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决心闯天下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2002年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如针,如发,如烟,如云,一切绵绵,洒在嫩叶上,花瓣上,田地里,鱼塘里,瓦屋间,石巷间,沙沙,沙沙沙……这种美妙的大自然乐章很让人享受,看来,春意已浓。 “哥,你小心点,大树湿滑,可别摔着了,妈会骂的。哥,你……”一个小女孩在不停地喊着,打破了雨后宁静,她焦急的眼神一直望向树上。 “行了,吵啥呀,你哥的身手好得很,区区一窝鸟蛋能难得倒我吗?”树上年约20多岁男青年刚说完,便翻身一跃,跳到树的另一个叉上,他赶忙双手各抓住树叉的两根枝杆,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下面的小女孩看了真是捏了一把汗,但又怕影响哥哥的注意力,气也不敢大声喘。男青年稳住身体后,抬头一看,嘿,鸟窝就在眼前,然而却在另一个细小的树叉中,男青年左手抓住一根树干,右手向鸟窝探去,手不够长,探不着,就差几公分了。 “哥,鸟蛋我不要了,你下来吧,太危险了。”小女孩看到男青年手够不着鸟窝,劝他放弃下树。男青年听了,反而觉得不能给妹妹瞧不起,更下定决心非把这窝鸟蛋掏了不可。他看了看四周,发现他与鸟窝所在的树叉之间,有一根中等粗细的树枝横伸而过,他灵机一动,有办法了!他把衣服脱下,手抓衣服一头,然后往横枝上丢,衣服的另一头挂在横枝上,他身往外侧,右手想抓住衣服的另一头,但衣服短了些,够不着。男青年不禁说了一句,“哎,怎么这么倒霉。”说完,又往下对小女孩说,“小红,向后转,不要看我。” “为什么?” “你看着我,我的注意力会分散的,快转过去,要不然,我掏不到鸟蛋就怪你了。” “好了,好了,你快点呀,掏不着就别掏了,要是我知道这么危险,就不叫你掏鸟蛋了。”小女孩转过身去。 “注意了,没我批准,你可别转身啊。” “知道了。” 男青年拉下树上衣服穿上后,竟把长裤脱下,然后按刚才的动作,将裤的另一头丢到横枝上,右手伸出去,抓住了裤的另一头。 “好,成功了!”男青年双手抓紧裤的两头,纵身往鸟窝跃去。男青年竟然悬空吊在树上!此时鸟窝就在男青年的面前,他右手抓紧长裤,左手将鸟窝中的数颗蛋放进衣袋中,这时长裤传来“嘶”的一声,一定是长裤受不住男青年的重力,裂开了一个口子。男青年赶忙双脚往树干用力一蹬,身体又回到了原来的树叉上,他一手就抓住树叉的树干,跃身翻回到树叉上,拿回横枝上的长裤穿在身上,擦了擦汗,对小红说,“好了,你可以转身了。” 小红转过身,抬头看了看男青年,“哥,你没事吧,你掏到鸟蛋了吗?” “那当然。”他很快下了树。 小红高兴极了,“太好了,今晚有蛋吃了,太好了”小红高兴得跳了起来。 “妈,妈,我们回来了”,小红还没到家,就在路上先喊了起来。只见他们前面有一间红砖瓦房式的小房子,屋顶还布满稻草,估计是填补屋顶裂缝用的。屋内听到小红的叫喊,有一名年约40多岁,衣着朴素,头上有几丝白发的妇女打开门走出来,“唉,你们啊,可终于回来啦。你们到底去哪啦,这么大人了,还不懂事。” 小红跑了过去,“妈,我们去掏鸟蛋了,收获还不少呢。” “你们尽干这些危险事,快进来吧。”这位妇女就是他们俩的母亲,大家都叫她方林嫂,想必是他的丈夫叫方林吧。 很快,晚饭做好了,他们吃得不亦乐乎,小红还吃了不少蛋。方林嫂对那位男青年说:“水根,你们以后不要再去掏蛋了,那有多危险,前些阵子,李屋村不是有个人因为掏蛋给活活电死了嘛。” “妈,你说的人是阿生吧,我认识,他傻得很,在高压架上的鸟窝也敢爬上去掏,不给电死才怪呢。”那位男青年就叫方水根。 “唉,不要说死人的坏话!”方林嫂急忙堵住水根的话,“反正以后你们就别再冒这个险,我们穷、苦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大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生活,知道吗?” “知道了。”水根淡淡地说。他没有多想方林嫂的话,因为这些话他已经听腻了。 “妈,这次不关哥的事,是我叫哥上树掏蛋的。我们好久没吃蛋了。”小红见哥哥被责备,便主动承认错误,她觉得不能让哥哥出力不讨好。 “你呀,最馋的就是你。”方林嫂对着小红,想责骂却又怒不起来,好久没吃蛋了,这话让她心酸,心里反而在不断责备自己:“是我苦了孩子啊。” “偶尔加加菜,改善生活也是应该的嘛。”小红知道妈妈不舍得骂自己,她调皮地笑笑说。 方林嫂吃了几口饭,想到小红已十六岁,不应再有这样的稚气,是时候给她些生活压力了。“小红,你也不小,今年就要初中毕业了,毕业后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初中毕业了,当然想继续读高中了。”小红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其实不一定要读书,你不是经常说读书挺累嘛,读完初中后,你可以留在家里帮我干农活。”方林嫂早知道小红会这么回答,然而读书的钱哪里来呢? “哦,嗯……”小红想了一会儿,“可是我还是想读书,我还小,我想多学点知识,老师说,像我们这些山孩子,读书才是我们的出路,要不然,就得穷一辈子的。” “老师的话就是圣旨呀,妈的话就不听是不是?”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继续读书,我要考高中,考大学。”小红见妈妈说得如此坚决,有些急了,她真的想读书。 水根见状,说:“好了好了,小红,你想读书,就继续读吧,但是要答应妈一个条件,要考上县城的重点中学。” 小红高兴地说:“那当然,小事一桩。” 方林嫂朝水根瞪了一眼,暗语水根不应这么说,留给小红一丝希望,但水根此话已出,而小红确实想读书,只好无奈地地说:“读吧,读吧,要读就认认真真地读。” “知道了!”小红听到妈妈答应给她继续读书,兴奋地举起碗,大口地往自己嘴里扒饭,即使是白饭也吃得特香。夜渐深,孩子们都睡了,方林嫂拿起水根今天在掏鸟蛋时弄破的长裤,在微弱的灯光下,一针一针地缝起来。水根从床上爬起身,静静的坐在方林嫂旁边。 “咋啦,睡不着呀,看你的裤,又多一个补丁了。” “妈,我有话跟你说。” 方林嫂瞧了水根一眼,“嗯,说吧,准是又跟人打架闯祸了吧。” “当然不是,我上次不是向你保证过以后不再打架了嘛。” “那还好。”方林嫂一边说一边缝裤。 “我,我想……”水根说得吞吞吐吐。 方林嫂觉得奇怪,停下手中的活,看了看水根,“你说呀。” “我想出去打工!”水根鼓起勇气说了出来。方林嫂没答话,过了半响,又缝起裤来。 水根见妈没有回话,又说:“妈,我想出去打工。” “不行,我不同意。”方林嫂一边说,一边缝裤,她希望水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妈,我知道你不同意,但是我一定要去。” “为什么?” “有一首歌你听过没有,歌词里有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妈也年青过,这首歌我听过,歌词里也有说,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妈,我直说吧,我出去打工,也是为了这个家。小红现在读书成绩不错,我想她一定能考上高中,我们村里只有初中,没有高中,小红去县城读书,要学费、伙食费、住宿费,我们家负担得起吗?你刚才说要小红留在家里干农活,这是你的心里话吗?”水根虽然这时说话的语气较重,但把音量压小,生怕让小红听见。 “我不是老糊涂,我也知道读书的重要,可是……。” “我没读好书,也没有什么本事,我不想妹妹也和我一样,妹妹说得对,要想改变我们的生活,摆脱贫困,就得读书,有了文凭才能在城里找到好工作啊。” “那就是了,我问你,你有什么本事?你最大的本事不就是整天读那几本破武侠小说吗?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小说有什么用,经常找人打架,惹事生非,不学无术。你既没本事,又没文凭,你到城里,能打什么工,能有什么作为?也不就是干些粗活、脏活、累活、送命活,儿啊,出外打工,有多少个是衣锦还乡的,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就算不错了。”方林嫂还是试图说服水根,放弃外出打工。 “妈,你还说这个干嘛啊,我不是向你保证不打架了吗?虽然我只有初中文凭,但我们村里出去打工的,初中文凭多的是,有的还是小学文凭呢,他们不是混得挺好嘛,至少有钱寄回家。我比他们强多了,能识字,会看小说。你放心好了,我早已搭好线,方家亮你认识吧,他最近从广州回来,嘿,穿得可光鲜了,他说要带我去发财的。” “哦,那个跟你从小玩到大的小亮是吧。” “对,就是他,我们从小到大都是死党。” “水根呀,你怎么这么幼稚,死党又怎么了,要是他有这样的能耐,为什么不带他的兄弟姐妹去发财,而偏偏带你去,你可不要上当呀。”方林嫂觉得天底下没有掉下来的馅饼。 “他敢!我揍他!妈,你放心吧,他这个人我了解,老实得很,从小就给我欺负,没什么心眼。就算他带我发不了财,总能找两顿饭吃吧,到时候自己再混混看吧。只要一有钱,我就寄给你。” “水根,我觉得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你从小就没出过村,我不放心啊。”这也是方林嫂最大的顾虑。 “妈,我长大了,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撑起这个家,爸不就是这样吗?可惜他早死,爸死得还真可怜,要是我们家有钱治他的病,我想他今晚还和我们一起吃饭呢。” 水根原本以为提起爸便能说服方林嫂,不料方林嫂听了,心有感触,热泪盈眶,突然间爆发:“水根!你说那个死鬼爸干嘛,他倒死得痛快,早早丢下我们母子三人不管,这十年来,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呀。以后不要再说这个短命鬼了!” 水根忘了在妈妈面前提起死去的爸爸,是一个莫大的忌讳,这么多年了,方林嫂每当想起自己远去的丈夫,心仍是揪着痛。 “妈,你哭啦?” “妈没哭,妈的眼泪早就哭干了。”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爸。”水根有些歉意。 方林嫂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水根啊,你爸离开我了,以后你又不在我身边,这日子叫我怎么过啊。” “妹妹在你身边呀。” “小红也要出去读书。” “妈,如果我不去打工,哪有钱给妹妹读书。” “去借也可以,总能还清的。” “我们早就一屁股债了,还能再借吗?再说了,就靠我们家这几亩瘦田,有可能还得起债吗?我不想再要别人的施舍了。” “看来你的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了。”方林嫂感叹:“鸟儿的翅膀丰满了,必定要远飞,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出去打工是迟早的事。” “妈,你就让我出去闯一闯吧。” “要多少盘缠?” “我问过了,从九江到广州的火车票,最便宜的硬座也要200多元。” “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等阿亮通知,他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听他说可能是后天吧。” “这么快呀。”这让方林嫂感到诧异,原来水根早已计划好了。 “是呀,他在广州的业务忙得很,回来这里呆不了太长时间。”儿子后天就要走,一别之后不知何时相见,方林嫂愣了半响,走到床边的衣柜,翻出一个铁制的月饼盒,打开后拿出一个牛皮色的信封,将信封往饭桌上倒,原来里边装了些钱,有一百元的,五十元的,十元的,还有五元和一元的。她点了点,说:“水根,这里有3563元,够不够。” “够了,妈,你留着点吧,我用不着这么多,我要500元好了。”水根知道这已是他们全家的家当了。 “傻孩子,光车票就要200多元,这点钱你哪够用。” “没关系,公司包吃包住的,我没什么钱可花的。” “有这么好的事?”方林嫂将信将疑。“不过你还是都拿去吧,要不然我不放心的,到外面总要有个钱防身好一点。” “那我拿800好了,剩下的你留着。”水根点了点钱,将剩下的还给方林嫂。 “嗯,那好吧。等会我帮你在内裤缝一个小袋子,你就把钱放在里边,用大别针扣好,火车上贼多,你可别大意呀。” “哈……把钱放在内裤里,妈,亏你想得出来。”水根大笑。 “认真点,不但是在火车上,以后到了广州,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上当受骗了。”方林嫂神情严肃。 “好好好,妈,我知道了。”水根知道方林嫂同意他去广州,心高兴得要蹦出来似的。 第二天大清早,就有人在家门口叫喊:“水根!水根!快出来,有事找你!” 方林嫂听了推开门,在外叫喊的人就是方家亮,“小亮,原来是你呀,这么早,找我们水根有事吗?” “阿姨,我找水根是有一点事。” “听说你在广州发财了是吧,在哪干呀,做哪行呀,嗯……住在广州哪个地方呀?”方林嫂虽然态度亲切,但问起来有点急。 方家亮没想到方林嫂一下子问这么多个问题,一时答不上来。只是陪笑:“我……我……” “妈,你怎么问题这么多呢。”水根走出屋来了。“妈,我跟阿亮出去聊聊,一会儿回来。”说完拍了拍方家亮的肩膀,“走!” “阿姨我走了啊。”方家亮向方林嫂道别了一声,跟着水根走了。方林嫂一直看着他们,直到走远看不见背影。 水根和方家亮说着走着,来到了一片毛竹林,这里的毛竹苍劲笔直,粗的有碗口大,一根根井井有条地排列开来,一直延伸到山上。 “我们走到那河边坐坐吧。”水根指向不远的河边。 “行!”方家亮回答。 他们走到河边,坐在草堆上。方家亮大口的吸了吸气,然后长长的舒气:“啊……真舒服呀,哪里也比不上咱们的家乡好。” “环境自然是这里好,要说生活,我想城市比这里好多了,是吧?”水根想方家亮给他介绍城里的生活。 “你没上过城?” “废话,去过还要问你吗?” “城里的生活当然比这里舒适,不用日晒雨淋,更不用耕田放牛。没事可以去酒吧、网吧,沐足,晚上睡觉还可以开空调,凉快得很呢。”方家亮描绘得有声有色。 “你说得是好,但是有钱才行呀。” “是啊,所以我这次不是带你上城去发财嘛。” “机会这么好,为什么不带你的弟去,你的妹去,偏偏带我去?”水根想起方林嫂的疑问。 “我的弟妹太小了,怎么去,再说了,我已经出去了,我家里人也不让他们出去。” “说得也是,我妈起初也不让我去。”水根觉得方家亮说得有道理,他不应该怀疑方家亮。 “水根,我们是兄弟,外面的钱是赚不完的,有钱大家赚嘛。” “没想到你还真够义气,阿亮,要是我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忘不了你。” 方家亮从裤的后袋掏出钱包,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火车票,“水根,车票都给你买好了,拿着吧。” “哟,这就是火车票呀,挺精致的嘛,什么时候上车?”水根第一次见到火车票。 “火车票上面有写呀,自己看吧,19号晚上9点,南昌至广州。” “啊,那不就是明天晚上?这么快呀。”果真是估计的那样,明天出发。 “没办法,我回来已经有一个星期,公司都催我回去了。明天下午早点吃饭,下午5点钟和你坐车到南昌,然后就坐火车上广州。” “我现在还没带火车票的钱呢。” “没问题,明天再给吧,几百块钱算不了什么。”方家亮拍拍水根的肩膀,“水根,明天以后,不久的将来,你就可以成为一位成功人士了。” 水根淡淡地笑了笑,他想着未来的生活,想着他的母亲和妹妹,他拾起一块石头,向河扔去,落在河面上,河面应声溅起了水花,打破了水面的平静,也打破了水根和他家人的平静。 两人谈完,各自回家,水根走到家门,便看见他的妈妈坐在家门口的,像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方林嫂见到水根,急忙站起来,“水根,你回来啦。” “嗯。”虽只说简单一个字,但语气已觉沉重。 “都说了些什么了?” “妈,我明天得走了。” “明天,就这么急?”其实,方林嫂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没法子,阿亮这小子已买好车票了。”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张火车票。“你看,这就是火车票,我明天跟阿亮先坐汽车到南昌,然后就坐火车去广州。” “是去广州呀,南昌我去过,广州就没有,我还没出过省呢……水根,你看这人生地不熟的,能换一个近点的地方去吗?” “妈,你这是什么话呀,火车票都买好了,阿亮在广州打工,我当然是跟他去广州了。” “真的要走了,走吧。”这时方林嫂变得木讷起来。 “妈,进屋去吧,没事的,我去了广州,会赚很多钱,然后很快就寄回给你,给你供妹读书,给你盖房子。” 方林嫂左手放在水根的手臂上,“钱不重要,最重要是你能健健康康地生活,平平安安地回来。” “妈,瞧我这么大个人,还能有什么事呢,放心吧。走,进屋去吧,妹还不知道这事,我得告诉她呢。”说着就跟方林嫂进了屋。 二、捣破传销组织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第二天下午,水根和他的母亲、妹妹作了简单告别,便和方家亮踏上前往广州的旅程。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就像放飞的小鸟,水根看到方家亮的心情特别好,还在汽车上哼起歌来,虽然有些不解,但没有多虑,“既然出来了,管它前面是什么路,就闯着看吧!” 坐汽车到南昌,转火车至广州,广州站到了,方家亮见水根走在他前面,拉住水根的手,“水根,到这里小心点,火车站特别乱。” 水根看了看四周,人多得像竹子一样密,楼房像山一样高,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广告,横七竖八的公交车,转头望去,好像还有几个人打量着自己,水根马上转回头。 方家亮拉了拉水根的衣袖,“水根,你现要做的事就是紧紧抓住你的行李不放,然后跟着我走,别老东张西望,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第一次来广州,小心上当受骗啊。” “咦,阿亮你看,那里有人招工。”水根见到不远处有一张桌子,桌子旁立起一个大牌子,牌子上写着招工两个大字,下面写了许多招聘工种。 方家亮看了看,“两个家伙摆一张桌子就招工,准是骗人的,别胡思乱想了。跟着我自然有工作给你,走!我请你吃早餐。” 他们走到一家大排档早餐店坐下,服务员走到他们跟前,“老板吃什么呀?” 水根忙摆手,“不不不,我们不是老板。” 方家亮插话:“嗨,这是广东服务员的习惯叫法,你吃什么,要补的还是要凉的?” 吃早餐还有补有凉的?水根说:“现在天气热,就凉的吧。”方家亮听了水根的话,抬头对服务员说:“来个鸡骨草炖盅,还 有一个木瓜炖盅,然后来两碟肉肠吧。” “好,等会就来。”说完服务员离开。 “怎样,鸡骨草是凉的,合你胃口吧?”方家亮问。 “哦,你说凉的就是喝汤是吧,怎么早餐也这么丰盛。只是一大早吃些猪肠好像有点腻。” 方家亮笑笑,“肠是简称,其实是肠粉,做成像肠一样的粉罢了。” “哎,是这样啊,你这个家伙,能不能以后说话明白点。” “不是我说不明白,是你第一次来广东还没长到见识,唉对了,等会你喝炖盅的时候就喝汤行了,那些鸡骨草和猪肉不用吃了,炖得时间长了猪肉就像烂布一样,不好吃,广东人管那些叫汤渣,没人吃的。” “肉也不吃,是不是有点浪费呀。” “这里的人就是这副德性,吃什么都要剩点。” 吃完早餐,他们坐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只见车内人挨人,肩并肩,非常拥挤。水根还第一次受这种罪,“这里太挤了吧,比火车上的人还多。” “你这不是废话吗?公交车当然挤,不想挤你可以坐的士,但是坐到我们公司的路费可能相当于我们江西到广州火车票的钱。还有,你在车里就别乱张望,要不然别人就把你当成小偷扒手了。” 水根听了没再作声,站在车上,手紧紧地拿着行李,静静地望着车窗外的景观。 他们转了一趟车,坐了近一个小时的公共汽车,终于下车了。但这里不如刚才下火车那路段繁华。水根说:“阿亮,这里是不是有点偏。” “这里不是天河,不是市中心,当然显得有点偏,不过这里也是广州市。走,跟我来,就到了。” 他们走了一段路,有一个人走上前搭话:“小亮,你回来啦,咦,还带人来了,是你的老乡吧。哎哟,你真能干,领导果然没看错你。” 方家亮说:“哎行了,跑了一整天可把我累坏了。我来介绍,这是我的老乡,方水根。这位呢,是我们同事及好朋友,封哥,封宏业。” 水根微微一笑,“你好,封哥,以后还要你多关照。” “哎,说不上关照,要有好业绩,主要还是要靠自己,我们领导说得好,世界上满地都是钱,只是看你会不会捡,能不能比别人捡得快罢了。家亮就是你的好榜样。” 莫非广东人说话就是这样的吗?水根听了封宏业的话感觉有点怪。 他们跟封宏业答完话后,往一个六层楼高的住宅楼走去。水根回头看了看封宏业,只见他站在那忙着打电话,时而露出兴奋的笑容。 他们一口气,走上六楼,方家亮喘了喘气,“这里,这里就是了。”说完就敲门,奇怪的是,方家亮的敲门方法很有节奏感,“咚咚咚,咚!咚!”。 五下敲门刚落,门就开了,意外的是,里面站了两排人,每排近10人之多,有男有女,他们向水根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大家露出笑容,就跟刚才封宏业的笑容一样。 水根当场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有数十人迎接自己。 方家亮推了推水根,“你愣着干什么,快说谢谢啊,大家在欢迎你呢。” 水根牵强地向大家笑了笑表示感谢。只是大家还是说了些让水根奇怪的话。有的对水根说:“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团队。”有的对方家亮说:“恭喜你,以后我们要相互多多学习,共同进步。” 走进房,原来客厅里面还挤着三十来人站在那,以欢迎的目光看着水根,他们脚下竟摆着数十张排列整齐的小矮凳。客厅底部有一张桌子,桌子旁站了一个人,对大家说:“好了,欢迎仪式结束,大家就坐。”话音刚落,刚才喜庆的气氛立即消散,所有人都坐回原位,方家亮看见有两张凳子没有坐,拉了水根轻轻地一起坐下。场面就像一群学生在认真听老师讲课。 那位像老师模样的人发话了:“大家好,今天我很高兴,相信大家也很高兴,因为今天我们迎来了一位新同事,方水根,他,是我们金狮营销队伍诞生的一个新生命,往后,大家要爱护他,关心他,培养他,让他成为我们金狮营销又一个生力军!” 那位老师说完,大家齐声说:“向领导致敬,向方家亮学习,向方水根问好!”说完掌声不断。 那位老师两手轻轻举起往下压,表示要大家静下来,大家的掌声才停下来。“这次小亮做得不错,我上次表扬他了,这次我要奖励他,今天中午,给他们俩加菜!” 大家听了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方家亮和水根,水根从未见这样的场面,有点不知所措,而方家亮露出自豪的神色。水根心感疑惑, “为什么他们对我这么热情呢?阿亮介绍工作给我他又怎么受到表扬了?难道广东人都这么热情吗?但是在广州市中心里头看见的广州人只是比较有礼貌而已,也没有热情到这样的地步吧。” 方家亮听了那位老师的话后,大声说:“感谢领导对我的栽培,感谢同事对我的帮助。”说完手拉了一下水根的衣服,“快说请领导教育我,请同事磨练我。”水根没说话。方家亮急了,又拉了几下水根的衣服,“快说呀。” 水根见方家亮急了,还是照着说了:“请领导教育我,请同事磨练我。” 那位老师听了,“好,水根,你是一块料子,只要你认真向我学习,我保证你成为百万富翁!” 水根心里顿生兴奋:“我能成为百万富翁,我以前想也没有想过啊,可以吗?那太好了,看来我走运了。”但是冷静下来又有些怀疑,“这样的工作环境能成为百万富翁吗?除了那位领导外,其他的一些人没一个像是有钱的。” 那位教师翻开本子,“好了,下面我们接着讲课……” 水根对方家亮低声说:“那老师怎么称呼?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是我们的销售总监,姓关,名字我没敢打听,至于你的名字估计是封宏业那家伙刚才打电话预先告诉他们的吧。” “哦,是这样。” “嘘……别说话,认真听。”方家亮边听边做笔记,不希望水根打扰他和旁人。 关总说:“刚才说到金字塔形几何数学模式赚钱的概念,我在这里呢,再深入地重申一遍啊。这个金字塔,其实就像一个三角型一样。”他说完,在白板上用黑色油性笔画了一个大三角形。“你们看,这三角形,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金字塔,塔顶最尖,只有一人,那就是我们金狮营销的总裁,也就是CEO。塔底的就是最基层,新来的员工,比如说那位小伙子。”说着他指向了水根。“他就是最基层,像他这样的人我们公司还有成千上万位。”他在三角形顶尖部画了一个圆点,然后引出两根线,两根线的两端分别画了两个圆点,然后在两个圆点各引出两根线,共四根线,四根线末端又画了四个圆点。 “你们看,圆点等于一个员工,每位员工可以发展下线,如员工发展了2个下线员工,既发展左右两个分支,端点员工及左右分支下线员工为一组,发展第一组后可积6分,相应地获得奖金600元,端点员工不再是底层员工;如果分支下线员工再发展下线,那这名端点员工还可以继续获得奖金,以此类推,下线再按比例发展会员,这样金字塔越建越高,分支越多,金字塔就越建越宽,端点员工收入就水涨船高。只要你们发展了几个下线,下线又会发展他的下线,而你就可以坐着等收钱,百万收入很快就能变成现实。” 在座的几十名员工听得入迷,有的抓紧拳头,有的眉头紧锁,有的眼神呆滞,像是在发白日梦。水根却感到疑惑,“阿亮,我怎么听了像是村里播的那些反对传销的宣传片呀?” “别胡说,认真听。” 关总继续说:“金字塔几何数学模式,说高深点它是世界最顶尖的数学家、经济学家研究出来的经济模型,对于我们来说,说简单点,就是世界上最快的赚钱机器。正所谓有投入才有回报,只要你们拿出3000元买我们公司的产品作直销,就可以加入我们金字塔几何数学模式赚钱的行列,我知道下面有些同事还没有交钱购买产品的,那可要尽快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关总看了看大家,突然大声叫喊:“赚一百万,你们能做到吗?!” 大家齐声高呼:“能!我们有信心、有能力赚一百万,一千万!”关总又喊:“你们的目标是什么?” 大家齐声回答:“发展下线做大款!”话音刚落大家又齐声鼓掌。关总对大家的标准式的回答很满意,“说得好,你们辛苦了,现 在是吃饭时间,大家回去自己的位置准备吃饭吧。” 大家齐声说:“领导辛苦了!”齐声鼓掌后,各自搬开凳,移出几张小桌子坐下。方家亮拉了拉水根,“坐在这。” 水根听了拿凳子跟着方家亮坐下,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坐了下来,他正是封宏业。 封宏业说:“水根兄弟,我们又见面了。”水根说:“你好。” “封哥你还真敬业呀,外边太阳这么猛你也能站半天。”方家亮觉得封宏业主动坐过来一定事出有因。 封宏业说:“领导交办的任务,我坚决完成。” 他们说着,饭菜上来了,但是只是些青菜黄瓜,没有肉。过一会,上菜的同事又给水根和方家亮分别端了两碟菜,碟中装的是蒸排骨,里边还放了一只鸡蛋。 封宏业看了羡慕之极,“小亮,真有你的,我几个星期没吃肉了。你这么一回来,就有肉吃。” “封哥,这都是我努力得来的,可没白吃。” “是的,是你努力得来的,但是也要依靠领导的关心和同事们的帮助嘛。” 水根看见封宏业眼睛始终盯着桌上的两碟排骨,口水都差点流出来的样子,知道他想吃,“封哥,我今早吃早餐吃得挺饱的,如果你不嫌弃,我请你吃这碟排骨吧。” 封宏业听了喜出望外,立即将水根面前的那碟排骨挪到他的跟前,“水根,这哪好意思呢,不过见你这么盛情,我就不客气了。”但将整碟排骨都收为已有又觉得过意不去,便拿起筷子夹了几块排骨到水根的碟子里,“水根,你也吃点。” 方家亮蔑视地说:“这菜是领导奖励,你想吃,就应该多点发展下线,而不是去拿别人的功劳,不劳而获。” 封宏业急了,“小亮,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是水根请我吃的,我又没向他要,你也不就是发展水根一个下线而已嘛,有什么了不起,我干这行的时候你还在山里放牛呢。” 水根听了封宏业的话立即全身打了一个冷颤,似乎刚才所有的疑问都明白了,严肃地对方家亮说:“你这小子,还以为你帮我找工作,原来你是把我骗到这里搞传销是不是?!” 方家亮忙说:“什么传销,这是直销,我们有产品的。” “什么产品,产品在哪里,怎么刚才那个狗屁领导说了半天都没介绍产品,而只是说如何发展下线!” 方家亮说:“水根,在这里你可不能侮辱领导,不然你会后悔的。”其实这也是封宏业一直以来的疑惑,“说实话,我也没见过直销的产品,可能是我们的级别还不够吧。” 水根觉得他们已经被洗脑了,“你们真糊涂,哪有从来没见过产品的人去销售产品的,这根本就是个幌子,说白了发展下线就是发展人头,这是彻头彻尾的传销活动,我在村里早看过这些案例了。” 封宏业突然说:“嘘,别说话,黑子来了。” 水根看了看四周,感到奇怪,上饭这么久了,大家还在静静地坐着看着桌上的饭菜,都没动筷子。屋里进来一个彪形大汉,皮肤黝黑,身穿背心,脸大眼小,头发粗短,胳膊还有纹身,是一个黑蜘蛛的图案,他就是封宏业所说的黑子。黑子后边跟着三个身材高大的男青年,衣着随意,头发染得五颜六色。 黑子盘起两手臂在胸前,看了看大家,“嗯,开饭!”话音刚落,大家齐声说:“为壮大金狮努力奋斗,领导吃饭,同事吃饭!”说完,大家都拿起筷子吃起饭来,谁也没敢私语。 跑了一个上午,其实水根也饿了,虽然菜并不怎样,他也吃得挺香。 “吃完饭后我就找机会走人,老子有这么容易上当受骗吗。”水根瞪了方家亮一眼,暗念:“方家亮,我饶不了你!” 方家亮看见水根瞪着自己,连忙低下头侧过身去吃饭。 午饭过后,水根看看四周,大家都在收拾桌子和饭菜,他正想乘机往屋门溜出去,此时有个女青年走到身边,“小亮,方水根,你们进领导办公室谈谈吧。” “好的,阿芳。”方家亮说完往一间房走去,但见水根站着不动,拉了拉水根的衣袖,低声说:“水根,走呀。” “走啥,我不在这干了。”水根不愿去见所谓的领导,他知道进去又是要接受一次洗脑,他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先别说这个,进办公室再说吧,你怕了不成?”方家亮担心水根不去见领导要连累自己受罚,他很了解水根,用激将法劝水根去。 “怕?我方水根天不怕地不怕。”说完他便和方家亮进了那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只见里边坐着一个年约三十的青年人,手拿着小茶杯,正在喝茶。阿芳对那位青年人说:“陈经理,他们来了。” “嗯,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阿芳听后出去了。陈经理打量一下水根,“你叫水根是吧?” “是的。”水根对陈经理并不在乎,一直没有正视他。 陈经理说:“让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金狮营销广州办事处的市场营销经理,我姓陈。刚才关总给你们上了课,你也听得很清楚了,金狮营销可以让你快速成为百万富翁。但是,有付出才有回报,你的3000元带来了吗?” “没有,方家亮从来没跟我说过要带3000元,我也没有这么多钱,再说了,我对你们的公司毫无兴趣,我不打算加入你们的公司。” 方家亮没料到水根说得如此直接,简直是胆大包天,连忙帮口,“我是没说过,但是钱是可以想办法的,你现在可以打村里的电话找你妈,让她寄钱给你不就得了。” “小亮说得对,小财不出大财怎么入呢?想想办法,交3000元产品预购费吧。我们公司实力雄厚,你不加入会后悔一辈子的。”陈经理没有发怒,仍沉住气。 “方家亮应该知道,我家一贫如洗,哪有3000元,我没法弄得来。” “这不简单,就说你想做小生意,或者说干活时受伤了要钱应急等等都可以,你妈听了会想办法给你筹钱的。小亮他们刚入行时基本上都是这样起步的。” “算了吧,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走了。”陈经理的话根本没有装进水根的耳里,他一心想离开。 方家亮急忙拉住水根,“水根,你别走啊,是穷光蛋还是百万富翁就看这一步了。” 陈经理忽然脸色一变,“你走,走去哪?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水根毫无惧色,“笑话,我要走,你留得住吗?!” 方家亮知道如果水根执意要走,必然挨打,甚至被禁锢,连忙劝说:“水根,你是走不成的了,除非你能筹到3000元,况且你还没还我火车票钱呢。” 水根大喝:“你这个臭小子,竟敢骗我到这个鬼地方来,还好意思向我要钱?!”说完一拳打在方家亮的脸上,方家亮顿时两眼发黑,坐倒在地。 陈经理见状站起身指着水根大喝:“你胆敢在这里撒野,黑子,进来!” “看来你也欠揍。”水根飞身一脚,踢中陈经理的胸部,陈经理应声倒在椅子上,摸着胸口啊啊直叫。 黑子推开门,竟见到水根把屋里两人打扒在地,大喝:“上!”黑子后边三个染发青年挤了进来,一涌而上。水根看见陈经理桌上有个功夫茶盘,盘里摆放着盛有开水的茶壶和几个小茶杯,他马上拿起茶壶,打开壶盖向几个染发青年丢去。染发青年被开水烫得直喊“哎哟,哎哟……”水根接着拿起小茶杯往几个染发青年的头部丢去,因为距离近,他丢得还真准,基本上都丢中了几个染发青年的头部,只听“嘭,嘭,嘭!”小茶杯击中头部的响声,几个染发青年都抱着头直喊“哟,哎哟……” 水根此时冲上前,一脚踹中其中一个染发青年的背部,又一脚踢中另外一个染发青年的胸部,正想往第三个染发青年打去时,黑子跨步上前大喝:“去你的!”黑子举拳往水根身上打去,水根往后退了半步,黑子打了个空,但突然间黑子身子一冲,正面抱住了水根,水根刚才因为慌忙间失去身体重心,没法再闪躲,黑子力大,个子又高出水根一个头,水根被抱得动弹不得,脸就紧紧地贴在黑子的胸部,差点喘不过气。水根也不简单,情急间他右脚脚跟使出全力踩中了黑子的脚尖,黑子疼得厉害,手没有抱得这么紧了,水根乘此机会掰开黑子的手,双手搭住黑子的两肩,借力一跳,额头一顶,水根的额头重重地打中黑子的鼻梁,黑子的鼻子立即冒出鲜血,水根推开黑子,一脚把黑子踹倒在地。 就在水根跟黑子缠在一起这时,那三个染发青年疼痛已过,水根刚一脚踢开黑子,三个当中未曾挨打的染发青年就冲了上去,拳头直向水根打来,水根闪避不及,只好侧着身子挨了一拳,但这一拳没有白挨,水根抓住那染发青年打来的手,脚拌住染发青年的下盘,牵着染发青年向前一推,染发青年就给拌倒在地,水根随后立即一脚踩向染发青年的胃部,痛得染发青年抱着肚子直叫。此时另外两个染发青年又扑了过来,一个抱住水根的两脚,一个抱住水根的身体,任凭水根乱打,也不放手。此时水根体力已消耗很大,一时间难以挣脱。 “黑哥你快上啊。”几个染发青年强忍被水根乱打的痛疼,大喊黑子。 坐在地上的黑子见水根被缠,双眼闪出凶光,用手擦了擦鼻血,立即起身,使出全力一个拳头重重地打在水根的后脑勺上,水根一语未发顿时失去知觉昏迷过去。 陈经理和方家亮在一旁看傻了,看见水根已被制服,都捏了一把冷汗。陈经理回了回神,整理一下衣领吩咐:“把这个家伙关起来,非要他拿钱出来不可,他是条硬汉子,如果给他逃出去,我们就遭殃了,你们给我看紧点。” 不知昏迷了多久,水根开始有了知觉,头脑痛得厉害,就像给针扎一般。他听见霹雳啪啦的响声,手轻轻摸一摸,知道他正躺在地上。眼睛微微打开查看四周,原来有四个年青人在他旁边摆了一张桌子打麻将,霹雳啪啦正是麻将的响声,这四个青年便是黑子和三个染发青年。水根还看见他旁边有煤气瓶、煤气炉、还有一个超大号的电饭煲,看来这里应该是厨房了。水根感到四肢发麻,动弹不得,原来他的四肢已给绑了个严实。 醒来可能又要给他们毒打了,还是静观其变吧。水根又是一动不动诈晕过去。 “四位大哥,上课学习了。”外面传来一位小姑娘的声音。 “哦,好的。”黑子答应。又对三个染发青年说:“走。” 其中一个染发青年迟疑了一会,“黑哥,我们都出去了,这家伙怎么办?” 黑子斜眼看了看,只见水根仍昏迷不醒靠在墙角,“这家伙昏迷了两天,也不知是死是活,他的手被绑了,出不了事,走吧。” 四人出去后,水根站起来,看见麻将台上放着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因为双脚被绑着,像兔子般跳了过去,转过身,拿起打火机,想打火烧断绳子,但可能手绑得太紧,打不着火机。水根看见灶台上放着一把刀,“好,正合我用。”水根困难地把打火机放进自己裤的后袋里,然后向放刀的方向蹦了过去,转过身,两手拿起刀子,慢慢地割起绑手的绳子来。因为这些绳子只是普通的包装绳,很快被水根割断了。水根又接着将绑脚的绳也割断松开。 水根知道外边人多,凭他一人之力很难逃出。他看了看窗外,这里是六楼,不可能跳下去,再说窗装了防盗网,人也钻不出去。这时水根看到楼下时而会有人经过,他心有一计,拿起麻将台上的麻将,等了一会,看见楼下有个年约10岁的小男孩经过,他就丢下一只麻将,麻将落到小男孩的身旁不远,小男孩看了看,只是觉得奇怪。 “这小子怎么搞的,这么钝。”他又往下丢了一只麻将,小男孩这才知道是楼上丢的,往上看去,水根心喜,两手不停挥动,小男孩看见,竟给吓着了,脸色一变,撒腿就跑。 过一会,有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妇女经过,水根又丢下一只麻将,麻将打在中年妇女的前面,中年妇女被吓了一大跳,拿起麻将,愤怒地往楼上看去,她看见六楼的水根在不停挥手,却不说话,立即大声叫骂:“你神经病呀?拿麻将乱丢,会砸死人的你知道吗?”骂完后她还是看见水根在不停地挥手。又骂起来:“你摆什么手,摆个屁呀,再摆我就报警啦!神经病。”说完,中年妇女把麻将丢在一边,走开了。 水根此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暗自说:“我就是要你报警,赶快报警呀。”只可惜喊出话来又怕给屋里的人听见。 过一会,有一位身穿军装的男青年经过,“军人,这回有救了!”他丢下一只麻将,麻将落在男青年前面。男青年看到有物件从高空落下,马上向后退了几步,往上望,看见水根在不停地挥手。水根一会挥手,一会指着里边,一会打自己的身体,示意被绑架了。可男青年一声不吭,就是站在那看,看了一会男青年就急步走掉了。 水根失望之极,正想继续丢麻将时,突然听见有人要进来。水根马上收拾好地上的绳子,将绳子简单地缠住自己的脚,双手紧抓住刀放在身后,靠坐在原来位置,摆出昏迷的模样。 黑子等四人走了进来,坐回麻将台上砌麻将,黑子见水根还在原地没有动弹,“呵,你们看,这小子不是安安份份地躺在那吗?这就是不守规矩的下场。” “黑哥,这家伙放在这挺碍事的,我看把他了结了算了。上次我挨了他的那脚一直痛到现在还没好呢。”其中一个染发青年上次被水根打后,心有余悸。 “看关总怎么定吧,这家伙也是块料子,如果能收服他,对我们公司有好处。”黑子并未立即答应。 一位染发男青年砌麻将时,发现麻将数目不对,“咦,我这边麻将怎么少了2张牌?” 另一位染发男青年也发现了,“我这也少了两张。没理由呀,刚刚不是打得好好的吗?” 另一位染发男青年听后感到奇怪,四周望望,发现自己打火机丢了,“咦,烟在这,打火机跑哪去啦?” 黑子警觉起来,看了看水根,发现水根脚上绑的绳凌乱,惊喝: “大家小心,方水根醒了!”此语一出,其他三人连忙慌乱地站起来。水根知道自己已被发现,马上跳起身,手架一把刀,“你们别过来,来一个我砍一个!”此语一出,其他三人连忙慌乱地站起来。 “小子,跟我玩刀是吧,你还嫩着点,你们几个散开,让我来教训他!”三个染发青年退到厨房门口,而黑子从厨房门边操起一根近2米长的铁水管,朝水根劈来。麻将台就在水根身旁,他一脚踢出,麻将台向黑子移去。黑子举棍一挑,将麻将台挑翻,麻将弹起“嘀嘀嗒嗒”散落一地,随即铁棍又向水根劈来,水根转身躲开,棍劈打在地上,打碎一大块瓷片地板。黑子举棍又劈,厨房太小,水根没有地方可躲,只好手抱着头,闭上眼睛蹲下身,准备挨打,幸好黑子的铁棍太长,没有打中水根,而是打在灶台上,只听“嘭”地一声,大理石材料做的灶台被劈开两半。水根反应还真快,他立即往黑子方向跃去,动作犹如游泳运动员比赛开始时起跳一般。他这么一跃就扑到了黑子的跟着,趴在地上还没起来就举刀一挥,割伤了黑子一小腿,鲜血直流,黑子的裤子都染成了红色。黑子赶紧后退几步,抱着小腿喊叫:“来人呀,来人呀!” 厨房门口的三个染发青年见水根持刀杀红了眼,纷纷转身要逃,水根大喝:“还想逃!”他立即从地上爬起,手一挥砍中一名男青年大腿,跑一步再一挥砍中另一名男青年屁股,第三名男青年站在厨房门外,跑得较远,没能砍上,水根在地上拾起一只麻将丢出,只听“嘭”一声闷响,男青年被麻将打中后脑,晕倒在地。 外边的人闻声都挤进来,挤得厨房水泄不通,紧紧围住水根,水根见人太多,而且当中有不少人和自己一样是受骗无辜者,他不想伤及无辜,只好拿着带血的刀退至厨房里边。方家亮和陈经理也在里边,方家亮对水根说:“水根,别做傻事,没这个必要,放下刀好好说,咱们一起赚钱吧。” “你少来,再说我就连你一起砍了。”他挥舞几下刀子,“你们快滚,不然我就要砍人了!” 陈经理说:“有本事你就砍啊,我们近百号人马在这,大家吐吐口水都能浸死你,大家说是不是?。” 大伙齐声应答:“愿为金狮牺牲一切!” 陈经理举手大喊:“惩罚叛徒,惩罚方水根!” 大伙齐声应答:“惩罚叛徒,惩罚方水根!惩罚叛徒,惩罚方水根……” “大家让开!”外面传来一把声音,就是之前讲课的那位关总。大伙闻声让开给关总进来。只见关总手拿一支手枪,对准水根,大喝:“水根,快放下刀,你现在放下刀我不处罚你,要不然我就一枪毙了你!” 黑子小腿被砍的伤口着实不浅,还在不停流血,他坐在地上急喊:“关总还等什么,一枪嘣了他就得了!” 向他们投降只有死路一条,但刀又怎么快得过子弹呢?水根看了看四周,在他身后放着一个煤气瓶。水根立马拉出煤气瓶,把接煤气瓶的胶管砍断,打开煤气瓶开关,煤气从瓶子里喷了出来,“你有枪是吧,打呀,大不了煤气爆炸大伙一起死!” 一会功夫厨房已充满煤气味,水根想起了打火机,从裤后袋里拿出刚才的打火机,“你们再不滚,我就打火了!” 大伙见状撒腿就跑,关总等人也跑了出去。水根扛起煤气瓶,不知哪来的气力,一口气从6楼冲到楼下,本以为吓跑他们后可脱身,没想到关总等近百人全在楼下等着。 到楼下后,关总不仅不害怕,反而得意,“方水根,现在这里这么空旷,我们还会怕你那罐煤气瓶吗?” “不怕是吧,那好,就一起死吧!”水根打着打火机,往煤气瓶出气的胶管口点去,大家见状赶紧趴下,哪知煤气瓶并没有爆炸,而是喷出一米多远的蓝色火焰。 大家见没有危险都从地上站了起来。 水根始料不及,急忙握住胶管,对准围观的人喷去。围观的人并没有散去,只是退了几步。 关总举起手枪对准水根冷笑,“水根,你走投无路了,你再不放下煤气瓶,我就开枪了。” 两方僵持了一会,煤气瓶里的煤气逐渐烧完,火焰随之暗淡。围观人蠢蠢欲动,只待火焰一灭,一涌而上将水根制服。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呜呜”的警车声,十多辆警车一会儿就包围了现场。警察都下了车,个个衣着警服,架起手枪。 有位警察拿起扩音器高喊:“你们已被包围啦,快放下武器投降,我们会从宽处理,否则我们就要开枪啦!” 水根见到警车里走出一位穿军装的青年,他正是刚才在楼下看见自己丢麻将的那位。“哈哈,警察一定是他带来的,这回我有救了。”此时煤气瓶里的气已烧完,火焰随之熄灭。 关总把枪丢在地上,慌张地说:“别开枪,我放下武器了,我的枪是假的,只是用来吓唬他们的。” 又传来扩音器声:“你们都蹲下,双手放在后脑上。”大家听了都照做,包括水根也是,他蹲下时,发现封宏业在包围圈的外边张望,立即指向封宏业大喊:“抓住他,他是跟他们一伙,负责放风的。”封宏业闻声就跑,但很快给制服。 警方把总共八十多名的传销人员编成队,传销人员双手放在脑后有序地走上警车。水根也在队伍里边,他突然看见在他身边走过的是方家亮,顿时发怒,“方家亮,我饶不了你!”冲上前一拳一脚打得方家亮滚在地上。 “住手!”几位警察边说边把水根拦住。 “就是他,就是他把我骗来的!快把他锁起来,快把他锁起来!” 就这样,水根的一场惊险经历过去了,这次传销活动的涉案人员都被依法逮捕,黑子等人还触犯了多起人身伤害罪。其它传销人员都驱散了,而水根则被送往广州红萝岗救助管理站。 三、救助站称雄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一名公安民警带水根来到广州红萝岗救助站,进入救助站的接待室,接待室简洁明亮,坐着不少外来人员在等候登记。这名民警为水根领了一份表,让水根填写。这份表足足有几张纸,水根只有初中文化,虽是识字,但平时少动笔,很多字不会写,那位民警耐心地帮水根填好。之后水根送表到登记处,工作人员请他坐在一边等候。 那位民警陪水根坐下,“方水根,救助站只是你的临时住处,你必须在短期内回到你的家乡,跟你的家人团聚。” “张队长,我一定要回去吗?我想在广州再闯闯,我来一趟广州不容易。”显然水根并不想就这样回江西。 “来广州闯事业可以,我们欢迎,但是你得要学知识,有一门技术,自己有所准备,不然很容易上当受骗或误入歧途。” 我刚来广州就上了当,还差点把命都给搭上,张队长说得也挺有道理。想到这水根没再吭声。 张队长拿出一个信封给水根,“水根,这是我们局给你写的入站介绍信,你拿着,待会进去入站登记时递给工作人员看。” “方水根,方水根,进来!”登记办公室传来呼叫方水根的声音,已轮到方水根入站登记和面谈。 “张队长,那我进去了。” “进去吧,记得把介绍信拿给他们看。” 方水根进去办公室,只见里边坐着两位工作人员。一位工作人员正在与一名外来人员谈话,而另外一名年约四十岁的男工作人员打量了水根一翻后说:“请坐。” 水根坐在这位工作人员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 “什么名字?” “方水根。” “籍贯?” “什么?”水根不懂什么叫籍贯。 “籍贯就是问你来自哪里的?” “哦,我来自江西三清山脚下的方家村。” “你年轻力壮,为什么不找工作,跑来这里呆?” “是公安送我过来的,这里是他们给你的信。”水根把介绍信递给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拆开信,看了看,“嗯,本来你的身体条件和精神状态,是不符合来救助站接受国家救助的。但是你既然有公安局介绍,我站就接收你吧。”工作人员开了张条子给水根,叫水根拿这条子去另一个办事处领生活用品。 方水根拿着条子回到登记室,张队长见水根回来便问:“水根,登记了吗?” “算登记了吧,他给我开了这张纸,叫我去领生活用品。” “那就好,你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张队长见事已办完,便要离开。 “你走啦?那我在这呆到什么时候?” “你先呆着吧,过一段时间救助站会发火车票给你回家的。” “哦,那好,张队长,你慢走。”水根被黑子等人打伤后,至今还未完全恢复,时而头有轻微痛疼,他决定呆在这儿休养一段时间再出去,但不是回家乡。 张队长告别了水根,走出了救助站大楼,远远就有一位中年男人迎了过来,“哎哟,张队长,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这位中年男人就是该救助站的站长。 “你好,胡站长,其实没什么事,只是送一位传销份子到贵站接受救助。” “张队长,这点事怎么能劳架您呢,来来,到我办公室坐坐。” “胡站长,不用客气了,今天我有事,下次再跟你聚聚。” “张队长,你可是大忙人啊,要是广州多点像你这样的警察,广州社会哪能不和谐呢。” 张队长笑了笑,“胡站长,你可别给我戴高帽,我只是做好我的本职工作而已。”尔后他想起水根,“唉对了,胡站长,今天我给你送来的是一位江西人,名叫方水根。他性子刚强好斗,容易惹事,文化水平不高,我们局担心他流入社会迟早生事端,所以送到您这里来,除了拜托您好好照顾他外,还希望您站尽快送他回家乡。” “好好,张队长交待的事,我哪敢不从,一定照办。”胡站长只是陪笑,语气虽坚定,但并未把张队长的话放在心上。 水根领到毛巾、牙刷、被单等生活用品,随工作人员进入308室宿舍,里边面积不大,有4张上下铺床,工作人员指着靠在门边的下铺床,“方水根,你就睡在这吧。” “哦,谢了。”放下生活用品,开始收拾床铺。工作人员交待水根几句就走了。 房间坐着6个人,都在打量着水根,有几人在咬着耳朵说悄悄话,时而放声大笑。水根看了他们一眼,觉得有些不自在,打了声招呼:“大家好,我叫方水根。” 他们有的点头示意回应,有的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有的转身做自己的事。水根没多在意,走到自己的床铺,清理床铺上的杂物。室友没跟他搭话,他也没搭理,他觉得在这住几天就走,没必要与这些社会上的闲杂人员交往。 过一会,宿舍里其中一人站起来,“快12点了,走,吃饭去。”其他人跟了出去,其中长得瘦骨如柴的一人对水根说:“小子,吃饭了,走吧。”水根放下手中的毛巾,拿饭盒跟了上去,边走边问:“这位兄弟,怎么称呼你呀?” “我叫贾正星,叫我正星吧。” 另一个室友头大颈短,插嘴说:“什么正星,我们都叫他瘦骨星,叫他瘦骨精也可以。”其他人听了大笑起来。 “笑什么,人瘦有罪吗?你们长得很肥呀,肥得过猪吗?”瘦骨星对那头大颈短的室友说:“哎,大冬瓜,你长得也好不了哪里去。” 其中一位长发室友也来调侃,“瘦骨星,你是不是吸毒吸傻啦,我们是猪,那丧标是什么?他大份我们这么多,那你的意思说他是恐龙了?” 贾正星急了,“喂,长毛强,我可没有这么说过,是你说的,还有,我没吸毒,你们不要乱讲。” 长毛强大声发笑,“哈,哈,哈,他没吸毒,谁信,你们信吗?” “哈哈哈。”大家都大笑起来。 大冬瓜笑着说:“瘦骨星没有吸毒,就是发育不良了,哈哈!”水根在一旁听着,没作声,只是觉得贾正星给人嘲笑有点可怜。 他们边走边说边笑,很快到了饭堂。他们拿了饭盒各自排队添了饭菜,找了地方坐下吃起了饭。 饭堂很大,能容纳数百人,几根大柱子上挂了电视。几百号人在饭堂里吃得热闹。正在这时,几名工作人员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全部调为静音,然后有一名身材不高,挺着肚子,50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正是胡站长。 跟在胡站长后边的一个青年,拍了拍手掌,“大家先放下手中的筷子,大家先放下手中的筷子。”过一会,大家停下来没有吃饭。 “今天是中秋节,是中国传统的节日,我们的胡站长非常关心咱们,他亲临到咱们的饭堂,和咱们一起过节,大家鼓掌欢迎。”这位青年说完热烈鼓掌,眼神转到胡站长身上。下面的人都跟着鼓掌。 胡站长笑得很亲切,双手举起往下压,示意让大家静下来。胡站长说:“大家过节好!中秋节啊,是中国传统节日,人们在这个节日吃月饼,挂灯笼,拜敬先人,热闹得很啊。古人有云,每逢佳节倍思亲,你们远离家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而且生活困窘,受尽磨难,此时此刻,我相信你们一定很想家吧,其实,你们的家人也在远方思念着你们。我们救助站的工作,就是保证你们的基本生活,帮助你们回家与家人团聚的。同志们,在我们的救助站这个大家庭里,你有朋友,有关心你的人,温暖就在你们的身边。在佳节来临之际,为表心意,我们特意给你们带月饼、糖果来了,人人有份,大家尽情的吃,吃得开心点啊。最后,祝大家中秋快乐,早日与家人团圆,谢谢!” 大家听了,纷纷鼓掌,工作人员一一给受济人员发放月饼、糖果,一些吃了饭已走开的受济人员都跑了回来领月饼糖果,顿时饭堂沸沸腾腾。 水根吃完饭和月饼,领了些糖果回到宿舍,盛了一盆水,抹起床铺。正在这时,有位中年男子走进宿舍,脸长脖子粗,口大眼睛小,脸色僵硬,牙齿发黑,面目可憎。宿舍里的人见了都同声说: “标哥。” 这位“标哥”向大家点了点头,然后打量了一下水根,显然冲着水根来的,“小子,见到我也不打声招呼。” “你好。”水根看了看“标哥”,见他长像怪异,并没好感,只是淡淡地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啊?”“标哥”心感诧异,常人见他都畏惧三分,而水根却似乎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方水根,叫我水根吧。” “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家伙想找架打是吧?水根瞥了“标哥”一眼,“不认识你。”在一旁的大冬瓜说:“你这家伙真没见识,连标哥都不认识。” “哈哈!”,“标哥”大笑一声,“给面子就叫我一声标哥,道子里的人都叫我丧标。” 我为什么要给面子你,丧标这名字对你最贴切了。水根喊了一句:“你好,丧标。” 丧标见水根没叫他标哥,暗中发怒,脸色板起,室友们见了心里不禁心寒。丧标忍住怒气,“小子,你是跑站的吧?” 大冬瓜说:“就是,他就是跑站的,我在苏州救助站见过他。”丧标听了冷笑,“哼,小子,你还挺会跑的嘛,苏州美女多是不?” 大伙哈哈大笑。 “什么叫跑站?”水根不解。 长毛强说:“小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在这里的人有哪个不知道跑站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跑站就是像你一样,依靠在各城市的救助站流串谋生的人。” 大冬瓜说:“是啊,这里好吃好住,有时还能搞点火车票钱呢。”贾正星说:“广州的火车票钱不好搞,他们都是护送上火车的, 不过这里的伙食倒不错。” 水根这才明白,“哦,是这样,那你们都是跑站的啰?” 丧标厉声:“小子,废话少说,国有国规,家有家规,救助站也有救助站的规矩,明白吗?” 水根问:“什么规矩?” “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拿出来,有你受的。”丧标有些不耐烦。 “拿出什么?”水根还是不解。 丧标大喊:“刚才领的糖果呀,你是跑站新丁,你以为你有资格吃糖果吗?” “讲这么多,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啊,哼,不给。” 丧标大怒,揪起水根衣领,骂道:“不给,不想活了是吗?!” “别惹我,我不想打架。”水根毫无惧色。 “好啊,你不想打架,但是我想,那就我打你好了。”说完举起拳头向水根头部打去。 只听“哟!”一声惨叫,但叫的人不是水根,而是丧标,水根在丧标挥拳之时,已一拳打在丧标的胃部,丧标抱着肚子弯腰直叫。丧标气急败坏,按着肚子大骂:“妈的,连我也敢打,你妈是白 养你了!”他站起身,向前冲一步,一脚向水根踢去。水根侧开身子闪避,双手接住丧标的踢腿,紧紧挟在腰间。丧标右脚被水根擒住,想拔又拔不开,只好左脚在不停踮地保持平衡。他两手猛向水根抓去,只因右脚被擒,身体与水根有一脚长的距离,抓不到水根。此时丧标就像金鸡独立一般。 水根抓住丧标的右脚向前推,丧标为保持平衡左脚向后踮步,很是狼狈,丧标边退边骂:“放开我,我要打死你,放开我!” 水根抓住丧标的右脚猛地用力向前推,丧标来不及往后踮步,失去平衡摔在地上。水根借势飞身一脚踩在丧标肚子上,丧标按着肚子直叫:“哎哟,小子,你胆大包天了!”水根又是一脚。“哎哟!”丧标大叫:“你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上!” 水根狠狠地瞪他们一眼,眼神犀利,长毛强、大冬瓜们见了都不敢上前。 水根一屁股坐在丧标肚子上,丧标“哇”一声惨叫,四肢向上伸直。水根挥手“啪”一声打了丧标一个耳光,大骂:“你敢骂我妈,我妈怎么白养我了?我今天非教训你不可。”接着又一个耳光。 “哎哟,哎约”丧标应声直叫,又大骂:“骂你妈怎么了,我还要骂你祖宗爷呢。”丧标虽躺在地上给水根坐着,但仍然忍着痛疼两手不停地向水根撕打。他的撕打还不轻,水根也不理痛疼继续挥掌扫打丧标七八个耳光,边打边骂:“骂我妈?还骂我妈……” “我就骂你妈,王八蛋,王八蛋!”丧标边撕打边叫。 水根情急,再也不想听见丧标叫骂,双手狠狠掐住丧标的脖子不放。丧标的脸被打得通红,此时他脖子被掐住,再也叫喊不出,而且脸色由红变青,由青变紫。丧标仍然拼命挣扎,躺在地上两手不断撕打水根,水根毫不理会,丧标越挣扎他就越用力掐丧标的脖子。 大家见状开始紧张,长毛强说:“你们,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其他人都同声:“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丧标被掐了数分钟,已坚持不住,用尽最后一口气,右手扯裂水根衣袖一角后,没有再撕打,双手摊开在地,没有动弹。 贾正星此时扑向水根,乱打水根的头和背,“水根,别打了,快停手!” 水根这才如梦中惊醒,双手松开丧标的脖子,站起身,呆呆地喘气。丧标脖子上留下两道深深的母指印。 丧标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发黑,眼神发散,大家都傻了眼看着他。 “标哥,标哥!”长毛强尝试叫醒丧标,丧标没有回答。大冬瓜惊呼:“标哥死了,标哥死了,水根杀人了!” 水根愣愣地站着,面无表情,心已茫然。 贾正星壮起胆子移近脚步,走到丧标身边蹲下,拍拍丧标脸说: “标……标哥,你说句话呀……” “啊!”丧标大吼一声突然坐起,呼呼喘气。在一旁的贾正星被吓得滚倒在地。所有人见状才舒了一口气,庆幸没出人命。 丧标坐在地上不停喘气,回过神,大喊,“方水根,方水根!”水根站在一边,“我在这,怎了,还想打吗?” 丧标看见水根,连忙站起身,双手紧紧握住水根的双手,“水根哥,我服你了,水根哥,你就认我这兄弟吧,以后,我跟定你了。” 大家都看呆了眼,还以为丧标站起来要打架,没想到他竟然叫起“水根哥”这般亲热。 “我们不打不相识,做朋友是可以的,但是做兄弟吧,就免了。”水根也是始料不及,但见气氛缓和,自己也舒下了心。 “水根哥,你就收下我吧。”但仍见水根无动声色,丧标大喊: “都是我不对,我罪该万死,我不该骂水根哥的妈,我罪该万死,我该打,我该打……”他边喊双手边打自己的两边脸颊,打得“啪啪”有声。 水根看不下去,拿住丧标的手,“好了,别再打了,刚才我打得你已经够重了,当扯平吧,算了。” 丧标高兴地说:“水根哥,那你原谅我了?” “嗯。” 丧标拉住水根的手,向其他人说:“大家听着,以后水根哥就是我的大哥,谁对他不住,就是对我不住,我饶不了他!” 大家听了,不禁一寒,本来丧标这个恶霸已经够可怕了,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一个。他们都强颜应和:“水根哥,以后我们听你的。” 到了晚饭时间,大家去饭堂吃饭,丧标跟他们宿舍7人一起去。水根打了饭,找了个空位坐下,正在这时,一位身材高大的人走到水根面前,“喂,你新来的是吧,你不知道这个电视靓位是我坐的吗?” 水根听了正想起身让座,丧标走过来,大喝:“小子,连水根哥也敢惹,你活腻了是不是?” 那大个子被丧标吓坏了,两脚发软,“水根哥是吧,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啊。”说完往后退几步要走。 丧标喝住大个子,“想走,有这么便宜吗?你不是要吃饭吗?快用手抓饭吃完了再走。” 水根说:“丧标,算了吧。” 丧标说:“水根哥,这小子不懂事,不教训他不行啊。” 饭堂里的人都围成一圈看热闹,大个子大把大把地用手抓起饭就吃,很是狼狈。正在这时水根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正是传销团伙的封宏业。 水根大喝:“封宏业!” 封宏业知道水根发现了自己,想起上次水根大闹传销组织的情形,以及刚才大个子被逼手抓饭吃的威势,不禁双脚发软,跪倒在地,大哭求饶,“水根哥,不要打我,不关我的事,不要打我呀……” 饭堂里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没想到水根有这般势力,从此以后大家见了水根都叫声“水根哥”,竟不敢多抬头看他一眼。水根开始不自在,后来也慢慢习惯了。 四、逃出火车站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这种情况很快传到站里的管理层上,负责站内治安的主任得知后,立即走到胡站长办公室,见胡站长在上网查资料,轻轻敲门。胡站长看了看是治安主任,摘下眼镜,“陈主任啊,进来。” “胡站长,有件事很严重啊。” “陈主任,什么事让你慌慌张张啊?” “站里最近来一个受济者,短短一个多星期,就在站里建立了势力,站里的受济者闻他者色变啊。” “哦?