被银所重创,仿佛在告诉她狼人就是黑暗生物的一种,只是徒有人形,披着一层人皮的怪物。 所有的被子弹贯穿的黑暗生物都在瞬间焚烧化为灰烬。安娜加快了脚步清扫着遍地的黑暗生物,这些生物的思考能力严重低下,只要在它们的感知范围内就会被攻击,而不是像它们在外面的近亲一样躲着其他生物远远地。 她越接近博物馆这些东西的数量就越多。 咔哒! 安娜换上了新的弹夹,仅仅是切换的瞬间就被另一堆逼近,没有给她流一点喘息的时间,无法想象在这个地下到底有着多少的黑暗生物。 “嘁。” 咔哒!咔哒! 她身上的弹夹已经所剩无几,黑暗生物的高密度让她无法高效使用子弹,不少子弹都被重复打入了同一个黑暗生物体内,而且她的体力也不允许再支持她这样浪费,接下来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老娘才没有时间和你们浪费时间!”全身的衣物瞬间炸裂,膨胀的身高和繁密的毛发出现在了她的身上,锐爪一个翻转就切碎了几十个逼近的黑暗生物,上一秒还是麻辣女郎下一秒就变身成了割草机。 在狼人的黑暗视觉下就算是没有光的地方她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挤满了黑暗生物的下水道被她硬生生切出了一条通道。腰间的特制腰带上系着专门用来定位石板的定位仪,只用科学的力量是无法检测到石板发出的信号的,定位仪的核心是高浓度的吸血鬼之血,只要接近石板定位仪中的核心就会产生激荡。 嘀!嘀! 定位仪发出了警报,目标就在她的头顶,而在她的一旁……安娜变回了人类的形态,她用疑惑的表情看向了下水道的某个堆砌着施工器材的缺口,不详和危险的气息刺激着她的神经,如果猜得不错那里就是遗迹的入口。 黑暗生物在她接近这里以后也停止了攻击。任务第一,她想要马上夺取石板然后返回洛杉矶,可是从遗迹入口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她很在意,这种感觉和阿道夫发疯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思考片刻她还是决定先解决石板的问题,解开腰带上的一枚微型炸弹嵌入了下水道的上方,在躲到一个角落后炸弹轰然爆炸打开了通往博物馆地下室的通道。一个轻巧地翻越她就进入了地下室。刚才的爆炸显然已经引起了博物馆警卫的这主意,没有一点怜悯地绞断了警卫的脖子。 最后的阻碍是防空洞的大门,一米厚的铅墙可不是用小型TNT就可以炸开的东西。 “铅这种柔软的东西只要用全力的话……”在意变化为原型,安娜瞄准了储存室的保险门全力击碎了卡锁,在解锁的咔嚓声后保险库的大门被打开,在众多珍贵的物品中安娜锁定了用真空保存的石板。 就在安娜想要带走石板的时候地下遗迹突然发生了崩塌,无数的黑暗生物拥挤在遗迹的入口发出尖锐的怪叫声。不只是地下,就连地表也发成了震颤。 纽约从来都不是地震的频发地,甚至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地震。所有广播和电视在同一时刻播放了地震警报。震区恰好在人口繁密、建筑高耸的纽约第五大道,从没有体会过地震的人立刻就发生了拥挤,尤其是金融大厦和商业街,人流全部扭曲在一起根本无法疏通。 “这不是吸血鬼之血,始祖之血吗!”安娜惊叫着扯下了定位仪,下一秒定位仪在她的腰间爆裂,扭曲的血液穿透了保护石板的真空罩附在了石板上。 依旧是在林湖的水面之上,白发老者看向了水面,澄清的眼中看见了湖面倒映的门扉再次松动。 “瑟瑞亚斯……时间不多了。” 第四十六章 另一个人 “瑟瑞亚斯……时间不多了,第二块石板已经被找到,如果你还没有找到我做出选择的话,总有一天,不管是你残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意志还是世界的本身都会沦入崩坏的深渊。”老者轻抬手杖在湖面点下,看似无力却制造出了浩瀚的激荡,湖水在升上天空构成了水幕,无数的石板在在水幕中显现,每一块石板都是一个决定世界安危的历史,而历史又是石板的一部分。 然而在这些石板中缺少了足足两块,在所有的石板中有着作为中枢的作用的三块石板其中两块,而最后一块石板上也有着细密的裂纹,只要轻轻触摸就会破碎。 第一块石板,记录了外神的由来,扇动四对羽翼从这个世界的天空中落下,浩大的神力滋养了这个世界的万物,为世界带了崭新的文明和技术。 第二块石板,记录了外神的离开,无尽的黑色异形包裹了天空,世界一分为二,薪火在被寒风吹灭,外神为了维护世界的秩序将自己分裂成了四个部分。两个世界被“镜”所分割,“镜”永远只能显现自身的样貌而无法看到另一头。 第三块石板,记录了瑟瑞亚斯的到来,世界被分裂之后就进入了毁灭的倒计时,伟岸的神迹在日渐消却,而残破的它带来了世界的一丝微光和世界的最后一丝希望。 然而这种希望也是一种深重的负担,和它一起到来的是遍布世界的黑暗生物,那些生物是世界崩坏的具象,是它的维持世界的最后手段。 在久远的过去世界上只有古神,老者作为古神之一担负了世界的“历史”,两块石板的残缺已经让他和他的族人不可为世界所感知,沦为了黑暗生物的同族。 “瑟瑞亚斯,时间不多了。” ——卡啦! 记述有世界一分为二的石板又出现了一条裂缝。 “啊!”阿道夫睁开了眼睛,明亮的光线刺得他又闭上了眼睛吧脑袋偏到暗处。身上好像到处都是粘液,又湿又粘让他很不爽快。但现在应该不是抱怨身上粘不粘的时候,他记得自己应该和昭晨、西文一起遇到了怪物,他好像又失去了控制,这里是哪里,西文和昭晨呢! 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在毫无意识的时候都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这里应该是一个湖岸,到处都是悬浮在水面上的浮游植物和那个怪物的体液,可是这个形状有些诡异,好像被什么切开了一样有着三道凸起。他的衣服全部变成了破布挂在身上,好像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脑袋……好痛!”阿道夫突然蜷缩起了自己的身体,针刺的感觉在脑袋里搅动,好像有什么在脑袋里爬行然后在啃咬他的脑袋。挣扎着从水中爬起,隐约在水中的倒影里看见自己青与红的双眼。 “这个眼睛……我是什么时候。西文的早就提醒我了么,早该知道的,为什么现在才反应过来!又是这样!又是这样!”阿道夫不断用双手锤击着水面,每一次击碎水面后倒影都会渐渐恢复,暴露出他那双非人的异色瞳。 “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又一次锤击水面,连地面都开始颤动,湖岸周围的树木都纷纷倾倒,飞鸟也感觉到危险扇动着翅膀飞远。 无法褪去,不管怎么都无法让眼睛变回原来的颜色。 “我的病不是好了,而是越来越严重了么。”阿道夫蹲坐在水中仰头看向天空,一旦冷静下来就能感受到体内涌动的血液还有来自内心的某种渴望。针刺的感觉已经停止了,或者说变成了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用什么话来形容呢?大概觉得自己不是人了。 话说回来,天上那些看起来很恶心的东西是什么,从刚才开始就布满了天空,密密麻麻的会让人得密集恐惧症。算了,这种事情不是他值得关心的,西文和昭晨不知踪迹,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在什么地方。 失去意识前残留的记忆中他帮昭晨挡下了那个头怪物的攻击,不知道什么情况他还残留着徒手挡下射线的手感,最后那一刻气流在他手中仿佛有了钢铁一样的防御力,所有接触到他的射线都被气流弹开了。 ——呼 气流操控变成了一种近乎本能的能力,连可以控制的量都有了爆发性的增长,只要他用想象就可以让气流变化成固定的形状,似乎连密度都可以操作。这简直就是把理智用来交换了力量,最不明智的事情居然在他的身上发生了。 轰!轰!轰! 气流在他的控制下扶起了刚才被震倒的树木,松软的土壤被覆盖在树木的根部保护着它们的生存之本,他现在的做法可以算是做作了,亲手破坏的东西又被他试图亲手修复,可就算再怎么努力都不会改变他曾经破坏过的事实。 他只是在寻找自我安慰,还是以最做作的方式,可不这样做他也会无法确定自己还有着属于自己的意志。现在他的一言一行还是否都是出自阿道夫·沃夫,还是昙花一现的那个“它”? “——啊啊啊啊!” 脑袋又开始痛了,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痛! 噗通! 阿道夫面朝下扑倒在了水中,身体的因为痛苦而扭曲的动作也停止了,片刻后阿道夫再次从水中爬起,但是那双青与红的眼睛却变回了棕黑色,可是这时他的表情不再是悲伤和无奈,而是一种极致的理性和自信。 这个人和阿道夫完全是另一个个体。 “时间不多了,它的意志已经脆弱到连我要被使用的程度了么。”阿道夫从水中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糟糕的附着物,黏糊糊的感觉让他有种被什么东西侵犯的既视感,而且还有些不习惯。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身体被借用了那么长时间当然会有陌生感。 “接下里就是我的时间了,妹妹也真是的,居然瞒着哥哥藏了一个备份。还好我事先记下,这里是附近的一个湖吧,那么离林湖也快了,接下来就好好睡吧瑟瑞亚斯。”阿道夫露出了狡黠笑容。 第四十七章 可以相信 西文将吴昭晨放到一棵树旁坐下,满身都是烫伤的西文就像是一条沙皮犬一样难看。再生的皮肤和毛发让坏死的皮肤从身上脱落,只要不伤及内脏和骨骼片刻的休息就让他恢复。 可和他这种看起来很严重的伤势比起来吴昭晨的状况反而令人担忧。 “再不好好休息的话你的身体就会快掉,从你跟着我们开始你的身体及没有正常过。”西文将水喂给了吴昭晨,清水流入她的咽喉却如毒药一样让她催吐,呕出喉管的是混合着血液的淡红色胃液。 “你一开始就知道?”吴昭晨从储物的道具中拿出纸巾擦拭嘴上的血液又取出了一个瓷瓶,她抬起瓶子倒了倒只滚出了三颗药丸,在看到只有这么点后皱了一下眉,最后还是拿着西文给她的水和着药丸吞了下去。 西文嗅嗅鼻子闻到了一些提神药剂味道,还有一些弄不清成分的味道应该和魔法有关。他确实一开始就知道吴昭晨的身体问题,狼人的感知的灵敏度足够他发现那种身体的不协调了,不然他现在也不会这么说。 被吴昭晨这么问他白了白眼,让吴昭晨好好休息。 吴昭晨对西文的白眼无视,自行调息着身体的内残留的魔法能量让它离开自己的身体。魔法的能量并不是不适合亚裔人种,只是她缺少正确使用魔法的方法。至今所有的魔法能量都是由她用道具强行使用出来的,虽说效果客观但无法完全利用的能量都驻留在了体内破坏她的身体。 原本这种伤害是可以解决的,但由于她长达数年的强行使用对她身体的伤害早就难以挽回。她也不是没有找过西方的魔法来修炼,但自从世界的力量体系日渐削弱魔法师的传承就几乎消失殆尽,梵蒂冈教廷依旧在传承的神术她也无法习得。而这种通过东方的调息方式排出魔法能量的方法是阿十交给她的,虽说效果不好也聊胜于无。 五六个小时之后她终于从调息中结束。看了看在一旁快要睡着的西文之后她的眼神暗了暗……清空魔力所需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她的身体可以可以承受的魔力也越来越少,如果超出界限的话迎接的结果必然是肉体的崩溃。 摘下了耳坠,上面的紫水晶已经有些暗淡。 “哥哥……”吴昭晨把耳坠挂回原位然后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膝盖里,西文听到她的低声呢喃被惊醒。早就变回人类形态的他身上只围着一块烂布,仅仅遮挡的重要部位的烂布在他动了一下之后就摇摇欲坠。 好在吴昭晨依旧低着脑袋没有反应。 西文忧心得看了她一眼,阿道夫在发疯和那个怪物杠上后生死不明,他带着昭晨从森林里逃出来,眼睁睁看着那些紫色的魔光一遍遍在森林上空闪烁却没有办法靠近确认阿道夫的生死。 那一夜,百目怪物的咆哮和阿道夫的怒号相互交织,他拦着吴昭晨不让她靠近一步。怪物的射线还多次扫射到他们躲避的地方,西文带着吴昭晨根本跑不动,为了保护她身上的毛被烧脱了好几块。 天空中的黑云和他黑暗生物停止翻腾之后他们回到了那棵古木所在位置。地面彻底被推平,到处都是怪物残破的血肉和草木的灰烬,没有阿道夫的踪迹是对昭晨最大的打击,她拖着原本就疲弱不堪的身体到处寻找他,西文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之后还要去找阿道夫吗?” “嗯。”吴昭晨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绝,“哥哥还活着。” “如果以前我还有所怀疑的话,那么在你想要就出阿道夫的时候我就已经确认你不是冒充的了。上来”西文变回了狼人的形态将吴昭晨背在后背,身体还尚处脱力状态的吴昭晨有些为难的搭上了他的肩膀,在他奔跑起来后为了不掉下来只好渐渐环住他的脖子了。 “为什么!”迎着风昭晨大声开口问道。 “那还用说么,就算是亲人也不一定会做到你这个地步。你不是阿道夫的妹妹那还有谁是!” 西文理所当然的口气让她瞬间就脸红了,这个在她眼里一路上都很讨厌的狼人一下子就顺眼了很多。只是一个肯定就让她获得了好感,她有些不明白这种好感为何会这么突然,但她并不排斥。 “林湖的坐标还在吗。” “嗯。”从储物道具中拿出了手机,满格的卫星信号让他们很快就确定了自己的位置。西文推测阿道夫如果还活着却和他们错过的话一定会先前往林湖。阿道夫前往林湖的原因还是一个谜,但既然阿道夫在一开始一个人就要前往的话就应该不会轻易改变目标。 林湖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 …… 在洛杉矶机场,一个金发的小女孩坐在候机大厅的椅子上不断摇晃着两条小腿,可爱的打扮显得十分惹人喜爱,但那双眼睛始终带着浓浓的死寂,好像是对什么绝望了一样。就是因为这份死寂周围的旅客都不敢上来打招呼,在休息的警卫看她一个人在那里这么长时间却没有监护人照看就有些不放心她,在询问后得知是在等人后就站在一边看护她。 可是那双死寂的眼睛每一次扫过警卫都让他们心惊胆战,他们不想推测自己是否感受到了类似杀气的东西,有几个警卫是从战场上退役下来的,如果这么小的女孩身上就有那种应该受到诅咒的气息就太悲哀了。 在又一架飞机降落不久后一个黑发的中国男人在候机室中扫视了一圈,在看见这个金发的小女孩后和手机中的照片对比了一下,然后就向着临时看护她警卫这边走来。 “你好先生,你是来接这位小姑娘的吗?” “我想我是的,不够我需要做一个确认,没有得到她的核实你们也不会安心的吧。”黑发男人指指小姑娘,一个高大的警卫看了他一眼就让其他警卫回到了岗位,然后就看着黑发男人蹲下和小女孩对话。 “爱丽丝?” 小女孩点点头。 “昭晨为什么不在?” “在跟着她几天后就突然走了,电话中让我等你……阿十?” “叫我师父。” 爱丽丝点点头,任由白林十的大手在她的头上揉搓。警卫在看到他们的友好交流之后就安心了下来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而白林十,他仅仅通过几句对话就知晓了事情的大概。吴昭晨可能是因为意外不得不离开爱丽丝一段时间,所以她才会打电话让他来这里。而爱丽丝本身就是一个聪慧或者说是早熟的孩子,看得出在昭晨走后的这段时间里照顾好了自己。 电话里她说要爱丽丝成为他的弟子,但是白林十看出了她有着浓重的怨恨,根本就无法使用他们家族的修行方法,心境的上的问题就已经制约了她的发展,最多只能在外功上下功夫。 白林十可以看得出爱丽丝和吴昭晨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既然吴昭晨要她成为自己的弟子那么她的过去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首先要解决的是问题是如何化解怨恨。 “小姑娘小姑娘,你在伤心什么,能和师父说说吗?” “我想打怪兽。”爱丽丝认真的回答道。 第四十八章 失去的东西 “又是这里,不会换地方吗……上次还可以看见水面。”阿道夫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个混沌空间里了,不过这次他是带着清醒的意识醒来的,着不免让他对这里产生了好奇,毕竟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观察这个世界而不是像喝醉酒一样糊里糊涂。 “果然什么都没有。”阿道夫走在这个空间内四处张望,明明脚下什么没有他却能踩到地面的东西,除此之外就只剩下空荡荡的雾气,向一个地方走了好久就没有新的发现。在毫无收获后他不免有一些烦躁,按照他的想法这个空间应该是类似于他的心灵世界,而且还是“它”所在的世界。 另外,进入这个世界后他想起来上次他来的时候还曾经看到过水面和一个女性的身影,阿道夫认为那个水面之上的声音和吴昭晨真的很像,但是总觉得声音有些不对。 又在混沌中走了很长时间,阿道夫的还有些耐性,毕竟他在经营糖果店的时候一站就是一个下午,谁叫他连像样的回头客都没有。 说道糖果店阿道夫就来气,要不是店被那个奇怪的吸血鬼给炸掉的话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那天店被炸掉之后他就发疯了,所以完全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等醒过来就被奥达兰锁着,想想就憋屈。 还有他的糖果店,虽说不大也没有什么客人但总归是以个可以让他栖身的地方。 阿道夫在回忆糖果店的时候空间中的雾气开始消散,等他回过神来眼前就显现出了道路。嶙峋的石壁、璀璨的星空和拔地而起直通天际的石柱,留给他的是一条崎岖的小径,小径的尽头通向了石柱的内部。 他的世界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个镜子构成的世界,每一处都倒映着他的样貌,这时阿道夫才看见了自己在这里的样貌,在之前居然没有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或者说是他从来都没有再混沌空间里察觉自己根本不是人类的样貌。而这一切又是那么的自然,就算他有着四只手也毫无违和。 是的,阿道夫在这个世界中有着四只手,镜面一样的墙壁展现了他全部的面貌,遍布毛发和鳞甲的身体,像人类一样直立却有着一张明显不同于人类的兽脸。 立在阿道夫的头顶两侧的耳朵抖动了一下,四只手伸到面前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在颤抖,情绪的漩涡一次次炸裂,不解、困惑和难以置信。在四年间建立的一切理智都在这个时候崩碎,阿道夫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以前他的那些非人的如同野兽一般的举动不是因为“它”的存在,恰恰相反,他就是“它”。 这就是对“我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问题的回答吗!何等的残忍!直把他所有建立在“人类”这个基础之上的幻想统统粉碎,只留下了扎人的残渣! 可是这种被粉碎了幻想的痛苦却在渐渐流逝,阿道夫能够感觉到空虚在他的体内蔓延,镜子构成的世界开始回放他所有的记忆,从现在一点点的倒放,从今天、昨天直到他并不知晓的过去。这里确实是他的心灵世界,同时也是他灵魂的世界。 这些镜子中的回忆在倒放到六年前后就停止了,所有的镜子都开始一一崩碎,阿道夫被迫在通往石柱的小径上前行,在最后一块镜面消失之后他站在了石柱的入口。 斑斓的兽尾在他的腰后摇晃,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样貌一点点开始向着“它”转变,流逝的痛苦无法让他感知,虚假的伪装也在一点点溶解,灵魂的世界中暴露他真实的姿态。双目一青一红,第三只眼睛出现在他的额头却如同失去视觉一样蒙上了一层灰翳。 本能代替了思考,它顺着记忆涌向的地方走起,在石柱的中央有着他必须去了解的东西。六足着地,它已经如同真正的野兽一样前行,石柱的内部是螺旋的走道,它在走道间飞跃直至攀上了石柱的最高层。 在石柱的顶端是绽放的水晶树林,水晶展现出了各种形态,动物、植物全部纤毫毕现,而它们所簇拥的是在森林正中央的水晶柱。 阿道夫看到这个水晶柱的时候它的瞳孔瞬间变成了尖锐的形状,水晶柱中不是其他的,那就是阿道夫的人形。不着寸缕的人形被封存在水晶柱中,紧闭着双眼的表情看起来很安详。阿道夫伸出两只爪子搭在水晶柱上,连同看不见的第三只眼睛一同锁定着眼前的睡颜,似乎想要从这张脸上看出什么。 他比阿道夫还要年轻不少,大概就是十八九岁的时候,为什么水晶柱会保存他那个时候的样貌?无法理解,思考的能力也开始下降了,似乎又要和以前一样沦入混沌无法理解的境地。 “我……不要这样,事情还……到底为什么!” 水晶的树林回应了他的呼唤,无数的回忆倒影在水晶上,从各个方向涌来的回忆填充在了水晶柱中散发出了炫目的光芒,阿道夫被耀眼的光所淹没。 纽约的地震停止了,地下保险库被突入的警卫包围。安娜捂着被始祖之血灼伤的腰部,带着已经吸收了血液的石板跃入下水道。 林湖的老者面前迎来一位年轻人,年轻人和老者交谈了很久,内容无从所知,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和老者做了一个约定。 “那么就拜托你了,历史的古神。” “你父母的遗言,确定不让我转述吗?” “等一切都结束之后再告诉我吧,而且它也快醒了。为了维持存在它正在读取我的记忆用以修复人格,这也是我能够行动的缘由。”他低下了头默默思考着什么,随后又补充,“如果失败,也不要告诉我妹妹。” “你的话我明白了。” …… 阿道夫被光芒包裹之后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视线与一个画面重合了,应该是某人的记忆,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记忆,那么这段记忆又是…… 湛青色的光笼罩了视野,这里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阿道夫在美国住了六年从来都不知道中国的建筑风格所以看着有些新奇。 在房间内还有着家人一样的三个人,画面在上下浮动,视线的主人在喘息吗? “吴昭晨,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父亲、母亲,你们不可以,你们不是和我商量过了么!” “叔棠,我们……”男女的话被打断了,昭晨拉住了他们的手让他们不要在说下去。 “这是我的决定,哥哥,毕竟以我的素质的话一辈子都不可能为家族做出贡献,与其这样还不如作为容器承接家族的未来。”吴昭晨很决绝,似乎没有什么能够让她改变决定了。幼小的身子回过头走向了湛青色的房间中央,那是一个水晶的立方,就是从它让房间变成了湛青色。 咚! 轻小的东西落地的声音,阿道夫的感觉已经和视线的主人重合了,这一瞬间和他在手中滑落没什么两样,可是阿道夫看不见那到底是什么,依旧只能被动地接受五感。 “昭晨!” 他推开了水晶面前的吴昭晨,在他们诧异的反应中将水晶贴向了自己的胸口。 “——哥哥!” “闭嘴!”他怒吼出了这两个字,水晶在他的胸口融化,视野也在一丝丝模糊,但不变的是那包含哀其不争的话语,“你想要怎么作践自己。如果有怨恨,那这种东西就交接哥哥好了。” 画面中的男女张开了结界。结界外,吴昭晨捡起了落在地面的紫水晶将它仅仅攥在手中,泪水断线一样从她的眼中流出,溅湿了水晶的表面。 画面终于消失了,世界有恢复了混沌,阿道夫再一次以人类的形态出现在这里。他将手贴到了自己的胸口。那一瞬的感觉,在晶体贴到视线主人胸口的一瞬间他知道了——自己就是那个晶体里的东西。 “这算什么……啊啊啊啊啊!” 悲怆的声音在混沌中回荡。 第四十九章 终焉的结晶塔 “这就是你的决定么瑟瑞亚斯,结果居然是这样,妹妹知道会很失望吧!” 老者面前的阿道夫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老者立刻退后释放出珍珠色的屏障包裹了阿道夫。湖面在激荡,本该如镜面一般平静现在却如风暴一样的令人战栗。 湛青色的结晶在湖面喷发,由晶体构筑的无名的高塔直插天际。湖水瞬间化为了高塔的地基扎根在沉寂的大地。涌动的黑色云层包裹了这个世界,鸣叫的黑暗生物从云层中现身降临天际,宣告着世界的崩坏。 教皇在同一时刻从自己所在的位置起身,身下信徒重重,仰望着他们世代信奉的神使,向上自己最崇高的信仰。 教皇的视线穿过空间对上了教宗疲惫的双眼,不语间已经传达了彼此的愿望。 “教宗,闭上眼。”教皇颔首细语,又仰头高歌,信徒的圣歌在高耸的教堂中共鸣,来自天堂的赞颂这颗星球中回荡,涌动的黑色云层受到了圣歌的作用开始平静下来,但大地却依旧在出现空洞。 每一分钟都会有一个城市的地面变成虚空的黑洞吞噬无数的生命,黑暗生物的不再隐藏自己的存在,每一个人都可以看见挤满了天空的梦魇。 城市已经因为恐慌发生了暴乱,恐惧的人们互相争抢着资源来迎接迟到的默示录。在这种时候“人”这种生物的本质才会撕破文明的伪装,将暴力的淋漓尽致地暴露在脸上。愤怒和悲哀的火焰在城市中燃烧,还保存着理智的人们向着郊野逃窜,如果说城市是混乱与火焰的坟场,那么郊野就是泪水与悲哀的墓地。 政府不会允许暴动的存在,他们早就封锁了所有暴动的城市,不断播放着安抚人心的广播和电视。但是那漫天的怪物是可以抹销的东西吗! 在世界还未崩坏的时候名为人类的东西已经在提前崩坏了。 “啊啊啊啊啊!” 结晶从阿道夫的身体中刺出,肉体的部分也在一点点化作晶体将他融为结晶塔的一部分。唯一保留下来的是一对青与红的双眼,在结晶化之后这对眼睛就像是青色的蓝宝石与朱红的红宝石镶嵌在了塔的中央。 结晶湖水全部变成了湛青的颜色,湖畔上的游者和居民早在结晶塔出现的时候就从这里撤离,遮蔽天空的黑云中渗下了极光,但极光的颜色不再梦幻,青色和红色的极光就像是毁灭的序曲,一边是燃烧的色彩,一边是风化的色彩。 逆流着逃离的人群,西文和吴昭晨将着壮观的结晶塔映入眼帘。 “天上那些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吴昭晨的瞳孔紧缩,那中毁灭的使者一样的生物遍布天空,在黑云中翻腾又地表的空气中飘荡。 一个黑暗生物接近吴昭晨的时候被西文一爪粉碎。逃亡的人看见西文变身成狼人都惊叫着逃离。西文和吴昭晨可没有空处理一般人的问题了,他们按照坐标来寻找林湖却看见了这样的东西。 “哥哥!”吴昭晨向结晶塔大声呼喊,她知道哥哥,自己的哥哥就在那里! “抱稳了!”西文带着昭晨跃上了行道树,在树木间跳跃前进。目标的结晶塔越来越近了,越是接近西文就越发觉得颤栗。来自生命层次的威压让他很不愉快,被压制的感觉一直在叫嚣着让他的身体罢工。 可既然都到这一步了他又有什么停下来的理由! 黑色的云层又一次开始翻腾,珍珠色的屏障终于支持不住结晶塔的成长轰然崩塌,青色和红色的从塔的最低端开始上升最后集中到了塔的顶端,无数的结晶就像是蠕动的藤蔓一样缠绕构成了一颗卵一样的东西将其包裹。 白发老者和教皇在这时浑身一颤,教皇呕出一口鲜血,老者的身体也减淡了颜色。老者身后显现了无数的石板,在最中央的石板又出现了一丝裂痕。 西文和吴昭晨赶到之时一架直升机飞过了他们的上空,黑暗物种的在直升机前被一分为二,就像是在惧怕着什么。西文也从直升机上感觉到了和这座结晶塔类似的气息,然后他们就看见从一个黑灰色的狼人从直升机上跃下,两块闪烁着红色文字的石板就被他抱在手中。 而赶来的还不只是奥达兰,远方闪过一阵阵轰响,血红色的魔光将黑暗物种直接泯灭,舒展着漆黑双翼的吸血鬼公爵从空中滑落到他们的面前,他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吸血鬼。 “普罗利奥,你还是来了。”奥达兰戒备的看向了普罗利奥。他们两个一直是处于互相合作又互相戒备的状态,从百年前他们联手试图打开镜界之门的时候的就是如此。 普罗利奥沉默不语,奥达兰也不想再和他废话。他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猎人前往这里的大部队,一旦被那些臭虫缠上就会很麻烦。 “石板。”白发老者向着伸出手,两块石板就在脱离了奥达兰的手飞到了老者的身后与石板的虚影重合,在两块石板归位后老者逐渐变淡的身形开始凝固复原。同时第三块石板上的裂纹也开始愈合。 “它就在上面,不管你们有怎样的目的都必须为自己的承担后果。”归为的石板群重获了核心,在老者的操纵下铺成了一条通往结晶塔入口的通道。奥达兰第一个冲进了结晶塔内,普罗利奥想要进入却被一发远处射来的火箭弹炸开的炸弹云挡住了去路。 猎人们的已经到来,他们的迅速行动在第一时间就封住了普罗利奥的动作,身后的吸血鬼男女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镀银的子弹打穿了脑袋,消散为尸尘。西文和吴昭晨的攻击范围内,但是老者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伸手划出了一道界限,没有一个猎人可以看见他们的身影。 “接下来听我说!” 咔嚓! 构成道路的石板出现了龟裂。不明所以想要开口询问的西文被隐约知道了老者用意的吴昭晨拦住,倾听老者的嘱咐。 “现在你在我的‘历史’里,没有人可以看见你。他就在上面,在那个身体里的不只是你的哥哥,那个意识因为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决定毁灭自我,而你的使命就是让他知道自己是真实的。” “哥哥的身体里有两个人!那岂不是……”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吴昭晨的脑中闪现和阿道夫相处的短暂时间,反复的回忆中终于发现了违和感。 “不要这么想。”老者一手抵住吴昭晨的眉心,“他和你的记忆都被封印了一部份,这是你父母对你们保护。你哥哥在刚才曾经来找我达成一个约定,你要相信你的哥哥还在这里,但是另外一个人也是你的哥哥,他的存在并不是虚假的,你就是他的证明!” 一道刻印留在了她的额头,随后吴昭晨和西文就被送上了道路。而石板开始一块块崩解,他们必须选择前进,在登上了结晶塔的入口后所有的石板都崩塌成了碎屑。 “前进吧,时间不多了。”老者在说完后还看了普罗利奥一眼,在看见他不甘的眼神之后顿时崩解成了珍珠色的光点。 历史的古神是从历史中诞生的,所有的历史都是为了铺成通往未来的道路。在这一价值实现之后他面临的必将是消失。但是不必要担心,只要世界拥有未来就会拥有过去,到时他就会从历史的余烬中复苏。 “滚开!”普罗利奥背后的漆黑之翼绽裂成了复数的刀刃,将攻击他的一个猎人一刀两断。 血禁术·断刃 “不要再阻止我了!猎人!” 第五十章 向着塔顶前进 猎人最初源自于欧洲的魔物猎杀队,在中世纪的欧洲吸血鬼和狼人一直是这片西方大陆的统治者,人类之时他们用于控制的仆役和发泄玩弄的对象,就是在这种黑暗的背景下从一批农奴中诞生了最初反抗者,既是最初的猎人。 长久被吸血鬼所奴役的人们知晓了吸血鬼痛恨阳光和被银所克制的弱点,他们也从吸血鬼身上学会了各种科技和战斗手段。猎人们运用这些武器帮助人们逐渐摆脱了吸血鬼的控制,吸血鬼的控制力度在镀银匕首的挥刺下日渐削弱,人们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国度,初代的猎人们也隐退在历史的幕布后守护着他们用血肉堆砌起来的家园。 然而这些国家很快就被吸血鬼所渗透,渴望永生和力量的吸血鬼崇拜者将自己的血液贡献给了剥削他们的恶魔,从而换来了始祖之血的灌注成为了混血种。国家被吸血鬼的傀儡所操纵,欧洲又一次陷入了混乱中。就在是这种背景下猎人们再度觉醒,展开了猎杀吸血鬼的历史篇章。 在十七世纪西班牙率先登陆美洲地区后和吸血鬼、狼人一同登陆的还有折服在黑暗中的猎人。相对于吸血鬼势力在东欧的根深蒂固美洲显然是一片没有受到任何侵染的净土,猎人在这种事情上没有重蹈东欧覆辙,在国家建立之初就全力把控了政府势力建立起了维护里世界的猎人联盟。 时代在变化,世界在改变,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历史已经滚滚向前了几个世纪。美国的猎人已经超脱了欧洲猎人们的传统模式,结合了机械和魔法力量创造出了独一无二的战斗武装,还建立了军队一般的秩序。 可是他们终于在今天意识到了什么是“自以为是”,在吸血鬼公爵普罗利奥的漆黑刀刃下一位位充满了鲜活生命力的猎人被无情收割了性命,疯狂的绞肉机扫荡着眼前的一切,名为“吸血鬼公爵”的恐惧至此根植在了还幸存着的猎人脑海中。 警官罗尼已经是一名猎人了,在那个漆黑的下水道浸泡了几天后他终于得救并被猎人中的前辈带到了基地接受训练。残酷的训练并没有让他放弃反而让他更加执着于提升自己的力量,每一次过度训练带来的肌肉撕裂都在提醒他吸血鬼还存在于世界上,这个世界是人类的,不应该是那些怪物的。 黑色的刀刃夺走了他身旁一位猎人的性命,同伴的血液飞溅到了他的面罩上遮蔽了他的视野。视野已经化作一片猩红,他在颤抖,那种生命岌岌可危的恐惧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体中让他回忆起那夜被吸血鬼在下水道追杀的记忆。 扣动手中的扳机,魔法充能弹从专门用来杀伤吸血鬼的枪械中喷射而出扫向了普罗利奥,子弹构成的弹幕却不能给这个吸血鬼造成一点伤害。 刷! 那头吸血鬼一个瞬步闪过了弹幕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要不是漆黑的双眼和獠牙他也许会认为这个吸血鬼只是一个和蔼的老人。 ——噗嗤! 老者花白的头发从他眼前消失,罗尼只觉得视线出现了一丝错位,随后便再也没有了感觉。 猎人的前仆后继让普罗利奥无比厌烦。奥达兰已经进入了结晶塔,虽说两人协商的时候表达的目标是一致的,但那不是百年前,世界上已经没有另外一个可以然他和奥达兰疯狂的女人了。 背后的刀刃收回成翅膀的模式,血禁术在解除后普罗利奥咧开飞上了天空往地面扔下了两个能量弹扬起了冲天了烟尘,在烟尘的掩护下他进入了结晶塔的入口并将自己的血液泼洒在了入口的地面。 溅上吸血鬼血液的地面瞬间长出了血红色的结晶堵住了入口,同时在在结晶塔的外侧,黑云包裹的天空中蓝紫色的雷电似长蛇般游动,那些已经可以被世人所见的黑暗生物在雷电的刺激下纷纷变化了异形的怪物从空中坠落大地,向着地上的人们发起攻击。 整个世界都乱套了,原先还在争抢无资的人们被忽然怪物的怪物所侵吞,守在暴乱城市外的军队也成为了怪物们攻击的首要目标。 一些勇于作死的新闻工作者在悄悄突破了军队的防线之后就拍到了这一景象,并且通过了直播线路传播到了尚处和平地区每家每户的电视电脑中。这一层巨浪掀起,即使是政府也无力挽回网络信息的爆发式传播。更多的信息被自诩英雄的人物从各个加密的地方被挖掘了出来。 吸血鬼、狼人、妖兽、修炼者、魔法师,人终于认识到了自己所处在的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丰富多彩,世界上不只有人类这么一种智慧生物,而且就生活在我们的身边。 但唯独没有的资料就是那些在天空中不断变身噬人怪物的不明物体,那些黑暗生物每时每刻都会变成新的怪物从天而降,而地上的却没有被消灭。人们在惊慌中已经在怀疑世界末日是否已经到来,人类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他们在温饱的时候排斥一切虚无缥缈的东西,在生命岌岌可危的时候又疯狂地向往着被他们厌弃的“虚无”。 昆仑之上,教宗终于看不下去了。教皇的气息从那座结晶塔出现之后就开始虚弱,她想要联系他没有得到一丝回应。昆仑虽为仙府,但依旧依托于人间。 “玉明、岚响,率众徒下界稳定人间界。” “是,教宗大人。”俊秀的男女在接到她的命令后躬身退下化入清风。 教宗睁开双眼看向正在崩毁的人间大地,在久远的过去她就知道世界总会有这么一天。瑟瑞亚斯是觉醒世界的一道坎,迈过去了,在毁灭后就是新生;迈不过去,那么必将迎来世界的终焉。 千年前的宿怨她不愿去想起,而千年后的现在她的孽债却报应在了人间界上让众生带她受过。 “我当年应该救你,还是应该一剑杀了你?我为什么都没有做,于是你就算忘记了所有转世轮回也要报复我吗!”教宗身上爆发出金色的光辉,直冲昆仑一尘不染的天空捅破这层虚假的幻境。昆仑和人间界的空间被金光串联,逸散的金光冲刷着遮蔽了地球的黑云,蓝紫色的雷电在域金光相汇的一瞬产生了空间的巨大的扭曲搅碎了周围的黑暗生物。 教皇在信徒的搀扶下看向了金色与黑色交织的天空,年迈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信徒们不明所以就以天空的再次异变联想,以为是教皇看见了上帝的福音。 混乱的街道上,尸骸遍野的郊野中,在失去亲人的哀痛中诅咒,在朋友为了食物刀剑相向的愤恨中,这抹金色的光给了他们一丝活下来的勇气。 结晶塔中的西文背着吴昭晨奔跑在通往顶端的旋梯上,他们无法看见天空的变化,但他们知道有人在这座塔的顶端等着他们,还有一些话必须要和那个一言不合玩消失的家伙说明白! 第五十一章 上与下的道路 结晶塔的内部也它的外表一样都是由成分不明的结晶构成,可以从透明中带着点青色的旋梯看到塔底深不见底的黑洞。结晶塔的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的大,塔底的黑洞似伺机噬人的大口等待着从旋梯上落下的猎物。 幸好旋梯的远比它看起来粗糙得多,并不会让人突然脚底一滑。 然而在这座结晶塔里远不止这么一种危险,不知道阿道夫是怎么想的,这里的居然到处都是结晶体的怪物,虽然大多数都是动物的形状但从口中喷出结晶光线这种设定让西文觉得意外的——酷?! 可是一路上被这群怪物追着打就不会觉得很酷了,甚至让西文卯足了劲想要冲上塔顶给阿道夫一拳,原因是每一次被结晶光线扫到了地方都会长出一层菱刺,这会让他躲避的空间逐渐减小,打飞这些结晶怪物后又会有新的怪物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根本打不完。 吴昭晨在这个时候一点用都没有,虽说排出了积攒在体内的魔力但身体依旧因为超负荷而发出阵阵痛楚。眉心的印迹在隐隐发光,在这个印迹被老者刻下后吴昭晨就回忆起了一些模糊的东西,那种十分怀念的感觉让她更加努力地去挖掘自己脑中的记忆。 终于,在她的记忆中发现了一丝线索。 “手,哪里?” 手感,怎么说呢,就是一种特定的动作或者是感觉,向前伸出手让后绕过什么去抚摸什么生物,那个生物在排斥周围的所有物体,在自己的身上弄出累累伤痕,而她却是它唯一愿意接近的人。 记忆到这里就中止了,从回忆中退出的时候还有一点陌生感,仿佛这段记忆不属于自己而是一段被植入的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片段。 这种陌生又怀念的感觉十分的别扭,宛如自己不属于自己而是一个被植入了记忆的人偶。一想到自己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就是一阵恶寒,最令人不爽的是从老者话得知修改自己记忆的人是自己的父母。 “这是你父母对你们保护。”老者在最后是这么说的,那又是什么样的记忆才需要他们这样做?六年前父母和哥哥一起失踪的时候是她的记忆被修改的时候还是更早以前她的记忆就被动了手脚? 她不想再想下去了,越是思考这样的问题她的心绪就越是烦躁,却越是催促她去思考。老者让她去找哥哥那么事情的真相就一定会有揭露的那一刻,但是被动的去接受不是她的性格。 同时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就是老者透露的“另一个”哥哥的事实。哥哥体内有两个意识,而其中一个制造出这座结晶塔。她明白了在这些日子和和她一起度过的那个并不是原来的哥哥,所以在看见她的时候才会不认识她,把她当做陌生人。 她本应该对这个鸠占鹊巢的意识抱有怨恨的情绪,可是事到如今她却恨不起来。那双霸气的青红眼还依旧深刻在她的记忆中,命悬一线之时就是他冲到了自己的面前挡下了那一道本该打穿她身体的射线。 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那双眼睛中满是对她的关怀和眷恋,而她只关心自己的哥哥或者说她从来都只把他当做的自己的哥哥。 他和她是认识的,就算不再相识他们也还拥有对着彼此的感觉。 “他的存在并不是虚假的,你就是他的证明!” 记忆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纷繁的回忆从杯封印的角落开始涌现。吴昭晨闭上了双眼,用身体去感觉这个结晶塔内的空间。这里是不只是通往他所在的通道,这里也是他心灵,是他空虚无助的具象化。 “西文!”吴昭晨睁开双眼,叫住了正在躲闪接近怪物攻击的西文。 “什么事,我没有空啊!”一脚踢飞一直结晶怪物,西文背着吴昭晨向着对面的旋梯跃去,在着地的那一瞬又有一只结晶兽从地面窜出向他扑来。西文一脚踩在怪物的脑门上把它踹下了旋梯。 “跳下去!” “大小姐你疯了么,我可没有空陪你玩!”就算是一张狼脸也当即露出了“你在逗我吗”的表情。她居然叫他从这里跳下去,下面可是一个黑洞啊喂! “跳下去,相信我,也要相信阿道夫。”西文奔跑在旋梯上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刚才是不是幻听了,以前这个女人一直都称阿道夫为哥哥的,但现在却叫他的名字。 “你是说阿道夫就在下面,那好,抓紧了!”西文往下一蹲,小腿上的反关节立刻爆发出足够支撑他们从原地起跳的力量,在重力的作用下带着两人向着底层的黑洞落去。 “阿道夫!你能听见吗!我是你的妹妹啊!” 在落入黑洞的刹那吴昭晨的眉心的刻印爆发出了强烈的光线将他们包裹其中,随后黑洞就彻底吞没了他们,结晶塔内的结晶兽们失去了目标也融化在了旋梯的地面和墙壁中让一切都恢复如初。 在他们进入黑洞后不久一道黑色的雾气就冲破了结晶塔的内壁,漆黑的翅膀在空中张开,黑气散去后露出了普罗利奥苍老的面庞。 “奥达兰,你的执念和我的梦想都快要实现了,可是结局真的有那么美好么!如果你的执念阻挡了我的梦想,那么我不会手下留情。”普罗利奥瞥了下底层的黑洞就扇动着翅膀向着结晶塔遥不可及的顶端前进。 在他出现后结晶兽也纷纷出现攻击这个更加强大的入侵者,在阿道夫的记忆中并不存在对普罗利奥这个人感情,因此结晶塔的反抗也越发强烈,最后连人形的结晶兽都出现在旋梯的上,手持长枪对普罗利奥展开攻击。 普罗利奥释放了大量的攻击魔法击飞了这些人形结晶兽,但在霎时结晶塔就像是活了过来,内部的结晶开始融化并且以水流的攻击模式缠绕在普罗利奥的四周阻挡他的前行。这些水流依旧保持着结晶的坚固特性甚至更加柔韧。 普罗利奥的前进速度瞬间被难缠的水流减慢,恼火的他绽裂出黑刃切断了水流却在下一刻被切断的水流包裹住了全身动弹不得。 “我的道路必将有我自己开拓!”黑刃扎破了水流的包裹,黑色的魔光在他的身上绽裂,流动的结晶顷刻被消解,他欲振翅再次冲向结晶塔的顶端,可是下一刻结晶塔就产生了更多的流动结晶困住了普罗利奥。 “下面意外地吵闹,普罗利奥或者猎人已经进来了么。”正在向着顶端跃进的奥达兰下意识地忽略了昭晨和西文,在他的眼里那两人无足轻重,在这里唯一可以威胁到他的只有吸血鬼和不要命的猎人们。 现在他只需要不断前进就可以了。 第五十二章 存在的证据(一) 它第一次离开自己的世界时很害怕,这里不是它之前存在的地方,以前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它可以确认自己是安全的,所以会安心地沉睡很长时间。可现在有什么把它叫醒了,还把它带到了一个到处都充斥着令它恐惧气息的地方。 所以它本能地挣扎着想要回到原来那个混沌的世界,那里才是它安心的窝,可以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 “哥哥,哥哥!不要这样。” 它被拉住了,它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了被束缚在什么当中的感觉,它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被塞到一个容器里的感觉,反正就是很不自然,让它既生气又害怕,所以挣扎的幅度就更大了。 然后它就很顺利并且理所当然地回到了自己的小世界中安心沉睡,直到不久之后它又一次被拉了出去塞进了一个容器中,它试图挣脱这个容器的时候却和上次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名为感觉的东西被一同填充进了这个容器中。 世界再也不再混沌了,色彩的明暗、气味的浓淡、声音的轻重以及气流在擦过身体的感觉突然填满了它,五感的出现让它惊慌,陌生和孤立的感觉让它无比害怕。本能让它做出一个个动作,它却不明白自己每一个动作的意义。 “疼!” 在触碰到了某个柔软的物体之后它听到了一声娇弱的痛呼,也许是这个声音和它同样包含着痛苦和害怕的颤抖,它第一次停下了挣扎,任由时间的流逝将它带回了混沌的小窝中。也就是在那一次它开始了第一次疑惑,疑惑那个声音是什么,并且想要再次听到那个声音。 它的期盼得到了回应,很快它又回到了充满了各种信息的地方,并且再一次为那些充斥在它意识中的信息所恐惧,它不断地颤抖,本能的包裹着最大的信息接收器官蜷缩在一个角落。 “乖乖,没事的,没事的。”什么触碰到了它,触觉在这一刻突然的增大让它恐惧地张开了什么咬向了那个触碰它的东西,痛苦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它本该在听到了这个声音后高兴,但在触碰到那个东西并且感受从其中流出了液体后它停下了,轻轻松开了那个东西。 “乖乖!” 昭晨满含哀色地将自己的手收回。哥哥又发病了还咬了她的手,虽然只是一点无关痛痒的小伤但真正剧痛的地方在她的心里。 “哥哥,乖乖。” 她尝试着再次伸出自己的手触碰眼前的野兽,在手掌穿过笼子的栏杆后它终于没再扑上来撕咬她而是静静地让她触碰自己的皮毛,她想要更进一步地去抚摸它就被拒绝,并躲到了笼子的一角闷声盯着她的手,龇牙警告她不要靠近。 “哥哥……”吴昭晨从笼子前起身离开了这里,捂着自己的手离开了这个专门用来控制哥哥活动范围的地牢,看状况哥哥这次发病结束还需要很长时间,她不想在哥哥醒来后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她也不会因此讨厌哥哥,只是每一次被发病的哥哥拒绝靠近她都会忍不住心痛。那种野兽一样的形态本该是由她来承受的,而在仪式的最后哥哥却夺走了承载有毁灭意志的晶体将它融入了自己的体内。 同时,也留下了她永远也换不了的债。 “昭晨。”地牢的入口早就有人在等待着她,那是一个比她大上几岁的男生,一身白色的修炼袍和特殊的“双井字”家徽说明了他在东方修行界的地位。一般而言应该是吴昭晨等候他的大驾,然后毕恭毕敬地将他迎下,可在这里他却在等她。 “什么事,白林十。”吴昭晨看向白林十的眼神无比冷漠,在她的眼里这个人就是一个玷污哥哥的存在。在哥哥因为接受毁灭意志而变成野兽之后家族就不顾她和父母的反对给她定下了亲事,而这个与她强迫定下婚约的男人就是白林十。 不管白林十是否是自愿的吴昭晨都不会对这个人有好感,因为她只是一个家族的用来保住荣誉的道具,要不是哥哥的保护她早就被用来联姻和别的家族建立所谓的深厚“友谊”,而他没有能力阿里反对,就算身为白家的长子也和她一样的悲哀。 “你的手最好包扎一下,它在流血。” “不用你管!”吴昭晨排开了白林十想要帮她之血的绷带,看样子那些绷带是早就准备好的,可现在它们正在地上打滚,粘上了脏兮兮的东西不能用了。 白林十没有生气,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有仆从出现在他的身后帮他处理这些垃圾,然后拿来新的绷带强制这个即将成为她女人的固执女孩绑上。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明白只要他这么做了就永远只会是她的敌人。 默默目送她离去,白林十回头看了用来关押吴叔棠的地牢一眼,捡起地上弄脏了的绷带离开这个地方。 在昭晨离开地牢后它又返回了自己的那片混沌中,混沌开始让它厌烦,空无一物甚至连感知都不存在的世界中它在到处寻找着“感觉”。可是依旧什么都没有,唯一自由的只有情绪和记忆。 记忆最深的就是被触摸时的感觉,这种感觉十分陌生却意外地觉得不错,很柔软,想要被再次的抚摸,但对于外界的恐惧还是让它退缩了。 情绪在它的心里滋生,对外界的向往在它体会过来自五感的充盈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它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离开这起前往外面的世界,即使那里依旧有很多令它感到恐惧的东西,比如那些让它不喜的长条物体,虽然在它的感觉里那些冰冷的物体很脆弱,只要它想就可以让它们消失。 在混沌中是不存在时间观念的,只要认为时间是漫长的即使一秒也可以变成永恒,但愿意的话永恒也是刹那。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它再次来到外面后世界比上次更加丰富多彩,而那个物体的主人也在这里,或者说物体和物体的主人就是同一个? 每一次它来到外面的世界之后它都觉得自己变得更加完整,比如这次它就认知到了她,她伸出了一个肢体悄悄触碰它,小心翼翼地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进一步,它有些着急了就主动往她靠。 “哥哥?”吴昭晨很意外哥哥发病的时候居然主动碰她了,就像是父亲和母亲说的那样哥哥在渐渐恢复,只要她坚持下去哥哥总有一天都会恢复他全部的意识重新维护家族。这样她就可以放下心中的负罪感,也不用再嫁给白林十那个懦弱的白家长子。 第五十三章 存在的证据(二) 时间是一种只要不注意就会悄悄流逝的东西,而在时间当中一同流逝的过往的记忆,在不知不觉间也随着时间模糊和变形,只留下了名为的“感觉”的暧昧不清。 吴昭晨抚摸着相框,用手指轻触相框内年轻男人的脸庞,就算隔着一层虚假和真实的界线她依旧能够感受到来自哥哥的体温。 “快要忘记了,都已经过去了足足两年。”她放下手中的相框回到自己的梳妆台前看着自己日渐成熟的面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在哥哥不在的两年间,失去下一代掌权人的吴家很快就出现了分裂,昔日对他们毕恭毕敬的分家子弟们一个个找上门来想要夺取本该有哥哥继承的地位。而她,只是一个用来和白家交易的筹码而已。 但是这种东西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不管是筹码还是有人想要夺走本该属于哥哥的东西,她都不会承认。于是她做出决定,就算是借助长老们的帮助重新控制住了家族的产业,还是在白林十的私人赞助下开发了大量的增幅道具用以压制一些分家的野心,只要可以守住她重视的东西她可以做任何事。 即使现在她只有十六岁但整理好自己的妆容后吴昭晨就像是一个成功女性散发着高位者的威严。简单的化妆技巧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这也是她在两年间学会的东西,一个不足轻重但很实用的技巧可以遮掩很多细微的东西。 “都这个时间了么。”学会了伪装,就算是悲伤也可以很自然地让它在心里流淌,不管外界对她有着多少冷嘲热讽和流言蜚语,就算被看成低贱的、依靠他人力量的花瓶她也要用这把借来的剑砍断所有阻挡她前进障碍。 “昭晨昭晨!”在她走出自己房间后一个影子飞扑到她的怀里使劲用脑袋蹭着她的脖子。吴昭晨捏住这个抱着她生物的脑袋想要把他从自己的胸前拔下来,而这个小个子却一副死活都不肯下来的样子。 “再不下来我可不能就这样去研究室,你想让我去被同事笑话么。”吴昭晨宠溺得捏着脑袋的动作变成了抚摸,本来就很凌乱的头发被她这么一揉就顺滑了很多。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不要给二小姐添麻烦。”一位身着仆役服的中年妇女从转角慌忙地出现,她见到吴昭晨出现在这里立刻就恢复成了矜持的样子,将各种表情收拢在虚伪的微笑下。这并不是一件值得诟病的事情,只要是家族的仆役都要有这样的素养,但没有人限制他们的心里在想什么。 “没事的范姨。小白很乖的,对不对啊小白。”吴昭晨的脸上流出的温和的笑容,这个笑容映在范姨的眼中。她作为吴家的仆人因为本分关系不能乱说,但这种笑容在大少爷失踪之后就很少出现了,现在也就是在三少爷面前才会那么自然地表现出来。 “昭晨,又要出去吗?不能陪小白么。”小白从吴昭晨的身上下来,还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吴昭晨将他的手交给范姨然后就离开了走廊前往自己家族主宅外的特殊道具研究室。 小白拉着范姨的手,看着吴昭晨离去的背影有些失落。范姨想要揉揉他白色的头发却被灵巧地躲开,那种看着范姨的眼神满是戒备,就算是被她牵着的手也在试图逃跑。 这个三少爷,在一年前并不存在,仿佛是突然从这个世界上出现的,毫无理由就被老爷和夫人所接受并且继承了三少爷的名号。按理来说有了这样一个继承人家族不会不对外宣扬,可事实相反,不管是老爷和夫人还是族中的长老们都极力对外掩藏这个少爷的存在。 掩饰小白的存在确实有这个必要,因为被称为“小白”的这个弟弟对于吴昭晨而言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一年前,地牢中的野兽虽然渐渐接受了她开始对她亲近,但是也仅仅如此罢了。那头野兽只会对她做出反应,对于其他人永远都处于警惕的状态,就算是父母也是如此。而且那副也收一样的形态,在这个时代怎么想也不可能会变回人形的样子。动作、习惯,和她所知道的哥哥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那一副样子,白色的皮毛和看不出是猫科和犬科的形态完全就是一只妖兽。她不止一次向父母和长老质问为什么“毁灭意志的晶体”会把人变成那种东西。可她得到的永远都是暧昧不清的回答。 就在她差不多要对哥哥复原绝望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那一天从地牢中传出了人类的呼喊声,负责打扫那周围的仆役听到了声音之后就马上和管事做了汇报,当天家族就封锁了地牢,并对那些仆役进行了封口。 当她得知了家族传达给她的消息之后她也很惊讶,地牢中的妖兽形态的哥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和它同样毛色的白发男孩,打破了地牢的栏杆抓挠着地牢的墙壁,还不断呼喊着她的名字。 当他赶到后看见那张和哥哥极为相似的脸,难以言表的感情在她的胸口激荡。 如今又过去了一年,那件事情给她留在的伤痕在时间的冲刷下日渐愈合,她也能做到很多哥哥当年做到的事情,家族荣光这种东西就由她来继承,哥哥还没有做到的事情也有她来实现。 就算现在借用家族和白林十的力量又怎么样,总有一天她会攘除一切障碍,然后带着哥哥…… 紫水晶的耳坠被她从储物的空间中取出,手指轻轻拂过了这个最后的纪念,她将它戴到了左耳上,感受着左耳增加的重量她的脚步更加坚实。 在他们都离开走廊后,走廊内出现了一层模糊的镜像,在空间发生了模糊后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里。他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小白被范姨带走的方向然后又看向了吴昭晨的离去的方向,然后脸上出现了一丝苦笑。 “‘承载毁灭意志的结晶’,那种东西可以实现那么多现在的世界都无法实现的东西,与其说是‘承载’了毁灭意志还不如说是造物之力的结晶。”白林十暗暗想着,从走廊走到了庭院中。路过的仆役见到他都低头行礼,仿佛他在吴家出现并没有什么违和的地方。 这当然了,就算吴昭晨还没有真的嫁到白家,但家族联姻这种事情又怎么会不做宣扬,让众人知道两家之间的关系?在吴家中早就习惯了白林十的出现,就算是讨厌他也不会做出表现。 可在这个家里还有一人无所顾忌。 “啊呜!”白林十感觉手上一痛,尖锐的摩擦感让他立刻做出反应打飞了咬住他右臂的小白。