有这回事,他叫什么名字?” “方水根。” “方水根?怎么这么耳熟。”胡站长想起公安张队长的话,心头一震,站起身大叫:“方水根,是方水根?” “是,是方水根,胡站长,你认识?” “快,快安排方水根回家,他在站里多留一天,站里就有多一天危险。”胡站长慌张地说。 两名工作人员走到308室,听见室内传来一阵大笑声,轻轻敲门。贾正星打开门,看见是工作人员,“霞姐、邹叔,有事吗?” “方水根。”他们走进宿舍看到了方水根。 水根听到是叫他,在床铺中站起来,“你们好,什么事?” 霞姐说:“方水根,我们救助站很照顾你,特别给你买了回家的火车票,是硬卧下铺,明天下午你就可以出发了。” 大冬瓜说:“火车票?我们来了一个多月都没轮上,怎么水根哥才来两个多星期就赶上了?” 贾正星说:“水根哥嘛,当然是给面子特别照顾了。” 长毛强说:“我看是他们怕了水根哥,不想水根哥留在这儿。” 其他室友都说:“水根哥,别走,别丢下我们啊。” 邹叔说:“方水根,这是站里的安排,你必须得走。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回家的。” 方水根走上前,看了看邹叔一眼,邹叔深深吞了一口口水,有些惊慌,但又强作镇定,我是这里的管理人员,他敢对我怎样。 水根只是淡淡地说:“知道了。” 邹叔这才释颜,“嗯,你今晚收拾好行李,明天下午17时火车, 14时30分我们就出发,到时我们会送你去的。” “谢了。”水根答应。 两名工作人员走后,其他室友都劝水根别走,正在这时,丧标推开房门,“水根哥,你看我给你送什么来了,很多小食,有开心果、薯片,还有可乐,这些都是那些小的供奉的,哈哈。”但见宿舍昏沉一片,毫无喜悦,有些奇怪,“咋啦,个个给点穴啦?” 大冬瓜说:“水根哥就要回家啦,明天下午就走。” “回家?回江西?水根哥,为什么?”丧标很是意外。长毛强说:“是救助站安排的,他们说水根哥必须走。”丧标问:“水根哥,你真的要走?” 水根说:“走,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但是我不回江西。”贾正星意外地说:“不回江西,去哪呀?” 丧标说:“水根哥,那就对了,广州留不住,就去别的救助站啊,听说珠海有个救助站,环境不错,我们一起去吧。” 长毛强说:“听说广东救助站是数据联网的,我们的资料早就进电脑了,到珠海救助站未必收留我们这些跑站的。” 大冬瓜说:“那干脆就去水根哥的家乡江西吧,南昌也不错啊,听说那里的湖又大又多,风景不错。” 水根打住他们的话,“算了吧,跑站没出息,要跑你们跑去。”丧标说:“有才,水根哥,你真有才,怎么我们以前就没想到呢,跑站,多没出息啊?你们说是不是,是不是?”大伙都应和:“对,对,跑站没出息。” 丧标接着说:“我有个东北老乡,在沙河集贸市场占了个地盘,我们投靠他吧,以后,我们再发展自己的地盘,有水根哥,还怕做不大吗?” 大冬瓜说:“对,对,我们在广州占地为王,以后就不愁没钱。”贾正星:“但是,要做犯法的事吗?” 丧标说:“瘦骨精你白痴啊,什么犯法不犯法的,水根哥就是法,谁不听水根哥的话我就砍他!” 长毛强说:“瘦骨精,你怕就别来,你胆小如鼠,我们也没遇你一份,回去做缩头乌龟吧。”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贾正星委屈地闭上了嘴。 水根皱眉,“够了,我从江西到这,不是为了做小混混的。”丧标说:“对,我们不要做小混混,我们要做大混混,哈哈。”水根严肃地说:“以强凌弱,打打杀杀,我们得到了什么?连这 小小的救助站都容不下,何况走出社会?要干,就正正经经地干一翻大事业。” 丧标摸着头脑,“水根哥,怎么你说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你是不是有单大买卖,可别忘了咱们兄弟啊。” 毛强说:“水根哥,只要你一声令下,咱们兄弟两肋插刀,任凭使唤。” 水根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有江湖义气。老实说,大买卖我没有,现在我也不知道去哪里,要做什么,反正我就不想呆在这窝囊,你们也不用跟着我,什么江湖老大我不干了,你们自己走自己的路吧,有机会我会找你们的。” 丧标说:“老大,你不用这样吧,说得也太绝了。” “我想一个人静静,我出去了。”水根说完走出宿舍。 水根来到治安室,门没关,看见治安室陈主任,轻轻敲了门。陈主任抬头,看见水根。看来一定是来找麻烦了。 陈主任热情地笑着说:“哎哟,方水根,怎么,明天要走了,来跟我告别啊?” “陈主任,为什么救助站这么照顾我,给我提前回家?” “这个嘛,是胡站长要求的,他说你是张队长带来的,当然要给予照顾,何况我们觉得你一表人才,不该呆在这浪费时间,所以就尽早安排你回家了,嗯,就是这样。” “既然觉得我是人才,就应给我安排工作啊,陈主任,我不想回家,我想留在广州干活。” “呵呵,那就不好意思了,如果你有生活困难,没钱回家我们可以帮帮,但是这找工作嘛,我们站就帮不上了。”陈主任看了一眼水根,拍拍水根肩膀说:“方水根啊,我们站的职责就是要解决外地流浪者的生活困难,但是国家的救济款是有限的,最终我们还是需要尽快把你们送回家。而你也是同样,必须回家,至于回家后你如何打算,那就看你了。不过我希望以后不会在救助站见到你。” 水根见没有转机,不再提找工作的事,“陈主任,我有个要求。” “哦,说吧。” “我想回家前先给我妈打个电话。” “哦?好吧,本来长途电话不能随便打的,今天,你破例,但是要长话短说哟。”陈主任将电话挪到水根的面前。 水根拿起电话,心里默念了一会,按下电话号码。电话接通了, “喂,哪位啊,我是水根。” 电话里传来声音,“哦,是水根啊,我是老田啊,怎么这么久才打电话回来,你妈急死了。等会啊,我去叫你妈听。” “谢了,村长。” 过了好一会,电话传来声音,“喂,喂,是水根吗?” “妈,是我,我是水根。” “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打电话回家,已经快半个月了。在那过得好吗?”半个月没有水根的音信,方林嫂早就急坏了,她曾到方家亮家里打听,但没有结果。 “妈,我挺好的,你放心吧,这里好吃好住,同事对我也不错。” “是嘛,我回去得谢谢阿亮的家人了。” “妈,跟他没关系,我已另找工作了,你别跟他家人提起我,我的路我自己走,不需要他干涉。” “怎么,这么快就跟阿亮闹矛盾了?” “没有,没这个事,妈,小红还好吧?” “好,好啊,昨天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她考了个全班第二。” “我就知道小红是读书的料子。妈,你放心吧,等我赚了钱,就立马寄给你。” “傻孩子,你在外地刚落脚,有钱就留着自己花吧,你有空多写信,我情愿你多写几封信报平安啊。” “妈……”水根为之感动,眼框填满泪水。 “水根啊,你一人在外,要多注意身体,干活不能太累,不要勉强自己,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做违法犯罪的事,做人要顶天立地,不想干了随时可以回来,妈在家等你。” “妈……我” “怎么嘀嘀咕咕的?” “没什么了,妈,我知道了,我要挂电话了,你要保重身体。” “嗯,挂吧,要是打电话贵,就多点写信。” “好的,挂了。”说完水根就挂了电话。 水根本想找到合适工作才打电话给他的母亲,但是半个月过去了他依然没有真正能落脚的地方,如今他倍感失落,想起母亲的笑容,想起母亲的慈祥,他真想再叫一声“妈妈”。面对远方的母亲,他有许多的话想说,说他的遭遇,他的委屈,他的想法,他的无奈,但不能说,何必让母亲担心呢。 “咦,方水根,你明天回家了,怎么没跟你妈提起回家的事啊?”陈主任奇怪地问。 “哦,忘了。” “什么?这还能忘,你不想回家是吧。” “我明天会离开这里的,陈主任,谢了,我走了。”水根离开了办公室。 陈主任看着水根的背影,“这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他举起电话拨通后说:“邹文辉,你明天送方水根去火车站的时候,要多加留意,跟着他寸步不离,上厕所也要陪他上,我看这家伙并不想回去。” 工作人员邹文辉说:“好的主任,我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水根跟丧标、长毛强、贾正星们作了简单告别,由邹文辉等4名工作人员护送,一起坐面包车开往广州火车站。火车站环境和水根半个月前来时没两样,还是人来人往,还是挂着那个八个字:“统一中国,振兴中华”。 “水根,还差一个小时才到点,我们先到候车室坐坐吧。”邹文辉对水根说。水根他们来到候车室,找到几张坐椅子,4人都坐下。 邹文辉从包里掏出一张火车票,“水根,这是火车票,你拿着,等会上车的时候要交给乘务员的。” 水根接过火车票甩了甩:反正我不回去,要是能把这火车票变成钱那该有多好。 “水根,渴吗?买些水给你吧,火车上也好喝,这列车明天清晨才到站。”邹文辉问。 水根笑了笑,“好的,谢谢。” 邹文辉从钱包里掏出一张50元,对边旁的工作人员说:“小李,你去买几瓶水回来,给你钱,拿着。” “好的,邹叔。”小李说完便往火车站的小卖部走去。 原来4人,现在走了1人还剩3人,人越少,我就越容易脱身。水根想罢,两手按住肚子,“邹叔,我肚子痛,可能是下午吃室友们带来的水果吃坏了。” 这家伙是不是开始使计了。邹文辉怀疑地说:“很痛吗?” “痛,受不了了,不知道是不是肠胃炎啊,哎哟……”看起来水根似乎痛苦万分。 坐在一旁的工作人员看不下去,“实在不行先吃点药吧,腹可安、喇叭丸等等这些药都挺有效的。” 邹文辉问:“你带药了吗?”那位工作人员说:“没有。” 邹文辉从钱包里掏出50元,“拿去买吧,快去快回。” “哦。”工作人员拿了钱,急忙跑到小卖部买药。 水根见已使走一人,眼前已只剩两人,好办多了,仍然诈痛说: “哎哟,邹叔,我受不了,好痛啊,我想去厕所,拉了肚子可能就好了。” 邹文辉见水根痛苦模样,不知真假,但既然有病不能耽搁,“好,我陪你去。”转身对另外一名工作人员说:“阿斌你坐在这等吧,他们俩回来了,你就叫他们一起去厕所门口等我们出来。” 阿斌说:“好的。”话音刚落,水根便背起背包冲向厕所。 “上厕所还要背上背包吗?”邹文辉紧跟上去。水根故作焦急的样子跑进一厕所空位,关上门。邹文辉在门口守着,捂住鼻子没有离开。 水根站在里边,1平方米大的地方,四周是两米多高的隔墙,如何脱身呢?通风窗只是小栏栅,人钻不出去。“总不能呆在厕所发闷啊,两米多高的隔墙,与家乡的大树相比,简直是小菜一碟,爬过去再说。”水根一脚踏在水泵上,一脚跳踩在窗台,两手可以掰住隔墙,他的头悄悄往隔墙旁的厕所间看,里边有一人在上厕所,没有发现他,“哇,臭死了。”他捂了捂鼻子,“好,就来个偷梁换柱。”水根悄悄地翻过隔墙,跳进另一个厕所间,因为隔墙有2米多高,邹文辉虽然守在门口,但并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他没有发现水根的举动。 还没等另一厕所间的人反应过来,水根立即用手捂住这人的嘴,轻声说:“别叫,敢叫就宰了你。” 那人正蹲下方便,突然被捂住嘴,惊慌失措,没敢作声,连忙从脱下的裤内掏出钱包,递给水根。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像是打劫的吗?”水根见这人不喊,两只手指顶住他的后背,“快,把你的衣服和裤子脱了,否则我就一枪毙了你。” 那人听了直哆唆,好像更加害怕,“大哥,要劫财你就劫吧,可,可不能劫色呀。” “你废什么话,谁要劫你色啦?我是想跟你换换衣服,快脱!”两人换了衣服,水根整整衣领,打开厕所门走了出去,只见邹文辉正在门口捂着鼻子。水根低下头,背包悄悄提在身后,与邹文辉擦肩而过,而邹文辉正在捂着嘴看手机新闻并未发现。水根微微一笑,走出厕所,离开了火车站候车室。 邹文辉还在厕所里等,开始不耐烦,边敲门边叫,“水根,火车快开了,你快点呀!水根……”话没有说完,邹文辉看见旁边的厕所间走出一个人,穿的衣服和水根一样,但不是水根,还自言自语地说:“现在什么世道,厕所里也有抢衣服的,幸好没劫色。”邹文辉听了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即推门,但门是锁着的,往下面门缝里看去,没有看见有脚,里边没人。“糟了!”邹文辉拿起手机打给在火车站等候的工作人员:“阿斌,有没见到水根?”阿斌在电话里说: “没呀,你不是跟他上厕所了吗?”邹文辉听了愣了愣,又拿起电话打给陈主任:“陈主任,不好了,水根溜掉了。” 五、勇闯摇摇党(上)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水根逃脱后兴奋不已,但很快就开始发愁,“这广州这么大,哪里才是我容身之处,我该去哪找工作呢?”刚走出火车站,就有一位戴着鸭舌帽,身材魁梧的男青年悄悄地走到他的跟前,“先生,要火车票吗?” “不要,我还想卖呢。” “要卖是吧,可以呀,到哪里的?” “到南昌的,不过半个小时就要出发了。” “行,80元,卖不?” “80?好。”,水根从衣袋掏出那张车票,“给你。” 那人也从裤后袋出掏出一叠钞票,抽出一张100元,递给水根, “你要找我20元。” 水根从内裤里掏出几张钱,那是他妈妈给的,抽出两张10元, “给你。” “好,成交。”那人说完,快步走远了。 水根拿着100元好像捡到了便宜,高兴了一阵,但看着100元钞票又觉得不太对劲,“世上有这么好的事吗?快开的火车票也有人买,这钱不会是假的吧?”他搓了搓钞票,听听钞票发出的声音,感觉到声音并不清脆,“不会是真上当了吧?” 水根拿着那张钱,走到一个小卖铺,小卖铺里边坐着一位小姑娘。水根对小姑娘说:“小妹,帮个忙,你看这张钱是真是假?” 小姑娘拿过钞票,放进验钞机,验钞机马上警报提示假币。小姑娘把那张100元假钞还给水根,笑着说:“怎么了,上当了吧,在火车站上一两次当很正常。” “谁上当了,这钱是我在地上捡的,觉得奇怪就拿过来验验,谢了。”水根拿过100元假钞,撕了个零碎,扔在地上角落,边撕边说:“怎么又上当了,找工作上当,卖张火车票也上当,我至于这么傻吗?岂有此理,连老子也敢骗,让我见到你非抽你一顿不可!” 水根刚要走,但想,现在天要黑了,先找个地方睡一觉,明天再找工作吧。他转过身对小姑娘说:“想问问,这广州有没有不用花多少钱就可以安稳睡一觉的?” 小姑娘回答:“有呀。”水根急忙说:“哪里?” “救助站。” 水根很是无奈,“还有别的地方吗?” “有呀,网吧最便宜了,只要花10元钱就可以在里边呆一个通宵。 “哦,好主意,这附近哪里有网吧?”水根听方家亮说过网吧。小姑娘指了指远处,“过了马路,到流化公园附近,那里有不少网吧。” 水根过了马路,果然看见有网吧,这家网吧是在二楼,他走上楼,办了张临时卡,打开电脑开始上网了。但是水根从未碰过电脑,更不必说上网,他坐在那发呆了一个多小时。肚子开始饿了,看见旁边的小伙子叫了一个饭盒外卖吃得挺香,他也叫了一个。吃完后,水根又继续发呆了两个小时。坐在水根后边一排,一个衣着新潮的青年注意到水根,走了过来,“喂,怎么开了卡不上网呀?” 水根摸着头不好意思地说:“不太会用,我以前用电脑机会不多。” “不会用电脑?你从哪个星球来的,连电脑都不会玩,还在这里泡?这样吧,我教你,麻烦你让给我坐坐。”水根站起身,让给那年青人坐下。 青年人捂嘴偷笑,暗想,遇到这个呆子今晚可以免费上网了。对网吧的服务员招了招手,“服务员,拿张椅子过来。”服务员拿椅子给水根坐下,水根静静地看这位青年人上网。 水根问:“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哦,叫我华仔好了,你呢?” “我叫方水根,叫我水根吧。” 华仔大笑,“哈哈哈,水,根,你的名字太土了吧,我爷那代都不用了,哈哈哈。” “名字是父母起的,有什么好笑的。” “好好,我不笑。”正在这时,电脑里的QQ软件响起了咳嗽声,华仔用鼠标点击在屏幕右下角闪动的图标,屏幕上弹出“加好友”提示,华仔随手点击确认按钮。过了会,QQ软件响起“嘀嘀”的声音,屏幕右下角有一个小女孩的漫画头像闪动。华仔点击,屏幕弹出对话框,里边写着:“你好,好闷呀,能聊聊吗?” 华仔笑着对水根说:“水根,你看,有靓女找我们聊天。” 水根仔细看了看电脑屏幕,“靓女,你又知道是靓女,也许是男的呢?” 华仔指着对话框,“她叫‘红尘有你’,男的怎么会起这个名字。” “‘红尘有你’也是名字?小心上当,我这个月已上当了两次了”。 “没事,网名叫什么都可以,我的网名就叫华英雄,帅吧。”华仔说完,在对话框写道:“靓女,我也好闷,要是有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红尘有你”很快回话:“你在哪呀?”华仔回复:“我在广州。” “红尘有你”回话:“我也是,你在广州什么地方呀?”华仔回复:“星际网吧,在流化公园附近。” “红尘有你”回话:“看来我们还挺有缘,我这次是来广州出差的,现在住安华宾馆,就在流化公园附近,你知道哪儿吗?” 华仔回复:“哦,知道,我这里走过去最多10分钟路程。” “红尘有你”回话:“这么近呀,你能过来陪我聊聊吗?我好闷啊,一个人来广州出差,人生地不熟,又不知道哪儿好玩的。” 华仔偷偷笑了一会,“水根,你看,她想约我们过去。” “有这么随便的女人吗?这里骗子特别多。” “这我当然知道,‘红尘有你’肯定是骗子,说不定她还真的是男的。现在广州这里有许多QQ党、微信摇摇党,专门通过QQ微信约那些好色之徒出来行骗。火车站这边就更多了,听说他们白天倒卖火车票,晚上就用QQ骗钱,忙着呢。” “什么?他们也倒卖火车票?”水根想到被骗火车票的事。 “只是听说而已,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水根拳头抓紧,心里暗念:“QQ党,原来是你们骗我的钱,我非揍你们一顿不可。” “华仔,约他,我去会会。” “你有病呀,明知是QQ党你也去,嫌命长是不,你要小姐多的是,我带你去得了。” “我就是知道他们是QQ党才去的,我今天被人骗了张火车票,我要看看是不是他们,如果是,我就教训他们一顿。” “你一个人怎么斗得过他们,我可不会陪你去颠。” “你只要带我去那宾馆就行了,后面的事不用你管。” “那好吧,我就看你有什么能耐。”华仔说完,在QQ软件对话框内输入:“你在哪个房呀?” “红尘有你”回话:“3801,你什么时候来?”华仔回话:“现在就去,你等我。” “红尘有你”回话:“好的,不见不散。” 六、勇闯摇摇党(下)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水根他们结清了网吧上网费,很快走到了安华宾馆。水根对华仔说:“华仔,我的背包你先拿着,你在下面等我,现在是11点40 分,要是我12点没有下来,你就报警。”华仔说:“好的,你要小心哟。” 水根走进宾馆,前台服务员礼貌地对水根说:“你好,先生,请问要订房吗?” “不是,我是找人的,3801在哪?” “就在8楼,请到那边上电梯,然后往左拐就看到了。” “谢了。”水根搭乘电梯,走到3801房门,定了定神,舒了一口气,按了下门铃。 只听见房间内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声音:“来了,等会啊。” 过了一会,房门开了,里边站着一位身穿粉红睡袍,表情暧昧的女人,“你是……” 水根说:“我就是‘华英雄’。” “哦,是你呀,来得这么快,请进。” 水根望了望房里边,似乎没有其他人,更没有今天骗他火车票的那个骗子,他迟疑了一会,粉红女郎拉了拉水根的手,“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呀。” 水根走了进去,望望四周,屋里整齐干净,没有什么异样。粉红女郎一笑,“怎么,怕我吃了你呀,放心吧,这间屋子只有我们俩。”粉红女郎拉着水根的手到床边,“坐呀。”水根并没坐下,走到窗边打开窗帘和窗,想看看华仔在不在下面,但是这里窗台楼下并不是宾馆正门,看不到华仔。 “华英雄,愣在那干嘛,快过来啊,把窗关上,风好大。” 水根并没有关窗,只是把窗帘拉回。粉红女郎拉着水根到床边让他一起坐下,“华英雄,茫茫人海中相见也是缘分,我们聊会吧。” 水根坐在床上,感到有点不自在,一时不知说什么,随便说了一句:“你……你叫什么来着?” 粉红女郎推了推水根的肩膀,“你好没心肝,连我名字也不记得,我叫‘红尘有你’呀。” “哦,‘红尘有你’,四个字的名字怪难记的,呵呵。” “华英雄,我一个人在这好闷呀,幸好有你来陪我。” “闷可以到外面走走,或上网什么的,我就是太闷了所以才去网吧上网的。” “上网只是在虚拟的空气中聊天,哪有真正见面这么好玩,我喜欢真实的你。”红尘有你看了看水根,“华英雄,我觉得有点冷。” “冷吗?哦,你只穿件睡衣,是有点冷,那就加件衣服吧,你要换衣服,我先出去了。”水根觉得房间没有异样,应该不会遇见火车站的骗子,于是想离开。 水根起身想走,红尘有你一把拉住水根,“有你在,哪用得着穿衣服,你给点温暖我就行了嘛。”她说完,整个身子挨在水根的身上。 水根心里开始有点蹦蹦乱跳,他毕竟从未这么接近过女人,而且是相貌艳俏,温柔似水的女人。水根仍呆呆坐在床上,“你……你这是怎么了,我们才刚认识,这样不太好吧。” “华英雄,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一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她边说,身体边往水根身上靠,慢慢地躲进水根的怀里。 水根还是在那愣着,但没有推开她,“虽说是一见钟情,但我们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 “不算快了,我们是成年人了,应该做些成年人可以做的事。”她边说着嘴边往水根脖子上亲。这时候水根全身发软发麻,红尘有你的手轻轻将水根往下压,水根不知不觉地躺下了床,红尘有你就压在水根的身上。 红尘有你柔柔地说:“华英雄,抱抱我呀。”水根双手不由自主地慢慢搂住红尘有你的细腰。 红尘有你见水根配合,心喜,“嘻嘻,亲亲我呀。” 水根从未亲过别人,神色有些忙乱,“亲……亲哪呀?” “你爱亲哪就亲哪。”红尘有你闭上了眼睛。 水根躺在床上,抬起头,嘴唇碰了一下红尘有你的鼻子,“这样算亲了吧?” 红尘有你拍了两下水根的肩膀,“哎呀,就这么亲呀,你紧张什么,这里是宾馆又不是路边的野店,放心吧,没警察进来抓你的。” 水根听了忽然恍然大悟似的,他想起了上宾馆前交待华仔的话,到了12点没下楼华仔就报警,“糟,快12点了,我要走了。”水根说完推开红尘有你要走。 红尘有你又扑在水根的身上,把水根压倒在床,“呵呵,你以为你是灰姑娘呀,12点就要走。” “我真的要走了,再不走就麻烦了。” 红尘有你缠着水根不放,“不要嘛,我要你陪我。”边说还边扯开水根的衣服。 水根在情急之下,双手抓紧红尘有你在床上翻了一转180度,水根直接坐在红尘有你的身上,“不好意思,我真的要走了。” 红尘有你还是抓紧水根的衣服不放,大声说:“快,快进来呀!”水根说:“这次不了,下次吧。” 正在这时,房门“嘭”地一声被打开,走进三个大汉,站在中间的一位光头大汉大喝:“好啊你,这次占了便宜还不够,还想下次再来,我看你不想活了!” 水根此时衣衫不整,又坐在红尘有你的身上,有口难辩,走下床吱吱唔唔地说:“不是这样的,我是想走的。” 在右边的一个大汉说:“臭小子,你吃了豹子胆吗?连我大哥的老婆还敢动,没死过是不是!”左边的一个大胖子也跟着说:“是呀,是呀,今天非打扁你不可。” 光头大汉说:“小子,你说该怎么办?” 右边的大汉说:“哼!没1万元给我大哥别想有命出去!”左边的一个大胖子应和:“是呀,是呀。” 水根定下神一看,右边大汉戴着鸭舌帽,正是今天骗自己火车票的青年。水根狠狠地说:“好啊,原来QQ党就是这种技俩,你们以为我会怕你吗?” 水根指住右边鸭舌帽大汉,大喝:“我告诉你,今晚我就是冲着你来的,火车票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快把20元还给我!” 鸭舌帽大汉定神一看,认出水根,“哎呀,你欺负我嫂子还嘴硬,骗你钱怎么啦,我还要揍你呢!”他抓紧拳头向水根打去。 没料到水根不但不闪躲,还抢先跨步一脚踢出,鸭舌帽大汉始料不及,还未出手,胸部便重重挨了一脚。水根接着又是一拳打中鸭舌帽大汉的鼻子,鸭舌帽大汉鼻血直流,躺在地上直叫痛。 光头大汉大叫:“胖子,还愣着干什么,扁他呀!” 胖子大汉闻声冲向前,伸手一拳向水根打来,水根后跳避开一步,向胖子还一拳,胖子看似笨拙,没想到如此灵敏,两手接住水根拳头,抓住水根的手向外甩出,水根被甩到电视柜上,又硬生生地摔在地上。胖子得势不侥人,向水根冲去,水根马上从地上爬起,顺手搬起身旁的电视机向胖子砸去,但是电视机还有电源线连着,丢出的距离还不到半米远就“嘭”一声摔地上,电视机屏幕裂开几片。 胖子冲到水根面前,一拳向水根的头打出,水根已来不及闪开,双手举起保护头部,胖子的拳头打中水根放在头部前面的两只手臂,胖子这一拳力气很大,将水根打退了几步,水根失去平衡又坐摔在地上。胖子冲上前,一脚向水根踩去。水根连忙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避开胖子的攻击,此时看见身旁有一盏约1.5米高座台灯,水根拉出台灯电线,举出台灯便向胖子打去。胖子见高座台灯挥来,急忙向后退避,但房间小没法走,他已被台灯重重打在肩上。胖子“哟”一声叫喊,竟不再退避,反而向前大跨一步。水根再举起台灯再打,胖子已在其面前,台灯力道便明显挥不出来,台灯打到胖子的手臂上,却未打痛胖子。胖子大吼一声,双手抓住灯杆要夺走台灯,水根视台灯为救命武器,仍抓住不放,胖子拉扯几下见台灯还未到手,索性举起台灯,连同水根一起举到半空中,向前甩去,水根又被胖子甩在窗台下的墙上,疼痛不已。 此时光头大汉站在一边,鸭舌帽大汉还坐在地上,其因痛一时难以起身,而女子“红尘有你”坐在床边因刚才激烈打斗还来不及离床,他们见到水根两次被打扒在地,均齐叫好。 胖子打得正兴起,又有旁人欢呼,更是得意,“再给这小子点颜色瞧瞧,好让大伙看看我的身手。”他又向水根走去,举拳挥向水根,水根在墙边已毫无退路,只好奋力一拼,他见胖子走近自己身边,马上跃起,紧紧抱住胖子,想把他绊倒。可是胖子体重足足二百多斤,再加上水根刚才力气消耗太大,哪能让胖子动弹丝毫。胖子见水根扑在自己的怀里,大笑起来,“好儿子,什么时候跟你老爸这么亲近了,还不快快松手,我可不习惯哟?”说着两手便往水根腰上“嘭嘭”乱打,犹如击鼓一般。旁人听了又一阵哄然大笑。 水根被打得疼痛难当,几呼晕倒,双手慢慢在胖子身上松开,口中忽感咸腥味,顿时恶心,知道可能自己身受内伤,满口是血,他索性张口向胖子脸上喷去,胖子还在张大口哈哈大笑,没料到水根有这一招,血刚好喷到胖子的嘴里、脸上和眼睛,胖子立即推开水根,嘴猛在地上吐口水,口水当中夹带了水根的血,红中带紫,双手还不停搓自己的眼睛,想抹去眼上和脸上的血,可这乱抹,更把自己抹得满脸都是血,张口又是血淋淋,让人看得心寒恐怖。旁人此时都看傻了,红尘有你抚着胸口想作呕。 水根见有机会哪肯放过,他已忘掉刚才的内伤疼痛,双脚撑住窗台借力蹬出,双手向胖子推去,胖子被推得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脚撞到地上的电视机,摔倒在地,两手掌重重撑在地上,哪知地上有电视机屏幕玻璃碎片,刺破胖子的屁股、后背和双手,流血不止。 水根见胖子倒下,冲上前还想补一脚,这时光头大汉拦在胖子跟前大喝:“小子,还在这撒野我就一刀捅死你!”只见光头大汉手握一把弹簧刀,刀尖正对准水根。 鸭舌帽大汉这时也站起身来,摸了摸刚才被水根踢中的胸口,脱下头上的鸭舌帽,露出地中海式秃头,原本二十来岁的青年霎时间变成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般。他用帽子擦了擦鼻血,然后把帽子甩在地上说:“他奶奶的,打得我这么痛,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说完他跳上前便向水根打去。水根此时哪有力再招架,何况还有内伤,避开两拳后终究被打中肚子,还没来得及叫痛又被打中一拳胸口,痛得两眼晕花,不断向后退步,不料方才地上的高座台灯绊到水根的脚,水根失去平衡踉跄之际,在一边的光头大汉冲上前狠狠地又补一脚,水根身后竟然是窗口,他顺势向后飞出窗外,同时窗帘“哧”声裂开,连同水根一起飞下窗去。 这里是八楼,若有人摔下,必死无疑。大家没有料到会有此境地,呆呆相望。红尘有你又急又惊,哭喊着:“闹出人命了,闹出人命了!呜呜……” 光头大汉对红尘有你说:“吵什么,再吵把你也扔出去!” 红尘有你大叫:“都是你害的,抢钱就好了,拿人性命干嘛。”胖子站起身,“阿霞你别再作声了,让大哥想想主意吧。”这位 红尘有你真名叫阿霞。 光头大汉定了定神:“钟强,你去窗外看看情形。”那个地中海式秃头就是钟强。 钟强应声走到窗口,探头往下望,惊呼起来:“大哥,他没死,他在吊着呢,快来看啊!” 光头大汉和胖子都闻声挤到窗前,只有阿霞脚已吓得发软仍坐在床上。只见水根双手拉住窗帘,悬在半空,但也是命悬一线。水根被踢飞出窗外之时,还有一丝清醒,潜意识地在空中乱抓,抓住窗帘便紧抓不放,这才保住了性命。胖子虽然双手被玻璃刺伤,但他心知自己力气这里最大,立即说:“大哥,我拉他上来。” “滚一边去,这里谁是大哥?我有说要拉他上来吗?”光头大汉没让胖子拉水根,而是探头出窗外对水根说:“小子,凭你一人之力把我们打得如此狼狈,你是第一人,我敬重你,但是你终究打伤了我兄弟,还跟我女友快活了一次,如果传出去,我三兄弟日后如何还有脸面在社会上混啊?拉你上来那也不难,但是你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水根在窗下拉着窗帘已久,再过一会恐怕支持不住,“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光头大汉得意地说:“第一,向我们赔礼道歉,你要对今晚的所作所为表示愧疚。” 你们布下美人计,以色诱骗取钱财,干起犯法的勾当,反而要我愧疚,真是好笑。水根回话:“还有呢?” “第二,以后,见到我,要避道而行,如还是让我看见了,需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大哥。” “第三是什么?” “第三嘛,嘿嘿,你伤了我两位兄弟,还和我女友鬼混,一人赔一万,一共要给我们三万元。只要做到这三件事,我们就拉你上来,以后我们也不为难你。” “你刚才放这三响屁好臭,这些屁话我一句也听不进去,我没有一件事能做到。”水根心想,男子汉大丈夫,宁死不屈。 光头大汉大骂:“臭小子,你真的不想活啦。” “爱救不救,我死了也会化成冤鬼找你们报仇!” 阿霞坐在床上听了水根的话,心里焦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人命关天,废什么话,快救他呀!” 钟强和胖子都看着光头大汉,只盼他叫救人。正在光头大汉踌躇之时,忽然窗口上的窗帘因受力不住,“嗒,嗒,嗒……”声作响,窗帘环扣一一断裂,窗帘和水根一起往下掉,窗前三人都同时扯住窗帘,幸好及时把窗帘扯住了。水根这时心里一片空白,以为就此一命呜呼,没想到往下掉的窗帘又停住了,自己还活着。往下看去,脚下是一台空调主机,双脚踮步便可触到。 上面光头大汉说:“臭小子,算你命大还没摔死,我先救你上来,条件慢慢再谈。”说完便对旁人说:“快一起拉他上来。” 水根淡淡一笑:“不必了。”说完双手放开窗帘。 上面的三人一起出力往上拉窗帘,没想到水根放开,他们都拉了一个空,三人同时反摔一个跟斗倒在屋内。他们三人以为水根宁死都不接受他们施救,这可真的闹出人命了,虽然摔在地上却已顾不上疼痛,立即站起身往窗外看。只见水根站在空调主机上,探头看了看身旁约有近两米距离的七楼小阳台,试了试姿势,就往那阳台跳去。三人在上面看了不禁“噫”了一声。虽是距离不远,但这一跳极是凶险,要知道下面便是七层楼二十多米高的深渊,一有失步便摔成肉酱。 水根跳到阳台的花槽,身体弯下腰抓住阳台护拦,这才保持了平衡,跳下阳台护拦走进该阳台的客房内。该客房的人本在酣睡,忽被阳台动静吵醒,疑心有人进入,打开台灯,竟见水根走进来,吓得顿时坐起身。水根走进房屋,见到两位外国人一男一女躺坐在床上,女的手拉起被子盖到自己的颈部,大叫一声:“Oh,no!”。外国男人说:“Whatdoyouwant?” 水根根本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双手举起,五指伸开,陪着笑歉意地往床边走去,两位外国人见他好像无恶意,也不作声,只是盯着水根看他想做什么。水根走到房门前,看见有一根棒球棍,“正合我用!”,他拿起棒球棍对他们说:“我借来用用。”说完便开门离开。 两名外国人呆坐对望,不知所以。 光头大汉等四人知道水根没事,已安心,但想到水根准会去报警,开始心慌,光头大汉说:“这小子命大,下次见了再收拾他,我们走吧。”光头大汉、胖子和钟强三人想走时,仍见阿霞坐在床上,光头大汉说:“你搞什么鬼,还不走。” “我……我也想走,不知道为什么脚发软动不了。”阿霞已被吓得全身发软。 钟强听了说:“哈哈,准是刚才给吓坏了。”光头大汉说:“胖子,你去背她。” 胖子为难地说:“大哥,我一身伤背不了啊。”光头大汉又说:“钟强,你去背她。” “哎,背就背吧。对了大哥,在厕所的那个老头怎么办?他……”钟强还没说完,房门突然被踢开,正是水根踢开房门,他手提捧球棍,闯了进来。水根二话没说,便举起捧球棍在屋内发疯似地拼命乱扫。这三个汉子均以为水根有幸逃走后,就算报警也没这么快返回,哪知水根不但没走,反而回来再战,实是始料不及,再加上水根有捧球棍在手,这种变故哪来得及反应,惊慌失措,均在房屋内乱窜躲避,水根见一个打一个,直打得那三人头破血流,每人都至少挨上十棍,躺在地上翻滚哭濠:“别打啦,别打啦……”此时这间所谓的宾馆房一片狼籍,梳妆台的镜子被打碎,台也被打翻,玻璃碎在一地,椅子、电视机、台灯等倒在地上,更可怕的是一滩滩血渍满布墙上、地上。 水根见“红尘有你”也就是阿霞坐在床上呜咽哭泣,脸色青黄,初见她时的花容月貌早已荡然无存。这女人也不是好东西,但是打女人终究不是男子汉所为,就吓吓她吧。于是他举起捧球棍,作势要打阿霞。阿霞本来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要挨一棍,哪里还有命,顿时晕了过去。水根忽闻有尿腥味从床上传来,往床上看去,阿霞旁竟然有一滩淡黄色的尿渍,这位“红尘有你”被吓得失禁了,水根看了恶心,回头见那三人都翻滚在地上叫疼,恶气已出,就此罢了。 当他想走出房门之时,听见房门旁的厕所里有“呜,呜……”人声,便立即踢开厕所门,厕所竟有一人手脚被绑,嘴里还被塞了一块白色毛巾,脸青鼻肿坐在地上。 此人年约五十多岁,挨过打,绝不像是他们一伙的。他想罢上前拔出这人嘴里的毛巾,解开绳索。 这人喘了一会气,才说:“这位……这位小兄弟谢谢……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就会死在这里了。” 水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不是和你一样被骗到这里来。不过我比你惨多了,他们才要你三万,可要我五十万,我死也不给,家里的联系电话也没给他们,所以就被困到这里。” 我跟你怎么一样,你是好色才被骗来,我是为了20元钱才……哎算了吧,反正都有目的而来,就不跟他争辩了。“我是没钱才不给,你要是有钱,何必受这个罪呢?” “50万我身上哪有,但是又不能向家里人拿,要是给我家人知道我出来找女人,我会比死更难受啊。” 水根拉了这人一把,“起来,我们走吧。” 这时忽然从房门冲进五六名身穿警服的人员,齐举手枪,其中几名大喝:“里边的人通通蹲下,双手放在脑后!快,快蹲下!”水根和那人在厕所里听了都蹲下,水根不感到意外,他知道这肯定是华仔报的警。里屋其余四人有的晕过去,有的躺在地上直叫疼却起不了身。 这时华仔走进来,看见水根,指着水根对民警说:“警察大哥,我刚才说的人就是蹲着的那个,其他的都是贼。” 这民警看了看各人,唯独水根最精神,其余都伤的伤晕的晕,甚至有的还不知死活,难以相信水根一个人怎么能打伤这么多人。 “立即叫救护车,先救人再审问。”民警说。 七、新的开始新的工作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水根和其余五人都被带到医院检查疗伤,水根被胖子打伤了一根肋骨,光头大汉脑部轻微震荡,钟强一只手骨折,阿霞只是惊吓过度,而胖子只是皮外伤,一个月治疗后几人均无大碍。经警方调查,水根行为属见义勇为和正当防卫,政府为水根支付了医药费。光头大汉等人因涉嫌多起诈骗抢劫罪被逮捕入狱。被困在宾馆厕所里的中年人对水根十分感激,今天正是水根出院的日子,在水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他还特地赶来接水根出院,“大恩人,你好呀,听医生说你今天出院了是吧。” 水根只见站在前面的是一位衣着光鲜,手提挎包的50多岁男子,他觉得这人面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你是……” “嗨,你忘啦?我就是你在宾馆救出的那位呀?”说完后立即蹲坐在地,双手放在身后,模仿那晚被绑的样子,生怕水根记不起来。 水根看了看,“哦,是你。” 那人知道水根记起了他,高兴地说:“对,就是我。”他从黑皮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水根,“这是我的名片,我名字叫王跃进,我是惠州人,有幸在广州认识你,有幸啊。” 水根仔细看了名片,名片上写着王跃进三个大字,名字后边有几个小字,写着“总经理”三个字,再看下边的公司名写着“惠州市康乐食品有限公司”。水根说:“哦,你还是总经理呀。” “是,是的,小公司而已。” “电视上经常看到总经理,哎,其实总经理是做什么的?” “总经理就是做……就是做……就是做老板该做的事。”王跃进没想到水根会这么问。 “那就是说公司你最大了?” “那倒不是,我上边还有董事长,我在惠州开了几间饭店,越做越大,就成立一家公司了。” “哦,是这样。” “方水根啊,说起来有点惭愧,你救了我一命,而且受伤了,我本应该照顾你才对,但是你那晚伤得很重,警察来不久后你就晕过去了,那时我在医院里守了你一天一夜,可还是没醒,我在惠州还有一滩生意,不能离开太长时间,所以就先回惠州了,这不,我处理完后就马上过来看你了。” “谢了,其实也没什么,我也是无意之中救了你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不管是有意无意,你终究还是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报答你,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救你难道就为了捞好处吗?太小瞧我了。他严肃地说:“王总,我救你不是为了贪图报答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本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如果你要给我什么回报,那就太看小我方水根了。”水根自小就喜欢看武侠小说,特别喜欢看金庸写的小说,武当七侠、萧峰等重情重义的人物最是喜欢,小时候就成了孩子王,最爱打抱不平,当然期间就免不了出手打架了,在他眼里,行侠仗义是男子汉大丈夫理所当然的行为,而贪图回报就是小人所为,所以水根听了王跃进说要给他回报,心里有点生气,认为是王跃进瞧不起他。 王跃进听了水根的话急了,忙说:“小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上回帮了我,现在我只是想帮回你,这并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算了,我没什么要你帮的,你走吧。” 王跃进没有就此罢休,仍在问:“你出了院打算去哪里?” “我初到广州,暂时还没打算。” “有工作吗?” “暂时还没。” “那就是了,你这样的处境还不要我帮?” “不用,我有手有脚有力气,就不信混不下去,我走了。”水根拿起背包就走。 王跃进拦住水根,“小兄弟,你有原则,我也有原则,我王跃进可从来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这样吧,你来我的酒店工作吧。” “惠州大还是广州大?” “那还用说,广州是广东省的省会,当然是广州大。” “那我为什么要去惠州?不去。” 王跃进无奈,他从包里拿出一叠钞票,“好,不去可以,但是我看你身上肯定没什么钱,要不然就不会为了20元钱冒险去找恶人 了。这里有2万元,你收下吧。” 水根淡淡一笑:“算了吧,我说过不要你报答,你的钱我更不稀罕。”说完推开王跃进的钱离开了病房。 正在水根要走出医院时,远远便传来叫声:“方水根,先别走。”水根望去,原来是以前送他到救助站的公安民警张队长迎面走来,他身边还有两名民警。 怎么又是他。“哟,张队长,这么巧。” “不巧,我是专程找你的。” 水根指着自己说:“专程找我?” “哼,你这小子,救助站本想把你送回你的家乡,可你偏不回,从火车站逃跑出来,还打架进了医院,你说我能不找你吗?” “什么打架,我是见义勇为,还救了人呢,又不是做坏事。” “好了,总之你今天非跟我回救助站不可,明天我亲自送你回家,别再惹事打架了。” 水根急了,说:“我不回,我为什么要回,我又没犯法,你凭什么抓我回去。” “你要是犯法我还会对你这么客气吗?我是在你犯法之前挽救你。我凭什么抓你回去?你是无业游民,在广州呆了一个月就打了两次架,伤了多名人员,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带你回去?” 水根想了想说:“要是我现在有工作呢?我不是无业游民你就不能抓我回去。” “可以,要是你有工作,你就走吧,但是你现在要马上给我证明。”张队长心想,你这小子,有工作就不用打架了。 这时王跃进刚好走上来,见有三名民警拦住水根,走上前问: “方水根,有什么事吗?” 水根见王跃进,灵机一动,“我有工作呀,他就是我的老板,我的工作在惠州。” 张队长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对王跃进说:“你是他的老板?” 王跃进看了看水根,水根跟他使了个眼色,便明白了,“是的,方水根是我的员工,我刚聘请他的。”说完从包里拿出名片递了给张队长,“这是我的名片。” 张队长看了看名片,不得不信,“方水根,你还真有本事,连公司的老总都要到医院亲自聘请你啊。” “张队长,这样我可以走了吧。” 张队长无奈地说:“方水根,我要你回去是为了你好,既然你坚决留在广东,就请便吧,好好记住我的话,以后别再打架了。” “张队长,怎么你说话的语气开始像我妈了,谢了,我走了啊。”说完,水根和王跃进便离开医院。 走着的时候,王跃进对水根说:“你刚才说要到我公司做事,你可不能反悔,说话不算数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这……去就去,广州惠州不都是打工吗?”水根暗想,我不去他那,还有哪里能去呢? 王跃进带水根到停车场坐上一辆轿车,开车往惠州驰骋而去。在途中,王跃进问了水根个人情况,水根一一都说了。 我公司的岗位还不少,不知应该给他安排个什么工作?便问: “你会用电脑吗? 水根回答:“不会。” “写作水平怎样?” “不懂。” 王跃进露出无奈的表情,“你的学历是什么?” “我小学毕业就没读书了,不过我识字。” “你有什么专长?” “专长?好像没有,我在家乡爬树最快,不过在广东这里就用不上了。” 王跃进木讷了一会,“你以前做过什么工作?” “没有,只是在家里做做农活。” 王跃进又是一阵汗颜,默默地说:“哦,我知道了。” 水根见王跃进有些失望,便说:“王总,看来我什么都做不来,是吧?” “那倒不是,所有工作都得从低做起,学历低,没工作经验,并不代表没有工作能力,这样吧,你先到我酒店做服务员,以后你能力提高了,再安排你到其他岗位,行不?” “行,我知道我现在的水平也只有做服务员的份。” “你可别看小服务员,服务员要讲礼仪,讲服务,半点也不能马虎,重要得很啊。” “我知道。” 汽车大约开了两个多小时,进入了惠州市区,水根在车里静静地看着惠州的景色,果然与广州有很大不同,如果说广州繁华,那就说惠州清秀,车刚入市区,道路便又直又宽,四处绿树草茵,王跃进先是开车在江北游了一圈,再朝公司开去。他一路为水根介绍,水根见到江北庄严气派的市政府、宽广的市民乐园、博物馆,像龟壳的体育中心,还有像已倒塌的美国双子星大厦建筑物。过了惠州大桥,便是碧水荡漾的西湖,西湖里边矗立着一座宝塔,这就是西湖的标志,也可以说是惠州的标志。惠州城区面积与广州相比,并不大,他们再行十多分钟,便到了目的地,那就是王跃进开的酒店,水根走下车,只见大楼楼高二十多层,底下五层稍宽,用蓝色玻璃作外墙,太阳光射去,金碧辉煌,折射到马路,使马路也变成了蓝色和黄色,楼面上高高立着五个大字:“康乐大酒店”。王跃进走下车,对水根说:“水根,这就是我的其中一家酒店,不错吧。” 水根抬头看了看,“呵,不错,很有气派。” 王跃进带水根走进酒店,一路上的工作人员见到王跃进都拘谨地叫一声王总,而王跃进只是点了点头就过去了,王跃进带水根到电梯上到五楼,左转便进入他的办公室,一开门,一个女孩的声音迎了进来:“老爸!” 这让王跃进惊讶,“咦,你怎么在这里?” 水根见到办公室有一位女子从沙发上跑过来。 办公室宽敞大方,有一张大办公桌,桌前是一张大班椅,还有皮沙发、木衣架等,档次很高。 水根忽然心中一怔,他被走来的女子吸引住了,这女子年约20岁出头,身材修长,皮肤细嫩洁白,脸夹白里透红,眼睛晶莹,鼻梁高挺,嘴如樱桃,头发长过肩,扎成一把辫子,走过来时辫子左右摆动犹如时钟的钟摆,很是可爱,虽然没有化妆和刻意装扮,却已把水根看呆了,水根心里惊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这明明是仙女下凡啊。” 那女子走过来拉着王跃进的手说:“爸,我想你,所以过来看你呀。” 王跃进一笑,“呵,你不是要去东莞闯闯吗?怎么又回来了?” “大舅那不好玩,就像过原始生活一样,一点城市气息都没有,太腻了,你和妈都不在,我太想你们了,所以我还是回来了。” “别耍嘴乖,这次你回来,不回东莞了?” “不回了,东莞没意思。” “我早说你坚持不了多久,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女儿,叫王若琳。”又对王若琳说:“他是我新招的员工,叫方水根。” 水根微微一笑,“你好。” “水根?呵,这名字好怪哟。”王若琳看了看水根。 王跃进说:“唉,别胡说,不能拿别人的名字开玩笑,他不仅是我的员工,也是我的朋友,知道吗?” 王若琳做了个鬼脸,“知道了。” 王跃进随后说:“水根,我们先去那坐坐,坐了两个多小时车,你也该累了。” 王若琳说:“老爸,你有朋友,我先走了。” “你先别走,我问你,回来后你有什么计划?” “还能有什么计划?找同学玩玩,上街逛逛吧,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你大学毕业后,干成了什么事,别再浪费时间了,这样吧,待会你再过来,我安排你在这酒店干。” 王若琳牵着王跃进的手说:“爸,放过我吧,你可别再叫我做文员了。” “不叫你做文员难道叫你做经理呀?凡事都要从低做起,等你熟悉了酒店的运作再调整也不迟嘛。” “老爸,我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反正我不做文员,你看着办吧,我走了。”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王跃进急忙走出房门,大声说:“等会你记得来找我啊!” 水根在一旁,静静地听他们说话,但似乎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心里就想着王若琳的美貌,满脑子却是空荡荡的,时而忍不住侧头看了王若琳一眼,又转回头去,生怕别人知道。 王跃进走回办公室,对水根说:“水根,来这边坐坐。” 他们坐在沙发上,慢慢聊了起来,期间还有工作人员前来斟茶倒水。王跃进说:“我这女儿,从小就给我惯坏了,考大学的时候叫她读商业管理,她说喜欢植物,偏偏要读农林专业,毕业后去东莞她大舅花场那里种花,没几个月就熬不住回来了,这次她回来,我要好好治治她。” “王总,你可别生她的气,我看她挺好的。” “好了,不说她了,就说你吧,这里的情况你都看到了,这是我其中最大的一间酒店,其它几间只是酒楼饭店,虽然有档次高的,规模不算大,最近我还开了家饼干厂,你在这酒店干吧,你看想做些什么?” “王总,我什么都不太懂,就做服务员试试吧。” “哎,水根,你是我的恩人,叫你做服务员太委屈你了,可是……。” “可是我确实只能做服务员,行了,你就让我试试吧。” “行,你就先干干吧,如果不习惯,再来找我。”说完,用手机打电话叫了个西装服式的中年女人进来,对她说:“钟部长,她是我新请来的员工,他叫方水根,安排到你部门做服务员,住宿生活你也给他安排一下,就安排在这里的酒店宿舍,上班方便。” 钟部长说:“好的王总,这个没问题,现在进入旺季,刚好我们中餐部缺人手。” “水根,她是中餐部的钟部长,你跟她去吧。”水根答应,便跟钟部长离开了。 钟部长把水根带进二楼的中餐厅,见没人悄悄地问水根:“方水根,你跟王总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朋友吧。” 朋友?一个土里土气的小男孩也能跟五十多岁的王总做朋友,真是怪事,肯定有什么重要关系,不过他不说也就算了吧。“方水根,你现在是中餐部的餐厅服务生,主要负责传菜和服务客人,餐厅人多路滑,有的饭菜很烫,安全是最重要的,除了自己的安全,更要关心客人的安全,知道吗?” 水根说:“明白了。” “你有三天的业务培训,主要学习业务知识和服务礼仪,培训合格后就可以上岗了。”她看了看水根,接着说:“你等我一会。” 过一会儿钟部长回来了,“方水根,我跟你申请了宿舍,我带你去看看吧。” 他们乘电梯走上酒店20楼,这里便是员工宿舍,“方水根,这里是高级员工宿舍,一般员工是住在其它条件比较简陋的地方,一套房住6个人,而这里是宾馆式装修,一套房只住2个人,而且有 独立房间。你就住2008房吧。”钟部长带着水根到2008房,敲了敲房门,房间里传来应声:“请进。” 房门打开,里边坐着一位年约二十七八的男子,看见是钟部长和水根,便站起身迎了过来。这男青年身高约有一米八,眉粗眼大,炯炯有神,瓜子脸蛋,西装头发型,一股书生气质。钟部长对这位男青年说:“高部长,你好,现在空房确实没了,这里有位新员工,只得和你一块住了。” 男青年说:“没关系,这房两个卧室,本身就该两人住,我正觉得一个人住得发闷,您来了正好。” “我叫方水根,打扰你了。”水根主动介绍自己。 “哪里,我叫高飞,咱们现在是室友了,以后就别客气了。”高飞态度亲切。 “你们俩都是青年人,好说话,水根,这是你的钥匙,一把宿舍门,一把房门,明天你开始上班,到时你再来找我吧,我给你安排培训。” 水根回答:“好的,麻烦你了。”水根到广东虽然没做到什么实事,可是见了不少世面,一些基本的礼貌和言行举止都比刚步入社会之时有了明显的改变。 钟部长走后,高飞和水根开始聊起来,双方互相了解对方的情况,高飞得知水根只是在酒店做传菜的服务员,不禁有些惊讶和不解,心里纳闷怎么会和一个服务员住在一起。水根再问高飞:“高部长,你是哪个部门的部长?” “既然大家是室友,就直叫我名字高飞吧,我是负责设备部的,酒店以及公司其它饭店的设备、水电,都由我这个部门管理。 “你这么年轻就当上了部长,真厉害呀。” “只要肯努力,你也可以。” “呵,太遥远了,我现在还是最低层的服务员呢。” 高飞见水根并未带多少行李,“你今晚就在这里睡了?” “是呀,不然我就没地方去了。” “那你应该去买点日用品和床上用品吧。” “对,哪里有得买?” “你下楼截部的士,跟司机讲去最近的大型商场就可以了,五分钟车程,商场什么都有得卖。 “贵不贵?” “那就要看你怎么买了,如果要求不高一千元以内就可以解决。” 水根暗想,我身上只有几百元,哪里来的一千元啊。正在这时,钟部长又回来,走进房门对水根说:“水根,王总找你,你快去吧。” “好的,高飞,我有事先走了。” 高飞答应。心想,怪不得服务员也能和我共居一室,原来和王总有一定关系的。 正在水根和钟部长要走出房门时,一位身材高佻,电了一把小波浪卷发的女子走进来,看见钟部长和水根,问了声好。 钟部长说:“小嫣,找高部长吧,他在里边。” 那女子嫣然一笑走了进去。水根看了看小嫣,她身材与王若琳相仿,心里自然想起了王若琳,“不知她现在怎样呢?是逛商场还是找同学玩呢?她的身材跟这个女的相比也差不多,但还是王若琳好看些。” 钟部长见水根傻呆呆地看着那女子,以为水根看上了她,便说:“这姑娘叫金小嫣,是西餐厅的楼面主任,高部长的女朋友,他们特相爱。” 八、初闻兰花香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水根去了王总的办公室,见到里面有一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王若琳。只听王若琳大叫:“老爸,我不干,打死我也不干!” 王跃进说:“阿琳,做会计有什么不好?学会了也是一门技能,有你帮爸看钱,爸就放心了。” “不干,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数学,天天叫我对着数字,想到都要吐了。 “那你自己说,你想做什么?什么才能做成?我这里可没树给你种。” “我也说不上,反正就不要太闷,又不要太累的工作就好了。”王跃进厉声说:“混帐!哪有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这里是酒店, 不是你的游乐场,要玩到别处玩去,别在这瞎搅和。” “哼,有什么了不起,你安排不了,我找妈去。” 王跃进听了忽然紧张起来,连忙说:“怎么提起你妈来了,这里我说的算。” “是吗?好呀,我回去问问妈是不是这样。” “喂喂,这人事上的事,找她干嘛。你这丫头,你妈能做的,我就不能做吗?这样吧,你去行政人事部上班,做……部长助理,主要负责人事方面的工作,满意了吧?” 王若琳想了想,“好是好,但是我在酒店只听说过部长和副部长,却没听说过部长助理的。” “部长助理是爸专为你设的职务,它的职责是协助部长工作,就是要你边学边做,学会管理公司,爸就你一个女儿,当然是想你好的。” “那……好吧,我就去那看看有什么可学的。” 这时王跃进看见水根进来,远远对水根说:“水根,过来呀。”然后对王若琳说:“阿琳,你先回去吧,明天到行政人事部报到。王若琳向办公室门口走去,水根正好走来,王若琳看了看水根,水根却不敢与她眼神交接,向她点了点头便走过去。 王跃进对水根说:“水根,我送你一样东西。”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水根接过,王跃进说:“我不知道你喜欢哪款手机,就找人挑了这一款,这个牌子挺好用的,我也用这个牌子,没有手机很不方便的,我找你也不方便,手机里已经有通话卡了。” “王总,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能收下呢?”水根意外之极。 “嗨,现在你是我的员工,你表现好,我奖励你,这是奖品,有什么不可以收的。” “可我还没开始上班,哪来的表现。” “谁说的?钟部长刚才就表扬你了,拿去吧。”水根不解地说:“她表扬我?表扬我什……” “行了,你收下便是,你可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啊。”说完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钞票,对水根说:“这里有两千元,我知道你身上没什么钱,先拿去用吧,初次来惠州,肯定有些生活用品要购置的。” “奖品我可以收,可是这钱我是不能要的,你别再说这是奖金啊,无论钟部长怎么夸我,也不可能又奖品又奖金地奖我吧。” “谁说给你发奖金啦?这是预支给你的工资,拿去吧。” 没想到王总想得这么周到,我确实正等着钱用,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做大老板啊。“王总,那我就收下了,谢了啊。” “客什么气,我们之间还用客气吗?老实说,我要你做服务员,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 “王总你别这么说,有份工作我已经挺满足了。” “嗯,你没怪我就好。”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哟,十二点多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不,不麻烦你了,你今天刚从广州回来,你还是跟家里人吃吧,我自己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 “哎呀,说得也是,我也有好几天没回家吃饭了,我的宝贝女儿又回来了,好,我回去,那你就自己解决吧。” “行,王总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好好,不送了。” 水根走出办公室门外,刚跨出门外一步便有人将他拉住,水根定了定神,竟然在他面前的是王若琳。没想到自己心仪的女人不仅距离自己这么近,还拉着自己的手,这时他的脸一下子通红,心扑通扑通在跳。王若琳看见水根傻呆呆地看着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放下水根的手,悄悄地说:“过来这边。” 水根跟了过去,他们来到楼梯间,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共处,水根变得更加紧张,脸还是这么通红,水根心里也觉得奇怪,他曾面对过神秘的传销组织、面对过恶狠狠的丧标,面对过凶险的QQ党,而在自己前面的只是一位女子,却从未像现在这般紧张过。 “你叫什么名来着?” “方水根,方世玉的方,雨水的水,树根的根,叫我水根就可以了。” “你跟我爸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朋友吧。” “你认识我妈吗?” “我今天刚来惠州,不认识。”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抓住我爸的什么痛脚?要挟他!”水根连忙说:“没有,没有呀。” “那就奇怪了,我爸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又送手机又送钱的,哦,你不会是我爸在外面生的野种吧?” “不不,我认识你爸还不够一个月。” “难道……我爸玩腻了女人开始喜欢上了男人?” “王小姐,你别想歪了,我跟你爸纯粹是朋友,现在是上下级的同事。” “哼,没意思,还以为有什么新鲜事呢。”这时王若琳的电话响起,王若琳看见电话是王跃进的,忙对水根说:“喂,你别作声啊。”说完便接电话:“喂,老爸。”只见王若琳听了会电话,然后说:“老爸,真不巧,我今天中午约了同学,不和你们吃饭了,晚上看看吧……好了好了,我现在很忙,回去再说吧,拜拜。”说完便马上挂了电话。 王若琳放下电话,看见水根傻呆呆看着自己,“怎么了,我脸长的暗疮吗?” “没有。” “没有你老看我干嘛,我很好看吗?”水根呆呆地说:“好看,越看越好看。” “你……”王若琳见水根一副认真样看着自己,脸一红侧过身去,不好意思地说:“没想到你这个土包子也会说些轻浮的话。” 水根急忙说:“我是说真的,你是挺漂亮的。” “哼,我漂亮还用你说吗?追我的男人多着呢。”她看了看水根,见水根还是呆呆地看着自己,“咳嗯,你吃饭了没?” “没有。” “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不不,我请你吧。”水根暗喜,不会吧,还能和仙女妹妹吃饭? “算啦,你这个穷光蛋请得起本小姐吗?走。” 水根想起王若琳刚才通的电话,“王小姐,刚才你不是跟你爸说约了同学吃饭吗?” “傻瓜,我骗他的,费事又听他唠叨。你先把手机盒放回宿舍,我在酒店大门等你,要快啊。” 水根坐电梯回到宿舍,没见高飞,估计他和金小嫣出去吃午饭了。水根将手机拿出放在裤袋里,将盒子放在书桌上,便快步下楼了。走出酒店,没见王若琳,这时远远听见有人招呼:“喂,水根,这里!” 水根往呼声方向看去,马路边停放着一辆深蓝色轿车,王若琳坐在驾驶位上。水根走过去,“王小姐,让你久等了。” “以后别叫王小姐,难听死了,就叫我若琳吧,快上车。” “哦。”水根说完上了车。 “水根,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最好是在商场附近的,我吃完饭后要去商场买点日用品。” “哦,那好办,我们去吃西餐喽。” 说完她们便驾车来到西湖边一家商场,上电梯至九楼,走进一家西餐厅。他们找到一个能看到西湖全景的位置坐下,王若琳问水根:“喂,这里环境可以吧?” “可以,挺美的,想不到惠州这么美,呵呵。”