可是那种犹如打在钢铁一样的感觉,就算他的心境在平静如水也起了波澜——这就是从第三代吴家家主传承下来的宝物的力量。 轰! 小白从被撞到的假山中爬出,除了衣服毫发无损。尖锐的竖瞳紧盯着白林十,那种眼神,和发现敌人侵入自己领地的野兽没什么区别。 第五十四章 存在的证据(三) “三少爷。”刚才三少爷又到处乱跑,范姨四处寻找他都不见踪影。假山突然崩倒发出的巨响让她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匆忙来到庭院就看见了三少爷和白家少爷对峙的场面。强烈的冲突氛围让她预感到事情的不妙。 这种情况不是她一个仆役可以干涉的了。 最终事情在发展防护更严重的情况前被阻止了,气流在小白和白林十之间切开了一道界限。狂乱的风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有着极强的能力,白林十认为如果毫无防备的被这道风切中的话一刀两断都说是好的,最坏的可能就连魂魄都被切碎。 小白则是受到规避危险的本能影响,他浑身炸毛的向后跃起,落到了更远的角落。白色的头发全都竖了起来,本来就有些长的头发就像是两只耳朵一样竖在头顶上。就在他还向着白林十龇牙的时候一只大手抚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顺着脖颈一直落到后背,然后就在这段地方上下抚摸。 小白很快就闭上眼躺倒在身后出现的男人的怀中,满是皱纹的男人抱着他交给了一旁的妻子。棕黑色的眼睛对上白林十淡漠的表情,两个男人的对视中满是探究和说不清的敌意。 可是这样的氛围很快就被妻子所打断,她带着笑颜拍拍丈夫的肩膀,在和丈夫交谈片刻后她放下抱着小白走向了白林十,可是那道由气流构成的界限却没有消除,她就这么直接自然地走过了那道屏障。 “这种强度……果然,吴家并没有沦落到还需要我们白家的地步。”那么外界在吴家长子出现意外,家主也因此积劳成疾导致家族衰落的谣传就是一个大大的诱饵。就算吴家家主真的没用了,他的夫人也不是一个可以低估的主,有这样的实力就足以压制大部分家族的野心了。 “你能明白就最好不过了。”夫人轻轻抚摸着小白柔滑的头发,他睡着的样子很祥和,完全没有刚才那种凶戾的样子。在一年前还不让她碰一下的,现在都能安心在她怀里沉睡了,这份可爱的样子可不应该被不安好心的男人破坏啊。 “我的女儿是一个坚强的女人,虽然我很心痛她这么早就要学会掌控权利,品尝权利带来的喜悦和痛苦,但绝对不会让你就这么破坏这个过程。” “您真的打算让她这么被欺骗下去么,在我们白家的记载中那个结晶中封印的东西可能会导致世界的异变,你们吴家作为守护这一危险物品的家族居然试图把这个东西送到自己女儿的身体里。”白林十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愠怒表情,就算是一丝也看一感觉到“不可饶恕”的味道。 “白家和我们的家族不同啊,你们守护的这个国家的秩序,而我们要守护的东西则和你们完全属于不同的概念。”吴家家主撤去了中间的气流,长满皱纹的脸一点都不像是只有四十多岁,外界谣言他积劳成疾也不是空穴来风,他的加速衰老确实是事实。 “可是……这不是你们放出这样危险东西的理由!” 在白家保存的卷宗中有过这样一段记录:在大约两千年前,世界还处于修炼的黄金时代。那个时候曾经出现过一扇怪异的大门。这扇门仅仅出现了一刻钟但在那之后便出现了一个半妖,这个半妖有着恐怖的修行资质并在中原大地上掀起了腥风血雨。最后,为了阻止这个半妖成长为足以毁灭世界的魔头,六大修行家族不得不联合起来一同消灭了那个半妖。 也就是从那个时代开始,世界的就渐渐进入了末法时代。 当时还幸存的家主们都再猜测末法时代和半妖都和那天空中的门扉有关系,可是不管怎么寻找他们都无法在再见到那扇门扉,之后也没有出现过那种恐怖资质的半妖。 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就好了。 九十八年前,在澳洲的世界之脐又一次出现了那扇门扉。而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天地灵气的又一次减弱,以至于灵气已经削弱到寻常的功法都无法起到延年益寿的效果了。 可是,天地灵气衰弱的效果却出现了唯一一个漏洞——吴家。这个家族有着和其他大家族同样久远的历史,在两千年前的半妖讨伐战中作为一个后援家族被纳入讨伐队伍中。作为一个小家族并不会被人们所在意,就算知道他们存在的人也认为这种家族没有记住的必要。 微不足道,大概就是这样的评价。 然而就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存在却维持了两千年,当年的六大家族维持至今早就没有了当初的辉煌。 直到白林十按照家族的要求和吴家联姻,才在吴昭晨的口中知道了那个东西的存在,也就是维持了吴家两千年依旧存在的根源。而他万万没想到这种东西的传承模式居然是寄生,那种兽型的姿态,简直和两千年前传说的半妖一样。 “你们就不怕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别的家族么,你们知道我不是没有这样的实力离开这里。” “如果要告诉不早就传得到处都是了么。而在这个天地灵气都快要消散的时代一旦有人知道了有足以让一个家族保持活力的宝物,到时候掀起的腥风血雨可不是这个世界可以承受的了,说不定连那些觊觎长生的贪婪蛆虫都会不顾教宗的命令出手。” 被吴家家主的话切中要害的白林十决定沉默不语,他说的不错,一旦让这种事情公开就算吴家顷刻间毁灭也会引发一轮内部大战。就算是在白家内部隐藏了消息,一旦决定对吴家动手那么别的家族也不是吃素的,世界上永远都不存在真正的秘密。相信发现吴家异常的并不只有白家,搞不好外国势力也要掺上一脚。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想要拜托你一件事情。”夫人走到了白林十的面前,将怀里的小白放到了白林十的手上。那郑重的样子简直就是在托付一个人的生命,或者说是一个命运。 “你们这是?”不解,十分的不解。上一刻还像是敌人,但现在却…… “不解?如果有可能我们也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夫人回到了家主的身边牵着他的手,两人一同看向白林十,开口道:“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你是一个好人,虽然现在不流行说这个但用来形容你是最恰到的了。小白和昭晨能拜托你吗?” “为什么是我。” “就冲你这两年一直对我的女儿这么关心的份上。” “呜呜~”小白在白林十的胸前翻转身体,看样子他被白林十抱着很不舒服,已经渐渐清醒了。 见小白不舒服的样子,夫人手把手调整着白林十手上的姿势,让小白的躺着的动作尽量舒服:“再过不久我们就要离开这了,到时候结果如何尚未可知,不得不提前做打算。” “呜~昭晨?”小白感觉到抱住自己感觉不对,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令他讨厌的人。他一见到白林十他就想要扑上去咬,但还是被夫人轻柔地安抚了下来,把他留在了白林十的怀中。 “安心地睡吧。” 小白模模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它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各种各样的事情。于是它思考着过去、思考着将来,如果可以的话,它不想在那一日闭上自己的眼睛,这样就不会突然去迎接那忘却所有的一天,就算有所反抗也好…… 第五十五章 小白,对不起 【如果这一切都是错误的,那么为何一开始就给予她希望!】 吴昭晨推开了家族禁地的大门,光线从她打在她的背后在面前洒下一片影子。光线也照亮了这座石塔的一隅,照亮了塔内的四个人。 【如果这一切都是错误的,那么为何一开始没有阻止她!】 轰! 被她推开的石门摔在两则,与墙壁撞击发出刺耳的轰响。石塔禁地中早有人在等待着她,那时她的父母,她名义上的的未婚夫以及她那站在中间的青年。 “小白?” “不,我回来了,昭晨。”青年有着和哥哥一样的面庞,眉目间的透着英气和俊秀的样貌让她绝对不会怀疑他是自己的哥哥。可是……小白去哪里? 【如果一切都是错误的,那么为何又残忍地揭露一切!】 小白不是哥哥,这是她很早以前就明白的事情,所以她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这么称呼他。 在刚和小白见面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和所有的孩子一样淘气,一样对世界充满了好奇,但也对所有的东西充满了戒备和恐惧。唯有在她面前小白才会安心地张望这个世界,尝试去触碰那些他所不明白的东西。 明明自己都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她却已经开始像一个母亲一样教导另一个孩子世界为何物,教导他分辨什么对自己是安全的,什么是有害的,什么又是值得信任的。 在她的教导下小白长得很快,不到一年他就长到了五六岁孩子应该有的体型,也渐渐懂事了起来,像一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开始探索世界,并且也接受了父亲和母亲,不再总是见人就咬,不再没有她的时候缩在角落哭泣。 见证过他只用一年时间就长到五岁大小的吴昭晨知道他很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的是在接下来的一年内他成长地更加迅速,在她不经意间这个孩子已经长成了小大人,并且将自己的样子定格在了哥哥十八岁模样。 那个样子,就是哥哥的样了,她每天都会看哥哥的相片,早就把那副样子烙印在脑海里,想抹去都成了一种奢望,忘不掉就会折磨她,让她想起那个湛青色的夜晚。 小白很聪明,他智力的发育和他的身体发育处于同一种模式。学习力也是超乎想象,吴昭晨还记得他将负责教导他知识的下人批改的满分作业交到她手中时的天真笑容,然后恍惚间他已经开始帮她处理起了家族的事物,完全有了一副大人的样子。 有一天她问他是不是喜欢“小白”这个名字,他懊恼地说这个名字有些幼稚。她想要帮他换一个名字,却被他严词拒绝了。 “小白就小白了好了,换名字还要花时间去适应。” 听他这么讲她笑而不语,伸手抚先他的后颈却已经发现他早就高过了自己,想要将手掌放在他的脑后也无能为力。 于是她曾经胡思乱想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自己,就像哥哥一样突然离开了他的身边,将孤独和悔恨留下。于是她曾经许愿这一天永远都不要到来,可就像是北方的寒潮不是何时会刷洗大地,她无法抗争,只能期望那一日尽可能地遥远,遥远到她无法触及的那一天。 “我回来了,昭晨。” “哥哥?”昭晨惊讶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落下,在她的手腕滑落,浸湿她的袖口。 【这个时候她应该用什么表情?去感谢命运让她可以再次和哥哥相聚,让一家人在此团圆。还是诅咒命运在她终于找到可以依托感情之人的时候又一次夺走了她最重要的东西!】 “好久不见。”吴叔棠抱住了昭晨,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回来的一天。在流失的那段时间中他一直处在一个混沌的世界中。视觉、听觉、嗅觉、触觉,这些感觉都和那个世界的构造一样扭曲混沌,就连过去和未来的记忆都是混沌,思考也无比艰难。 可就是在这样的世界中他还是能够感觉到妹妹的存在,断断续续流入混沌中的记忆让他知道了很多事情,思考虽说艰难但还是可以让他自然地流露感情。妹妹开始独立,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道路,就算是哭泣也能坚强地擦去眼泪重新奋起。 让他安心的事情还有很多,数不胜数,每一件都让他无比欣慰。就算身体不属于他又怎么样?那个重新出现的意识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成为了昭晨的感情寄托,所以他才能安心的让那个意识一直存在于外界接管他的身体,这样就会避免总有一天会面临的离别! 【所以我才会如此讨厌命运!】 感受着哥哥身体的温度吴昭晨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明明就紧抱着她却感觉无比遥远,只要她一用力挣扎眼前的这个人就会消失…… 消失……小白? “小白?”吴昭晨突然想起了这个名字,她想起来自己是来寻找小白的。小白失踪了,足足有一个星期都不见了踪影。他张大了却依旧有着野兽时的习惯,只要昭晨有空他总会粘着她,让她抚摸着自己的后颈在她的怀中入睡。 在她快要急疯了的时候父母派下人送来了消息。信中的纸上只有两个字——禁地。 吴家的禁地是一座石塔,在吴家口耳相传中那里存放着家族根本之所,只要家族的根本不被破坏那么家族就可以永存,并且在灵气日渐消退的时代中拥有修行的可能。 而吴昭晨却知道,在那个禁地中存放着的只有“承载毁灭意志的结晶”。在哥哥离去的那一日就是她在父母的陪同下亲自取来了那个东西,而那座石塔在事后也成为了她噩梦的场景之一。 本来她以为她已经克服了自己的梦魇,已经从无数个日夜中让她哀嚎的噩梦中撕开一道通往外来的道路。可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梦魇还未结束,它就像是一张蜘蛛网,从身上扯下后依然粘连着蛛丝。 父亲和母亲低着头站在石塔中央的两侧让光线无法照射到自己的脸上,只有白林十还在看着这一幕。 一时间沉默不语,不安在昭晨的心中蔓延。 哥哥来着她的手来到了石塔的中央,她挣开了他的手想要离开这座石塔去被父母拦住了去路。石门在他们能量的注入下闭合,与外界隔离出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能在接下来发生什么之前告诉我小白去哪里了吗?” 【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我们把他的记忆封存在了最深处,避免有一天可能会发生的问题。” “他还在我的体内沉睡着,只是暂时忘却了过去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吴叔棠带着昭晨来到了石塔的中央,“所以我才会醒过来和你见面……可惜我很只有这么点时间。” 石塔的中央开始散发出红色的光芒,这时吴昭晨才发现地面的竟然刻印着复杂的花纹,而红色的能量正在这些花纹中流淌。早就因为开发道具而仔细研究过魔法和刻印,客人这种刻印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哥哥?” “对不起,昭晨。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红色的光包裹了他们,父亲和母亲还有白林十站立在刻印的范围之外。他们面露哀色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红光篡改自己儿女的记忆,然后将真实掩藏在心灵的角落。 —— —— 吴昭晨睁开了双眼,水晶反射的明亮光线照得她眼角刺痛。她撑起上身仔细观察着四周,这里是一个由水晶构成的闭空间。一根粗长的水晶柱支撑着中央的天顶,青红二色的光从水晶柱的顶端洒下,然后被水晶所反射。 西文已经变成了人形,倒在她的身边还没有醒来。不过看他一副满足的样子就知道没有受什么伤。 她将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额头,在那里触摸到了一个奇妙的能量回路。这应该就是那位白发老者在她的头上留下的东西,而且应该已经完成了使命马上就要破碎。 她回忆起来了,回忆起了一切的源头还有和小白在一起所有。她忍不住开始哭泣,泪水如在断线一般在脸上淌下,沾到之前在树林中留下的伤口就火辣辣的疼。 “小白!”她低声呐喊。 “……小……白!小白!” “小白!小白!小白!小白!小白!小白…小白…小白……” 【对不起。】 第五十六章 为了见到你 青与红的光充斥着这个空间,西文躺在吴昭晨的身边还没有醒来,只留下她一个人孤独面对过去所经历的一切,深深的自责从记忆的淤泥中涌动,似一个个包裹着沼气的气泡颤动着浮到了淤泥的表面,然后噗嗤一声化作灼人的火焰。 额头上的印迹开始龟裂,然后化作一粒粒光点散落在空气中。 吴昭晨放下双手让它们摊在了膝盖上,这个空间里没有气流,但她却认为有什么在她耳边细语,将微小的风吹在她的耳边。这更像是一种自欺欺人,可笑的认为这里还有着什么,能够让她抓住,然后大哭一场。 ……这里除了她和西文什么都没有,青色和红色交汇之处是别扭的玫红色,没有梦幻的感觉,只有恶心和别扭,让人止不住得无奈然后暴躁。四周都被结晶所封闭,让她既不知到下一步应该前往何处,又不知应该往何处寻找退路。 她的身体根本就无法再使用道具催发的魔法了,沉淀的魔力折磨她的身体,只要再用一次强力的攻击就会彻底让她报废,就算活着,那也是一副被所剩无几的生命所约束的肉体。 吴昭晨从拿出了瓷瓶,里面的药丸早就用完了,没有药丸帮助她修复身体的经络,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至少……”吴昭晨用手指捏紧了西文的鼻子,另一只手也堵住了他的嘴。西文很快就憋得满脸起皱,痛苦得拍开了吴昭晨捏住他呼吸道入口的双手。在睁开双眼后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西文,起来帮我个忙。” “Whatthefuck!我刚才看到了什么!”西文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脸上还带着说不清的怪异。此前他还一直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缠着阿道夫,这应该感谢那个该死的梦,他在睡着之后就看到了很多东西,知道了阿道夫以前是那么的可爱,也那么地…… “你也看见了!你偷窥了我和哥哥的回忆!”吴昭晨打断了他的思考,生气的情绪毫不掩饰地挂在了脸上。这可以看出她是多么重视这些回忆,即使它们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快乐的东西。 “等等!这可不是我主动的,我才是受害者,你们的回忆看起来就像是一部苦情剧,还是烂片!”西文忙着解释就忘记躲开吴昭晨扇在他脸上的巴掌,可因此他才明白过来这个可怜的女人早就无力再做什么,连巴掌的力量都那么微小,没有给予他一点痛楚。 “喂!你没事吧!”昭晨在扇完西文巴掌以后就脱力了,她的身体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在进入结晶塔然后使用了老者留下的刻印后,过度的悲伤也在破坏着她的身体。她可以支持的时间更短了。 吴昭晨倒在西文的怀里,无力地想要再次起身。西文按住了她的双手将她抱在怀里,吴昭晨不领情的样子也让西文无奈,然后他就听到吴昭晨在和他说什么。 “去上面,那个有光的地方。” “上面吗?”西文看向了结晶空间的天顶,粗长的结晶柱的顶端散发出了青色二色的光亮,很明显那里就是什么,吴昭晨想要去哪里凭她自己是做不到了。 “你等一下,我试试。”西文放下了吴昭晨,从原地跳起爬上了水晶柱,然后转身踩在柱子上反冲到最上方的天顶。 西文一拳打在结晶上,结果纹丝不动。吴昭晨的眼睛眨动了一下,她摘下了左耳上的耳坠然后把它捏在手中对准了结晶柱的顶端。 “最后一次。” 西文从空中落下想要阻止吴昭晨,但紫水晶在她的手中破裂迸发出了强烈的能量。这个强烈到足以将她从这个世界抹销了的能量是她从拿到水晶并开始研究道具后一直积存在她体内的分量。她不是没有想到通过这样的释放来缓解身体的压力,但在之后的研究中她得出过结果——只要释放过一次就足以将她报废! 轰! 爆发出的能量轰击在结晶的天顶上让它出现了微小的裂隙,可是这样还不够,这种程度还不足以让结晶破裂。 西文跑到了她的身边抓住她的手想让她停下,狼人的感知让他知道在能量不断释放的时候她的身体也在不断发生着某种变化,而且那种变化正在不但让她的健康程度下降,他的鼻子已经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快停下!” “不够。” 嗤!吴昭晨的双眼和双耳都流出了鲜红的血液,和着她之前流下的眼泪在脸上晕染出了凄惨的颜色。 “给我停下了!你这个笨女人!”西文决定用狠的,抬手就劈向了吴昭晨的后颈想让她就这么昏过去,但一道能量突然在她的背后出现将西文弹飞到结晶墙上。他吃痛地从墙上滑落,扶着被撞骨折了的右手硬生生将骨头接了回去。 他阻止不了吴昭晨,事情发展到这样就算阻止也没有用处了。现在的他又感到了自己的无力,就像阿道夫消失的那时一样做不到任何事情。 吴昭晨的口中也流出了鲜血。她将两只手十指相扣,紫水晶绽放的能量被收束在指尖却没有灼伤她的双手。 “我们吴家历代都是风属性,在气流和能量的操作上有着天生的加成。只要用心就可以让能量按照自己的意志构建出属于自己的形状。看,很有趣对不对。”能量的光在哥哥的手中变化成了各种惟妙惟肖的小动物,而追逐着这些小动物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事情,所以她才会那么憧憬,憧憬着哥哥。 “还不够,这种程度的!” 裹挟着能量的气流让爆发的能量被集中到了一点,结晶天顶中的龟裂瞬间扩大,然后结晶出现了融化的现象,整个天顶顿时被打开了可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西文,拜托你……了。”在洞口打开后她手中的结晶瞬间崩裂成了无数的碎片,浑身也爆裂出了大量的伤口,血液止不住地流淌。都是那副凄惨的样子了,她却还在笑。 西文的右手已经恢复,他沉默不语,抱着流了一地血的昭晨跃入了天顶的洞口中。在他们离开后,这个地面出现了崩塌,破碎的结晶和散落的紫水晶碎片一起落向了这座结晶塔的最黑暗的底层。 而攀爬着这座高塔的奥达兰溯流着结晶落下的方向,在结晶的碎块间跳跃,进入了那散发着青红色光芒的天顶之上。 第五十七章 到底是谁 在天顶的另一侧是另一个空间,这里有着可以吹拂树叶的微风、繁密的草丛、照应大地的阳光,以及在森林中驻立着的通天的结晶柱。 在结晶柱的面前是一头六足的野兽,它的三只眼睛锁定着闯入它世界的西文和吴昭晨,青红二色的兽瞳注视着吴昭晨,额头那第三只眼睛却毫无聚焦。白色的皮毛被微风拂动,充分体现着它的柔软和蓬松,光滑的皮毛反射着阳光的颜色很是耀眼。 “小白。” “吼噢噢噢噢——” 野兽露出獠牙,灼热的气息在空气中化作白雾,它的双眼一直锁定着吴昭晨没有一丝移动,而它也和他们保持着距离没有靠近一分。 吴昭晨让西文放下自己,西文惊疑不定地看向了这头六足野兽,疑惑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头野兽有着阿道夫的味道却被另一种更加恐怖的气息所包裹,这种感觉和他在塔下感觉到一模一样,折磨着他的神经让他想要就这样放弃反抗。 可它就是阿道夫,西文早就在吴昭晨的回忆中知道了阿道夫的过去还有他们被消去了记忆的事实。阿道夫是他的兄弟,是他最后的几个朋友之一,他只是变成了这一种模样和自己是狼人没有什么不同。 可他就是放不下手,想要立刻带着吴昭晨逃离这里。 “西文?” “呃!我……”西文最后还是遵从了昭晨的心意。他扶着吴昭晨让她坐在地面上,吴昭晨伸出手想要触摸阿道夫,但是在她伸出的手却被六足野兽样的阿道夫躲开了,这是她才发现自己身上全都是血,释放水晶内的能量时她的每一寸皮肤都被强烈的能量给挤破,在她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伤痕。 “这幅样子,就算是小白……” 但是六足的野兽在疑惑了一会儿后又走上前来,它长长的舌头收起上面的倒刺舔在了吴昭晨的手上。感受到小白舌头温度的吴昭晨愣了一下,然后将手抬放在了小白的脑袋上轻轻揉搓,熟悉的手感又一次回到了她的手中。 “你是小白,是哥哥,还是阿道夫?” 野兽灭有回答她,但是她愿意让时间永远都停止在这一刻让所有的烦恼都阻挡在这个水晶的空间之外。西文也选择了沉默,仅仅是维持自己身体的活动已经很困难的了,而且阿道夫根本就没有一点认识他表现,刚才那龇牙的动作都是对着他做的。 不过没想到它会在吴昭晨的面前这么得……听话?为什么它会在吴昭晨前翻肚皮,这和道格拉斯讨好他时的样子没有两样。本该是感动的再会的,为什么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笑。 虽然在这里无法知道外面的情况,但在塔外都是黑压压的黑暗生物,那么那些吃人的怪物就会不断地产生。因为阿道夫的威压而产生的颤栗刺激着他的危机感,西文一直以来都在强撑着,而这种危机感在这个时候达到了最高峰。 六足野兽舔干净了吴昭晨伤口上的鲜血,却没有给她造成一点痛苦。它在吴昭晨的怀中撒娇,就像是一直猫咪一样对她露出了下颌和腹部,任她抓挠自己的毛发。吴昭晨的眼中满是怀念和温柔,三个身影在她的眼中重合,不知不觉眼泪又一次从她的眼眶溢出。 可是事情总不会就这样如愿,事情总会望着人们不情愿的方向发展。 轰! 西文突然浑身一颤,转头看向了他们来到这个空间时的入口,野兽也从昭晨的怀中挣脱,朝着入口低声咆哮,头顶那蒙着灰翳的第三只眼睛突然睁开,闪烁着翠绿色的微光。 有东西在逼近! 从入口跃出一个的身影,满是灰尘的灰黑色皮毛在日光下显得有些狼狈,翠绿色的双眼在他落地之后就对上了野兽的第三只眼睛。 “奥达兰大人?”西文看见奥达兰出现在这里显示惊讶而后就是兴奋,他怎么也想象不到会在这里见到所有美国狼人都崇拜的偶像,引领狼人发展百年的头狼! 可是奥达兰的心思全部都在了六足野兽的身上,翠绿色的眼睛对上了青红二色的眼睛,他深深吐息了一口气,然后低声说道:“果然是如此。” “瑟瑞亚斯,终于见到你了。”语气中无不是解放和期待的意味。 他一步步靠近它,出乎意料地它向着他咆哮了!然后奥达兰做出了突然明白过来什么的表情,变回了人类的样子,而后抬起自己的右手伸向了自己的双眼。 ——噗! 西文和昭晨的瞳孔骤缩,惊恐地看着奥达兰徒手将自己的眼球从自己的眼眶中挖出。两枚眼球,沾染着血液的翠绿色眼睛被他放在手心伸向了依旧对他咆哮的野兽。 “瑟瑞亚斯啊,请打开通往境界的门扉,然后按照百年前的约定实现我的愿望,将我最珍贵的宝物归还于我。” 本该在狼人的自愈力下迅速结痂的伤口控住不住得在流淌着鲜血,依旧在试图灌满空荡荡的窟窿么然后从眼眶的边缘中流淌而下。西文知道狼人有着极强的再生能力,但他也知道器官一旦失去就无法在重生。 奥达兰的行为让他不解,自己憧憬的偶像为何要自挖双眼,他又为何称阿道夫为“瑟瑞亚斯”! 那对躺在奥达兰手中的翠绿双眼和六足野兽额头的第三只眼睛仿佛在产生共鸣,翠绿色的光在眼球上闪烁,然后眼球脱离了他的手心飞入了它的额头,第三只眼睛的灰翳在着一瞬消散,恢复明亮的眼睛露出了翠绿色的光芒。 而一同出现变化的还有这个空间中央的水晶柱。 从结晶塔的最底层通往结晶塔的最高层,从西文他们到达的空间到现在这个地方,结晶柱贯通了这座结晶塔,是这座塔的中心。而这个中心在六足野兽的第三只眼睛恢复后同时发生了异变。 就像是一层薄纱被扯下,结晶柱出现了它真正的面貌。 “阿道夫!” “哥哥!” 结晶柱的中央,是那一个人的肉体。 “喂!这又是怎么或是,既然阿道夫在这里的话,那么它又是什么。”西文看向了守在结晶柱面前的六足野兽,脑袋里一片混乱。昭晨也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能够很确定六足野兽就是小白,就算多了一只眼睛和一对足这一点能够从身体的接触感觉出来。 他们突然想起了,出现在这里的奥达兰曾经称六足野兽为“瑟瑞亚斯”。 “瑟瑞亚斯啊,请打开通往境界的门扉,然后按照百年前的约定实现我的愿望,将我最珍贵的宝物归还于我。”奥达兰再一次对着它高声祈求,而吴昭晨发现在那对眼睛进入小白的额头后陌生的感觉就从自己的心底涌现。 那种感觉,仿佛小白在消失,变成了另一个陌生的存在。 “到底是谁?”吴昭晨低声问道。 