这里环境优雅,舒适宜人,装修色调以绿为主,一棵仿制古树横生其中,多一分自然风情。更为特别的是,窗外有一个宽阔的露天阳台,正对着西湖,碧绿湖水、蜿蜒小道、高耸宝塔、苍翠古松,西湖美景一览无遗。水根为之惊叹。 王若琳接过服务员的餐单递给水根,“想吃什么?你先点吧。”水根看了看餐单,图片里的菜都没吃过,而且感觉都挺贵。天 啊,一块肉也上百元,要是我请客,就要把妈辛苦省下来的几百元钱都给花光了,还是由她请客好了。“随便吧。你点就可以了。” 王若琳笑着说:“嘻嘻,你不用紧张,今天我请,你想吃什么就随便点吧。” “还是你点吧。”水根从未到过西餐厅吃饭,怕点错失礼,还是让给王若琳点餐。 “好吧,我点就我点,小妹,我要两份鸡扒……”水根看着王若琳侧着脸和服务员说话,并没有在意王若琳说什么,只是觉得王若琳样子好看,从四六角度的侧脸看去,她鼻子尖尖,樱桃嘴一张一合,眼睛往上看显得特别大,眼睫毛显得特别翘,水根早就看迷了。他心里不停呢咕:“仙女啊,仙女啊。” 王若琳点完菜,见到水根又呆呆地看着自己,“喂,又犯傻了?是不是我点的菜不合你胃口?” 水根突然如梦中惊醒,忙说:“啊?哦,合胃口,合胃口,只是好像贵了些,这一餐的钱在我们村里能吃上一个月了。” “土包子,没有消费社会怎么进步?大家都不愿意花钱,许多商店酒楼不是都要倒闭了吗?” “你说的也是,我文化不高,见识也少,呵呵。” 他们聊了一通,不久便上菜了,王若琳点的是铁板鸡扒,她见服务员送过来,对服务员说:“先给这位先生上。” 服务员将铁板鸡扒放在水根面前,打开盖子,白色蒸汽顿时哗哗升起,铁板上的烫油吱吱作响,水根始料不及,缩在一边。服务员见水根被蒸汽吓着,歉意地说:“先生,对不起,请您用餐巾遮住脸,没事的。”王若琳在一旁哈哈大笑。 一会儿蒸汽消去,水根正想吃,然而桌上没有筷子,只有刀叉,王若琳说:“怎么,快吃呀。” “我不饿,还是等你的菜上了再一起吃吧。”水根从电视上见过用刀叉吃西餐的片段,可从未试过,心在啄磨是左手拿刀右手拿叉,还是右手拿刀左手拿叉,万一拿错了又会给王若琳取笑了。 不久,王若琳的点餐上到。 “餐都上了,一起吃吧。”王若琳说完开始吃起来。 水根见王若琳左手拿刀,右手拿叉,也学着用起来,可是不好用力,鸡翅就像活了似的,刀一落便跳开,但见王若琳吃得津津有味,自己却无从下手,心开始急了,干脆拿起刀使劲往鸡翅剁去,哪知鸡翅滑溜溜地跳出碟外。王若琳见了又是抱着肚子大笑。水根尴尬地说:“这……这鸡翅还挺新鲜的,跳得老远。” 王若琳笑着说:“哈哈哈,我早知道你不会吃西餐,我习惯用左手出力才用左手拿刀的,你自己习惯用右手也来学我,真笨,哈哈,土包子一个,哈哈哈……好玩,好玩。” “哦,你是故意捉弄我的。” “是呀,谁叫你笨,不捉弄你捉弄谁呀?哈哈哈……” “呵,我不是笨,我是没吃过西餐嘛,要是有筷子就好了,或者用手抓着吃也行,呵呵。” 王若琳听了更捧腹大笑起来,水根没有介意王若琳取笑自己,看见王若琳笑得如此开心,自己也暗自欢心。 饭后,他们在等服务员结帐时,王若琳说:“你有新电话就用用看嘛,还不知道能不能用呢。” “不会吧,听王总说这手机质量不错的。”水根用手机打电话给他的妈妈方林嫂,方林嫂还是通过村长接了水根的电话,水根告诉方林嫂他到了惠州,报了平安,方林嫂听了也安心了。王若琳在一旁听着,心想,这家伙果然是土包子,充其量也就是打工仔一个,不像有什么来头。 王若琳结了单,问水根:“你刚才打电话给你妈吗?” “嗯,挺想她的。” “想完了没有,想完了我们就下楼逛商场啦。”果真是他妈,哎,没意思,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大发现。 “嗯,走。” “别高兴太早,先看我的衣服再说。” 这家商场共有九层,七至九楼是饮食美容,一至六楼是商场,他们一同乘电梯下到三楼,这一层卖女装,水根跟着王若琳转了一圈,王若琳看见一件连衣裙,停住了脚步,“水根,帮我拎拎包,我想试试这件裙子。” 水根接过王若琳的手袋,王若琳拿着裙子进去更衣室试衣,不一会儿,王若琳从更衣室走出,在水根面前转了一圈,裙子仿佛被春风掠过荡漾起伏。象牙色的连衣裙在水根面前荡漾,他的心一起荡漾,裙子底边绣的是一朵朵粉里透白的荷花,清新柔和。正当水根看得痴迷时,王若琳说:“这裙子怎样?” 水根似乎没听见王若琳在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王若琳。王若琳见他还没反应,“水根,你又发什么呆,这裙子怎样?” 水根犹如好梦被惊醒,慌张地说:“啊?哦,好看,这裙子好看。” “哼,就裙子好看吗?” 水根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裙子好看,穿在你身上更好看,就像小公主一样,太美了。” “算你会说话。”王若琳回到更衣室,换回牛仔裤便装,对水根说:“走吧。” “你不买啦?这么好看。” “不买了,我不爱穿裙子,只是看见裙子绣有荷花,就穿来看看。” “你喜欢荷花?” “嗯,我特别喜欢荷花。” “荷花花朵很大,花的形状和颜色都很漂亮,我也挺喜欢。” “你最喜欢什么花?”王若琳想知道土包子是喜欢什么花的。 “我喜欢杜鹃花,我家乡满山遍野都是,有红的,有白的,红的可以叫映山红。” “听说过,我以前去过江西的井岗山,那里也是满山杜鹃花,只可惜基本上是白色,我喜欢红色。” 试了裙子,水根跟着王若琳走上四楼,在这里王若琳看的不是裙子,也不是衣服,而是女性内衣。这些内衣店都集中开在一个角落,各个牌子,各款样式,各种布料颜色应有尽有,各店面四周还贴满了许多身穿内衣的女性性感海报,对于王若琳来说,再好不过了,她大步走进去,这间瞧瞧,那间摸摸试试质感,而水根尴尬之极,不敢入内,站在女性内衣区外边望也不敢多望一眼。水根在外边等了半个多小时,可王若琳还没出来,这时水根想打电话给她,可手机里没有保存王若琳的手机号码,怎么办呢?水根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女性内衣区去找王若琳。服务员见水根在内衣里边东张西望,走过去问水根:“先生,请问您看中哪件了吗?” 水根忙摆手:“我是来找人的,请问你刚才见到一位女的吗?提着一个金色手袋,蓝色牛仔裤,黄色上衣。” “刚才是见过,不过现在她应该已经走了。” 走了吗?去哪了呢?她不会也在找我吧。他跟服务员道谢后,急忙走到电梯口,仍不见人。难道是回去买裙子了?想罢搭乘手扶电梯往三楼去,电梯一边下,水根一边不停看着电梯外的人群,希望能找到王若琳。这间商场布局犹如四合院一般,商场中心部分犹如四合院的天井,直通至六楼,从手扶电梯往外望出,可见到整个商场的全貌。水根在电梯上四处张望,听见遥遥相对的上行电梯传来叫声:“水根,我在这儿!”只见远在对面的电梯上正是王若琳在向自己朝招手,还不停在笑。 而水根是下行,与王若琳相反方向,他扯着嗓子大喊:“你去哪呀?” “六楼,买你的床上用品!” 水根大喊:“你别走,留在电梯口等我,我们一起上六楼!”王若琳哈哈笑了一会儿,转过身去。 他们走到六楼,王若琳帮水根挑了床铺套装,还有些房间摆设,本来这些摆设水根觉得并不需要,可王若琳偏要他买。日用品挑完后,水根拿着营业员开具的交款单到柜台正要交钱,王若琳在后面抢先一步拿出信用卡帮水根付了钱。水根说:“若琳,你怎么能给我付钱呢?” “我就爱给你付,你管得着吗?” 付了钱后,水根一手拿着床铺被子,一手拿着枕头饰品,这些物品不轻,让水根举步艰难,王若琳却是两手空空并没有帮水根,她见状微微笑了笑,倒像是幸灾乐祸的样子,“走,跟我来吧。” 王若琳知道现在手扶电梯水根是用不了了,她带水根到间式电梯,水根和王若琳走进电梯,电梯从六楼往一楼下降,商场人头涌涌,每下一层就有人挤进电梯,水根两手都拿着物品,被挤得动弹不得。站在水根前面的王若琳好不自在,因为挤在她周围的全是男性,有些男的还斜眼色迷迷地看着自己,她用手袋护住自己的胸部,但随着电梯里的人越来越多,电梯里边的人继续往她身上挤,王若琳气急败坏,干脆转过身去,不看这些“臭男人”。然而转身后却是正面对着水根的脸,他们两人眼神相接,之间距离不足五厘米,水根尴尬笑了笑,王若琳没有答理。就在此时电梯下降至人流最多的二楼超市,又有人硬挤进来,所有人被挤得一同往里退,后退的人群从王若琳背上压去,王若琳自然而然地往水根身上压去。水根两手都拿着物品,动弹不得,哪避得开压过来的王若琳,王若琳的身子紧紧地贴到水根的身上,她的额头竟贴在水根的嘴上,久久未能离开。水根满脑空白,时间和空间犹如停滞一般。此时电梯响起“嘟嘟”超载的提醒响声,部分人走出电梯,他们俩这才分开,水根说: “若琳,你让我亲到你的脸了。” 王若琳脸红得像红苹果一般,低着头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刚说完,心里就好生后悔这么说,“明明是你占了我便宜,怎么好像是我对不起你似的。”她越想越急,突然举起手,用力拧起水根一只耳朵,水根痛得直叫,耳朵被拧得通红,王若琳见到水根的惨况,心里的气才消了些,“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电梯里的人都无语地看着他们。 九、遭遇娘子军(上)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水根将买到的用品拿到宿舍,开始忙于布置他的房间,下午清扫,晚上布置,床铺铺好,饰品摆好后,房间整个效果出来了,温馨柔和,有一种家的感觉。水根看了很满意,怪不得若琳要我买这些饰品,还挺有眼光的。 这时他看见摆在书桌上的饰品铜漆古钟,古钟左半部分是时钟,右半部分是一个戴着一顶草帽的小女孩坐在树桩上钓鱼,鱼上钩了,小女孩使劲往后扯鱼杆,可鱼的力气似乎比小女孩的还要大,左右游动挣扎,鱼丝随之摆动,便成了古钟的钟摆。水根静静地看着左右摆动的钟摆,想起王若琳的辫子,她在快步行走时辫子就像钟摆一般左右摆动。水根自语说:“若琳,你太可爱了。”他拿起手机,找到王若琳的手机号码,却迟迟没有拨打。“今天刚见了面,晚上就打电话找她,她会不会嫌我太烦,以后不理我怎么办?可是,真想听听她的声音呀。”于是他鼓起勇气,拨通了王若琳的手机,手机彩铃一直在响,水根的心扑通扑通一直在跳。彩铃响了十多秒,电话里听见了王若琳的声音:“喂,你好。” “若琳,你好。” “哪位?” “我是水根。” “哦,水根是你呀,有事吗?” “没……没有什么,今天买的日用品我都摆好了,挺好看的,很舒服很温馨,谢谢你。” “哦,小意思啦,你喜欢就好。” “我最喜欢的是那个小女孩时钟,以后有空,过来我宿舍看看吧。” “嗯,有空再说吧。” “那……就这样吧。” “好的,拜拜。” “再……”没等水根说完“再见”两个字,王若琳便挂了电话。水根拿着手机看了半天。若琳什么时候来宿舍看我呢?电话里的她与今天相比陌生得多,冷淡得多,要是能见见她就好了。水根一个晚上都想着王若琳,就连梦里也是王若琳。 第二天水根到中餐部报到,接着是接受三天的业务培训,考核合格后便上岗做服务员。水根干活勤快自觉,人缘好,很快就融入了中餐部的大家庭中。在中餐部有位名字叫黄运鸿的青年服务员,也是江西人,可能是老乡的关系,他与水根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平时下班经常在一起聊天。而与水根同宿舍的高飞,也许是兴趣不同没有共同语言,也许是服务员的身份与高飞部长的身份相差悬殊,他们之间只是见面打打招呼,没有深交。自从逛商场那日起,水根再没见过王若琳,水根每天在没事的时候,就自然想着王若琳,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她,可不知该说些什么,又担心王若琳觉得自己的电话是在骚扰她,以后不再接自己的电话,最后还是没打。 今天水根和平常一样,在餐厅里忙活,快到下午两点,客人基本离开,水根在厨房擦了擦汗,站在一边休息。钟部长走过来,“水根,李董事长来了,她点名要见你,你赶快捧这碟点心过去。” 水根听说是董事长,想起王跃进说过,董事长比总经理还大,马上打起精神,接过钟部长的点心,小心翼翼地捧去餐厅大堂。大堂上基本没有客人,除了一张小桌,小桌上坐着两个人,一位是中年妇女,卷曲短发,身穿华丽职业套装,一副干练模样;另一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王若琳。水根将点心端在桌上,“您好董事长,您好,若……王小姐。” 王若琳微笑着说:“水根,我现在是在行政人事部工作,也算是你的同事啦。”水根微微一笑示意。 李董事长看了看水根,“水根,听说……你是王总的朋友,有这回事吗?” “是的。” “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只是巧合,在广州认识的。” “他去广州干什么?有多少女人在他身边?” “我没看见过有女人在他身边,有一次我遇到抢劫受了伤,王总在医院陪了我一天一夜,我在广州就跟他相处了这段时间,然后他去广州接我到这里工作。”水根心里嘀咕:“我没说大话,我在广州确实没见他身边有女人。” 李董事长感到惊奇,“有这回事,记得我上次生病住了两天院,他来看我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半天,他竟然陪你一天一夜?哼,你们确实是好朋友啊。” 王若琳插嘴说:“妈,老爸对他特好,还送了一部手机给他。”水根听了,这才明白,原来李董事长就是王若琳的妈妈,那就是说王总的顶头上司是自己的老婆。 李董事长接着说:“王总对你就像自己儿子一样好啊。” “王总为人平易近人,没有官架子,他对谁都那么好的。”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段时间他做了些什么事了?” “不知道,这几天我都没见过他。他是堂堂的总经理,哪有时间跟我这个小服务员在一起。” 王若琳说:“他没时间跟你在一起,只怕他去找小姑娘去了。”水根听王若琳这样说自己的爸爸有点愕然,便对王若琳说:“董 事长漂亮能干,如果你刚才不说,我还以为她是你姐姐呢,王总有这样的好老婆,人人都羡慕,他哪会出去找小姑娘呢。” 李董事长说:“小伙子,你还挺会说话啊,只可惜呀,有人生在福中不知福。”她沉思了一会,问:“你是什么时候来广东的?” “两个月前,以前一直在家乡江西。” 李董事长又沉思了一会,“水根,你忙去吧。” 王若琳见水根离开后,对李董事长说:“妈,水根的嘴硬着呢?很难从他口中套出点什么来,那天我跟他一起浪费了半天时间,也没听他说出什么关于老爸的事。” “你说他会不会是你爸在外边生的野种呢?” “肯定不是,他这种土包子,哪配得上做我哥。”李董事长严肃地说:“就算他是你哥你也不能认。” “知道啦,我不会认这土包子做哥的。” “水根大你两岁,你爸认识我之前是个名副其实的穷光蛋,有女人瞧上他都不错了,哪有理由生了孩子不要娘呀,不合情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如果水根是野种,应该比我小才是,如果水根是我哥,那妈妈岂不是成了老爸的二奶了嘛。” “别瞎胡说!不过这人总是有点可疑,以后要对他多加留意。” “妈,虽然水根没有透露老爸什么信息,但是我昨晚听见老爸在厕所里悄悄打手机是千真万确的,还小声说大声笑,虽然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可是说话的语气亲密得很,恶心死了,他外边肯定有女人,不会错的。” 李董事长咬牙切齿,“几年没动静,看来这老家伙终于忍不住,又犯老毛病了。这一次非抓他个现形不可。” 王若琳调皮地说:“妈,你要是发现老爸搞女人,会用什么法子治他?到时叫我去看看,我要把那个狐狸精哆、哆、哆、哆、哆,剁成肉酱给你解恨。” “你这丫头,认真点,你以为小孩子玩游戏呀,要是你爸变心找别的女人,丢下我们母女俩不管了,那可怎么办?” 王若琳听了伸出舌头,做出鬼脸的样子。 这一天是星期三,水根上班以来第一天休息,一大早起床跟他妈妈方林嫂通了电话,见到高飞走出卧室,“早,起床上班啦?” “嗯,怎么,还穿着睡衣,今天上下午班吗?” “我今天休息。” “休息还起得这么早,睡晚点嘛。” “我习惯了早起床,我现在闲着无聊,不知道有什么书可看的,你……能不能借些书给我看看?” “我的书主要是些技术类,不适合你看的。”然后想了想,“有一本可能适合你。”高飞从房里拿出一本名叫《成功之路》的书,递给水根,就借这本给你吧。 水根道谢接过。高飞走后,水根便认真阅读起这本书,书里内容主要是介绍许多成功人士的经历,是一本励志书籍。水根觉得书里的故事有趣,有的故事主角在未成功前,还与自己的处境相似,水根看得爱不释手,连续看了一个多小时一直看到八点多。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短信息,“肯定又是无聊的广告短信了……不会是若琳给我发短信息吧。”他拿起手机查看,竟然是王跃进发给他的,内容是:“我是王跃进,快过来救我,欣悦酒店1288房,十万火急,马上!”糟,王总出事了!他没有半点迟疑,立即换上衣服,走出酒店,拦了一辆的士,开往欣悦酒店。离目的地越近,心里越添焦急,不知道1288房会发生什么事,“王总又遭抢劫了?这一次劫匪有多少人?要不要报警?王总现在怎样了?”这些都不容水根考虑太多,现在只有尽快赶到1288房才有答案。 十、遭遇娘子军(下)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转眼间欣悦酒店到了,水根跑向酒店大堂的电梯间,但不巧电梯刚刚关门上楼。水根站在那等电梯干着急,他站不住了,一股劲狂奔上12楼。 赶到1288房,看见有七八位中年妇女堵在门口,他一手撑墙,一手摸着胸部喘了几口气,想走进房去,可人太多挤在门口,水根进不去,挤在门口的人目光都看着里边,并没有注意到水根。只听见房内一把声音说:“小姑娘,你最好老实点,快把我老公交出来,早交出来就少受点苦!”水根听出,这肯定是李董事长的声音。 一把娇嫩的声音说:“大婶,你不好好看住你老公,跑到我这儿找,不是笑话吗?没有!” 又一把声音说:“你这死狐狸精,还嘴硬,要不是你迷住了人家的老公,我们会来找你吗?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啊!” 另一把声音说:“阿进昨天一个晚上都没回家,打电话又没接,不是在这里还有哪里去。” 另一把声音说:“不要跟她浪费口水,我们就在这搜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负心郎找出来。” 另一把声音说:“跟这种人客气什么,我看先揍她一顿再说!”那把娇嫩的声音说:“你们敢?这里是我订的房,不信可以下去 大堂查查,你们未经我同意,私闯民宅,还想搜我的房,对我动私刑,你们有没学过刑法,有没学过物权法,你们胆敢在这撒野,我要告到你们个个进监狱!”她的声音一出,顿时鸦鹊无声。 过一会儿,另一把声音说:“哎哟,没想到你还有点墨水,挺有文化嘛,现在社会进步了,连狐狸精的素质也提高了。” 另一把声音说:“那还不是嘛,王总这么好的人,素质不高能勾引到他吗?” 另一把声音说:“姐妹们,别给她吓着了,我们就搜一搜,动手吧。” “小姑娘,我想你也是有文化的人,做第三者这样丢人的事我想你是做不出来的?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能帮帮你,但是我恳求你放手吧,别再缠住我老公了,我和老王岁数已大,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了。”水根听出这把声音是李董事长的。 那把娇嫩的声音说:“老公是你的,你有本事就看好你老公,何必去求别人。” 另一个声音激动地说:“阿芳,我早就说别跟她多废话了,要是我老公被这死狐狸精勾引了,我保证上前扇她两巴掌再说!” 另一把声音说:“对,客气什么,剪断她的头发,让她没脸见人!”另一把声音说:“脱下她的内裤塞进她嘴里去,让她倒霉一辈子!” 另一把声音说:“把她拉进厕所,灌她喝马桶水,要她把隔夜饭都呕出来!” 另一把声音说:“她这么贱,就让她贱到底,脱了她衣服,拉她出去游街!” 另一把声音说:“哪用费这么多心思,干脆直接把她从12楼丢出去得了!” 那把娇嫩的声音大喊:“你们别说了,别说了,给我滚,通通给我滚出去!” 李董事长语气深沉:“小姑娘,我最后问你一句,王跃进在哪,否则我们只好对你不客气了。” 那把娇嫩的声音迟疑地说:“我……我……” 原来是李董事长来宾馆抓奸了,他们的家事我应该不能理,可王总发短信给我,而不是打电话,他必然在里边,如果我不救他,那太不够义气了,然而一大堆女人,我怎么对付呢,吵架我是没本事吵赢了,见步行步吧。水根边挤边说:“麻烦让一让,麻烦让一让,让我进去。”但是这些女人个个顾着吵架,没有理会他。水根实在没有法子,只好大喊:“麻烦让一让,我要进去!” 李董事长眼见那小姑娘就快说了,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气得脸发红。在水根大喊之下,个个人都奇怪地看着水根,让开一条路给水根进房。水根看见房里有七八个中年妇女外,还有一位衣着时髦小姑娘无助地站在电视机一旁,那小姑娘看见水根,像见了救星似的,冲上前抱住水根,激动地说:“水根哥,你可来了,她们都在这欺负我,我好害怕呀。” 突然而来的拥抱,水根心里有点不知所措,但强作镇定。奇怪了,她怎么认识我?应该是王总事先跟她说的吧。 李董事长瞪着水根说:“水根,你怎么来了?” “董事长,我怎么来了?我……”水根一时无语可答。 小姑娘争着说:“水根哥,我是你女朋友,你来这看我,有什么稀奇的。” 另一把声音说:“他是你男朋友,怎么看也不配呀。” 另一把声音说:“就是,这男的黑黑实实,土里土气,跟这狐……跟这女的一点都不班配。” 水根说:“呵,董事长,我是来看我女朋友来了,没想到这么巧,你们认识她吗?大家坐呀,别站着嘛。” 李董事长强忍怒火,“水根,你说她是你的女朋友是吧?” “是的。” “很好,这客房是你女朋友订的,那也可以说是你订的,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们参观一下?” “可以,当然可以,房子就这么大,随便参观好了。” 那小姑娘听了水根这么说就急了,狠狠地在水根屁股掐了一把,水根痛得厉害,摸住屁股,强笑看着那小姑娘,意思是想问那小姑娘为什么要掐他。小姑娘瞪了水根一眼,又瞪了一下电视柜。水根这才明白,原来王跃进真的没有走,就躲在了电视柜里边。 李董事长说:“姐妹们,既然主人发话了,我们就随便参观一下吧。”话音刚落,那些“三姑六婶”就“参观”起来。有的走进厕所瞧瞧,有的打开柜门看看,有的揭开床上的被子,有的打开窗帘向窗外望望,搜得非常仔细。这时有一位妇女看见水根和小姑娘身后的电视柜,觉得可疑,走上前想打开看看,她每走一步水根和小姑娘的心便“扑通、扑通”地跳几下,这可怎么办呢?那妇女弯腰正要打开电视柜门时,小姑娘突然大叫:“哎呀,哎呀!,哎哟哟……” 水根忙问:“你……你怎么啦?” 小姑娘痛苦地说:“痛,肚子,肚子痛,啊……”她似乎痛疼难忍,在地上打滚,边滚边叫。那妇女见有新情况,停住脚步,没去打开电视柜门,而是走过去看热闹。 李董事长问:“水根,她怎么了?”水根回答:“她说她肚子痛。” 有一个女人说:“怎么痛成这样呢?” 另一个女人说:“真的假的?” 另一个女人说:“你看她冷汗都出来了,不像是假的。” 有一个女人兴高采烈地走出来,对李董事长说:“阿芳呀,显灵了,菩萨显灵了。” 李董事长奇怪地问:“二婶,菩萨显什么灵了?” 那位二婶说:“我前几天去下角神婆那里用一个稻草小人做了个法事,我在这小人身上插了几针,神婆对我说,凡是勾引你老公的女人,都会个个全身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你看她痛成这样,是不是显灵了?” 李董事长将信将疑,“有这么灵吗?” 其余女人纷纷应和说:“是啊,是啊,我听说下角神婆很灵的,现在见识到了。” 水根并不同意她们的看法,菩萨不是保佑众生的吗?哪会帮你们去害人,简直荒谬,我想是小姑娘装的吧。 小姑娘这时叫得更大声:“哎哟!哎哟!侥了我吧,痛死我了,我不想活了,哎呀!哎哟……”神情恐怖,大家都看傻了眼。 不会是真的痛吧。水根问:“你怎么样了?” 小姑娘摸着肚子,“我肚子痛,胸痛,全身……全身都像被针刺地痛。” 水根用衣袖擦去小姑娘额头上的汗水,“我送你去医院吧。”有个女人说:“送什么医院,叫救护车快些。” 另一个女人说:“叫救护车来回两趟时间才到医院,自己送去只要一趟时间就到医院了,当然自己送去快。” 另一个女人说:“救护车里边有医生,有急救设备,只要能熬到车来,人就没事了。” 小姑娘狠狠地对那些七嘴八舌的妇女说:“你们……你们滚,我不想见到你们!啊!哎哟……”说完便不停喘气。 水根说:“你们快走吧,万一她有什么好歹,你们就责任大了。”李董事长的大嫂说:“阿芳,这小伙子说的也是,反正菩萨已经 惩罚她了,这一次就算了吧,我们走吧。”李董事长只是愣站在那看着趴在地上的小姑娘,没有作声,对她大嫂的话没有反应。 李董事长的大嫂说:“小姑娘,这次是对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后再敢缠住我们阿进,那我们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我们走吧。”她说完,扯着李董事长的衣服示意要她走。李董事长并没有向外走,仍是狠狠地盯着小姑娘,然后顺手拿起一个陶瓷茶杯,重重地向地上砸去。茶杯碎成一地,有些碎片还飞向小姑娘的身上。 其他女人看了,都纷纷效仿,有的拿起椅子向地上砸,有的拿起台灯灯罩往地上砸,有的拔掉电话线拿起电话机往地上砸,有的将衣柜打开,翻出衣柜的棉被往地上砸,有的在房间里实在找不到东西砸,走到厕所里拿起刷牙、玻璃杯和浴巾往地上砸……地上顿时间变成了垃圾堆,围在小姑娘和水根周围。 李董事长舒了一口气,“哼”一声走出客房,其他女人也跟着离开。她们边走边说:“这狐狸精痛得真惨呀。” 另一把声音说:“应该说菩萨真灵啊。” 另一把声音说:“会不会是她吃错东西才痛的?” 另一把声音说:“别胡说,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谁都可以得罪,唯独菩萨不能得罪,知道吗?” 另一把声音说:“那小姑娘挺不错的,没想到是狐狸精,多可惜呀。” 另一把声音说:“这叫知人口面不知心。” 另一把声音说:“那也未必,她人长得漂亮,说话有条理,要不是遇见我们阿进,她应该是个好姑娘。” 另一把声音说:“她这么好,干脆介绍给你儿子好了。”大家听了哈哈大笑。 另一把声音说:“你们还有心情开玩笑,阿芳都给气坏了。” …………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消失。这时小姑娘从地上爬起,跑过去关上房门,走到床边,深深地舒了一口气,重重坐在床上。 咦,没事了?她果然是装痛的,妈说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没错,演技真好啊,连我都差点上当了。水根问:“你没事吧?” 小姑娘没有回答,呆坐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弯腰打开电视柜门,只见王跃进在里边缩成一团。水根看见王跃进竟如此狼狈,哪像个堂堂的总经理,他呆呆地叫了声:“王总。” 小姑娘说:“你快出来呀,还躲在那干嘛,像缩头乌龟似的。”王跃进说:“她们走了吗?” 小姑娘说:“走了!” 王跃进说:“水根,快,快拉我一把,这里太窄了,我动不了。”水根一手握住王跃进的脚,一手抓住王跃进的腰,将王跃进从 柜子里拉了出来。王跃进出来后,深深吸了口气,平躺在床上伸腰。 “王总,你会缩骨功呀,这柜子这么小你也能进去。” “没法子,在里边闷死,也好过在外边被这帮女人整死。”小姑娘突然“哇哇”大哭。水根急忙说:“你没事吧?” 王跃进急忙坐起身,抱住小姑娘的肩膀,温柔地说:“文丽,你怎么啦?” 文丽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都是你不好,害得我受这么大的委屈,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给人这样骂过的,气死我了!呜呜呜……”她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文丽乖啊,别哭了,她们走了,没事了,有我在,没什么可怕的。” “有你在个鬼啊,刚才要你帮的时候你死去哪了,躲得像个老乌龟似的。” “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嘛,我不是叫水根来帮忙了吗,水根也是不辱使命,帮你解围了。”王跃进说完看了看水根,水根在一旁听了淡淡一笑。 “你不要再找我了,我再也不做第三者了,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还说自己是单身,没想到你女儿都跟我一样大,你老婆像老虎一样凶,你骗了我。” 王跃进紧紧抓住文丽的手说:“文丽啊,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发誓……” “发什么誓,你发誓就当吃生菜那么容易,呜呜呜……” “别哭啦,我一见到你哭,我就心痛了。”又对水根说:“水根,拿点纸巾给我。” 水根看房里乱成一片,找不到纸巾,于是从厕所的卷纸筒里取出一卷纸巾递给了王跃进。 王跃进拔了一段纸巾帮文丽擦眼泪,文丽不领情,转过头避开王跃进的手,自己拔了一段纸巾擦起了眼泪。 王跃进见文丽情绪缓和了些,调皮地说:“文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你骂我吧。”边说边抓起文丽的手往自己身上打。 文丽缩回自己的手说:“少恶心。” “文丽,我向你保证,以后我改正错误,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一定小心行事,再也不会被我老婆发现了!”王跃进本以为这样说可以让文丽安心些,哪料文丽听了反而又被气得哇哇直哭。 王跃进急着说:“文丽,你怎么又哭了?别哭了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送给你好吗?” “谁稀罕你的臭钱!” “那,那你要我怎样?我……”这时王跃进的手机铃声响起。王跃进看了看电话号码,“喂……嗯,说吧。”王跃进听了一会 电话说:“哦,是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好,我等会就来。” 他挂了电话,“文丽啊,我等会有个重要的会要开,就不陪你了,水根,你帮我先陪陪她。” 水根点了点头,文丽没有作声。王跃进从钱包里拿了张信用卡给文丽,“这张信用卡有点钱,宾馆里许多东西被砸坏了,你就赔给他们吧。”文丽没有接,他便放在床上,然后站起身整整衣服和头发,看了看文丽,“宝贝,我走了啊。”文丽侧着头,没回答。王跃进向水根两手合拳,意思是“拜托你了。”水根点头会意。王跃进轻轻打开门,走出门后再轻轻关上门,扬长而去。 文丽一直坐在床上,边哭边拿纸巾擦眼泪。水根看着文丽,这小姑娘染了一把枣红色头发,虽然已哭成了泪人,眼睛红肿,却仍透出青春亮丽的气质。水根暗叹,她跟‘红尘有你’那些QQ党的女人之辈完全不同,文丽啊,为什么要跟王总在一起呢,太可惜了。 这时文丽问:“水根,我是不是狐狸精,我是不是贱人?” 水根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便吞吞吐吐地说: “应该……不算是吧。” 文丽看着水根,似乎对水根的含糊回答不能理解,然后想继续问:“你……”但是又收了回去。水根没有再说话,因为他根本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话劝文丽,文丽不应该破坏别人的家庭,可是她哭得如此伤心,文丽真的爱王总吗?王总对文丽是真心的吗?王总虽然有老婆,但是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有罪,其实默默地在一边喜欢,也是一种浪漫,就像我喜欢若琳一样,虽然我跟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我还是喜欢她,一直想着她。 文丽擦了擦眼泪,“水根,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没有呀,没这事,你挺漂亮的。” “你会要我这样的女人吗?” “我……要不了呀,你是王总的女朋友,我配不上你,我在酒店只是服务员而已。” “服务员又怎么了?要是我不和王总在一起呢?” “这个……不好说。” 文丽哭着说:“好呀,连你都不要我,我死掉算了!呜呜……”水根忙说:“你别哭了,我要你……就是了。” 文丽听了水根说要她,心里似乎觉得舒坦些,得到了一点慰藉,她擦干脸上泪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还是陪陪你吧,王总叫我陪陪你。” “不用了,你去陪你的王总吧。” 水根知道如果再不走文丽肯定又要大骂他了,“那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吧,我没事,我很坚强,不会倒下的。”水根走到门口,再看看文丽,“我真的走了?”文丽没有看水根,只是说:“顺手关门。” 十一、连升数级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水根离开酒店,看见马路对面立着一个牌坊,题字:“南湖公园”,惠州西湖挺出名,我倒没听过南湖公园,反正现在无事可做,不如进去走走。 这是开放式公园,不需门票便可随意进出,牌坊下立了座金色凤凰雕塑,金碧辉煌,牌坊里面是一个大广场,广场有些中年妇女排成几排在跳扇舞,有些小孩穿着旱冰鞋到处溜冰。走进几步,到了公园中心,公园面积不大,但景点精致,有古树亭,苏东坡大型头像、水车、小溪等,幽雅休闲。 水根虽然帮王跃进解了围,但心里并不好受,“王总啊,王总啊,没想到你竟然是好色之徒,在广州那次我已经给你遮掩住了,在惠州又来一单,而且文丽并不是堕入红尘的坏女人啊。”此时他又回想起泪湿满面,娇嫩欲滴的文丽,愤闷地说:“这么好的女人就这样毁在你的手里了。”说着从地上抓起一个石子丢到湖里,碧绿的湖水四溅。水根看见四溅的水花,想起李董事长们砸杯砸电话机的情形,这一次我可领教了娘子军的厉害了,她们个个身怀绝技,那“三姑六婆”的武器是泼辣,文丽的武器是演技和眼泪,而李董事长的武器是让人摸不透的心思,虽然表面文雅,但实际上她说的每句话都刺进文丽的心,比“三姑六婆”的七嘴八舌强百倍。不知道文丽那时的痛哭是演戏,还是发自内心的,女人心海底针,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水根边想边走,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具有岭南特色,曲折盘行的桥,名叫铁陵桥,延绵数百米躺卧在湖边。桥的一边是广阔湖水,湖水清澈见底,湖底长满水草,时而一群群小鲫鱼穿插水草游过,低飞的白鹭在湖水上盘旋伺机捕食,成群白鹭就住在湖中央的小岛上,也许岛上住户太多,上面的每棵树都被压弯了腰。桥另一边是湖的岸边,桥距岸边仅有四米之隔,岸边种满紫荆树,现在正是紫荆花开放的季节,紫荆花一朵朵布满在树上,一阵清风吹过,片片花瓣飘落,落在湖里,落在水根的身上。水根拿下身上的花瓣,不禁说:“好美。”水根在桥上再走一段路,看见靠水岸边的水面上浮着一丛丛圆形碧绿莲叶,每丛莲叶都立起二、三朵莲花,花朵大如碗碟,小如茶杯,红、橙、紫、蓝千姿百态,相互斗艳,它们引来许多贪嘴的蜜蜂,钻进鲜黄色的花芯里采蜜。莲花在广东一年四季都开放,水根误以为这些莲花就是荷花,兴高采烈。若琳最喜欢荷花,她看见了一定很高兴。他拿起电话打给王若琳。王若琳这次很快接听电话:“喂,哪位?” “若琳,我是水根。”若琳的手机怎么还没记我的手机号码。 “水根呀,有事吗?” “我看到荷花了,有空吗?快过来看吧。” “呵,土包子,现在快冬天了,哪来的荷花。” “有的,我亲眼看见,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很漂亮,有红色的,紫色的,黄色的……” 未等水根说完,王若琳就不耐烦地说:“好了水根,别傻了,我等会要到三楼会议室开会,没空陪你傻,我挂了。” 水根急忙说:“若琳你先别挂,我,我真的没骗你,你怎样才能相信我的话?” “那你摘朵给我看吧。”说完便挂了电话。 水根放下电话,忿气地说:“摘就摘呗。”莲花生长在桥和水岸之间,岸边的树弯腰向水方向生长,弯腰的树干下方便有莲花。水根看看四周无人,两手抓住一棵长得最茂盛的树干。水根最拿手就是爬树了,他身子一跃便翻到树干上。 两个小孩远远看到有人爬树,好奇地跑过来,水根看见有两个小孩盯着自己,好不自在。什么时候来了两个孩子,不管了,摘了荷花再说吧。 一个小女孩问:“叔叔,你在树上好玩吗?”水根没理会,向下方正对莲花的树干爬去。 另一个男孩问:“叔叔,我也想爬树,你拉我上去。” 水根还是没理他们,继续爬到莲花上方,他俯身躺在树干上,伸手去摘莲花,但手只碰到花瓣,摘不到。 小女孩看了惊讶地说:“老师说在公园里摘花不是好孩子。”小男孩问:“叔叔你是不是坏人?” 水根开始对在一旁嘀咕的两个孩子不耐烦,“对,叔叔是坏人。”水根看见莲花周围有几只蜜蜂在绕着莲花转,“你们再不走,我就叫蜜蜂蛰你们!”他边说边做着恐怖的模样,双手不停在摇树枝,想吓跑两个小孩。紫荆花在树枝摇晃下纷纷飘落,部分花瓣落在莲花上,蜜蜂为避开飘落的花瓣,四处飞开,有的向孩子们飞来。 小女孩拉着小男孩说:“哥哥,我害怕蜜蜂蛰我,我们走吧。” 小男孩心里也害怕,便和小女孩一起离开了。 水根见他们离开,心里宽松了许多,两小腿夹住树干,身子倒挂在树上,手往下伸,正好可以碰到莲花的花茎,轻轻拉扯,一朵紫色大如盘碟的莲花便落入水根的手里。 水根拿着莲花跑回酒店,拿起电话问王若琳在哪,王若琳说她准备到三楼会议室开会,叫水根在那等她。水根拿着莲花走进会议室,会议室空无一人,里面放有一张长形会议桌,会议桌周围摆有二十多张椅子。这时水根听到会议室的玻璃窗“嘭嘭”作响,感到奇怪,走过去打开窗,原来是有数只小鸟在窗边玩耍,窗一打开便飞散了。窗外有一棵大古榕树,枝叶繁茂,许多树干伸向会议室的窗户,长得太贴近窗户的树干都被人在窗边锯断了。榕树内成了小鸟的家园,许多小鸟在这里筑巢,这里的鸟种类不少,其中数量最多的种类是个头如手掌大,除了胸前长的是白色羽毛外,其它部分羽毛均是黑色,水根也叫不出这种鸟的名字。 “水根,愣在那干嘛?”王若琳走进会议室,见到水根在窗前观望。 水根转过身,拿起莲花说:“你看,你最喜欢的荷花,我摘来了。”王若琳笑着说:“呵呵,这不是荷花,这是莲花,荷花莲花都分不清,真是土包子。” “它们没多大区别啊,一样浮在水面,叶子也是圆圆的。” “猴子跟你也没多大区别,一样生活在陆地,也会跳会闹,那你叫猴子行不?” 水根笑着说:“那倒也是,不过不要紧,等到夏天开荷花的时候,我再送给你吧。” 王若琳仔细看了看水根,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水根,你为什么老记着我,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水根红着脸,看见王若琳认真地看着自己,低着头说:“可……可以这么说吧。” “水根,世界上的女人多的是,你还是去喜欢别人吧,老实说,我不会喜欢你的。” 水根听了整个人都惊呆了,没想到王若琳回答得如此决绝,没有退路,“啊?”一声嘴张得大大的,脸色发青,无言以对。 “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若琳,为什么?可以给我点时间吗?你喜欢的类型是怎样的?我可以改呀。” “算了吧,我现在还没遇到我喜欢的男人,我也不知道我喜欢的男人是什么类型的。” “你说,我要做些什么你才会喜欢我?” “你什么也不用做,我要你做的你也做不到。” “你说,我一定做到。” 王若琳看看会议室窗外的树,随口说:“你爬上那棵树掏个鸟蛋给我瞧瞧?”王若琳以为这样可以让水根知难而退。没想到水根最拿手的就是爬树,他二话没说,把手上的莲花交给王若琳,跑过去跳上窗台,钻出窗外,搂住一根横过窗口的树干便爬上了树。王若琳这才急了,跑到窗口对在树上的水根说:“水根,你疯啦?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快回来,掉下去会没命的!” “你放心吧,鸟蛋等会送到。” 这时会议室门口传来脚步声,先进来的中年人见到王若琳在里边便说:“小琳,你来啦。” 王跃进走进会议室看见王若琳说:“哟,我的女儿呀,这次不但没迟到,还早到了?” 要是给老爸知道是我叫水根爬树的,肯定又要挨骂了。王若琳把窗都关上,将莲花放在一边,“呵,早到比迟到好嘛。” 王跃进对先进来的中年人说:“江部长,你真是教导有方啊,没几天我的女儿就有所改变了。” 江部长说:“小琳天姿聪明,一点就通,她还是挺能干的。”走进会议室的共八人,除了王跃进、江部长,还有一位是女秘 书做会议纪要,一位是设备部人员负责接装投影仪设备,其余四人统一西装制服,是另外一家公司的人员。 王跃进对王若琳说:“你怎么把窗都给关了?都开了吧,有点闷啊。” 王若琳说:“我觉得有点热,还是开空调吧。”说着便去开空调。他们八人就坐,江部长说:“小江,你帮忙把投影仪接上吧。”待设备部小江将带来的手提电脑和投影仪接上调试好,江部长说:“首先欢迎和感谢深圳天马广告公司远到而来,为我们介绍康乐饼干厂新产品的电视广告设计,下面有请我们的王总说说广告的理念。” 王跃进说:“我们这个新产品,不仅是我们厂生产的新口味饼干,也许是整个饼干行业的新口味,它的原材料来源于天然小麦、地瓜、玉米、芋头等各种杂粮,是天然、健康的食品,我们厂非常重视这些新产品,希望尽快推广出去和占领市场,当然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借助媒体宣传了,希望你们能帮我拍好这个广告。” 江部长说:“那就请张经理为我们介绍一下你们的方案吧。”天马广告张经理从笔记本电脑里打开幻灯片文件,“感谢王总对 我们公司的信任和支持,接到贵厂的广告工作后,我们十分荣幸,相当重视,组织专职小组研究广告设计,经过一个多星期努力,我们制作了两个广告方案,请大家看投影。” 水根在树上东爬西跳,很快爬到鸟巢集中的大树叉上,各种鸟类受惊吓纷纷飞散,留下的鸟巢有雏鸟吱吱在叫,当然还有水根想要的鸟蛋,水根挑了几个较大的鸟蛋,“鸟儿呀,为了我的终生幸福,你们就牺牲一次吧。”说完他便将这几只鸟蛋收入袋里,然后爬回会议室的窗户,可窗户已被王若琳紧锁打不开,水根透过玻璃看见有许多人坐在那开会。 若琳把窗关了一定是不想让人看见我爬树了,可是我就这样爬下树再拿鸟蛋给她看,她会不会以为我这鸟蛋是买的呢?还是在这等她吧。由于窗边的位置不够,水根一只脚站在窗边,另一只脚站在树干上,静静地等待,里面开会的内容自然传到水根的耳朵里。天马广告张经理接着介绍广告方案:“第一个方案,我们广告镜头首先会播放康乐饼干厂清洁、现代的生产流水线,再播放身穿制服,头戴清洁帽子的生产工人在忙碌生产,然后播放一位妈妈带着她的小孩买康乐饼干,小孩大口大口地吃康乐饼干,妈妈贪婪地将康乐饼干新产品所有口味都买齐了。康乐饼干是健康,美味的饼干,妈妈见到她的小孩喜欢吃,当然高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给康乐饼干一个大特写,广告语是:‘康乐饼干,健康食品,我们生活的好伴侣。’这个广告的优点是……” 王跃进说:“不行,不行,太死板了,说说下一个方案。” 江部长觉得这个方案还是挺好的,没想到被王跃进立马否决,迟疑了一会说:“呃,那就请张经理继续介绍下一个方案吧。” 这方案是他们公司花费心思发挥集体智慧想出来的,张经理本以为王跃进很满意,没想到王跃进一口否定,皱了皱眉,接下去讲第二个方案:“下面我为大家介绍第二个方案,广告的镜头播放一片金黄的麦田,然后给小麦口味康乐饼干一个大特写,播放农民伯伯收成玉米,然后给玉米口味康乐饼干一个大特写,播放金黄地瓜和紫红芋头煮熟后香喷喷的镜头,然后给地瓜、芋头口味康乐饼干一个大特写,最后有一位明星美女拿着一块康乐饼干轻轻咬进嘴里,细细咀嚼。广告语是:‘康乐饼干,绿色美味食品,我们的最爱。’这个广告方案突出了康乐饼干是天然健康食品,它的优点是……”王总未等张经理介绍完,又插嘴说:“这个方案比上一个好,我就是要突出它来自于天然,但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不好,不好,你们再想想。” 坐在张经理旁的年轻助手沉不住气了,“王总,这两个方案是我们公司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是从上十方案当中挑选出来的,我们广告公司在广东的实力也算是排在前列,如果你还不满意,恐怕很难再有让你满意的方案。” 王总见青年人出言无礼,不客气地说:“你们公司的架子还挺大的啊,现在是我请你们来做我的广告,我不满意就是不满意,难道还要你批准吗?我告诉你,你们的方案我全否定了,要不再给我想想,要不就请离开,我们另请高明。” 张经理怕大家闹僵了,瞪了他助手一眼,对王跃进说:“王总,不好意思,我这个职员口直心快,我向你道歉,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我们公司的业绩情况您在我们资料上也看到了,我们公司在广东广告行业来说确实是走在前列,我们公司只有一个理念,就是要制作让客户满意的广告,如果您不满意,可不可以提出一些改进的建议呢?” 王跃进沉思了一会,“建议我也说不上,就是觉得缺了点什么,这一点不挖出来,广告总是不完美,一定要挖出来,哎,是什么呢?你们好好想想。”又对江部长说:“江部长,你是兼任康乐饼干厂的厂长,你要好好想想。” 江部长听了应声“是。” 张经理轻轻一笑,“呵,但是你没有给我们一个方向和思路,我们是很难做出让你满意的方案的,要知道我们制作方案也是要人力投入的。还是王总您先给我们一个框架想法吧。” 王跃进说:“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请你们给我做广告,还要我想,那不如我自己做好了,这是你们的职责,好好想想吧,我是想不到了。” 张经理无奈之极,其它天马广告公司的职员也是同样表情,相互对望,心里都在想怎么会遇到这种客户。张经理站起身,看看窗外的景色,希望能找出点灵感,再走几步,竟看见一个人站在窗户外面,大吃一惊“啊”一声叫喊出来,惊吓之下退后几步坐倒在地上。其他人听见张经理惊叫,忙跑过去扶起张经理,都盯着窗外站着的人,唯有王若琳坐在椅子上,一点也不意外,因为王若琳知道站在窗外的就是水根。水根看见大家发现了自己,尴尬地陪了一个笑脸。 王跃进对江部长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将他拉进来。”江部长和小江连忙打开窗,小心将水根拉进会议室。王跃进问:“水根,你怎么在窗户外面,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江部长本想臭骂一顿水根,没想到王跃进认识水根,还对水根说话语气那么关切,便说:“就是,这样太危险。” 我总不能说是王若琳叫我去窗外爬树吧。水根一时难以答辩,他刚才听见里边关于制作康乐饼干广告的会议,随口说:“哦,我是,我是在树上想广告制作方案,呵呵。” 王跃进听了水根这么说,比见到水根站在窗外还惊讶,“是吗?躲在树上想方案那太有创意了吧,你想到方案了吗?” “哦,想到了,呵,想到了。”水根哪有想到什么方案,但此时这个场面,不得不这么说。 江部长觉得水根土里土气,一点也不像是有文化的人,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水根说:“想到了,就说说给大家听听吧。” 王跃进说:“对,说来听听。” 这可糟了,我哪有什么方案,这种饼干别说吃,我见都没过见,但是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啊,要不然若琳又看不起我了,刚才我是在树上,就说爬树吧。水根便说:“方案就是爬树,对,爬树。” 水根此言一出,其他人无不愕然,王跃进奇怪地问:“啊?爬树? 爬树跟饼干有什么关系?” 张经理说:“水根先生,你能说具体一点吗?” 水根说:“说具体点?好,那就说具体点吧。”没办法了,就胡说几句,想到哪,说到哪吧。 这时水根想到家乡里的大树和田野,“首先是有一个男孩急忙地在草地里奔跑,很快就跑到山坡顶上的一棵大树下,这棵树足足有6层楼高,他疯狂地爬树,不断向上爬,他手脚灵活,在树上跳跃,翻腾,一会功夫就爬至树顶,抓住了搁在树顶上的康乐饼干,对,他就是为了这包康乐饼干!这男孩将几块饼干放进嘴里狼吞虎咽,满足地在树顶上叫喊:‘太好吃啦!’叫喊声在原野回荡,从树顶往下看,金黄色的阳光洒遍大地,一阵阵清新的微风吹过金黄的麦田,饱满的玉米地,油绿的地瓜田和芋头田,一条溪流穿过这片沃土,在阳光下莹光闪闪,犹如一条玉带。小鸟在男孩身边吱喳歌唱,男孩拿出饼干,和小鸟们一块分享。最后广告语是:‘大自然的食品,健康的食品,康乐饼干。’” 水根说完,大家过好一会都没有作声,水根说:“呵,就这样了。”王跃进大拍三声手:“好,好,我就要这样感觉,一种纯粹的大自然震憾感,好,太好了,哈哈,好啊。” 其他人也纷纷鼓掌,江部长见王跃进对水根的方案如此满意,便应和说:“太好了,我已经被感动了,这简直就是一种后现代主义的自然美,水根在树上这种冒险式行为艺术我也非常钦佩!” 张经理说:“对,不错,王总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呀。” 虽然王跃进听不懂江部长刚才在说什么,但是听得出江部长和张经理都赞成这个方案,更肯定了他的想法:“你们想想,有高山、有大树、有田野、有粮田,有溪流,还有小孩和小鸟,构成一幅完美的大自然景象,更重要的是,活泼的小孩和可爱的小鸟都喜欢吃我们来自大自然的饼干,这太好了,水根这个方案我很满意,你们就按这个方案拍广告吧。” 王若琳一直坐在椅子上,以为水根会说自己的不是,又要挨骂了,没想到水根反而说出了让大家满意的广告方案,不由地站起身走过去,难以置信地看着水根。 王经理说:“王总,不知道这位水根先生在你们公司是什么职务?以后拍这个广告时我可能还要再请教他。” 江主任说:“水根是我们中餐部的……” 王跃进插嘴说:“哦,他表现的很好,从明天起他就是我们的宣传策划总监,副经理级待遇,属行政人事部,由江部长你这里管理。”水根救了王跃进两次,王跃进早就想提拔水根了,刚好找到了这个机会,就顺口给了水根这个职务,其实公司原来并没有这个职务,对公司的运作并无实际影响,王跃进心里也知道水根的水平,赋予水根这个宣传策划总监职务无非是想提高水根待遇和身份。但是这话一出江部长、王若琳和小江均惊呆了,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在一个星期内就变为副经理级待遇,何止连升三级。 水根听了也是不知所措,心中充满兴奋和忧虑。我终于升职了,我不再是若琳看不起的服务员了,但是我有能力做宣传策划总监吗?以后的路我该怎么走呢? 十二、 头伤后患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会议开完后,其他人都离开会议室,王若琳坐在椅子上没有走,水根也留下,他自己站在一旁,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偷偷看了看王若琳,他担心说错话惹王若琳生气,也许王若琳因此再也不会理他了,于是索性站在那不说话,先看看王若琳的态度。他们沉默了一会,王若琳站起身,走到水根面前。水根陪着笑脸说:“若琳,我不用做服务员了。” 王若琳淡淡地说:“恭喜你呀,宣传策划总监,副经理级待遇,比我这个部长助理的级别还大,古人云,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而你是别了一时半刻就变样了。” “若琳,别笑我了,其实我到现在还不明白宣传策划总监是做什么的,以后还要你帮帮我。” “土包子终究是土包子,升得太快未必是好事,我真不明白我老爸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我提醒你,我老爸对你越好,我妈会越恨你。” “李董事长?为什么,我……”他想起今天上午为王跃进解围,李董事长怎么会不恨他呢。“哎,那道也是。” “水根,虽然你是土包子,但是我越看你越不简单,我老爸对哪个员工不是大呼小叫的,唯独对你像是对他亲儿子一样,比对他女儿还好。” “没有这事,你想到哪里去了。” 王若琳走到窗前拿起莲花递给水根,“莲花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水根接过莲花,“你不喜欢不要紧,我下次送你荷花。” “我已经说过不用你送,要送也不是你送,明白吗?” 水根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三枚鸟蛋:“若琳,你刚才叫我给你掏的鸟蛋,送给你。” “水根,你别傻了,我要这鸟蛋干嘛?无论你为我做任何事,我都不会喜欢你的,以后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外,别再为我做任何事情,做了也白做。”说完接过那三枚鸟蛋往地下一扔,撇开水根离开了会议室。水根看着那散成一片的蛋清,心痛欲绝,鸟蛋破了,水根的心也碎了,王若琳是水根第一个喜欢的女人,她却对水根如此绝情。 若琳啊,若琳,我只是一个农家儿子,而你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我知道配不上你,你这样对我是希望我长痛不如短痛,是为我好,可我心里就是想着你,你可千万不要恨我,我只要能见见你,听听你的声音就满足了。 他一个人拿着那朵莲花,精神恍惚地走出康乐酒店,来到酒店附近的湖边,坐在湖边上,呆呆地看着莲花。那紫色大如碟盘的莲花,金黄色花蕊点缀在莲花中间,犹如黎明前紫色黑夜闪出的点点星光。水根自语:“若琳把鸟蛋砸在地上,却把莲花送还给我,可以看出若琳是爱惜这朵莲花的,哎,莲花啊,莲花,你别伤心,若琳不是不喜欢你,而是因为她不喜欢我才不接受你的。” 我一个大男人,拿着这朵莲花有何用?他对莲花说:“莲花啊,莲花,我是从水里把你带来的,那就送你回水里吧。” 他摘下莲花花茎,将莲花轻轻放在水面上。 莲花浮在水面随碧波飘荡,一群小鱼儿似乎对这朵莲花很感兴趣,纷纷游舞在莲花周围。 平静湖水变得不平静,莲花四周闪出星星点点的圈形水纹,泛起的水花钻入花瓣里。 莲花经不住水的重量,慢慢下沉。 一只黄色翅膀的蝴蝶飞来凑热闹,落在莲花花蕊中,莲花此时已承受不住蝴蝶的重量,完全沉没在湖水里。 莲花缓缓沉没了,蝴蝶飞走了,小鱼群形成一个“一”字形,慢慢游走了。 水根感叹:“莲花沉了,鱼儿走了,蝶儿飞了,若琳,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他回想起王若琳在会议室里说的每一句话,回想起王若琳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若琳,你不问我还不知道,原来我是喜欢上你了,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的,它开始是甜蜜的,而如今却是苦涩难当,这就是爱的滋味吗?妈,要是你在我身边,你会叫我离开若琳,还是继续喜欢若琳?不对,就算我离开了若琳,我还是喜欢她,也许见不到她会更痛苦。 中餐厅服务员黄运鸿远远见到水根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湖边,便跑到水根身后,水根当时已想得入迷,没有留意身后有人,黄运鸿要跟水根开个玩笑,悄悄接近水根后,在水根耳朵边大吼一声:“啊!”想吓唬他。 没想到一吼之下,水根霎时失去知觉晕了过去,还差点掉进湖里,幸好黄运鸿反应快把他扶稳。 黄运鸿反而给水根吓坏了,不断摇晃水根身子,“水根,你怎么了,你醒醒,别玩了,醒醒呀。”摇晃了一会,水根仍没有反应,黄运鸿摸摸水根鼻下,感觉还有气息,他将水根平躺在地上,俯下身用手掌捞了点湖水滴在水根的脸上,水根仍没有反应,他又捞了些湖水索性直接撒在水根的脸上,水根仍是一动不动。黄运鸿想起电视上经常播的急救方法,两手放在水根胸部用力往下压,一秒钟一个节奏,压了半分钟,水根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黄运鸿开始害怕了,“水根,你别死呀,我没心吓死你的。”他拿起手机拔打了120急救电话,电话很快拨通,黄运鸿焦急地说: “喂,是医院吗?快来呀,这里快死人啦,啊?什么?……哦,这里是南坛康乐大酒店对出的湖边,你往康乐大酒店方向走就可以看到我们了,这里有一个人晕过去了,好久都没醒,你们赶快过来呀!” 黄运鸿放下电话,仍见水根躺在湖边文丝不动,摇了摇水根, “水根,你不会跟我开玩笑吧,你马上给我醒来,要是你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我以后不理你了。”水根还是老样,他焦急地说:“哎呀,惨了惨了,救护车什么时候才到呀。”再摸摸水根鼻下,感觉仍有气息,他想到还有一个急救方法,犹豫了一会才下定决心,对水根说:“水根,为你救了,我就给你献上我的初吻吧。” 黄运鸿右手掐起水根的嘴,左手掐住水根的鼻子,俯身要给水根做人工呼吸,就快碰到水根的嘴时,水根忽然睁开眼睛,见到面前有个男人要亲自己的嘴,大吃一惊,使劲将黄运鸿推倒在地,站起身大喊:“你发什么神经,扑到我身上来干嘛!呸!呸!”对着湖里猛吐口水。 黄运鸿见到水根醒了大喜,而后转为大怒,大骂:“吐什么口水,我还没来得急跟你做人工呼吸你已经推开我了,好啊,你这个小子,装晕装得挺像的啊,你太过份了你。” 水根说:“我装什么晕,我晕了吗?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这里,我……对呀,我刚才怎么睡在地上?” “水根,你别开玩笑了,你刚才是真晕还是假晕?” “我,我不知道呀,黄运鸿,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才见你在这呆坐,就在你背后吼一声想吓唬你,没想到你晕了过去,一直没醒,我还打了120呢。” “啊?你是说我被你吓晕了,怎么可能,我胆量不至于这么小吧。” “正常人肯定不会晕,要不是你捉弄我,要不就是你身体有毛病。” “我有什么毛病,我比你壮得多,老虎都能打死,你是不是想来试试?” “免了,免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想想,好好一个人,为什么突然会晕过去?” “是啊,我怎么晕了呢?以前从未试过,难道是因为若琳让我太伤心了?”这时听见“呜呜……”救护车响声,黄运鸿向救护车招了招手,车停下,车上下来三位穿白袍医生和护士,一位医生问: “谁晕了?” 黄运鸿说:“是他,可他刚刚自己醒了。”医生对水根说:“你现在感觉怎样?” 水根说:“没事了,也不清楚怎么的就晕过去了,以前从未有过。”医生说:“这样吧,你来医院检查一下,没问题自然好,有问题就应该及时治疗。” 水根笑着说:“你看我像是有病的人吗?我没事的,让你们白跑一趟不好意思,你们还是走吧。” 黄运鸿对水根说:“水根,你还是去检查一下吧,刚才你晕的时候一点知觉都没有,太可怕了,这次幸好有我在,如果还有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医生对水根说:“他说的对,就算正常的人,也应该去做定期检查,预防胜于治疗嘛。” 我上次打QQ党时曾受伤不轻,足足休养了一个月,难道还没完全恢复吗?看来是有检查的必要。水根看了看黄运鸿,黄运鸿点点头说:“去吧。”最后水根答应坐上救护车去医院检查了。黄运鸿上下午班,不能陪去,独自离开了。 水根随车到医院接受身体检查,主要进行脑CT、心电图、验血等照影及检验。水根来惠州时,王跃进给了他2000元,因此他还能支付医药费。水根检查后在医院附近吃了个快餐作中午饭,等了数个小时,结果出来了,水根将CT影像、心电图等检查资料送给医生查看,医生看看CT影像,又看看水根,皱皱眉问:“你是方水根吧?” 水根回答:“是的,我有病吗?” “病倒没有,但有伤。” “伤?哪里伤了?” “你最近后脑有没有受过猛烈撞击?” 水根回想起闯QQ党时,脑部并没有被打,回想起误入传销组织时,记得后脑确实曾被击伤,而且晕了过去,“有,大概两个月前我打了一场架,我的后脑勺曾被人打伤,还晕了近两天。” “那就对了,我告诉你吧,你有轻微脑振荡,从你的脑CT影像可以看出,你的后脑部位……你看,就是这里,积有一些淤血,因为没有及时治疗,淤血已结成块,有点麻烦呀。” “有什么麻烦?” “大脑部位,特别是后脑部位非常脆弱,最容易受伤,虽然现在只是皮下组织出血,但如果再不及时治疗,将可能会伤及大脑,那就是闹人命的事了。” 水根大吃一惊,没想到如此严重。