第五十八章 门扉就此合上 吴昭晨和西文就像是不存在一样,除了他们身上有一点阿道夫的味道外奥达兰对他们没有一点关注。 在眼睛和六足野兽完全融合让结晶柱露出它真正的面貌后,奥达兰一遍遍向着它呼喊着那一句祈求,但是六足野兽的的反应却超乎了包括奥达兰在内所有人的预料。它的身体在昭晨的注视下一点点化为了结晶的粉末,而结晶柱也一点点从底部染上了青红绿三色的光辉,这道光直冲天地冲破了结晶塔的顶端,驱散了林湖之上被黑云包裹了的天空。 林湖上的猎人和怪物们都停下了动作,仰头看向了结晶塔顶端出现的巨大门扉,青黑色的门扉上镌刻着无数的难以描述的异兽,飞禽、走兽,以及各式各样的智慧生物,又以四个近似神明的生物形象为中心环绕。 结晶的枝丫从结晶塔顶端的胚卵展开,缠绕在了门扉的四周,在那之后无数的枝叶从枝丫上舒展,青红绿三色的花朵在繁叶中绽放,让天空都染上极光一般的色彩。 全世界的黑暗生物都开始向着这里集中,它们在接触到了极光后统统化作了有着彩虹色彩的光点,密集的光点就是照耀得这个世界无比耀眼,然后在这样的璀璨的闪耀中太阳渐渐落下将天空让给黑夜,无数的光点在这时才展现了它们真正的样子。 繁星,翩翩的繁星在这一片夜空中流淌! 塔顶的胚卵已经化作的枝丫,而结晶柱就是所有枝丫抽芽生长的枝干。不再被结晶包被的天顶正对着天空中的门扉,这一刻吴昭晨认为她看见了一面世界的镜子,而门扉正镶嵌在这面镜子中倒映着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世态炎凉。 结晶塔的底部开始崩塌,每一块结晶都开始向水流一样融化。强烈的震动让西文站不住脚,他迅速地抱起了吴昭晨,想要在彻底崩塌的那一刻随机应变。 同时他也看向了自己曾经憧憬的奥达兰,这个男人依旧在高吼着自己的愿望,而高吼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了咆哮,然后是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不回应我的愿望!我不是达成你的要求了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夺走我最爱的人,还要折磨我到现在。我的希望,我的愿望,现在全都……为什么!” “因为你早就疯了!” 漆黑的翅膀在奥达兰身后出现,然后一只苍老的手就穿过了奥达兰的胸膛。普罗利奥在他的身后扇动着漆黑的蝠翼,一双眼睛无情地看着回头的奥达兰。在地面崩塌后奥达兰的身体就挂在他的手上,可是奥达兰却绝望地会问他:“我疯了?” 那两个空洞的眼眶中涌出了更多的鲜血。 然后普罗利奥就靠近了奥达兰的耳畔,双唇开合,然后奥达兰的眼眶就此合上,健硕的身体瞬间开始干枯和收缩,就像是因疫病死去的老者一样浑身都是苍白的颜色。 “艾琳米,你可以安息了。” 奥达兰从他的手臂上滑落,和崩坏的结晶塔一同落入了塔底的黑洞中,他的视线一直跟随者奥达兰的坠落,眼中再也没有一丝迷茫。 过去在记忆在脑海中闪现,从艾琳米和他们二人的相遇相遇,从艾琳米和奥达兰走向婚姻而自己只能默默在影子中守护,从奥达兰和他为了理想而打开了镜界的门扉……从奥达兰将艾琳米作为祭品牺牲,夺走亚瑟的眼球然后发疯……终于…… ——轰! 结晶塔崩塌了,只留下了化作通天树的结晶柱和让树扎根的黑色的漩涡。西文带着吴昭晨跳跃到了通天树的一个枝干上,面色开始发白的吴昭晨的在他的怀中开始失去了温度。他不懂在失去重要的东西后支离破碎的感觉,但他知道吴昭晨突然走了以后他会很伤心。 这种事情,这种无力感,他不要再一次次地尝试了! 镜界的门扉在三色花盛开,结晶塔崩塌后开始了有规律的颤动,仿佛一颗心脏在渐渐恢复着活力。 西文仰头,嘶声咆哮道:“阿道夫·沃夫!你这个大混蛋!有人关心还一副欠揍样子的贱人!如果你听见了我的声音就赶紧给我回来!我就说一次!你这坨矫情的屎!不管你现在叫什么!阿道夫!吴叔棠!小白!瑟瑞亚斯!还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马上给我一个回应!” “昭晨要死了!你的妹妹要死了!你听到了没有!你知不知道他等了你多久!她的心有多痛!给我回来啊阿道夫!” “明明你比我幸运多了,有人关心的混蛋,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再矫情也要有一个限度!”西文嘶吼着,咆哮着,每一句都竭尽了力气,眼泪落下都不知道,就这样随着他怒嚎时的颤动而肆意泼洒。 听着西文的呼唤,昭晨的眼皮越来越沉。身体的力量在一点点流失,她知道只要自己闭上了眼睛大概就再也睁不开了。 【哥哥啊,小白,我好想你们,真的真的好想再和你们说说话。可是对不起,都到这个时候我还在奢望,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这样……抱歉】 “——抱歉。” 吴昭晨抱住西文的手从他的肩膀滑落,一点点在空中向下,和她的灵魂一同坠往哪不可知的方向。 “昭晨?”西文感到自己的怀中失去了重量,低下头看向昭晨发现她还在稍微放松了一点,但下一秒她却感觉不到她心脏跳动的震颤,抱着她的手臂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吴昭晨——!” 轰! 镜界的门扉在这一刻洞开,极光在树冠之中勾勒出了一头六足六目的带翅异兽,异兽有着白色的毛发和羽翼,青红绿三色的眼睛在它完全成型的那一刻睁开,然后它仰头向着天空发出一声长啸。 这个声音,十分的悲伤。 声音以树冠为中心扫过了这颗星球的每一个角落,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停下来倾听,眼泪总会在他们的脸上悄悄落下。而声音扫过之处的地震也全部停止,不断破坏的怪物们也停止了活动,化为了闪烁的光点向着门扉的方向汇聚。 “……昭晨。”西文将吴昭晨的身体紧紧抱在怀中,不知为何她早就没有当初第一次他背她时的分量,纤弱的身体很轻易就被他抱起。他带着她跃向了异兽面前的那一根枝干,在异兽的长啸结束后折断了一根枝条狠狠丢向了异兽。 异兽没有反抗,就这样任他将各种碎块丢向自己,在那之后就是沉默,寂静的沉默。 光点在门扉前汇聚的越来越多,已经变成了一条河流,黑云和闪电早就消散,夜空被这些闪烁着彩虹色彩的光点所占据,夜空宛如白昼。 几个光点从那条彩色的河流中向下飘落,落到了西文和异兽的面前,西文没有去驱赶这些光点,于是光点在围绕着西文和昭晨的身体盘旋几圈之后就飞入了昭晨的体内。 “哥哥?” 西文的眼睛猛得看向了昭晨,满是惊讶和欣喜。昭晨却抬起手伸向了异兽的方向,她的樱唇微颤却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但是任谁知道她在呼唤着什么。 “嗷——!” 异兽张开了洁白的翅膀,咆哮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越来越多的光点从门扉前的河流中落下将它包围。 早就等候在一旁没有打扰他们的普罗利奥再次震动着翅膀,而在远处另一些扇动着翅膀的吸血鬼来到了他的身边。他们都是因为同一个愿望而来,那就是回到他们原本应该存在的世界。 这个世界本不存在黑暗生物,所有的黑暗生物都是瑟瑞亚斯力量的化身,而吸血鬼就是黑暗生物中产生了独立意识的一种,而狼人就是另一种。 百年前普罗利奥和奥达兰研究出了这个事实,于是他们计划着回到那个世界。可是阴差阳错间奥达兰遇到了瑟瑞亚斯的其中一个转世,也就造成了后续的悲剧。 现在,瑟瑞亚斯就要带着他们回归故乡的怀抱! 光的河流吞没了异兽和他们,然后向着洞开的门扉涌入。 吴昭晨的身体在光点涌入后恢复了活动的力气,她想要和哥哥、小白一起离开,但西文却紧紧攥着了她的手将她留在了这里。她挣扎,却对上了西文的眼睛,于是她明白了这场离别她注定无法去挽回。 “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她的声音不知可否传达道镜界的彼方! 咚! 门扉就此合上…… 第一章 寂静中苏醒 寂静的雪花在天空中飘舞,北方的寒风可以凝固一切却凝固不了自己,所以它才能吹拂雪花,在这个寂静的世界中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活力。 十年了,从南方的漩涡山谷开始,世界在亡灵大军的侵袭下逐渐淹没于死寂的深寒,掌控亡灵大军的深寒之王力图将整个世界都冰封,让生命全部归于亡灵,让火焰全部冻结为寒霜。 最初被亡灵大军攻破的是占据南方大平原的人类帝国。这个伟大的帝国曾经统治了世界的二分之一,而另外二分之一在而归于精灵、兽人、还有其他亘古就存在的伟大种族。从地图最南方的黑礁岛到最北方的银耀峰,哪里都可以看见人类的身影。 可弱小却充满生机的人类靠着自己的智慧成功成为了世界的核心,却依旧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亡灵大军最充足的来源。 每一场战役都带来淋漓的鲜血,同时也带走了亡者的尸首。来自亡灵大军的寒冰会将这些尸体逐渐转化为新的亡灵,在面目全非后对昔日的亲友刀剑相向。 幸存者相信寒冷会带来死亡,而后死亡会给予深寒之王更加强大的力量,深寒之王的名讳就来源于此。一些人认为只要北方的银耀峰能够被点燃那么来自南方的深寒就会被战胜,世界就会再次充满生命的气息,亡者才会真正地安息!可是在十年间从未有人能够成功攀上那座山峰,原因是银耀峰高耸入天,其在达到山腰后寒冷的烈风就可以将一个人瞬间冻得粉身碎骨。 于是人们意识到了,那是比深寒还要寒冷的领域,除了冰雪与岩石没有什么可以在上面存在,即使在无数的传说中那里是生命之火的泉眼,是通往另一个神明居住之所的大门。 直到这一天,在银耀峰峰顶破败的遗迹中央,一只粗壮的爪子从厚厚的积雪中伸出。这只手刨开掩埋着自己的冰层让另外三只手臂得以舒展,然后这四只手将手臂伸出的洞口越挖越大。在洞口足够大之后。一个高大的身体从洞内爬出,白色的毛发在夹杂着纷纷大雪的寒风中来回摆动,三只眼睛重新睁开观察着这个冰结的世界。 现在的他很迷茫,他的记忆正在远古的意志和自身的回忆中融合,中间难免有一点不和谐的地方。其中最违和的就是对于身体的不适应,六足着地和二足二手的感觉在他控制身体的时候同时作用在他的左右手上,这感觉就像是命令别人的手去操作东西般不协调。 他断活动连接着肩膀的四只手,做出各种动作让他得以逐渐的适应多出两只手的存在。他觉得自己像一个一只大蜘蛛,可惜只有六根手足而不是八根。 在记忆逐渐融合后他得知了自己的真名:远古外神的化身,代表着毁灭之风的瑟瑞亚斯。可是他并不喜欢这个名字,这是因为他很久以前原因不明地灵魂破碎后,那些灵魂碎片按照世界的规则转生,同时也拥有了各自的经历。 而在这些碎片中最大的一个就是名叫阿道夫的转世,虽说在灵魂的融合中会引发很多记忆的丢失,但是阿道夫的记忆却保存地很完善。融合的记忆被他不断地代入自身,同时也就明白阿道夫的执着,明白了阿道夫的命运,也明白了阿道夫就是自己,自己性格的原形都是以阿道夫为基础建立的。 他现在还不完整,那么灵魂和记忆的融合就是必然。于是他回到刚才挖出来的洞中放开灵魂的之间的牵制让他们加速融合。随着灵魂互相融合,越来越多的记忆被他所记起,尤其是和阿道夫有关的记忆。 阿道夫的记忆开始在脑海中显现,痛楚也开始在身体蔓延,宛如荆棘摩擦着他的皮肤,一点点剐蹭着他的动脉。要不是他死守着“瑟瑞亚斯”这个真名,他差一点就在这份记忆中迷失,彻底成为了另一个阿道夫·沃夫! “——呼!” 不知过去了多久,风雪又一次将他深埋。他刨开了雪堆仰头吐出了一大口白气,可见他在记忆和灵魂完全融合的那一瞬有多么的危险,那种类似没有麻醉就将皮肉强行缝合的感觉还有可能夺走他意志的强大执念都让他十分辛苦。 以至于,为了能够保持自身的存在他不得不和那一丝执念妥协,将自己的伪名改为“阿道夫·沃夫”。 按照他的记忆,他这一类的存在是绝对不可以再任何地方写下真名的,虽然亲口说出他的名字并不会有事,但只要他的名字被镌刻在了有着一定能量规则的物品上,就会在使用那个物品时牵动他所属的部分法则,乃至强迫他去做出一些事情。 所以他需要一个伪名,可以被提起和书写的伪名。 不过名字除了这个作用之外似乎还有别的用处,可惜他的灵魂残破的实在是太厉害了,一度碎裂到不得不通过转生去修补。就在刚才一部分灵魂回到这具身体后他才达到了苏醒的要求,遵从本能离开存放自己身体的遗迹,来到地表感知风之法则。 尚未回归的部分则包含了很多古老的记忆,这些没有回归的记忆让他很是迷茫,尤其是对于自己为何会灵魂破碎,为什么会有灵魂碎片跑到另一个世界去?这就导致了他失去了应有的目标,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可是那些修复部分的人类思维又在催促着他,让他想办法解决当前的困境。 来自人类的记忆经验让他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并不适合一般生物的生存,而后他就注意到了自己的样子。四手双足,满身都是闪电条纹的白色毛发,长长的兽吻和头上的三只眼睛两根犄角都让体内大部分都是人类灵魂的他感到不适应。 可也因此他能够在这里存活,不然按照人类世界的常识这里的风雪足够把人冻得血液凝固而死。 “诶……诶……”他尝试了一下发声。果然,兽吻和人类口腔的形状不同,所以发声也显得困难不少,他试着一点点间发声的方式矫正过来使得从肺部流出的气体不会在嘴里漏风。该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总该给他留下一点自言自语的余地,不然在明白过来要干嘛前他就会因为孤独而疯掉,在这一点上他的耐性就远不如真正的阿道夫·沃夫。 “大概就是这样,前鼻音和后鼻音可行,英语更不用说,就是卷舌音和鼻音有些麻烦。”在尝试到他都在揪自己下巴上的毛发时他才想起来,自己的说掌控的属性是风,也就是气流的流动,而声音就源自于震动,也是一种“流动”的体现。 果不其然,他只要在喉咙中模拟气流的就可以了,还不会影响他嘴巴的开合,就是闭着嘴说话总有点奇怪的地方,但这种小细节根本不用去在意。而意识到自己的属性后他终于回想起了自己所掌握的法则,他好歹是外神的化身之一,虽说和灵魂绑定的法则也支离破碎,但回归的那一部分就足够他推演出很多东西并加以实践。 一道屏障出现他的身体周围挡住了一个劲往他脸上糊的雪花,而雪花在触碰到他的屏障后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那种打在玻璃罩子上遮挡视野的麻烦。这是他运用法则弄的一个小实验,看样子效果良好,可惜他的灵魂状况实在是太糟糕,屏障最大也就这样了。 第二章 洞内遗迹 在做完这个试验后阿道夫就回到了洞内,不是他不愿这么维持着屏障而是他无能为力,归根到底就是他的灵魂无法支持法则的运行,一直维持下去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甚至可能会让他好不容易融合的灵魂碎片又一次裂开。 在回到洞内后他找来了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头塞住了洞口,他还特意流出了一些空隙让气流可以流通。这么做不是因为他需要氧气呼吸,那种东西在他回想起真名的时候就成为了一个形式,大体上就是人类的习惯在作怪,让他保持了让气体流入肺部交换的习惯。 而更多的让他可以在流动的气流中体会这个世界的风的法则,重新找回和灵魂碎片一起丢失的法则。这一点很重要,尤其是在他还记不起自己在为什么在这里,以及外界的危险程度如何的时候。拥有真名并且是外神化身这一点并不能保证他不会死,准确的说他已经在灵魂破碎的时候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百分百会魂飞魄散无残留。 在保证有一个临时的换气口后他只能往洞内的方向爬去,刚苏醒的时候灵魂满是裂痕,所以他对来到地面的过程完全没有记忆,但是在外面显然是一个遗迹的样子,并且这个遗迹就存放着自己的身体。所以阿道夫对这个遗迹很好奇,或者说他现在对什么都好奇。因为融合来的记忆始终是通过修复得来的,而不是自己实在体会得来的。同时他也需要花时间来适应自己的身体。 入口非常的狭小,阿道夫可以想到自己想一条蠕动的毛虫一样一点点从地下挖掘到地面的样子,他看看自己的两对爪子又看看挖掘出来的洞壁,他的爪子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锋利,就连夹杂在里面的石头的切面都很光滑。 他一点点扩大了通道的大小往回挖,他都已经恢复到站立行走的前进模式了,总不可能让他在爬过去,把一身白色的皮毛弄脏会感觉十分可惜。 挖掘的速度很快,毕竟已经有了先前的基础,在遇到一些大块的岩石时也可以被爪子一刀两断,而落到身上的尘土都被他用风系法则模拟出来的气流弹开,随时保持这他的清洁。 在挖到终点后前方豁然开朗,狭小的空间瞬间变成了一个三十多米高的巨大厅室,而厅室的最顶端镶嵌一块发光的岩石,从上面发出的微量的能量来看应该是一些简单的能量照明设施。 阿道夫环视了整个厅室,里面到处都镶嵌着这样的发光岩石。额头的第三只眼睛在这个时候睁开,他看见这写岩石都链接着地下一条供给能量的主脉。阿道夫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对这种东西的理解并不多,但是仅从他能量的感觉上这根主脉最多再承受十年的索取就会枯竭。 他找到了镶嵌在岩壁上的其中一块发光岩石,伸出了一根爪子插入了其中然后试着让自己的意志渗透入其中去调动。果不其然,按照记忆中的过程他成功的提取出了一丝能量进入了身体,同时地下的主脉给他的感觉也虚弱了一点。 阿道夫能感觉出自己的灵魂受益于这一丝能量在逐渐恢复,在用完之后虽然也在恢复但没有那么快了。 他还可以取出更多的能量,但他现在还要指望主脉可以供给发光岩石给他照明。他的身体虽说是超出了人类的常识,但没有一点光的话还是什么都看不见的,而且他也确定自己没有超声波或者是红外线的功能。 用风的流动可以帮助对周围的物体做出反馈,但有些东西还是用眼睛去看来的生动实在,光也可以给他安全感。 阿道夫从发光岩石中抽出手指,然后他在岩石发出的光的帮助下再次仔细打量着这个洞穴厅室。这里没有很多人类记忆中可以看见的东西,比如雕刻、壁画、或是陪葬品之类的东西,可以说是简单到了极致。唯一像点样的就是在厅室最中央凸起的平台上的石棺,阿道夫走道石棺前细心地观察着,发现了一些新鲜的刮蹭的痕迹,他用自己的爪子在旁边也试着刮出来一条,果然很想。 现在他可以确定自己的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了,这个石棺就是曾经用来保存他的东西。另外,他在观察石棺的时候也发现了另外的一些东西,比如自己的真名“瑟瑞亚斯”还有一堆不明所以的文字被阴刻在了棺盖的内侧。 对于自己的名字被刻在了石棺内阿道夫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抹销这些文字。棺盖和棺体的材质似乎很坚固,自己可以很轻松削碎石头的爪子轻轻抓在上面只能留下白色的划痕。但着难不倒阿道夫,作为某个神明的化身他还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于是他把棺盖抬起然后就对着棺体的一角死命磕,直到自己的名字完全被磕到变形了为止。 “所以这是个什么东西?”在把自己的名字弄没有之后他就一直在研究那些令他不明所以的文字。他一点都看不懂,但总觉得这些字很重要,说不定是他的墓志铭还没准写明了他的灵魂碎成一块块的原因。 是在搞不懂他就一点点的记下它们的形状,以后有机会再去翻译。现在他的脑子和各个碎片记忆中人类的记忆相比都强大了不少,他毕竟个化身,要是连脑容量这种东西都限制他那还不如当一个普通人。这么点东西不用半刻他就记全了,还连同排列的位置也一并记了下来。 在做完这件事情之后阿道夫突然发现自己有开始无事可做,于是就从入口流入的风中开始一点点的解析风的法则用以壮大自己,同时还抽取着地下的能量用来修补自己的灵魂。否则法则补全了他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使用,那补全又顶个屁用。 在洞穴厅室中不知道待了多久,他的灵魂在抽取了能量的补充下越发地圆润和完善了。身体的不协调感也在逐渐消失,相信再过不久他就可以完全契合自己的身体,不用再像一开始那样抬左前手结果把右手抬起来了。 而风系法则的补全进度缓慢,那毕竟是法则,就算他有着灵魂破碎之前的基础他丢失了这些法则也是事实,想要补全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他看是感觉到这些微弱的气流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需求了,唯一的途径就是离开这个空间前往外侧。 阿道夫睁开第三只眼看了一眼底下的能量主脉,这条主脉在他壮大自己灵魂的时候一直被他抽取着能量,早就没有了刚见到时的那种光华。他闭眼,然后将四只手的所有爪子都插入了地面,很快这些底下的能量就飞速被他所汲取流入了他的三只眼睛中储存了起来。 这招是刚才回想起来的能力,虽说可以高速吸收并且储存能量但本身的利用率并不大,壮大灵魂还需要慢慢来。这个能力等同于将能量源换了个地方,对于攻击性的能量源好像一点用都没有,鸡肋至极。 给地脉留下了一点能量保证它可以再维持一周左右的照明,阿道夫已经做好了打算,这一周他就在入口周围做搜寻,如果什么都没有找到的话他就暂时回到这里然后再接着找。如果一周内搜寻到了什么让他有事可做或者洞内的能量不够他照明的需要,他就会离开这里让自己暴露在更多的风中去修复自己法则之力。 第三章 冰封 一周的时间过去的很快,在没有能量用来修复自己的灵魂后阿道夫就一直在附近搜寻,希望可以发现一些东西。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他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高峰的顶端,而这座遗迹的就在这座山峰之内。 大约在第五天地时候他就开始寻找下山的道路,可奈于天气的糟糕程度,每日都下个不停的暴雪严重阻挡了他的视野让他只能摸索着前进。在第七天后遗迹内的光源终于因为没有能量的供给而停止了运行,因此阿道夫只能离开遗迹。 两天的探索已经让他找出了一条下山的小径,虽说被冰雪覆盖地很严重但他还是通过那用来标记的石柱找到它的存在。阿道夫可以就此断定这个遗迹在很久以前绝对是有人长期来访的,不然就不会有专门的道路,还用石柱这种东西做指引。 而且铺设这条路的人一定是考虑了山峰恶劣的天气,阿道夫在沿着这条路下山的时候已经不止一次从风反馈的信息中找到了用来躲藏和储藏物资的洞穴。那里面的食物早就在这干燥寒冷的环境中冻得失去了形状,阿道夫还发现了一些类似煤油凝固而成的固体。 感谢这些煤油,他熬过那些没有光亮的夜晚后终于得到了回报,只要天黑之后他就可以用风的高速摩擦给煤油块加热,让它在寒冷的黑夜中重新点亮,给他带来一丝光明。 存放着这些东西的洞穴可以很好地屏蔽外界的狂风,让火焰自然地缓缓上升然后让焰尾消失在空气中。阿道夫怕黑,这种弱点应该也是来自于人类的记忆,但却不是来自与名叫阿道夫·沃夫的记忆,而是另一个小男孩的记忆。 当环境陷入黑暗后亚瑟的记忆就会从灵魂深处浮现让他感觉到来自黑暗的狰狞和恐惧,并且还会伴随着双眼的微微灼痛。亚瑟的大部分记忆都随着灵魂融合而消散了,唯有这一部分是最清晰的。 他知道这种感觉总有一天会随着他灵魂的完整和壮大而消失,但他现在很珍惜这种感觉,原因在就与这种感觉会告诉他,他现在还是一个生命,懂得不安和恐惧。 在火焰的温度下他迷迷糊糊地睡去了,作为化身的他应该是不需要睡眠这种东西的,他把这种习惯归结于人类的习惯,可是他却觉得睡眠是如此的舒适和安心,以至于闭上眼都不觉得黑了,睡眠的黑暗和无法感觉到任何东西的黑暗是不同的。 这一夜寒风在洞外呼啸,积雪掩埋了洞口阻挡了寒冷的进入,洞内的阿道夫将自己盘成一团,两只手臂枕在下颌两只手臂抱着自己长长的尾巴就这样在火焰摇曳的光亮下安然入睡。 第二日他本以为风雪依旧,但当他打开雪层的遮掩后一束阳光照在了他的眼睛中让他的瞳孔忍不住收缩。于是他满怀期待得让自己进入了那个银装素裹的世界,蔚蓝的天空和一望无垠的银色闪耀着他的眼,气流裹挟来自天南地北的信息围绕着他,一丝来自森林的气息让他愉悦。 俯视群峦,云层还在他的脚下让他看不见山脚之下的松林,可是他已经等不及去接触那些鲜活的生命,去感受那些他从未实际触碰过的东西。 风的法则在他的周身展开领域,他尝试着去摆脱重力对他的束缚,于是他的身体越来越轻,轻到足以托着他在空中前进。于是他就用这种方法不断在往山下的进发,速度很快,但他的灵魂果然还不足以支持长时间维持这种模式,一刻钟的时间就是他的最大时限。 体验过飞翔的快感用脚去行走显然无趣得多,阿道夫也是一个明白的人,不会为了一时的快乐而杀鸡取卵。若是以后他完全恢复了灵魂的强度并且修复了法则那么估计想飞多久都可以。 进入云层以下的路段后他终于看见了一片蔓延了几十公里的树林,最上层是松林,而往下就是各式各样的他看不懂的树种了,最后一层看着像是竹子林。 可是从风中他感知到了一丝丝别扭的气息,这让他很疑惑。按理说森林这种地方是不会有这种气息的,若不契合自然之道森林也就不会是森林。 然后在疑惑中阿道夫突然发现一些极其奇怪的现象。他现在位于山峰接近云层的位置,按理说位置应该很高到足以看到很远的景色。但是一眼扫过去,视线所及的地方大多数都是银白或是深蓝或是黑灰色的,也就是说那里的环境大多数都是严冬。这很不自然,似乎剩下的最后一小块绿色就是半山腰以下的森林了。 而且从风中传来的各种气味都有着灰败的味道,没有丧失生机却以另一种诡异的方式保存着。 阿道夫忍不住打开了第三只眼睛来观察能量的流动,而他看到的一切给了他很大的震动。整个世界的能量都在变得凝固,就像是一潭死水只会产生淤泥和毒物,失去流动的能量也会沉淀,然后滋生出什么不好的东西。 这个世界正在逐渐冰封。 为什么会这样! 阿道夫长大了兽吻吐出一口白气,第三只眼睛重新合上后他的血液在体内沸腾,浓浓的不解和愤懑让他不知所措。按照远古的记忆一个世界是不会轻易毁灭的,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就一定是有什么外力在作祟。而且他才是掌握毁灭之风的外神化身,轮不到那些冰坨子来毁灭世界。 不正常,怪不得会觉得不正常。 不管是阿道夫·沃夫的性格还是通过灵魂融合后重新建立的瑟瑞亚斯的性格都不会去当什么救世主,甚者,瑟瑞亚斯自认为他才应该是掌握毁灭的那个存在。而这个世间显然要在那奇怪的冰封中逐渐毁灭了,这怎么会让他不气愤。 现在瑟瑞亚斯觉得自己有事可做了,那就是找到这个冰封世界的始作俑者然后将它从世界上抹销。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够恢复到灵魂破碎前的那种实力,不然一切又何从谈起。 决定了将来需要做的事情,阿道夫或者说是瑟瑞亚斯的心情好了很多。他一路沿着下山的道路往下,在行进了不知多久之后才终于进入了松林的范围。在路上他见到了很多的枯骨,大多数都是完全的人类形态,有几个的形态和自己一样都是半兽型的,他甚至还看见过了一头双足飞龙的骸骨。 这让他不得不反思这个世界的生物体系,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就是麻烦。他除了从出洞开始到现在看到,对这个世界一点都不了解。而且他还有点担心,从那块石板上看到的文字和他已知的文字没有一点相似之处,那么语言是不是也会有着天差地别?再加上自己这幅凶神恶煞的样子,搞不好随时会本土居民被当做怪物攻击。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空气中的信息突然发生了改变,有什么在往这边靠近并且速度很快。阿道夫顾不上多想就一跃飞上了一棵松树的顶端,同时用气流包裹住了自己的气味和声音暗中观察到底是什么在靠近。 没过多长时间一个慌忙的身影从树下跑过,阿道夫看见那个身影是一个满身伤痕的中年男人,而他的身后正追着一大群的气球状生物。他原本还打算在观察一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那些气球状生物长满触须的丑陋样子还有那令他作呕的气息都让他忍不住想要替天行道。 