看来妈说得对,我不应该打架,但是当时我不打,也许早就没命了。“那时我没想到这么严重,医生,要怎么治,你说说吧。” 医生想了会,“这样吧,我开一个疗程的药给你,你要按时吃,吃完后再回来检查,如果淤血慢慢消散,出现疗效,就继续吃,我想你会好起来的。但是如果仍没有好转,那就要动手术,将淤血消除了。” “动手术?你是说在我的头上开刀吗?” “是的,在头上开刀虽然风险不小,但是做这个手术我们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去广州做,不过现在说这还不是时候,你先吃些药,希望药物对你有帮助吧。” 水根心想,古时曹操听见华佗说在他头上开刀,曹操何等惧色,没想到我现在也有这个机会,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活下去,要是万一……哎,我怎么对得起老妈的养育之恩啊。 医生看见水根发愣,“方水根,方水根!”一连叫了几次水根才反应过来。 水根恍惚地说:“啊?啊?怎么了?” “你不必顾虑太多,伤虽然不轻,但不算是重伤,只要按时吃药,以我的经验看,不出半年,淤血会慢慢消散的。” 水根高兴的说:“医生,是真的吗?你怎么不早说,吓坏我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你今后务必注意,别再打架了,如果后脑再受伤,我就没办法了。” “好,我不打架就是,以后会小心的。” 水根取了药,离开医院乘车回到宿舍,高飞正坐在客厅里拿着一把青菜,摘去老叶,准备晚饭,他看见水根回来,“水根,你回来啦,休息了一天,玩得开心吧。” 水根想起了这不平凡的一天,先是遭遇李董事长率领的娘子军,后是被王跃进提拔升职,然后是被心爱的人拒绝,再后是知道自己脑部有伤,虽是短短一天,犹如坐过山车一般。他与高飞交情不深,只是淡淡回答了一句:“还可以,悲喜掺半” 高飞笑着说:“有这么复杂吗?我看你今天是过得挺充实的。”水根也笑了,“是挺充实。” 金小嫣从厨房出来,对水根说:“水根,你回来啦,一起吃饭吧,我下多一筒米。” “不了,你们继续二人世界吧,我放点东西就下去吃。” 高飞说:“客气什么,你来惠州这么久,我还没尽地主之谊请你吃过饭呢,就今天吧,别推迟了。” “那,那我就不客气。” 金小嫣笑着对水根说:“就是嘛,大家一起吃热闹点。”然后对高飞说:“高飞,你的菜怎么还没摘好,还要数数多少片菜叶吗?” “快好啦,别再催了。” 金小嫣笑着说:“你们好好聊,菜很快就做好。”水根说:“行,高飞,你先忙,我想去洗个澡。” 高飞和金小嫣虽然还没结婚,可已经像两口子一样了,既相爱又温馨,若琳,要是有一天我和你像他们一样过日子就好了。水根想起了王若琳,能与她过上这种简单生活已是他的梦想。 水根洗完澡换了衣服,客厅里的餐桌已摆满饭菜,金小嫣说: “水根,吃饭了。” 水根看到高飞和金小嫣已坐在餐桌前,自己跟着入座,“真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们做饭。” 金小嫣说:“一点也不麻烦,只是添了双筷子,别客气,吃吧。”高飞说:“水根呀,你今天可有口福了,小嫣做的饭菜可香了。”金小嫣说:“你别卖口乖了,要是你喜欢,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呵,我不客气了。”水根说完,夹起块鸡肉吃起来,感觉味道确实不错,“好吃,好吃。” 金小嫣笑着说:“嘻嘻,好吃就多吃些。”大家吃了会,金小嫣问水根:“水根,这几天在惠州习惯吗?” “习惯了,我以前在广州生活过一段时间,惠州的气候和生活习惯与广州相比没两样。” 金小嫣又问:“听说你和王总是好朋友,是吧?” 高飞瞪了金小嫣一眼,意思叫她别多说。水根没想到金小嫣会问这个问题,他吃完口中的饭说:“算是吧,我是在广州认识他的,后来他就带我到这酒店工作。”其实,“水根是王总朋友”、“一个服务员住高级职员宿舍”、“董事长专程到中餐厅见水根”等事,早就在酒店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人还当作笑柄。 金小嫣并没有理会高飞的眼神,又继续问:“服务员工作累吗?” “小嫣,吃饭吧。”高飞打断她的话。 水根没有介意,还是回答了:“服务员的工作不算累,我不怕累,比家乡干的农活轻松多了。” 高飞说:“水根,吃饭吧,小嫣只是好奇而已,没别的意思。” “哦,没关系,其实我并不觉得服务员有什么不好,服务员也是公司员工的一份子。” 金小嫣说:“高飞哥,水根是个老实人,你部门要不要人,帮帮他吧,我想你部门的工作会比服务员强些吧。” 高飞说:“我部门的工作都是技术活,不好安排,再说人事调动的问题应该由行政人事部管,我可没这个能耐。” 金小嫣说:“哎,王总也真是的,既然是朋友就帮人帮到底,安排一个好点的工作嘛。” 水根说:“我什么都不懂,能做什么呀,不过我从明天开始不做服务员了。” 高飞问:“哦?你改做什么岗位?” 金小嫣问:“你不会是离开咱们酒店吧?其实你多忍耐一段时间,会好起来的。” 水根说:“我明天调到行政人事部了,做宣传策划总监,副经理级待遇。”高飞和金小嫣听了都是惊讶万分,合不拢嘴。水根接着说: “其实,其实我还不知道宣传策划总监是做什么的。” 高飞说:“顾名思义,应该是专门负责公司的各类宣传策划工作吧,比如制作宣传画册,拍广告等。” 水根说:“哦,明白了,我就是要负责一个饼干广告。对了高飞,副经理级待遇又是什么意思?” 高飞说:“就是拿副经理级的工资,比你以前服务员工资高多了,恭喜你呀。” 金小嫣说:“水根,你真厉害,这么快就升到副经理了,只差高飞哥一级了,看来王总对你真的不错。” 高飞对金小嫣说:“水根升职,是因为水根有能力,并不是依靠关系的。” 水根说:“不管做什么工作,只要在我手上,我一定要把它做好。”金小嫣说:“水根,好好干,我们支持你。” 吃过晚饭,水根不想继续做高飞和金小嫣的电灯泡,回房躺在床上休息,今天发生的事一幕幕浮现在水根眼帘,水根叹了口气,从书桌上拿出高飞借给他的书《成功之路》看起来。也许看书可以让他不会去想太多,减少烦恼。一直到晚上11点多,水根揉揉眼睛,感觉到有些疲倦,放下书,想起下午医生说的话,他从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拿出检查报告,又看了一遍。这点伤对我水根来说算不了什么?只要听医生吩咐按时吃药,很快就会恢复,这事可不能让妈知道,要不然我就烦了。他想罢将检查报告夹在《成功之路》的书里,将书放好,闭上眼睡觉。 睡觉时脑子仍未平静,想起金小嫣晚饭时对他说的话。李董事长、若琳、钟部长、金小嫣,都在问我是不是王总的朋友,其实都有不同的用意,李董事长和若琳是想打听王总外边有没有女人,钟部长和金小嫣是想打听我是不是靠关系进来的,关系硬不硬。高飞虽然一直没问,但是他对我总是不谈工作上的事,也许就是因为避讳我和王总的关系吧。哎,他们都想得太多了。咦,对了,李董事长今天没有找到王总,但是她心里面应该知道文丽就是王总的情妇,呵呵,王总今晚可遭殃了。 “哎气……哎气!怎么今晚老打喷嚏,是谁在说我坏话了。”王跃进搓搓鼻子,关上车门,锁好汽车防盗,急步走回家。走到家门口停住脚步,看看门上的“猫眼”,客厅没有灯光,将耳朵贴在门上探听,里边没有发出声音,然后拿出钥匙悄悄开锁推开门,走进家门,轻轻把门关上。 “这么晚了,舍得回家了?”一把声音传来,吓得王跃进手上那串钥匙都掉在地上。 王跃进陪笑说:“是,回来了。”他打开客厅的灯,拾起钥匙,看见李董事长就坐在沙发上,沙发前的茶几桌面堆了一堆擦过的纸巾,想必是李董事长一个人在那哭了一场。 李董事长厉声问:“今天酒店那个女人是谁,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呀,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早就有人跟我说你昨晚和一个女人去欣悦酒店开房了,你不要不承认,赖也赖不掉!” “老婆,我们也一把年纪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呢?那些人是煽风造谣,眼红我们这么好而已,你呀,平时还是少点跟那些‘三姑六婆’来往的好,她们除了‘八封’以外,没有什么好事做得出的。” “你今天不在欣悦酒店,怎么知道我跟那些‘三姑六婆’在一起?” “我……我只是说叫你别跟她们来往,没说你今天跟她们在一起呀。”王跃进走过去坐在李董事长旁,搂住李董事长的腰温柔地说: “阿芳呀,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别想太多了,早点睡吧。”李董事长推开王跃进说:“滚,死一边去!” “老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对你是真心的,就算我不小心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也是逢场作戏应酬而已,在我的心里面,没有一个女人比你漂亮比你好的。” 李董事长站起身大声说:“什么?逢场作戏?那你就是承认在外面搞女人了是不?快说,有几个了?” “不,不,不,没几个。” “没几个?还嫌不够多是吧?”李董事长说完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向王跃进砸去,幸好王跃进避得快,只是砸在他的腿上。 “老婆,我没这个意思,我意思是说我在外面没有搞女人,你不信,我可以发誓。”王跃进右手举起做出发誓的手势。 “算了吧,发誓对你来说就当吃生菜一样简单,说了没用,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走进房间里。 王跃进边说边跟进房:“你怎么就不相信我……”话还没说完,一个枕头丢了过来,王跃进接住枕头说:“老婆,你这是干嘛?你……”话还没说完,又一张被单向王跃进丢来。李董事长大喊: “滚出去睡!” 王跃进捡起掉在地上的被单,“老婆,你这又是何必呢?” “出去!” “老婆,我……”没等他说完,李董事长拿起床头柜上的梳子向王跃进丢去。王跃进早有准备,马上闪出房去,梳子砸在房门上,弹掉下地断开两节。 “哟,好险,老婆,你想谋杀亲夫啊?” “再滚进来你就知错。” 哎,多说无用,等她消消气再说吧。王跃进抱起枕头和被单无趣地走去客房。 这时王若琳从房间走出来,眼神朦脓,像没睡醒的样子,“老爸,你们吵死了,吵了几十年也不腻,又把我吵醒了。” 王跃进说:“进去睡觉,别管大人的事!” “讨厌,我明天还要上班呢。”王若琳说完关上房门睡了。 十三、第三只眼(上)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第二天,水根先到中餐厅交接完手上的工作和工作服后,便到行政人事部报到,走进办公室,只见办公室整齐摆放了十多张卡式办公桌,里边有近十人坐在那儿办公,每张桌上都摆放有电脑,文件架等,齐整有序。正在办公的人员见水根进来,有人问:“请问先生您找哪位?” 水根说:“我不是来找人的,我今天是来这儿报到的,请问江部长在吗?” 那职员听说是新同事报道,打量了一下水根,“在,就在里边办公室。”办公室里间隔开一个部长室,江部长就在里面办公。 水根走进去,看见江部长正在阅读文件,他敲敲门:“江部长,打扰了。” 江部长抬头看见水根:“哟,水根,你来了,你以前的工作都交接好了吗?” “今天一早去中餐厅,都交接好了。” “行,我带你出去跟大家见见面。”说完江部长带水根一同走出部长室,来到办公室对大家说:“大家先停下手头的工作,我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新同事,名叫方水根,他刚刚被公司提拔为宣传策划总监,以后所有有关宣传的工作,由方总监统一管理,希望大家以后尽力配合他的工作。下面请方总监说说吧。” 水根说:“大家好,我叫方水根,你们可以叫我水根,刚刚接手这份工作,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以后请多多指教,我会和大家一起努力工作的,谢谢。”话说完大家鼓掌致意。 江部长指着一个空卡位,“水根,我昨天已给你腾好一个位置了,你就坐那儿吧,这几天,你先看看公司的规章制度和宣传资料,多了解些公司的运作情况。” “好的。” 江部长对坐在前面的女青年说:“小杨,你拿些公司规章制度和近期公司的宣传资料给方总监看。”小杨应声,过一会儿从文件柜里拿了一大叠资料,放在水根面前,水根很认真地查看这些资料。 “HI,早上好。”在办公室门口传来一把水根熟悉的声音,水根抬头看去,原来是王若琳,她手捧两个点心盒:“大家饿了吧,我买了些萄式蛋挞,大家过来吃吧。” 大伙听了,都走过去拿点心盒里的蛋挞吃起来。水根看大家走过去,站了起来,但是想到王若琳昨天对自己已是那么决绝,现在一定还在生自己的气,如果去了,她一定会说,“这里没你的份。”或是直接拿一块蛋挞按在自己的脸上,那就出丑了。于是他坐回原位,看着王若琳。 王若琳看见水根一个人坐在一边没有过来,便拿着一盒点心走过去,水根看见王若琳向自己走来,慌乱得低下头,他不知道王若琳会对自己做些什么。“水根,坐在这干嘛,怎么不赏脸吃点啊?”水根还是低着头,“我……我吃过早餐了。” 王若琳低声说:“只要你对我没有别的想法,我们还是朋友。”她拿一块蛋挞给水根,“尝尝。” “谢了。”水根接过王若琳的蛋挞,露出笑脸,他的眼神迟迟没有离开王若琳,他将蛋挞小心翼翼地放进嘴,吃在嘴里,甜在心里。他内心感叹:“做朋友也好吧,至少现在每天都能见到你,若琳,我们在一个办公室工作了,我们的距离是那么地近,看来老天对我不薄啊,能经常见到你我已经满足了。” 王若琳递给水根点心后,走进部长室,江部长看见王若琳进来, “小琳,你来上班啦。” 王若琳将点心盒放在办公桌上,“江部长,请你吃蛋挞。” “嗯,好呀,我喜欢吃,有你在,我们办公室就有口福了。”王若琳笑着:“嘻嘻,江部长,大家吃饱了才有力干活嘛,你看我还算称职吧。” “呵,称职,称职,不过你最好还是早点来上班。”这时江部长的手机响起,来电人是李董事长,他急忙接电话说:“李董事长,早上好……是是,我马上过去。”江部长放下手机,“小琳,李董事长有事叫我过去,点心你留给大家吃吧,我走了。” “我妈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一大早就找人,不行,这点心是我专程拿给你的,你得吃一块再走。” 江部长不想惹恼王若琳,“好好,我吃。”他从盒子里拿一块蛋挞塞进嘴里嚼了几口便吞下去,擦了嘴快步离开。 江部长走到李董事长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门,房里传来声音:“请进。”江部长走进去。 李董长一个人坐在办公椅上,面带忧愁。她见江部长进来,“坐吧。” 江部长坐下。 “江部长,我们酒店最近来了个新员工叫方水根,你知道吗?” “知道啊,是一个星期前来的。” “我不喜欢他,对他没半点好感,你今天将他辞退了吧。” 江部长听了为难地说:“啊?辞退他,恐怕有点难啊。”他心里纳闷,怎么搞的?两夫妻一个要提拔,一个要辞退,这方水根到底是什么人物?他们都是我的老板,两边都不能得罪,可不要拿我做磨心呀。 李董事长意外地说:“什么?你是一个堂堂的人事部部长,难道辞退一个小小的服务员都做不到吗?” “前几天还可以,现在不行了,昨天王总已提拔他为宣传策划总监,是副经理级,要辞退他不好办呀。” 李董长听了极为诧异,激动得站起身,过一会儿又坐回去,拿起桌上的笔筒砸在地上,笔筒里的笔撒了一地。 “李董事长别生气,事情是这样的……”他把昨天在会议室发生的事向李董事长说了一遍。 李董长听了沉思一会,“疑点太多,这方水根怎么无端端冒险爬上树偷听你们开会?广告公司设计的两个方案不错,偏偏给王总直接否决,而又难以置信地选中了方水根的方案。你想想,一个小小的服务员,怎么会设计出广告方案,还有,更荒唐的是,王总因此提拔方水根为总监,这分明是王总刻意安排的。” 江部长恍然大悟,“对,李董事长分析得很透彻。” 李董事长接着说:“王总这么看重方水根,一定别有用心,方水根这个人,多留一天就多一分隐患,江部长,难道就辞退不了他吗?” “从制度上难度较大,除非他在公司犯了严重错误,比如说那个广告制作,如果他做砸了,就有理由辞退他了。” “这不行,他做砸了,公司不是有损失吗?别给我出这些馊主意,再说了,广告制作至少要一个月时间,太长了,一定要在一周内解决。” “是,您说得对,这个办法不太好。” “方水根,你可真有本事,连我这个董事长都对付不了你了。” “那也未必,除了刚才A计划外,我还有B计划,在三天内就可以解决。” “哦,真的吗?那太好了,但是绝对不能给人识破,特别是王总。” “我这个B计划要借用高科技,一般人识破不了的。” “快说来听听。” “水根现在负责一个饼干广告,我可以说为了让他将这个广告做得更好,将这系列饼干新产品配方交给他,存在他的电脑里,然后安排人用黑客软件进入他的电脑,趁机将饼干配方从他的电脑发出去。当然,配方是假的,发出去的邮件也给我们截到了,这正是辞退他的证据。我们公司最近每部电脑都安装了‘第三只眼’软件,这软件记录了电脑操作的全过程,很容易查出我们从网络中截取到的配方就是从水根电脑发出去,水根电脑水平不精,到时候他一定有口难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想王总也没有维护他的理由。” 李董事长露出满意的笑容说:“嗯,很好,只是要有一个精通电脑的人做这事,是叫设备部部长高飞帮忙吗?” “高飞有这个能力,但是他为人谨慎精明,想得太多,经常有犹豫不决的坏毛病,况且水根跟他同住一间宿舍,他不是一个合适人选。” 李董事长点头,“对,有道理,那谁合适呢?” “设备部电脑技术员江智峰,他的电脑技术与高飞相当,最重要的是,他是我亲戚,可以放心用他。” “好,就按你这个……什么B计划进行,我等你的好消息。”江部长很是得意,“好的,明天就有戏看了。” 李董事长想了一会,“慢着,为保险起见,明天将高飞使开惠州,别让他误了事。” “还是李董事长想得周到,我会照办的。” 十四、第三只眼(下)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江部长回到办公室,看见水根正在认真学习公司制度和一些材料,没有停下脚步,走进他的部长办公室。坐了一会,心里在嘀咕,水根这个人并不一定好对付,还是谨慎点好,万一把事弄砸了,不仅达不到李董长的目的,而且还会影响王总和李董长之间的夫妻感情,哎,到时我准成替罪羔羊,一定要小心加小心。想罢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阿峰,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过一会儿,设备部的江智峰到了,“生叔,找我有什么事?” “喂喂喂,又忘了是不?在公司叫我江部长,起码的人事规矩都不懂。” 江智峰摸摸他的后脑,“呵,从小叫到大,叫习惯了,下次我会注意了。” “把门关上。” 江智峰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走过去坐下,“江部长,怎么这么神秘。” “昨天在会议室里有个叫方水根的新员工,你还记得吧。” “记得,这事早传遍整个酒店了,来了一个星期,就从服务员升上总监,太厉害了。” “行了行了,我叫你来不是要夸他,而是要害他的。”江智峰惊讶地说:“什么?害他?为什么?” “他得罪了李董事长,李董事长必须要他离开公司,以后不想见到他。” “那简单,李董事长一声令下,方水根就走人了,何必多此一举。” “你懂什么,方水根可是王总的大红人,而且方水根现在是总监,哪有那么容易叫他走人。 “可是我从来没害过人,他跟我又无怨无仇,我……” “怎么,害怕了?有什么事我替你担着,何况我又不是叫你杀人放火,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弱肉强食。” 江智峰是江部长介绍进公司的,而江部长又是他的长辈,他的话不能不听,于是江智峰鼓起勇气,“好吧,你说,你要我做什么?” “上次你不是说你会用黑客软件吗?” “是呀,我还入侵过别人网吧的网站,很过瘾的。” “入侵公司的电脑系统呢?” “江部长,我有公司电脑系统的管理密码,直接进去就行了。” “我对电脑也略懂一二,要是你用密码直接进去,电脑系统日志会记录你的痕迹的。” “那倒是,不过我知道公司的电脑系统路由网关密码,使用公司以外的电脑通过网络照样可以登录访问。” “方水根的电脑你也能登录吗?” “当然,都是同一个局域网,只要他的电脑是开机状态。” “嗯,那就好办了,你今天晚上……”江部长把他的B计划一一告诉江智峰,仔细吩咐江智峰如何执行B计划。他们大约说了近一个小时。 江智峰走后,江部长靠在中班椅上沉思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点子,马上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喂,高部长吗?麻烦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我有事找你。” 江部长放下手机自语:“水根呀,水根,你到底是何方人物,王总对你爱如珍宝,而李董事长却对你恨之入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对了,他的简历我还没看过呢。”他大声对外面说:“小琳,你过来一下。” 王若琳走进办公室,“江部长,有事吗?” “你帮我拿酒店下半年新进员工的档案给我看看。” “哦。对了,我妈刚才大清早的找你干嘛?” “呵,没什么,是工作上的事,你没兴趣听的。” “她还能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我看她太无聊了才找你吧。” “行了,别闹了,你快给我拿来吧。” 王若琳走到办公室的文件柜,查看文件柜标签,她要拿的员工档案在文件柜的第五层,是最高层,王若琳踮起脚,拿出钥匙打开文件柜,看见一盒盒员工档案竖着整齐排列,她找到最近一盒,手伸长勉强钩着盒子,用力将盒子抽出,没想到自己没抓住抽出的盒子,盒子顺势往自己的头上砸去。她没来得及躲开,只有本能地闭紧眼睛“啊”一声尖叫。正在这时,一只手及时托住盒子,盒子没有砸到王若琳的头。王若琳双手抚住自己的头,还是紧闭眼睛,她确实吓了一大跳。刚才托住盒子的手拿着盒子递给王若琳,那人问:“你没事吧?” 王若琳睁开眼睛接过盒子,看见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青年。抬头看去,只见男青年长像文质彬彬,脸形轮廓鲜明。王若琳不知为何心跳加速,脸不禁一红,低下头,“我没事,谢谢你。” 办公室其他人听见王若琳惊叫声都走来,问王若琳发生了什么事,王若琳把刚才的事简单跟大伙说了,当然围在王若琳的人堆里还有水根,水根没有对王若琳说话,他在一旁听到王若琳说没事,心里就安心了,这时他看见高飞就站在王若琳的旁边,“高飞,你来了。” 高飞看见水根,“是的,水根,你今天开始在这上班吧。” “是啊。” 王若琳说:“你叫高飞呀,我叫我王若琳,最近新来的。”高飞微微一笑:“你好。” “怎么在这围成一堆,这里是市场吗?”江部长走过来,看见了高飞,“高部长,你来了,进来坐。” 高飞应声说:“好的。” 王若琳将手中的盒子递给江部长,“江部长,你要的档案。” “嗯,谢了。”江部长接过档案盒。 高飞和江部长走进江部长的办公室坐下,高飞说:“江部长,有何指示?” “哈哈,高部长,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哪有资格对你下指示。是这样的,我们饼干厂刚刚成立,王总说全部要电脑化管理,每位员工都配一台电脑,所以需要采购一批电脑,至少30台,在惠州进货太贵了,听说深圳便宜得多,所以我想你明天去深圳走一趟了解一下行情。” “明天就去,这么急吗?” “高部长,王总的急性子你不是不知道的,饼干厂下月就要开始正常运作了,广告也是在一个月内制作完成播出去,你可不能因为电脑设备的事拖了大局的后腿呀。” “那好吧。” “车我会替你安排好的,你明天7点半在酒店坐车,一早就走,采购这工作不能太急,要是一天看不完,可以住一晚,后天再回来吧。” 高飞和江部长两人聊了几句,离开办公室回去了。王若琳看着高飞离开,想起水根刚才跟高飞好像很熟,便走过去问水根:“唉,水根,那人你认识?” 水根看见王若琳主动找自己说话,兴奋不已,看来若琳没生我的气。“是啊,他跟我同一间宿舍。他人挺好的,经常借书给我看,做饭给我吃。” “是嘛?看来不错哦。” “怎么了?” “呵,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嗯……上次我送给你的东东摆放得好看吗?” “好看,我很喜欢。你有空可以来我宿舍看看。” “好啊,今晚我刚好有空,就去你的新家参观参观。”水根高兴地说:“真的啊,什么时候来?” “吃过饭后吧,到时我打电话给你。” “好,我等你电话。” “水根!”声音从部长室传来,江部长在叫水根。水根应声走进部长室,江部长说:“坐”。 水根坐下后,江部长皱眉说:“我刚才仔细看了你的档案,说实话,我看不到你有什么实力,我真有点担心你能不能做好宣传策划总监这个位置。” “其实,这份工作我现在还没底。” “你会用电脑吗?” “不大会。” “你会用电脑上网和打字吗?” “不大会。” 江部长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公司所有文件都是电脑打印和电子存档,没有一个办事员不会用电脑的,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请你在三天时间内学会打字和编排文件。” “三天?时间太短了吧。” “水根,我是为你好,一个堂堂的总监连上网打字都不会,如果这事传了出去,不仅你没面子,我们公司也没面子,这样下去你还能服众吗?你以为还能在这公司呆下去吗?” “好的,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 “就从今天开始吧,今晚你别回去了,继续留在办公室练习打字。” “今晚?” “不行吗?还有什么事能要紧得过你这份工作的,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我知道了。” 水根走出部长室,想到本来今晚王若琳要来自己宿舍却泡汤了,失望之极,不过江部长说得有道理,现在自己什么都不懂,得加把劲啊。他走到王若琳座位旁,王若琳见水根走过来,便问:“有事吗?” “我今晚,不,这几天晚上都要加班,你来不了我的宿舍了。”王若琳失望地说:“这么忙吗?哎,那算了吧,过几天你有空再 说吧。” “我有空的时候你一定要去哦。” 王若琳淡淡一笑,“去,我一定去。” “我有件事想你帮帮我。” “什么事,说来听听。” 水根压着嗓子小声说:“我不会打字,有学打字的书吗?” “那还不简单,你会拼音吗?用智能拼音,很快的。” “拼音,早忘了,再说我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 “不会拼音那只能辛苦点,学五笔了。”她在电脑网页录入“学习五笔”四个字,便很快找到学习五笔打字法的相关书籍和学习软件,并为水根打印和安装软件。 “电脑果然方便,想找什么资料都可以在电脑找到,我一定要好好学习电脑。” “方总监,你过来。”江部长站在水根的办公桌旁叫水根。水根走过去,“江部长,有事吗?” “除了练打字外,你的头等工作就是做好公司的饼干广告,为了让你了解我们厂生产的饼干,我把这个新产品饼干配方发送到你的电脑上,你打开试试。” 水根照着江部长说的路径打开,果真看见有一个“A18饼干配方”的文件,江部长递给水根一个纸条,“这是文件打开的密码,记住后将纸条撕毁,这是公司机密性文件,绝对不能对外泄露,包括在场的同事,知道吗?” “知道了。”这么重要的资料给我干嘛,让我看也看不懂。 要是说打架水根是行家,但是打字对水根来说却是非常头痛的事,光记五笔的字根就记了好几个小时。他一个个字根查,一个个字练,晚饭简单吃了点面包,一直练到晚上。办公室里只有水根敲打键盘的声音,显得特别寂静,水根搓了搓眼睛,显得有些疲倦, “早点学会打字就可以早点正常投入工作,另外若琳可以早点到宿舍看我了。”想罢他定了定神又继续练起了打字。 “水根,练得怎样呀?”有一人走进办公室对水根说。 “还可以,江部长,你也来加班吗?”水根抬头看去,正是江部长。 “我有个文件忘了拿,才回来的,也顺便看看你,快八点了,还不走?” “现在字根基本上记会了,就是不够熟练,我还想多练一会。” “对,熟能生巧,你还年轻,学知识容易上手,我年纪大了,想想过去我学电脑的时候,比你更累啊。” “是的,趁年轻,我应该学多点知识,小时候没读好书,现在只能加把劲好好补课了。” 江部长看了看表,过一会泡了壶茶,“水根,要劳逸结合,休息一会吧,进我办公室喝杯茶。” 水根走进江部长的办公室,两人一起喝茶闲聊,在聊天当中,江部长了解到水根原来只是乡村刚出来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小毛孩。他暗喜,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也配和我交手,栽在我的手里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他们谈了十多分钟,江部长看了看表,“哟,水根,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不要太累,早点回去吧。” “好的,我再练一会就走。”江部长走后,水根练打字一直练到近十点才回宿舍休息。 第二天,水根如常早起,可高飞比水根起得还要早,“高飞,今天怎么这么早?” 高飞收拾着公文包,“我今天去深圳出差,7点半就得坐车走。” “我还没去过深圳,那挺繁华的吧。” “是的,有机会可以去玩玩,我走了。”高飞关上门,匆匆而去。水根来到办公室上班,办公室里已到了几个同事,他们围在一 堆好像谈论些什么事情,让水根不自在的是,他们看见水根走进来并没有打招呼,而是用异样的眼光瞥了自己一眼。这是怎么了?他走上前,“大家早,你们还真积极,这么早就上班了。” 其中一位同事说:“还不是因为你。” 他们看见水根走过来,都纷纷散开回到自己的座位。水根觉得奇怪,走到那位同事跟前追问:“因为我,为什么?” 那位同事说:“你自己清楚,不需要我们说吧。”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正在这时,两个保安走到水根面前,其中一个保安说,“方总监,能借用你的办公电话吗?” 水根说:“可以,打吧。” 那保安拨通电话,说了几句,递给水根说:“方总监,是找你的。” “找我?”水根拿起电话,电话的声音是江部长的:“喂水根,我是江部长。” “你好,江部长。” “现在有事,麻烦你到三楼会议室来一趟,另外你的电脑也要拿过来,那两个保安会帮你搬过来的。” “电脑?为什么?” “这个你先别问,下来会议室再说吧。” “好的。” 水根走进会议室,里面坐着王跃进、李董事长、江部长、王若琳、设备科的江智峰、还有保安部部长余呈中,大家都神情严肃,让水根倍感意外。 江部长说:“水根,把门关上。” 水根把会议室的门关上,走上前。王跃进说:“坐。” 水根坐下,江部长问王跃进:“王总,我们可以开始了吗?”王总说:“开始吧。” 江部长对江智峰说:“小江,请你把昨晚发现的事详细地说一遍。” 江智峰说:“昨晚是我值班,在……”这时会议室传来敲门声,打断了江智峰的话。王跃进说:“请进。” 推开门进来的是高飞,江部长站起身惊讶万分,定了定神后对高飞说:“高部长,你今天应该是去深圳呀,我好像没有通知你过来开会。” 王跃进说:“哦,是这样的,我的电脑坏了,叫他修修,深圳可以明天去,既然他在这,就顺便叫他过来参加这个会了。” 李董事长说:“王总,修电脑这小事哪用劳烦高部长,叫个技术员去不就得了。” 王跃进说:“我的电脑存有公司商业机密,别人我信不过。好了,小江,你继续说吧。”江部长向李董事长对望了一眼,继续听江智峰讲述昨晚的情况。 江智峰接着说:“昨晚7点多我例行检查网络情况时,发现酒店行政人事部有网络流量显示,也就是说有人上网,按公司规定,下班后未经允许是不能上网的,我觉得可疑,便用‘第三只眼’软件登录该部电脑,监察他在访问什么网站,并将该部电脑的使用痕迹记录下来。” 保安部余部长说:“等等,我想问问,你所说的这部电脑是谁在使用的。” 江智峰说:“IP地址是192.123.0.89,是方总监用的电脑。”他说完大家的眼光都一起注视在水根身上。 水根感到有点莫名其妙,“我昨晚确实在办公室,但只是练习打字,练习打字也算上网吗?” 江智峰接着说:“我看见这部电脑正在发电子邮件,本来没多在意,但让我吃惊的是,他上传的文件名竟是‘A18型饼干配方’,我想饼干配方肯定是公司的机密资料,怎么能随便发出去,于是我便将邮件截获,今天一早就把这个文件发给江部长。” 江部长说:“这个文件我查看过了,确实是公司新产品饼干的配方,这个也是我工作的疏忽,我为了能让方总监做好公司的广告,了解新产品饼干的特点,昨天上午就将新产品饼干配方和说明拷贝到水根的电脑上。” 李董事长说:“江部长,这件事你确实有重大失误,公司产品的配方就等于公司的生命,万一泄露出去,这新产品别人比我们更快推出市面,甚至稍加改进比我们生产得更好,那我们的损失该有多大,你怎么能随便将这样的机密交给别人呢。” 余部长说:“江部长固然有失职,但罪魁祸首还是方总监,我询问过昨晚值班保安,行政人事部办公室的灯光昨晚一直亮到十点多。方总监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水根见矛头直指自己,不解地说:“等等,你们现在的意思是说我将公司的饼干配方泄露出去了?不可能,我不可能这么做,也不会这么做,江部长应该知道,我根本就不懂电脑,我连发邮件都不会。” 江部长说:“这个我不能证明,你才刚来我部门,你的情况我还不十分了解。” 王若琳坐在一边说:“这个我能证明,水根这个土包子真的什么都不懂,昨天他还叫我教他打字呢。” 江部长说:“小琳,这也许是他放的***,毕竟他只来我们公司几个星期。” 水根没想到江部长如此针对自己,气愤地说:“江部长!你……”余部长说:“小江,你刚才不是说记录下电脑使用痕迹吗,放出 来给大家看看。” 江智峰将水根的电脑接上投影仪,打开“第三只眼”软件,输入软件登录密码,找到昨天记录文件,打开播放,会议室的屏幕上播放的是电脑操作所有动作,屏幕右上角显示记录时间。开始播放的是使用者练习打字,而后来电脑停顿了约2分钟,没有做任何操作,直到晚上八时,光标在移动,登录电子邮箱网站发邮件,附件选择的文件名是“A18型饼干配方”,并点击发送,随后关闭网站,电脑大概停顿了5分钟,使用电脑的人又接着练习打字。 余部长说:“方总监,这是你昨晚使用电脑的操作吗?” 水根愤懑地说:“练习打字是我的操作,但是中间上网发邮件决对不是我做的,我不会发邮件啊,一定有人搞鬼。” 余部长说:“昨晚有没有人使用过你的电脑?”水根想了想,“没有。” 王跃进说:“水根,别急,好好想想。” 李董事长说:“既然没有其他人使用你的电脑,而你昨晚一直在用,那邮件就肯定是你发的了,还有什么好辩解的,王总,这人信不过,我看马上辞退了吧。” 余部长说:“泄露商业机密不是小事,可能还要负刑事责任。”水根想起江部长在昨晚八点左右曾来过办公室,当时他曾离开电脑和江部长聊过,“我记起来了,昨晚我有一段时间曾离开电脑,江部长来办公室看我,我和江部长在部长室里聊了一会儿,那时正是晚上八点左右。” 江部长着急地说:“昨晚我是去了办公室,可是没有第三人,那时你也一直跟我在一起,我没有碰过你的电脑,不是你发邮件,难道是我发吗?” 李董事长说:“够了方水根,你不必再狡辩了,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是尽早承认吧,这样公司最多辞退你,但是如果你不承认,我们唯有选择报警,那时候你可能就要坐牢了。” 水根理直气壮地说:“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做了就不怕认,我确实没有泄露公司机密,打死我也不会认!” 王跃进默默地说:“我看我们还是再查清楚,再查查。” 李董事长并不买王跃进的账,“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查的?”这时高飞发话:“王总,让我查查吧。” “好,你想办法查查,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王跃进终于听到高飞说话,心里产生一丝希望,他了解水根,他不相信水根会这么做。 高飞对江智峰说:“小江,借你的手提电脑用用。” 高飞接过江智峰的手提电脑,接上网线和投影仪,高飞在电脑上的操作大家一目了然。高飞登录路由器,检查系统登录情况以及防火墙异常记录。电脑操作界面是DOS系统,以黑屏为主色,然后是一串串的英文字符串,除了江智峰,大家都不明白高飞在做什么。过了一会,高飞打开一个文件,文件内容是一个时间表序列,其中晚上八时前后的记录最多,并附有“attack!”文字描述。 高飞说:“从防火墙异常记录可以看出,昨晚八点曾有黑客入侵我公司电脑系统,入侵后随即进入方总监电脑,而方总监电脑刚好感染了名叫“amoonthery”木马病毒,通过此电脑病毒可以完全控制被入侵的电脑,黑客就是利用这种方式发出公司机密邮件。小江,你昨晚值班,怎么连这样的情况都没有发现。” 江智峰说:“也……也许我一心看着方总监的电脑,而忽略黑客入侵了。” 王跃进说:“也就是说发邮件的不是水根,而是外来电脑黑客。”水根大喜:“对,邮件不是我发的,是那个黑客发的。” 余部长说:“高部长,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的电脑系统岂不是如同儿戏?” 高飞说:“我们的电脑系统在正常情况下是绝对安全的,但是这黑客攻击时有两道网关是直接输入密码进去的,否则系统不可能轻易被攻破,值班人员早就应该发现了。” 李董事长说:“荒唐,我们又不是什么大公司,黑客怎么有可能花费精力入侵我们的电脑系统,再说了,黑客又怎么知道我们公司的网关密码,简直是无稽之谈。” 江部长说:“既然黑客入侵了我们的电脑系统,那为什么唯独直接登录方总监的电脑?而且他怎么知道方总监的电脑有饼干配方呢?太蹊跷了,也许黑客就是方总监的同伙。” 水根急着说:“我不认识那个黑客,我不是他的同伙,如果让我知道那个黑客是谁,我非揍扁他不可!” 高飞说:“我虽然认识方总监时间不长,但是他跟我同一个宿舍,他的为人和电脑水平我很清楚,我担保方总监不会做出损害公司利益的事。” 王跃进点头说:“嗯,既然高部长这么说,我想方总监应该是无辜的。” 李董事长说:“笑话,就凭部长的担保就能说明事实真相了吗?高部长,你用什么担保?这是关系到公司长远发展的重大问题,你担保得起吗?” 高飞对李董事长说:“我用我的工作、专业水平和职业操守担保,如果你们不相信我调查的结果,可以报警叫警方去查证,到时江部长刚才提出的疑问将会被一一解开,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谁外泄了公司网关密码,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江部长看见闹得有点僵,“李董事长,王总,这次虽然有人暗中窃取饼干配方,但是终究没有得逞,我司没有受到损失,按目前的情况,既然没有充分证据说明饼干配方邮件是方总监发的,我看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吧,至于报警我想没这个必要了,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会影响公司的声誉,特别是新产品的销量。” 王跃进说:“江部长说的话挺有道理,李董事长,我看就按江部长说的办吧。” 李董事长瞪了江部长一眼,“江部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王跃进说:“方总监,你现在没事了,这次事件行政部、设备部都有责任,以后要吸取教训引以为戒,不许再有同类事件发生。”会后离场之时,水根走到王若琳身边,“若琳,你相信我是无辜的吗?” “从一开始我就相信不是你干的,你这土包子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谢谢你。” “谢我干嘛,应该好好谢谢你的大恩人高飞啊。” 水根忽然恍然大悟似的,忙寻找高飞道谢,高飞已离开不见人影。 十五、 结义兄弟情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晚上水根回到宿舍,看见高飞一个人站在阳台,便走过去,“高飞,今天太谢谢你了。” “行了,这句话你今天不是在电话里说了吗?” “我对电脑一窍不通,要不是你,今天我恐怕有口难辩,被人冤枉了。” 高飞不解地问:“最近你得罪了李董事长了?” “是呀,她一定恨死我,咦,你怎么知道?” “今天上午我调查的时候,有个细节我没有说出来,在昨晚19 时28分有人从我司系统进入外网,入侵别人的电脑。而他入侵外网电脑的IP地址,正是入侵我司电脑系统黑客使用的IP地址,也就是说,有人用公司的电脑入侵别人的电脑,然后控制这台电脑入侵我司电脑系统,进而控制你的电脑发送邮件,这黑客很可能就是我们公司里的人。” 水根惊讶地说:“原来有家贼。” “我今天看了值班表,本来昨晚不是江智峰值班,而江智峰却刻意调班。” “这么说,家贼就是江智峰。” “没错。” “那为什么不告诉公司?太可恶了,我跟他无冤无仇,竟来害我!” “你说得有道理,江智峰跟你无冤无仇,没有理由陷害你,这件事肯定有幕后黑手,江智峰是江部长的侄子,而江部长是李董事长的得力助手,今天你没看见李董事长和江部长一唱一和吗?别忘了,昨晚事发八点左右,是江部长到办公室引你离开电脑的,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水根听了更是一惊,“那就是说李董事长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李董事长要陷害我!” “是的,所以这事最好不了了之,如果追查下去让李董事长丢了面子,你我都别想在这公司呆下去。” “高飞,你真聪明,就像警探福尔摩斯。” “不是我聪明,而是你出来社会时间短,阅历浅。王总不让我去深圳而是留下我参加这个会议,其实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归根到底,还是王总和李董事长他们两夫妻之间的较量啊。” “少说话多做事,这是最基本的打工一族原则。” “高飞,我真羡慕你,个子高大,长相英俊,聪明能干,年轻有为,我能有你一半的水平就不错了。” “其实我对我目前的人生还是挺满意的,心里唯有一个遗憾。” “什么?说来听听。” 高飞叹了口气,“我是孤儿,从小没有父爱和母爱,不知道什么叫天伦之乐。” 水根抓住高飞的手,“高飞,我还有个母亲,如果你不嫌弃,我们结义为兄弟吧,以后我老妈就是你老妈。” 高飞笑着说:“现在是什么年代,哪有这种事。” “高飞,我是认真的,你这次救了我,我心里面早就把你当成亲人看待了,我们结拜后,你不再是孤儿,你有我这个兄弟,还有我们的老妈。” “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能成为我的兄弟是我的荣幸,老实说,我也想有个妈,可是我们有必要结拜吗?” “有必要,当然有,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结拜了我们就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我比你小五岁,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 高飞想到自己无亲无故,能有这样的好兄弟再好不过,还能有一位好母亲,倍感温馨,一时热血澎湃,握住水根的手,“好,既然你愿意,我们就结为兄弟吧。” 水根也握住高飞的手,激动地说:“好大哥!” 高飞也激动地说:“好兄弟,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人。” 水根从冰箱里找出一个哈密瓜放在阳台护拦上,在哈密瓜上挖出三个小洞,在小洞上插三根烟点燃,拿了两罐易拉罐啤酒,递给高飞一罐,“大哥,是你说还是我说。” “这规矩你懂些,你说吧。” 水根双手高握啤酒罐,在三根烟面前对天高呼:“我,方水根!”高飞按水根的架式照做:“我,高飞!” “和高飞结为兄弟!” “和水根结为兄弟!” “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以后我们患难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以后我们患难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水根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的老妈就是大哥的老妈!” “水根的老妈就是我的老妈!” “我水根在此立誓永不食言!” “我高飞在此立誓永不食言!” 说罢水根用一个匙羹在一个罐子里舀了些血色糊状物,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又舀一小羹放在高飞的手心。 高飞问:“这是做什么?” “这是蕃茄酱,有点像血吧,现在是文明时代我们就不割血了,就拿蕃茄酱当血吧。”他说完拿起高飞的手将高飞手心上的蕃茄酱舔了。然后把自己的手伸到高飞面前,“大哥,你也舔吧,这叫噬血结义。”高飞跟着也舔了水根手心的蕃茄酱。 水根双手紧抱高飞的肩膀激动地说:“好大哥。” 高飞也双手紧抱水根的肩膀,拍了拍,“好弟弟。” 就这样两人从此结为兄弟,在别人面前以名直呼,在私下则是以兄弟相称,彼此感情如亲兄弟一般。 十六、南昆山奇遇(上)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李董事长,这次纯属意外,我明明已把高飞使离惠州,哪知王总叫高飞回来,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实在是没想到啊。”江部长在李董事长办公室委屈地对李董事长说。 李董事长闭目躺坐在办公椅上,“算了吧,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王总,这次又败在王总这个老头子手上了。这块老姜真是又老又辣啊。” “李董事长,你是说王总早想到我们的计谋,然后叫高飞帮方水根解围的?高啊,王总真是高啊。” 李董事长坐起来,厉声说:“王跃进,我就不信斗不过你,你要方水根留下,我偏要他滚蛋!” “李董事长,B计划行不通,我还有C计划,方水根必走无疑。”李董事长瞥了江部长一眼,“你还C计划,C你个头,今天还出丑不够吗?再说饼干厂就要投产了,我们要以大局为重,今天高飞已经站在王总那一边,他是个人才,我不想失去他,如果继续斗下去,公司恐怕要分帮结派了,这样公司还怎么发展,方水根这事,以后再说吧,且看看他这个宣传策划总监做得如何。” “李董事长说的是,要是方水根不称职,一样可以叫他滚蛋走人。” “王总不是傻子,要是方水根没有点能耐,王总是不会给他职务的,你就让水根好好干吧,全力配合他的工作,务必要把广告拍好。” “是。李董事长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肚量可真大啊。”江部长钦佩地说。 水根第二天上班,同事们的眼光恢复如常,他翻开饼干厂的一些资料。瞎忙了两天,现在要补回来了,饼干广告,我一定要把你做好不可,可是,该如何入手呢?是不是该联系广告公司,问问他们进展如何。 正在这时,两位身穿西装革履的男青年向水根走来,对水根说: “你好,方总监,我是天马广告公司的张石松,还记得我们吧。” “当然记得,张经理,黄先生,我正想找你们。” 他们一同来到会议室,商量饼干广告事宜。张经理递一份文件给水根,“方总监,广告我们已经按您的构思策划好了,这是广告制作方案。” 水根接过方案,翻开仔细阅读。张经理接着说:“为能让广告更 清新自然,在制作成本允许的条件下,我们打算到龙门县取景,龙门县的丝苗米闻名全国,稻田外景再好不过,龙门县的南昆山有天然氧吧之称,竹林茂密,古树葱葱,方总监提到的那棵大树我们在南昆山上已经找到。” 水根说:“好,你们策划得很好,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跟你们一起去拍。”话音刚落,行政人事部职员杨莹手托一个茶盘走进会议室,恭敬地将茶摆在各人桌前。 张经理接着说:“我计划明天就走。演员我已经物色好了,是一位17岁的小伙子,正合适。” 正在杨莹送完茶要走时,水根说:“小杨,你别走,要是有空一起听听吧。”杨莹应声坐下。 张经理说:“这次拍摄时间是三天,预计制作时间一个星期,要是进行顺利一个月后广告便可以在电视上看到。 “去龙门大概要多长时间车程?” “我们第一站是南昆山,大概两个小时吧。” “好,按计划明天出发。” 杨莹说:“方总监,按照公司规定,出差前需写申请,明天恐怕走不完公司审批流程。” 水根想了想对杨莹说:“公司的规矩也太多了,这申请你替我打吧,申请明天去,申请报告我直接拿给王总批,到时你跟我一起去。” “我去?我帮不上什么忙的。” “龙门清山绿水是个好差事,我刚来公司,还有很多规矩不懂,你可以在我身边提点提点我,江部长那边我会找他说的。” 会议快结束时,水根手机响起,他看见是王若琳,暗自欢喜说: “喂,若琳,你找我吗?” “你这个土包子,打你电话不找你找谁呀?” “呵,没想到你会找我。” “你怎么不在办公室?” “我在会议室开会。” “今晚有空吗?” “有,有呀。” “上次说要去你宿舍看看的,我想今晚去。” 水根兴奋地说:“好,谢谢光临,不,应该是欢迎光临,不,应该说……” “你语无伦次什么呀,你应该说,有我在,你家顿感蓬碧生辉。” “是,是,还是你会说话。” “但是我俩独处一室不太方便,最好有多一个人一起玩。” “有,高飞哥在。” 王若琳暗中欢喜,“他真的在?要是他不在我就不去了。” “在,当然在,就算他要出去我也扯他回来。” “那好吧,今晚八点我过去。” “高飞哥,今晚你不出去吧?”吃过晚饭,水根在宿舍客厅问高飞。 “小嫣今晚加班,不出去,我想看看书,怎么了?” “也没什么,王若琳今晚要来找我,所以你最好别出去。” 高飞奇怪地问:“王若琳找你又不是找我,为什么我不能出去?” “多一个人好些,这样可以避嫌嘛。” 晚上八点,王若琳来了,水根高兴地请王若琳到客厅坐下,王若琳看了看四周,“怎么就你一个人,高飞呢?” “高飞哥在他房间看书。” “叫他出来,多一个人热闹点。” “好。“高飞哥,若琳来了,出来一起聊聊吧。” 高飞走出来,看见王若琳,“你好,王小姐,随便坐坐,别客气。” “高部长,好像看你比我还客气,拘谨不得了。” “哪里,下班了大家就是朋友了,叫我高飞就行了。” “那你也别叫我王小姐,叫我若琳吧。”高飞轻轻一笑说:“好,好。” 水根说:“若琳,你不是来看我房间吗?我带你去。”王若琳说:“好呀,高飞,你也一起进去吧。” 他们一起走进水根的房间,王若琳见到她上次为水根购置的花被子、红抱枕,还有风铃、HelloKity等饰品都用上了,禁不住哈哈大笑。 水根问:“若琳,你笑什么?” “你这个土包子,我送给你的东西不一定要全用上嘛,你看你现在的房子,就像女孩子的闰房一样,哈哈哈,笑死我了。” 高飞说:“怪不得水根挂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原来是你这位王家大小姐的杰作。” 王若琳说:“什么呀,他不喜欢可以丢掉嘛,我有送礼物的权利,水根也有是否接受和使用我礼物的权利。” 水根说:“不不不,若琳送的东西我都喜欢。”水根拿起放在桌上镶有女童垂钓模型的时钟,“这礼物我最喜欢,他让我想起我小时候钓鱼的情形,记得我小时候放牛,牛静静吃草的时候,我就走到河边钓鱼,可好玩了。” 王若琳说:“嘻,小心牛牛踢你屁股。” 水根说:“不会的,以前我家那只水牛很听话的,就是有时到处拉牛粪的毛病最让人讨厌。” 王若琳大笑:“哈哈哈,所以你经常满脚牛粪是吧,哈哈哈。”水根说:“那倒不会,呵呵。” 王若琳问高飞:“高飞,你看到这钟想起什么?” 高飞说:“我想起俄罗斯著名诗人普希金写的《渔夫和金鱼的故事》。 若琳说:“这个故事我听过,它告诉大家贪心的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高飞说:“这是表面上意义,更深一层含义需要结合当时历史背景去理解,故事中的老太婆要求金鱼将她从平凡的农妇变成自由自在的女皇,实现后她却吩咐侍从把她丈夫从眼前赶开,脱离劳动人民当上剥削、欺压劳动人民的统治者,最后还要当海上女霸王,说明这种人贪婪的心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必将落得失败的下场。” 王若琳说:“哦,没想到这简单的童话也有这么深层的含义。”水根说:“高飞哥经常看书,水平高得很,我还借了他不少书看, 最近我借了本《成功之路》,非常励志。” 高飞说:“这本书讲了许多成功人物,其中我最欣赏的是周恩来。” 王若琳说:“他是你的偶像是吧?呵呵。” 高飞说:“不能说是偶像,应该是崇敬吧,周恩来不仅是政治家,而且是军事家、外交家。” 王若琳问:“外交家我到第一次听。”水根说:“是呀,书上没提到。” 高飞对水根说:“水根,你最崇敬的人是哪位?” 水根说:“是我妈,我爸死得早,是我妈含辛茹苦撑起这个家把我和妹带大的。” 王若琳说:“哎哟,可怜。” 高飞说:“母爱是纯洁伟大的。” 王若琳说:“高飞,你平时有空的时候,除了看书还有什么爱好?” 高飞说:“我喜欢外出旅游,现在我除了西藏新疆等等这些较远的地方没去过,中国一些主要的旅游景点我都去过了。” 王若琳说:“是嘛,我也喜欢旅游,我去过海南岛、桂林、九寨沟,还有云南。” 高飞说:“这些我都去过。” 水根说:“我来广东前从来没出过村,没有旅游过,不过明天我去龙门了,听说那里风景不错。” 王若琳说:“晕死了,龙门我去n次了,你不说话没人说你是哑的。” 高飞说:“其实龙门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水根心里委屈,若琳不是来找我玩的吗?怎么不让我说话呢。王若琳在言语间一直看着高飞,高飞是个聪明人,已经意会到王若琳对自己的爱意。若琳虽然大方亮丽,可是我已经有小嫣了,怎么能喜欢另一个人?不行,我不能做这种错事。于是他回避王若琳的眼神,尽量不与王若琳的眼神接触。 王若琳走后,水根心情仍未平静,有兴奋,有失落,他一直没有睡觉,走到阳台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湖边夜色。他远远看到南湖公园的铁陵桥,想起误送莲花被王若琳拒绝的事,若琳,你拒绝我送给你的莲花,是不是等于拒绝了我?可是既然拒绝了我为什么你今晚又来找我呢?这算不算向我说明我还有机会?哎,女人心海底针啊。 “水根,怎么还不睡?”一只手拍在水根的肩膀上。水根回头看去,“高飞哥,你也睡不着吗?” 高飞手上拿着两瓶易拉罐啤酒,递给水根一罐,“就是,不知怎么的今晚我们两兄弟都睡不着。” “你有心事?” 高飞叹了口气:“有,工作上的事。你呢?你有什么心事?说来听听。” “我?我没什么心事。” “说吧,大哥能做到的一定帮你,能给的一定给你。” “我也一样,男子汉大丈夫,只需高飞哥你说一声,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照做。” 高飞拍拍水根的肩膀,“行了,知道你够义气,快说吧,你有什么心事?” “我,我想着一个人。” “什么人?你喜欢的人?” “嗯。” 高飞一笑,“你这小子,才来惠州不到一个月就有女朋友啦?” “不是,只是我喜欢,人家不喜欢我。” “别的可以,帮你追女孩子我是办不到了,要是我出面的话,我担心这女孩子最后喜欢上我就麻烦了。” “臭美吧你。” 高飞笑了笑举起酒罐说:“来,咱俩干一杯。” 次日,水根和杨莹、天马公司张经理、黄清,以及摄影师、灯光师和一名17岁的演员一同7人前往龙门。龙门距惠州城区不远, 1个半小时便可到达,到达龙门后他们驾车直奔南昆山。南昆山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纯大自然风光。水根打开车窗向外大口吸气, “啊,好舒服呀,好久没有闻到这么清新的空气了。”张经理说:“当然,这里有天然氧吧之称。” 水根说:“原本以为我家乡的三清山是最美的,没想到惠州也有这么美的山。” 张经理说:“每个地方都有它的特色,你看,这一片片竹林,正所谓‘碧海苍茫绿接天,云山浮涌动苍烟’,多美呀,你看,它们还向我们招手呢。” 竹是南昆山主要植物,竹林一望无垠,形成了绿的海洋,一阵风吹过,竹林顺风摇摆,沙沙作响,仿如在唱歌,在跳舞,在向远方到来的客人招手。 水根说:“好美呀,咦,张经理,你看,这里有瀑布!” 张经理说:“这是南昆山的流泉飞瀑,瀑布虽然不高,但是流得急,素有白练飞泻,似绿绫飘拂,瀑击涛喧,似震山撼谷的美誉。” 他们在山上盘绕了半个多小时停了下来,水根问:“我们到了吗?” 在驾驶位的黄清说:“还没呢,后面这段路不是旅游区,没有汽车开行的路,只有靠双脚走一段了。 水根说:“好啊,走走山更舒服。” 他们一直往山上走,说是走山不如说爬山,这里的路是人走出来的泥路,走没多远就开始觉得累,还是水根体力好,一些摄影器材他都争着搬。也许是海拔增加,山上的竹林越变稀疏,取代它们的是茂密的松林,水根看见不远有棵大松树,指着说:“你们看,这棵树多大,一定是古树!” 张经理喘着气,“对,听说……听说已经活了四百年了,我们要找的树就是……就是它。” 他们很快走到这棵松树底下,这树长像特别,树出地部分呈盘旋状,如蛇形,树干需要三个成年人才能勉强抱住,外表布满鱼鳞般树皮,分支散如蛛网,针叶茂密丛生,魁伟之极,大树仿如撑起一把大伞,树底下阴凉舒适。 黄清说:“这棵蛇松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大树底下好乘凉,我们先歇会儿吧。” 大伙放下摄影设备,在蛇松底下喝水歇了会儿,张经理说:“好了,我们开工吧。”他指了蛇松旁的一棵小松树,“小孙,你爬上去吧。”这松树虽然同样枝繁叶茂,但不足3米高。 演员小孙说:“爬这棵树吗?好的。”这棵树不高,常人都能爬,小孙抱着树干脚用力试了试,然后小心抓着树枝爬了上去。 张经理一边看一边说:“注意啊,找粗树干抓,脚试一试力再踏,小心树枝不受力断了就危险了。” 小孙爬到树顶,张经理说:“好,开拍。摄影师,灯光师准备!”小孙在树顶上拿出一包饼干使劲地吃,然后大喊:“太好吃啦!”张经理说:别急,先别下去,现在你想像有小鸟在围着你,它 想吃你手上的饼干,你就拿饼干跟它们分享。”小孙照着张经理说的做了。 张经理说:“好,做得好,按这编排再拍两次。” 拍完后,小孙爬下树,张经理叫摄影师从下至上慢拍蛇松,拍完后张经理看看了拍摄效果,高兴地说:“OK,今天上午的工作完成了。” 大家听了都热烈鼓掌,唯独水根不满意,“张经理,你这算拍完了?广告要的是爬像这棵蛇松高大的树,怎么你找小孙爬这棵小松树呢?” 张经理说:“这棵蛇松这么高大有谁能爬,我现在安排镜头从树底往树顶拍,然后就是小孙在树顶的镜头,观众就会认为小孙爬到了蛇松顶上了,那些小鸟我就没办法引来了,但是可以用电脑合成,到时一定很精彩。” 水根说:“那不行,没有爬树过程观众怎么会认为小孙爬在蛇松上?不行,一定要爬上去。” 小孙抬头望望蛇松,“呵,方总监,这树又粗又高,我是不可能爬上去的。” 杨莹在一旁说:“是呀,我看就算猴子也难爬上去,他只是17岁的小孙,不是72变的老孙啊。” 黄清说:“这树这么粗抓都抓不紧,怎么爬,我想世上没有人能爬得上去。” 水根说:“是吗?我看并不难。” 黄清说:“哦,方总监,你有本事就试试呀。” 张经理瞪了黄清一眼,“我看就不讨论这事了,下午我们还要去稻田,我们收拾东西回去,争取时间休息一会吧。” “给我十分钟,我做小孙的替身爬上去。”水根对小孙说:“小孙,你的衣服借给我穿上。” 大家听了无不愕然。 张经理说:“方总监,你不是开玩笑吧。” 黄清说:“我刚才只是说着玩的,你可别当真。”杨莹说:“是呀,那太危险了。” 水根说:“放心吧,这树虽然高大,但很笔直,爬上去并不难,有带绳子来吗?” 黄清说:“要多长的?车上有根粗绳,是拖车用的。”水根说:“好极了,快拿这绳子给我。” 张经理问:“要绳干嘛?”水根回答:“爬树用的。” 黄清见水根坚持,便跑回去拿来放在车上的麻绳。 水根把小孙的衣服换上,将黄清给他的绳子叠成两层,盘成一根绳,两端使劲拉了拉,感觉结实,走到大树下,然后对杨莹说: “杨莹,过来帮我一把。” 杨莹迟疑地指着自己,“我?” “对,快过来。” 水根拿着自己绳的一端,将另一端交给看杨莹说:“你拿着这根绳绕树转一圈再交给我。”杨莹不知所以,但明白怎么做,答应一声后就照做了,她牵着一端绳子绕树转一圈,再将这端绳子交给水根。 水根对大家说:“我准备好了,要开始爬了,你们得拍好哦。” 张经理说:“水根,你真的没问题吧?” “别婆妈了,拍吧。” “好,摄影师,开拍!”张经理手一挥,在一旁的摄影师开始拍摄。 水根拿了杨莹递给他的另一端绳子,这样绳子便绕了树干一圈, 水根紧紧抓住绳子两端,双手用力一抽,双脚用力一蹬,水根便蹬上了树,继续一抽一蹬,他又蹬上一步,就像我们见过海南岛本地居民利用麻绳套树干爬椰子树一样,不到五分钟就爬了上十米多高的大树分叉位,在这里绳子已派不上用场,他将绳子绑在腰间。大家仰着头默不作声看水根爬树,生怕发出一点响声影响到水根注意力,他们开始是佩服,然后是惊叹,而随着水根越爬越高,大家担心起来,太高了,万一摔下来还有命吗? 张经理关切地说:“水根,快下来,拍完了,你爬得已经够高了。”水根边爬边说:“不行不行,你们认真拍,我要爬到树顶,这样 广告才有效果。” 杨莹也急了,扯着嗓子喊:“方总监,快下来,大危险了。”黄清自语说:“这小子,还真有两下,真的不怕死啊。” 在他们言语间,水根已从大树叉翻至分支树叉,再从小树叉爬上小树干,这只手离开树枝的一刹那,另一只手已攀至前面的树枝,像猴子般抓住树枝快速往上爬,很快就爬上了树顶。 水根倚坐在树顶上,向远处望去,青山白雾渺渺,他已被大自然的风光吸引住了,不禁大声叫喊:“啊……我到了,南昆山!”周围数以百计的鸟儿被水根的叫喊声吓着了,呼呼啦啦地四处飞散。水根喜欢爬树,看见如此魁伟的蛇松早就想一试身手,爬上树顶才算征服这棵大树,所以下边的人不管如何劝说他中途下来,他都是不会答应的。 张经理突然冒出一句:“糟了,糟了。” 杨莹说:“怎么了?” 张经理说:“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爬树也是一样的道理,而且是八九层楼高的大树,只要身体重心没控制好就很容易滑下去。”然后又对摄影师和灯光师说:“黄师傅,邓师傅,你们把仪器放下,在水根下树时别对着他。” 小孙说:“呀,那可麻烦了。” 杨莹紧张地问:“小孙,你又麻烦什么呀?” 小孙对杨莹说:“方总监上树前是你将绳的另一头绕着树交给他的吧?” 杨莹说:“是呀。” 小孙说:“那他在树上还有谁能帮他绕绳子,这样他怎么爬下 10多米高光溜溜的树干?” 杨莹听了紧张得直蹬脚:“是呀是呀,怎么办,怎么办呀?”水根还在树顶上享受着征服这棵大树的喜悦和优美的风景,他 看见身旁有一串长相饱满的松果,觉得挺可爱,伸手过去摘下,这时在松果旁蹦出两个灰影,并闪电般在树上飞串开去,躲在远远的树枝上盯着水根,水根回过神一看,这两个灰影原来是小松鼠,小松鼠体形和长相如田鼠一般,它最可爱之处就是有一条又长又大的尾巴,在树上飞快奔跑时可以用它保持身体平衡。水根很兴奋,他将松果向树下扔去,大声喊:“喂!杨莹,这里有好多松果,我还看见松鼠呢,可好玩了!” 杨莹捡起松果,“是嘛?我也想玩松鼠,捉只给我玩!” 张经理对杨莹说:“哎,别胡闹了,方总监在树上危险着呢。”然后对水根喊:“方总监,你快下来,快中午了,我们该下山了!” 高高的树顶上传来水根的声音:“好咧,我下来啦!” 话音刚落,张经理和杨莹他们只见从树上纷纷飘下干老的松针叶,其中还夹杂了许多成熟的松果扑通扑通往地上掉,仿如大雨里下的冰雹,撒落一地,树底下的人赶紧离开,以免被松果砸伤,但是头发和身上已经粘满松针叶了。原来这些都是水根下树时引来的,水根哪是爬下树,简直就是往大树枝上跳。树干伸出的分枝大的粗如桶口,细的也如碗口般粗,他下树时活如精灵,从这根树枝跳到那一根,再从那根树枝跳到下一根,几下功夫便跳到主树干的分叉口上。水根这跳跃动作的分量可不小,震得树上的老叶熟果如雨般散落,也许树下的昆虫和小动物看见地上有这么多松果,心里必然高兴。 水根爬到主树叉上,这正是大家担心的地方,主树叉以下是光溜溜的树干,没有伸出一根树枝,高近10米,没人帮忙自己是不可能将绳子套在树干一圈的,他会怎么办呢?大家屏住气看着水根如何爬下树,他该不会直接往下跳吧,那样不伤才怪。 没想到水根并没有往下爬,更没有往下跳,而是在树叉中选一根向外伸出的树枝,双手举起展开,像走钢丝似的沿树枝延伸的地方走过去。当他走了几步后大家开始明白了,黄清说:“他一定是想跳到那棵小树上再爬下来!”由于这棵蛇松长得太茂盛,长年遮挡住阳光,因此在它附近的树木吸收阳光太少,高度都不过6米,而这些小树正好成为水根下蛇松的梯阶。 水根走到树枝末端往下看,下面正是一棵小松树的树顶,他使出曾在摘莲花时用过的倒挂金钩,双脚卷住树枝,身子往下垂吊,双手伸长要抓住小松树树顶上的树枝,但是这次水根估计错误了,他双手至少还差半米才碰到小树的顶部树枝,手怎么伸也钩不着。树下的人都看在眼里,对水根说:“方总监别急,慢慢来,安全第一啊!” 水根使用腰力弯腰转上树,坐在那想了想后,解开腰间的绳子,一头紧紧地绑在树枝上,他抓往绳子的另一头,大声喊:“我要飞啦!”说完他抓绳子往下跳,跳进小松树里,身子站稳后放开绳子抱住小 松树树干很快安全爬下树。大家看了水根刚才爬树和下树的情形,都捏了一把汗,当然也是心感佩服。 张经理走过去对水根说:“方总监,你为了拍好这个广告冒了这么大的险,我们真是太佩服你了。”大家跟着说:“是呀是呀。” 杨莹说:“方总监,我刚才差点给你吓死了。”小孙说:“我要封你做我的偶像了。” 十七、南昆山奇遇(下)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大家笑了一会便一同下山。大家知道水根爬树累,无论水根怎么说也不让他帮忙搬器材。走出山泥路,便看见他们停在路边的面包车。 大家坐上车,然而车才行驶了几分钟,突然闻到车上传来焦味,黄清将车停下,走出车一看,说:“哎,真倒霉。” 张经理问:“怎么了?” 黄清说:“这车不能走了,汽车水箱没水了。” 张经理说:“不会吧,你怎么这么糊涂,水箱没水都不知道。”黄清说:“出发前是装满水的,真斜门。”大家下了车,都站在 一边想办法。 灯光师黄师傅拿出一支瓶装水,“我们把喝剩的水倒进水箱吧。”大家把喝剩的水倒进水箱,可没想到水箱底下穿了一个小洞,刚倒进的水又漏了出去。 张经理说:“看来是上山时汽车压到小石子弹穿了水箱。这里人烟罕至,只有打电话求救了。”说完他拿起手机想打,才发现手机竟然没信号。其他人都拿出手机看,结果一样,都是没有信号。张经理说:“不用看了,这里不是旅游区,不是手机信号覆盖范围。” 大家互相对望,都想不出法子,最后索性坐在地上。 水根说:“我们坐在这等也没用,这样吧,我们分成三组,往三个方向找人帮忙,因为电话没有信号大家没法联系,就约定最多走两个小时后无论结果怎样都要原路返回。”大家同意水根的意见,灯光师和摄影师一组,张经理、黄清和小孙一组,水根和杨莹一组分别从三个有山路的不同方向走去,希望能寻到人帮助修车或下山。 水根和杨莹朝东方向走,大概走了半小时,杨莹说:“方总监,我觉得我们越走越偏僻,这里一点生活垃圾都没有,我想不可能有人。” “再走走吧,一个小时后还见不着人就回去。” “方总监,你……” 水根打断她的话,“哎,现在不是上班,就叫我名字行了,方总监听得不自在。” 杨莹轻轻一笑,“那我叫你根哥哥,好吗?” “好是好,就是听起来有点麻。” “根哥哥,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野兽呢?” “有也不奇怪,小心点就是。” 杨莹惊讶地说:“不会真的有吧,会不会有老虎呢?或者是山猪。” “老虎是不会有的,山猪倒有可能,不用担心,有我在,看见山猪能打就打,打不了就爬上树躲呗。” “可我不会爬树。” 水根笑着说:“那你就做山猪的午餐吧。” 杨莹扯着水根说:“我不要,你越说我越害怕了。” “放心吧,我们现在沿着山路走,是比较安全的,一般野兽不会在山路附近出没。” “哦,那还好些,刚才吓死我了。” “你挺可爱的,看见你就想起我家乡的妹妹。” “是吗?你有个妹妹呀,我可是独生的。” “出来几个月都一直没回去,真想见见我妈和我妹。” “快了,春节放假你就可以回去。” 再走一会儿,水根说:“哎,跟你一起走真是特别累,腰非挺得直直不可。” 杨莹奇怪地问:“为什么?” “你太高了,而且这么高还要穿高跟鞋,爬山干嘛穿高跟鞋,我一弯腰就矮过你了。” 杨莹笑着说:“嘻嘻,我哪知道要爬山,还以为一直坐车的,幸好这鞋跟是平的,要不然我脚底准出水泡。” “你有多高?” “1米68。” “哦,你比王若琳高吧。” “嗯,比她高一点,她是1米67,怎么说起她来呢?” “没什么,因为你们都很漂亮。” 杨莹腼腆一笑,这时她听到远处转来响声,兴奋地说:“根哥哥,你听听,好像是流水声。” “好像是,走,去看看。”他们朝水声走了一段路,果然看见一条小溪潺潺流动。杨莹高兴地跑到溪边,捧水洗脸:“根哥哥,快来呀,这里的山水好凉快,洗洗脸挺舒服的。”水根也走过去,不仅洗脸,还大喝了几口山水。 “根哥哥,我们装些水回去吧,这样水箱不是有水了吗? “可是汽车的水箱穿了个洞,水装进去还是漏出来。” 这时杨莹看见远处有一块毛巾顺着溪流飘过来,“根哥哥,快抓住那块毛巾,我们可以擦擦脸。” 水根马上把鞋脱了走进溪里,待毛巾流过来时便将它捡起。 “根哥哥,把毛巾给我,我将它洗干净便可擦脸了。” 水根看了看毛巾,“有毛巾就一定有人,可能上游有人在洗衣服,走,我们朝上游走过去看看。” 他们沿小溪走了一段路,果然看见一个年纪老迈的老妇人在溪边,但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水根马上把老妇人扶起,拇指捏住老妇人的人中穴,希望能救醒她。过一会老妇人真的醒过来,看见水根和杨莹,“你们怎么了?” 杨莹说:“婆婆,你刚才晕了,是我们把你救醒的。”水根问:“婆婆,你感觉怎样?” 这时老妇人仍躺在水根的身上,老妇人说:“小伙子,快扶我坐起来,我没事了。” 水根扶老妇人坐在地上,“婆婆,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吧。”老妇人说:“好,好,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好心人啊,我本想来 这打桶水的,没想到就这样晕过去了,人老了,不中用了呀。”杨莹问:“婆婆,你家里有电话吗?” 老妇人说:“没有,这山村僻野,哪来的电话,别说电话了,我家就连电都没有。” 杨莹又问:“你家有哪些人?” 老妇人说:“没别的人,就有我的老头子了。” 杨莹小声对水根说:“根哥哥,看来她帮不了我们。”水根说:“算了吧,先把婆婆送回去再说。” 水根将老妇人背起,快要走的时候,老妇人说:“小伙子,先别走,我那有个桶,你要帮我打桶水回家才行呀。” 杨莹拿起放在一旁装满水的桶,只提几步路,就受不了了,“婆婆,还是先送你回去再说吧,这桶水太重了,真是要命。” 老妇人说:“不行呀,要是没水喝,我们老俩口会渴死的,你们就帮人帮到底吧。” 水根拿过杨莹的桶,“让我来吧。” “根哥哥,这怎么行呢,又背又提的。” “没事,我以前干农活干习惯了。” 他们三人同行背离溪道方向,穿进没有山路的森林,大概走了半小时路,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竹林,但是山上其它的竹林是一根根排列生长,而这片竹林的竹子却是一丛丛生长,竹丛长势虽乱,却分布有致,茂密的竹丛仿如形成一堵堵绿色的墙,两墙之间便是一条条小路。老妇人说:“我家快到了,这里就是我家的竹院子,小伙子,你累不累,要是累就放下我歇会。” 水根将水桶从左手换至右手提,“还行,我不累,继续走吧。”水根一边走一边看,“婆婆,这里怎么像是迷宫似的,到处都是 叉道,要不是你带路我们准会迷路。” 老妇人说:“这不是迷宫,是由竹林排列的八卦阵。”水根惊讶地说:“八卦阵?我还以为传说中才有。” 老妇人说:“也许当今世上也只有我老头子才懂排布阵法,这八卦阵有九九八十一种变化,如果不懂阵法的人闯进去,没有我们施救,必会迷路不知去向。” 杨莹说:“有这么厉害吗?迷路走不出去,不饿死才怪。”老妇人说:“不仅是饿死,在这八卦阵里有很多种死法。” 杨莹心中一寒,“婆婆,你别说得这么恐怖好不好。”说着时,她看见前面叉口有一群黑***,马上被吸引住了,走过去看,简直看傻了眼,何止是一群,简直就是成百上千群,数十万只蝴蝶布满在空中和竹丛,阳光照耀下,蝴蝶的翅膀由黑变蓝,由蓝变紫,由紫变红,由红变粉,五光十色,就像一股股五光十色的彩云在身边飞荡。杨莹看得着迷,自然而然向蝴蝶群走去。 老妇人突然喝止:“小姑娘,别靠近它们,快回来!” 杨莹被老妇人的厉喝惊醒似的,停住脚步走回去问,“怎么了?婆婆。” 老妇人说:“它们叫龙鳞五彩蝶,五彩斑斓十分好看,玫瑰虽美却有刺,它们也不例外,世间最美的往往是最可怕的,这些蝴蝶的翅膀布满细如粉尘的鳞状物,如果你进入它们的领地,它们就会抖动翅膀放出鳞粉攻击你,鳞粉飞入双目,就会剧痛失明,吸入咽喉,就会呕吐变哑。”水根和杨莹听了身上都顿时起鸡皮疙瘩,不寒而栗。 老妇人说:“这蝴蝶晚上凌晨时分休息,这叉口现在是死门,到那时候便是生门。” 他们听了老妇人的话后,再也不敢随意行走,遇到叉口或看见各种异象都先听老妇人指点走向,而杨莹紧紧跟在水根后面。当他们走又到一个叉口时,便看见前面有座竹搭的宅院,水根和杨莹兴奋不已,加快步伐往前走去,这时老妇人突然叫停,“这叉道不能走,往这条路走。” 杨莹说:“婆婆,这条路是弯角,走这条路不是又往回走了吗?房子就在前面呀。” 在水根背上的老妇人说:“你这丫头懂什么。”她说完手一挥抓住伏在竹枝上的蚱蜢,然后将蚱蜢往叉口丢去。蚱蜢刚落地还没来得及跳起,草地上霎时间揭起一碗口大的干草盖子,盖子中串出一只体型足有拳头大的蜘蛛咬住蚱蜢,又闪电般缩回洞中,盖子自然封住洞口,与周围环境无异。水根和杨莹俩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没见过这样大的蜘蛛,更没想到蚱蜢就这样瞬间丧命。老妇人说:“它叫黑森林狼蛛,又叫黑寡妇,有剧毒,被咬后如果没有及时救治,人一天内丧命。每只狼蛛都有自己的领地,你们现在看到只有一只,其实这叉道都是,我开始只养了50只,现在我想已有近千只了。” 水根说:“不会吧,婆婆,这毒蜘蛛是你养的?为什么养它们来害人?” 老妇人说:“我没想害人,这里荒山野岭,治安不好,不养些毒物防着怎么住得安心呢。” 杨莹说:“但是这会出人命的。” 老妇人说:“放心吧,我家老头子有解药,死不了的。” 水根问:“这里什么时候是生门?” 老妇人说:“问得好,黑寡妇在月亮靠近地球的时候,也就是傍晚时分海边潮涌的时候,它就会全身乏力不爱动,这段时间便是生门。” 此时的水根心感诧异和不安,她觉得这婆婆不仅奇怪,而且是深藏不露,刚才她抓蚱蜢的手法快如闪电,哪像是体弱的老婆婆,此时这样的人就在自己的背上,她会如何对待自己和杨莹,在这片诡异的竹林里,已没有退路了,她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他们三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杨莹实在是走累了,晦气地说: “这是什么鬼地方,看见家门口了还要往回走,哪是八卦阵,简直是迷宫阵。” 老妇人说:“小女孩,坚持住,就快到了。” 杨莹心里有气,看见有根竹子垂吊在眼前,挥手用力拔打开,没料到竹子拔开后又摆回来,竹末端还伸出一根红丝,杨莹定神一看,原来那不是根竹子,而是条青蛇!红丝便是蛇伸出的舌头。杨莹被吓得双脚发软,“啊!”一声尖叫坐倒在地,两手撑在草地上,突然她觉得左手发痒,两只绿豆般大的蚂蚁正在她手掌上往身上爬,杨莹这一吓非同小可,跳起来全身乱拍,乱蹦乱跳,不停喊着:“救命呀,别咬我,别咬我!” 水根急着说:“杨莹,你没事吧。” 水根背上的老妇人厉声说:“傻丫头,别作声,吵醒了青竹蛇我们全都别想离开!” 杨莹听了赶紧捂住嘴,害怕得哭了起来,但强忍没有哭出声音,只能暗自流泪。 老妇人接着说:“它们叫青竹蛇,全身青绿,接近竹色,本无毒,但我给它们自小喂毒,呵呵,被它们咬后无我老头子解药,三天内必一命呜呼矣。” 水根和杨莹听了定神四周看去,不禁颤然,他们周围的竹丛都伏满数千条青竹蛇!青竹蛇有的盘卷在竹杆上,有的尾巴卷在竹枝上,有的身子垂吊在空中,但都是一动不动,像是在睡觉似的。 老妇人说:“你们不必担心,青竹蛇最怕烈日,现在是中午,它们都不想动弹,现在是生门,下午三点过后就是死门,到那时往这走就是死路一条了,呵呵。” 水根感叹地说:“您说八卦阵有九九八十一种变化,想必是这些毒物发挥作用了。” 老妇人说:“小伙子你的悟性不错,但你只答对一半,八卦阵跟天气、季节、阵中动植物,都有着密切关系,这阵虽是难破,但是了解八卦阵的人,可以在阵里来去自如,无半点损伤。” 水根听了心中一震,这老妇人虽然不是坏人,但总带点邪气,送她回家后得赶快离开才是。 穿过青竹蛇阵,那座竹子搭成的院屋又在眼前,老妇人对杨莹说:“小姑娘,你打开门吧。” 杨莹推开竹门,首先走进眼帘的是一座大水车,水车车轮上装有八只木桶,溪水流过,带起水车木轮转动,木轮上的木桶装满水,转到车轮的最高处,木桶改变方向倒挂,水倒在一个大石池里,石池安放在高处,池底伸出一根竹筒,竹筒流出水柱落在下边的鱼池里,鱼池内长满水草,当然游着不少鱼,这里的鱼主要有锦鲤、草鱼等,它们成群四处游玩觅食,好生自在。溪上有座小竹桥,竹桥边建起一座古朴竹屋,简约雅致。 这一情景给水根看见,却是被气得青根突起,水根放下那桶水和背上的老妇人,气愤地说:“老婆婆,你家溪流不断,根本不愁用水,为什么还要我老远提一桶水过来!我……”也许是辛劳过度,也许是血气攻心,水根话还没说完突然“啊!”一声晕倒过去。 不知晕睡了多久,水根迷迷糊糊,似乎感觉自己躺在床上,耳边传来幽幽琴声,琴声时如流水,时如狂潮,忽远忽近,若即若离,他已被琴声吸引住,转过头向琴声方向望去,可眼睛睁不开,只是模糊看见一位老人在抚弹一把十三弦古筝,右手托、劈、挑、抹、剔,左手按、滑、揉、颤,弹得非常娴熟,琴声韵律像是唐朝遗音,老人边弹边唱,水根听不全老人在唱什么,只记下一句歌词“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正当水根听得痴醉时,老人左手按琴,右手捏起一根琴弦放出,发出刺耳的“叮啪”响声,琴弦重重打在琴板上,似断非断,水根被刺耳琴音惊醒,“啊”一声坐起。 杨莹、老妇人就坐在水根眼前,杨莹问:“根哥哥,你醒啦,刚才你睡时不停翻侧,在做梦么?” 老妇人说:“老头子,这次你的药又灵了。” 那位抚琴老人走过来,摸摸腮下一把白胡子,微微一笑,“有效,有效啊。” 水根摸了摸后脑,“我刚才晕过去了么?” 杨莹说:“是呀,你晕了快半个小时了,怎么也摇不醒,幸好这位大伯用药喷在你脸上,过了一会儿你才醒的。” 水根连忙对那位老人说:“谢谢你,大伯。” 老人摇摇头说:“非也,非也,我不叫大伯,我姓钟名章霖,字仲德,号寒机子,你们就叫我寒机子吧。” 老妇人说:“你这个老头子也太落后了,现在早就不兴叫字叫号了,人家是晚辈,直呼你的号也不合适呀。” 老人摇摇头,“唉我说老太婆,人家叫我又不是叫你,你操心什么呢?我就爱他们直称我的号,怎么了?” 老妇人说:“你这不是难为人家吗?谁记得住你那个什么寒鸡子,寒鸭子的。” 老人气凶凶地说:“你,你是专门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只是一个称呼怎么弄得这么复杂,这两口子也是,就为了这点小事说吵就吵,也不知道他们平时日子是怎么过的。水根说:“你们别吵了,这样吧,我叫你寒机子老前辈吧。” 老人高兴地说:“好,好,这个我爱听,就叫这个,就叫这个。”老妇人递过一杯茶给水根,“水根,喝口水吧。” 水根接过茶,喝了一口,“寒机子老前辈,你的药真灵呀,不用吃药,不用打针,只在我脸上喷一喷我就好了。” 寒机子说:“呵呵,配这药并不难,只要将君子肉、雷丸、芜夷、柘矾、鹤风、木香、苦楝子、槟榔、榧子、川楝子等药材磨粉溶水,喷在脸上,让眼、鼻、嘴受到刺激到便可。”当然,光靠这药还不行,须有药引,那就是我的琴声,我是用琴声将你激醒的。” 水根说:“佩服,佩服,寒机子老前辈不光琴艺超群,药术更是神奇。” 寒机子哈哈一笑说:“雕虫小技,雕虫小技啊。不过小兄弟,你这一晕非同寻常,必出有因。” “我……”水根还没说完,忽感后脑剧痛,松开手中竹杯,双手抱头在竹床上不停打滚,茶水撒湿一地。 寒机子皱眉运气,拉起水根坐起背对自己,双手紧握拳头,食指关节弯曲突出,左手食指关节击打水根背部身柱穴、神道穴、灵台穴、悬枢穴、命门穴,同时右手食指关节击打水根背部魄户穴、神堂穴、魂门穴、意舍穴、志室穴,然后双手抱住水根后脑,左右母指分别按摸水根后脑的风府穴、风池穴、天柱穴、后发际穴。水根满头流出黄豆大小的汗水,但已没有刚才的痛疼。 寒机子长长舒一口气,问水根:“好些了么?” 水根转过身说:“不痛了,谢谢寒机子老前辈,你又救了我了。”杨莹说:“根哥哥,你头晕还没好吗?” 寒机子说:“此症乃脑入邪风,这邪风是在后脑受外力重创时进去的,非除不可,不然有性命之忧啊。” 水根说:“这我知道,我去医院检查了,我还在吃药呢,不过今天没有把药带在身上。” 寒机子说:“古时有华佗破颅取风,我则不用,只需内者用药,外者点穴,三年内必将邪风除去。” “三年?”我好不容易从家乡深山出来,怎么可能又呆回深山三年呢?“寒机子老前辈,我知道你医术高明,但是我外边还有许多事要做,我没法在这呆三年,这伤医院能治,我还是给医院治吧。” “这三年你不是白呆的,我精通琴棋书画,星象八卦,更懂药理,能解世间万毒,如果你呆在这,我可以收你为徒,教你几样学问,如果你长期留在这,我可以将我的衣钵传授予你。” 老妇人抢着说:“水根,别学他的,跟我学用毒吧,我可以让你恨的人要生不得,要死不能。” 水根说:“你们的绝艺我都很想学,但是我实在有事,不能久留,以后我办完我想办的事,再回来向你们求教吧。” 寒机子板起脸,“哼,没诚意,太没诚意了,等你办完事,我们俩口子早就入土了。” 水根见寒机子不悦,“你们大可以教别人,为什么非要教我呢?”老妇人说:“水根,你以为我们的绝艺谁都教吗?当然不是,今 天上午我为什么要你背我,还要你提一桶水回家,无非是想试一试你的品德,要学我们的绝艺,必须有德,否则宁死不传。” 水根说:“原来是这样,男子汉大丈夫,帮助人是应该的,小事而已,只不过这桶水我提得确实很累,现在我的手肩还酸呢。” 老妇人说:“我们自从逃避清朝战乱以来,一直隐居于此地,见人不多,从未收过徒弟,现我俩年龄已过百有余,风烛残年,再不收徒弟我俩的绝艺恐将失传了。” 寒机子说:“罢了罢了,我从不勉强人,一切随缘吧。” 水根说:“两位老前辈,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们能不能做到。”老妇人说:“你说吧。” 水根说:“我们是开一辆面包车上山来的,可是半途中汽车水箱穿了一个大洞,无法行驶,不知两位老前辈是否会修车,或者是认识会修车的人?” 杨莹说:“有电话打打也可以。” 寒机子说:“我们不会修汽车,也没有电话,但是我可以帮你找人。” 杨莹按吩咐将面包车停留的位置写在一张纸条上,寒机子在纸条上添写了几个字,他从屋内取出一只白鸽,将纸条扎在白鸽脚上,抱起白鸽放飞出去。白鸽在屋顶绕飞一周,拍拍翅膀远远飞去。 寒机子说:“这只信鸽就是我的信使,收信人便是帮你修车离开南昆山的人。” 这只白鸽真的能送信而且找到修车的人吗?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但是不得不信,水根说:“谢谢寒机子老前辈。” 寒机子说:“你们随老太婆去吧,要走,便早点走。”老妇人说:“走吧,我带你们出去。” 水根依依不舍地说:“寒机子老前辈,谢谢你了,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寒机子说:“你临走前我赠你六个字:“欲求之,先赠之。” 水根自己念叨:“欲求之,先赠之……”然后对寒机子说:“这是什么意思呀?” “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谢谢寒机子老前辈,我会谨记的。” 寒机子看了看水根,“你后脑有伤,别打架,别再伤了,刚才我已给你打通筋脉,对你日后治病有帮助,回去好好治病吧。” 水根从小失去父亲,没有得到父爱,见到寒机子如此关心自己,心有感触,忍不住流下眼泪。寒机子侧开身坐下抚了抚古琴,没有再看水根一眼,挥挥手说:“去吧,去吧。” 老妇人走在前面,带着水根和杨莹离去,他们远远听到竹屋内传来幽幽琴声,琴曲虽然与之前听到的相同,但水根听出现在的琴声带有忧怨和伤感,在琴声中寒机子不停重复吟唱:“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也许他在抒发自己中心的感叹吧。 在老妇人的指点下,水根和杨莹很快回到面包车停放的位置,而这时他们看见面包车旁停留了多一辆车,张经理他们看见水根和杨莹,“水根杨莹,你们回来啦,多亏你们找来修车工,要不然我们就要走路至少走到晚上才能到山下了。” 杨莹兴奋地说:“真的有修车工来了,根哥哥,这两位老人真神呀。” 车修好后,他们七人坐上车,沿山路离开。水根望着窗外的竹林,心中自语:“南昆山,我走了,寒机子老前辈,老婆婆,我走了,谢谢你们。” 十八、荷花恋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就在同一天,惠州这边的高飞在饭堂吃完饭回宿舍,看见沙发上放了件水根的衣服,“这个水根,衣服怎么乱丢。”他把衣服拾起,走进水根卧室,挂到衣架上,在离开时,他看见书桌上摆着儿童垂钓时钟,想起昨晚的王若琳:若琳,你长得这么漂亮,有谁能不动心呢,昨晚你的眼神似乎告诉我你喜欢我,是真的吗?也许我理解错了吧,不管怎样,我已经有小嫣了,对,我怎么会想你呢?我不能想你。 “叮当!叮当!”这时门铃想起,水根去龙门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打开门,见到站在门口的是王若琳。是若琳!他的心像跳出来似的。王若琳笑着招手,“Hi。” 高飞心中一震,“你好,你找水根吧,他不在,去龙门了。” “我知道他去龙门,我不找他,我是来找你的。”高飞指着自己鼻子,“找我,有事吗?” “唉,你就这样让我一直站在门口跟你说话呀?” “不好意思,我……呵,请进,请进。”王若琳走进屋里坐下,“就你一个人?” 高飞从冰箱里拿了罐椰子汁递给王若琳,“是呀,喝点水吧。”王若琳看看屋里四周,闲着跺脚,见高飞仍没搭话,看了他一 眼,高飞一直看着王若琳,见王若琳转头看自己,眼神相触有些尴尬,轻轻笑了笑低下了头。 “昨晚你不是侃侃而谈的吗?今天怎么不说话了?”高飞笑了笑,“你有事找我吗?” “没事,只是想找你玩玩。” “哦,不过这宿舍好象没有什么好玩的。” “就是,没意思,你吃饭了吗?” “吃了,你呢?” “嗯。”王若琳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看窗外,“今晚夜色不错呀。”高飞也站起来,“是,还能见到星星。” “我们出去走走吧。” 高飞对王若琳的邀请感到意外,“我们俩?走去哪?”王若琳想了想,“去西湖吧,晚上逛西湖挺浪漫的。”高飞有些犹豫,若琳怎么这么直接,去还是不去好呢? 王若琳见高飞未回答,“怎么了,不想去西湖?你有别的地方想去吗?去酒吧喝酒也行。” “额,我们还是去西湖吧。” 清风拂面,夜幕下的西湖格外迷人,长在湖边的各种树木卧水而生,在缤纷霓虹灯照射下像一颗颗富有生命的绿宝石。高飞和王若琳边走边聊,走过苏堤,路过宝塔山,走进九曲桥,王若琳说: “这桥叫九曲桥,你说是不是有九个弯?”高飞说:“应该是吧,我没数过。” “夜行西湖挺舒服的嘛,怎么我以前没有发现呢。” “嗯,经过近年来的修整后,现在的西湖比以前漂亮多了。” “你平时工作挺忙的吧,好像在酒店很少见到你。” “我平时主要在机房工作,所以比较少见到我,工作倒不是太忙,就是要保证电脑系统不能有半点闪失,压力有点大,你呢?你在办公室负责什么工作?” “我是做人事的。” “现在公司筹办饼干厂,大量招人,你应该很忙吧。” “不忙,无聊透顶,可能是江部长嫌我笨,不给事情我做。” “怎么会呢?其实你是一个冰雪聪明女孩子。” “真的?是真心话吗?” “当然,只怕你不用心去做。” “怎么不用心,我还是比较用心工作的。” “是吗?听说你到酒店上班近一个月从未准时上下班,都是迟到早退,是不是?” “什么嘛,都……都怪那个江部长,不安排工作给我,人家无聊才这样的。” “我看水根工作挺积极的,你应该多点向他学习。” “学他?那个土包子什么都不懂,有什么好学的,好端端地提起他干嘛。咦,对了,你和水根好像交情不错嘛。” “我跟他是结拜兄弟,感情当然好。” 王若琳笑着说:“什么?现在还有这种结拜兄弟的事,肯定是水根提议的吧。” “是的,在他盛情邀请下我接受了。” “既然是兄弟你就要照顾好他了,他这个土包子吃了亏也不知道。” “那当然,我跟他说过,只要他想要的,我能给的一定给他。” “还挺认真的嘛,他要的是你的女朋友,你舍得给吗?” “这……这个,要看情况了,呵呵,不过我想水根他不会那样做。” 王若琳笑着说:“嘻嘻,瞧你那副认真样,只是说说而已。”他们不知不觉一起在西湖逛了一个多小时,来到西湖丰诸园, 觉得有些累,便在一个古色古香的亭子坐下,王若琳向亭外看去,惊喜地说:“高飞你看,好大的荷花池。”这里的荷花池确实很大,里边长满荷花,每逢夏季荷花盛开时,清香扑鼻,除了惹来狂蜂浪蝶外,还吸引了许多游人和摄影爱好者前来观赏。 “是呀,挺壮观的。” 王若琳叹了口气,“可惜呀,现在只有荷叶,没有荷花,不是观赏荷花的季节,我虽然是惠州人,但是很少来西湖玩,这里这么偏,我记得在小时候我爸曾带我来过一次,那时候年纪小,不懂得欣赏,我觉得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纯洁大气,是世间最美的花。” “看来你非常喜欢荷花。” “嗯,我是夏天六月出生的,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也许是这样所以我特别喜欢荷花。” 高飞心中一闪,“既然你喜欢,我就送你一朵吧。” 王若琳觉奇怪,“怎么可能,现在快冬天了哪来的荷花?” “我的荷花在我的心里,我作一首名为《荷花》的诗送给你,请你收下藏在我心里的荷花吧。” “你心里面的荷花,好啊,快说来听听。”王若琳很是期待。高飞沉住气,凝思了会儿,“就这样想不出来,非得要你配合才行。” “怎么配合?” “你伸出一只手来。” “好的,伸出了。”王若琳依高飞伸出右手。高飞轻轻抓住王若琳的手,将王若琳的手掌心按在自己的胸前。 王若琳笑着说:“嘻嘻,好好玩,这样就能拿到你心里面的荷花吗?” “嘘!别作声,别把荷花吓跑了。”高飞作起故弄玄虚的模样。王若琳没再作声,认真看着他。高飞一直看着那片荷花池,深 深吸一口气,“它来了,我感觉到了,听着啊,我送给你的这首诗叫荷花。” 清凉的风儿啊 为我带来一片涟漪 涟漪传来一阵幽幽的淡香 幽香从何而来 亭边的我坐在池塘边,追寻幽香 清风泛起碧波,碧波泛起涟漪,涟漪泛起一朵荷花,荷花泛起阵阵幽香 涟漪起伏在碧波上,荷花玉立在涟漪中,那就是她!翠碧修直的身躯,清雅脱俗 含苞欲放的花蕾,洁白透红 幽香为谁而来 池塘边的我坐在船边,拥抱幽香她飘摆叶裙,轻轻起舞 我放桨轻歌,相随相伴 风儿回荡,我们更贴近,幽香就在我的怀抱里 碧波在伏动,涟漪在伏动,她在伏动,我的心一起跳动 风儿啊,你为我带来一片涟漪 涟漪啊,你为我送来我神往的荷花 高飞念完诗后,将王若琳的手放下,但仍牵着,见她不作声, “若琳,我的荷花你收到了吗?” 王若琳似乎陶醉在这首诗里,直到高飞发话她才腼腆地说:“嗯,收到了,它已经放在我的心里,我这么大从来没有人为我写诗,你是第一个。” “喜欢吗?” “喜欢,这朵让你神往的荷花是代表我吗?” “她这么美,当然是代表你。” 王若琳低下头,脸忽然红起来,微微抬头看高飞,见高飞在注视着自己,又含羞转过身去。清风荡漾,将王若琳的发丝轻轻送到高飞的眼前,高飞将秀发拂起挂在王若琳的耳边,虽然王若琳低下头,但仍可以看到她那红晕的脸夹,卷长的眼捷毛,晶莹的双眼,他一时间血气上头,难以控制,一把拉住王若琳的手,将王若琳搂进怀里。王若琳没有回避,脸贴在高飞肩上,高飞感觉到王若琳缓缓呼吸的气息和吐气若兰的体香,不知所以。 王若琳靠在高飞的怀里说:“你好坏呀,才第一次出来玩你就把人家抱住了。” “你太美了,我实在忍不住,对不起。 王若琳抬起头看着高飞说:“你爱我吗?” 高飞这时才想起金小嫣,糟了,我怎么做出种事情,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怎能做出对不起小嫣的事呢? 王若琳见高飞仍未回答,“快说呀,说这三个字还要思考吗?” “呵,挺难为情的。” “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快说呀,我爱听。” “我……”高飞吞吞吐吐地说。 “你不说就证明你不爱我。” 高飞怕王若琳不高兴,抱紧她说:“爱,我爱你。” “嘻嘻,我就知道你爱我。”王若琳听了高飞的话十分高兴,甜蜜地躲进高飞的怀里。 高飞送王若琳回家后自己回到宿舍,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电视,夜深了,屋里特别平静,而高飞的心却无法平静,他心里面时刻浮现出两个人:金小嫣和王若琳,金小嫣对她无微不致,感情深厚,犹如亲人一般,但恰恰是这种感觉,让他觉得与金小嫣之间更多的是感情,而不是爱情。王若琳大方活泼,相貌美丽,她的出现仿如在他心中燃起一把火,点燃生命的激情,生活不再乏味,充满着欣喜和快乐,这才是爱情啊。我既然找到爱情,为什么要放走它?找女朋友是关系到一辈子的事,当然是要找心爱的人。但是……但是我与若琳才刚认识,她的性格不太定性,万一有一天她突然间说不喜欢我该怎么办,与若琳相爱是一种冒险,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与小嫣一起则很舒服,她心里面只有我一个,完全没有压力。哎,若琳和小嫣,我该选哪一个呢?这时他想起水根,对了,不如找人问问,听听兄弟的意见。想罢拿起手机打给水根。 电话拨通:“水根,还没睡吧。” “快要睡了,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事,睡不着,找你聊聊。” “这几天晚上你怎么都睡不着,我在龙门干了一天的活,上午爬高山下午走稻田,快累晕了。” “你跟若琳好像很熟啊,她还来宿舍找你玩。” “是挺熟的,可是她对我一时冷一时热,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怎么了,她有什么事吗?” “哦,没有什么,只是问问而已,你……既然跟她那么熟,你觉得她人怎样?” “长得漂亮,笑得可爱,声音甜美,身材苗条。” “我是问她人怎样,你怎么尽说她外表呢,我想知道她的人品和性格,懂吗?” “人品性格?哦,挺好的,上次她以为我没吃早餐,专门走过来拿一块蛋挞给我吃,那蛋挞的味道还不错。” 高飞无奈地说:“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怎么问起若琳了呢?莫非是他知道我喜欢若琳?“高飞哥,我知道你为什么要了解她了。” “你说的她是指谁?” “若琳啊,别装傻了。” 我还没说出来他就知道我喜欢若琳,这次他怎么反应这么快。 “若琳,是的,我觉得若琳挺好的,所以我才……” 没等高飞说完,水根便说:“高飞哥,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我真的很喜欢若琳,除了她我别的女人都不要。” 高飞听了全身一震,震惊不已,感觉背后像被一把冷刀刺入一般痛,他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水根见高飞没有答话,继续说:“从我第一眼看见她时我就喜欢上她了,那时候我觉得世上有这样美丽的女人难以至信,虽然我知道配不上她,但是我依然天天想着她,睡觉梦见她,就想在她身边多看她一眼。” 高飞定了定神,“上次……上次你说的心上人就是她?” “嗯,是的,高飞哥,你帮帮我吧。” “不好意思,我有点困了,下次再聊吧。”没等水根应答,高飞便挂了手机,将手机丢在一边,整个人软软地滑进沙发里躺下,嘴中不停唠叨:“怎么会呢?不可能吧,水根喜欢若琳,是他喜欢在先啊,我跟若琳在一起,岂不是横刀夺爱吗?我现在还有女朋友啊,那不是不仁不义了吗?我怎么会变得这样。若琳,我是爱你的,我该不该爱你呢……”这一晚他彻夜难眠,心中充满着矛盾和挣扎。天就这么快亮了,高飞一直躺在沙发上,眼睛睁开看着天花, 他现在已满脑空白。“叮当,叮当!”门铃响起,高飞坐起来,难道是若琳来了?他应答后马上走进卫生间,整理好头发擦了擦脸,赶紧开门。 “有早餐吃啦。”一人高高举起一份快餐盒对高飞说。高飞定眼看去,原来是金小嫣,他没有作声,似乎有些失望,坐回沙发。金小嫣本想给高飞一个惊喜,没想到高飞不喜反愁,默不作声,便走过去问:“怎么了,不舒服吗?眼睛怎么有黑眼圈了,昨晚没睡好吗?” “没事,挺好的。” “我们两天没见了,今天见我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你不想我么?” “想,我天天想你,想得我两只眼晴都变成熊猫眼了。” 金小嫣笑着说:“什么时候变得油腔滑调了,老实交待,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高飞连忙摆手,“没有,怎么会呢?” 金小嫣拿着早餐,“瞧你,紧张啥呀,米丝和木瓜炖盅,合你口味吧。” 高飞见金小嫣没有追问,暗中舒了口气,“好呀,我爱吃。”金小嫣将早餐放在茶几上,“我去厨房拿筷子。” 这时从门口传来高飞熟悉的声音:“怎么大清早的没关房门呀?”这正是王若琳,她边说边走进来,双手放在后面。 高飞看见王若琳心里慌张之极,站起身赶快堵在门口,“你也来了,这么早,我们出去吧。” “等会上班了还去哪,你看!”王若琳说完从身后拿起一个饭盒说:“这是酒店最好吃的点心哟。” 金小嫣从厨房走出来,见到王若琳,觉得有些不对劲,放下筷子说:“王小姐,这么早你怎么来了?”她边说边走到高飞身边,手揣住高飞的手,看似亲热。 此时惊讶、愤怒、尴尬都挤在王若琳的心里,但她没有爆发,强颜说:“我……我是来找水根的。” 高飞说:“水根不在,去龙门出差了。”金小嫣说:“是吗?真不巧啊。” “那我走了,不打扰你们了。”王若琳说完转身就走。虽然王若琳表情平静,但高飞知道王若琳心里一定很痛苦,他实在忍耐不住,撒开金小嫣的手追出去。这一举动出乎金小嫣意料,大声喊:“哎,你去哪呀?”高飞没有答话,直奔出屋。 高飞跑到电梯口,没见王若琳,见电梯层数显示是二楼。“若琳没那么快乘电梯到楼下的,一定是在楼梯间。”他走进安全通道,跑下一层,隐约听见哭泣声,往下望去,果然是王若琳坐在楼梯间一角哽咽哭泣。高飞走过去,双手扶住王若琳两肩说:“若琳,对不起。” 王若琳拨开高飞双手站起来说:“别碰我,你这个骗子,别碰我!” “若琳,我没骗你呀。” “你还说没有,昨晚跟我抱在一起,回家后又跟金小嫣……哼!恶心,你太恶心了!” “冤枉啊,没这样的事,你误会了,她也是一早过来的,她只是比你早一会儿而已。” “你既然有女朋友,为什么还要抱我,你以为我是随便的女人吗?” “昨晚本想只是跟你逛逛的,可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我……是我不对。” “怪不得昨晚我问你爱不爱我时你答得吞吞吐吐,原来你早就有女朋友了,你心虚是吧?我再问你一次,你爱不爱我,如果你跟我在一起,马上跟金小嫣分手!” 高飞想到与金小嫣两年的感情,想到与水根的兄弟情,一直没有答话。 王若琳见高飞没有作声,又问:“你快说呀,你爱不爱我?”放弃小嫣不仁,夺兄弟所爱不义,我怎么能做一个不仁不义之人呢。这个爱字,我说不出口啊。“对不起,若琳,对不起。”王若琳气愤地说:“你……哼!”转头就走。 高飞追上前,“若琳,你原谅我吧,我是有苦衷的。” “我讨厌你,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了!”王若琳说完拿起装满点心的饭盒往高飞身上丢去。高飞来不及反应,虾饺、烧卖、炒面等点心全打在他的身上,衣服裤子都沾满油,狼狈不堪。当高飞整理自己衣服时,王若琳已往楼下跑去。 高飞看着远去的王若琳,叹气说:“水根,你这个大哥还不赖吧,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让给你了。” 高飞回到宿舍,见金小嫣奇怪地看着自己身上的油迹,解释说: “呵,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便成这样。” 金小嫣沉住气,“在哪摔的,你裤子上怎么沾有面条呢,是王若琳的早餐吧?” “是……是的,王若琳不小心把饭盒掉在地上,点心一地都是,我又不小心踩到点心,就滑倒了,就是这样。” “你追得她挺紧的,你跟她有什么关系?我看她的早餐是送给你吃的吧。” “哪是呢,她不是说找水根嘛,当然是给水根吃的。”金小嫣坐在沙发上一时间泪流满面,大声哭泣。高飞走前去,“你哭什么呀,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金小嫣哭着说:“你不用狡辩了,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确的,刚才我看你们俩的眼神就觉得不对劲,如果你跟她没关系,又何必那么紧张追出去?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敢做就该敢认!” 高飞叹了口气说:“好,我说,我跟她相好只是昨晚一个晚上而已……” 金小嫣打断高飞话说:“一个晚上还不够,你还想要多少个晚上?” “我昨晚只是跟她逛逛西湖,没有发生任何关系,你明白吗?别老往歪处想。” “没那么简单吧,快说,快老实交待!” 高飞无奈地说:“就……就只是抱了她一会。”金小嫣听了又呜呜直哭。 “你别哭了,我刚才已跟她说清楚了,我以后不再跟她来往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还爱她。” 高飞走过去抱住金小嫣的肩温柔地说:“我不爱她,只爱你一个,行不?别哭了好吗?” “走开,少来这套!”金小嫣站起身走出沙发对高飞说:“我原本以为你老实靠得住,没想到你竟然一脚踏两船,虽然我比不上老总的女儿,但是我告诉你,有她就没有我!” 高飞走上前牵住金小嫣的手,“我不是说过我以后不再见她了吗?我选你,不选她。” 金小嫣甩开高飞的手,“你当我是市场里的青菜猪肉任你挑选吗?” 高飞又紧紧抓住金小嫣的手,“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我的宝贝,我的女神,怎能跟青菜猪肉比呢?” 金小嫣想甩开高飞的手,但这次高飞抓得比较紧,一时甩不开,金小嫣边甩手边说:“放开我,放开我!” 而高飞仍不放手,“小嫣,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错了,原谅我吧。” 金小嫣此时激动不已,根本不听高飞的话,使出全身力气将高飞的手甩开,霎时间怒气涌上心头,重重给高飞一个耳光,“啪”一声作响。这回高飞可被打蒙了,平时温柔娴淑的小嫣怎会打自己一个耳光呢?他捂住被打红的脸傻呆呆地站着,金小嫣也被自己刚才的举动吓了一跳,定了定神,“你好好想清楚吧,你完全决定放弃王若琳的时候再来找我。”说完便离开了。 高飞看着金小嫣消失的背影,关上房门,从冰箱拿出一瓶啤酒一饮而尽,躺在沙发上大声苦笑:“呵,呵呵,我活该,我该打,我是骗子,我是傻瓜!”说完将啤酒瓶重重摔在地上,玻璃碎洒满一地。 十九、香溪堡定情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又忙两天,水根和张经理他们终于完成了拍摄任务,他们感到有些疲惫,张经理说:“龙门最出名的就是温泉,走!我请大家去泡温泉放松放松。” 水根他们都很高兴,一起来到一家有“亚洲第一温泉”之称的大型温泉点,这里的温泉池大小各异,大的如泳池,每隔一时段还有人工海浪;小的如泉眼,只能容下几人浸泡,不同小池有不同名称、温度和功效。水根最喜欢的是天然桑拿屋,这里的热量是天然地热,坐在里边一会儿便全身冒汗,有益身心。 水根在大池里畅游了一圈,感到有点饿,便到小食店吃些点心和水果,这时杨莹走来,“根哥哥,小孙说你电话响了,快去看看吧。”小孙坐在那给大家看守财物,看见水根便说:“方总监,你有电话。”水根拿起手机,有一个未接来电,来电人竟是王若琳,心里忽然蹦蹦地跳起来。若琳打电话给我,会有什么事呢?难道她也想着我?不可能吧。他深深舒了口气,打了过去,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喂,若琳,你找我吗?” “嗯,你现在在龙门是吧?” “是呀。” “说说具体位置,我去找你,我的车已快到龙门了。” “我在龙门永汉镇这里泡温泉,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 “你真行啊,我爸叫你去拍广告,你竟然偷懒去泡温泉了。” “广告已经拍完了,我们只是想来这放松放松,没有偷懒。”水根解释说。 “你过半个小时出来温泉酒店门口,我到那接你。” “接我去哪?” “带你去放松放松啊。” “你大老远来龙门就是为了找我吗?” “废话少说,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我出来等你。”水根连忙说。 水根放下电话,对小孙说:“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等会你跟他们说说,有事电话联系吧。”他说完马上去更衣室换衣服。 杨莹在楼上看见水根往更衣室方向走,大声喊:“根哥哥,根哥哥,你去哪呀?” “我有事要办,先走了。” “我也去,带我去吧。” “你去不方便,你就留在这里玩吧。” 水根换好衣服走出温泉酒店门外,已见王若琳靠在车旁等他,她今天打扮休闲,戴着枣红色墨镜,化淡妆,粉红上衣,黑色喇叭中裤,头发盘起,戴一个紫色水晶发夹,腰间扣着一个紫色腰包。若琳今天怎么化妆了,平时不化的呀,真美,还戴了副墨镜,挺酷的。 王若琳看见水根大门口站着不走,“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车呀!”水根赶紧上车,王若琳开足马力,一路奔驰,自语说:“有什么 了不起,喜欢我的人多着呢,你以为世上只有你一个男人吗?就算世上的男人死剩你一个我也不会再理你。” 水根见王若琳在嘀咕,但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若琳,你在说什么呀?” “啊?没说什么,哦对了,我是说我们该去哪玩。” “原来你还没想好呀,龙门我一点也不熟悉,你带我去哪就去哪。” “我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有了,我们去香溪堡吧。” 王若琳驾车来到龙门香溪堡,买了两张门票进去,这里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他们跟着游客一同来到一条小河边,河边停放着三只大竹筏,竹筏固定有数十座位,竹筏前后各有一个船夫,负责撑船。水根、王若琳和游客们各领一套救生衣穿在身上,排队上船。这时王若琳看见有许多橡皮艇堆放一边,一时兴起,“跟大伙坐船多没意思,我们找橡皮艇自己划吧。” “是呀,我也觉自己划船比较好玩。”水根说完走过去问工作人员:“我们想划橡皮艇可以吗?” 工作人员说:“今天不行,听说上游下了暴雨,现在水流很急,划橡皮艇有危险。” 水根走回去对王若琳说了刚才工作人员说的话,王若琳仍坚持: “不嘛,我就是要划艇,这么多人坐那只破竹船一点也不好玩。” “可是人家不同意,有什么办法。” “你怕危险是不是,我记得你以前对我说你很熟悉水性的。” “我……我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王若琳插嘴: “不怕就好,你等会看他们不注意,偷一只橡皮艇出来划。” “什么?你叫我偷?” “没关系的,划完了还给他们就不算偷。” 水根无奈便照王若琳吩咐的去做,趁工作人员不留意,跑到橡皮艇堆放点,拿了两根船桨放在一个橡皮艇上,快速将橡皮艇拖到河边。王若琳见水根得逞,高兴地走到河边上船,他们一人拿一个船桨,一起划船,船很快划到河中央,顺流直下。岸边的工作人员看见水根他们,高声呼喊:“你们干什么,快回来,今天不能划船,不要命了吗!” 王若琳对工作人员们做了个鬼脸,大声说:“小气鬼,划完后还给你们!” 其实河水缓缓流动,水流并不急,但往常的香溪堡河水更加平静,静如一面清澈见底的镜子。划了没多久王若琳的手感到有些累,划船的速度放慢,而水根看见两岸景色优美,越划越起劲,两桨一慢一快,船转着圈前进。王若琳奇怪:“咦,怎么船转起圈来了?” “还不是你偷懒吗?快划吧。” “我没力了,划慢点。”船放慢速度,王若琳见河水碧绿清澈,感到非常舒服,把船桨放在船上,一只手伸进河里划水,挑起水花,在阳光照耀下,水花就像一颗颗晶莹通透的珍珠般美丽。 水根知道王若琳不识水性,“别闹了,小心掉进水里。” “嘻嘻,怕什么,有你在,掉下去你也会救我上来。”这时她看见水下有数只黑影游过,她惊喜地说:“水根你看,水下有鱼。” 水根往王若琳手指方向看去,果见水下有三五成群的鱼游过,这情景水根在家乡早习以为常,只是淡淡地说:“是的,看到了。” 他此时在意的是岸边景色,一排古建筑群收入眼底,有村屋,有大宅院,古色古香,每一块青砖瓦瓷像是在诉说一个故事,一段历史。船靠近古屋时,岸边传来咚咚鼓声,放眼看去,左边一排在打鼓敲锣,右边一排在唱歌,中间一排是年青女子在挥起长长的红丝巾跳舞,非常喜庆热闹。她们的歌声清脆嘹亮,水根问:“你听懂他们在唱什么吗?” 王若琳回答:“龙门话有点像广东话和惠州话口音,能听懂些,大概意思是‘欢迎朋友从远方来,好米、好菜、好酒来招待’等等。” “现在水上只有我们俩,那他们是为我们而唱的?龙门人真好客啊。” “是呀,每只船经过他们都会唱,不光只欢迎我们。” 小船一直漂流,越往下走,感觉水流越急,船速越快,现在他们已不需划桨船也能顺流前进,船桨只是起到摆动控制方向的作用。他们看见远处有一浅滩,浅滩中有一块大石头露出水面,大石头上坐着一位戴草帽的大伯,大伯也看见他们,马上站起身挥手向他们叫喊:“这里是浅滩,有暗涌,危险啊,快往对岸深水处划,不然会翻船的!”但因距离远,他们都没有听清。 水根问:“他也在唱歌欢迎我们吗?” “看他神情不像呀。” 因为水流较急,一会儿功夫船便漂过大伯所在的位置,水根往后看,那位大伯仍在向他们不停叫喊,水根又问:“你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吗?看起来他好像挺紧张的。” 水流冲击岸边的石头,产生“唰唰”响声,掩盖了大伯的叫喊声,王若琳还是未能听清大伯的话,但并不在意,随口说:“他好像说,‘快点划,前面码头就快到了。’” “原来他在给我们打气加油呀,叫得也太使劲了吧。”王若琳听了哈哈一笑。 再走不远处,王若琳看见远处水面情形有些奇怪,“你看,那水面怎么会旋转,像朵花似的。” 水根一看,被吓得全身一震,大喊:“是……是漩涡呀!” “漩涡?是不是会把人卷进去的那种漩涡!”王若琳这时才意识到危险性。 船离漩涡越近,水流越急,水根也急了,“这还用问吗?快,划上岸去。” 王若琳开始害怕,“不会吧,怎么会这样,卷进去会死人的呀!” “别害怕,我们一起使劲往岸边划,还来得及。” 他们双桨一起在船右侧划水,船偏向左岸前进,然而快靠近岸时,河中有一浅滩,浅滩上堆满枯枝石头,船正往浅滩撞去。水根叫喊:“快拿船桨撑住。”他们拿起船桨撑住浅滩,船没有直接撞上去,停在浅滩一侧。喘急的河水不断往橡皮艇冲击,他们都在船的同一侧撑船桨,重心偏向一边,一阵急涌冲来,将船尾揭起,水根和王若琳同时掉进河里,橡皮艇翻起正好盖在他们头上。虽然橡皮艇重量很轻没有给他们造成损伤,但是这一遮盖完全挡住他们的视线。熟悉水性的水根比较镇定,一直紧紧抓住王若琳的手,双脚一撑到地,站起身水位只到自己的腰间,他见身边的王若琳仍在水里挣扎,啊啊直叫,手脚乱抓,水根拉住她的手,“别叫了,水不深,死不了的。”王若琳听了才镇定一些,双脚触到河底直立,水面也只是到自己的腹部。 水根将盖在他们头上的橡皮艇推开,橡皮艇离开他们后顺水急下,刚流到漩涡边缘便被漩涡旋转吸入水里,无影无踪。水根和王若琳见状无不心惊胆战。 “好险呀,我们差点没命了。”王若琳看着消失的橡皮艇感叹。 “抓紧我的手别放,水流急,要是站不稳就会像那橡皮艇一样被卷进水里。” “冷,这水好冷啊,冰冰地。” “坚持一会,我们现在就想办法上岸。” 这时王若琳注意到她腰间的腰包,大喊:“惨了,惨了。” “怎么了?” “我的包包浸水了,包里的手机肯定进水打不了了,还有我的墨镜也被冲走了,是在香港买的。” “我的手机也一样泡湿,现在想这些干嘛,赶紧想办法脱身吧。” 王若琳感觉到河流不断推着自己走,要不是拉住水根,自己准被冲走,“嗯,我们赶快上岸吧。” “这浅滩都是树枝,容易把人绊倒,我们一起慢慢走上岸去,别走太快,脚步要一致,重心不稳就会摔进水里了。”水根说。 水根拉住王若琳的手,“准备好了吗?我们一起往岸上移动,别走太快,摔倒了就会被水冲走的。” “嗯。” 河岸在水根背面,水根往后退一小步,可等半天王若琳还是站立不动,水根拉了拉王若琳的手说:“你怎么还不走啊?” 王若琳不好意思地说:“我……我脚发软,走不动。”水根无奈,“不急,你先镇定下来一会再走吧。” 这时他们听见上游远处传来“嘭嘭”撞击声,放眼看去,竟然是一根长约5米,直径足有1米的树干急流而下,途中撞到浅滩石头,便“嘭嘭”作响,更糟糕的是,这树干正向他们冲来。 “不会吧,哪来的树干啊!”水根的声音充满惊诧、晦气甚至绝望,要知道被这树干撞中,不死即伤,或撞倒失足摔入河里也会被河水中的漩涡淹没。这河流的上游有一间木头加工厂,大树的枝叶被加工削去后,成为光溜溜的树干堆在河边,以备运输,暴雨过后,少数树干被冲进河里,往下游漂去。 王若琳害怕地说:“怎么办,它过来了,快冲过来了,我不想死呀。” 水根眼巴巴地看着冲来的树干,毫无反应,他在想,这树干直向我们冲来,多半是一命呜呼了,这样也好,可以跟若琳一起死,今生总算没枉过了,只可惜这样一去再也见不到妈妈和小红了,我对不起她们。 王若琳见水根没反应,急着说:“水根,你说话呀,怎么办呀?”反正是将死之人,都将心里话说了吧。“若琳,别害怕,有我陪 着你,你死了我也不会苟且偷生的,就算死了我也会一直守护着你,我爱你,永远爱你。” 王若琳焦急地说:“哎呀,你说这些干嘛呀,木头快撞上来了,赶紧想法避开它吧。” 王若琳的话如一根木棒打醒水根。对啊,为什么不想办法躲开它呢?我怎能放弃生命啊。他看看树干流向,预判树干经过位置,两人手掌合拢紧握,“若琳,你向后退一步。” 王若琳说:“我脚发软动不了啊。” “不退也得退,再不退就死路一条了。” 王若琳握紧水根的手,心惊胆战地退了一步。 树干已冲向眼前,水根冷静地判断树干流向,自己后退两步。王若琳觉得与水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开,“别退了,再退我抓不 住你了。” “弯腰,再退一步。” 王若琳照做,水根拉起王若琳的手两人双手一起抬高,腰向外弯,搭成一个拱门。王若琳这才知道怎么回事,“对,就让树干在我们中间穿过去!”话音刚落,树干已在眼前。 树干冲过来了!但没有撞中他们俩,而是从他们俩之间空位呼啸穿过。虽然5米长的树干在他们之间经过只需几秒钟时间,然而 对他们来说是多么漫长,水根默默在念:“1米、2米、3米、4米、 5……”水根正数到5米时,王若琳忽然松开他的手,被树干拖了出去。 王若琳抱着树干边走边喊:“救命呀,水根,快……快……”王若琳还未喊完呛了一口水说不出话来。 水根马上扑过去,抓稳树干突出的树枝,一脚跨步趴上了树干,对王若琳说:“手抓住树干,别让身体沉下去,你怎么了?” “我……我裤子被树干上的树枝卡住了。”王若琳穿的是似裙非裙的休闲喇叭中裤,裤形宽大,自然容易被树枝卡住。 “别急,我来帮你解开。”水根爬上树干坐在树干上找王若琳被卡的地方,王若琳的身体在急流里不断晃动,一时间难以找到。王若琳被树干拖走一段路后,她的脚突然踏空,一下子进入深水区,整个人浸入水里,幸好她穿了救生衣,很快浮了上来。水根马上把她拽起,这时他看见王若琳的裤被卡位置了,眼看漩涡就在眼前,他使劲将裤撕开一段,将王若琳整个人抱上树干,对她说:“清醒点,前面就是漩涡,趴在树干上,两脚夹紧树干,双手抓住树干突起的树枝,别害怕,这棵树干可以帮我们渡过漩涡。” 王若琳照做,两人一前一后紧贴在树干上,没过数秒树干已冲进漩涡里! 他们俩已满脑空白,是活还是死,还是已进了鬼门关?不管了,只有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紧紧趴在树干上,紧紧抓住树枝。 树干体形较大,而且有浮力和冲力,竟然没有被漩涡卷进河底,而是在漩涡中旋转晃动,“呼呼”作响。水根和王若琳就像骑着一只生性暴躁的野马,上抛下落,旋转沉浮,一旦没有抓紧这匹脱缰的野马便会被它甩出去一命呜呼。他们都被转得晕头转向,睁不开眼睛。水根心里只在不停念叨:“若琳,你还在吗?坚持往,千万别掉下水啊。” 树干在漩涡中旋转了数圈,在水流方向变化间冲了出去。水根和王若琳还趴在树干上面,他们借助树干躲过了一劫。离开漩涡后,河水越趋平静,危险已消除,水根睁开眼,见前面的王若琳正扒在树干,才安下心,然而她默不作声。“若琳,我们没事了,你觉得怎样?” 水根见王若琳仍不作声,想将她扶起来,手还未触碰到她,她已像是失去知觉似的从树干滑进河里。 水根马上从树干上跳下水,将王若琳救起,回头望去,树干已远远流走,他拽住王若琳脖子,游上了岸。 水根拍拍王若琳的脸,“若琳,你醒醒。” 王若琳吐出几口水,迷迷糊糊地说:“我抓紧树干了,别卷我进去,我不会游泳。” “镇定点,我们没事了。” 王若琳睁开眼睛,心有余悸,声音微弱地说:“我们在哪?我们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现在我们已经上岸了。” 王若琳看见眼前的水根在关切地看着自己,“谢谢你救了我。” “其实也不算我救你,要不是有你,我也未必有毅力渡过危险坐在这里。” 王若琳坐起身,“刚才我可能是抓树干时用力过度累晕了,吓死我了。” “呵呵,现在好点了么?” “我想再坐多一会就没事了。”这时王若琳看见自己的裤少了一节,“我的中裤怎么变成超短裤了?” 水根急忙说:“刚才你的裤被树枝卡住了,我情急之下便把裤撕开,我……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没关系。” 水根还是过意不去,认为这是非君子之礼,于是将救生衣脱下,盖在王若琳的腿上。然而救生衣碰到王若琳的腿时,王若琳“啊”声叫痛。水根问:“你怎么了?” “我……我大腿痛。” 水根仔细一看,原来王若琳的大腿有个细长的伤痕,幸好已止血。水根说:“这伤口一定是被那树枝卡伤的。”其实这只是其中较大的伤口,他们在河中遇险时,小树枝小碎石在他们脚下流过,他们两脚的小损伤都不下十处。 王若琳看了看说:“这伤口还挺深的,会发炎吗?” “不及时处理可能会,我帮你处理一下吧。”水根说完,俯下身吮吸王若琳大腿的伤口,吐出淤血,用河水漱口,然后说:“我去找点山草药,嚼碎敷上就没事了。” “别别,你别走,伤口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不用草药敷了。” “你不痛了?” “不碰它就不痛。”王若琳看着水根,发现水根虽然有许多缺点,但是优点也有不少。水根对我一心一意,细心体贴,虽然有点土包子,但是他对我好,有他在,我就有一份安全感,不像该死的高飞那样容易变心,而且认真看上去,他黑黝结实,健康清爽,还满帅的嘛,我一直对他态度不好,他仍对我死心踏地,况且他这次救了我,没有他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世上了,这样的男朋友哪里找呢? “哎呀,手机坏了,打不出去呀。”水根拿着自己的手机想打电话,可手机屏显示的都是乱码。 “你这个土……”王若琳收回自己的话,我以后还是别再叫他土包子了。她笑了笑说:“手机进水了当然打不了啦。” 水根摸着头脑说:“是呀,这可不好办,这里不知走多远才到有人住的地方,你的腿又伤了,天快要黑了。” 王若琳打开自己的腰包,发现包里的手机和钱包只是表面有些 湿,并没浸水,惊喜地说“这个包包能防水,我的手机图像显示正常,应该还能打的。” “太好了,你打给香溪堡试试。” 王若琳从钱包里找出香溪堡门票,门票上面印有香溪堡的服务电话,香溪堡工作人员接到了王若琳打来的电话,了解了他们大概方位,告诉他们在岸边等候,他们救援人员将马上赶来。 他们一起坐在河边,天色渐暗,河边的风特别清凉,全身湿透的王若琳不禁打起寒颤。水根见状说:“你冷吗?我脱件衣服给你穿吧。” “不用了,你的衣服也是湿的,不管用。” “都等了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人救我们呢。”这时王若琳打起喷嚏,水根紧张地说:“怎么了?你可别着凉啊。” “感觉有点冷。” 水根想了想,实在没法子,“我……我抱着你可能你会暖和些。”王若琳低下头,“你敢吗?” 水根也不好意思:“你不介意我就敢。” 王若琳仍低下头没有作声,过一会儿她又打了一下喷嚏。水根生怕王若琳感冒,于是鼓起勇气说:“我要抱你了。”王若琳没有作声,水根靠近王若琳一些,“我真的抱你了?”王若琳仍没作声。