第四章 混乱的体现 乌塔狼狈地奔跑着穿过了树丛,无视那些恶毒的纸条抽在他身上的疼痛,他拼命地想要摆脱那些蛹怪。他知道只要自己慢一步就会被数只蛹怪一起从内部溶解自己的身体而后抽干,最后连一张皮都不会留下来。 乌塔是一个奴隶,从小就被同样是奴隶的父母告诫不要去惹那些饲养他们用来干活的兽人,不然他很有可能会被他们当做储备粮存放一个冬天并且在来年当做下酒菜。这一点在乌塔生活的到十多岁前一点都不相信,他的主人是一个好兽人,不会像其他兽人那样虐待他,只要他干活足够卖力他就会给予他温饱,而且他认为自己肉远比牲畜的肉要难吃地多。 可是事情在几前开始出现了变化。 在亡灵之灾刚出现的那一会儿各种消息就已经在北方传得沸沸扬扬,就连精灵的使臣都来到这他所在的兽人部落传达有关于亡灵的事情。 兽人们似乎对此并不关心,他们位于世界版图的最北方而亡灵之灾的中心则在南方,那里有狡猾的人类和强大的精灵挡着,想要过来何其之难。再说兽人们相信亡灵那种邪恶的骨头架子被他们的强壮的身体一蹭就倒。 他们是兽人的奴隶,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脑子和兽人一样都塞满了原始的野性和一块块的肌肉。人类的本质让他们就算臣服于兽人也会想很多的东西,包括那些兽人口中的“骨头架子”会不会破坏他们生活的和谐。 于是各种消息在有意无意间就源源不断从南方传到了这里,先是人类帝国军的打败,而后又是各个防线被突破,坏消息总是像冬季的雪花一样铺满北方的大地让他们感到寒冷。兽人们也渐渐关心起了这种变化,并且还有不少兽人加入了南方的防线以防亡灵的到来。 随后北方的天气开始出现了变化,原本贫瘠的土地开始变得肥沃起来,各种植物总会在偷偷的一夜过后就冒出芽。兽人们认为这是远古之神的恩赐,要将最肥沃的土壤从人类的领土剥夺而后归还给兽人的族裔。 可是乌塔却总觉得事情不对。他从小就作为一名奴隶生活在贫瘠的北方,在兽人的武力崔策下他用自己的双手耕作每一块可能长出食物的土地,深知哪里可以长出最甘美的红薯,哪里会长出最肥嫩的牧草。 但是在土地和气候异变之后原本的土壤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异变,长出的作物似乎都染上了剧毒,颜色和口感都十分之怪,于是他祈求自己的主人先不要食用新长出来的作物。 很快食用了第一批作物的兽人和奴隶们就倒下了,他们惊恐地想要找出事发的原因,在几经盘查之后终于在兽人巫医的确认下确认毒素源自于从变异的作物,并且重新寻找了可以耕种的土地。 乌塔留下的心眼保住了自己一命,自己的主人也因此对他更加宠幸。事情似乎就这样结束了,但还远不止如此。气候和土壤的突然改变带来的是一系列严重的后果,原本可以在北方种植的作物开始减产,银耀峰下的森林里也出现了大量被他们称作蛹怪的诡异生物。 每隔几天就会有几个干活的奴隶或者在森林中打猎的兽人失踪,不久后就会在森林内被发现失去皮肉的枯骨。因为恐惧奴隶们都不敢去劳作,本就减少的耕田也开始荒废,兽人也发现只要再森林中碰到蛹怪就会有大量的蛹怪一拥而上根本无法打猎,这就更促进了食物的匮缺。 很快,一些饥饿的兽人就将注意打在了人类的奴隶上,要求每一个有奴隶的奴隶主在粮食供应不上后每隔一段必须上交一个人类奴隶用以“加餐”。 会发生这种事情并不奇怪,兽人在模仿人类实行奴隶制之前一直都是游牧和劫掠的种族,在祖上就有食人的传统,后来为了劳动力而不得不停止了这一骇人的菜单。最早实行至迄今也就不过是五十年左右的事情,一些消息淤塞的部落停止地更晚,比如乌塔所在的这个旱石部落。 因为主人的保护他没有很快就被当做“食物”被众兽人分享,有几次他的主人拿着一块奴隶的肉回到自己的帐篷,看见乌塔在帐篷内变化的脸色之后就换了一个地方进食。乌塔和感谢主人的能这么关心他,但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也会成为一块肉躺在主人的爪子里,于是他在这一天来临之前逃了,逃往满是蛹怪的森林中。 本来他以为自己小心点就可以躲开蛹怪逃过一死,但他显然做出了错误的决定,那些蛹怪的眼睛可以看见所有的角度,从天空飘着的蛹怪背后或者下面绕过去没有不被发现的可能。 “哈、哈、哈、哈、哈……怎么还追着!”乌塔快要不行了,他身上满是灌木的树枝弄出来的划痕,每一寸肌肉都绽裂似的疼痛。这一刻他多么期望自己没有从主人那里逃出来而是乖乖地待在自己的帐篷里。 蛹怪见乌塔的动作开始减缓就纷纷散开包围了他,几头大一点的蛹怪从散开的蛹怪群中飞到了乌塔的头上张开底部带刺的触手就要往下扎。乌塔一个翻滚就躲开了大蛹怪的攻击却没有体力和空间去面对接下来蛹怪群的集体攻击。 可就在这时一道无形的锋刃切开了包围着他的蛹怪的一角给他创造出了一条生路。没法多想,乌塔的第一反应就逃出包围圈让自己活着,随后他只感到自己脑后生风一股股气流吹过。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看见一个更加骇人的生物正在对付那十数只蛹怪,四只手臂就像收割作物的镰刀般一抓就是一个蛹怪的破碎成浆。虽说见识过旱石部落里兽人的凶暴但他有何曾见过这样的武力,他甚至隐约在猜想这个生物是不是专门对付蛹怪而生,几只在背后偷袭的蛹怪也被向后伸出的爪子给抓爆。 仅仅片刻这里就只剩下了两只大蛹怪在空中漂浮,它们在同一时刻从下方的触手中喷射出了坚硬的倒刺袭向了那个生物,而接下里的画面超乎他的想象,它面前的出现了一道屏障嗙嗙嗙地挡下了所有喷射出的倒刺。 乌塔在也在震惊中清醒过来,他这才注意到这个生物也是双足着地的,非人的形态就是一个变异的兽人。他不是没有想过部落里会有兽人来将他抓回去,这个兽人他虽然没见过但他不能就这样冒险。 于是他借着兽人和蛹怪战斗的片刻时间加速逃离了现场。 阿道夫通过风的变化感知到了那个人类的逃离,他想要上去追却又不得不先面对眼前的两只恶心的鱿鱼状生物。它们浮空和会发射尖刺的能力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法则的不完善顶然他没办法做到远程攻击。 他瞧了周围的环境,在看中一棵附近的大树后就跃上了树干借助反冲的力量冲到了两头蛹怪面前,在屏障挡下一波尖刺攻击后背后的两只手成功击中了蛹怪气球状的部分让它们漏了气。 在它们掉落在地上还在垂死蠕动的时候阿道夫补上了一爪让污黑的血液从其中流出。 完事后阿道夫收回爪子闻了一下,那种味道果然沾在了他的爪子上让他想要剁手。不过在消灭了这些恶心的生物后周围的能量流动似乎恢复了一点,可依旧杯水车薪,他也意识到这些生物应该就是能量滞留后的异变产物。 第五章 暗中观察 阿道夫的第三只眼睛张开,翠绿色的瞳锁定在尸骸上就看见一抹灰色的能量从其中逸散到空气中,而后森林的环境马上就净化了这些灰色的能量。阿道夫认为这种奇怪的生物应该不是从森林中自然生成的,不然森林不会马上净化掉这些能量,从某种说法上森林反而抑制住了这些生物的活力。 阿道夫实在不理解,既然森林会抑制它们的活力那么有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仿佛是有谁在控制着这些鱿鱼一样的恶心生物往这里森林里赶。这些鱿鱼怪物刚才就一直在追赶那个人类,阿道夫觉得自己有必要追上那个人类一探究竟。 风在第一时间就给他指引了方向,只要追逐那些充满恐惧的扰流他就可以跟踪到那个人类的动向。那个人类在他离开后就一直往东边的逃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中还停顿过了两次,不过着也正好,省了阿道夫不少力气来追上他。 在重新将这个人纳入自己的视野后他就在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为了隐藏自己的动静阿道夫就用刚才的的方式屏蔽了自己周围的空气让响动无法传出,果不其然这个人类在被他跟踪的时候一只没有发现有一双眼睛始终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阿道夫也借此好好打量这个人类,一身仅能围住重要部位的破布,皮肤干枯且幽黑,满手都是粗糙的茧子,指节很宽大,种种信息都可以归结出他是一个劳动苦力,再加上手臂外侧描绘着的刺青阿道夫认为他是一个奴隶。这一套观察他人外在表象来推测对方身份地位的方法也源自于阿道夫·沃夫的记忆,出于什么原因学会的他记不起来,但在这时很有用。 在他逃走不久后阿道夫的感知范围内又出现了另外两个信号,从风中传来一丝野性的味道让阿道夫分辨不出是野兽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但很快他就看清了来者。那是两个兽人,兽首人身的那种兽人而不是他人类记忆中某款游戏中的绿皮半兽人。他们的目的显然就是那个正在逃跑的人类,阿道夫没有掺上一脚的意思,所以他就这一直看着人类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兽人带走了。 临返的时候一个灰色毛发的兽人似乎发现了阿道夫的存在,有几次视线都扫过了阿道夫所在的位置。要不是阿道夫很确信自己对气味和声音的屏蔽很全面他估计就会因此跳出去和那两个兽人来一个面对面接触,甚至可能就此大打出手。可见兽人们对生活经验的积累也有着强大作用的,阿道夫光靠人类的记忆而没有亲自体会在有时候就变得有些不靠谱。 在兽人和人类走远之后他才偷偷地在树冠之间跳跃跟上他们的脚步,而在高高的树冠上除了可以不被发现观察树下的人,同时他也能渐渐看见那远处的森林。这个人类跑得地方还真够远,也难为了这两个兽人也跑了这么远来抓他。 乌塔现在的心情很糟糕,他的逃跑计划流产了。为了不被当做兽人的粮食他不惜背叛自己的主人逃跑还花了很长的时间用来规划逃跑路线,结果他就遇到了大量的蛹怪还遇上了自己不认识的兽人。就在刚才那个奇怪的有着四只手还长着角的兽人和蛹怪战斗的时候他本以为可以就此逃离,但没想到过不了多久他又遇到了另两个兽人,并且这两个兽人还真是部落派来抓他的。 “走快点!要不是巫医答应我可以多一块肉我才不会跑那么远来抓你!”棕毛的兽人把手扇在乌塔的背上让他走快点,这一爪子下去乌塔的小身板根本支撑不住,整个后背都开始隐隐作痛,就连逃跑时被树枝刮出的伤痕也重新痛了起来。听棕毛兽人的话他这要是回去就一定会被当做这一次分配的粮食给肢解,他怕死,所以一定要在还未回到旱石部落的路上再次逃跑。 这两个兽人他虽然不熟但也是认识的,他们是部落里出名了懒汉。每天游手好闲也不去狩猎更不会打造石器,就连耕地这种力气活都能把土掘得乱七八糟。这一次拍他们来抓自己估计也是巫医出于节约粮食的想法让他们出来送死。 可再怎么颓废的兽人懒汉也有两米五左右,这就是为什么在人类的帝国始终无法将兽人纳入统治只能把他们驱赶到北方的缘故。而精灵族更是认为兽人是野蛮的种族,一再地把兽人驱赶到靠近极北的银耀峰附近。乌塔想要在两个兽人眼皮子地下逃跑首先需要把他们的鼻子弄坏,这样他们才不会嗅到他的味道,其次就是跑得飞快的双腿——要命的是用来遮盖气味的草药囊在躲避蛹怪群的时候也弄丢了,他的两条腿比起兽人来还没有他们的胳膊长。 不知道为什么乌塔突然想起了刚才那个长角的兽人,那样的兽人他还是第一次见,此前他对兽人外形的普遍认知就是高大的人形怪物,有着野兽一样的长嘴和爪子、全身都是毛发、两条腿都是反关节,除此之外也就是智力不如一般人,不管雌雄都很强壮。可是和那个兽人相比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怪物,他想如果那个兽人肯在蛹怪面前救他一命,又会不会在别的兽人面前救他一命? 亏他还在别人奋战的时候逃跑了,现在这个时候又想起他真是悔不当初。谁又知道会有现在的结局,他还是要想办法自己从兽人身边逃跑,也许上天会眷顾他让一群蛹怪发现这两个兽人,这样他每种会可以趁乱逃跑。 阿道夫可不知道乌塔在想什么,他现在巴不得这两个兽人立刻带着人类回到自己的聚居地,那样的话阿道夫就可以再暗中观察,理解他们的语言并搞清楚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最后再做接下来的打算。 阿道夫和乌塔的算盘打得咣咣响,但谁也没有预料到接下里发生的事情。 这两个兽人不愧是部落里出名了的懒汉,在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他们似乎是走乏了,就随便找了一个地方休息。而他们休息的那颗松木的就是阿道夫落脚的地方。阿道夫顿时就冒出了一股麻烦的情绪,而乌塔则在感叹虽然没有蛹怪帮他创造逃跑的机会但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逃跑的计划。 阿道夫正先要换一个地方再次观察这他们,但地下的两个兽人在这个时候似乎因为什么争吵了起来,还动起了手脚,一拳就打断了一棵一米粗的松树。幸好这棵松树不是阿道夫落脚的那一棵,不然树木倾倒的时候他就有可能会被发现,于是他就跳跃到了稍微远离他们的松树上,借着浓密的松针借着观察。 夹在两个兽人中间的乌塔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在他面前的两个兽人正在争吵到底是谁应该去打猎来填饱他们饥肠辘辘的肚子。按理说在森林内有着充足的猎物,要不是蛹怪的攻击兽人也可以捕获到猎物。现在他们没有带干粮那么为了填饱对乌塔而言巨大的体型就必须去狩猎。 两个兽人都是懒汉,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食人这种状况之前他们两个就从来没有认真的去狩猎过,于是出于惰性“谁可以轻松地看管奴隶”就必须通过拳头解决,只要是打架兽人都会上心,这就是这种种族解决问题的公认方式。 第六章 交流的重要性 两个兽人之间胡闹一样的争执很快就引来了蛹怪们的注意。这些在空中漂浮着的恐怖鱿鱼在察觉到兽人发出的声音之后就像闻到腥臭喂的苍蝇一样扑了上来,就连隐藏着的阿道夫也被聚集过来的蛹怪们发现并进行的攻击,可说是无妄之灾。 为了躲开蛹怪的攻击阿道夫只好从树上跳落,翻滚着躲开射来的尖刺。兽人和乌塔间一个白毛的奇怪兽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很是惊讶,两个正在争执的兽人各自收回了手对阿道夫保持着警惕,但是他们很快就没有了这个心思。因为阿道夫往上指了指他们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就看见就了大量的蛹怪正向他们扑来。 阿道夫很讨厌这些蛹怪是不错,但着不代表他会和蛹怪们硬抗。现在他的能力还没有恢复到可以一次性面对那么多蛹怪的时候。幸运的是还有两个兽人可以给他分担压力,只要他们不会死的太早就好。 “啊啊啊啊啊啊!”两个兽人在看到如此多的蛹怪聚集过来后的敌意反应不是逃跑而是抽出了身上的斧头劈断了一棵松树。高大的松树在倒下后很快就压倒了一批蛹怪,一个蛹怪更是直接被树枝穿过身体钉在带面上,抽搐着喷出污黑的体液。乌塔则机灵的认为自己找到了可以逃跑的机会,只要这三个兽人和蛹怪互相牵制那他就有很大的可能逃出升天。 可是不管是阿道夫还是看管他的两个兽人都没有让他溜走的意思,三个高大的身影在乌塔反应过来之前就像三座铁塔一样把他围在了中央,而外层更是布满了蛹怪,只要他试图溜出去就会被蛹怪们吸成渣滓。 阿道夫的意思是,他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么就加入战圈留住这个人类,然后让两个兽人带着他去兽人的聚居地。同时也可以防止这个脆弱的家伙给他添更多的麻烦。 两个兽人对于阿道夫加入他们斩杀蛹怪的一点意见都没有,与其被蛹怪们吸干还不如拼死一搏杀个痛快。此前他们在部落中也见过族人带回一些蛹怪的尸体,懒归懒,有关生存的正经事他们还不会马虎,在巫医和族长的指导下整个旱石部落都知道蛹怪的弱点就是那个圆鼓鼓的大脑袋。可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就没有和这些蛹怪正面战斗过,蛹怪看似脆弱但飘忽不定的浮游特性让他们总是打不中它们,不到一会身上就插满了大蛹怪喷出的尖刺。 反观阿道夫,仅仅是第二次和蛹怪战斗但拥有风之法则的他可以做到在尖刺射到身上前就将其弹开。在看到兽人之前用树木压倒蛹怪后他打消了近战捏爆蛹怪的想法,而是四只手直接抱住一颗倒下的松木像挥动棒球棍一样肆意挥舞着。这种野蛮的做派很有效,蛹怪纷纷被挂落在地上让后被兽人们补刀致死,乌塔就这么眼看着自己逃跑的机会流失,双眼中出现了暗淡的神色。 在解决完蛹怪后灰毛兽人很高兴地向阿道夫拥抱,还高声感谢他。 “十分感谢你,不知名的朋友,你的友谊救了我们一命,我代表旱石部落感谢你。” 阿道夫不知道兽人的礼仪和语言,只好被动地接受灰毛兽人热情的一拥。然后阿道夫就闻到了一股子的汗臭味粘在了自己的毛发上,一些直接接触到部分干脆也被染成了灰色。在棕毛兽人也要来拥抱他的时候他摇摇头拒绝了,并且指指自己头上的耳朵然后指指自己的嘴巴,表示听不懂。 也不知道两个兽人是怎么想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在意阿道夫弄出的一系列手势依旧强行拥抱了他。 兽人这样做当然有他们的理由,阿道夫虽然长着四只手、两只角还有一些和他们不一样的特征,但是他身上没有敌对部落的气味,甚至和他们一起战斗过。光是可以把一米多粗几十米长的松木随意挥动这一点就可以得到崇尚力量的兽人们的敬畏。 至于语言,这种东西可以去族中的巫医那里得到传承,在部落里哪一个兽人不是刚出生的时候只会嗷嗷叫,只要再四个月后接受传承任何兽人就可以流利的说出一口正宗的兽人语不同担心交流阻碍。 他们在心底已经把阿道夫当做因为长得奇怪而被部落抛弃的游民了,说不定连语言的传承都没有进行过。从小就听父母说在幼年就被部落抛弃的兽人因为没有经过传承会很傻,甚至在成年之后智商也就只有野兽水平。现在见到了这个强壮的“游民”他们两个懒汉的肚子里除了饥饿的咕咕响之外还冒着各种坏主意。 阿道夫认为自己的可能是看错了,为什么总感觉那两个兽人看自己的眼神突然变得怪怪的,满满都是打量美食时的饥渴。他试着用手势去说明想要跟他们一起前往他们的部落,在做完之后这两个兽人的眼神更加刺眼。回想起人类记忆中某些不好的信息阿道夫不自觉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并且戒备着两个兽人,如果真的可能发生那样的事情他立马就宰了他们然后自己去找聚居地。 幸好,那样的眼光也就一闪而过。在确定附近没有蛹怪之后他们就带着阿道夫和奴隶乌塔往一个方向走去。在路上阿道夫几次听见两个兽人之间的谈话,但无法理解语言的内容他也只能胡乱地脑补。有几次还把视线放到他身上上下扫描,只要阿道夫做出戒备的样子他们就会回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反而然阿道夫很不舒服。 乌塔走在阿道夫和两个兽人中间,被三角之势狠狠封锁了逃路,他低着头看脚下的路,除了悲苦他的表现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绪。其实从阿道夫加入这个队伍开始他就差不多绝望了。从阿道夫的手势他可以读懂这个变种的兽人根本不懂兽人语,他试着用人类帝国语和阿道夫交流也同样失败,就连通用语也只换来疑惑的表情,想要让阿道夫帮助他逃跑根本不可能。 在太阳开始落下的时候队伍的前进终于停止,原因是两个兽人的肚子开始发出了轰隆隆的响动。只要是需要吃饭的生物都会明白这个响动的意思,关键是这个声音之大让阿道夫怀疑蛹怪会不会被这响声吸引过来。 两张兽脸瞧来瞧去,然后就是一系列的争吵。阿道夫虽然听不懂但是联系到俩兽人肚子传出的巨响和他们没带粮食的情况就认为他们应该是在争吵谁去捕猎。在阿道夫看来任何一个人在这个满是蛹怪的森林中捕猎都不是一个好主意,就连他这样的也难保不会在蛹怪的集体攻击中受伤。 争吵很快就结束并且演变成了暴力互殴,阿道夫觉得这个场景有一点似曾相似,于是想起来他被迫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俩货不知为何突然开打,打斗的响动引来了一大群蛹怪。 只是因为分配谁去打猎? 阿道夫突然感到了无语。他一只手挠挠自己的后脑勺不知如何是好,在这么让他们打下去说不定又会引来一大批蛹怪浪费,让他再一次挥动松树打蛹怪也是要消耗体力的,他不用进食不代表他不会有消耗。 最终还是他做出了决定,先阻止两个兽人之间的争执然后自己帮他们去打猎。这样的分配最安全,既不会引来蛹怪又可以让他们消停下来好好看着人类奴隶。只是在他走后看不见,那两个兽人不约而同露出了贱贱的笑容。 第七章 论兽人的初步认知 阿道夫还在晃晃悠悠地在森林里寻找食物,两个兽人已经找好了一块平整的空地美滋滋的看管着活口粮,想象着一会儿阿道夫会带回来什么样的食物。兽人都是杂食性的动物,要他们吃果子也不会营养供给不上,但他们更喜欢吃肉。这一点从他们的长相就可以看出,那尖利的牙齿和爪子不是白长的,人类帝国的学者曾经认为兽人之所以还保留着爪牙不外乎对肉食的热衷,不然谁会对没有腿的植物张牙舞爪。 他们从围在腰间的兽皮中掏出了打火石,这种黑黄色的石头和尖锐的物体摩擦就会冒出火星。几乎每个兽人都在自己的身上储备着一块,却很贵重。因为打火石只能由每个部落的巫医生产,连人类都没有这么便捷的石头。 棕毛的兽人收集了一些干燥的枝叶用地上的石块围成一个圆锥状,然后他用打火石点燃了这堆篝火。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看着篝火摇曳的火苗两个兽人不禁有一点担忧他们是不是做得太过了。毕竟在森林边缘生活了很多年的他们就算不喜欢狩猎也能从归来的狩猎队知道森林的危险程度。 先不提这几年突然出现的蛹怪,原本这里就有许多的魔兽。兽人崇尚原始的武力,但着不代表他们就可以和强大的物种亲近。 阿道夫早就深入了森林,说来也奇怪,从他进入森林开始到现在除了到处都是的蛹怪和还在等他的家伙外就没见过其他活物,森林中也干净地不像话,地面的枯枝烂叶都很少。 而且……阿道夫再次睁开了头上的第三只眼睛感知着森林中的能量变化。越是往内部深入别扭的感觉就越是明显,仿佛整个森林的力量都用来压制什么了,以至于基本的生态循环都出现了问题。 滋啦! 有东西跑过了他的附近,阿道夫将第三只眼睛扫向那个动静的方向,一个生命体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内。阿道夫关上第三只眼减少自己的消耗,然后从地上拾起一节这段了树枝用爪子削尖,然后他试着用气流去拖动树枝让它悬浮到了那个躲藏在灌木后的生命体的正上方。 深深吸了一口气,阿道夫平静下来,在树枝上再一次汇聚起另一股气流帮助树枝瞄准了目标,在确定自己锁定了之后他让气流狠狠推动着树枝插向地面。 吱!吱! 恐惧的声音传来,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使用自己的能力,于是阿道夫很快地冲到了灌木前扒开那些遮挡视线的枝丫想要检验自己的收获,但看到的东西却让他傻了眼。他的树枝插在了一个动物的后腿上,可这个动物怎么长得比自己还要奇怪?先不谈那松鼠的外形,这猫一样的耳朵又是怎么回事。阿道夫已经搞不清这个东西的品种了,他把树枝从它的后腿上拔起,顺便拎着这个“松鼠猫”打算仔细观察,可这个小东西居然在他手上还不停地蹦跶,试图咬他的手。可惜他的手指有一半都是类骨质的爪子,小东西咬中以后就磕了牙,叽叽叽叫个不停。 在确认这东西不是想天山飘着的那些蛹怪一样违和的物种后阿道夫就拧断了它的脖子用一根树枝从它的喉咙中插过,以便随身携带。对这个看起来有一点可爱的小东西阿道夫没有一点怜悯心,除了来自人类记忆的部分有些骚动外他并没有一点残骸可爱生物的自觉。在他眼里着只是食物,没有谁会对一颗糖豆怜悯。 从发现世界的冰封到遇见人类奴隶,然后又受到了兽人的拥抱并发现这种动物,阿道夫已经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不在一颗名为“地球”的行星上。而他自己的大部分人类记忆都来自于的地球的阿道夫,于是就产生了一丝陌生和寂寞。陌生和寂寞的感觉让他不舒服,以前他并没有这种多余的感情,但在灵魂修复并融合后他也明白了寂寞的含义,体验到了寂寞的痛苦。这些感情就和亚瑟对黑暗的恐惧一样被他归类为值得珍惜的感觉,因为在体验过后他就有些讨厌灵魂破碎前麻木的自己。 这思考的片刻对于阿道夫来说就是漫长体悟的开端,在想明白后体内阿道夫·沃夫的执念有了微小的松动。这对阿道夫来说绝对是意外,这个执念似乎对他感情的变化很敏感,仿佛藏在他的身体里窥视着一切又在对他循循善诱,任不得他不喜欢灵魂中有异物的存在。阿道夫又一次以自己瑟瑞亚斯的真名稳定了灵魂,他知道执念的松动是一个可以令他更进一步补全自己的节点,但是他现在的灵魂还不够强大,要祛除那一丝执念还要等到以后才好。 计划好了事情后他又试着去寻找其他可以当做食物的动物。他发现最多的就是“松鼠猫”,几乎每隔个几棵树就会发现一只,他之前没有注意到这些小动物是因为他们实在很敏感,只要有一些响动也会迅速逃跑把自己藏起来。阿道夫要捕捉这些松鼠猫的话必须远远地用削尖的树枝突然袭击才行。 多次使用了远程操控后就算是树枝这样轻小的东西也让他有些头晕目眩。在看一下背后的树枝上插着的猎物数量后,阿道夫决定暂停打猎回到兽人停下的地方再说,他的方向感很好,在树林这样容易搞错参照物的地方也能很快找到回去的方向。等他回到原处时棕毛的兽人正在呼呼大睡,白天他被蛹怪的尖刺扎到,那些尖刺上有着麻痹,量兽人的体制在中了那么多招后也要好好休息一下。他看向那堆篝火旁的地上,也躺着几只被敲碎的蛹怪,看来蛹怪在他不在的时候已经光顾过他们的了。 两个兽人在阿道夫靠近后就闻到了猎物的血腥味,躺着的家伙被血腥的气息刺激地很兴奋,立刻就从地上弹起像样从阿道夫手中接过猎物,却拉扯到了被尖刺弄出的伤口痛得呜呜叫了两声。 阿道夫的眼中带着笑意,他把串有好几只松鼠猫的树枝递给了另一个白毛的兽人。俩兽人看清阿道夫给他们带回来了什么后显得很吃惊,阿道夫对兽人毛发下盖着的表情实在不善于解读,误认为了是对有东西可以吃的欣喜。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兽人在接过后就靠着脑袋背对着他和那个人类奴隶说悄悄话。那个“悄悄话”的音量之大,大到他不用力都可以听得见,可惜他偏是一个字都听不懂只能暗自记下那些古怪的发音。 等兽人回过头来后他们看他的眼光就更加奇怪了,就连那个人类奴隶看他的眼神中都有些“肃然起敬”的意味。那种火热的眼神烧地阿道夫眼睛疼,从风中传达过来的信息中这两个兽人正在血脉喷张,好在没有什么不好的味道,也不知道在激动个什么。 在处理这些猎物的时候这些兽人给他的印象比他们的形象细腻得多。他们挖了一个小坑将需要处理的血液全部到坑内填埋,然后用小刀和爪子一点点剥下了松鼠猫的皮毛堆在一起,最后又重新弄了个坑填埋不可以吃的内脏才将带肉的躯干放在篝火上烤。 已经摆脱了传统的血食、学会了使用工具、还有着奴隶制度,这是阿道夫对于兽人这个物种的认知。另外从那个人类奴隶和兽人间的互动表现上可以推断出兽人也有着成熟的语言系统。 在接过白毛给他的一根靠松鼠猫放入嘴里咀嚼后阿道夫尝出了一点不同于烤肉的味道,然后他就看见棕毛从腰间的兽皮里掏出了一些应该是香料的风干植物让白毛洒在了烤肉上。于是他在心里又默默加上了一条:有了简单的食物文化。 第八章 各自的心思 棕毛和白毛,在知道他们的名字前阿道夫姑且就这样称呼他们吧。作为他最先接触的两个兽人,他们给阿道夫的第一印象往往就是阿道夫对于兽人的第一印象。体能很高,肉体强度和自愈能力也很强大,就是耐性不足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 阿道夫也知道不能够仅从个体就判断整个种族,可从一些小地方就可以看出很多问题了,比如不喜欢洗澡这种在他看来很糟糕的习惯。阿道夫对自己的一身皮毛很看重,在打猎结束后他还特意用风仔细清理了身上的脏污。兽人不洗澡可能是环境造成的,在这个地方可能没有充足的水源,那么在水资源紧张的情况下浪费水来洗澡就是最大的罪过。阿道夫猜测不出他们不洗澡是习惯的原因还是环境的限制,可平时离他们远一点总不会有错。 俩兽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阿道夫嫌弃了,他们正一个劲得往自己的嘴里塞着烤肉,那些松鼠猫的骨架并不大,用兽人“U”型的大嘴中可以说是一口一个,估计也什么尝不出味道的细节。 阿道夫伸出自己的爪子摸摸兽脸的颌部,他没有摸到自己的脸颊。这也很正常,都张了一个兽型的脑袋当然不会有脸颊这种东西。人类的记忆让他在在进食的时候试图去咀嚼可是他只能做到吞咽,兽型的嘴更适合撕咬而不是将食物充分地碾碎。再说他根本就不需要进食,身体会自然地从空气中剥离能量用来供给他的生命所需,食物汲取只能满足口腹之欲。 这事阿道夫感觉到了一个渴望的目光正瞄着他手中的烤肉,刚才他只咬了一口就陷入了思考,所以还有半截捏在他的手里,而视线的主人就是那个人类奴隶。阿道夫见他这么想要吃而且篝火旁的烤肉还剩一些,就主动拿起了一串走道了他面前递给他。 乌塔很饿,他从旱石部落中逃出来就没有再吃过什么东西,之后更是经历了蛹怪的追击身体早就开始亏空。在那个变种的兽人捕猎回来后他就一直盯着篝火前的烤肉流口水,幻想着自己能够饱饱的吃上一顿。以前他在部落里不是没有吃过肉,那是在兽人狩猎丰收的时候,主人高兴了就会将多出来的肉食分给他们这些奴隶一点,他还记得肉块在他口中咀嚼的咬合感,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而在几年前整个北方变得奇怪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了,在这次被带回去他也会变成一块块的鲜肉被兽人毫无感觉得吞咽。 所以阿道夫伸出手想要递给他烤肉的时候乌塔都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去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这是浪费啊,如果不吃的话说不定他还可以在中途饿死免遭分尸的惨境;吃了也没有一点用处,当他被分食的时候最多会被兽人评价自己的肉有些口感。 乌塔还在犹豫,另一只大手却夺过了阿道夫手中的烤肉两三下就带木棒一起吞进肚子。棕毛兽人显然很不屑阿道夫对于这个人类奴隶的举动,有东西自然是要自己吃饱,怎么可以把食物浪费给储备粮? 阿道夫读懂了他的眼神,看向白毛也得到了一样的回应,然后他看向了那个奴隶,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中他竟然看见了一丝解脱。 这样的情形让阿道夫必须重新考虑兽人和他们的奴隶之间的关系。他很聪明的没有坚持去给人类投食而是选择了坐会篝火旁拿起另一串没有撒好香料的烤肉大口吞咽了起来。在这个时候违背兽人的规矩和传统并不是一件好事。 白毛看了棕毛一样,然后他们回到篝火前就开始讲着什么,有几句还直言不讳地对阿道夫说道了,也不管他有没有听懂。他从对话中连续听到了几个相同的词,在和他说的时候还特意加重,在几番确认后阿道夫认为那个词就应该是对他的称呼。发音近似于“ollha”,在兽人的对话系统中喉音和鼻音占了很大的部分。这可能与他们的生理结构有关,毕竟兽人的口腔的不适合作为发音器和共鸣器,所以功能都发音的部位都转移到了喉管和鼻腔,阿道夫甚至还听见了几个从胸腔发出的音调。 语言的解读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事情,所以他才需要前往兽人的聚居地去学会各种语言以便在将来进行各种信息的交换。他回忆起天黑之前那个人类试图和他交流的事情,那时他起码用了三种不同的语言,其中两种比较相近,而第三种就是面前的兽人正在交流使用的语言。 阿道夫偷偷往那个人类的方向看去,发现他正在黑暗的角落将自己团成一团。此前他几次想要靠近火堆都被兽人发出的威吓退散到了一角,在兽人的传统中似乎不允许没有得到认同的或是没有着相应地位的人和自己共享同一个火堆。阿道夫暗自为这个人类感到可怜,虽说不知道这个人类将来的命运如何,但看他一副逃出来的样子就知道在回去后一定不会好过。以前作为人类的灵魂碎片给他的记忆让他对人类有很大的认同感,这个奴隶的样子让他动了怜悯之心,以至于他的脑中会时不时冒出帮他逃跑的想法。 可是有更大的任务他必须去做,和兽人的良好关系是他充分学习语言和这个世界知识的筹码,所以他不能为了一个人类而浪费难得的机会。 在篝火聚餐结束之后阿道夫跃上了一颗松树暗中散开了一些风元素用来警戒。白毛和棕毛不会爬树,大部分的兽人也都不会爬树,于是在看见阿道夫灵活地跃上了树冠后他们再次体会到了他的强大,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们一开始见到他会是从上边落下来的了。这让他们更加热心于早点把阿道夫和那个人类奴隶带回部落,族长好巫医大人见到这个游民一定会很高兴。 风元素在空气中散布到半径三百米的森林中,元素的提取和使用时他从已有的法则中悟出来的。此前阿道夫只是通过体内的能量流动改变气流强度和方向,而在现在他掌握元素后才可以说是真正的改变“风”的形状和大小。 风元素的操控不简单的气流操作要难得多,如果要做比较的话就是用同样的力气去拿同体积的棉花和石头,但元素的效果和气流对比的话不亚于同质量的TNT和原始黑火药的区别。 在元素散布开来后就成为了他用来感知气流和信息的节点,这些节点将气流的变化进行放大然后传送到阿道夫这里通过他掌握的法则进行解析。如果是最初始的未曾破碎的灵魂阿道夫有自信能够在一瞬扫描整个森林地区,但是他现在只能按部就班从内而外地分析元素散布区域内的气流,在解析完成后才能达到实时警戒的作用。 树下的两个兽人不知道阿道夫上树干嘛,但天色已晚他们也没有精力多关心什么,原地找了快空地趴下假寐。这里不是安心的旱石部落内,就算是休息也要时刻保持警惕以防有敌对部落的兽人或者有野兽和蛹怪攻击。 乌塔也找了一块接近篝火的空地躺下,在那还能感觉到一丝宝贵的温度。他没有闭眼就这么望着星空,因为他已经决定在明早就逃离这里,此前他还需要再多想象逃跑的计划以确保自己可以活到下一个季节。 第九章 刺魂草与水(求收藏) “他要跟我们说什么?”赫尔达抓抓下巴上的粘着的毛发问向一旁的格鲁伊达,在昨晚吃烤肉的时候不小心让油脂留在了自己的下巴却忘记清理,结果一夜过后上边就凝了一个土块,纠结着他的毛发让他感到很不舒服。而且从他一醒来那个游民在来树冠上叫了两句他听不懂的话,还一下子就跑远了一眼望过去根本看不到人。 “你没有发现那个奴隶跑了么?他应该是去帮我们追了。昨晚也真是的,难得吃那么饱结果就忘记了警戒,要是让族长知道我们让奴隶在眼皮子地下逃跑过还不被他拿去操练。”格鲁伊达和赫尔达是部落里的懒汉,所以被族长用各种名义拿来操练是常有的事情。一想起每一次被族长虐得浑身酸痛连第二天走路都会浑身打颤,格鲁伊达后颈上的毛就统统竖了起来。 赫尔达也在听到“操练”的字眼后有些哆嗦,他除了吃在部落里可以说是一无是处,所以被族长操练的次数远大于格鲁伊达而且更加地凶狠,族长美名其曰:“吃得多就应该像白姆树一样抗揍,经历过锻打才能成为一棵好材料。”赫尔达自认为他还没有达到白姆树那种凶残的植物一样的程度。白姆树在兽人的神话中是荒原之神与洪水之神的子嗣,以一棵幼苗的形态在荒原和洪水之间肥沃的土壤中诞生,并经历了干旱、洪水、雷击、冰雹种种考验,最后在兽人祖先的祈求下化身为运载祖先度过毒沼泽前往乐土的神舟。 白姆树的神话讲述的就是经历苦难后成长并自我奉献的精神,而赫尔达可不会认为自己会甘愿掏空自己的让族人坐进来,然后用身体抵抗毒沼泽。 格鲁伊达和赫尔达还在为族长的事情的而恐慌,阿道夫却已经抓着奴隶回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两个兽人交流他昨晚是怎么看着这个奴隶逃跑的全过程的。那时他正在睡觉,同时也在让风元素一点点地将各个信息传达到他这里,然后就发现人类奴隶鬼鬼祟祟地离开了兽人篝火的范围悄悄离开。 他早就有了让他离开的意思所以没有阻止,只是让一些风元素的在他身上停留,实时传达他的情况给阿道夫直到他离开了自己的最大监控范围。他本以为这个奴隶会就此离开然后永远都不回来,饿死和被杀死都不关他的事。但是他很快就慌张地回到了他的监控范围内,身后还追着一大群的蛹怪,为了不把蛹怪吸引到他们这边阿道夫不得不赶去就他。在看到他的身影后阿道夫才真的吃惊,天知道他是怎么把这群密密麻麻的蛹怪吸引过来的。而奴隶身上也多出了很多新的伤痕,扎在身上的尖刺让他的伤口不断流着血,阿道夫可以断定只要他晚来一点他就会虚脱了。 在弄死几只会射出尖刺的大蛹怪之后阿道夫就扛着奴隶躲进了更深的林子同时用隔绝了自己的气味和声音让蛹怪不会发现他们。在绕了好大一圈之后阿道夫才回到了他们休息的营地。 乌塔知道自己又失败了,可结果过不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已。这么来来回回地逃跑然后被抓回去他早就身心俱疲,饥饿和尖刺上的麻痹毒素更是在摧垮他的神志甚至知觉。在阿道夫和两个兽人汇合后乌塔就有一点出气多进气少半死不活的样子。 每一个奴隶都是宝贵的,尤其是在这种食物缺少的时候,格鲁伊达和赫尔达又怎么会让乌塔就这死掉?棕毛的赫尔达从兽皮里拿出了一个颜色可疑的丸子塞进了乌塔的嘴里,然后拍了两下乌塔的胸口就让丸子顺利地进入了他的胃袋。阿道夫嗅不出丸子的成分,不管是人人类记忆还是远古记忆都没有关于草药的部分,所以他只能这么看着兽人如此粗鲁地给这个弱小的奴隶喂成分不明的药丸。 乌塔在醒来后就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兽人们一定给他喂了刺魂草。就在他明白过来的一瞬眼泪不自觉得从眼角落下,刺魂草是无解的毒药也是救命的神药,只要吃下就可以激活身体的潜力维持活动,甚至可以几天不眠不休。兽人只会在死战的时候使用刺魂草,对于奴隶而言刺魂草就是自己即将死亡时兽人用来压榨自己最后价值的工具。 他曾经看过很多奴隶在老去或者得了不可挽救的重病后被兽人喂下了刺魂草。如果是老人就然他们再次干活,若是青壮男子就让他们和女奴隶交配留下下一代奴隶的种子。而在刺魂草的作用下这种临死前的欢愉几乎是百分百受孕。 未来似乎都已经清晰可见了,他若是回到了部落必然后会被安排留下下一代,然后在巫医的主持下当场被众兽人分食。 一旁的阿道夫不明白这个奴隶为何会爆发出那么庞大的悲伤。在兽人给他喂下那枚药丸后似乎就不再管这个奴隶了,于是他拉着他到两个兽人看不见的地方他们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因为附近没有水源所以他从空气中收集了一捧清水,清澈的水流就悬浮在阿道夫的掌心中,阳光射过晶莹剔透的水在阿道夫手心映下了斑斓的影子。乌塔看着这近乎奇迹一样的景象内心产生了难以言述的颤动。他想起来了,在和这个变种兽人相遇的时候就看见过他用一个看不见的屏障成功挡下了蛹怪的尖刺,他有着和部落巫医同样神秘的力量,说不定还是一个更高地位的人物。 阿道夫将水球凝成一个水球放到了乌塔的手中,乌塔双手做出接捧的形状让水球顺着他手指的轮廓贴合化作一捧清水。 “吃吧。” 阿道夫开口用兽人语说出这个意思,他的本意是想让他喝水,但是仅从那两个兽人的口中解析出来的意思也不知道正不正确,于是在乌塔的听来就成了“吃吧”的意思。他知道阿道夫并不会兽人语可见他学得有多么得快,也许再过不久他们就可以好好交谈,他也能试图让阿道夫带着他离开。 但实在太晚了…… 乌塔仰头喝下了这捧清水,水流滋润了他的喉咙让他有种活着的味道。阿道夫用风收集的是空气中纯净的水,是水蒸气凝结后的产物,所以特别得甘甜。似乎是得到了水分的补充,乌塔的眼泪又一次从眼角流出来了,但阿道夫却觉得乌塔的眼神清澈了不少,至少没有了那种暗淡的色彩。 他们回来后兽人似乎没有发现刚才发生了什么,在他们商量了几句后兽人就招呼着阿道夫上路,而乌塔因为吃下了刺魂草的药丸也有了足够的体能更上他们的脚步。随着他们的行进松木渐渐变得稀疏,更多的柏树和乔木出现在了他们的眼中,空气也异常温热起来。 阿道夫很不习惯气候的突然变化,就用空气在自己身上隔绝出了一道缓冲层用以渐变温度。乌塔身上也开始出现了排汗,污渍混着汗水从身上流下弄出了一条条的纹路。阿道夫几次在路上偷偷给乌塔喂了几个水球,而兽人们却没有一点对环境突变的不适应,一路上都没有休息。 中途他们也遇上了几次动物和蛹怪,蛹怪在数量少的时候就统统被阿道夫用削尖的树枝迅速解决,而太多的时候他们就绕过了蛹怪的位置。 终于,在天黑之前他们看到了格鲁伊达和赫尔达出身部落的火光。 第十章 聚居之所 灰败且缺少生机,在森林环绕的背景下这片村落一样的地方就像皮肤上的毒痂般刺眼。 他们在靠近村落后便被赶来的兽人团团围住,几个比格鲁伊达和赫尔达还要高出一个头的兽人举着火把走近了他们,在看见阿道夫怪异的模样后很是忌惮,但在眼睛瞟到格鲁伊达和赫尔达身上时从鼻腔中传出了哼的一声,显然对他们还能活着回来表示了不可置否。那眼神就像是就掉了垃圾后居然发现垃圾还安静地躺在自己的餐桌上。 格鲁伊达和赫尔达对他们这样的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这样未免在阿道夫面前堕了他俩的名声,总归是有些恼火。阿道夫也已因此看出了这两个兽人在他们的族群中地位并不高,甚至还有些低下。阿道夫看着那个为首的高大兽人,他在发现白毛和棕毛身上的松鼠猫皮后一把夺走,好像他们不配拥有这些东西。 那个兽人在把东西交给身后的人后就向他走过来,视线还绕过了他看向了躲藏在阿道夫背影里的乌塔。又是一阵阿道夫听不懂的兽人语,乌塔被包围圈外走进的兽人强行拉走,阿道夫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乌塔留恋的眼神在他的身上停留而后和他的身影一同消失。 阿道夫有些担心这个奴隶,希望他可以在回去以后好受一些,尽量少受一点皮肉之苦。 在乌塔被带走后这里所有兽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阿道夫的身上。为首的兽人在火把燃烧的火光照耀下显露出了一身深棕色的皮毛,身上的物件也远比那俩个家伙要多得多,尤其是一件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的鳞片制成的半身甲在摇曳的火光下很吸引人的眼球。 他靠近了阿道夫,阿道夫处出于对陌生事物的防卫本能抬手做出了招架的动作,那四只手和半骨质化的爪子充满了力量,几个包围阿道夫的兽人都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想要退缩。 看见阿道夫的反应那个兽人就讲了什么,而他则表示自己根本听不懂。白毛和棕毛又和那个兽人交谈了一会儿,阿道夫没有听明白,但是那个兽人看他的眼光随着对话的深入越发的奇怪,最后也变成了他们看他时的眼神。 而那个兽人这样看他的时候就没有白毛和棕毛那样转瞬即逝,而是赤裸裸地把他浑身上下都扫描了个遍。阿道夫被这种眼神看得有些恼火,张嘴发出低沉的吼声表达自己的不满。那兽人扯起自己的嘴皮子笑笑就挥手让包围他们的兽人们撤下。 阿道夫和白毛棕毛被带到了类似于聚居地中央的广场上,巨大的篝火在白垩色的石碓中燃烧,升起的火焰足够照亮这个聚居地的每一个角落。广场之外满是同一种款式的帐篷,有几个大号的帐篷上绘有应该是他们图腾的粗狂石锥图案。 在广场中也有着不少的兽人,雌性的兽人蹲坐在篝火旁交谈着什么,雄性的兽人一部分守护在篝火周围,一部分则也和雌性一样在说着话,但不管怎样他们都有些恙恙的病态。小孩子则活泼地多,在看见阿道夫这个奇怪的生物出现在这里后就挣脱了他们父母的手围到他的身边,还有几个想偷偷扯阿道夫的尾巴被他灵活地躲开了。 也就是看到了那么多的兽人阿道夫才确定了另一个他和兽人的不同,那就他们没有尾巴。他将自己长长的尾巴左右甩动,每一次都躲开小兽人的爪子,逗得他们呼呼直响。有几个孩子的父母见状就赶紧招呼他们回来,那个眼神和那个深棕色毛发的兽人不同,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在孩子走后阿道夫有些落寞和无趣,白毛和棕毛在他到这里后也和另外一队兽人走了,没有临走前的意思是要他在这里等他们。阿道夫特意挑了一个火光的温度可以辐射到的地方将自己团了起来,在偷偷打量着这些篝火旁的兽人时那些兽人也在打量他。 有一个小兽人拉拉自己母亲腰间的兽皮问道:“阿姆,那个怪叔叔为什么不穿衣服。” 他母亲的兽脸僵了一下,然后俯身揉搓自己儿子脑袋上的小耳朵回答道:“不要学那个外人,他没有教养知不知道。” 阿道夫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做教育孩子要有教养的例子了,其实他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根本就是一丝不挂的样子。满身都是厚厚的皮毛让他本能的忽略了衣服这个要素,在雪山上想要也没有这个条件,在森林中就干脆忘记了。更何况阿道夫的远古意识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归入人类或者是兽人的种族,礼义廉耻包括遮羞布在非类人种族面前一点都不重要。 不过有谁要是当面提起了阿道夫总会不好意思,比如现在棕毛就带着一大块兽皮回到了这里。他指指自己腰上的兽皮再指指阿道夫空无一物的小腹,热腾腾的血液立刻用上了阿道夫的脑门,一把夺过棕毛手中的兽皮挡在了腰前还试着先他们那样围起来。 不过阿道夫对于这种事情一点经验都没有,而且相比兽人那种可以收起来的爪子他那半骨质的手指一点都不适合这样的细致活。棕毛见他慌乱的样子就手把手现场教学,然后看着那块从棕毛腰间脱下的兽皮阿道夫才知道什么叫做民风粗犷,当众脱衣耗无负担。 羞红着脸模仿着棕毛系好自己的围腰,在这时他才觉得自己周围视线的压力有了一点减轻,这让他胡思乱想那些个兽人见他眼神怪怪的会不会就是因为他没有穿衣服。可是在确认了棕毛看他的眼神还带着那么一点奇怪的味道后阿道夫就不得不思考另外的因素了。也许是因为他和一般兽人明显不一样的外貌? 在解决围腰的问题后阿道夫就被棕毛带到了一个帐篷中,这个帐篷显然是之前就搭好的,一些基本的铺盖都有过使用的痕迹。在通过一些简单的动作告知阿道夫这里是他的临时居所后棕毛就离开了这里。阿道夫的直觉告诉他棕毛还有一些话想要和他说,但就算语言不通也没有提起。有话噎在心里的感觉一定不好受,阿道夫认为棕毛总有一天会和他说的。 在入夜之后阿道夫依旧按照自己的习惯开始感知周围的情况实时警惕就算是睡眠也是假寐,反正他的灵魂不需要用睡眠的方式来恢复活力。 风元素被他从空气中剥离而后通过法则再次散布到整个兽人部落。在感知中阿道夫还能够探查到中央的广场上还有着很多的兽人,而且到处都充满了死寂的味道。这让他连假寐的心情都没有了,直接散布更多的风元素用来观察这个部落,从风传来的信息中倾听和解析每一条信息。 而后他就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在几个应该是兽人重要成员的大帐篷附近他居然无法感知到任何的能量波动。在阿道夫的认知中就算是一块石头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波动,其原理是元素才维持其存在时的自然消耗。阿道夫既然可以感知到那里有帐篷的存在那么就必然会有帐篷和帐篷内物体的能量变化。如果什么都感知不到的话就说明那里应该有着在阻挡他的探查,或是直接将他的风元素给吸收了。 阿道夫睁开双眼,试图打开第三只眼睛去直接确认能量的流动,但这时他感知到了一个物体的在迅速靠近他所在的帐篷,而且体积有一个兽人那么大。 “谁!”在对方到达他的帐篷面前的那一刻阿道夫从帐篷内冲出,两只手同时扼住了对方的喉咙并骑在他身上用另外两只手彻底钳制。 第十一章 幺蛾子 鬼鬼祟祟兽人在阿道夫的束缚下动弹不得,只要他一有异动阿道夫就会立刻将爪子刺入他的动脉让他尝一尝大出血。兽人感觉得到抵在他动脉上的硬物知道自己想要活下来只能投降,他大叫着让阿道夫松手以为却不知道阿道夫根本就同不懂兽人的语言。 阿道夫不认识这个兽人,他在他身上也没有闻到白毛或是棕毛的气味,只能说他与他们毫无关系却偷偷跑到了他的帐篷来,形迹可疑。 这个兽人很快就引来了正在巡逻的兽人们的注意,他们赶到就看见一个怪异的外来兽人正掐着一个族人的脖子想要置他于死地,二话不说就从腰间抽出石斧劈向了阿道夫。 “快弄死他,他刚才想要掐死我!”被阿道夫按在地上的兽人扯着嗓子高吼,在看见巡逻的兽人劈向阿道夫后立刻喊出了更大的声音。阿道夫听不懂他在叫什么但不妨碍他拿他当挡箭牌。在斧子劈来的一刹那阿道夫很快从地上弹起,拎起这个兽人就往前一挡,果然在斧子快要劈到他的时候这个兽人一喊,劈砍的动作就停下了。 巡逻的兽人们奈何有人质在手的阿道夫不得,只能围住他不让他逃跑,同时让人去族长那里传达发生了什么事情。 格鲁伊达和赫尔达正在自己的帐篷里清理从族长那儿得来的收获。那个跟着他们一同回归旱石部落的游民果然很受族长的喜爱,他们在向族长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就获得了不少的赏赐,其中就包括铁制的一对战斧可以让他们二人一人一把。 赫尔达的瞪着自己的战斧,一对小眼睛闪闪发亮。部落里的铁器很少,除了族长专用的一套和巫医使用的祭器部落里就只有几个人有铁制武器。平时能够得到铁器的无外乎对部落有重大贡献的功臣,没想到只是一次有惊无险的抓捕奴隶他就获得了这么一件铁制武器,心中别样的欢乐。 格鲁伊达不和赫尔达住一个帐篷,他俩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和居的程度。相比于赫尔达流着口水观赏自己的武器格鲁伊达则在务实地磨合着武器的手感。铁制武器比石制武器尖锐地多也脆弱地多,他可不想在关键的时候因为掉链子而丧命。 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他们走出了自己的帐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从巡逻的卫兵那里听到阿道夫劫持族长的儿子的消息,一时间一道惊雷在脑袋里轰隆一下,平时不灵活的脑子也飞速旋转让他们迅速前往事发地点想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部落中不兴世袭族长,每一任族长都是从部落中的壮年一代挑选出来的,但这并不代表族长不会将资源偏袒给自己的孩子。如果阿道夫真的做出那样的事情一定会被族长下令追杀,并且把阿道夫引入部落的他们也会一带遭殃。 等他们到达阿道夫的帐篷所在的地方时这里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和维持秩序的卫兵。族长比他们来地稍早一些,看样子也还不了解事情的原委。 在格鲁伊达和赫尔达破开人群挤入最中央后就看见阿道夫捏着翻白眼的族长之子穆沃不断掀翻试图靠近他的卫兵。那场面不像是阿道夫在劫持穆沃反而像是在保护他,配上穆沃那死狗一样的表情真有点滑稽的效果。他们偷偷往边上看了看族长的脸色,果然族长比平时更加板着一张脸,浓重的煞气都开始在他的额头蒸腾。 格鲁伊达决定在事情发展到更糟糕的情况之前救下穆沃,省的阿道夫不小心弄死他。他丢了眼神给赫尔达,让他去给族长解释一下。赫尔达点点头就和他分开,挤过人群前往了族长的身边。 “ollha!” 阿道夫突然听到有谁在用这个音叫他,果然在他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后就看见和他一同到这个聚居地的白毛兽人。于是他一脚踢飞了扑到他面前的兽人,将手中开始口吐白沫的穆沃往天上一丢同时释放了一道风压吹翻了另外几个逼近的卫兵,在穆沃落下后他用两只手接住了他,另两只手裹上了足以反弹兵刃的风压一路向着白毛开道。 格鲁伊达还在惊讶阿道夫的好身手时就看见了这一番惨剧,他从阿道夫手中接下了族长之子穆沃,然后大喊着让周围的卫兵退下。 “劫持族长之子的犯人已经被制服了,族长之子平安无事,你们可以退下了!”虽说如此但还是有几个脑袋不好使的卫兵想要从格鲁伊达的手中夺回穆沃,但在一旁经过赫尔达解释后明白这可能是个误会的族长也看不下去自己的卫兵再在自己的面前丢人现眼,大吼一声震得许多卫兵一阵恍惚。 “你们这群饭桶统统退下!给我回到自己执勤的地方!今夜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近卫,帮我把这个凡人带到族长大营,并把巫医大人请过来!” 格鲁伊达和赫尔达认为没有自己的事情了就打算从人流中开溜。课族长还需要他们帮忙安抚阿道夫的情绪怎么会让他们就这么回去。 “格鲁伊达、赫尔达,你们两个也过来。”话语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语气,今夜注定无眠。 阿道夫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到那里去,但是有白毛和棕毛一起陪着总不会被打入牢狱。他从这些兽人的反应也看出来那个鬼鬼祟祟跑到他帐篷来的兽人在这里的地位可能很高,他也认为自己闯下了祸事,要白毛和棕毛和他一起受罪很不值得。 不过事情并没有他想象地那么糟。他们被带到了旱石部落最大的两个帐篷之一,也就是阿道夫无法感应到能量波动的其中一个地方。在被带入其中后他并没有在里面发现一些特别的东西,帐篷内满是各种兽皮、兽牙和武器,在一角还挂着一张粗糙的地图,上面绘制着不知是哪个流域的地形。 然后深棕色皮毛的兽人和白毛棕毛也一同进来了,棕毛一脸不爽地站在他旁边和他一起充当着背景板,而白毛正在和深棕毛交谈。在交谈的时候深棕在做到了帐篷中央那张最大的兽皮铺着的地毯上,阿道夫回忆起刚才深棕毛的威慑力,猜测他应该就是这个聚居地的掌权者。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又进来了三个兽人。一个是捏着石刃的兽人卫兵,另一个则是刚才被阿道夫捏在手里的兽人,最后一个则是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兽人。 卫兵没有什么问题,阿道夫看兽人全靠外表,卫兵的打扮太统一他根本记不住。阿道夫也看清了那个偷偷摸摸去他帐篷的兽人的长相,他居然看出和帐篷中央的深棕毛有些相似,也许是父子关系。而他在看见阿道夫后就像一只受惊的老鼠很快就躲到了老兽人和卫兵的身后,用不甘和凶狠的眼神瞪着他。 族长见自己的儿子穆沃这幅孬种相就开口大声说了几句,阿道夫依旧听不懂,但应该是叱责之类的话。因为他看见在被深棕毛大吼几声后那个兽人的脸色都不好了,和卫兵离开的时候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没有族长儿子的打扰事情终于可以进行下一步。 族长起身招呼了老兽人。这位老兽人就是旱石部落的巫医负责他们部落的语言传承和沟通祖先之灵。在老兽人第一看见阿道夫的时候是充满了惊叹的,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异质的兽人,仿佛他们只是低劣的模仿者。 而阿道夫有何尝不惊讶,因为他完全无法感觉到这个老兽人身上有一点生机,仿佛一个死物。 第十二章 传承与嘱托 能量的从这个老兽人的身上没有发出一点波动,就像流水穿过了中央的卵石却没有溅起水花般不可思议。 深棕毛郑重地邀请老兽人坐下,老兽人伸手握拳拍打了自己的心口而后坐在了深棕毛的对面。深棕毛又对格鲁伊达说了什么,于是格鲁伊达就拉着阿道夫过来,然后将他按下来坐到了老兽人的旁边。在两个位高权重的兽人进一步交谈之后老兽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的,随后他的露出了焦黄的獠牙,做出一个可以说是难看的笑容。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阿道夫有些不安地向深棕毛问道,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用了英语和汉语混杂的口音在说这句话。赫尔达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随后阿道夫就看见深棕毛让出了位置让老兽人坐到了自己的对面。 这时不管是深棕毛还是白毛棕毛都后退了一步,将空间留给了阿道夫和老兽人。