水根紧闭眼晴搂住王若琳的肩膀,心在蹦蹦直跳,过一会儿睁开眼睛,见王若琳红着脸坐着没有抗拒,这才舒了一口气,然后再抱紧点说: “现在暖和些了么?” 王若琳腼腆地说:“嗯。” “若琳,上次我本想送荷花给你,却送错了莲花,到明年夏天,我一定再送一朵荷花给你。” 王若琳想起高飞曾在丰诸园里送给她《荷花》这首诗,感叹《荷花》虽然浪漫,但看不清真心还是假意,那一晚,犹如昨日浮云。 “我不要荷花了,荷花只是过眼云烟,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了。” 水根抓住王若琳的手,“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会守护你一辈子。” “见你人老实,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又抱我又亲我。”水根红着脸紧张地说:“我只是抱你,没有亲你呀。” 王若琳偷笑,“做了你还不认,刚才你不是亲了我的大腿吗?” “这……这也算亲?” “算,当然算,我这么大还没给男人亲过呢?我的初吻都给了你了。” 水根歉意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王若琳问:“我的脸长得好看还是我的大腿长得好看?” 水根对王若琳问的问题感到非常诧异,笑着说:“呵呵,都好看。” “那你怎么就亲我的大腿不亲我的脸呢?” “啊?可以吗?”水根诧异地说。王若琳从水里出来,衣服长发全身湿透,犹如出水芙蓉,娇嫩欲滴,还露出洁白的长腿,水根怎么会不心动呢? “我看你不够胆量吧。” “我……” 王若琳转过头,“你不愿意亲就算了。” “我愿意,那你闭上眼睛吧。”王若琳把眼晴闭上,水根沉住气,在王若琳的脸夹上轻轻吻了一下,王若琳微微一笑,躺在水根的怀里,两人如堕入爱河一般。 王若琳说:“你刚才在河里对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每一句话都记得。” “那你重复说一次给我听听,我爱听。” “若琳,你是我一生唯一的最爱,我非你不娶,我要用我的一生守护着你,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王若琳听了甜蜜地笑了笑,这时她的电话想起,来电人竟然是高飞。高飞一个上午同时失去王若琳和金小嫣,失恋的痛苦和打击可想而知,但这期间他想的更多是王若琳,他这才知道王若琳才是他真正心爱的人。可最让高飞痛苦的是,王若琳是水根所爱的人,爱上自己兄弟的爱人,明知爱而不能爱,这种痛苦、矛盾和无奈难以想像,常人也难以承受,他今天请假没有上班,在酒店天台上喝了个烂醉,希望能借酒消愁,缓解心里的愤闷和痛苦,但无济于事,他心里仍想着王若琳,眼前不停浮现出王若琳的身影。他终于难以压抑自己的感情,借酒气放下自己所谓的尊严、义气,拿起手机打给王若琳。 王若琳迟疑了会,还是接听了电话。电话里高飞说:“若琳,若琳。” 王若琳看了看水根一眼,说:“怎么了,你说呀。” 高飞说:“让你伤心是我不对,原本以为没有你无所谓,但我现在才发觉失去你我很痛苦,我不能没有你,我错了,我低估了我爱你的程度,我高估了我对爱情的承受能力,若琳,对不起,回来我身边吧,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永远爱你……”王若琳没等高飞说完,挂断了电话,看着坐在身旁注视着自己 的水根,想起情深款款的高飞,心神凌乱。怎么会这样,两兄弟同时爱上了我,还几乎同时对我说“我爱你”,他们都很爱我,那我该爱谁呢? 水根见王若琳接了电话后精神恍惚,关切地问:“若琳,你怎么了?” 王若琳呆呆地坐在那,没有回答水根,一时间心智混乱,不禁长叹:“天啊……”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若琳,你说话啊。” 王若琳双手捂住耳朵大喊:“啊……” 在黄昏时分,香溪堡工作人员终于把水根和王若琳安全接回饭店,他们俩联系了张经理和家人报了平安,吃过晚饭休息后,返回了惠州。 二十、非常探望(上)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王若琳晚上回家后,疲惫不堪,赶紧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她的妈妈李董事长见状关切地问:“阿琳,今天去哪啦,一天不见人影,电话关机,我和你爸找了你一整天了,你的同学都问了个遍,直到晚上7点多你才记得打个电话回来,这么大个人还让父母担心,真是的。” “我的同学都问了个遍?”王若琳听了抬起头,汗颜说:“妈,你不会吧,你这样会给我同学笑死的,你杀了我算了。”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今天去哪了?” “去找朋友玩了。” “去哪玩,跟谁在一起?” 王若琳把枕头盖住自己的耳朵,“哎,妈,你饶了我吧,我很累,我想睡觉,出去顺手关门。” “怎么这么累,不会是生病了吧?” “不知道,你别管我。” 李董事长将手伸进枕头里,摸摸王若琳的额头,感觉发烫,“哎哟,你的头好烫啊,你发烧了知道吗?这么大的孩子,病了都不知道。” 王若琳感觉头有点沉,心想真的是病了,也许是今天掉进河里着凉了。 “走,换上衣服,妈带你到医院看去。” “不去,三更半夜的,睡一觉就好了。” “这孩子,发烧了还嘴硬,快点!” “不去不去,烦死了!” 李董事长拿探热针给王若琳探体温,体温是38度,心里稍安,她拿了些感冒药给王若琳吃,“吃了这药好好休息,明天烧还没退就去医院看病。” “嗯。” 李董事长走出房门,要关上门离开,王若琳想起了爸爸,没有爸爸的安慰好像总少了点什么,突然问:“咦,老爸呢?” “我哪知道那老不死去哪了,你刚打完电话回来报平安,他就消失了,说是出去谈生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妈,你别这样说他,上次你去欣悦酒店不是也扑了个空嘛,也许爸说的是真的,他并没有在外面玩女人。” “你别老向着他,他能说半句真话,母猪都能上树了,不过那个文丽我找人跟踪了她几天,确实不见你爸和她有来往。” “嘻,也许老爸真的老了,玩不动了。” “放心吧,他是人老心不老的,睡吧。”李董事长关上了房门。 水根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宿舍,高飞听见水根声音,从房里出来说:“水根,你回来啦。” “好累,虽然短短几天,可我遇到的事太多了,在香溪堡的时候差点没命了。”水根说。 “有这么夸张吗?”高飞笑着说。 “一点也不夸张,说起来话长,等我收拾好行李再慢慢跟你说。”高飞很想知道这几天王若琳有没有联系水根,他走进水根房间, 水根正蹲在地上摆放衣服,便说:“这些衣服脏兮兮的,拿下去干洗吧。” “呵,还是我自己洗吧。” “龙门人杰地灵,应该有不少靓女,有没认识到几个?” “呵,高飞哥,我电话里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哪还会认识别的女孩子。” “哦……对,你的心上人是若琳吧,她这几天联系过你吗?”水根不好意思地说:“有呀,她还去龙门找我呢,这也是我在龙 门最大的收获。” 高飞惊讶:“什么?她……她去龙门找你?”高飞沉住了一会气, “那么她一定喜欢上你了。” 水根站起来请高飞到椅子上,“高飞哥,你坐下。”高飞坐下,“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高飞哥,我知道你帮了我,你在她面前说了我许多好话是吧?” “我知道你喜欢若琳后,我是帮了你,但是没说什么,不知道有没效果。” “有啊,太有效果了,我们一起去香溪堡游玩,坐在岸边一起聊天,实在是太浪漫了。” “是吗?看来进展挺顺利,你们……你们现在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水根不解,“阶段?什么意思?” “就是你们现在有多亲近。” “哦,我明白了。” 高飞问:“你们牵手了吗?” “牵了。” 高飞接着问:“你抱了她吗?”水根不意思地说:“呵,抱了。” 高飞内心一震,好小子,还真有一手。接着问:“你该不会亲过她吧?” 水根红着脸难为情地说:“亲……亲了一口。”高飞激动地说:“什么!你……” 水根见高飞神情激动,“怎么了?我……我是不是太过份了?”高飞沉住气,强笑着说:“哪会呢,是你太厉害了,比我还行啊。” “哪里,这方面我不懂的。”高飞又问:“还有吗?” “啊?” “我是问还有更亲近的进展吗?” 水根连忙摆手说:“没有了没有了,更亲近的事留到结婚的时候再做吧。” 高飞舒了口气,“我不打扰你收拾东西了,我回房做点事。” “你没什么事吧,等会我洗完澡后找你聊。” “行。”高飞说完后便离开,心里感叹:“女人啊,你怎么变心这么快呢?不就两天的时间吗?呵呵,我算是成全了你们俩了。” 高飞一个人躲在房里,看看手机朋友圈和新闻,觉得没劲,拿本书躺在床上看,根本看不下去,他突然坐起在床,将书甩在一边: “我这是怎么啦!”此时只觉得心乱如麻,坐立不安。 “高飞哥,我洗完澡了,出来聊聊。”水根坐在客厅边拿着毛巾边擦头边说。 “不了,我有点困,想睡了,下次聊吧。” “那好吧,其实我也挺累的,那我也回房睡了。”水根说完走进自己的房间。 这几天高飞心情一直很郁闷,他曾发过一次微信给金小嫣,可没有得到回复。他没有再发了,他心里好像庆幸金小嫣没有回复,这样他就更有理由不再联系金小嫣了:“不是我不理你,是你不理我,是你要分开的,不是我,我没有伤害你。” 这个晚上,高飞又拿起手机,时而想起王若琳,时而想起金小嫣,看看她们朋友圈的近况,他看到王若琳的朋友圈分享的自拍照特别多,而且拍得特别可爱漂亮,他一直很下翻,王若琳两年的朋友圈都给他细细看了个遍,他心里热乎乎地,觉得更了解王若琳,真想打给对方听听对方的声音。这时高飞的电话响起,来电号码是陌生的。这么晚了,会是谁呢?他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你好,是高部长吗?” “是的,你好。” “我是小嫣姐同宿舍的,我叫麦轩儿,是西餐部的。” “哦,你好,请问有事吗?” “不好意思高部长,这么晚打扰你,你跟小嫣姐的事我都听她说了,她现在因为你们俩分开的事,近几天都没吃东西,再这样下去我想她可能会不行的,你能不能劝劝她。” “啊?怎么会这样!”高飞心头一颤,那天是她拒绝我的,我心里一直到现在都不好受,没想到她反而伤害更大。“她现在情况怎样了?” “她躺在床上,要不呆坐,翻看你们的照片,要不就是小声地哭,好可怜。高部长,你跟小嫣姐一起这么多年,没有爱情也有感情吧?你不爱她,总不能害她吧,这几天一个电话也没有,太伤人心了。” “这……其中的原由你不懂,行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说完高飞挂了电话,在手机通讯录中查找到金小嫣的名字,心里感觉不是滋味,分开这几天,金小嫣对自己日思夜想,而自己想的却是王若琳,他凝视了一会金小嫣的名字,打通了电话。 金小嫣躺坐在床上,双眼黑肿,脸色发青,一看就觉得像是几天没吃东西的模样。她听见手机响起,是高飞打来的,心里又惊又喜,终于等来了他的电话,但是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他打来干什么呢,电话响了许久,她还是没接。站在房门外的麦轩儿可就急了,她知道是高飞打来的,再不接手机可就自动挂了。麦轩儿跑进房,忙说:“小嫣姐,你怎么不接电话啊,这可是高部长打来的,接吧。” 金小嫣奇怪:“你怎么知道是高飞打来的?你找过他?是你叫他打来的?” “我,我不是为你好嘛,瞧你现在这样,我觉得高部长还是爱你的,别难过了。” “你……哎,你事真多!”金小嫣接通了高飞的电话。 “小嫣,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上次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吧。”高飞焦急地问。 “我没事,好得很,我洗了个澡快睡觉了,怎么,这么晚,你有事找我吗?”金小嫣平静地说。 高飞心想,不对啊,刚才麦轩儿不是说她几天没吃东西吗?怎么现在又好得很呢?是麦轩儿故意骗我,还是小嫣故作潇洒呢?“小嫣,是我不对,你心里有气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能不吃东西伤害自己,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金小嫣恨恨地瞪了麦轩儿一眼,“呵,可笑,难道我会为你绝食吗?滚!”说完挂了电话。 麦轩儿歉意地说:“小嫣姐,对不起,我见你几天没吃东西,担心你,所以就……” “算了,我知道你为我好,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回去睡吧。” “但是你总该吃点什么吧,要不我做个面给你吃?吃点饼干也行啊。” “吃不下,我想睡觉。” “好吧,你好好休息。” 麦轩儿走出房门后,金小嫣又抱着湿透的枕头哭泣,麦轩儿站在房门口听见金小嫣的哭声,无奈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 “没吃东西还会有力气骂人吗?”高飞不知金小嫣的事是真是假,本想打电话安慰金小嫣却落得个自讨没趣,此时他心乱如麻,已无心寻思究竟,关上房灯躺进了床。 第二天一早,李董事长走进王若琳的房间,王若琳仍在熟睡,她伸手探抚王若琳的额头,热得发烫,她不禁“哟!”一声。赶紧摇醒王若琳:“阿琳,快醒醒,你病得不清,赶紧去看医生。” 王若琳迷糊转过身:“妈,别吵我睡觉,我不舒服。” “你发高烧了,赶快去医院看医生呀。” “天还没亮呢,不去,我难受。” “阿进,快起来,阿琳发高烧了,头烫得可以煎鸡蛋了!”李董事长喊王跃进进来帮忙。 王若琳这次病得确实不轻,烧得满脸通红,全身乏力,王跃进和李董事长好不容易才将王若琳扛上了车,送往东平一家医院。到了医院挂急诊,打了支退烧针,然后继续打吊针,王若琳只感到犯困,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李董事长摸抚王若琳的额头,高烧已退,这才安心。舒口气说: “这孩子,平时没什么病,一病就要命。” 王跃进坐在一边说:“放心吧,烧退了就没事了,只是重感冒而已。” 在一旁的还有他们家请的年约40多岁的保姆,她说:“王老板,芳姐,你们吃早餐吗?我给你们买吧。” 王跃进看了看表,“我来不及吃了,我上午还有个会,我先走了。” “再忙也不能饿肚子啊,吃点吧。”李董事长说。 “不吃了,我办公室有牛奶,喝上一盒就不饿了。” “那好吧,阿桂,就买我们俩的吧。” 王跃进和保姆走后,李董事长默默地看着睡得正香的王若琳,不一会听见手机钤声,是从王若琳的裤袋里发出的,李董事长赶紧从裤袋里取出手机,是上班的闹铃声,立马给关了。“傻丫头,病成这样还不忘捎上手机,你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说完把手机给关了。 水根上午到酒店上班,呆在办公室等到九点仍未见王若琳出现,有些担心,于是打电话给王若琳,可竟然是关机状态。这更让水根感到疑惑。若琳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或者是生病了?哎,手机怎么关机呢,真让人担心。他心神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江部长刚好在他身边走过,见水根表情异样,问:“水根,你今天面色不太好啊,生病了吗?龙门这一趟累坏了是吧?” “没事,呵。” “没事就好。生病就要看病,现在的年青人就不爱看病。” 对了,若琳没来,说不定会向江部长请假呢。虽然机会很小,水根还是想碰碰运气:“江部长!”他大声叫住江部长。 江部长被这突然一叫吓了一大跳,差点没站稳摔倒。他停下脚步转身说:“什么事啊,大呼小叫的!” 水根摸摸头说:“不好意思啊。” “怎么了?” “王若琳怎么这么晚还没到,都快九点多了,她有向你请假吗?” “啊?”江部长没料到水根会问这个问题。“你有见过她按时上班吗?她没跟我请假,可能晚点来吧。” “奇怪了,但是手机关机了。” “关机了?可能是睡过头了吧,这小女孩,有钱就是任性。”坐在一边的杨莹说:“她平时很少关机的,方总监,你找她有事 吗?” 水根红着脸忙摆手:“也没什么事,只是想找她拿点东西。”杨莹心里也有些担心,“江部长,王若琳没来公司,没请假,手 机又关了,你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给王总说一声。” “哦,是应该说一声,但是王总现在正接洽一位重要客户,不方便,那……我找李董事长吧。” 江部长先是试拔王若琳的手机,果然关机,于是拨通李董事长电话:“喂,你好,李董事长。” 李董事长在医院怕吵醒王若琳,走到走廊接听:“什么事?” “王若琳今天上午没来,手机又关机了,想问问您知道她的情况吗?” “哦,谢谢你的关心,她今天病了,现在还躺在医院打着吊针呢,估计这两天不能去上班了。” “哦,是嘛,那就让她好好养病吧,不打扰了……” 水根见江部长挂了电话,问:“怎么了,王若琳生病了?” “是啊,好像病得不轻,在医院打着吊针,这两天都不能来上班了。” 杨莹和其它同事都在谈论起来,有的在猜她得了什么病,有的说要去看望王若琳,而水根则是静静坐在那发呆,一脸忧色。 江部长见状问:“水根,你想找王若琳拿什么东西啊?很重要吗?” “没什么,并不重要,与工作无关的。” 江部长有些疑惑,“这方水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他们俩刚来公司不久,应该不是很熟啊,王若琳怎么会拿他的东西呢?说不重要,但从神色看这事并不简单。奇怪啊……”江部长受李董事长的委托,时刻关注水根的举动,所以对水根的情况特别留意。 李董事长打完电话回到注射室,见王若琳醒了睁开了眼睛,“咦,阿琳,这么快就醒,是不是饿了?阿桂去买早餐了,等会吃点吧。” “不想吃。” “吃点吧,填饱肚子人也精神点。看你这样子,病一个晚上脸就发青了。” “啊,真的吗?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王若琳想找自己的包包,才知道并没有带,“妈,借你的镜子和梳子用用。” “得了吧,在医院有谁看你啊……” “哎呀……快点啦……” “你打着针怎么弄啊,我来帮你梳吧。”李董事长帮王若琳梳好头,用湿纸巾帮王若琳擦脸,这时保姆阿桂也回来了,他们吃起了早餐。 王若琳打开手机想看看朋友圈,发现是关机状态,“咦”一声,开启了手机。手机开启后,有三个未接来电,分别是高飞、水根和江部长。 李董事长见她在看手机,说:“手机是我关的,我怕打扰你休息,刚才江部长应该打过你电话,他找不到你又打给我,我帮你请假了。” 王若琳一直盯着手机,心里想的却是高飞和水根。他们俩都打电话给我,都在想我吗?那我该想谁呢? 王若琳虽然和高飞不算谈恋爱,他们只是单独相处一晚而已,但在她看来也算是短暂的恋爱吧,因为她那晚确实体会到恋爱感觉,这是她从来未有过的,每当想起荷花亭的那一晚,她心里总是美滋滋的,然而想起见到高飞和金小嫣的那一幕,不禁来气和恶心。哼,我王若琳难道要成为别人的第三者吗?可恶,高飞,你这个花心萝卜! 王若琳与高飞分开后一直愤闷不乐,一气之下驾车去龙门找水根,以宣泄自己的情绪,在香溪堡时她与水根经过生与死的患难,在危急时刻是水根救了她的性命,她感觉到水根有一个强有力的臂膀让她依靠,她自小受父母溺爱,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因此她不经意地对水根产生了爱恋之情。然而,每当她想起水根那邋遢样,不禁倒汗。天啊,难道我要和这个土包子过一辈子?这可能吗!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一定要做出一个决定,要么两个都不选,要么果断选定一个!但是……我该选哪一个呢?我实在确定不了啊,哎,就用转硬币的方法试试看吧。 “阿琳,你在发什么呆?想什么啊?”李董事长问。 “妈,你身上有硬币吗?” “没有,我从不带硬币。”阿桂说。 “小姐,我有两个1元钱的。”阿桂往身上的钱包里淘出硬币。 “太好了,你拿出来,一个就够了。”正面反面,正面代表高飞,反面代表水根吧。“桂姨,我有一只手打吊针不方便,你帮我抛出硬币接住,然后打开给我看看。” 上天,你会让我选谁呢……阿桂将硬币抛至高处,然后在硬币落下时接住。 “阿琳,你这是在玩什么啊?”李董事长奇怪地问。 王若琳没有答理李董事长,默念“正面是高飞,反面是水根”,然后凝重地说:“桂姨,打开吧。” 阿桂慢慢张开手掌,硬币缓缓在掌心显露…… “1元!是正面,正面啊……”难道我的真命天子是高飞?高飞他水性杨花,贪新厌旧,我还不确定他真心爱我,万一……可是我心里总是想着他,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还是正面,我就爱定高飞,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桂姨,再给我抛一次。” 阿桂再次抛高硬币接住,缓缓亮出掌心的硬币,这次是一朵花,反面! 什么?是反面,那不是要我选水根吗?不行不行,第一次明明是高飞,这次不算“桂姨,你再抛一次!” 硬币再次被抛出,王若琳紧紧盯着掌心中的硬币,这次还是反面!水根,水根,怎么又是水根,“不算不算,桂姨,你再抛一次!” “阿琳,你这是干什么啊?硬币抛来抛去,有什么好玩的?”李董事长说。 “妈,你别管,桂姨,你抛啊。” “哦。”阿桂再抛,硬币仍然是反面!王若琳看着硬币完全无语,莫非,莫非我真的要和这个土包子过一辈子?好吧,再抛一次,如果还是水根,我也认了。“桂姨,你,你再抛一次吧,就这次。” 阿桂第五次抛出硬币,她要打开硬币时,王若琳突然说“等等!”阿桂问:“小姐,怎么了?还要再抛吗?” “别抛,就这个。”王若琳抓住阿桂的手,深深呼出一口气。高飞还水根,就看这一次了。她放开阿桂的手说:“开吧。” 阿桂打开手掌,没等若琳反应,阿桂就抢着说:“是1元,小姐,这次好了吧?” 王若琳面显激动之情:正面,正面,这次是高飞,终于不是水根了!看来上天对我不薄,它还是让我选高飞,太谢谢你了! 阿桂见王若琳没有答话,问:“小姐,不抛了吧?” “不抛了,就这么定了,呵呵,谢谢你帮了我。” 李董事长奇怪地说:“这孩子,这样有什么好玩的。” 阿桂应和着说:“1元两次,花三次,抛了五次花赢了,哈哈。”王若琳听了这句话霎时间给愣住了,3比2,花赢了,反面赢了, 水根赢了,那就是说我还是要选水根?怎么会呢?明明……可明明就是反面多了一次。“桂姨,你别说好不好,让我好乱啊。” “小姐,我说错什么了?” “没什么,你不懂……”难道我真的要选水根?第一次是高飞,最后一次也是高飞,这不明摆着要我选高飞吗?可是水根连续出现三次啊。哎,这个不好玩,不算不算,都不算! “阿琳,你累了就多休息会吧,别在那神经兮兮地。” 王若琳看了看针水,打完这瓶,还有一瓶呢,没一个小时打不完啊。她想了一会,似乎又有什么主意,撒娇地摇着李董事长的肩膀,“妈……” “怎么了?” “我想吃海鲜。” “吃海鲜?你现在病了能吃吗?” “我就要吃,打完这针就好了。妈,好啦……” “好好好,我叫阿桂去买,中午给你做就是了。” “桂姨又不会做海鲜,她买不好的,我要你买。” 阿桂刚从农村进城,平时很少有机会吃到海鲜,自然不会做。阿桂接上去说:“是啊芳姐,我不会做海鲜。” “妈,你就给我去买吧,这里有桂姨陪我就行了。” “这……”李董事长有些迟疑。 “芳姐,你放心去买,我在这照顾小姐,没事的。” “好吧。”李董事长答话后,交待了几句,坐了一会儿离去。李董事长走了没一会儿,王若琳叫了声“阿桂!” “啊?什么事,小姐。” 我想打电话,你在这儿我不方便。 “哦。”阿桂走开坐到几米远的椅子上。王若琳向阿桂招手,叫她回来。 阿桂走回来,“小姐,你不是要打电话吗?” “这周边有不少商场,你到处逛逛吧,不用看我了。” “可是小姐,芳姐吩咐我要在你身边照看好你的。” “我不用你照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这里有护士,难道你比护士还行?” “可是……” 王若琳打断她的话说:“可是你在这儿我打电话不舒服,你出去走走,一个小时后回来,这针也差不多打完了。” 其实阿桂还真想出去走走,呆在医院闷极了。“那好吧,小姐,我一个小时后回来,你要小心点。” 阿桂走后,王若琳调皮地笑起来,她拿起电话自语,“可以打电话了,这次我要来个决断,都叫他们来看我,谁先来,我就选谁,以后不再烦了。” 她先拨通高飞的电话:“喂,高飞。” 高飞回话:“若琳,刚才你手机怎么关机了,没事吧?” “没事,你找我干嘛?” “没什么,听水根说你昨天去龙门了,想问问你情况而已。” “你还关心我啊?” “当然,其实,其实我还爱你的,一直都在爱你。” “那金小嫣呢?” “都过去了,你就别提她了好吗?我们已经不在一起了,我已跟她说清楚了。” “真的?”王若琳心里暗喜。 “真的,我对你是真心的。”高飞坚定地说。 “我现在病了,我在人民医院打吊针,你过来看我吧。” “病了,严重吗?我现在就去。” “你怎么来,开车吗?” “我在公司开车过去,我想15分钟就到。” “嗯,快点吧。” 15分钟,挺快的嘛。王若琳挂了高飞的电话,接着又拨通水根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水根立马说:“若琳,你生病了是吧?你在哪间医院打吊针,我去看你吧。” 咦,水根怎么知道我生病的?也好,省得解释。“我在人民医院,你过来吧。” “人民医院……在哪啊?” “在,过了西枝江桥再走一段路就到。” “东平我也不知道在哪。”水根不好意思地说。 “你对惠州不熟,我怎么跟你说,你问别人吧。” “好,我马上过去!” “喂,你怎么来啊?” “我,骑自行车可以吗?” “可以,公司骑过来快的话大概要半小时吧。” “好,马上出发!” 就这么定了,谁先到医院来看我,我就选谁,不反悔了!王若琳又想,一个开车,一个骑自行车,看来高飞会先到,我要选高飞吗?难道这是上天注定的?既然上天这么安排,我就听上天的吧,我可不能逆天啊。水根对惠州不熟,王若琳在打电话之前,早就料到高飞会先到,她心里面还是偏向高飞的,但内心仍有水根的位置,于是玩这个游戏,以彻底做一个决断。 二十一、非常探望(下)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高飞驾车出门,可没走多远,便遇上大塞车,他走下车看,原来前方有两辆车发生擦碰事故,而事故的位置正好在道路的咽喉处,以致车流停滞不前。高飞心急如焚,他打电话给同部门的小江,“小江,你快过来,我就在南苑公园对出位置,现在车塞死了,你马上过来帮我开车,我有事急着要走。” 高飞的车就塞在离酒店不远的拐弯处,小江没过10分钟便找到了,高飞把车交给小江,他穿插出捅挤的车群,走进人行道,往医院的方向跑去。 水根花了5分钟问路后,骑自行车出门,刚出门便见到大路拥堵。他推着自行车慢慢在人行道往医院的方向走去。高飞跑了段路,竟然见到水根推着自行车慢行,这让他诧异不已。奇怪,上班时间水根怎么会出来骑自行车呢?他走的方向正是去医院的,难道王若琳也叫水根去看她了?她怎么把我们同时都叫去了,定是内有原由,不管怎样,我要捷足先登,早水根一步到医院。 高飞悄悄跟在水根后面,他们走出塞车的路段,水根将自行车推进马路,骑车加快速度远去了。高飞赶紧招手拦的士,但等了几分钟空车的士仍未出现。这时有一辆摩托车在他身边驶过,还在看着他按喇叭,这是惠州非法的摩的,现已不允许高飞多想,他赶紧向摩的招手,坐上摩的,“快,去人民医院!” 摩的在路上飞跑,很快赶上水根,高飞看见骑着自行车的水根,赶紧用手捂住脸,声怕水根看见自己。暗叹说:“水根,这回哥对不住你了,为了爱情我只能这么做。” 摩的走了十多分钟,就快到医院了,可正在此时,摩的突然加速乱窜,高飞抓紧乱窜的摩的,“喂,师傅,你这是怎么了?” “前面有交警……”话还没说完,交警已跑到面前拦住摩的,这台摩托车其实只是燃油助力车,行车速度不快,交警很快追上截住摩的,摩的司机在慌乱之中驾车失去平衡,车上两人一同摔倒在地。 “跑什么啊你们,摔倒了吧!”交警大喊。 高飞和摩的司机摔得一身是泥,高飞的手臂还擦伤了。摩的司机扶起车,交警立马伸手要拔出摩托车的钥匙,摩的司机早料到会有这一招,赶紧伸手护住车钥匙,一脸只是陪笑。 “喂,你合作点好不?” “交警大哥,给我一次机会吧,不就是混口饭吃嘛。” “请出示证件。” 摩的司机吱吱唔唔就是没拿出来。交警问高飞:“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我只是赶时间,所以让他送我一趟。” “以后不要这样了,坐摩的没有保障,很危险。” 正在此时,高飞远远见到水根骑车就要过来,他急了,对交警说:“我有急事,先走了。”没等那位交警回话,已快步离开。 前面就是医院了,过这一个马路就到!他在人行道焦急地等着红绿灯,“只要绿灯亮起,我就立刻跑过马路去医院看若琳,水根,我不会输给你的。“别跑!”此时他听见后边那位交警在叫喊。原来交警执意要拔摩的的车钥匙,以防其逃走,摩的司机知道自己没有驾驶证和行驶证,车肯定被扣下,罚款也是肯定交不起的,在情急之下,他甩开交警的手,坐上车加油飞出马路。高飞转头看去,摩托车竟失控似地向自己冲来。高飞下意识侧身闪躲,车擦身而过,然而人行道上等红绿灯的人较多,高飞虽躲过,但车却直冲进人群,只听“啊”地一声,车撞上了一名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躺倒在地,哭喊叫痛。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是那交警抓我,我也不会跑。”摩的司机知道自己闯祸,满头是汗,全身发料,他冷静片刻,丢下车要跑。高飞见状立马抓住摩的司机的手臂,然而摩的司机满身是汗,又湿又滑,没有抓住,摩的司机担心要承担医药费,顾不上摩托车,一股劲跑了出去。那位交警赶来,看着撞人的摩的司机远跑而去,很是无奈,目前救人要紧,他停下车,立即报120和110。 伤者就在高飞身旁,高飞问躺在地上的伤者:“你哪里痛?” “啊哎,我腿痛,他撞到我腿了。” “身子没被撞吧?” “好像没有,不过背部、肩膀好几处摔伤了。哎哟,我的腿哟……” 高飞拿了伤者的手提包给伤者作为枕头,对伤者说:“看来伤并不重,没事的,交警已打了120,医院就在对面。你家人电话多少,我帮你找他们过来吧。” “咦,高飞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受伤了吗?”这时水根骑车过来,他看见有一群人聚集,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看见了高飞。 “她是给一名摩的司机撞伤的,那司机刚逃跑,估计走不远。”高飞指向前方小路,“摩的司机就往那个方向跑走,穿红色T恤,很好认,你骑自行车方便,试追上去看看能不能抓到他吧,撞人就走,太可恨了!” “好!”水根没想太多,立马骑自行车飞奔而去。 高飞给伤者亲人打了电话,这时救护车已到。若琳,我得去看若琳了。他穿过马路,走进医院,不远处就是注射室。 “水根去追摩的司机了,他肯定还没到。”高飞庆幸自己首先到达,快步走近注射室窗口查看,只见王若琳脸色泛白,仍不失花色,一人坐在哪儿时而看看手机,想是等急了。他满怀欣喜要走进注射室,这时高飞的电话响起。会是谁呢?怎么会是她?来电的是金小嫣的室友麦轩儿,高飞接通手机。 “喂,高部长吗?” “是的,我现在很忙,有事吗?” “高部长,你快来人民医院,小嫣姐快不行了!”麦轩儿焦急地说。 “啊?她怎么了?” “小嫣姐几天没吃东西,今天晕倒了,现在在医院急救,你赶快过来吧。她惠州没有亲人,最亲的就是你了。” “怎么会是这样,她昨晚不是好好的吗?” “你快点来吧,我还会拿这事开玩笑吗?现在我们在急诊室。她虽然昏迷,嘴里还不停念叨你的名字呢。” “急诊室?” “是啊,急诊室,你发什么呆啊,高部长,你不会不来吧,人命关天啊。” “来,一定来。”高飞说话之间眼神仍然放在王若琳处一刻没有离开。 “那我挂了,人民医院急诊室,你快点啊。” 高飞挂了电话,双手掌心紧紧贴在玻璃窗上,他透过玻璃注目王若琳一举一动,她时而闭目养神,时而打开手机看时间,高飞觉得这分明是在等待自己的到来。就差这一步,就差这一步了,如果我先来到若琳身边,与她单独相处,或许她会原谅我,或许我们完全可以成为一对恩爱的情侣,或许我们之间不再有因为水根的尴尬。可是我不能进去,我不能丢下小嫣不管,若琳只是感冒,小嫣则是在急诊室危在旦夕,她是因为我才病成这样的,是因为我她的心才伤成这样的,这个时候我还去见若琳,我还是人吗?可是,可是水根先见若琳,那将完全不同,我会失去若琳给我唯一的机会,或许 因此永远失去若琳!就这一步,他与王若琳如此接近,就这一步,又显得他们之间多么遥远……高飞的内心在挣扎着,纠结着,一滴泪珠不禁在他眼眶滑落,贴在玻璃的手掌变成全力紧抓的两个拳头,拳头在颤抖,玻璃也吱吱作响,他拭去泪水,扭头一鼓气奔向急诊室。 高飞冲进急诊室,看见金小嫣躺在病床上打吊针,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高飞慢慢靠近,伸手将金小嫣额头上的发丝拨开,细声说:“小嫣,对不起。” “咦,高部长,你坐飞机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麦轩儿对高飞突然的出现大吃一惊。 “你就是麦轩儿啊,我刚好在附近,所以就跑来了。”麦轩儿是西餐部新来的同事,年约二十,身材娇小,口齿伶俐,嘴抹亮晶粉唇,化了一个清新淡妆,清丽可人。高飞之前并未见过她,此时也没有心思多留意她一眼。 才气和帅气集于一身的高飞麦轩儿早有所闻,她在酒店大堂曾与高飞擦身而过,至今记忆犹新,由此更对金小嫣有这样的男朋友羡慕不已,然而没想到高飞抛弃了金小嫣,更没想到的是高飞对自己竟没多看一眼,看来高飞不仅有才气、帅气,还有另人讨厌的傲气!她撇着嘴打量了高飞一翻,只见高飞裤子的左脚和屁股部位粘满了泥,奇怪地说:“你的裤子好脏啊,身上也有泥。” “哦,我刚才跑得急,不小心摔跤了。”高飞拍拍裤子,顾不上边幅,忙问:“小嫣病情怎样?医生怎么说的?严重么?” “严重,小嫣姐这几天丁点东西都没下肚,水也少喝,造成脱水晕过去了,医生说幸好送得及时,再晚点可能会导致心脏衰竭,甚至死人的。现在的脸色比送院时好多了。” 高飞舒了口气,心感后怕,没想到小嫣对我这么痴情,万一没人在她身边,后果可能真的不堪设想。“这次是多亏你救了小嫣一命了。” “这还说不上救,小嫣姐能不能活过来,还要看你呢,高部长,你就行行好,别跟小嫣姐分手了,你就是她心头肉,缺了你她活不成的。” 小嫣,你真的为我不吃不喝吗?如果真是这样,我实在太对不起你,你爱我那么深,我伤你又是那么深。高飞抓住金小嫣的手说: “小嫣,你对我如此情深,我不该这样伤你,我错了,你原谅我吧。”金小嫣双眼缓缓睁开,走进眼帘的高飞!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她细声说:“你,高飞?” “是我,我是高飞,小嫣,你醒过来了,好点了吗?”高飞一直握着金小嫣的手,这时握得更紧。 “我的手好痛,你松开手好吗?” 高飞赶紧放开手,“对不起,你醒过来,我太激动了。” “我现在躺在病床上,弱不禁风,已经被你彻底打败了,你当然激动了。” “是你打败了我,我竟然伤害一个如此爱我的人,那天我应该像今天一样紧紧抓住你的手,不该让你走,我现在在你面前,已经是无地自容了。” “为什么无地自容,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了吗?你真的爱上了她?” “我……” “怎么会呢?高部长英俊帅气,精明能干,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花心大萝卜,小嫣姐你别多心了,我相信高部长不是那种人,他一定是真心爱你的。”也许是想急着解开金小嫣的心结,在一旁的麦轩儿打断了高飞的话,帮高飞说好话。 “真心爱你”,金小嫣似乎好久没有听过高飞这样对自己说过这句话了,她当然想听高飞亲口对她说这一句话,即使是慌话,也愿意听听,这能让她心里感到一丝慰藉。她眼角余光看了高飞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一口气。高飞也没有答话,场面转冷。 高部长是一个精明人,应该理解我说的话啊,怎么不答话呢?麦轩儿见状呵呵一笑说:“高部长,你说我说得对吗?你是真心爱小嫣姐的,而且是一心一意爱她的。” “我,我……”高飞口里只是迟迟说出这个两个字。 麦轩儿眼睛紧紧地盯着高飞,盼高飞给出肯定的回答,好让金小嫣心安。此时金小嫣也转过头,看着高飞。 高飞见两个人都看着自己,知道自己是回避这个问题了,可是我心里的明明是还有若琳啊,我没有一心一意爱小嫣。违心的话他似乎说不出口,话音欲出又止。 “你不必说了,高飞,你现在心里面想什么我很清楚,身体是我的,我会自己爱护好的,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不必歉疚,我想我以后会坚强起来的。”金小嫣未等高飞开口,便看出高飞难为的表情,她不想听高飞善意的慌言,更没有勇气听到高飞可能给出的否定回答。 “小嫣,我爱你,我真的爱你。”高飞这才开口说了一句,但没有说“一心一意”这四个字。 “谢谢你的安慰,我现在很累,我要休息,不想说话了。”她拉上被单闭上眼。 不是说好15分钟吗?怎么快1个小时还没到呢?不会都不来吧?王若琳半躺在椅子上,不停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心里嘀咕。 “若琳,你,你没事吧?” 王若琳听见一把气喘吁吁的声音,抬头一看,竟然是水根!怎么会是水根?天啊,上天真的让我选水根吗?高飞明明说是开车来的,怎么四个轮子还比两个轮子要慢呢?“气死我了,不玩了!” “若琳,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王若琳定神一看,只见急匆匆赶来的水根衣服裤子都沾满了泥,奇怪地问:“不是说好半个小时吗?怎么一个小时才到,而且还浑身是泥。” 水根听了连忙拍去身上的泥尘,使尘土满天飞。 王若琳用车捂住鼻子说:“别拍了别拍了,你这个土包子,你的土拍到我身上了。” 水根摸摸呵呵一笑说:“我接到你电话后,就立即跟同事借了辆自行车赶来,因为不认识路,还有一段路塞车,所以耽误了点时间,到了医院红绿灯十字路口,我看见一群人聚集,便走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哪知看见了高飞哥……” “高飞?”王若琳问。 “嗯,他在救护一个被摩的撞倒的伤者,摩的不仅撞伤人,还跑了,我一气之下,骑车追了过去,转了几个弯,竟然被我找到了。我骑到他面前,喊了声,‘你是撞人的摩的司机吗?’”话音刚落,他撒腿就跑,我便地跳下车跟他撕打起来,人是抓到了,我也是一身泥了。” “那高飞呢?” “他?不知道,可能是陪那伤者进医院吧,高飞哥是好人啊。” “所以,高飞他也因此耽误了时间?”王若琳沉思。 “耽误时间?他也要来看你?” “水根,你来了,你今天是第一个来看望我的。” “是吗?那还挺幸运的,呵呵。” “也许是你幸运,也许是我倒霉吧。”王若琳失望地躺在椅子上,闭上了眼。 “若琳,你没事吧?”这个声音很熟悉,是高飞的声音,王若琳坐起身,看着高飞。然后说:“你来了,终于来了。” “我来了,但是来晚了,是吗?” “你确实来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接到你的电话后,我是第一时间开车赶来的,可是路上塞车,还……” “你不必说了,水根都跟我说了,也许是上天不让你早到,事实上水根已经比你先到了,这是上天的决择。” “若琳……” “早到迟到不还是到了嘛。”水根插话说,“我和高飞哥一样,都是关心你的。” “谢谢你们两兄弟的关心,你们俩都一身泥,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水根说:“还不是因为那个可恶的摩的司机嘛。” “我有点累了,你们回去吧。” 高飞说:“让我们多看你一会吧,针水快打完了,打完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不用了,我妈等会就来,你们走吧,让她看见两个大男人围在这我不好解释,你们回去吧。” 水根想想道也是,便说:“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们走了。高飞哥,我们走吧。” 已经晚了,还是晚了,我们已经完了吗?高飞从王若琳的表情当中,感觉到这一次是非一般的探望,也许他又失去了一次取得王若琳芳心的机会,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离开时,他仍回头看了王若琳一眼,王若琳闭上眼没有答理。 他们离开后,王若琳坐起身,望着窗外长叹一口气,默默地说: “水根,你真的是我的真命天子吗?高飞,再见了,我决定不再想你了。” 二十二、私密行动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水根负责制作的饼干广告拍摄画面自然优美,富有创意,准确突出康乐饼干自然美味的特点,广告播出后,宣传效果明显,饼干销量直线上升。 王若琳坐在办公室觉得有些无聊,看见水根在认真用电脑打字,她一直以为水根是电脑白痴,看他竟然使用起电脑来,觉得好玩,便走前去推来一椅子,坐在他的旁边。水根见王若琳坐过来便问: “有事吗?” “就是没事才过来看看你,你在干嘛呀?” “现在公司的宣传品很多,但是没有统一的制作标准,就比如我们公司的标志吧,这一次做深蓝色,下一次又变得浅蓝了,有时甚至比例都不对,所以我想向公司提建议,将公司所有的宣传资料和宣传品统一规格,我想这样有助于公司建立对外形象。” “行呀你,来公司没两个月就看出问题来了,你说得对,一些大公司大集团都是这样做的。” “有利于的‘于’字怎么打?我怎么老打成‘干’字。” “你打G、H就出来,先打‘一’再打‘十’。” “哦,是这样,我把它拆成‘二’和一竖了。” 王若琳看了看水根写的建议,“你想表达的意思写出来了,但是文章口水话太多,有些语句不通顺,还有不少错别字。” 水根笑着说:“是啊,平时没怎么动过笔,写完后你帮我改改吧。” “嗯,刚开始是这样的,写多了就好。” “哎呀,我的电脑怎么了?”坐在水根前面的杨莹大叫。水根问:“电脑坏了吗?” 杨莹说:“你看,屏幕全是蓝色,还有些英文,意思好像说是系统有故障。” 王若琳说:“电脑坏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找设备部的人过来修修就是了。” “可是我写了半天的文件没有存盘呀。”杨莹说完拿起电话打给设备部,接电话的是高飞。“喂,高部长吗?我是杨莹,我的电脑死机了,你找人来修修吧。” 高飞说:“好的,你的电脑是在行政人事部吧?” 杨莹说:“是的,我有一个文件在死机前没有保存,还要你们想办法帮我恢复出来。” 高飞说:“好的,马上就来。” 高飞的办公室有其他两人坐在那儿工作,江智峰听见高飞的电话,便问:“高部长,行政部有电脑坏了吗?我正好有空,我去修吧。”高飞不快地问:“我叫你写的OA办公自动化系统招标书出来了吗?” “还没呢?你昨天才叫我写,哪有这么快。” “这招标书比较急,你赶快写,电脑我下去修。”江智峰奇怪,“你去?” “怎么,你怕修不好?” “不是不是,只是有点奇怪。”修电脑这小事一般作为部长的高飞都不会参与,这一举动当然让江智峰觉得奇怪。 “看来你真的很有空,要不我再给一个方案你写吧。” 江智峰赶紧地说:“不不不,我忙得很呢,我写完这个招标书再说吧。” 杨莹看见高飞走进办公室,说:“高部长,你亲自给我修电脑,真是太谢谢你了。” “现在设备部比较忙,怕耽误你的工作,我便自己过来了。”王若琳看见高飞进来没有向自己打招呼,她坐回自己办公的座位上看书,也没搭理。 水根对高飞说:“高飞哥,你来啦。”高飞向水根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王若琳,见她没有理睬,便开始检查杨莹的电脑。杨莹问高飞:“我的电脑是不是染上病毒了?” “你的电脑开机时未通过系统硬件检测,根据电脑系统报鸣声提示,估计是内存坏了,等会我找人拿个内存条给你换上应该就没事了。” “我写的文件能恢复吗?” “电脑修好后再看看吧,如果能找到这文件所保存的临时文件,大部分内容是可以恢复的。” “那太好了,要不然我今天上午就白忙活了……”这时王若琳走出办公室,高飞见状对杨莹说:“我有点事出去,等会我找人帮你修好。”说完便走出办公室。 “若琳,若琳,等等我。”高飞追上去对王若琳说。 王若琳见高飞追来,“高部长,电脑这么快修好了?找我有事吗?” “若琳,怎么到现在你还不原谅我呢?你到底要我怎样啊?” “高部长,现在是上班时间,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请别来烦我。”王若琳说完想走。 高飞拉住王若琳,“你别走,你先听我说,这一个月以来我都没见金小嫣了,我没骗你,我只爱你一个。” “你放手,这里是公共场所,拉拉扯扯的干嘛。” “我跟你分开是有苦衷的,我和你一起逛西湖的那晚回家后才知道水根也喜欢你,他是我兄弟,我不想伤害他,所以我才跟你分开的。” “你还挺大方的啊,女朋友也能让给别人,你就不怕伤害我吗?” “他不是别人,是我兄弟,不过现在我后悔了,失去你我太痛苦了,你回到我身边吧。” “你当我是礼物呀,想送就送,想拿回就能拿回吗?对不起,你想错了,我现在只爱水根,不想再见到你,看见你我就恶心,快放手!” “若琳,别对我这样狠心好吗?” “再不放手我就喊非礼了。”高飞听了马上松手,王若琳头也不回离开了高飞的视线。 晚上近十一点,高飞在外仍没回来。 高飞哥这么晚还没回来,又是加班吗?这段时间他总是心事重重,奇怪得很,有时间要好好找他聊聊。水根觉得有些累了,他准备睡觉,这时王跃进打来电话。王总这么晚找我,不会又叫我去给他解围吧?他接通了电话。 “喂,水根,你过来敦煌歌舞厅V388房,现在马上,我等你。”王跃进说。 “这么晚了,有事吗?” “什么话呀,有事才能找你吗?我给你十五分钟时间,马上打的过来。” 怎么王总说话怪怪的,不像他平常说话语气,看来是喝多了,还是去看看吧。 水根乘坐的士来到歌舞厅,走进包房,里边乌烟瘴气,王跃进坐在中间对着投影屏幕唱歌,他身边有几个陪女,侧面坐着他的司机。“水根,你来啦,艳艳你让开一下,来来,坐在我这边。”王跃进看见水根进来,叫他司机身旁的陪女让位给水根。 水根坐下,“王总,你今晚好像喝多了。” “是,是是,我喝多了,但是我没醉,我告诉你,今天我特别高兴,非找你来一起庆祝不可。哎,公主,给这位先生倒酒啊,别愣在那。” “什么事这么高兴?” “你先别问,喝了这杯酒再说。”水根把酒喝下,王跃进笑着说: “好好,好酒量,我告诉你啊,我们的饼干大卖了,刚推出市场一个月销量就突破五万盒,现在各大超市都有上架了。” “王总,恭喜你了。” “要知道酒香也怕巷子深啊,有这样的业绩,你制作的广告功不可没。” “哪里,宣传做得再好,要是饼干味道不好也不会有人买的。” “哈哈,你太谦虚了,你最近提出的那个关于统一公司宣传样品规格的建议也挺好啊,我已批复同意了,水根,你是有能力的,我没看错人,来,唱首歌吧。” “不不,我不会唱,还是你唱吧。” “算了算了,唱了一个晚上我嗓子都唱哑了,不如咱们看看跳舞怎样?” “跳舞?我更加不会跳舞。” “不是你跳,是看她们跳。公主,点几首迪斯科来听听!”迪斯科劲歌响起,王跃进对陪女们说:“妹妹们,音乐这么有劲还不出去跳舞?” 有的陪女说:“Uncle,我今晚不舒服,不想跳了。”有的陪女说:“Uncle,我今晚喝多了,不跳了。”大家都不想出去跳。 王跃进见状从皮包里拿出一叠百元面值钞票放在桌上,“你们都要跳,谁跳得最好我给她发奖金。” 陪女们看见桌上的钱顿时雀跃,个个说“我跳我跳”,七八个陪女纷纷走到包房舞池中跳起迪斯科。 王跃进看见她们跳舞高兴地叫喊:“哈哈哈,不错不错,GiGi,你跳得好,艳艳,你跳最性感,跳呀跳呀跳,摇呀摇呀摇,哈哈哈。”然而在水根眼里却不堪入目,尴尬之极。 过一会儿,司机小陈拿着手机对王跃进说:“王总,第一侦察队来报,李董事长和她的三位朋友上了一辆白色轿车出门了。” 王跃进说:“什么?往哪个方向走?”小陈说:“往金山湖方向。” 王跃进说:“这么晚了她会去哪呢?不过没关系,这次活动我安排非常周密,她现在还以为我去深圳出差呢,她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哈哈,没事,没事的,继续玩。喂,小May,怎么站着不动啊?把屁股扭起来呀,对对,就是这样,哈哈。” 过了约十分钟,小陈又报:“王总,第一侦察队在演达路跟丢了,可能是被李董事长甩掉了。” “什么,跟辆车都会跟丢,你们这些饭桶吃什么大的,她不是去金山湖吗?怎么又跑回演达路了?哎。”王跃进开始有些紧张,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又过五分钟,小陈报:“王总,有好消息,第三侦察队在古塘坳发现李董事长的车。” “啊,又跑到那儿去了?难道这么晚了她还跟她姐妹们开车兜风吗?” 小陈又报:“王总不好了,第三侦察队在龙丰汽车站跟丢了。” “什么?这……怎么离我们越来越近呀,不会真的来找我吧,不可能,不可能啊。”然后对水根说:“水根,今晚李董事长有没找过你?” 水根回答:“没有,下班时间她怎么会找我呢。” 王跃进奇怪,“对呀,你不是她那边的人,那她怎么会跑到这边来呢?” 这时小陈报:“王总,第五侦察队在圆通桥路口发现李董事长的车……现在她已经到了环城西了,离我们这只有几分钟的车程!” 王跃进站起身,大声嚷嚷:“别跳了,你们都别跳了,把音乐停下来,好不容易才潇洒一回,又被这老婆娘搞泡汤了,真扫兴!”他把桌上那叠钞票丢在一边,“你们都跳得不错,自己分了吧。”陪女们听了一拥而上,争先恐后拿钱。 王跃进突然厉声说:“内鬼,一定有内鬼,要不然这老婆娘不可能知道我在这,好啊,跟我玩无间道是吧。” 小陈焦急地说:“王总,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急了。” 王跃进说:“走!”然后对陪女说:“你们都走,别留在这,要是有人问起我,你们都说不认识我,懂了吗?” 陪女们拿着钱齐声笑答:“懂了Uncle。” 当大家走出包房门口时,王跃进拉住水根说:“水根,你留在这儿,看见李董事长时尽量拖延她一点时间,这老婆娘神通广大,要是她走进包房不见人,一定会追上来的。” 水根指着自己说:“我?不好吧,我上次都领教过了。” 王跃进说:“水根,你大男人一个,难道会怕这些女流之辈吗?坚强点,没事的,你回去包房吧,我先走了。” 小陈拍拍水根的肩膀说:“兄弟保重。”说完跟着王跃进离开了。水根回到包房坐下,里边除了他没有人,没有音乐,刚才的热闹奢华变得寂静无声。就在这时包房的门突然间被“嘭”声踢开,走进四位中年妇女,表情愤怒,站在前面一位便是李董事长。 水根见此场面不禁一颤,“李董事长,这么巧,你也来这里玩呀。”李董事长四处张望了会,“是呀,怎么每次都这么巧,总在关键时刻你就出现了。” “要是没什么事就一起坐下唱唱歌,喝喝酒吧。” “你老实交待,王总去哪了?” “王总?没……没见到他,这么晚了,他应该在家睡觉吧。” “这么说你是护着他不说了?”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站在后面的一位妇女说:“姐,别跟他罗嗦,他既然不说就把他的舌头割了吧。” 另一位妇女说:“不好吧,那多残忍呀,我看把他捆起来鞭打,让他受点皮肉之苦就会说了。” 另一位妇好说:“费这么大劲干嘛,我看找人把他从窗口丢下楼去得了。” 水根听了心里好笑,你们这一招我在欣悦酒店时已经领教过了,吓不到我的。 李董事长说:“水根,我再问你一次,你说,还不说是吧?”水根说:“李董事长,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逼我也没用。”李董事长叹了口气说:“姐妹们,开工!” 李董事长和另外三位妇女拿起酒杯酒瓶,碟子椅子,反正她们能搬得动的东西都拿起在包房里乱砸,水根怕被玻璃碎割伤,一直闭着眼睛坐在那一动不动,但是他的手和脸仍被溅出的玻璃碎刺出多处小伤口,微微流血。歌舞厅的工作人员和保安听见包房打砸声,走进包房,然而这包房已变成一片狼籍,酒水、玻璃碎到处都是,坐椅挂画横长竖八倒在地上、沙发上。 一位歌舞厅楼面经理对李董事长说:“李董事长,我知道你是有身份的人,但是你这样做未免太过份了吧。” 李董事长稍整衣装,轻轻一笑,“不好意思,今晚我们有点醉,把你们东西弄坏了,对不起啊,我这里有一万块钱,你们先收下,要是不够再来找我,我照价赔偿,哎哟,真是太抱歉了。” 歌舞厅方面见李董事长态度较好,而且王跃进是这里的熟客,就没再追究。水根身上留下了多处伤痕,但是伤自己的人是李董事长,是王若琳的妈妈,他心里面没有丝毫的埋怨,因为他知道李董事长的愤怒是有道理的。 水根坐的士离开了歌舞厅,汽车一路行走,车窗外的霓虹灯七彩斑斓不停在水根眼前闪烁。此时水根的心情无法平伏,他对王跃进的所作所为倍感失望。在广州第一次见到王总时我就知道他喜欢出来胡混,没想到他竟胡混到这个地步,作为他妻子的李董事长又何止愤怒和痛苦?何况这种事已延续多年。王总不应该这样辜负他的妻子,李董事长想尽一切办法找到王总的行踪以防王总越轨,不正好说明她有多爱王总吗?如果我继续维护王总,岂不是我也成为好色之徒?李董事长会更加痛恨我,她是若琳的妈妈呀,她决不会同意我和若琳在一起的。是呀,怎么办呢?怎样才能让李董事长接受我呢? 这时他想起南昆山寒机子送给他的六字真言:“欲求之,先赠之”,这句话意思应该是说想得到别人的东西必须先送给别人一份礼物吧,我想得到若琳,是不是应该先送给李董事长一份礼物呢?李董事长什么都不缺,她会在意我的礼物吗?不对,她缺了一样东西,就是丈夫的真爱,没错,如果我把王总拉回她身边,王总永远不出去胡混,这对她而言是一份多么宝贵的礼物啊,李董事长,为了你,为了若琳,我一定要帮王总改邪归正,让他永远不出去胡混! 二十二、归巢岛(上)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王总昨晚整夜未归,李董事长打电话给他时他仍说在深圳,这让李董事长十分恼火。次日,她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愤闷不已,想起昨晚在那场合又见到水根心中怒火更是火上浇油,一气之下拿起桌上手机重重扔在地上,手机顿时裂开两半。这时传来敲门声,李董事长收拾起愤闷的心情,说:“请进。” 让李董事长意外的是,走进她办公室的竟是水根。这家伙还敢来找我,看你能耍什么花样。 “李董事长,你好。”水根说。 “王总有你这个好帮手,我能好得起来吗?坐吧,是王总叫你来的吧。”李董事长说。 “不是,是我自己来的。” “哟,你的脸贴了一块止血贴呀,是昨晚弄伤的吧,不过只是小伤已而,下次我看就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 “昨晚,还有上次在欣悦酒店,是我不对,其实这两次王总当时都在场。” “果真如此。奇怪了,昨晚嘴还挺硬的嘛,怎么现在这么坦白呀?” “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为王总隐瞒,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帮他等于纵容他,这对你不公平。” “咦,这么说你是要弃暗投明,站在我这边?”李董事长大喜,坐直身说。 “在这件事上,我不站在任何人一边,我只站在情理一边,王总在惠州待我很好,他现在做错事,给他家人带来痛苦,如果因此你和王总在公司分成两派,这对公司的发展是会造成很大影响的,对王总和你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以后不再帮王总隐瞒这些事,希望王总能改邪归正,重新回到你身边。” 水根本质并不坏,很有正义感,而且老王对他是非常信任的,既然他无意帮老王,如果拉拢他为我所用,那岂不更好?李董事长于是说:“哦?好呀,这才是明智之举,王总很信任你,如果他一旦有越轨行为,你立刻向我报告,你要是能帮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不仅仅帮你,我要帮你和王总。” “行,按你说的,你就帮帮我们夫妻俩,只要你看见王总有异动,就立即告诉给我,凭王总对你的信任,一定有所作为。” “其实我平时跟王总来往不多,他去外边做什么事我一概不知,昨晚也是王总一时兴起才叫我过去的,所以我没法帮你监视王总。” “那很简单,我给你一个能贴身跟着他工作的职位,这样他一举一动不就都在你眼里了吗,不过什么职位合适呢……” “我觉得监视他不是一个好办法,这只会增加他的抗逆心理。” “你不懂,这老头子我对了他二十几年,我太了解他了,不看紧点他马上就会变精的……好,我想到了,我想到给你什么职位了。”李董事长高兴地说。 “什么职位?” “总经理助理,这个位置不委屈你吧。” “总经理助理,是做什么的?我怕做不来呀。” “很简单,就是帮总经理做事,他去到哪,你跟到哪,最重要的是,每隔两个小时给我汇报一次他的行踪。” “不好吧,这样恐怕王总会对我反感,到时候他肯定会想办法把我甩开的。”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见机行事,以理服人,你已经跟他周旋较量这么多年了,不但没有效果,反而使他变本加厉,所以对他不能使硬的,而是要用真情打动他。” “有道理,我怎么从来没想过这一点呢,不过这贱老头,到处玩女人,我一见到他就恼火,恨不得拿只鞋塞进他嘴里,哪有心情去打动他。” “那样你就不对了,他每次回家你都给脸色他看,你想想,家里没有温暖,冷冰冰的,他还愿意回家吗?所以造成这样的结果你也有点责任。” “什么?我……好好好,你说,把你打动王总的具体计划说来听听。” “现在还没有,这事急不来的,只能顺其自然。” “好吧,不管怎样,看来你是真诚想帮我和王总的,我很感激你,既然你说能让王总回到我身边,那你一定有你的方法,也许我以往所用的方法都是错的,对付不了他啊。为方便你接近王总,按刚才说的,我提升你为总经理助理,待遇比部长高半级,至于你以后如何行事,我不干涉,我会耐心等你好消息的。” “可是总经理助理我怕我做不来呀。”这职位比部长高半级,岂不是这官比高飞哥还要大,我的水平哪能跟高飞哥比啊。 李董事长拿起固定电话拨通王跃进的电话,“喂,你在哪呀?”王跃进说:“在酒店呀,刚从深圳赶回惠州,好累啊,呵呵。” “方水根这个人你应该很熟悉了吧。” 水根这回惨了,几次得罪这老婆娘,哪里还能继续呆在公司?没办法,只能顺她的意吧。王跃进说:“水根啊,熟悉,还挺能干的,上次他负责的广告做得不错啊,不过你想调走他,我也没意见。” “我没说调走他,你既然说他这么能干,就提拔他为总经理助理吧,以后他在你办公室帮你做事。” 王跃进惊讶,“什么?这,这合适吗?”老婆娘一定是已经和水根串通好了,老婆娘,你走这一步棋好毒呀,不但让我没了一个好帮手,反而让我多了一个敌人,太狠了。 “怎么?你不同意吗?” “同意,老婆大人说的话我哪敢不同意啊。” “那好,你马上叫江部长通知公司正职以上人员十点钟到会议室开会宣布此事,水根下午就到你那儿办公。” “这么快?行行,我安排。” 到了十点,接到通知的参会人员都准时出席会议,会议上王跃进宣布水根为总经理助理一事,在会的人员皆是惊讶不已,张口伸舌,水根到酒店工作也就是短短的两个月,但是就是这短短的两个月,他竟然从小小的托盘子服务员提升到常人难以高攀的总经理助理位置,有谁能不意外? 高飞同样如此,水根担任总经理助理职务就意味着岗位级别比自己高半级,弟弟职位高于自己,心里总有些不舒服。水根,你没有学识,没有才华,凭什么抢走我的若琳,凭什么职位高于我,就连一直憎恨你的李董事长也一反常态,对你如此亲切,实在想不通,难道这世界就这么不公平吗? 王跃进的办公室已为水根准备好了办公桌和电脑,水根将自己的办公用品和资料搬进来,见王跃进坐在大班椅上没理他,对他的态度已截然不同。水根放下手上的物品,走到王跃进前面坐下,“王总,你生我气了?” “没有,没有呀,你是李董事长的大红人,我哪敢生气,昨晚我还一直担心你会不会有事,没想到你不但没事,反而升职了,我该恭喜你才是啊。” “你放心吧,我决不会将你的行踪和有关你的事告诉给李董事长听,我在李董事长面前也是这么说的。你对我亲如父子,我怎么会害你。” “不会吧,你被李董事长提拔,不为她做事,那老婆娘能放过你吗?今天早上你去李董事长的办公室我都知道了,足足谈了半个多小时,哼,我的耳目不会比那老婆娘少的。” “王总,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方水根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会做这种低三下四的事吗?我绝对不会充当李董事长耳目的。” 这时王跃进想起水根数次救他的事,“对呀,自从你在广州救我那时起,我就觉得你有男子汉的气慨,一人打败三条大汉,多豪气,你怎么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小人行为呢,你还冒险为我解了两次围,又有谁能做到,你帮我这么多,我还怀疑你,哎,我真傻啊。” “你是我的领导,也是我的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说不上帮。”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李董事长把你调到我身边呢,总有作用吧,难道她是来个离间计,想我们俩内讧,这样她就有机可乘?”水根听了心里偷笑。这两夫妻怎么像是两军对峙似的,其实就只为家庭琐事,有句话说得好,没有小家哪有大家,家庭关系没有处理好最终可能会影响到工作甚至影响到社会稳定啊。“王总,我看以静制动,随机应变为妙。” “对对,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便跑,哈哈。” 水根一直陪在王跃进身边,王跃进果然按他之前所说的策略——敌不动我不动,白天上班时间都放在工作上,而晚上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没有出去。李董事长心中暗喜,没想到水根真有办法,这老头子竟然连续一个星期都回家吃饭,平时回家吃饭一个月加起来还不到五餐。而且晚上还不出去玩,他真的转性了?有时候我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我老公了。 一天,水根刚到办公室,王跃进便对水根说:“水根,你来得正好,我们出发。” “去哪呀?” “你先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王跃进驾车和水根两人一起在马路上穿行,他们驶入惠大高速,水根问:“王总,今天怎么是你开车,小陈呢?” “哼,这小子是奸细,我已查出上次暴露我在敦煌歌舞厅的内鬼就是他,这老婆娘城府真是深啊,竟然把我贴身司机也收买了。” “那天晚上我看他还是对你挺紧张的,没想到会是他。” “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我法眼,这次多亏了你‘以静制动’的好点子,就是因为他们松懈减少防备,我才能发现小陈是奸细的。” 水根心中感叹,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成了妙计,李董事长为跟踪王总,在王总身边布满许多耳目,真够心思啊,其实如果不是我拒绝,我也成为小陈队伍其中的一员了。 “水根,你怎么不学开车,要我老总给你开车,你的面子够大啊。” “不好意思,有时间我就去学。” “快点去学,学会了我配部车给你开。” 汽车行走一个多小时,空气变得湿润,水根似乎看见了美丽的景色,大喊:“哗,好大的湖呀!看不到边,湖水是蓝色的。” 王跃进笑着说:“这不是湖,是大海啊,海水当然是蓝色的。” “这就是大海,是我经常梦见的大海,那么大,这么蓝,太壮观了!” “这里是惠东巽寮湾,一个海边渡假的好地方,你第一次见海吗?” “是啊,我家在江西,没有海,大海比我想像中更美。”汽车在海滨长廊奔驰,水根站上车座位,身体伸出汽车天窗,双手展开,迎着扑面而来的海风,兴奋地呼喊:“大海,我来啦!巽寮湾,我来啦!” 二十三、归巢岛(中)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王跃进将车停放在停车场,带水根走进一个海滨渡假村,这里富丽堂煌,海景优美。他们穿过渡假酒店来到渡假村内的沙滩,一眼望去金沙蔚海,海天一色,已经有许多游客在海边享受阳光。水根问:“王总,我们俩来海边游泳吗?我没带泳裤,要去买一条。” “当然不仅是我们俩游泳了,两个大男人在水里泡多没劲,跟我来,很快就到了。”再走没多远,王跃进指着远处停靠在海边的白色游艇说:“瞧,就是那,我们今天出海兜风。” 他们刚走到船下,船上便有两位年近二十穿着性感泳衣的小姑娘走出船仓,冲着王跃进喊:“Uncle,怎么这么晚呀,我们早就到了。” 王跃进笑着说:“哈哈哈,宝贝们,你们等急了是吧。” 水根见了诧异不已,暗感失望,还以为这“以静制动”收到效果,可没想到王总只静了一个星期就按奈不住了。王跃进和两位小姑娘在船上一起卿卿我我,看似甜蜜,王跃进对水根说:“怎么坐在那发呆,这提子新鲜,吃点啊。” “王总,你这……” “放心吧,我们这次来巽寮湾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这两位女朋友是巽寮湾本地人,绝对安全,我们今天要玩个痛快。” 两个小姑娘听了也在应和:“是呀是呀,玩得痛快点。” “王总,可以开船了吗?”从驾驶仓中走出一位年近五十,皮肤黝黑的中青男子问。 王跃进说:“好,我们出发。”船锚卷上,船桨转动,游艇启航,奔向蓝色海洋的怀抱,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银白色浪花。 “Uncle,怎么这么久才来找我们呀?”一位坐在王跃进身旁的小姑娘问。 “最近忙嘛,现在我一有空不就赶来看你们了吗?水根,你过来,我介绍一下。”王跃进说。 王跃进指着一位头染金发,瓜子脸长相的小姑娘说:“这位靓女叫林夕。”林夕对水根点点头笑了笑。 王跃进指着一位头电卷发,脸蛋圆圆可爱得像个布娃娃的小姑娘说:“这位靓女叫小婷。”小婷对水根挥挥手说:“Hi,帅哥。” 王跃进对两个姑娘说:“他叫水根,是我的得力助手。”水根微微一笑说:“你们好。” 水根看不惯年近六十的王跃进和年龄不到二十,比王跃进自己女儿还小的两个小姑娘打情骂俏,走出船头一个人在静静地看海。这大海确实很美,下次有会机我一定要和若琳一起到这里游玩,跟她一起牵手在海边吹海风散步,那是一件多浪漫的事。 王跃进见水根一个人站在船头边,走过去,“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看海啊,不去里边和大家玩玩。” “不了,站在这儿吹吹海风挺舒服。” “是我想得不够周到,下次我给你找一个女朋友吧。” “免了免了,我没你那个本事。”此时水根看见远处有一个庞大的建筑群,说:“咦,那里是工厂吗?建筑物真怪,有的像大圆球,有的像炒菜锅。” “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惠州大亚湾核电站,你听说过吧。” “哦,它就是大亚湾核电站,我小时候听说过,没想到发电站这么大型,惠州有山有水,有海有湖,还有泉,就连工业也是那么现代化,我已经爱上惠州了。” “惠州环境怡人,是个适合居住生活的好地方,我是不愿意离开惠州的。” “对了王总,上次我在欣悦酒店见到的那个文丽呢,怎么没见她跟你在一起。” “自从那次以后,她再也不肯见我,最近那老婆娘看得紧,我也没有机会去找她,所以现在我们已经没有联系了,算是吹了吧,不过我认识这么多女孩子,让我动真情的她算是第一个。” “她是一个挺好的女孩子,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只可惜碰上了我是吧?”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得出你在想什么,你不喜欢我找女朋友是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许这样是你一种最享受的生活方式吧。” “你这句话说得好,我的生活方式就是工作投入,尽情享受,该玩的时候什么烦心事都不要想。” “李董事长呢?你去找外面女人她心里面会痛苦的。” 王跃进脸色一转,“哼,别提她,你一说起那老婆娘我就生气。”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三翻五次阻止你去外面沾花惹草,目的也是为了挽留你,希望你回到她身边呀,我想她对你一定有很深的感情。” “你不明白,我跟她在一起就等于火星撞地球,见面就吵架。” “那是因为你们平时没有坐下来谈谈,都几十年夫妻了,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Uncle,我们想玩跳棋,一起进来玩吧。”小婷和林夕从船仓走了出来,小婷拉着王跃进的手说。 王跃进说:“我跟水根有正经事要谈,你们进去先玩吧。”林夕说:“你们别谈太久呀,多点人玩才有意思。” 王跃进说:“好好,你们先进去吧。” 她们进船仓后,水根问:“她们怎么叫你Uncle?” 王跃进说:“哦,是我要她们这样叫的,这样称呼亲切点,也显得我年轻嘛。” “我挺佩服你的,你的心永远那么年轻。” “你是在说我人老心不老是吧。” “当然不是,像你这样的心态,至少能活到一百岁。” “人未必要长命百岁,最重要是开心地活下去就行了。” “但是我觉得李董事长挺可怜的,她一点也不开心。” 王跃进叹口气:“哎,原本我跟她在一起是很开心的,而且很相爱。记得我年青时,是个穷光蛋,她不顾父母反对坚持和我在一起,他们家开了一间小酒楼,他爸最看不起我,认为我跟她女儿在一起是为了他的钱,所以即使我们结婚了,我跟她家人相处得并不好。结婚后我是住在她家的,天天要看她家里人的脸色,就连她也性情大变,经常为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大吵大闹,最可恨的就是外边的人都说我是吃软饭的。我不甘心,我王跃进不是吃软饭的,我在酒楼勤勤恳恳地干活,学到一手好厨艺,她爸去世后,我全心投入到生意当中,不但把酒楼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还在惠州开了五家分店,打响了招牌。在那时我成立了一家公司,以便扩大生意规模,因为公司资金主要是她家的,所以公司有百份之八十股份掌握在她手中,她成了公司的董事长,一直在上面压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一次机缘巧合,我有幸向政府申请到了一笔惠州品牌创业基金,开设了康乐酒店,最近我瞄准食品市场,开办饼干厂,打造自己的食品品牌,现在我的生意已具规模。但是正因为我一直以来潜心于我的生意,与她的感情沟通甚少,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我觉得家里面没有丝毫温暖,根本不想回家,于是只要有机会就出来寻乐了。” “以前你们不理父母反对都坚持结婚,证明你们感情基础是很深厚的,现在一个追一个赶没有任何意义,只要你们肯放下过去的成见和怨恨坐下来好好沟通,我想你们一定能和好如初。” “呵,我并不想和好如初,我现在生活得挺好,要不是她持有公司大部分股份,我可能早就跟她说拜拜了。” “快看,好美呀!”林夕指着远处说。 “哗,好多鸟呀!”小婷惊叹说。她们俩见王跃进和水根在谈话,便走到船头玩,眼前的一个小岛屿让她们惊叹。 水根和王跃进都看见了,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小岛屿,岛屿近海岸处有一座山高高耸立,因为地壳运动和长年风化,这座山被垂直截开似的只有半座山的形貌,靠海一面形成高约两百米,宽约八十米的垂直峭壁平面,峭壁上的岩石凹凸不平,正好给海鸟筑巢提供条件,每逢深秋和冬季,这里有成千上万只候鸟赶来这筑巢繁衍,毛色雪白的海鸟多如麻布满峭壁,将峭壁染成了白色。 王跃进回头问驾驶室的中年男子说:“老张,这叫什么岛,这么多海鸟啊。” 老张说:“这里不是旅游区,它没有名字,因为每逢冬季就有很多海鸟飞回这里繁衍,所以我们本地人都叫它归巢岛。” 王跃进说:“归巢岛,很贴切,好名字,老张,我们开过去看看。”游艇往归巢岛开去,从峭壁边缘水域掠过,惊动了岛上海鸟,数十万只海鸟腾空飞起,密密麻麻在空中飞转,遮挡天日,只见天空灰朦朦一片,天色顿时仿如傍晚,鸟叫声异常吵杂,犹如天塌一般,小婷和林夕被吓得跑进船仓,老张赶紧将船驶出峭壁水域。 王跃进和水根他们都对刚才的情景惊叹不已,许久才回过神来。 王跃进说:“这么多海鸟,必然需要充足的食物,证明这里的水产资源非常丰富。” 老张说:“是啊,近年来政府重视环保,生态环境好了,海鸟也比以往多了许多。” 林夕和小婷见已远离归巢岛峭壁水域,走出船仓,林夕说:“这么多鸟虽然壮观,但是挺吓人的。” 小婷说:“太恐怖了,我还以为世界末日呢。” 老张笑着说:“这算什么,归巢岛还有更吓人的事呢?”王跃进问:“哦?什么事?” 老张说:“听说岛里有猛兽,经常发出咆啸声,见人便一口吞下,所以我们世世代代从来不上这个岛。” 水根问:“你见过它们吗?” 老张说:“当然没见过,见过的人都没命了,但是我小时候和我爸到这里捕鱼时,曾听过一阵凶猛的怪声,然后我们赶紧划船逃跑才保住了性命。” 水根说:“既然有猛兽,怎么会有这么多鸟,猛兽不吃鸟会吃什么呢?” 王跃进说:“是啊,我不信这岛里有猛兽。” 水根说:“只是道听途说,从来没人见过,我也不信。” 老张说:“信不信由你,这也是传说而已,反正这个岛是没有人敢上去的。” 王跃进对水根说:“水根,我们上去看看。”水根说:“我正有此意。” 王跃进对老张说:“老张,把船驶进岸,我们上去这个归巢岛看看。” 老张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惊讶的说:“王总,你们要上去?你们不要命啦?” 王跃进:“我们要上去看个究竟,到底是不是有传说中的猛兽。”老张说:“我说你们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简直就是死路一条啊。” 水根说:“张叔你不必紧张,归巢岛未必有猛兽,我们也觉得归巢岛不会有猛兽。” 老张说:“你们还是不要去吧,我们本地人世世代代都不敢去,肯定有它的道理,这太危险了。” 王跃进听了有些道理,心理有点动摇,问水根:“水根,既然老张这么说,你看我们去不去。” 水根说:“就听你的吧。” 老张说:“那里都是山路石路,王总你都一把年纪了,就算没有遇见猛兽,也会伤身体啊。” 老张这句话对于王跃进来说是一个大忌,他最讨厌就是别人说自己年纪老,王跃进气愤地说:“什么,我很老吗?我就证明给你看我不老,水根,我们上归巢岛去,什么放屁猛兽,我们遇一个杀一个!” 老张说:“王总你……水根,你就劝劝王总吧。” 王跃进说:“老张你别废话了,尽快开过去,你不敢去就留在船上等我们。” 小婷说:“王总,我们真的要去吗?” 王跃进说:“对,要去,你们也要一起去。”林夕说:“不会吧,我们不会打猛兽啊。” 小婷说:“我上网时经常打怪兽,真怪兽可没打过,何况是猛兽。” 二十四、归巢岛(下)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老张无奈,将船驶到小岛岸边,王跃进、水根、小婷、林夕等四人一起上岸,而老张留在船上,王跃进说:“老张,你真的不一起下来玩玩吗,这里看起来风景不错。” 老张说:“我才不跟你们癫呢,我留在这看船,你们在岸边走一会就回来吧。” 由于这里没有人迹,岸边全是贝壳、珊瑚、海星等海里飘浮上来的产物,他们漫无目的一直往前走,走了一段路,看见前方灌木丛生,也许是受海风吹袭,灌木并不高,最高的约有五米,由于长年淡水量不足,叶如针刺。这些树长得东歪西倒,参差不齐,原因很简单,成群海鸟在树上游玩休息,树从小就被海鸟压着,长久以后便被压弯了。地上还有一种植物貌如芦荟,叶边有牙刺,至少一米高,叶比芦荟要大十倍以上。草地上和树上偶尔还能看见身长一尺的蜥蜴爬行。丛林里布满鸟粪,臭气熏天。 林夕拉着王跃进的手说:“王总,我们走别的地方吧,那边树林太臭了,还有恶心的蜥蜴呢,它们可能会咬人的。” 王跃进说:“好好,我们走别处吧,那里又脏又臭,想必猛兽也不会在那儿呆的。” 这时小婷忽然说:“王总,我……我……”王跃进问:“你怎么了?” 小婷不好意思地说:“我想上洗手间。” 王跃进说:“你,你刚才在船上怎么不去呢,现在这里哪有洗手间给你上。” 小婷说:“刚才我不想呀,现在急了。” 王跃进看了看四周,他们看见不远处有一座高约九米的乱石山,这座山表面的山石又圆又大,仿如由一些大圆球岩石堆砌而成。他便说:“那海边有一座乱石山,你去那里解决吧。” 小婷说:“那里没有门,给别人看见怎么办?” 王跃进不耐烦说:“这个岛除了我们哪里还有人,我们不会去看你的。” 林夕说:“我陪你去吧。” 小婷有了林夕陪同才敢走进乱石山,但是过一会儿只听见她们啊声大叫从乱石山中快跑出来,水根见了便问:“你们怎么了。”林夕喘着气说:“有……有……那里有……”而小婷跪在地上喘气没有说话。 王跃进说:“那里有什么,快说呀!”林夕说:“那里……那……有……”水根说:“别急,气顺了再说。” 过了一会儿林夕才说:“有猛兽,有猛兽啊!”王跃进惊讶地说:“什么?在乱石山那边吗?” 此时乱石山方向传来“嗷!嗷……”的咆哮声,其中参杂着 “啊……呼……哇……”的惨叫声。 林夕说:“你们听见了吧,就是这些声音,像是老虎叫声,还有不少人在惨叫,一定是被它抓来吃了。” 小婷喘过了气,说:“快走……我们快走吧,再不走会被它们吃掉的。” 王跃进说:“急什么,要是真有猛兽,你们还能跑回这里来?”小婷突然哇哇大哭:“我一定要回去,我害怕,我要回去,呜呜……。” 王跃进说:“你……哎,别哭好不好,有什么好哭的,你们这些胆小鬼要回自己先回去,我跟水根等会儿再说。” 王跃进话音刚落,小婷马上从地上爬起,拉住林夕就往停船方向跑开。林夕回头说:“王总,你们要小心,早点回来。” 他们俩站了会,未再听见猛兽叫声,王跃进问:“你怎么看?”水根说:“我从来没听说过小岛上面有老虎,现在看到的小动物除了海鸟以外就是些体形不大的蜥蜴,要是有庞大的猛兽,该吃多少只蜥蜴才够,所以我觉得不应该有大猛兽,更不可能有虎。 王跃进说:“这里人烟罕至,怎么会有人的惨叫声呢,有点不可思议啊。” 水根说:“既然是这样,我们为何不去看个究竟呢?”王跃进兴奋地说:“好,我们一起去探险看看。” 他们走到乱石山下,定神看去,这乱石山山形奇特,表面圆滑,仿如一个个大球石砌成,王跃进磨拳搓掌说:“我们爬上去吧。”这山坡度不大,不算陡峭,在水根拉扶帮助下,王跃进勉强能爬上山,他们爬到山顶,见到的是一块乱石地,这些乱石犹如火山岩,岩石表面上有许多弯曲纹理,他们走过一段路,前面有一道宽近两米的缝隙,水根往缝隙下边望去,这缝隙足有十米深,底下是不知深浅的海水,水根问王跃进:“王总,你能跳过去么?” “应该能行。” 水根听了向后退几步,然后发力向前冲一跃而起,轻松跳过缝隙。王跃进跟着也退后几步,然后发力冲跑,但是到缝隙边突然急停下来,喘了几口气。 “王总,你能行吗?跳不过别勉强,万一掉下去就没命了。” “行行,想当年就算这两倍的距离我也能跳。”王跃进说完向后退了好几步,鼓足气向前冲,跃过缝隙,一脚踏地,另一脚却踏空,身体向后仰,险些掉进缝隙里,幸好水根及时拉住王跃进的手把他拉回来,他才没有往下掉。 王跃进可吓得捏了一把汗,坐在岩石上休息。水根说:“你怎样啦?” 王跃进站起身说:“没事,继续前进。”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嗷!嗷……”虎叫声,王跃进立即拉住水根低声说:“快扒下!”他们躲在岩石里,过一会儿又传来“呜哇哇”的惨叫声,等十多分钟,再没有动静。水根伸出头,未见异常,“好像没事了。” 王跃进问:“猛兽走了么?”水根说:“不知道,没看见。” 王跃进也钻出头,没有看见什么动静。“可能前面就是猛兽的老窝啊。” 水根说:“有可能,这声音好像就在我们不远处发出的。”王跃进问:“我们还去不去?” 水根说:“既然已经来到了,就过去看看吧。”王跃进说:“前面不危险吗?” 水根说:“要是真有猛兽我们钻进岩石里躲起来,这岩石缝这么小,我看猛兽的手是伸不进去的。” 王跃进说:“那……那我们走吧。” 他们怕被猛兽发现,不敢站起走,而是蹲着走或匍匐前进。再走大概五十米,突然“嗷!嗷……”咆哮声在他们周围响起,震耳欲聋。“猛兽来了!”他们迅速跳进岩缝里,双手抱头,只盼不被猛兽发现。但过了好一会仍没动静,他们伸出头四周察看,未见任何猛兽,但见离他们前方不到十米处的海岸边有一座球形山体,这山体高约十米,下半部分中空,形成一个球体空间,海浪不断往海岸拍打,同时往球形山体内冲刷,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百万年的冲刷,使得球形山体里面变成了空心。 王跃进说:“猛兽是住在这大山洞里面吗?” 水根说:“不知道,看不出有动物生活过的痕迹。” 这时大海波涛涌起,形成一道巨大的海浪向球形山体拍去,海水冲进球形山体空心山洞里,发出“嗷!嗷……”咆哮声。王跃进和水根他们总算明白了,其实根本就没有猛兽,只是海浪拍打进球形山体里,产生巨大的响声,而球形山体中空,海浪拍打的声波在球体里环绕盘旋,从而弯曲变形,便发出“嗷!嗷……”的回音巨响。 正在他们为解开猛兽之迷而高兴时,一阵狂风袭来,吹得他们头发竖起,睁不开眼睛,就在此时球形山体发出“呜……哇……啊……”的骇人响声。这惨叫声的疑团又被解开了,烈风吹进球形山体里,由于球形山体内壁凹凸不平,急风与岩石磨擦,再加上球体表面将声音弯曲变形,便发出仿如人类的惨叫怪声。 他们恍然大悟,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他们在乱石山上原路返回,走到山顶,水根在圆石上往下几个跳跃便下到山下,但见王跃进仍在山顶上一动不动。水根向山上喊: “王总,你怎么不下来呀。” “这山像一个个圆球一样,光溜溜的,我没法下啊。” 水根无奈,又爬上山去,在王跃进脚下说:“你顺着这块岩石滑下来,我在下面接住你。”王跃进照做,果然安全滑到下一个球石,水根稳稳地接住他。水根跳下另一个球石,王跃进接着往下滑,如此下去,他们很快下到山脚下,由于王跃进的裤与石头磨得太多,在山脚下时,裤子屁股部位被磨破了个大窟窿。王跃进摸着屁股,“怪不得滑下去有些痛,原来裤被磨破了,真丢人啊。” 差一个石头就到山下了,水根跳到地上,对上边的王跃进说: “快到了,滑下来吧。” 现在裤子都磨破了还怎么滑,再滑屁股就要见血了。王跃进见离地面只有约两米高,“不滑了,想当年我像你这么年轻时,早就跳下山了,现在这点高度难道我跳不下去吗?” “你能跳就跳下来吧,我扶着你,但是跳不了就不要勉强。” “谁跳不了了,我就跳给你看。”王跃进说着往地上跳去,双脚齐落地,但左脚不料踩到一块小石头,脚踝一拐便扭伤了。王跃进感觉左脚跟剧痛,坐在地上说:“不好,拐伤脚了。” 水根紧张地说:“王总,拐伤脚了吗,脚千万别乱动。”他把王跃进左脚的鞋子轻轻脱下,将他左脚伸直,问:“现在怎样?” “确实扭伤了,走不了了,哎,这回又不知怎么跟那老婆娘解释了。” 水根背起王跃进到海边,见游艇仍停靠在岸边,小婷和林夕她们见到王跃进被水根背着回来,裤子屁股部位穿了个大窟窿,脚受伤了,开始还真以为是被猛兽袭击,老张也是大惊失色。水根和王跃进向他们讲述见到球形山体之事以及解释怪声的由来,他们全明白了,原来是一场虚惊。王跃进说:“老张,归巢岛地貌奇特,自然资源丰富,把这事告诉给当地政府,巽寮湾又多了一个旅游景点了。” 老张感叹说:“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有人类进去这岛后就不再是现在的归巢岛了,纯天然的风光才是最美的。” 游艇返航,小婷和林夕勤快地拿药酒帮王跃进推擦伤脚,王跃进笑着说:“你们的手还挺巧呀,谢谢你们了。” 林夕扒在王跃进的肩膀说:“有什么好谢的,多给点零用钱我们就行了。” 小婷见了也抱着王跃进撒娇说:“是呀Uncle,我们这次陪你可被吓坏了,现在还用心给你擦药酒,你一定要给我们加零用钱的。” 王跃进两手抱着她们说:“好好,你们都加。”王跃进心里晦气:你们这么勤快对我,无非是为了我的钱,这世界上就没有真正关心我的人吗? 水根见小婷和林夕走开后,对王跃进说:“王总,脚还痛么?”王跃进说:“一点点,觉得有点胀和麻。” 水根说:“脚肿成这个样,肯定有胀麻的感觉。” 王跃进叹气说:“我以前一直不认老,可现在这个模样不认老都不行了。” 水根指着渐渐远去的归巢岛说:“你看那归巢岛,鸟累了便回巢,人累了就该回家了。” “只可惜我的家太冷了,没有家的感觉啊。” “你刚才应该感觉到了吧,她们跟你只是金钱关系,她们和你在一起就仅仅为了钱而已,你以为可以在外面找到温暖,但是你错了,外面的世界是代替不了家的,只有家人才能给你无私的奉献。你觉得家里没有温暖,是因为你和李董事长之间有一堵墙,如果你们继续明争暗斗,这堵墙便是铁锤也打不破的钢墙,如果你们放下心理包袱和怨恨,那么这堵墙便是手指也能捅破的薄纸了。” “水根,我知道了,你唠叨了我一整天,我知道你用心良苦,我会回去好好想想的。” 因为水根不会开车,老张便做了一次临时司机送王跃进和水根回惠州。水根陪王跃进来到医院,水根说:“王总,我叫李董事长来吧。” “别别,千万别叫,要是她知道我去了巽寮湾找女人,恐怕她一气之下把这医院给砸了。” 经过照X光片检查后,王跃进只是左脚踝部位扭伤,只要休息两周便无大碍。下午李董事长下班回家,见到王跃进坐在床上看书,他的左脚踝肿成一个大鸡蛋,惊讶地走过去问:“你怎么了,脚受伤了?有没去医院看呀。” 这回糟了,肯定又要被她审问折磨了。王跃进回答:“看了,只是脚扭伤,很快就好的。 李董事长说:“你以为自己还年轻呀,脚扭伤这么大件事怎么不跟我说呢,真是的。” 王跃进笑着说:“呵呵,小事,小事。” 李董事长看见床头柜上放有药和伤痛喷雾剂,“你什么时候上药的,需要帮你再喷一喷药剂吗?” “好啊,今天中午上药的,现在是时候喷喷药了。” 李董事长将王跃进的伤脚轻轻抬出床边,帮他上药,上药后拿了一个枕头铺上毛巾放在床尾,将王跃进的伤脚轻轻放在枕头上说: “将伤脚抬高,可以减轻伤处肿痛的。” “是啊,医生说过,但是我没注意,还是你细心。” “今晚我打算煮些辣菜的,你脚伤了不能吃刺激的东西,我出去再买些菜吧。” 王跃进觉得此时他的妻子无比亲近,仿如回到从前一般,这与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样,他忍不住问:“你……怎么不问我在哪弄伤的,怎么弄伤的?” “今天你一大早离开公司,走得这么匆忙神秘,公司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去向,即使我问你是在哪弄伤,你会说实话吗?问了也是等于没问,人年纪大了一伤进骨,可大可小啊,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尽快养好伤,其它的事就别提了。” 虽然只是淡淡几句话,但王跃进听了心中一震。老婆对我的关怀是无条件的,她为了让我早日康复宁愿将怨恨埋在心里,而我的脚是背着她玩女人才弄伤的,我还值得她关怀吗?真是羞愧啊,王跃进,你还是人吗?水根说得对,外面的女人没有一个对我是真心的,只有老婆才是最好的,我何必再去找其它女人呢? 他拉住李董事长的手说:“阿芳你先别走,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 “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一直以来背着你去外面胡混,而你却一直痛苦地容忍我,对我不离不弃,仍把我当成你的老公,我,简直不是人,我不应该这样对你。” 李董事长听了感到非常意外,王跃进在外****,从未把自己的感受当回事,而如今他竟然说自己错了,突然之间的转变让她无法相信,难道这又是什么计谋吗?“阿进,你不会是摔坏脑了吧,你这种人也会知错?” “是,我这种人根本不配做你老公,但是请你给我改过自身的机会,我会改的,水根说得对,鸟总要归巢,人总要回家,老婆,我以后不再出去做对不起你的事了,我想和你再像从前一样生活,不要猜忌,不要伤害,我只要一个温暖的家。” 原来是水根帮了忙,难怪他转变了,但是,这也许是他一时涌上心头的想法,过几天这话就会被抛之脑后的。这男人我已经信他够多了,但每次相信他以后管少他几回,他总是做出更恶劣的事让我更难受。李董事长扯开王跃进的手说:“话说得好听,可是做起来难呐。” “我这次是认真的,我对天发誓,我王跃进今后……” 李董事长插话说:“算了吧,别发誓了,你隔三差五地就发誓,你的誓言已经失去信用了。” 王跃进见他妻子不相信自己的话,一时焦急,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剪刀,将自己额头上的头发全剪下。李董事长看了惊讶地说:“哎你这是干什么!” 王跃进一手拿着剪下的头发,一手举起发誓手势说:“老婆,这次我削发向你宣誓保证,我,王跃进,以后再也不做对不起老婆李月芳的事,再也不做老婆不喜欢我做的事,我以后一定一心一意爱着老婆,无论将来遇到任何事,我都会永远陪伴在老婆身边,让老婆幸福、快乐!” 王跃进说完后拉住李董事长的双手说:“老婆,我爱你。” 李董事长再也不能压抑自己的情绪,拥进王跃进的怀里哭成一个泪人,这是感动的泪,欣喜的泪,将心中长期积累的怨气一并爆发的泪,是幸福的泪。 家人是自己由生俱来最宝贵的财富,懂得珍惜家人的人才能称得上是幸福的人。 二十五、难忘的生日(上)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若琳,送你一样东西,你猜是什么?”杨莹在办公室对王若琳说。 王若琳没多想,“我哪知道,快拿出来看看。” 杨莹拿出一张生日卡递给王若琳,“送给你生日卡和购物券,是公司祝贺你的,我就借花献佛了。” “哦,是这样啊,我明天才生日,现在就送给我生日卡了。” “我后天才生日呢,我今天就跟你一块领到生日卡了,没办法啊,公司现在人多,人事部能省点事就省点事,这叫提高效率嘛。” “你后天生日呀,挺巧的嘛,差点儿我们就同一天了。” 杨莹笑了笑,又叹气地说:“是呀,可是知道我生日的人并不多。”这时王若琳的手机响起,王若琳接电话:“喂,妈,什么事?” “今晚家里请客人吃饭,下班后回家别出去了。” “妈,放过我吧,我不想见那些三姑六婆,老是问长问短,烦死了。” “你放心吧,这次不是亲戚,是你的同事。” “什么?我同事?公司里有什么人值得你们这么隆重的?” “总经理助理方水根,你认识的。” 王若琳惊讶:“水根?不会吧,他……”怎么会是他呢?该不会是他们已经知道我跟水根拍拖吧,我们才刚开始,还没公开呢。 李董事长说:“今晚你老实点,别失礼人,他可是我们家的贵客。” “哦,知道了。”这土包子什么时候成了我家贵客了。 王若琳挂了李董事长的电话后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打电话给水根,水根接通电话:“水根,你今晚是不是有节目啊?” 水根在电话里说:“是啊,去你家吃饭,王总刚跟我说的,一会儿下班就去。” 王若琳不解,“奇怪了,我家干嘛要请你吃饭,还要在家吃,隆重得不得了,你知道吗?请朋友到自家里吃饭,是我们家最高的礼遇了,公司里的人还是第一次。” “是……是嘛,那我实在是太荣幸了,呵呵。” “我家最近奇怪的事多着呢,我爸天天下班回家陪我妈,我妈不再骂我爸,他们这么大岁数了还挺恩爱的样子,真是受不了,这些事是我以前从来都不敢想的。” 水根高兴地说:“是嘛?那太好了,他们终于和好了。” “看见他们这样恩爱我也挺高兴的,他们永远是这样就好了。” “会的,我相信王总不会再气你妈了。” “咦,你好像挺清楚我的家事啊?” “是吗?呵呵,偶尔听王总说过。” “下班后你怎么去我家?” “我坐王总车去。” “坐我车吧,我们一起回去,跟你一起买点水果。” “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第一次去你家,应该买点手信才是,还是你想得周全。” 李董事长在家做菜,听见客厅开门声,走出来看见王跃进一个人回来,“怎么是你一个人回来,水根呢?” 王跃进放下包,“他说办点事,一会儿就过来。” “有没看见阿琳啊?” “没有,这丫头多半是不回来了。” 李董事长回厨房继续做菜,王跃进走进厨房,笑嘻嘻地说:“哟,做三杯鸡呐,这是我最爱吃的。”他说着伸手想捻一块鸡肉吃,李董事长向他的手打过去,“别偷吃,帮忙干活。”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王跃进伸手捻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嚼了几口,“我洗菜吧。” “这菜洗干净后放在盆子里让它泡一会。” 王跃进边洗菜边说:“老婆,我们为什么不出去吃呢?你瞧做这些菜多累啊。” “我们这次请水根吃饭是为了感谢他帮了我们和好,感谢他帮你这个老头子改邪归正,自己亲手做菜才显得我们有诚意啊。” “水根这孩子我确实感激他。” “妈,我回来了!”客厅传来王若琳的声音,王跃进走出厨房,看见王若琳和水根一起回来,水根手里提着一个果篮。 水根看见王跃进走出来,“王总,你好。” 王跃进说:“你来啦,这么巧,你们俩一起回来啊?”水根摸着头笑了笑没有回答。 李董事长听见水根来了,走出厨房,“水根,怎么这么破费买水果来呀,就吃顿便饭而已。” 水根说:“呵呵,小小意思,算不了什么。” 王跃进说:“坐,坐,别站在那,等会我泡壶极品靓茶给你喝。”李董事长说:“水根你别客气啊,当自己家就行了,你们先坐坐, 菜很快就好了。” 李董事长做的饭菜非常丰富,六菜一汤,有冬虫草炖鸭汤、三杯鸡、多宝鱼、九节虾、杂菇煲等等,花了不少心思。水根吃得津津有味,满足地说:“李董事长太谢谢你了,我好久没吃过住家菜了,你的手艺真好啊,辛苦你了。” 李董事长说:“我家的保姆休假回家探亲,所以就自己动手做了,要是你喜欢,平时可以经常来啊,下次来就不用送礼这么客气了。” 王跃进说:“对对,我老婆有两大能耐,第一是管我管得好,第二是做菜做得好,我家保姆做的菜远不及她,今天你能吃到她的手艺算你有福气了。” 李董事长说:“你这老头子,不会说话就别说,谁管你了?有本事别让我管啊。” 王跃进说:“要管,要管,你不管我就混身不舒服。”王若琳说:“有客人在这呢,你们就别顶嘴了。” 李董事长说:“水根,这老头子就是爱耍嘴皮,你别理他。”水根说:“呵,我知道王总不仅是一个好老板,而且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王跃进拿起酒杯,“水根,多亏了你我们夫妻俩才能和好,此外你还在广州和归巢岛救了我两次,你可算是我王家的大恩人了。” 李董事长说:“不止这些吧,你怎么把人家在欣悦酒店和敦煌歌舞厅帮你顶包的事都给忘了?” 王跃进不好意思地说:“是,是,还有那两次,我太感谢你了。”水根说:“不敢当,不敢当,应该我感谢你们才对,要不然我哪能有今天。” 王跃进举起酒杯,“客气话不多说了,来,我们王家敬你一杯,干!。” “谢谢,谢谢。”水根举起酒杯,和大家一饮而尽。 王若琳听了王跃进的话才明白,原来他帮我家做了这么多事,在香溪堡时他还救了我一命呢,看来这土包子……不,这水根确实对我家有恩啊。水根见王若琳一直看着自己,还以为自己哪里又惹她不高兴,他拿纸巾擦擦嘴,“若琳,怎么了?我脸脏了么?” 王若琳回过神来,“没有,挺好的,不,有些不好。”水根紧张地说:“什么不好?” “你的形象不好,现在你已经是总经理助理了,言行举止代表公司形象,但是你的衣着还是那么老土。” 李董事长笑笑说:“是啊,该改改了。” 王跃进说:“就是,你平时穿的衣服我十年前都不穿了,瞧你现在穿的一身牛仔服,跟工地里的建筑工没什么区别。” 水根摸摸后脑,“是嘛,看来是要改了。” 王跃进说:“阿琳,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有空给他打扮打扮。”王若琳笑着说:“哈哈,好,没问题。” 吃过晚饭后,大家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聊天,王若琳拍了拍水根,叫水根跟她过去,她带水根上二楼到她的卧室去了。王若琳的卧室布置得五彩缤纷,以粉红为主,床上摆着一个超大的史努比毛公仔。水根说:“哗,你的房间又大又漂亮,咦,怎么里面还有一个小房间?” 王若琳无奈地说:“那是卫生间,住套间方便些。” 水根笑笑说:“呵呵,是挺方便的。”水根看见床上的史努比,说:“哗,这条狗好大,你喜欢狗是吧。” 王若琳坐在床上抱起史努比说:“它叫史努比,我不太喜欢狗,但是喜欢史努比,它好可爱,你摸摸它。”水根摸摸史努比的大耳朵,王若琳问:“怎么样,毛融融的,挺舒服吧。” “是挺舒服的,有空我也要给我妹买一只,不过她的床没你大,只能买小点的。” “我有样东西给你看。” “什么?” 王若琳从她的包里拿出一张生日卡,递给水根。水根看了看, “原来你今天生日啊,我还不知道呢,祝你生日快乐。” “不是今天,是明天,公司提前发给我的。” “是嘛?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你不问我怎么说。” 水根摸着头不好意思地陪笑。 王若琳接着说:“那你明天打算怎么跟我庆祝呀?” “啊?庆祝?这个……” “还没想好是吧,想好也别说,明天我就看你表现了。” 水根捏了汗,若琳的生日可不是小事啊,要是明天不能让她满意,我就倒霉了,要好好想想才是。 王若琳从柜子里拿出几本相册递给水根,“这是我的相片,你看看吧。” 水根接过相册高兴说:“好啊,我喜欢的相片你要送给我几张。” “最近的可以,小时候的就不行。” 王跃进看见王若琳带水根进她卧室许久没下来,疑惑地对李董事长说:“这女儿原来跟水根还挺熟的嘛。” “他们以前是在同一个办公室上班,当然熟。” “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拍拖呢?这闺女自长大后可从未带人进她房间啊,连我这个老爸进去她都不高兴的。” “要是真的也不错,水根忠厚老实,阿琳活泼精灵,正好一对,这女婿我喜欢。” 王跃进想了想,“嗯,越说越像了,吃饭的时候他们俩对看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劲,如果阿琳跟水根在一起我就放心了,不过,不过水根的学历就是有点低。” “你又有什么学历了?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将来要继承我们的家业,女婿一定要德才兼备才行,水根德就有了,才嘛,虽然学历不够,不过他还年轻,可以加把劲学啊,我们可以给他一点时间。” “嗯,水根这人心善,有正义感,我看他这几个月已有很大长进,比刚开始时的土里土气强多了,他不一定是人才,但绝对不是庸才,以后我一定要好好栽培他。” “水根,水根。”在办公室王跃进叫水根,可叫了数声水根也没答应。“水根!”这时水根才回神听见了,“啊?什么事,王总。” “你今天怎么了?老是神不守舍的,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 “没事,没什么事。” “我这里有份文件,你帮我拿给江部长,顺便向他拿西餐厅燃气报装方案给我看看。” “好的。”水根应声往行政人事部走去。在路上他仍在想,今天就是若琳的生日了,我该送什么礼物给她好呢? 水根走进行政人事部,看见若琳坐在办公位置上,向她笑了笑打招呼,王若琳微笑点了点头。杨莹看见水根,“方总助,你来啦。”其他同事都向水根打招呼。 水根心感欣慰,虽然调到其它地方办公,这里的同事还是对我不错嘛。 “哟,方总助,坐坐。”江部长对走进自己办公室的水根说。 “不坐了,我是拿文件给你的,还有我想问问,燃气公司做的西餐厅燃气报装方案出来没有?” “做好了,我还想上去送给王总呢,那么就拜托你拿过去吧。” “好的,江部长,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好,慢走。” 水根离开江部长办公室,走过王若琳的位置,他俩眼神对望,王若琳低声说:“想好了吗?” 水根知道她是问庆祝她生日的事,赶紧说:“快,快了。”王若琳笑了笑,转过头去。 水根走出办公室,心里一直在琢磨送给王若琳的礼物。怎么办呢?确实想不出来啊,若琳她会喜欢什么呢?再说了,我的工资大部分都寄给妈了,现在身上没几个钱,买不了什么礼物啊,对了,杨莹和若琳同年,她也许能帮我出主意。想罢打电话给杨莹,在走廊等杨莹出来。 杨莹从办公室走到走廊,看见水根站在那儿,“方总助,找我有事吗?” “这里没人,直呼我名吧。” “嘻嘻,还是叫你根哥哥亲切。”杨莹笑笑说。 “我找你其实也没什么事,我想问问你,如果有一个女孩子生日,应该送什么礼物给她才合适?” “她年龄多大?” “和你一样大。” “性格怎样?” “跟你差不多。” 杨莹又问:“她……是我们的同事?” “这……不说行吗?” “不行,快回答啊。” “是的。” 杨莹偷偷一笑,高兴地说:“首先花是肯定要的。” “该送什么花呢?” “玫瑰花啊,我喜欢粉红色的玫瑰,比较浪漫。” 对呀,若琳的房间布置得都是粉红色,她一定喜欢粉红玫瑰。 “除了花还要送什么礼物?” “女孩子最需要的是惊喜,如果你能让她惊喜,不管什么礼物都可以。” 水根想了一会说:“这个难度太大了,可不可以说具体点的礼物。” “项链、水晶,我还是挺喜欢的。” “这些都挺贵的吧?” “是贵了点,但是这对于你这位总经理助理来说,不算什么呀。”水根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的钱不多。” “这么快就花完了吗?公司的工资昨天才刚到帐呢。” “公司发工资啦,我要去银行查查才行。” 杨莹扭着身说:“升职加工资了,就应该大方些,否则怎么追到人家呀。” “嗯,我等会赶紧去买才行。” “人家明天才生日,不用这么着急吧。” “不是明天,是今天啊,不急才怪呢。” 今天是阿琳生日,我是明天……“你是送给王若琳的吗?” “是……是啊,你真聪明,这样都给你猜到了。” “哼!”杨莹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唉,你别走啊,我还有事想问你呢,喂!”杨莹没有停住脚步,气冲冲走进办公室。水根有些晦气,女孩子的心思真是难以猜透,刚才还说得好好的,一下子就发脾气走了。 “水根,站在这干嘛?”水根回头看去,是高飞在叫他。水根拿起燃气方案,“我向江部长拿一个方案。” “今晚你一定有节目安排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今晚是若琳生日,你当然要花点心思了,女孩子最在意的就是她的生日。” “我现在正为这个发愁呢。” “有什么好发愁的,这是你的福气,哎,有些人做梦都想陪她过生日啊。”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暂时没想到,不过一个浪漫的晚餐是少不了的。” “对,我还真给忘了,惠州哪家酒楼味道最好?” “酒楼?晕死了,二人世界当然是吃西餐,烛光晚餐才浪漫嘛。” “哦,是这样,呵呵,幸好高飞哥你提醒我。” “我有事去找江部长,不说了,走了啊。” “好,我也该走了。”王总要看这方案,我不能因为自己私事耽误公事啊。刚才杨莹说工资到帐了,下班后要去银行取点钱才行,我现在是总经理助理,不知道有没加工资呢。 水根下班后,去到银行外的柜员机,插入银行卡,他首先查余额。工资加了吗?加工资吧,加工资才能买好礼物啊……余额查询结果出来了,他在数工资位数:“1、2、3、4……5!我的工资有5位数!”水根惊讶地张开大嘴久久不能合拢。1万元不就有100张100元吗?挺大叠啊,妈呀我还真没见过。他确实没想到,原本刚来惠州做服务员时,工资只有二千多元,可几个月后工资已涨至上万元,数额增加了近5倍多。 “救命啊,抢钱啊!救命啊,抓小偷啊!”银行外传来叫喊声。水根取出银行卡放进口袋里,走出去只见离银行不远处有一名妇女在焦急哭喊叫贼,而他眼前正有一辆摩托车在行人道驶来。摩托车上除了驾驶员外,还有一名男青年坐在车后,他手揣一个红色皮包,明显是抢到那位叫喊妇女的。水根见摩托车朝自己驶来,向前跨一步,摩托车已在其身边擦肩而过,水根一手伸出,拉住开车贼的手,开车贼被扯下地,摩托车失去平衡“啪”声倒地,向前直滑十米有余,开车贼与提着包的坐车贼一起随车摔出,两人在地上向前翻了好几个跟斗,没有动弹;由于摩托车速度快,冲力大,水根也顺势被拖倒在地,而红皮包掉在开车贼的不远处。 过了一会,水根倒地后看见开车贼踉跄爬起身拿起红皮包要走,他忍住痛疼从地上一个鱼跃抓住开车贼的腿,开车贼又摔下地,开车贼拼命挣扎,扒在地上猛踢水根,想挣脱水根的手。水根打一个滚避开开车贼的乱脚,此时水根已完全清醒过来,跃起身一脚向趴在地上的开车贼踩去,踩中了开车贼的腰,开车贼“啊”一声,还想爬走,水根接着连续“嘭!嘭!嘭!”重重地踩开车贼三脚,开车贼疼痛难忍,猛叫起来:“别打了大哥,这包我还给你了,放过我吧。” 水根从躺在地上的开车贼手上拿过包,这时后面跑来刚才叫贼的妇女,“这包是我的,谢谢大哥,你真是好心人啊。” “不用谢,举手之劳。”水根将包还给失主。 围观的人渐渐增多,有几个小伙子还冲上去乱踢开车贼,开车贼哭喊着:“别打了,饶命啊……” “不好了,还有一个贼跑了,快抓住他!”围观人中传来叫声。另一名坐车贼刚才摔得较重,一时晕过去,但过一会清醒过来,趁大家没注意便起身跑走。 对啊,还有一个贼我差点给忘了。水根跑出围观人群,看见那贼已跑远,隐约看见一个高瘦背影,他立即快跑追去。 那贼跑了几分钟,已跑了一整条街,以为没人追赶,喘了几口气,假装若无其事在街上快走。但回头看去,有一人正朝自己跑来,他简直不敢相信会有人这样穷追不舍,定了定神看看是不是来抓自己的,但这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很有可能是冲自己来的,那人正是水根,犹豫间水根已距他不到三十米。那贼撒腿就跑,拐到另一条街,回头看去,水根仍追在后面,这时他确信水根是来抓自己的,他吓了一身冷汗,使出全力向前跑,水根紧紧跟在后面,兜转了几条街。 那贼实在跑不动了,屈腿弯腰,两手撑住膝盖不停喘气。水根连续追了几条街,也跑不动了,看见那贼停下休息,他也靠在店铺墙上喘气休息,两人互相盯住对方。水根边喘气边喊:“快……快抓贼,就站在那!快去抓啊!”在他身旁的人确实看见那贼站在那喘气,但是有的人不敢惹事,有的人不相信有贼会站在那等你抓,都没有理会水根。 水根休息了一会儿逐渐恢复体力,见没有人响应,只好一个人又向那贼追去,那贼见水根追来,无奈转身继续逃跑,哪知有一名妇女推着婴儿车挡在他前面,那贼侧身避开婴儿车,但是自己仍有向前奔跑的冲力,失去平衡摔了一跤。 那女人也是吓了一跳,大骂那贼:“你走路不带眼睛啊?撞到我小孩怎么办!” 那贼看见水根已快追到自己了,没理会那女人,起身拼命奔跑,拐进一小胡同,这时水根已追到那贼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将他拉下地。那贼爬起身向水根撞去,水根没有避闪,一脚踢中那贼的胸部,接着走上前朝那贼的头打去,没想到那贼瘦高脚长,一脚伸出便踢到水根的腹部,但力度不大,水根被踢退几步又走前一拳打在那贼的脸上,那贼应声倒地。他还是爬起来,见水根又冲上来要朝自己打来,他从裤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坐在地上挥刀乱舞,大叫:“别来了,再来我就杀了你!” 水根听这声音耳熟,定眼一看,那贼竟然是以前在广州救助站认识的贾正星,他难以置信地说:“贾正星?” 贾正星见眼前打他的人竟然能喊出自己的名字,他定神看去,认出是水根,他的表情一下凝固,放下刀呆呆坐在地上,水根走上前,抱住贾正星,“你这家伙,怎么来惠州了?” 贾正星突然咆哮大哭:“水根哥,终于见到你了,终于见到你了,我们好苦啊,呜呜……” 水根自从离开救助站,以为再也见不到这帮朋友了,没想到能在惠州见到,但原本单纯温顺的贾正星却骑车抢钱,让他疼心不已,而离开广州救助站几个月,贾正星仍把他当大哥看待,着实让他感动,不枉是曾经患难与共的朋友,一时动情,泪湿眼眶。 水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贾正星哭声一时不能抑制,哭着吱唔:“呜呜……是……是因为……呜呜……”许久说不出话。 “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贾正星擦了擦眼泪,定定神冷静下来,“自从你走后,丧标说也要像你一样出去闯世界,再也不想跑站了,于是召集了我、长毛强、大冬瓜等人组成一个名叫龙虎会的社团,在广东各城市骗打抢偷,现在这社团已发展到二十多人了,我只是小小一员,每天都要抢劫作案,否则就会被社团处罚,毒打一顿。” “这丧标恶性不改,真是可恶!” “水根哥,丧标最怕你了,下次你见到他一定要教训他一顿,为我们出气。” “丧标也来惠州了?你们怎么会来惠州呢?” “丧标说有人请我们来这里发财,所以我们就跟来了。” “哼!这家伙还有什么好事做的,这事肯定是不法勾当。” “水根哥,我们生活得好苦啊,你救救我们吧,我们宁愿给你做牛做马。” 这贾正星虽然是贼,但从刚才避开婴儿车瞬间可以看出,他本质是好的,算了,放了他吧。水根说:“算了吧,你先回去,以后别再做抢劫这类违法的事了,你把丧标的电话给我,我会找他谈谈的。” 贾正星将丧标的电话号码写给水根,向水根道谢后快步离开。噢!刚才开摩托车的那个贼被我打得很重,不知道他是不是我 救助站的朋友呢,得赶紧回去看看。水根赶回到抢劫现场,见到仍有一堆人围观。人群路边停有一辆警车。当水根走近时,那位被抢包的妇女指着水根说:“警察先生,就是他帮我把包抢回来的。” 在人群中走出三名警察,其中一位警察问水根:“刚才是你制服了这个贼吗?” 水根走过去看了看被手铐扣住,侧躺在地上的贼,并不是他认识的,松了一口气,“是的,除了这个还有一个,但是没追上,跑了。” 另一位警察说:“感谢你见义勇为协助我们公安抓贼,为了解案件全过程,希望你配合我们工作,讲一讲你抓贼的过程。” 水根回答:“好的。” 其中一位警察说:“请拿出你的身份证给我登记一下。” “我是抓贼又不是贼,不需要登记身份证了吧?” “要的,这是例行工作,我们会对你的个人资料保密的。” 水根把自己的身份证拿给警察,向他们讲述了抓贼过程,当然放掉贾正星的事就没说了。警察和人群散去后,他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哎,我现在还没吃午饭呢,糟了,最重要的是,我还没订晚餐,若琳的生日礼物也没准备,怎么跟若琳庆祝生日啊? 水根拿起电话打给高飞:“高飞哥,今晚我要为若琳庆祝生日,可我该怎么办呢?你要教教我呀。” “我早知道你会问我的,我已经想好了,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大哥我怎可能不帮你?快回来宿舍吧,我慢慢教你。” 水根听了高兴之极,高飞哥能帮我太好了,我有这个大哥,真是三生有幸啊。 二十六、难忘的生日(下)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一位办公室的同事走过来对王若琳说:“若琳,都快六点钟了,你还不下班,今天这么积极啊?” 王若琳强笑着说:“我有点事,你们先走吧。” 待同事们都散后,王若琳气急败坏地自语:“这水根,天都黑了,怎么还不找我,不会是忘了我生日了吧,怎么可能呢。” 她拿起电话又迟疑没打。我现在打电话给他太没面子了,哼,难道本小姐除了他就没人约吗? 这时她的电话响起,正是水根打来,王若琳拿起电话就喊:“你找死啊,现在才找我,还以为你忘了我生日呢。” “哪敢忘记你生日,准备也要时间嘛,你下来吧,我在酒店大堂。” 王若琳从办公室走下酒店大堂,只见水根站在服务台前,他换了件休闲西装,虽然外表干净清爽许多,但跟他那条笔直西装裤并不搭配。看来他今晚已经认真打扮了,可惜还是显土,他手上怎么没有花,不是连花都不懂送吧,算了吧,这土包子根本不知道浪漫是何物。 水根见王若琳走过来,“若琳,你来啦,走吧。” “我们去哪吃饭?” “去青藤咖啡厅,我已经订好位了。” “嗯,走吧。”这土包子还会订西餐,算他及格吧。 王若琳开车和水根来到下埔江堤边上的青藤咖啡厅,这里以古树青藤为主题,装修典雅幽静,清新自然。服务员指引他们坐下,拿餐排给他们点菜。 “若琳,今天是你生日,你点菜吧。” “每次都是我点菜,今天是我生日,你就点一次吧。”水根看了看餐排,对服务员说:“来一个情侣A餐。”服务员问:“请问牛扒放什么汁,几成熟?” “黑椒汁,八成熟,若琳,是吧?”王若琳说:“嗯。” 服务员问:“请问喝什么汤?有栗米汤、罗宋汤、忌廉汤。” “我们俩都要栗米汤,若琳,是吧。”王若琳说:“嗯。” 服务员问:“请问饮料要红酒还是果汁?餐前上还是餐后上?”水根看了看王若琳,迟疑说:“这个……” 服务员问王若琳;“你好,请问红酒还是果汁?餐前上还是餐后上?” 王若琳瞪了水根一眼说:“今天是我生日,当然是上红酒,餐前上吧。” 自从水根做了王跃进的助理后,场面见多了,吃西餐时已没有和王若琳第一次吃西餐那么狼狈,时而还举杯敬酒,颇有绅士风度。王若琳心里却一直纳闷,水根今晚到底送什么礼物给自己,该不会就是来这吃一餐饭吧。 水根将今天中午抓贼的事告诉王若琳,“抓贼这么危险的事也敢做?”王若琳大吃一惊:“你虽然很勇敢,但抓贼这事是极其危险的,这次他们拿刀,下次拿枪怎么办?街上这么多人,又不是你第一个见到抢劫,排着队抓贼也排不到你,下次你见到这种情况及时帮忙报警就算了。” “男子汉大丈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应该的,就是大家都像你这样想,才没有人去抓贼,所以那些贼才这么猖狂。” “你别老是大丈夫前,大丈夫后的,我知道你侠义,但是有时候好心未必有好报的,你没听说过有一个人扶起摔倒的阿婆,反被阿婆说她是被那个人推倒的吗?最后还要索赔呢。” “行,我说不过你,以后我注意点就是了。” “饭已经吃完了,接下来呢?” “接下来听音乐啊,你听听那位女孩弹钢琴弹得多好听,咦,这首是什么歌?听起来好舒服啊。” “叫‘献给爱丽丝’,又不是为我弹的,再好听有什么用。”水根笑了笑,叫了一位男餐厅部长过来,餐厅部长弯腰倾听水 根吩咐,一会儿点头走开了。王若琳问:“你不会又点吃的吧,我吃不下了。” 水根神秘地笑了笑说:“等一会你就知道。” 过了一会儿,那位女孩弹起“生日快乐”钢琴曲,王若琳听了高兴地说:“是《生日快乐》啊,为我弹的吗?” 这时餐厅灯光调暗,一名服务员推着一辆手推车缓缓向他们走过来,手推车上面放有一个两磅生日蛋糕,还有一束粉红玫瑰,生日蛋糕上点燃一根细长蜡烛。水根拿起那束粉红玫瑰,送到王若琳面前说:“若琳,生日快乐。” 王若琳接过玫瑰,轻轻一笑说:“现在才送花,还这么神秘。”服务员将生日蛋糕放在餐桌上,水根说:“你吹蜡烛许愿吧。”王若琳把花放在餐桌一边,双手合十,闭目许愿,然后将蛋糕 上的蜡烛吹灭。水根拍手叫好,唱起生日歌,服务员从手推车的下座拿出一瓶香槟,“啵”声打开,为他们倒出金黄色的香槟酒。水根举起酒杯说:“Cheers,happybirthday。” 王若琳拿起酒杯与水根干酒说:“Cheers,You gave me happiness,thank you。” 水根不明白王若琳说的英语是什么意思,喃语:“啊……啊?”糟了,高飞哥没教我这句英语呀。 王若琳无奈地说:“意思是你给了我快乐,非常感谢你。”她有点晦气:我忘了这土包子不懂英语,这么浪漫的气氛就这样给破坏掉了,真是的。 他们喝了会儿香槟,水根提议到附近的滨江公园散步,王若琳便依他去了。滨江公园坐落在西枝江江边,延绵数公里,有广场、文化表演舞台、游乐园、江边长廊、游泳池、酒巴等休闲设施。他们牵手走过热闹的广场、走下防洪堤上的台阶,在江边小径漫步,清凉晚风吹拂起王若琳的丝丝秀发,神采飘逸,她乌黑秀发的发夹上镶有一颗乳白色大珍珠,在幽暗的灯光下格外闪亮。她穿着一身青花色蜡染裙,娇柔古朴。水根看迷了,在他眼前的王若琳犹如一位美丽的渔家姑娘,在江边悠然唱晚。王若琳见水根又是傻呆呆地看着自己,问:“你怎么了?” “你今晚好漂亮啊。” “你少来。” “你不是说不爱穿裙吗?怎么今晚穿上了?” “这是我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能不穿吗?她说我已经长大了,要打扮得像个淑女才行,再也不能做刁蛮公主了。” “你穿裙子挺好看的,以后可以常穿。” “你说我是不是很刁蛮?” “确实……” 王若琳插嘴:“什么?” 水根调皮地笑笑说:“我是说你确实不刁蛮,还挺温柔的,呵呵。” “哎,我走累了,找个地方坐坐吧。” “好啊。”水根看了看前方,“那边有张石凳,去那坐吧。” “这里不是有张石凳吗?干嘛非要走去那?” “那边风景好啊,走吧。”于是他们走到那张较远处的石凳坐下。 水根见王若琳一直小心翼翼地拿着那束玫瑰,“这玫瑰你喜欢吗?” “喜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粉红玫瑰?” “荷花的颜色是粉红色的,你喜欢荷花,所以我想你会喜欢粉红玫瑰。” “今晚你表现得不错嘛,大出我所料。” 水根听了犹如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似的,兴奋地说:“是嘛?你满意就好。” “快说吧,今晚的安排是谁教你的?” “一定要别人教吗?我……我自己想的不行吗?” “我是你的女朋友,你的水平到哪我还不知道吗?快说吧,是谁教你的?” “呵呵,还是瞒不过你,是高飞哥教我的。”王若琳惊讶地说:“是高飞?他怎么会教你?” “他怎么不会教我?他是我哥呀,他说我能陪你过生日很有福气,我也觉得我很有福气。” 王若琳自叹:“连自己女朋友都能让给你,你这个哥比亲哥还好啊。” 水根没听清王若琳在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这个哥对你太好了。” “是啊,他就像我亲人一样,他是孤儿,我妈就是他的妈妈了。” “可惜今晚还是差了点什么,我生日怎么没生日礼物呀,他没有教你这个吗?” “他教了,叫我买条项链给你,我去商店转了圈,便宜的怕你看不上,好看的又太贵了我买不起。” “生日礼物是讲心意不是讲贵重,只要是你花心思送的,不管它值不值钱我都喜欢。” 水根认真地说:“若琳,那你说吧,你要什么礼物,只要你喜欢,无论贵不贵重,难度有多大,我都会送给你,哪怕是天上的月亮。” 王若琳笑着说:“好啊,那你送天上的月亮给我吧。” 水根看了看江水,“你看,月亮落在江里边了。”今晚月色明亮,江上流水粼光闪闪,水面迷朦映照出金黄色的月亮。 “水面上是有月亮倒影,那又怎样?” 水根没有回答,起身冲到岸边,“扑通”一声便跳下江去。这可急坏王若琳了,她赶紧跑到江边,大声呼喊:“喂,你干嘛跳江啊,快上来呀!”而水根依然潜入水底许久没有上来。王若琳不停地喊:“我不要你的生日礼物了,快上来,快上来啊。” 王若琳的呼叫声引来附近市民,他们纷纷走过来看个究竟,有的问是不是有人不慎掉水了,有的问是不是有人为情自杀了,围观人越来越多,其中有个身穿军装的青年说:“是不是有人下水了,我下去救他。” 王若琳焦急地说:“他是自已跳下去的,都过一分多钟了还没上来,你快下去救他吧。” 这时水面上浮出一个人,正是水根,他游到江边上岸,全身湿漉。王若琳跑过去,“你怎么突然间跳江了!吓坏我了,你不冷吗?” 水根从怀里拿出一块碟盘大小的水晶石,这是圆盘状黄水晶,入水后在灯光下金光闪闪,犹如天上璀璨的明月。水根说:“若琳你看,我摘下月亮了,送给你,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王若琳一手托起圆盘黄水晶,一手朝水根的胸口打去,“你真傻,直接送给我就行了,何必跳下水去呢?” “天上的月亮当然是要去摘的,我不能送给你名贵的礼物,只好送给你惊喜了。” “是挺惊喜,但惊多过喜,下次不要再这样了,这又是高飞教你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想的,他怎么会叫我跳江呢,呵呵。” “怎么水底会有块黄水晶?” “是我下午找船家帮我用大石头压下水底的,晚上水底什么都看不见,好不容易才摸着,你看这块黄水晶像月亮吗?” 王若琳高高托起圆盘黄水晶,和天上明月的位置摆在一起,金黄色的圆盘水晶在江边灯光的透射下犹如月亮般皎洁明亮,看上去简直与月亮一模一样,“像,很像,谢谢你把月亮摘给我。” 水根高兴地说:“你喜欢就好。” 王若琳看着水根湿透的衣服,脚下一地是水,“这么冷的天气,小心感冒了。” “不要紧,只要搏得红颜一笑就可以了。” 王若琳笑了笑,投入水根的怀里,自己的裙子也粘湿了。围观人有的叫好鼓掌,有的叫嘘无聊,各自散去。 他们喝了酒,找代驾开王若琳的车,先送水根回宿舍,再送王若琳,王若琳走到家楼下开门,听见有人叫自己:“若琳,你回来啦。” 王若琳转身一看,竟然是高飞,他身穿笔挺西装,手拿一束大红玫瑰。王若琳意外地说:“是你呀,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今晚一直在这等你。” 王若琳走过去,“谢谢你教水根为我庆祝生日,真是多亏你这位好哥哥啊。” “水根是我弟弟,他快乐我也快乐。” “我现在很快乐,他也很快乐,你满意了吧。” 高飞将手中的玫瑰递给王若琳,“祝你生日快乐。” 王若琳提起自己手上的玫瑰,“谢谢了,今晚已经有人送玫瑰给我,我想我不需要你的玫瑰了。” “若琳,你收下我的玫瑰吧,我知道你已经不属于我了,但是我希望你能接受我这个朋友,就是朋友而已。” “何止是朋友呢,你是水根的大哥,那也是我的大哥啊。” 高飞听得出话中有刺,“若琳,你还不能原谅我吗?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 “别说了,我不想听,我走了。” 高飞拉住王若琳的手,“若琳,你收下我的花吧。” 王若琳甩开高飞的手,“不要就是不要,我不喜欢你的花。”