老兽人从自己腰间的囊袋中掏出一把粉末洒向了他和阿道夫的头顶,淡黄色的粉末就像地球十二月的飘雪缓缓飘落到了阿道夫的身上。 黄色的粉末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阿道夫闻不出是什么味道,但这个味道却让他很放松。然后老者的就在口中念念有词,奇异的音调似乎在和这些粉末共鸣让它们顺着这个韵律飞舞。 阿道夫掌握的法则是风,风的进一步理解之一就是传达。在老者发出的音调和粉末共鸣的一刹那阿道夫的信息通道被外界所打通,让他猛地一颤想要立刻中断这种被动的接通。 “孩子,不用怕。” 然而在那个通道中传达过来的信息并没有潜藏的恶意,反而充满了祥和。在听到这个声音后阿道夫对上老者的眼睛,他的直觉告诉他是这个老者在用他无法理解的手段和他对话,将心中的声音直接创达到了他的思考中。 “我能够感觉到你的警惕,这没有什么不对,因为你离我们的文明实在是太远了。没有在幼年经过巫医传承的小兽人和经过传承的兽人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会因此失去理性化为祖先在拥有智慧之前的模样。你的身上也有这样的症状,但我很高兴你是一个好孩子,没有放纵自己的野心,族长的孩子也因此活了下来长了教训,我对此表示感谢。” 老兽人又洒出一把粉末,身为族长的深棕毛开始皱起来眉头。按他所知给一个小兽人进行传承只需要一把粉末,可能是因为这个游民已经成年了才会多消耗灵粉。灵粉是珍贵的物资,关系到兽人部落的传承,虽说制作工艺不明但巫医大人总是很珍贵地保存这些灵粉。现在看他这么浪费族长觉得有些不值得。 “这是我应该做的。”阿道夫试着在不暴露自己真实想法的前提下也传达了一条信息,果然在那之后老者突然愣了一下,还露出了开怀的笑容。 “聪明的孩子总会惹人喜爱。看来不管是族长还是我的决定都是对的。你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理解这个沟通方式的用法,说明了你的资质远大于部落里的小家伙们,也许这也是你保存理智的原因。嗯,废话就说道这里,我是受族长之拖来帮你解决语言传承的问题的,但是我改变了注意。” “孩子,你愿意在这个部落留下来成为下一代的巫医吗?” 若是让深棕毛和其他兽人知道了他们的巫医大人居然要受一个外来的游民成为自己的弟子培养成下一代巫医,一定会不顾部落中的礼仪拎起巫医的脖子质问他。巫医是一个部落传承的根本,除了巫医没有谁还能掌握传承的秘法和各种神秘物品的制作方法。而且旱石部落里的巫医早就年老,虽说巫医的寿命大概是一般兽人的两倍,但他从来就没有在族人面前显露过要收徒的打算。 阿道夫听到老者的邀请有些吃惊,但他思衬片刻后就回绝了老者的请求。原因很简单,他是外神的化身,是毁灭之风“瑟瑞亚斯”。虽说以他现在的实力说待在一个小部落中成为巫医是屈尊就是一个笑话,但是他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享受这些兽人的敬仰。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补全灵魂是一件事,改变这个世界正在冰封的现状又是另一件事情。如果任这个世界的能量继续凝滞下去这个小部落所在之地被冰原覆盖是迟早的事情。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请求成为巫医,过一段时间后我就会离开这里前往发南方去寻找冰封之源,并且去终结它。这是我在那冰雪覆盖的山峰之上远眺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决定了的事情。” 阿道夫的拒绝并没有超乎巫医的意料,但他却听到了阿道夫想要离开的想法。他知道族长是不会任由这么一个年轻有力的兽人离开自己的部落的,不仅是为了和其他部落竞争有生力量,更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和统治欲。他从不认为这个族长是一个好族长,不然也不会教出穆沃那样被虚荣心遮掩了双目的孩子。 可阿道夫接下来的发言才是让巫医震惊的东西。在南方出现亡灵之潮、北方环境巨变后,着附近唯一被冰雪的山峰就是传说中通往神明居住之所的银耀峰。这个孩子来自那座山峰,那么他的资质就可以解释得清了。 “没事,若不接受也是我们旱石部落的命运。那么接受吧,敞开心扉迎接来自兽人祖先之灵的祝福,在我们迷茫的时候他们会在世界的另一端为我们指引道路,若枯叶、若寒霜、若朝霞、若繁星、若那滋养万物的雨露和承载万物的土壤。”老兽人的口中高声念道,同时意思也传达到了阿道夫的脑海中。 第三把灵粉被老者洒出,一个个鲜亮的文字在灵粉散开后形成的浓雾中凝结,又消散在了阿道夫的周身。无数的文字和语言都通过那一条老者为他连接的通道传输到他的脑海中,有穿过了肉体的屏障围绕着最核心的灵魂,想要就此刻印在灵魂之上。阿道夫眉头一皱,突然明白了这种传承了原理。通过对灵魂刻印符文来加固灵魂,同时将知识注入刻在灵魂的符文上,借此传送知识。 阿道夫的灵魂并不完善,破碎的瑟瑞亚斯之魂和用来修补他的人类灵魂混杂在一起,性质的不同让灵魂的融合并会不尽善尽美,所以阿道夫才需要用能量打磨自己的灵魂让灵魂彻底归一。兽人巫医的传承可以有着加固灵魂的作用,阿道夫不想让刻印固定自己的灵魂让他失去彻底修复自身的可能,于是他用自身的风之法则打碎了刻印并模拟了一些小刻印用来加固那些已经融合的部分。 在刻印落实下来后巫医就往阿道夫体内传输着各种知识,阿道夫一边读取着这些知识同时将他们分流,规划成了不同的小部分存放在那些他模仿出来的小刻印中。在读取知识的时候他除了理解了语言,还得到了兽人的神话历史、各式的神秘物品制作的程序,以及巫医对他的一段嘱托。 “我不知你何处来,为何而来,但希望你善用这个巫医的传承,为兽人留下一份传承的希望。我知道南方的亡灵之灾也知道那恐怖的深寒之王,他一个近似神明的存在,过多的谈起只会损伤你我的生命之质。安如帕不是一个好族长,他的儿子也不会是一个好巫医,部落的未来充满了未知,但求你有一天可以终结那罪恶的深寒,以免那不可知的未来也无法来到。” 第十三章 装傻 老兽人几乎将他所有的知识都给予了阿道夫,这个过程的消耗如此之大,以至于他在嘱托完后边让在外守候的卫兵带他回去休息。阿道夫则在依旧将自己的意识沉浸在灵魂的层面,一点点解析着巫医的话和他给予的知识。 风之法则在巫医给予知识后开始一点点的发展出了一条沟通之道。在远古万物初始之时并不存在语言,而兽人的祖先之灵就通过这条沟通之道与万物联系,形成了最原始的共生。阿道夫的远古记忆并没有关于兽人这个物种的存在,那就说明兽人就是所谓的祖先之灵通过这条共生之道创造的物种。 巫医把所有的传承都给了他,但现在这条共生之道早就落魄到了只能用来交流和传承的程度,阿道夫对其的追溯也因传承的不全面性而无法获得共生之道的所有信息。 在完全解析了巫医给他的传承后,他睁开眼睛就看见白毛和棕毛笑嘻嘻地盯着他,满脸都是期待的表情。阿道夫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就试着开口发出声音:“那个……你们……听得懂吗?” 语句间还因为不习惯而显得生涩,但总比什么都不会说要好。格鲁伊达和赫尔达听到阿道夫说出了兽人语,感叹巫医不愧是巫医。 “还有……点不习惯。”阿道夫又说了几句,因为不熟悉的关系他总是咬到舌头。 格鲁伊达:“没事没事,不习惯多练习就可以了。” 赫尔达:“这下和我们兄弟聊天的人就可以多一个了,你听懂了对吧。我还没有介绍,我叫赫尔达,旁边这个白色的是格鲁伊达。” “格鲁伊达,赫尔达。”阿道夫示意着点点头。 “不不不,说我们两个名字的时候应该把我的名字放在前面。这是常识对不对……啊,格鲁伊达你干嘛打我。” 格鲁伊达勒紧了赫尔达的脖子,一脸抱歉:“不用听这个家伙瞎扯,部落里只有在地位有差距的人被同时说到才会把地位高的人放在前面。”赫尔达想要反抗,却被格鲁伊达勒得更紧了。 “你们先退下吧,我还有话想要和这个新勇士讲讲话。”深棕毛的兽人在这个时候发话了,格鲁伊达和赫尔达停止了互相掐架做出一个伸手握拳拍打了自己的心口的动作,阿道夫猜的不错,这个兽人在聚居地的地位很高。这个动作在巫医给他的传承中提到是对首领的礼节,表示“献上心脏”。 “是族长。” 格鲁伊达和赫尔达在族长的命令下离开了族长营帐,整个帐篷内只剩下阿道夫和族长。在嘱托中巫医称族长为安如咔,那应该是就是他的名字。 “我是旱石部落的族长,很高兴我的部落可以再填一名健壮且英勇的成员。我希望你可以为我效力,共同维护这个部落。你是否愿意为部落献上心脏……”安如咔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有力的腔调,足以让任何聆听者心潮澎湃。阿道夫看出这个族长恐怕是打算在阿道夫居无定所的情况下强行让阿道夫对他的部落产生认同感,这样就不会让他离开这里,有成为其他兽人部落成员的可能,这一点巫医早就在嘱托中暗示了他。 阿道夫当然不会傻傻地被洗脑,他既然拒绝老兽人成为下一任巫医的请求就不会犯贱去成为安如咔用来侵略其他部落的刀子。但是他现在不能直接拒绝或是答应他,他必须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比如装傻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阿道夫刻意摆出了不解的神情,然后结结巴巴地开口:“不懂……陪格鲁伊达,赫尔达。我在这而……住下。”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阿道夫藏在白色皮毛下的脸皮都羞愧地发红充血,不管是灵魂破碎前,碎片转世成人类后还是现在他都很少撒谎,他都不知道自己装得像不像,只能在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的反应。 幸运的是在他这么说出来后安如咔就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情,他之后又说了很多的内容,阿道夫都装作不能理解。在最后天开始蒙蒙亮,安如咔才发现自己一晚没睡且口干舌燥,就放阿道夫回自己的帐篷了。 在途中阿道夫还长了个心眼进风元素散布在族长的帐篷外,果然他还是一点都感觉不到那里的能量波动,真是颇为奇怪。而在探测族长帐篷的时候他还在一路装傻,在卫兵在前面带路他就到处乱跑,故意表现出低智商和好动。在卫兵好几次让他安静下来后他才老老实实跟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进入帐篷将门帘放下后他就将风元素的探听目标放在了那两护送他的卫兵上,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些对话: “你说那个游民是个傻子吧,听不懂说话还是咋的。” “肯定是个傻子!你没看见昨晚巫医大人和他一起进了族长大人的帐篷,那肯定时在帮他做语言传承。听护送巫医大人的兄弟说大人在回去后就累得不行,说明这个传承已经做过了,还弄了好久。” “可不还是一个傻子。” “就是,也不知道族长大人要我们一路上盯着他干嘛。昨晚一夜没睡,早上还要操心,都快困死了。” 阿道夫听到这里就将风元素收回。他已经确定了,安如咔依旧对他不放心甚至在怀疑他是在装的,这样事情就有些麻烦了。在平时他必须把自己装作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反正他对兽人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老老实实本色演出就可以,但在格鲁伊达、赫尔达还有监视他的安如咔面前这种事情一看就可以看出阿道夫是不是傻子。和他进行过交流的巫医那边也不能放心,鬼知道那个巫医是怎么想的,说不定真的会为了让阿道夫当他的继承者而故意揭穿他装傻的事情。 种种麻烦说到底还是自己实力的问题。如果他可以又以一敌百无视兽人围攻的实力那么他现在就拍拍屁股走人,不用去装什么二愣子。 “呼……” 说起来,一开始格鲁伊达和赫尔达就是把他当做二愣子来对待。他想起了在森林中的时候那两个家伙在他面前说的几句话,这不是全把他当做没脑子的野孩子来想么?一想到那两货在森林中说道“等他到部落接受传承后我们就把他收做小弟,那样的话看有谁还敢瞧不起我们,我们叫他弄死谁就弄死谁!” 阿道夫捂住脑袋让自己停止回想。他从那俩货口中听到的每一句兽人语在理解后都不是什么值得阿道夫开心的事情,甚至让他冒出了现在就要弄死他们的想法。 “不过他们这样想的话事情就方便了很多,似乎可以利用他们的想法。”阿道夫已经把他们当做暂时可以利用来掩护自己的对象,而两个兽人还全然不知,沉浸在族长奖赏铁制武器的喜悦中。 阿道夫确认周围没有谁在偷偷溜到他帐篷附近后就盘坐在地面的兽皮垫上,从第三只眼睛中缓慢释放从遗迹地下收集来的能量。他必须加速恢复自己的灵魂,并修复失去了的风之法则。他总有一种预感,那个巫医对他的嘱托并不是空穴来风,世界的冰封可能比他想象地要来的更加糟糕,在真正的危机来临之时他这么一点的实力是不够解决问题的。 在阿道夫用能量壮大自己灵魂的时候,旱石部落的广场上已经渐渐聚起了很多了兽人。他们牵着自己的奴隶来到了广场的中央,将手上的连接着奴隶锁铐的绳子系在了竖起的大圆木上。 奴隶们被卫兵围在中央,他们眼神涣散、黯淡无光。因为今天他们其中一个必然会被当做食物就地解刨分享给兽人们食用。而不同以往的是,今天会有另一个也一同被解剖,给奴隶们一点残忍的安慰。 第十四章 血祭 这件事情是早就决定好的,就算是他主人也不会违背族长的意愿让事情拖延。其实被他们被分食也拿不出多少肉,但在食物匮乏的现今这种回归古老的行为更多的是一种向上天进贡的仪式。 不知为何这次的仪式巫医拒绝了主持,所有挑选第二名奴隶和执行之后流程的任务就交给了部落中公认的“下任巫医”穆沃。 穆沃带着一张绘满符文的面具出现在了中央的高台上,让他佯装出一股神秘的气氛,但台下议论纷纷的兽人都知道昨晚发生了,那张面具只是用来遮掩穆沃浮肿的兽脸。 穆沃从小就不学无术,仗着自己的父亲时族中的族长就任意欺凌同年龄的孩子,有时候连成年的族人也不放过。身后养着一帮狗腿子自己的身体到是全不锻炼,落了兽人尚武的风气,那副单薄的样子还不如族中的两个懒汉然人瞧着顺眼。 因为他的不长进完全迈不过争夺族长资格的门槛,所以族长就把他托付给巫医大人想要他把穆沃培养成下一代的巫医。可是巫医大人是谁,就算是族长的请求也不会随意答应,再说穆沃要是有这个资格早就被巫医大人选中了。老一辈的兽人都知道这代的巫医大人在四个月大的时候进行了传承就被老巫医带走培养。 而穆沃和族长依旧死守着“下任巫医”这个名头不放,甚至让那些狗腿子在族中放出消息,说巫医已经确定了穆沃就是下一任巫医。兽人的心思简单,巫医大人既然没有培养下一代就说明现在还没有谁可以配得上,当然不会尽信。 尤其是昨晚的事情,如果穆沃真是所谓的下任巫医那么为何阿道夫可以毫发无损地从族长的帐篷里走出来。要知道穆沃可是族长的儿子,他那样对他起码要受点皮肉之苦,可事实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次的事件让本来还有点相信穆沃会成为巫医的族人都放弃了这个想法,而那个游民的名气也在部落中突然高涨。 乌塔和其他奴隶们就想了很多,住在部落最外围无法被篝火的火光照耀的他们也能知晓昨晚在部落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说那个新加入的兽人游民闹得很大,捏着族长儿子的脑袋就到处甩,最后还是族长大人和把他带来的格鲁伊达他们出面才平息了这件事,就连巫医大人也和那个游民见了面,似乎进行了兽人传承。 因为这件事所有奴隶的都在早上发现自己的主人心情愉悦,只是让他们自己走到广场上,没有用鞭子逼着他们。 “他现在应该可以说话了吧,要是早一点就……我为什么还要奢求他来救我,也许他也会很自然地接受我的血肉。”乌塔在口中轻声低喃,他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体内的流逝。昨晚他被主人带到了女奴隶的帐篷度过了一夜,为了强迫他和女奴隶进行繁衍就被喂了兽人交配时用的催情果实。在他今早醒来时早就忘记了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名女奴隶用悲愤和无奈的眼神看着他,满身都是他昨夜抓出的伤痕。 这场繁衍没有爱,没有情动也没有冲动更没有激情,就仅仅是给牲畜配种的一次繁衍。奴隶在兽人这里没有所谓的人权,乌塔的父母也从来没有给他讲述过什么是人权,因为他们早就在劳苦中死去,变成了增加土壤肥力的肉肥。 刺魂草的种子仿佛在他的体内生根发芽,他就像是被榨取了最后一丝活力一样开始虚弱。轻飘飘的感觉从脚底一直蔓延,缓缓地升上他的膝盖直至大腿也动弹不得。 穆沃双手高捧着长满深红色斑点不知是铁锈还是血迹的祭器匕首,仰头高唱着祭祀的歌谣。穆沃感觉昨晚被阿道夫捏住喉咙还在隐隐作痛,好好的一首祭祀之歌被他唱的跑了调,下方的族人不敢在这种庄重的场合破坏氛围,但不少人早就在心里开怀大笑,狠狠得鄙视了这个不要脸的兽人。穆沃深知于此,他的眼神阴毒地看向了阿道夫帐篷的方向,受辱之仇他势要报答在这个可恨的游民身上。 兽人们的心思乌塔无法体会,跑调了的祭祀之歌在乌塔的耳朵中是实实实在在的告死之音。见证过不少奴隶的死亡,他知道只要在歌声停下后主持者就会在系在大圆木上奴隶中挑选一个成为祭品。这次稍微有些不同,是因为多了他。那么穆沃是会先选择将他献祭,还是先挑选另外一个祭品分食呢?乌塔希望先死去的是他自己,只有这样他才会减少看见同族死在兽人匕首的恐惧,提前迎来自我的解放。 族长也在关注这场仪式,这样的仪式在最近几年已经举行过很多场了。他相信这种献祭是对祖先之灵表达忠诚的最好方式,每一次让他的族人吞噬人类的血肉都会让他们更加强壮。在人类帝国还未通知大陆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祖先之灵们的疆土,而人类只是祖先圈养的肉食,就如他们现在做的一样。 可是卑贱人类和恶心的精灵联合起来推翻了祖先之灵的统治,还将他们逼迫到了贫瘠的北方,瓜分了土壤肥沃的南方和物产丰富的中部,让伟大的兽人帝国分崩离析退化成了一个个原始的小部落。 安如咔相信兽人总有一天会回归世界之主的宝座,而他的依据就是巫医手中流传的“神秘”。只要他让自己的儿子穆沃完全获得巫医的传承,那么不用受制于巫医的一脉单传,部落的复兴也就指日可待。 巫医又怎会不知道安如咔的野心?他是旱石部落的巫医,也是这个部落最年长的兽人,他看着无数的兽人从出生到长大,每一个孩子有着什么样的性格他会不明白么!那份从小就蠢蠢欲动的野心在他当上族长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就连再度恢复食人祭祀也是安如咔提出来的。 在十年前南方巨变,亡灵之灾在攻破人类的防线将世界陷入深寒后,巫医曾经前往了附近的部落去寻找另外几位巫医商谈了有关于南方的事情。他们试图集合所有的力量去沟通祖先之灵希望得到启示,却发现祖先之灵就像沉寂了一般没有对他们的沟通做出任何反应。而后他们再度试着沟通,却找到了另外一个不可言的存在。 众巫医们称它为深寒之王,因为它的气息无比的寒冷,那片刻的接触就让三位巫医就此失去了性命。而他,也被那股恐怖的力量夺走了“生命”,只能借助着对祖先之灵的敬仰拖着这幅肉体残存于世。 只是没想到,深寒之王的力量比他想象地还要巨大。等他回到自己的部落后就发现连安如咔都被不知从何处渗透来的力量吸引,原本的食人也变成了血祭,让无数莫名的怪物开始在气候剧变后产生的森林中滋生。到处都充斥着诡异而浑浊的力量,让安如咔强大,也让他确信自己是在祭祀祖先之灵而不是深寒之王。巫医已经无力阻止他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早就在意外沟通到深寒之王时被深寒的力量污染,成为了活着的行尸。为了防止安如咔的察觉巫医就将自己藏在帐篷中减少外出,只有在安如咔试图举行血祭的时候他才会出来主持,并将深寒带来的影响全部纳入自己的身体交由祖先之灵的力量来消解。 他原本以为事情会在他不能承受深寒的力量后失去控制,毁灭他所爱着的旱石部落。而在某天一个奴隶逃跑了,却带回了一个奇怪的兽人。巫医察觉得到那股流动着生机,而他相信安如咔也察觉到了。 第十五章 爆发 那股生机是如此的庞大,以至于它的所有者都都无法隐藏它。巫医在遥望那个庞大的生机之源的时候就决定将所有的可能性都压在那个孩子身上,即使他要面临他所不能,相信先祖之灵在沉寂中也会给予困顿的他以明示。 所以,在深寒冻结那股庞大的生机前,他必须给予那个孩子警示。这个警示不能太直白,以免扎根在他身体中的深寒的力量会发现他的意图;警示也不可以太复杂,以免那个孩子没有足够的智慧去理解他所要表达的真意。很幸运,在那个孩子很聪明,比许多他见过的人类都要更加明白事情的危险性,并似乎就是为此而来到了这个世界。 他说他从山峰远眺这个世界,巫医知晓北方的山峰只有阳关下闪烁着银辉的银耀峰。这座神话中的高峰是不可攀的天险,只有远古神话中的巨龙和神明才能抵达的无垢之所。那孩子来自银耀峰的话他就不必为之担忧了。 咳咳咳! 巫医蜷坐在自己的帐篷内,他猛地咳嗽了几声吐出了一口粘稠的黑血。黑色的血液在满是药臭的帐篷内很快就凝固成了灰黑的颜色,黏着在他的手心。深寒的力量已经在巫医的体内涌动,他听见帐篷外族人在高唱着旱石部落千百年传承下来的祭祀之歌却在召唤着可以毁灭部落的深寒。 巫医仰头冲着天空高吼,每一个音调都包含着他对祖先之灵的敬仰和思念,这才是真正的祭祀之歌,这才是旱石部落应该世代传承下去的东西! 先祖之灵的力量已经在他的体内衰弱,深寒已如洪水冲垮他的心灵之坝。 “并非我对不起祖先,而是不愿化为凶骨残害手足同胞。”在深寒破灭他的灵魂之前,巫医已经用干枯的双手举起另一把祭器刺穿自己的头颅,让最后一丝灼灼的热血洒在了曾记述旱石部落无数历史的桌案上。 咚! 穆沃丢下了手中的祭器惊恐地看向了天空,因为在他即将把手中的匕首刺入奴隶的胸口时感受到了某个意志的愤怒和悲哀。在穆沃的手脱离祭器的一瞬那个意志在他的脑中消散,但他抬头看见阴云无中生有,晴空顿时化为阴沉的暗幕,灰黑的阴云从天空压下让部落的兽人都喘不过气来。 兽人们全部乱成了一团,安如咔大声呵斥着散乱的卫兵让他们整顿族人。狂风忽然挂起将一间帐篷吹飞到他的脸上,这个自以为是的部落首领在自然的力量下如此无力,只能靠着卫兵的搀扶爬起,再次怒吼着让众兽人安静下里听他指挥。 阿道夫早在部落中聚集人流的时候就让风元素将信息传送到了他这里。他虽说知道了这是一个奴隶制的部落,昨晚也探查到了不少人类的奴隶,但当他听到乌塔的那一句低喃知道兽人有食人的行径后就再也忍不住想要救这些奴隶的冲动给了拿着匕首的穆沃警告。 可在慌乱中,阿道夫突然探听到了这个食人的行为是有这个罪大恶极的兽人族长发起的。 对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阿道夫又一次降下了一阵狂风吹倒了安如咔,他还嫌不够就用气流勾起躺在地上祭器匕首猛地向安如咔扔去,斩断他的右手让乌黑的血液喷溅了一地。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阿道夫并没有展露身形只是用了风元素远远地操作,也不知道是上天配合还是怎么的,天上突然飘起了雪花,气温也开始骤变。 慌乱的兽人们看见自己的族长流出了如此诡异的血液统统大声叫喊着远离了他,就连安如咔亲自挑选的忠心卫兵也丢下了他们的族长逃命。不断飘落的雪花更是给场景增加了恐惧的气氛。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是,为什么!”安如咔恐惧地捂着自己的右手,他想要遮掩那乌黑的颜色却在情绪激动下只会让更多的黑血从断口流出。他扑倒在地捡起自己的右肢想要将断掉的手臂接合,可是他却在断肢的断口上看见了一层薄薄的冰晶,这些冰晶很快就包裹了断肢,然后崩碎成了一块块的碎片散落了一地。 乱了!全都乱了!部落瞬间炸开了锅,兽人混着人类的奴隶一同向着部落外涌去,恐惧催动着他们向着安全的地方躲藏,部落之外就是层层的树林,他们理所当然地涌入了那里却忘记了还有什么东西在树林中等着他们,是什么让他们不敢去捕猎只能眼看着粮食的减少。 很快在树林中就传出了一连串的呼救,每隔几分钟都会有一个倒下的声音响起。 这一切都超乎了阿道夫的预料,在他的感知中大量的蛹怪正从四面八方向着这个兽人部落汇集,他也因此注意到了部落中巫医的帐篷已经回复成了他可以感知到程度,一具尸体正躺在了帐篷的中央,额头插着一柄和穆沃拿过的一模一样的匕首。 在这一瞬间阿道夫本能的认为是穆沃或者安如咔杀了巫医。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认为,有几个还有着理智的兽人在混乱一开始就跑到了巫医的帐篷去请巫医在重整局面,可他们只看到了一具被祭器刺穿颅骨的尸体躺在了中央,额头流出的血液好像已经干枯多时。一联想到巫医大人没有来主持今天的祭祀而是让名不副实的穆沃来主持,兽人们的脑袋刹那宕机又恢复了神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想要寻找穆沃将他的额头也插上一把匕首,却发现他早就在混乱之初就藏在人流中不知逃往何处。 乌塔还有几个奴隶被被系在大圆木上,心思灵活的奴隶立刻就想到了这是逃跑的好机会,拼命攒动其他几个奴隶一同弄断了束缚他们行动的绳索。他们想要带乌塔一起走,却发现乌塔的脸色已经开始泛青,立刻就想到了乌塔就是那个试图逃走却被抓回喂下刺魂草的可怜人。 他们没法带着一个累赘一起走,于是就将他带到了一个无人的帐篷中安置。再迅速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在他们走后的片刻阿道夫就来到了这个帐篷内。他抱起已经虚弱到半合着眼的乌塔,慢慢用自己第三只眼睛中储存的能量注入他的体内。阿道夫相信能量既然可以帮助他修复灵魂那么也一定可以修复比灵魂的结构不知道简单多少倍的肉体。 在能量的传输下乌塔的肤色开始恢复了原本的光泽,半合的双眼也真正合拢疲惫地睡去。阿道夫放下他,暗暗估算自己储存能量的剩余已经不多了,过不了多久他要想快速恢复灵魂的话就必须再一次寻找到可以抽取的能量源。 轰隆! 阴云越来越厚逐渐遮蔽了整片天空,银白的雪花铺满了这个广场让土地的黄褐色被遮盖。 安如咔从地上爬起,双目赤红,右手的断面处已经长满了冰晶并且组成了一个奇怪的钩爪状。他的皮毛溃烂,深棕色的毛发一块块地从体表脱落,指节变成了和阿道夫一样的骨质化的利爪。 “力量,更多的力量!力量!” 现在的安如咔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怪物,沉浸在身体异变造成力量涌现的快感中,丑陋而没有理性。 林中的兽人也纷纷被蛹怪逼迫着回到了部落之中,他们拿着自己的武器不断劈砍着向他们的抓来的蛹怪,却在回头后发现自己的族长已经变成了比成群的蛹怪更加恐怖的东西。一个族长的拥护者高兴地向着拥有了伟傲姿态的族长庆贺,但在靠近后就被安如咔钩爪状的右手扎透心脏,而后鲜血就顺着构成钩爪的冰晶被安如咔抽干。 更恐怖的是,那个拥护者的尸体在被安如咔抽干血液丢在地上后再一次爬了起来,露出布满寒霜的獠牙扑向了自己的同族。 第十六章 雪花再次飘舞 各种各样的事情总会在不知该做什么的时候接踵而至,将沉重的负担压至肩膀。 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原本他只是想要制止奴隶被杀,但因为他的干涉更加庞大的东西从阴影处主动暴露在了他的面前,向他露出爪牙。在第一个兽人被安如咔变成类似丧尸一样的生物后更多的兽人接二连三地被他转化,同时降雪的天气也搅动着暴烈的气流,寒风和暴雪一同将这片大地化为雪白。 蛹怪从森林中飞出,他们包围着幸存者让他们无处可逃。格鲁伊达和赫尔达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不断驱逐这些噬人的怪物,却无法挡下蛹怪喷出的尖刺,立刻就满身都是伤痕。 “快退回树林,不要管蛹怪,快!”几个兽人砍下了一个尸变兽人的脑袋,脆弱的肉体在尸变时候变得无比坚硬,石制的长矛和战斧使用几次就崩开了裂口无法再对它们造成伤害。 阿道夫从空气中召集了所有的风元素让狂暴的风雪在他的意志下停滞,雪花在他的法则领域内自然飘落,纷纷扬扬地盖过了他的膝盖。在这些雪花中有着一股令他不适的能量在不断从脚部冻结他的身体,同时也有着和低温一样的性质,在不断试图冻结阿道夫体内流动的能量。 “给我退!” 轰! 气流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旋转喷射,吹飞了所有的冰雪让土地再一次露出。已经疯狂了安如咔被这声爆响所吸引,咆哮着向着阿道夫扑来,左手凝结出了诡异的异形长刀猛地一下斩向了胸口。 阿道夫模仿着他将风元素集中到了掌心化为了青灰色的,短剑长二尺,看似如微风一样毫无重量但握在阿道夫手中才能感受到举手投足间指挥狂风的力量。寒冰的长刀被阿道夫的短剑挑开,一瞬就被崩开了一个缺口。 气流,变化,改变的位置和方向,就算不用眼睛阿道夫也可以在微小的风中读懂对手的每一寸肌肉的牵拉,然后做出自己的判断躲开攻击或是借此反击。这种状态是对感知的实战运用,而不是简单的探测。 远古的回忆开始像气泡一样一个个从记忆的泥潭中开始扩散,最后暴露在空气的那一刻解除了淤泥的束缚。有关于深寒的一丝丝内容也被他所记起。 在远古,外神牺牲了自己并诞生了四位化身。火、风、大地、水,即使构成万事万物的所有元素的主神。他的记忆都到此为止,剩下的都是一些无法被解读的碎片,细小到了仅有只言片语甚至只有几个文字。 而在那些文字中的其中一个在他遭遇深寒的力量后开始明了——深寒骨牢 可仅仅是如此他还不够,只知道它叫什么却不知道它的实体,它的本源,还有它存在的意义的话,然和行动都是无稽之谈。 阿道夫双手持握着两把短剑,另两只手操控着气流,不断阻挠着尸变兽人对的幸存者们攻击。他的双眼紧盯着安如咔,然后第三只眼睛也缓缓展开。 看见了,力量的最核心。那深蓝色的能量在安如咔的身体内跳动,并且不断抽取着生命的活力将其转换为了同样的东西。那个就应该是让他感到能量滞留的源头,引起着尸变的元凶。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击溃他,让这场无情的暴雪停止。 “啊啊啊啊啊!”阿道夫从原地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安如咔的背后,尖锐的十指刺入了他的肩膀,而后青灰色的短剑砍下了他的右臂让极寒的能量喷流而出。安如咔在遭到阿道夫的攻击后,嘶嚎着挣脱了阿道夫的钳制,失去整个右臂又从肩膀处凝结出了一条扭曲的手臂,比那个寒冰的弯勾更加狰狞恐怖。 “再来一次。” 又是一次无法被肉眼捕捉的动作,安如咔回过神后就失去了平衡,一条左腿被抛在空中化为结晶破裂粉碎。而后缺少的左腿也从断面开始长出替代的冰晶假肢,一样扭曲到看不出原来那里后何物。 已经连续失去一手一脚的安如咔终于发生了变化,他的身体从内而外开始改变了颜色,原本的血肉之躯失去了颜色,转化为了完全的冰晶。大量的冰晶无中生有塞满了整个广场的空间。 阿道夫在瞬间后退,在稳定了姿态后勾起嘴角。眼前的一切和他预料的并没有多大的出入,这个深寒的力量类似于一种智能装置,本身就以生命能量为消耗的它是不可能诞生出极高的智能的。所以一旦宿主进入了危机的状态就会完全将自己暴露出来与敌人决一死战。 幸好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要直接戳爆它的核心,不然绝对会在短剑刺穿核心的下一秒内被冻结在寒冰内,就算他是外神化身,在灵魂还不完全的情况下遭到这么沉重的攻击也会被重创。 不过现在就不同了。这个依附在安如咔身上的东西在觉得安如咔的身体已经没有了之后就将他完全抛弃,暴露出了自己的原形。所有空气中的冰结重新凝结,每一枚冰晶好像一枚枚细胞,之间传输者各种信号协同操作着整体的各种机能。白与蓝的怪物拔地而起,修长的身形和高昂的头颅好像一头地球的雷龙,只是这头恐龙并不吃草,还浑身长满寒冰化成的尖刺。 “终于出现了么。” 第三只眼睛在怪物完全定型后可以看见那深蓝色的核心,还有变质了能量在核心周围流动。核心宛如一颗跳动的心脏,每一滴释放能量后冰晶内的回路都会将能量输送到末梢,然后驱动着冰晶怪物的行动。 而麻烦的是,所有流过怪物的风元素也被它所同化,就像安如咔异变之前那样让他察觉不到气流的变化。 “只要双眼还看得见就可以杀死。不,这个东西都不可以说是活着的,只是电动玩具一样的玩具罢了。” 阿道夫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道! “看我拆了你!” 阿道夫的第三只眼睛依旧保持着睁开的模式,他死盯着怪物位于腹内的最核心,双手的短剑交错劈出了十字形的风刃,怪物咆哮一声讲无数的尖刺从身上射出,覆盖了整个部落营地,同时也击落了阿道夫的风刃。 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在风刃和寒冰的尖刺碰撞的瞬间产生的烟幕为阿道夫获得了短暂的地方视觉障碍。借着烟幕他已经跑到了怪物的下腹将短剑狠狠的刺入,同时再将两手的十指插入了核心,将第三只眼睛以最大的能力吸收怪物所有的能量。 “嗷!” 似乎是不甘心,怪物在这一时刻选择了自爆! “区区一个傀儡一样的东西,容不得你选择!”阿道咬紧了牙,把另外两只手也一同插入了怪物的核心,在庞大的能量爆发之前让强制所有的能量都涌入了自己的身体。刹那,以他和怪物为中心青蓝二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吹散了阴沉的灰云和漫天的雪花。 在这一道光柱中阿道夫的因为能量的强制收起而意识模糊,但他还隐约在光中见到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还在他的耳畔说了什么。 “好久不见啊,瑟瑞亚斯。我没有想到在度过了那么久远的时光后又可以见到你。” “你是谁!”在光中他伸出了双手想要抓住那个身影,但手中的感觉永远是空无一物。 “对了,你还不是瑟瑞亚斯,因为他从来都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没有关系,我会等他,等到我最爱的瑟瑞亚斯归来的那一天。” 光柱消失了,连同阿道夫和那头冰晶的怪物什么都没有留下。还活着的兽人和人类自发聚集到了一起。他们仰头看着光柱消失的天空,发现寒冷的雪花又一次开始在天空飘舞。 第十七章 伏尔甘(一) 烈日还在将温柔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寒风却夺走了本该驻留在石头中的温度让一切都显得萧瑟。 伏尔甘大步迈在山体的岩石上,嘴中嘟囔要把长剑刺进团长的菊花里让他叫爸爸。这个二十多岁正值壮龄的南方汉子很讨厌巡逻这种工作,也许团长会将他留在自由之刃中,但他是有着更加崇高的理想才主动加入的。 咯。咯咯。 耳旁传来了咯咯的响声,伏尔甘有些兴奋,因为他在不远处看见了一头落单的骷髅兵。骷髅兵并没有像它名字只有单调的骨头,而是全身都覆盖着一层猩红的皮肉让它们可以更加灵活地移动。伏尔甘在骷髅兵发现他之前从背后的剑架中抽出了打磨地发亮的长剑,然后缓步靠近这毫无脑仁的骷髅,双手全力地挥动,将剑刃以横劈到骷髅脆弱的腰部。 就算是最弱的骷髅兵也有一身坚硬的皮肤,伏尔甘的虎口有些发麻,但这头骷髅也在长剑的横劈下断成了两截。这给了他更多的信心,期待着可以前往前线和亡灵大军拼杀。 深寒之王快要吞噬整个世界,不管是什么种族都在为了一息生机而战斗。在伏尔甘看来护送红文士和他的女人一行人简直就是儿戏,自由之刃不是来挖厕所或是堆砌煤灶的……即使有些不甘心,但俗话说得好,“你要与火作斗争也就必须与火共存”,为了胜利必须无所不用其极,哪怕有重大的牺牲。伏尔甘就觉得自己是被牺牲的那种。 他沿着峭壁的边缘一路快跑到了山崖的顶端,骷髅兵出现在这里的状况必须马上告知团长,然后做出先一步的布置。团长一定不会希望红文士们的仪式被骷髅们打搅,伏尔甘知道自家的团长不喜欢他的火药大师,也许会因此怪罪,把他赶出自由之刃放任生死。 一想起那些红文士伏尔甘就满脸地轻蔑,一群估计连学徒巫师都没有达到的话唠想要战胜那七位近乎不朽的亡灵法师简直是……听起来真不切实际。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果他们想要召唤出另一个深寒,伏尔甘就第一个把剑插进红文士的喉咙里。 “快点上来,你是在散步吗!”团长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伏尔甘撇撇嘴,立刻爬上了两人之间的两米石阶,“看样子你肯定没有在散步,那么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亡灵,应该是亡灵大军的斥候。”伏尔甘表现得有些得意,他杀死了一个亡灵,这用就不会总是被团长训斥自己的没用,说不行还会夸奖他。 “斥候?你既然知道那是斥候还拔剑往上冲!我派你出去是让你巡逻,巡逻就是观察、报告,不是没脑子出去杀杀杀,把更多的亡灵吸引过来。” “我想我们做好准备了,而且我成功弄死了一头骷髅兵不是吗?”伏尔甘还是不服气,他觉得自己受到训斥完全就是团长不喜欢他这个新人。 “那他们要是杀了你呢,那有谁来告诉我们亡灵到来的消息,天杀的,给我用用脑子。他们既然发现你了就去为他们的到来做准备,用你的引以为豪的火药。”团长在训斥完后一手指着看看守着神殿大门的皮勒,“让他帮你一起布置陷阱,为我们争取时间。” 伏尔甘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堆在门口的箱子中拿出了火药和引线。皮勒在听到了团长的命令后也来帮忙,可伏尔甘一点都不想让皮勒动他的宝贝。 “你把陷阱全部弄好,然后我去放置,这样的效率能够更快一下。”皮勒有贪功的意思,在他眼里这个新人正处需要磨合的阶段,高傲的心气总会让老人们有机会捞一把,得以在团长面前更加注目。 伏尔甘看向了那张有些艾尔人特色的扁平面孔,细小的眼睛透着狡黠的光。伏尔甘怎么说都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他的好胜心才不会让别人抢走他的活:“你确定要帮我,不是我笑话你,你知道哪个地方可以很好地隐藏炸药?哪个地方可以最大地让炸药的威力一下子崩掉骷髅?如果你设置的时候不小心炸掉了一只手我是不会承担任何责任的。” 伏尔甘的话很有用,皮勒退缩了。在形式严峻的现金失去一条胳膊差不多就等于少了活下去的可能。那些骷髅兵的皮肤和骨骼全都硬得不像话,不用配重的长剑根本砍不进去。 皮勒的退缩让伏尔甘很满意,他利索地调配好了火药的分量然后将它们放置在各个看似一般的角落。那群骷髅都没有眼珠子,却对看到的东西异常敏感,如果直接让陷阱暴露在它们的眼前绝对会失败。 在他设置完毕后,团长一个个检查了那些陷阱,在发现没有问题之后才露出了一点笑容。 在亡灵还没有到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紧绷着精神四处查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遗漏。 皮勒和其他几名自由之刃的成员将剩余的火药都搬进了神庙,高耸的神庙仿佛是世间最后的纯净之地,只要它不倒下,金黄色的阳光就会一直笼罩着它。 伏尔甘到处瞧瞧看看,眺望远处一点都没有发现亡灵的痕迹,但他突然听到了岩石松动的声音,机敏的往后翻滚,躲开了长满铁锈的长剑的劈砍。 “注意!跛行者出现了!”伏尔甘抽出长剑将它双手持握,附有配重的长剑根本无法灵活地做出快速的直斩却不妨碍持有者借用它的重量。 双手一个回挑,伏尔甘将长剑刺入了没有任何防具的跛行者的胸腔,但跛行者毫无反应,单手挥动着手中的铁锈长剑向着伏尔甘劈来。 “注意点,小子!”团长的剑挡在了伏尔甘面前,然后顺着铁锈长剑的方向一剑砍断了跛行者的头颅,这时这个最弱的骷髅兵才倾倒在地不再动弹。 “我会注意的,下次我该带把匕首。”伏尔甘从跛行者身上抽回了长剑,乌黑的血迹在长剑上格外显眼。 山崖处又传来了咯咯的声响。这时搬运火药的团员有回来了,他们一同抽出了长剑死盯着正在爬上来的骷髅兵。伏尔甘灵机一动,在骷髅兵的一只手放到地面上后他用长剑扎在了骷髅的脖子上,让它失去行动能力直接坠落。 可他还来不及得意,等多的骷髅从山崖下爬了上来,其中最少的就是只有一把武器的跛行者,而更多的都是四肢健全,配有头盔、护盾和长剑的,甚至还出现了拿着弓箭的骷髅兵。 仅有守在神庙入口的几个佣兵根本打不过那么多的亡灵,团长不得不做出了撤退的命令。 “撤退!所有人回到神庙中。伏尔甘!” “知道了!” 伏尔甘丢出两颗火药丸摔在离陷阱最近的骷髅身上,丸子在打中后蹦出的火星很快点燃了陷阱的引线,轰隆隆的爆炸让几头骷髅兵直接炸成了碎块。 借着爆炸的掩护所有人都进入了神庙并封住了大门,但着还不是可放松的时候。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有亡灵大量出现就一定会有幽冥也一同出现。 那些长着羊头羊角蛇身体的幽灵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吸食灵魂的机会,普通的墙壁根本无法阻挡他们可以穿过任何物体的身体。 幸运的是,这些恐怖的幽冥也不是全无敌手。只要是被生命直接接触的物体都可以对它们造成伤害。 在他们进入神庙后无数的幽冥就像烟尘一样从地下涌上来,伏尔甘咬咬牙挥动着长剑劈砍在一头幽冥身上,可是那种砍进棉花里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第十八章 伏尔甘(二)巨魔 “去死吧!”伏尔甘剑剑插入了幽冥的“颅骨”中,暗灰色的气体瞬间从刺入的缝隙中逸散,然后一整只幽冥也一同化作了灰气消失在了空气中。 伏尔甘甩了一个剑花将一小块灰气从剑刃上甩下,这些灰气看似没有形体但只要让它留在剑上就会减小对幽冥的杀伤力。 他估量了一下挥剑的次数,发现他砍死一只幽冥居然要六次之多。这样根本就没有效率,伏尔甘心中也越发得不爽。 一只幽冥缠上了团中另外一名成员,张开那张和章鱼没有两样的口器就要吸食他的灵魂,伏尔甘加速跃到了那个幽冥头顶,一剑刺入了它的眼眶,让它嚎叫着放开了他的同伴。 “谢了,伏尔甘。” 安塞同样是自由之刃剑士团的新成员,他来自由之刃的时间并不比伏尔甘早。同样的,他在团内的地位也就十分低下,没有什么话语权。虽说伏尔甘总是会因为各种事情遭到团长和前辈们的叱责,但他很羡慕伏尔甘能够有勇气活出自己。 在他快要被幽冥吸走灵魂的那一刻,他从幽冥空洞的眼眶中看到自己人生的片段,知晓了自己是多么的无能、懦弱、缺少勇气。 在被伏尔甘救下后他发誓,自己今后一定要活出自己期望的人生,不能在这么懦弱下去。于是他重新握住长剑刺入了已经受到重创的幽冥体内,这头幽冥立刻化作灰气消散。 “以后有酒一定请你。” “这可是你说的,不可以耍赖。”伏尔甘笑了一下,然后抬起长剑砍过了另一头扑来的幽冥。 两人没有时间商量什么喝酒的闲话,在这种时候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很快,又一头幽冥死在了他们手中,灰气沾满了他们的长剑让他们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从剑刃传到了他们手指上。 “见鬼,又是跛行者。伏尔甘!安塞!你们快去祈愿室通知那群老不死的完成仪式,我们这里还可以拖一点时间。”团长自下而上挥动长剑刺穿从神庙的窗口跳入了跛行者,而比跛行者更麻烦的骷髅兵和骷髅弓箭手也出现在了神庙内。 鬼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之前排查的时候他们早就清理了神庙内的亡灵,封闭了除大门外的所有入口。 听到团长指示的二人没有思索就往祈愿室的方向跑去。这座神庙有三层,中间层和底层一样是一个宽阔的空间,因为岁月的流逝早就看不出是用来干嘛的了,而位于第三层的祈愿室按照红文士和那些巫师的说法应该是用来沟通神灵的场所,在那里还残留着神之居的坐标。 就在他们奔跑的时候路上有出现了许多的亡灵,没有了幽冥却有不少的骷髅兵和跛行者。在确认那些亡灵没有发现他们后,安塞和伏尔甘互看了一眼,然后两人从收回长剑,安塞从大腿上抽出了一把匕首丢给了伏尔甘,再自己也抽出了一把握紧。 在全力减缓的脚步中,他们无声得靠近了背对着他们的亡灵,在到达攻击距离的那一刻同时将匕首刺入了两只亡灵的脊椎骨。击中一击后两个亡灵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踢倒在地,被匕首刺穿的脊椎在摔倒的冲击下折断,成功让它们死干净。 同样的,这些动作也惊动了另外一些亡灵,它们在听到声音后向着安塞和伏尔甘冲来,生锈的武器接连攻击差点就砍到伏尔甘的胳膊。 轰隆! 地面突然晃动了一下让几个骷髅兵的身形不稳,伏尔甘抓住机会换回了长剑再次斩杀了几头亡灵,安塞也灵活地躲开了跛行者的攻击,利索地将匕首刺入它们的后颈,给伏尔甘创造出了不少机会。 轰隆! 地面又一次开始颤动,大量的土石从神庙内部的岩壁上掉落遮挡了他和安塞之间的道路。 “安塞,听得到么。” “我没事,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里也没有事,但是路被封住了,我可能要绕一个圈子。你先前往祈愿室让红文士和巫师撤退,我还要一点时间。”阿道夫和安塞交谈片刻后就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前往了第二层。 巡逻兵也有巡逻兵的好处,当初勘察神庙的时候他就负责了大片的区域。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神庙的西侧有一个类似窗台的构造,只要他从爬出去就可以那里一路爬到二楼。 唯一的麻烦是,骷髅兵和跛行者很有可能也是从哪里进来的。 伏尔甘想起这件事就懊悔地拍拍脑门,他犯了个大错误,在他发现那个窗台后一位这么高的距离亡灵应该爬不上来,现在想想当初就应该询问团长的意见,不该为巡逻兵的事情闹脾气。 麻烦的事情果然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轰隆! 地面的晃动越来越频繁,像是地震却更像是什么的脚步声。伏尔甘有些不安,于是加快了速度前往西边的窗台,在他快要到达的时候果然看到了不少亡灵,还有一头腐蚀鬼站立在亡灵的中央四处张望。 “那些腐蚀鬼死前一定是满身肥油的官僚。”伏尔甘充满恶意地猜测了腐蚀鬼的来历,然后开始观察那只浑身蓝色且远超一般体型的臃肿亡灵。 腐蚀鬼之所以被称为腐蚀鬼,是因为它们会从身体中喷射出让人感染疫病的毒雾。伏尔甘之前见过的腐蚀鬼并不多,所以对付腐蚀鬼的手段比对付跛行者和骷髅兵的手段要少不少。但所有亡灵的通性就是会无端攻击那些不是亡灵的移动物体,只要利用好这一点就不无办法。 伏尔甘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丢向一个黑暗的角落,在石子落下并发出声响后那群亡灵果然统统向着那个方向前进。 机会! 在亡灵前进到一半的距离将侧腰露出后伏尔甘抓紧机会迅速跑到了没有亡灵守卫着的窗台。亡灵们发现自己受骗,又立刻赶回,一个骷髅弓箭手更是射出了一枝箭矢。 在这枝射到伏尔甘之前,他抓住了窗沿,双腿向上用力一跳同时放开双手,在箭矢穿过他的裆部以下后他抓住了二层窗台的窗沿成功将爬上,大呼一口气表示虚惊一场。 “这阴毒的攻击是要我断子绝孙啊!我的命还长着,等消灭了亡灵大军我的子孙还好传颂我的功绩,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伏尔甘骂骂咧咧地爬进了二层,然后向着三层的入口进发。 二层的亡灵并不多,只零星出现了受亡灵集体出现而引发的幽冥和骸骨组成的骷骸,所以他并没有收到多大的阻碍。 轰隆! 就在他快要到达三层的时候走道的一角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尖锐的巨型利爪从墙壁的破口伸入向着伏尔甘抓来。这个攻击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伏尔甘只能立刻躬身向前做出一个滚翻,好在成功躲过了爪子的攻击。 在一击不中后破口外的怪物从里面瞧了瞧,那双空洞的没有任何东西的眼眶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亡灵。 伏尔甘憋住自己的气息尽量伪装出自己不在这里的假象,那个怪物的耐性似乎很差,没过一会儿就离开了这里让伏尔甘成功松了一口气。 “走了,终于走了。”伏尔甘还是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在长有利爪的五指向他抓来的时候,他透过墙壁的缝隙看到怪物的全貌。巨大的体型,半人半兽的身体,亡灵一样的猩红皮肤,这绝对是深寒之王手下的巫王们通过转化兽人族的尸体制造的巨魔。 第十九章 伏尔甘(三)火焰 “为什么巨魔回来这种地方,它是怎么爬上来的!”伏尔甘咳出了一口吸入的灰尘,从角落爬起立刻向着三层前进。巨魔已经到了这里,他必须马上带着红文士他们离开,之后再和团长报告! 在爬完这截楼梯后他推开了通往三层的石门,他的瞳孔猛得一缩,向后翻滚拔出长剑斩断了向他伸出的枯手。 …… 在三层最深处的祈愿室,红文士和另外三位巫师在召唤来自大地深处的“坐标”。白色的魔光从他的手中流出然后和另外三股魔光绞合在一起,拧成一条通往“坐标”的绳索。 “快了!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红文士看着不断延伸的白色光芒,浑浊的眼睛绽放出了惊动的神色。 他的女儿,同样是一名巫师的依菲雅将双手放在放在自己的胸前祈祷。这是这个世界最后的机会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在过去的十年中世界的力量已经衰弱到几乎无法维持生命的程度。从远古时代苏醒的深寒之王冰封了大地的深处的生命之火,让生命的消亡和再生都无法得到生命之火的净化,致使污秽残留于人世,枯骨变成亡灵。 她的父亲红文士一直在众多的历史神话中寻找有关于生命之火和深寒之王的联系,可惜的是,在精灵王国和人类历史资料中都无法找到有关于它们的具体内容。 但神明并没有抛弃他们,在父亲最无助的时候一位来自远方的朋友给他们带来的消息,说在东部森林的以难的永恒山脉发现了一座神庙,在这座神庙中可能有着远古神明的神之居的“坐标”。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父亲又恢复了希望,他相信只要得到了这个“坐标”他们就可以联系到那些已经又两千年不再大地上降下神迹的神明,然后获得打败深寒之王,让大地重获生机的可能! 于是他们雇佣了世上最后一支佣兵剑士团——自由之刃,还不远万里来到了永恒山脉。在进入这座神庙后依菲雅确实感受到了,那股不同于魔力的神秘之力在祈愿室之下的某个地方蛰伏着。 而现在,他的父亲以及父亲的朋友么终于要链接到这个神秘的“坐标”,为世界带来希望。 “在我到这里后他们已经说了五次了,就不可以说一点别的吗?”自由之刃的团长有些不耐烦,他到达了这里没有见到伏尔甘和安塞,明明让他们先一步来这里保护红文士可到现在也没有见到他们的人影。这让他很不安,红文士一直在强调这里有着神力守护使得不会有亡灵打搅他们,仿佛暴风雨前的平静,多年的战斗让他怀疑亡灵在谋划着什么,他不知道,但他会只可握紧武器。 咯咯咯—— “小心!有亡灵!” 在团长警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头跛行者扑向了依菲雅让她摔倒在地。红文士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亡灵扑倒心绪立刻波动大吼道:“你要对我的女儿做什么,滚开!该死的亡灵!” 他情绪的波动立刻让魔力索变得不安定,在其他三位巫师的注视下他为能够准确地达到“坐标”不得不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面临生命危险却无能为力。 更多的亡灵从四面八方涌出,他们就像无缝不钻的灰尘立刻布满了祈愿室,团长和其他自由之刃的团员也无力分身。 就在这时一把从黑暗中伸出的长剑刺穿了那个跛行者的头颅,然后一双仇恨的眼睛出现在所有人面漆那,仿佛黑暗中点燃的篝火那般灼人。 伏尔甘抽回了自己的武器,转身又刺入另一个亡灵的脊柱。他现在很恼火,罪恶感和无力感也在他的心中搅动,就如一碗恶心的黄泥搅和着蔬菜汁逼人喝下去,粗糙的沙土都摩擦着他的心脏擦出一颗颗火花。 安塞死了!还变成了一个僵尸! 在他推开第三层的石门时一只枯手从门缝中伸出,他以为是那些骷髅兵就一剑砍断了它,却看见略带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涌出洒了一地。当他看清楚那张已经变成了青黑色的脸在他面前死尸一样挪动着脚步想要将剑刃刺入他的胸膛时,伏尔甘几乎是吼着才有勇气给予安塞安息。 伏尔甘明白的,他都明白的!这场深寒与生命之间的战斗的残酷之处就在于,你昨日为了国家、为了家庭、为了朋友而战士的同伴在下一刻就有可能化为一具亡灵对你刀剑相向! 在斩下安塞的头颅后伏尔甘拿走了他身上的匕首插到了自己大腿的皮套中。安塞的事情还没有完,深寒除了要承受他的怒火之外还要承受世界上每一个生命逝去后给他人带来痛苦的怒火! 他就是这么一路杀过来的,在折断了无数亡灵的脊椎骨、刺穿了无数的头颅后他终于到达了他应该到达的地方。在看到那名一路上都没有啰嗦过一句话,安静地跟着他们从人类的国家来到永恒山脉的姑娘遭到亡灵的攻击时他的怒火再次爆发,从黑暗中突破了亡灵的防线救下了这朵美丽的岩上之花。 依菲雅接住了伏尔甘递向她的手从地上爬起,她微微行了个礼然后面向亡灵点燃了自己体内的魔力,召唤出一片片闪电攻击这些给亡灵。 伏尔甘在看到依菲雅柔弱的一面后又看到她强势的一面,心中不禁一动。他转过身挥动着自己的长剑守住这位巫师的背后,自认为一个远程的“弓箭手”需要一个近卫才能万无一失。 轰隆! 地面开始晃动,祈愿室的岩顶落下了大把的灰尘。伏尔甘心中大喊不妙!立刻告诉了团长这里有巨魔的事情。 而后祈愿室就在震动中开始崩塌,土石飞向了正在连接“坐标”的巫师们,击中了最中央的“绳索”,而后一股鲜红色的犹如火焰一般的能量就从绳索逆流到了巫师的手上将他们灼伤。 红文士后退了一步,他不明白在那块时候击中后的“绳索”出现了什么样的变化,但在这一刻他确实有种已经连接完成的感觉。可是……可是……为什么是这样的,为什么会有火焰从“绳索”中涌出! 这股火焰一般的能量在涌出后就脱离了绳索所在的范围在半空盘旋,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进入了伏尔甘的身体。 伏尔甘不知道自己那股能量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只是在红光进入身体的一刹那他看见了一棵枯死的大树和一个似乎是由焦炭构成的人影,而后他就退出了幻像,整个身体都充斥着滚烫的热度让他想要发狂! 震动接连不断,在最后一声巨响中祈愿室终于倒塌,崩塌的岩石压倒了很多不幸的亡灵却没有压死一个人类。 长有巨大獠牙的巨魔跳到了暴露在天空中的祈愿室中,本来有些狭小的空间也在震动中变得巨大,大到足以容纳这个庞然大物。 伏尔甘的身上开始逸散出火焰燃烧后的黑烟,焦热的火星从他的口中涌出,就连他的双眼也变成了赤红的恶魔之眼,尖锐的金色竖瞳在看向巨魔后立刻收缩。 他仰头咆哮,手中的剑刃也冒出了炽火。这一刻他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不记得自己是谁,又要前往何处。只记得在他灵魂深处最痛恶的深寒是他的死敌,只有让火焰点燃每一块坚冰才能让他停息。 与此同时,在永恒山脉之下的精灵森林,一个长有四只手的非人生物再度睁开了眼睛。他先是迷茫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在灵魂的指引下望向远放高耸的山脉,然后他便看见了一团燃烧着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