说完继续朝前走。 高飞挡住王若琳去路,“是因为你恨我吗?” “我不恨你,我讨厌你,行了吧!” “喂,你想干嘛?”小区两名保安见高飞和王若琳纠缠,走过来制止。一名保安说:“王小姐,你没事吧。” 王若琳说:“我没事,这人我不想见到他,替我打发他走吧。”一名保安说:“这位先生你没听见吗?王小姐不想见到你,请你 离开这个小区。” 高飞正心里晦气,听见保安如此无礼,气愤地说:“这小区是公共地方,我没偷没抢,我爱来就来,爱走就走,你管得着吗?” 那名保安说:“这小区是业主的公共地方,现在主业不想你留在这,你就必须走,你要撒野跑别处去,这里可是高尚住宅,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高飞正想找人出气,保安的话更让他气上心头,走前去推了那保安一把。那保安被推得后退两步,指着高飞:“你打人是不是?” 高飞又上前推向保安的胸口,“打人就打人,我打不过你吗?”这一次高飞用力过猛,将那保安推倒在地。 另一名保安指着高飞:“喂,你是不是真想打架啊?”被推下地的保安恼羞成怒,站起身跑上前向高飞一拳挥去,高飞正要和另一名保安说话没来得及避开,脸上重重挨了保安一拳。他在王若琳面前当然不甘示弱,把玫瑰丢向保安的脸,在那保安避过玫瑰花之时,高飞已冲到他面前,奋力乱拳向那保安打去,他身材高大有制高点,打得那保安招架不住坐倒在地。 王若琳见高飞和保安打起来,心里焦急,“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在一旁的另一名保安见势不对,在腰间抽出警棍,向高飞背部打去,这一闷棍确实打得很重,高飞痛疼难忍,摸着腰坐在地上,刚才被高飞打的保安见高飞没有出手,站起身向坐在地上的高飞打去,另一名保安也同时举起警棍向高飞打去。王若琳见高飞被打伤,一时情急毫无顾虑扑到高飞身上,对两名保安说:“你们别打了,再打我就报警了,告你们保安打人。” 两保安见王若琳扑在高飞身上,立马停手,“王小姐,我们是帮你解围啊,是你说要赶他走的。” “可我没叫你们打他啊!” 另一名保安说:“是他先动手的,我们是正当防卫。” “你看把他打伤成这样,有你们这样防卫的吗?快走!你们再不走我就真的报警了。”两名保安见状便离去了。 王若琳从手提袋里拿出纸巾,替高飞擦去嘴角和眼角流出的血迹,高飞抓住王若琳的手,“若琳,我爱你。” 王若琳松开高飞的手,“看来你真的是欠揍了,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干嘛,刚才你差点没命了,他们天天操练身体壮得很,你怎么能打赢他们两人呢。” 高飞笑着说:“没关系,被他们打后我清醒了许多。”他说完从地上捡起那束已蹂败的玫瑰花,从中抽出较为完好的一支,送到王若琳跟前,“生日快乐。” 王若琳见高飞伤成这样,心仍一直想着自己生日,不由感动,她接过玫瑰,“谢谢。”高飞虽然满脸青肿,见王若琳接受了自己的玫瑰,露出满足的笑容。 王若琳扶高飞在小区花园找了张椅子坐下,两人坐谈休息了一会高飞已能走动,见已近深夜,他便自行离开了。王若琳送高飞走后,心思不由起伏,她拿起花回到卧室,心里不断浮现出水根和高飞两人的身影,自语说:“这两兄弟今晚是怎么了,一个跳江,一个挨打,我只不过生日而已嘛。哎,他们都是爱我的。” 她拿起那束粉红玫瑰,说:“粉红玫瑰热情清纯,正像水根一样憨厚老实,对我忠情不二,可惜他水平有限,有时跟他不好沟通啊。但是在他身边我有很大的安全感,他能保护我,我还是喜欢他的。”她从书柜里拿出一本自己的日记本,翻开底页,小心摘下粉红玫瑰的一片花瓣,放在页面里,合上日记本,“就让这片玫瑰花瓣永远纪念今天特别的日子吧。” 此时她看见高飞送给她的一支大红玫瑰,“大红玫瑰高贵大方,正像高飞一样风度优雅,他是一个才子,跟他谈话很舒服,他细心体贴,很快就能钻进我的内心世界,知道我心里面想什么,最重要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考验,可以看出高飞确实是喜欢我的。但是他又怎么会将我让给水根呢?真是不可理喻,哼,他当我是什么了,现在后悔了吧?后悔也没用!”她说着将那支玫瑰丢在一边,尔后又拿回来,“这玫瑰看上去挺漂亮的嘛,丢了怪可惜啊。”她摘下一片花瓣,又夹进那本日记本里,“且再看看你的表现吧。” 王若琳将日记本放进书柜,心里又自责说:“我现在怎么这样混乱呢?我怎么能同时爱上两个男生,水根曾救过我,对我家有恩,对我死心踏地,他才是我爱的人,我不能爱高飞。”她拿起那朵大红玫瑰丢进拉圾筒,“哼,高飞,我一点也不爱你,你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了!” 夜深了,王若琳洗了个澡在房间折腾了一翻后安然入睡。 此时的水根也入睡了,时而“吱”声笑起来,也许他又梦见王若琳了。 而高飞带着满身的伤痛,在床上辗转反侧,通过今晚发生的事他知道王若琳仍对自己存有爱意,可是她偏偏刻意与自己拉开距离,他也不忍心伤害水根,但他对王若琳的爱实在无法抑制,也许此时他心灵上的痛苦比身上受的皮肉之痛要大百倍。 二十七、解康乐酒店之围(一)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高飞,周末没想去哪玩吗?”水根走进高飞的卧室。高飞回答:“没有,上上网吧。” “我好久没运动出汗了,惠州哪里有运动场?”高飞笑笑说:“呵,今天不用陪若琳吗?” “她今天陪她妈妈逛街。” “你会什么运动?” “我能跑,我以前一早起来经常绕村子跑好几回呢。” “篮球会打吗?” “以前打过,我们村的村委会门前有一个篮球场,有时候会去打,但是不常打,玩得不好。” “换衣服,跟我打篮球去。” “你有篮球吗?” “不用的,会有人带球,不认识他们也没关系。” 高飞和水根换上运动装,一起来到一个公园里的篮球场,现在是下午四点钟,他们来得还早,打球的人并不多。他们走到一个较多人投球的球场,和其他人一起投球。水根站在那等了一会,篮球落在他前面,他接住球拍了两下便朝篮框投去,可惜投了一个空气球,连篮框都没碰着。高飞笑了笑说:“很久没打了吧,怎么投球都忘了?” “我说过我不会打。” 高飞接到球,丢给水根,“再试试。” 水根接过球走到二分罚球线,瞄准篮框投去,球打在篮框上弹出。高飞身材较高,上前跳起拿到落下的篮球,走到水根站的位置, 举手投球,球投进篮框,“怎么样,还可以吧。” “难怪你叫我来打篮球,原来这是你的强项啊。” 他们投了一会球,来打球的人增多,这时篮球架下已聚集了6人在场上,有人提意分队开场打球,于是他们6人分成2组,每组3人,打半个篮球场地,两组比赛时哪组人先投中4球获胜。高飞、水根和一位年纪三十出头黄衫男青年分成一组。黄衫青年开始站在中场发球给水根,水根带球向篮框跑去,对方防守水根的球员矮小灵活,水根带球并不熟练,那矮个球员伸手便打去水根的球,对方另一名黑瘦球员接住在地上滚过的球,跳投投中,水根他们0比1落后。 对方发球进攻,黄衫青年拦截,对方传球至另一球员,球员接球就干拔跳投,高飞举手干扰对方投球,球没投中,黄衫青年跑进篮底抢到篮板球,传给水根,水根接到球不知是传是投,在犹豫之时球已被对方从自己手中硬生生地抢走,对方带球上篮,黄衫青年上前拦住对方带球去路,对方传给另一名在篮下的球员,这球员接球后轻松上篮得分,水根他们0比2落后。黄衫青年晦气地指着水根说:“你会不会打球的,球都拿不住,又不防守。” 高飞走前对水根说:“不要紧,如果进攻不行就试试抢篮板和防守吧。” 水根问:“什么叫抢篮板和防守?” 高飞回答:“抢篮板就是别人投球不中时将球抢下,防守就是不让对方投中篮框或干扰对方传球,死死盯着他。” 对方已开始进攻,高飞贴身防守,对方没有投中,对方另一名高大球员抢篮板,而他跳起即将拿到球时,没想到水根在他后面一跃而起将球抢下,大家见到都惊叹水根的弹跳力。水根抢到球后传出给高飞,可被对方球员抢断,并再传给篮底下的对方高大球员,这名高大球员一个跨步用肩将水根推开,跳起将球投进篮框,水根他们0:3落后,他们再输一球便出局。高飞对水根说:“你弹跳力好,就负责抢篮板吧,但要注意传球。” 对方矮个球员来回带球进攻,他是水根负责防守的,水根脚步没有矮小球员快,一个转身被他绕开,他带球使用两步半方式上篮,没料到水根缠纠不放,水根两个跨步走到篮下跳起,送给对方矮小球员一个盖帽,将矮小球员投出的球打出界外。对方矮小球员界外发球,对方黑瘦球员接住发球,见黄衫青年前来防守,又传给对方高大球员,高大球员见高飞防守,传回给矮个球员,矮个球员接球投篮,又被水根跳起一个盖帽打去,球正好打飞到对方高大球员身边,高大球员接球带前一步跳投,水根冲上前又是一个盖帽将球如打排球般“啪”声打飞。黄衫青年抢到打飞的球,传给站在三分线的高飞,高飞带进篮底转身走篮投中,比分1:3。 高飞走上前拍拍水根肩膀说:“打得好,就这样打。” 黄衫球员发球给高飞,高飞传回给黄衫球员,黄衫球员无人防守,跳射投篮,可惜没投中,篮球远远弹出篮框,水根没有抢到篮板,对方矮个球员抢下,他见水根弹跳力奇强,不敢再贸然进攻,吸引水根跑前防守,然后转身带球绕过水根,有机会投篮了,然而高飞已上前举手补防,在高飞干扰下矮个球员没投中,高飞抢到篮板传出给黄衫青年,黄衫青年一个三分球命中比分2:3,水根他们只落后1分。 黄衫青年继续发球,水根接球后带球几步见矮个球员跑来防守,黄衫青年大喊:“快传过来!”水根便将球传给黄衫青年,黄衫青年拿球后一个投球假动作骗过对方球员,但见高飞站在篮下绝佳位置,传一个弹地球给高飞,高飞半蹲接过球转身后仰在对方高大球员面前将球投进篮框。两队打成3:3平。 最后谁先拿到1分谁就获胜,这一回合双方打得异常激烈,谁也没有给对手任何机会,双方多次来回投篮都没有命中,对方知道水根是球队的薄弱点,多次重点将球传给由水根负责盯防的矮个球员投球,然而水根虽然动作粗糙,却屡次阻止了矮个球员进攻。矮个球员将球带进篮底,水根已贴在他身上让他无法跳起,对方黑瘦球员跑前接应,接到矮个球员传出的球后立即跳投,黄衫球员跳起干扰对方投球,球没有投中弹框落下,此时篮底下只有水根和矮个球员两人,水根轻松抢到篮板,高飞举手视意要球,水根将球传给高飞,高飞接球后马上跳起投球,对方高个球员跑去篮底抢篮板球,黄衫青年和对方黑瘦球员也同时跑进篮底。高飞中投未中,此时包括水根在内有五人同时在篮底跃起跳抢篮板球,还是水根弹跳力好,首先碰到落下的球,但由于五人挤在一堆,没有位置给水根在空中伸手接球,他只好伸出一只手用手指尖向正在落下的篮球打去,篮球被打起飞到篮板上,反弹至篮框,球在篮框边缘转了几圈滚入篮框,球投中了,水根他们4:3先得4分获胜。 水根和高飞打球打至下午5点多天色已晚,他们在球场边找了个地方坐下喝水休息。水根对高飞说:“看你平时斯斯文文,打起球来还挺强悍嘛。” 高飞淡淡一笑,“你也不错,弹跳力很强。” “我乱打的,你才是主要得分手。” “以后多打,一定会进步很快的。” 水根看了看高飞,“怎么这段时间没见你和小嫣姐在一起?” “吹了。” 水根听了非常惊讶,“不会吧,为什么?” “感情的事没有为什么。” “我觉得小嫣姐这人挺好的,也许你们之间有些误会,如果坐下来好好谈谈可能问题就解决了。” “算了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你就别再提起她了。” 小嫣姐温柔娴淑,他们俩已经在一起两年多了,怎么说吹就吹,这太可惜了,难道是小嫣姐对高飞哥有什么误会吗?水根暗下决心,希望尽可能帮帮他们两人复合。 “咦,水根,你怎么来这里了?”高飞在办公室见水根走进来。水根说:“一楼西餐厅局部装修已基本完成,现在只剩下安装管道燃气了。” “这我知道,王总已将管道燃气安装方案批示到我部审核。” “王总说西餐厅装修拖得太久,叫我督办此事,所以来请教你。” “你已经是总经理助理,还那么谦虚干嘛。” “西餐厅那边已经约好燃气公司的大客户经理过来,他已在西餐厅等了,我们一起下去吧。” “你的行动比我还快啊,好,我拿好燃气设计图纸就下去。”水根和高飞来到西餐厅,只见金小嫣正和一名脸形稍瘦,中等身材的男青年在谈话,他们见水根和高飞走过来,都站起迎上去。金小嫣说:“你们来啦,我来介绍,这位是燃气公司的大客户经理孙主任。”又对燃气公司孙主任说:“这位是总经理助理方总助,这位是……这位是设备部高部长。” 孙主任将自己名片分别递给水根和高飞,“你们好。” 水根说:“我们领导对这次西餐厅翻修很重视,现在西餐厅已基本装修完,就剩下管道燃气还不见动静,所以叫我来看看。” 孙主任说:“我们早已经制定出管道燃气设计方案,但是你们不同意这个方案,而且修改意见不符合燃气规范,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高飞说:“燃气管道设施怎么铺设,你先给我们解释一下吧,我们今天就将方案确定下来。” 孙主任说:“那太好了,我们去厨房看看吧。” 他们走进西餐厅厨房,孙主任从文件袋中拿出设计图纸,对着图纸指出燃气管道走向。“我们设计方案是这样的,你们给我们的修改意见却坚持要把燃气管道放进天花里,这是绝对不符合规范的。” 金小嫣说:“你们燃气公司确实是大老爷,怎么说不行就不行,就没有灵活处理的余地吗?” 水根说:“厨房装修得挺美观清爽的,如果燃气管在这里横七竖八地安装,说实话我也有点难以接受。” 孙主任说:“燃气设施暗设在天花是很危险的,燃气管万一有漏点,就会使大量的燃气沉积在天花里,遇到火花便会爆燃甚至爆炸,我们不是想为难你们,这确实是站在安全角度考虑,也是为你们着想。” 金小嫣说:“你们的燃气管也有埋在地下的呀,怎么能说燃气管不能暗设呢?” 孙主任说:“地里铺设的是无缝钢管,而且做了非常好的防腐措施,与这里安装的镀锌管不能相题并论。” 高飞说:“如果用无缝钢管安装在天花里,同时管道表面做防腐层,这样符合规范吗?” 孙主任说:“那就要对燃气管做焊接和防腐工作,这不是常规的户内管做法,工程费就不是这个价格了,而且以后不好维护。” 水根说:“我看算了吧,燃气公司在这方面是专家,他们说的有他们的道理,就按燃气公司提出的这个方案做吧,我想王总是不会同意增加费用的。” 孙主任说:“其实你们并不是不能修改这个方案,只要符合安全规范就可以了。” 水根问:“燃气管是怎么引到这个厨房的?” 孙主任说:“二楼中餐厅厨房已使用管道燃气,我们计划从二楼引管下来。” 水根说:“那不是要在楼面铺设吗?会不会影响美观?” 孙主任说:“有点吧,不过影响不大,因为布管的位置是在酒店背面,不正对大街。” 水根说:“这不好说,还是看看吧。”孙主任说:“好,我们去外面看看。” 水根拦住高飞和金小嫣说:“高飞哥,你别忘了等会我们还有个会要开,时间比较紧,这样吧,户外管我和孙主任查看,你和小嫣姐留在这商量厨房部分修改方案,兵分两路就快多了。” “可是……”高飞看了看金小嫣,金小嫣扭过头去。 “磨蹭什么,就这样办吧。”水根和孙主任离开厨房,只剩下高飞和金小嫣两人。 厨房内非常安静,两人许久没有说话,而他们的心却乱如潮涌,似乎有话要说,却又开不了口。金小嫣见高飞不说话,走到厨房窗 边看看水根和孙主任是否在外面,避开尴尬,她心想,你不开口,我也不说话。 高飞知道金小嫣希望他先开口,便说:“这水根也真是的,把燃气公司的人带走了,我们能提出什么修改方案。” 金小嫣转过身,看了看高飞,也许这是金小嫣今天上午第一次正面看高飞,“你是工程师,管道燃气能难倒你吗?” “我是计算机和设备工程师,不是万能工程师,管道燃气技术我过去没有接触过,以后真的要学学。” “既然水根说燃气管没必要改上天花去,我觉得没什么可改的,不如算了吧,我走了。” 高飞拉住金小嫣的手,“小嫣,你还生我气吗?” “我不生气,既然你的心已经在别人那,我又何必留住你,其实我应该感谢你对我坦白,女人青春有限,我怎么能和一个不爱我的人一直耗下去?” “你是一个好女孩,又长得漂亮,是我不懂得珍惜。” “别说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我对不起你。” “别说了,我不想听。” 高飞仍接着说:“现在想起我们的过去仍然觉得很甜蜜。” 金小嫣双手捂住耳朵低下头大声说:“别说了,别说了,我求你了!” “小嫣,你……别这样,我没有恶意。” 金小嫣放下双手,看着高飞,“我已经开始忘记你了,为什么你又出现在我眼前,难道非要我离开这座城市吗?” “小嫣,你不需要离开,错在我,该离开的是我。” “有句话说得好,能给你莫大幸福的人,也能给你莫大的痛苦。”高飞抱住金小嫣的双肩,温柔地说:“是我不好,你给我幸福,我留给你的,却是痛苦。” 高飞的话让金小嫣回忆起他们相爱的过去,甜蜜的往事,还有现在的苦涩,她已忍不住了,热泪从眼眶中滚落。 高飞见到金小嫣哭红的脸蛋,犹如娇嫩欲滴的红苹果,不禁心生怜爱,一手捧起金小嫣的一边脸夹,拇指划去她脸上的一行泪,轻轻说:“小嫣,别哭,我不是还在你身边吗?” 不料金小嫣忽然眉头一皱,双手拔开高飞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你少来这套,即使你人在这里,你心早已飞向王若琳那边去了。” “难道你还不知道吗?王若琳已经和水根一对了,她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和你在一起两年,我太了解你了,我知道你仍然想着王若琳,而且你不甘心输给水根,得不到的东西是最好的,王若琳在你心中的地位我想没有人能比得上,我不想也不会做你临时的避风港,你的心始终向着她,而我始终是她的替代品,也许替代品也算不上。” “我承认我爱王若琳,但我也爱你,我是爱你的。” 金小嫣冷笑几声,“没想到这些话会出自高飞之口,我一向以为你是专一的好男人,原来你只是见一个爱一个,庸俗透顶的臭男人。” “你尽管骂吧,骂不解恨你就用力打我,我愿意承受你的惩罚,我没有别的奢求,我只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没这个必要了,就算把你碎尸万段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我唯一的请求就是请你以后别再打扰我的生活,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走了。” “你别走,水根他们还没回来呢,这西餐厅可是你负责呀。” “水根没你这么傻,他见我不在自然知道原由。” 高飞哀求地说:“小嫣,你别走!”金小嫣听了停住脚步,没有转身回答,尔后还是离开了。一向对自己千依百顺的金小嫣,此刻却如此决绝,高飞默然了,他还以为哄哄她就好,以往只要双方闹情绪,都是这样的,可这次不一样了,因为他犯了天底下女人最恨的错误,他爱上了别人。在女人眼里,在她心爱男人的身边,容不下一粒沙子。 过一会儿水根和孙主任回来,水根见金小嫣不在,“咦,金小嫣呢?你们刚才商量成怎样?” 高飞舒了口气说:“我跟她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孙主任听了摸不着头脑,奇怪地说:“啊?” 高飞知道自己刚才失言,这才提起精神说:“我是说既然燃气管不能暗藏在天花板内,就按原设计方案做吧。” 孙主任说:“方案定下来就好办了,我回去马上制订合同,只要签合同付首期款,我们马上开工。” 水根说:“款项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最主要是你们的工期一定要抓紧,月底前必须通气,否则会耽误西餐厅开业的,你们刘经理也曾答应我月底通气的。” 孙主任说:“既然刘经理答应你,那就没问题了,他会帮你协调好的,虽然时间有点紧,但还是能赶得到的。” 水根和高飞送走孙主任,水根正要回去时,高飞对水根说:“你今天找我来这是另有目的的吧?” 水根说:“目的?没什么目的呀?就是想让你定燃气安装方案嘛,这不,你一来就成事了。” “别瞎扯了,你故意让我和小嫣呆在一起,还不是另有目的?”水根笑着说:“高飞哥,我不是为你好吗?小嫣姐多善解人意, 要是你们能好好谈谈,是可以复合的,对了,你们刚才谈得怎样?”高飞厉声说:“你以后少来做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我自己感情的事我会自己解决,你瞎掺和什么。” “高飞哥,你真的不要小嫣姐啦?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她呀?要不要我找她说说。” “我再说一遍,请你以后别理我和小嫣的事,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这只能让双方更加痛苦,你懂吗?” 水根见高飞生气了,“好好,我不理,我以后不理行了吧。”难道大家公认天生一对的情侣就这样分开了吗?小嫣姐做的饭菜不错呀,她一定是一位好妻子,高飞哥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若琳能像小嫣一样娴淑就好了。 水根本想好意帮高飞和金小嫣复合,却落了个“婆妈”的骂名,郁闷之极,他想起王若琳,拨通了她的电话:“若琳,在忙吗?” 王若琳在电话里说:“不太忙,你呢?” “我刚忙完一件事。” “什么事?” “你认识西餐厅的金小嫣吗?” “她?她是我们的同事,认识呀。” “她原本是高飞哥的女朋友,可现在他们俩分开了。” “哦……是嘛。”不会是因为我吧?王若琳内心一震。 “我今天串合他们单独见面,希望他们能因此复合,没想到最后是不欢而散,我还给高飞哥训了一顿。” “活该,你是在添乱。” “可是我急呀,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就这样分开呢?” “他们不急你急什么,要是他们有缘相爱,自然会复合的,你别瞎操心了。” “你说得也是。” “你在我爸办公室吗?” “不在,我在大堂,等会要上三楼开会。” “我爸刚才叫我过去他办公室,不知道有什么事找我。” “那你去吧,我挂了。” 王若琳走进王跃进办公室,王跃进见了笑着说:“阿琳你快过来,你看谁来了?”王若琳看见沙发上坐着一名身材偏高,戴金丝眼睛,四六分头,穿着西装革履的男青年。他站起身说:“阿琳,好久不见了。” 王若琳却冷冷地说:“你来这干嘛?” 男青年说:“我来惠州办点事,顺便来看看你,还有姨丈。” 王若琳说:“我不是说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了吗,你的脸皮真厚啊,还找上惠州来了。” 王跃进说:“阿琳,有你这样对表哥说话的吗?振邦老远从东莞过来看我们,你应该尽地主之谊热情点才对,再说了,你过去在东莞花场工作,振邦也照顾过你嘛。” 王若琳说:“爸,这人老是死皮赖脸,我不想见到他。”李振邦说:“姨丈,既然阿琳不欢迎我,那我走了。” 王跃进说:“走什么,你才刚来怎么能走,你留在这,中午一起吃饭,我替你洗尘。对了,你现在住哪?” 李振邦说:“我刚来惠州就来拜访您了,还没找住处呢。”王跃进说:“不用找了,就住我家吧,我家有的是客房。”王若琳不情愿地说:“哎呀爸……你是要我搬出去住是吧。” 王跃进说:“少啰嗦,你陪振邦坐会,我去三楼开个会,很快回来。”说完王跃进便离开办公室。 办公室只有李振邦和王若琳两人,李振邦对王若琳说:“阿琳,我们几个月没见了,怎么你还这么恨我?” 王若琳说:“谁恨你了,我是讨厌你。” “其实我这次是为你而来的,就想见见你。” “李振邦先生,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不喜欢你,你别缠着我好吗?” “阿琳,你离开花场之后,我天天想着你,没有你,我简直是度日如年,实在太难熬了,再不见你,我会死的。” “那你赶快去死吧,给我死远点,别让我见到你。” 李振邦顶了顶鼻子上的眼镜,突然上前抓住王若琳的手,“阿琳,我如何才能打动你的芳心呢。” 王若琳甩开李振邦的手,“别肉麻了你,这一招对我不管用,骗那些小女孩还可以。” “其他女孩我哪看得上?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李振邦抱住王若琳的双肩,“琳,别离开我好吗?” 王若琳推开李振邦,“我在东莞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一直只把你当成哥哥,我对你根本没有那种感觉,你懂吗?” “我不懂,我只懂什么叫爱,我只懂怎样爱你。”李振邦又抓住王若琳的手,“琳,跟我回东莞吧,我们可以像从前那样生活。” 王若琳还是甩开李振邦的手,“你干嘛,动手动脚地,想撒流氓是吧。” “不不,我没这个意思。” “量你也不敢。” “我知道,你不和我相好是因为你看不起我,我一直只会用家里的钱,却一事无成,没出息,是吧?” “其中原因之一吧。” “但是我改了,现在家里许多生意都由我管理,我不再像从前那样软弱无能了。” “呵,是吗?只是听你说说,谁知道是不是,有本事证明给我看呀。” 李振邦听了王若琳的话心情急燥起来,忽然冲上前将王若琳整个人抱起,王若琳脚离地,双手边打边喊:“放开我!你这是干什么呀?” “我要证明给你看我不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李振邦说完将王若琳摔在沙发上,扑到王若琳的身上猛亲王若琳的脸和脖子,王若琳边打边喊:“放开我,快滚!你这个流氓,救命呀,快来人呀……”而李振邦没有理会仍强行亲吻。在慌乱中王若琳一个巴掌重重打在李振邦的耳朵上,李振邦的耳朵嗡嗡作响,他这才从狂燥中恢复理智,停下亲吻,但身子仍趴在王若琳的身上。王若琳惊魂未定,从沙发旁的茶几上摸到一个烟灰缸,便随手拿起向李振邦的头砸去,李振邦顿时被砸得头破血流。他捂住头站起身,仍血流不止,王若琳从沙发坐起,见李振邦伤得厉害,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衣服,“哼,活该,伤成这样了还不快滚。” “除非你答应和我在一起,要不然我不走。” “你这个流氓,再不走我就报警!” “随你便吧。” 王跃进走到电梯口才想起自己忘带开会材料,于是回办公室拿去,哪知走进办公室时竟见到李振邦额头受伤,脸上、衣服、地上都沾满血迹。王跃进赶紧说:“振邦,你怎么受伤啦,快下去,我送你去医院,死丫头,你还坐在那,不会是你打伤的吧?” 王若琳委屈地说:“是他先欺负我的,他刚才把我抱上沙发,他想对我……” 王跃进惊讶,“什么?” 李振邦说:“我刚才是有点失控,但是我没有恶意,姨丈,我喜欢阿琳。” 王若琳说:“我根本不喜欢他,就是因为要避开他我才从东莞回来的。” 王跃进说:“振邦,你和阿琳是表兄妹关系,怎么可以结婚,再说阿琳不喜欢你,你以后别再对阿琳起歪心了。” 李振邦说:“姨丈,我是真心喜欢阿琳,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王跃进不想再听,“你别再说了,我是绝对不会赞成你们俩在一起的。” 王若琳在东莞不辞而别,让李振邦倍感伤心,他不能让心爱的人就此离开,他这次来惠州一趟,是专程来找王若琳,希望能劝服王若琳回到自己身边,但这个希望显然已落空,因为一时冲动,不仅让王若琳离自己更远,还促使王跃进对自己反感。他是一个任性的人,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能激发他的占有欲,王跃进这一句“不赞成”,彻底关上了他与王若琳相爱的大门,他愤怒了,怒火直指王跃进,他厉声大骂:“好啊,你们太绝情了,我告诉你们,你们终有一天会后悔的!”说完捂住流着血的头冲了出去。 王跃进上前拍拍王若琳的肩膀,“女儿,没事吧?” “没事,爸,我早叫你别理他,还说要他到我们家住,你差点引狼入室了。” “我是看他从小长大的,哪能想到这个臭小子会是这种人,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果他再来烦你我就找他爸去。” 王若琳想起李振邦离开前怒气冲天喊的话,不禁产生一丝担忧, “爸,他说我们终有一天会后悔的,你说他对我们会做什么事呢?” “别多想了,他这种能耐能干出什么事,再说我们是亲戚,我相信他不会对我们怎样的,放心吧。” 王若琳再想起刚才李振邦那双愤怒的眼神,只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由产生不祥预感,全身打了一个寒颤。 二十八、解康乐酒店之围(二)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在这几天里,李振邦没有再找王若琳,王若琳一直精神恍惚,总感觉李振邦就在不远处注视着自己,她知道李振邦一向对自己是死缠烂打,这次他来惠州,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走掉,更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对自己放手,他会干什么呢,是被自己打伤了头仍躺在医院吗?没这么严重吧…… “王若琳,王若琳……”一个声音在叫她。 “啊?什么?”站在电梯里的王若琳仿佛被叫醒一般。 “电梯到了,你还不走?”一位同事对王若琳说。 电梯已到酒店地下停车场了,王若琳想得入迷神不守舍,电梯到了她也没发觉,她尴尬笑了笑走出电梯,去停车场拿车。 她的车就停在那边,而她的车旁站着一位身穿褐色皮衣男青年,他正是王若琳想得分神的李振邦。李振邦见王若琳走过来,轻轻一笑说:“阿琳,下班啦。” 李振邦的出现已是王若琳意料之中,“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怎么,上次打得你还不够重是吧?” 李振邦摸摸额头伤口上的沙布,“呵,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打就是疼,骂就是爱嘛。” “你以为我会原谅你上次对我的粗暴吗?” “我今天就是来向你道歉的,其实上次我并无恶意,要不是我松开你的手,你也不会有机会拿烟灰缸砸我。” “算了吧,你欺负我一次,我打你一回,我俩就算扯平了,谁也不欠谁,以后你也不必找我道歉了,免得你以此借口来烦我。” 李振邦高兴不已,“阿琳你真是大人有大量,你能原谅我太好了,为表示我的感谢和歉意,我请你吃晚饭吧。” “我不去,我没兴趣与狼共餐。” “你看,刚说原谅我呢,这次我不说别的,我以表哥的身份约你吃饭,叙叙我们的兄妹情,好吗?” “不去。” “阿琳,我好歹也是你表哥,给点面子啦,我已经订好餐了。”这时王若琳看见水根走过来,“不去,第一,我不想和你吃饭, 第二,我今晚已有约了。” “这么巧你有约,骗人吧。” “不骗你,你瞧,我男朋友来了。”她说完向水根招手:“水根,过来呀。”水根走过去,王若琳挽着水根的手,“他就是我的男朋友方水根,这位是我表哥李振邦。” 水根听到是王若琳的表哥,不敢怠慢,微微一笑:“你好。” 李振邦打量了一下水根,见他身穿一套残旧牛仔服,头发松散,寒酸土气,大笑,“哈哈哈,阿琳,你就算故意气我也不用随手找个农民工来吧,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王若琳急了,“谁要气你了,他是我的男朋友,他也不是农民工,他是我爸的助理。” 水根听出李振邦话中有刺,来者不善,“我是她的男朋友,李大哥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谁也别想抢走我的若琳。” 李振邦听了感觉似乎是真的,手指顶了顶鼻上的眼镜,冷笑说: “呵,呵,阿琳你行啊,你才离开我短短几个月就变心了,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谁变心了,我的心从来就没有你,如果你认我这个表妹,我们可以以兄妹相处,如果你还是对我有歪心,那就请你滚蛋,死了这条心吧。” 李振邦大吼:“阿琳你给我记住,我说过你离开我你会后悔的,你等着瞧吧。” 王若琳也不甘示弱,“你也给我记住,我说过我就算爱猫爱狗也不会爱你!” 水根跟着补了一句,“你……你也给我记住,谁敢欺负若琳我饶不了他!” 李振邦对水根说:“哼,就凭你。”然后转身走去,走的时候大声高呼:“你们等着瞧吧,哈哈哈……” 李振邦走后,王若琳和水根上车,王若琳大力拍打汽车方向盘几下大叫:“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水根坐在一旁说:“那是你表哥吗?怎么会对你不怀好意呢?” “我讨厌死他了。” “我也觉得他很讨厌,竟然说我像农民工,看不起我,要不是看在是你表哥的份上,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你还说,我爸那天都说你穿这套破牛仔服像农民工了,你怎么还穿出来丢人现眼,赶快丢了它。” “它好好的没烂没破,丢了怪可惜的。”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等穿破了才买新衣服,我看所有服装厂都要倒闭了,你能不能别老是这样死脑筋。” “行了,我以后不穿还不行嘛,农民工又怎么了,我就是农民出身的,没有我们农民工的辛勤劳动哪有你们城市人的幸福生活啊。” “哎,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们现在去哪?” “找个地方吃饭啊,然后给你买衣服,帮你好好包装改变形象。” “呵呵,那有劳你了。” “阿琳你给我记住,我说过你离开我你会后悔的,你等着瞧吧。”李振邦这句话仍在王若琳的脑海里不断缠绕。她越想越不安,“水根,我表哥刚才说我们会后悔的,你说他会做出什么事呢?” “我怎么知道,也许他只是随口说说吧,不用担心的。” “他是一个记仇的人,小时候他和他哥为争一个桔子打起来,被他哥打了一个耳光,长大后有一天他竟然一语不发去他哥的桔子林里砍倒一棵小桔树,说是报当年一桔之仇。小桔树不值钱,他们两兄弟最后一笑置之了,不过从这件事可以说明我表哥这种人是有仇必报的,他一定会再来找我们的。” “哼,那就让他来吧,男子汉大丈夫还怕这种厚脸皮的小人不成?” “我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啊。” “正所谓暗箭难防,你以后还是小心点好,有事记得找我,有我在你身边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他们俩吃完饭后,王若琳带水根到商场买衣服买鞋,疯狂购物,一些衣服只要王若琳觉得水根穿得好看,还没看价钱就打包买下了。今晚他们收获很丰富,大大小小十几袋装满一车,基本上全是为水根买的,他们两人四只手勉强能拿完所有袋子,一起回到水根宿舍。 高飞见他们俩的壮观场面,笑着说:“呵,收获这么丰富,哪个商场打特价?” 水根将袋子放下,喘了口气,“不是减价,是若琳要为我改变形象,所以买了不少衣服。” 王若琳从其中一个袋子抽出一件外套,对水根说:“你穿这件试试。” 水根应声要穿,王若琳又从一个袋子里抽出一条裤子和衬衫,“再穿这些试试,我觉得挺搭配的,进房换吧。”水根拿起衣服走进他的卧室换衣服。 王若琳坐下沙发翻着袋子,并没有理会高飞。高飞说:“若琳,看来你还挺爱水根的,花这么多心思在他身上。” “那当然,他是我男朋友,对他当然要花点心思,我非消去他那一身土气不可。” “你不觉得水根的土气和纯朴恰恰是他的优点吗?” “但是他现在不一样了,他是公司总经理助理,是我的男朋友,没点派头怎么行。” “改变内心比改变外表更重要,我看你应该叫他多学点交际礼仪,多见点世面,会更有帮助。” 王若琳想了想说:“嗯,有道理。” 高飞见王若琳对自己没有抗拒,走前去坐在王若琳身旁,“那我呢,你也应该为我改变改变吧。” “你挺好的,不需要什么改变了。” “当然需要,你要把我的内心彻底改变,让我不再日日夜夜地想你。” 王若琳看着高飞,“高飞,别这么肉麻好不好,你别再这样烦我了,我已经被我表哥折腾得够可以的了。” 好吧,我不说了,我只想问你一句,在你和水根一起之前,有真心喜欢过我吗?” 王若琳迟疑,“不知道。” “别欺骗自己了,你是爱我的。” “我……” 这时水根从卧室里出来,他换上了新买的衣服,走到高飞和王若琳的前面摆摆手,“怎样,还可以吧。” 王若琳笑了笑,“嘻嘻,看来我的眼光还不错嘛,挺帅气的。”高飞翘起手,思索一会说:“再配一个皮包,就像个大老板样了。”水根见大家好评,心里高兴,“还是若琳的眼光好,我也挺喜欢。”而王若琳又皱起眉,“不过我还是觉得缺了些什么。” 高飞很快响应,“是头发吧,他的奥运鸟巢发型需要整整了。” “对啊,就缺这个,水根,我明天得带你去剪个头发,弄一个精神点的发型,别像现在一个鸟窝似的乱糟糟。” 水根摸摸自己的头,“好啊,我头发有点长了,正想去理发。”王若琳指着沙发上放的几袋衣服,“你的衣服我刚才已经给搭配 好了,我算了一下这里一共有九套,每两天一套轮着换,你那些旧衣服绝对不能穿了。” 水根说:“好的,若琳,看不出你还挺细心的嘛。” “什么看不出,我一向都是那么细心的。” 高飞说:“十足管家婆的模样,水根你可要小心点,她以后准比 李董事长还要厉害。”水根听了哈哈大笑。 “你们就笑吧,管家婆有什么不好的,我就是要管住你们这些臭男人,男人不管准会变坏。” 水根说:“若琳你放心吧,就算你不管我我也不会变坏,我会一心一意对你的。” 高飞说:“若琳,有我在,水根能学坏吗?放心吧。”王若琳说:“就是有你在我才不放心呢。” 水根说:“高飞哥是好人,他帮我太多了,对了,你买了一条领带送给高飞哥的怎么不拿出来呀。”水根说完到其中一个袋子找领带。 王若琳从另一袋子拿出一个盒子,“不用找了,在这儿呢。”她将盒子递给高飞说:“送给你的,是水根叫我买的。” 水根说:“我可没说,是你说高飞哥戴这条领带会好看的。” “你……”王若琳又气又尴尬,脸一下通红。 高飞接过领带,“谢谢你,没想到你还记着我,看来做水根的兄弟是挺有好处的。” 王若琳侧着脸说:“我就是看在你是水根兄弟的份上才买给你的。” 高飞说:“水根,升了职确实不同了,一口气花这么多钱买衣服。”水根说:“很多钱吗?全是若琳买的,有些衣服还没看价钱呢。”高飞说:“这些衣服鞋子全是品牌货,我看加起来至少上万吧。”水根吃惊地说:“不会吧,若琳,真的有这么多吗?下个月我发工资还你吧。” 王若琳说:“别俗气了,我是你女朋友,还需要计较吗?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就是我的钱。” 水根走过去蹲下抓住王若琳的手说:“你真好。” 高飞看着王若琳和水根这样恩爱实在受不了,“你们聊吧,我累了要睡觉了。”他心中叹息,若琳确实是一个纯真率直、能信赖的好女孩,可惜她已不是自己的女人了。 水根说:“哟,你不说我还不知道,现在已经是11点多了。”高飞说:“若琳,今晚你是在这儿睡吗?” 王若琳急忙说:“当然不是,等会我就走。” 王若琳和水根聊了会,见时间已晚,便要回去,水根开门送王若琳出去,高飞在卧室里听见王若琳要走,也走出房门看着王若琳离开。王若琳离开宿舍前,回头望去,见高飞站在客厅里看着自己,又赶快转过头去,对水根说:“你不用送我下去了,我自己会去停车场的。” 水根说:“现在这么晚了,地下停车场很安静的,我还是送你吧。”于是他们俩离开了,高飞仍站在客厅里,回味着刚才王若琳的 回头一眸。若琳离开前还回头看我,说明她心里还有我,而且她还送领带给我,看来我还是有机会的,但是她是水根的女朋友啊,我怎么能夺他所爱呢?每次想到这里,高飞都会揪着心地痛。 次日王若琳带水根到发廊剪发,剪了一个韩式短碎发造型,水根整个人精神多了,再没以往显得土气。除了王若琳外,王跃进见了也特别高兴,对水根形象的改变赞不绝口。 这一天水根如常上班,不寻常的是水根接了一个电话:“你好,请问你是方水根先生吗?” 水根说:“是的,您是哪位?” “你好,我是公安局的,请问在今年11月20日上午12点40 分你是否在南坛抓了一名飞车劫匪?”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我市实行‘抓一贼,奖一万’规定,以奖励见义勇为的好市民,你在那天抓了一个抢包贼,因此我局将发放一万元奖金给你,感谢你为社会出力。” “什么?奖一万?有这么好的事?” “是的,请你明天上午8点30分持本人身份证准时来江北公安局会议厅领取奖金。” “你们……你们不会是骗子吧?” “呵呵,怎么会呢,我们是公安局,专抓骗子,不会骗你的,你明天记得准时出席,再见。”民警人员说完便挂了电话。 水根仍然将信将疑,分别找王若琳和高飞商量这件事,他们说惠州市确实有这个政策,还经常看见街上挂有“抓一贼,奖一万”的标语,应该不会有假,都叫水根去看看。于是水根在第二天上午按时到了公安局。 水根走进公安局会场,一名穿警服的女公安确认他的身份后,为他戴上绶带和一朵红布做成的大红花,并指引他在台下第一排椅子坐下。会场里陆续来了不少人,台上列有一排领导坐席,坐席上不仅有公安局领导,还有市政府领导。几位市领导讲了一翻话后,便开始颁奖,当主持人念到“方水根”名字时,水根上台领奖,他领到一个信封和一张奖状,上台领奖的不止水根,还有其他近十人,大家在台上排成一列举起奖状和信封,台下的人纷纷鼓掌和拍照。颁奖仪式散后水根从信封里抽出一张面值一万元的现金支票,水根这才高兴起来,真是意外的收获啊。 水根坐着公共汽车回公司,心里面还沉浸在发一笔横财的欢喜之中,正当汽车来到麦地路口时,他从车窗内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细心一看,这人正是他在广州救助站称兄道弟的丧标!水根不禁惊讶:“丧标?是丧标!”他想叫喊,可惜车窗是封闭式,于是大喊: “停车,快停车!” 坐在一旁的老人说:“你叫什么,还没到站司机是不会停的。”汽车行驶行了一会,刚好到站,水根马上走下车,朝刚才看见丧标的地方跑去,可是已不见人影。水根仍四处寻找,心有不甘。上次贾正星留给我的电话是假的,他们明知道我在惠州也不找我,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我非问个究竟不可。 水根一直转到龙丰汽车站附近,来到一个闹市区,人海茫茫,估计是不可能找到丧标了,正当他想放弃寻找之时,有一人拍拍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这人青春亮丽,笑容甜美,原来竟是水根在欣悦酒店一别的文丽。文丽见水根意外地看着自己,笑着说:“怎么,不认识我了?” 水根摸摸头,“认识,你现在没染枣红色头发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嘻嘻,那你说我染好看还是不染好看?” “呵,你人好看,染不染都好看。” “哟,水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你现在的样子也变了,洋气多了。” “你现在怎样了,听说你没有再跟王总联系了。” “自从欣悦酒店那次以后,我再没有见他了,他骗了我,也许不应该怪他,是我太天真太傻了,我相信了他所有的话。” “王总现在不再去外面找女人了,他变好了。” “这人已经与我无关了,我们还是别说他吧,我现在在一家外资公司做翻译,日子过得挺踏实的。” “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能力的女人,你还记得吗?上次李董事长的‘三姑六婆’都这么说。” 文丽皱起眉,“你别老提起这件事好不好,那是我人生最失败的一天。” 水根歉意地说:“噢,对不起,我说错话了,那天发生的事情我全忘记了,以后我也不再说了。” “那倒不必全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能忘记。” 水根奇怪:“我答应你什么了?” “哎,你们这些男人就是没心肝,你上次答应要我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给忘了。” “我要你?我要你什么?” “要我的人呀,我要跟着你过一辈子。” 水根渐渐回想起来,当时在欣悦酒店时文丽伤心欲绝,她问了水根一句:“你会要我这样的女人吗?”水根因为不想让她伤心便随口答应要了,没想到她直到现在还记住这个诺言。我现在有若琳了,怎么可能要你呢?他焦急万分,却无言以对。 “怎么?你上次明明答应的,亏你还是男人,你想不承认是吧。”水根一向以男子汉自居,最反感的就是别人说他不是男人了, 他听了文丽的话气上心头,一句话冲口而出:“我既然说了,当然认。” “那你什么时候要我呀?我去你那住吗?” 水根这才懊悔起来,头上直冒冷汗,“现在……现在不行,这……这不合适。” 文丽哈哈大笑:“看你紧张那样,我是开玩笑的,哈哈哈。”水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你的意思是……” “我刚才是逗你玩的,我好歹也是读过大学有学问的人,不需要靠你们这些男人。” 水根宽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文丽指了指前面一座住宅公寓楼,“我就住在那座公寓楼,有没空上去坐坐?” 水根顺着文丽的手势望去,竟然见到丧标在那座公寓下经过,水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名片给文丽,“我现在有事,以后再联系吧,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水根还没等文丽应答便匆忙离开。 水根跑没多远,便看见丧标就在自己前面不远,他大声叫喊: “丧标!” 丧标听见有人叫其名字,转身看见是水根,呆了一会跑前去,握住水根的手:“水根哥,水根哥!” “你这个臭小子,来惠州也不……” 丧标撒手抱住水根大声激动地说:“水根哥,我们哥俩终于重逢了。”水根本想臭骂一顿丧标来惠州为什么不找他,没想到丧标见到自己如此激动亲热,所有的怨气已烟消云散,回想起他们在广州救助站的日子,他们确实亲如兄弟。丧标面目狰狞,眼小嘴大,常人见了都会产生畏惧感,他自小打架就没输过,唯独在广州救助站时打输水根,于是他对水根非常敬服,就算自己年龄比水根大也称水根为“水根哥”。 他们俩在附近找了一家茶餐厅聊起来。 丧标说:“水根哥,自从你离开救助站后,我也没心呆在那了,你说得很对,跑站就是混日子,我牛高马大,怎能做社会的蛀虫呢?于是我带长毛强、贾正星他们出来,创办了一个社团叫龙虎会,专收保护费和取钱包,在广大市民的支持下,我这个社团已有一定的规模了,发展到了上百人,近期我还想在惠州建立分会。我还有一个想法,准备在各中小学建立社团小组,从小抓起,让我们社团的势力更加强大。水根哥,怎样,不错吧。” “好像是挺不错,但是你刚才说的收保护费和取钱包实际上是勒索和抢劫是吧。” “呵呵,正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哪条路走得好我就走哪条,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像我们这样的人,不偷不抢,哪能做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呢?” “正所谓走得山多终遇虎,我以前离开你们时曾经说过,叫你们不要做违法犯罪的事,可你们不但没有听,反而越做越大。” “哎,别说这些晦气话好不好,我跟你讲,现在在黑道上,没人不认识我丧标的,没人不怕我丧标的。水根哥,跟我一起干吧, 只要你参加我们社团,我这座头把交椅,就让给你坐了,我们所有兄弟都拜你做大哥。” “哼,你有把我当成大哥吗?明知道我在惠州都不找我,连贾正星留给我的电话号码都是假的,打过去竟然是空号。” “这件事你就别怪那个‘瘦骨精’了,其实我们来惠州前已经听说你在惠州,是我叫他们别找你的,所以他当然不敢将我的电话号码写给你。” “为什么?” “我们是接了一单生意才来惠州的,我们需要扮演一些人的身份,不希望有人认识我们,所以我叫他们不许找你。这件事过几天办完后我们一定会来拜访你的,没想到今天就遇见了你。” 水根接着问:“什么生意?这般神秘。” “现在不能说,事成之后再说吧,呵呵。” “不说就算了,我也没兴趣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水根哥,刚才我说的事你考虑得怎样,和我们一起干吧,做我们大哥,以后你就可以一呼百应,现在社团越做越大,真的不好管,我们非常需要你的加入,你应该知道,在二十一世纪,最缺的就是人才啊。” “别胡扯了,我最厌恶的就是勒索抢劫、欺善怕恶的勾当,丧标,如果你真的当我大哥,你就别再做这种违法犯罪的事,迟早会出事的。” “哼,你说得好听,不做这些事,我吃什么?” “我介绍你到我的公司上班,做服务员或者保安都可以,虽然钱不多,简单生活还是没问题的。” “你少来,打死我也不打工,我受不了那种气,做点生意还可以。” “做生意要本钱呀,你有吗?” 丧标摇摇手,“没有,不过等我社团做大后就会有的,听说卖毒品最赚钱,不过我还找不到可靠的上线,但是做这行一定能赚钱,有钱了我就可以转行做正当生意。” “你以为看黑社会电影啊,我告诉你,千万别碰毒品,害人害已,被抓到是要枪毙的。” “水根哥你不干就算了,老拦着我干嘛呢。” “我为什么拦着你,是因为我把你当成我的兄弟,我不想眼睁睁地看你跳进前面的泥坑去。”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水根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抓得紧紧地,再看看那信封,然后把那信封丢在餐桌上,“拿去吧。” 丧标看了看信封,“什么?” “你拆开看就知道。” 丧标拆开信封,竟然是一万元现金支票,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万元你拿去吧,就算是我支持你的,以后你别再做违法的事,更不能碰毒品。” 丧标将支票放回信封,推到水根的桌前说:“我不要,虽然我现在有点缺钱,但是等我做完惠州这单生意后我就有钱,今天我们就开始动手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的,钱我拿出去了还会收回吗?快拿走,别在那扭扭捏捏。” “我说了我不要,我的社团有钱。” “你还吹是不是?你那个龙虎会干得怎样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贾正星都跟我说了,他现在穿不暖吃不饱,有你这样做大哥的吗?我看你现在不是缺钱,是根本没什么钱。” “水根哥我……” 水根将信封推回到丧标面前的桌上,“收下吧。说实话,这笔钱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要不是你,我才没这么大方呢。” 丧标低下头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把信封收入自己的袋里,“水根哥,你真够哥们,我丧标就是服你这种雷气,以后你要我帮忙,我两肋插刀也会帮你。如果你看到哪个人不顺眼,只要你吩咐一声,男的我叫他不得好死,女的我就……” “行了,我只盼你早日改邪归正,不再做犯法的事。如果你想找工作……”水根话还没说完,他电话响了,是行政部江部长的,水根拿起电话:“喂,你好,江部长。” 江部长焦急地说:“水根,王总叫你赶快回公司,出事啦!”水根问:“什么事?” “在电话说不清楚,你回来再说吧。” 水根放下电话,对丧标说:“我公司出了急事,我要赶快回去。” “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名片给丧标,“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空找我吧。”他说完便离开了。 丧标目送离去的水根,然后拿起名片看了看,自语:“哟,水根哥真行啊,做总经理助理了。咦?康乐公司,怎么这个公司名这么耳熟啊,在哪听过呢?”这时他手机响起,他接通电话:“喂,李老板。” 电话里说:“怎么还没到?” “我刚才有点事耽误了,现在马上过去。” 二十九、解康乐酒店之围(三)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水根回到酒店走进大堂,竟见到一名六十余岁的老妇人坐趴在大堂中央咆哮大哭,旁边站着一名妇人抱着一个不足一岁的孩童暗声哭泣。老妇人大哭一阵手指服务前台呶呶哭骂:“你们这些大酒店大老板哟,没良心哟,拿黑心菜给我儿子吃要人命哟,可怜我孙子 啊,这小孩这么小,还不会叫声爹呀。可怜我儿媳妇啊,没有我儿子她怎么活呀。可怜的我啊,白发人就要送黑发人哪……”这时小孩突然开嗓大哭,妇女轻轻拍拍她的小孩,吟声:“不哭啊,乖啊,不哭,不哭……” 她们周围围了不少客户和酒店里的员工,中餐厅的钟部长见状走前去对那妇女说:“这小孩哭可能是饿了,你们不如进来我们办公室,我冲些奶粉给他喝点吧。” 妇女不但不领情,反而大骂:“你别假好心,我老公现在进医院了,都是吃了你的菜中毒的,以后他可能没有劳动能力了,你们要赔钱,养我们一辈子,给了钱我们就走!” 钟部长有点委屈,“我只是好心想帮帮你,你们已经呆在这一个上午了,你们受得了那小孩可受不住啊。” 在一旁的老妇人使劲双手掌拍自己胸部,激动地说:“怎么?你要给我们吃什么,毒完我儿子又想毒我们是吧,哎哟,没良心哟,你们太狠心哟,呜呜呜……” 钟部长连忙摆手,“老阿婆,我可没这个意思啊。”她觉得这事情越闹越大,这时她是说多错多,于是叹了口气无奈走出围观人群。 场面确实有些混乱,这必然影响酒店生意,江部长紧急叫我回来会是为了这个事吗?水根想罢坐电梯走上三楼大会议室。 会议室里除了李董事长、王跃进外,酒店的所有中层干部十余人都在里边商量对策。江部长见水根来了,“方总助你回来了,坐到这边吧。”江部长指引水根坐在王跃进旁的位置。 水根坐下后,江部长走到水根旁,对水根说:“方总助,你在大堂都看到了吧,那家人昨天晚上到中餐厅吃饭,他们点了一碟生蚝,吃了之后其中那个男的就不行了,医院诊断是这生蚝所致,这生蚝已滋生了有毒病菌,听说那个男的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呢,哎,麻烦呀,现在是中午,他们再不走,这酒店的午餐生意就做不成了,还有可能影响客房生意呢。” “听她们说要我们酒店赔偿,客人吃我们的菜中毒了,赔偿是应该的,赔给她们就是了。” “如果是赔点医药费当然可以,但是她们狮子开大口,竟然说要50万,这怎么可能给呢。” 水根张口咋舌:“不会吧,50万?她们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李董事长心里焦急,“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她们再不走我看今天 午市是做不成了。” “想办法,你们赶快想办法。”就因为几名妇人小孩,造成酒店如此大的影响,王跃进实属无奈,虽是派了不少人与她们做工作,但完全没有进展,他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强行将妇人小孩赶走,当今网络媒体如此发达,势必引起更大的社会反响,他唯有集中大家在一起,希望能想出周全的解决策略。 中餐部的钟部长说:“她们的素质太低了,根本不跟你讲道理,我刚才本想劝她回办公室休息,让她们的孩子喝点奶,没想到给她们破骂一顿。” 采购部邬部长对钟部长说:“你们确定昨晚是用WU081228批次的生蚝做菜吗?” 钟部长说:“当然是,我们部长对生蚝这类感染病菌的食物最注意了,一般都是当天清掉,隔天没做完都不要的。” “那就奇怪了,这批次的生蚝是昨天一早进货的,非常新鲜,不大可能有问题,除非供应商在其中做了手脚。”邬部长说。 王跃进说:“行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前最重要是怎样让她们走。” 李董事长问:“中毒的那个人现在怎样?” 江部长回话:“还未脱离危险期,在重症病房,不能进去看他,医药费的押金我们已经先替他支付了。” 李董事长说:“派个人在那医院守着,一有最新情况就马上汇报。” “我已经安排杨莹在那等了,不过奇怪的是,他的家人一个都没有在医院,反倒到我们酒店闹事了。”江部长疑惑地说。 保安部余部长有点愤懑,“有什么奇怪的,还不是为了钱吗?”财务部姜部长主要从钱方面考虑,“可是他们也太过份了,竟然 要50万,我看5万元足够了。” 王跃进见大家并没有想出具体的办法,对公司的律师顾问说: “曾律师,你有什么意见?” 曾律师说:“目前只有一个人在你们酒店吃完饭后引起食物中毒,影响面不大,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是你们蓄意投毒害这名客户的,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但是民事责任是免不了的,现在关键是要看中毒者情况如何,如果能痊愈事情就简单,但是如果因此留下伤残甚至死亡,那就比较难解决。我看最好跟她们尽快和解。” 王跃进说:“我也想和解啊,可是我怎么可能拿50万给他们呢,他们简直就是敲诈嘛。” 曾律师说:“50万当然是太多了,跟他们讲价嘛,能少就少些。”江部长摆摆手,“没用的,她们根本不听你的,就光会骂人,她 们说50万一分钱都不能少,不给就长期在大堂呆下去。” 水根接着说:“不管他要价多少,应该先将她们带离大堂到别的地方商量赔偿问题,不然肯定影响我们的生意和形象。” 江部长说:“我们刚开始都已经这么做了,可是她们就是不肯走,放声说不见钱不走人。” “报警吧,她们进入我们的地方撒野就是她们不对,警察会帮我们的。”水根说。 余部长对水根说:“你来之前我已经报警了,估计警察就快到了。” 高飞说:“我想即使警察来了她们也不会走,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王跃进知道高飞思维慎密,见他发话,他一定是看出什么端儿,便问高飞:“哦?快说来听听。” 高飞说:“食物中毒这件事有三大疑点。第一,一般食物中毒都是几个人甚至几十个人吃了有毒食物群体中毒的,而这次只有一人。” 邬部长见高飞否认是食物源出现问题,暗自高兴,“就是,我也觉得奇怪,肯定不是食物出问题。” 高飞接着说:“第二,从他们四人衣着看并不是富贵人家,甚至小康也算不上,钟部长刚才说他们昨晚点了四道菜,分别是西红柿炒蛋、清炒土豆丝、小白菜和生蚝煲,前面三道菜都是价钱最便宜的斋菜,而唯独生蚝煲比较贵,似乎他们早有准备,就是冲着这生蚝而来的。” 大家听了不禁“哦”地发出赞许声。 高飞见大家同意自己的观点,又说:“第三,中毒者还躺在医院昏迷未过危险期,而两名亲人却对他的病情毫不关心,反而一味到我们酒店要50万高额索赔,我看这些人根本不是一家人,纯粹是一群骗子。” 钟部长表示赞同,“就是,我看那小孩也是他们不知从哪儿抱来的,根本不像是他们的骨肉,哪有父母忍心让自己小孩挨饿的。” 余部长咬牙切齿,“哼,那不明摆着骗子上门了嘛,他们就是来诈我们钱的。” 高飞摇摇头,“那可未必,他们要50万元一分不能少,一般骗子不会这么做,因为他们知道我们肯定不会答应的,所以他们并不是冲钱而来的。” 王跃进奇怪,“你……你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他们不是为了骗钱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其他人也是听得迷糊,交头接耳议论。 高飞说:“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影响我们的声誉,想打挎我们酒店的生意!” 王跃进说:“不会吧,我跟他们无怨无仇,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高飞说:“他们只是棋子,我想一定还有幕后黑手指使。”李董事长说:“如果是这样,那比要50万更可怕啊。” 高飞说:“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出这位幕后黑手,跟他和解,或者是将他绳之于法,否则这种事现在只是刚刚开始,以后还会接踵而至,今天有人要50万,你给了,下次还会有人来要。” 余部长问王跃进:“王总,你想想看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王跃进为人阔达,最爱交朋友,就连水根这个层次较低的青年 也能成为忘年交,他哪有什么仇人,也正是因为他这样讲信誉、有恩必报、爱结交朋友的性格,才使他的生意越做越大。王跃进思来想去,仍想不出有谁会害他。我除了辜负了些女人之外,没得罪其他人呀。“没有,我想不到有谁要害我的,我应该不会有仇家,酒店的竞争对手应该也不会用这么下三流的手法来害我。 李董事长说:“哼,不会是你那些红颜知己对你念念不忘,到回来害你吧。” 王跃进没想到李董事长当这么多人的面挖苦自己,尴尬地说: “哎你说什么呢,没这样的事。” 江部长说:“我觉得这件事高部长想复杂了,似乎有点危言耸听,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太可怕了。” 水根说:“我赞成高部长的说法,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找那个骗子问去,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这时余部长手机响起,他接完电话后说:“王总,警察已到大堂了。” 王跃进对余部长说:“你和江部长一起下去看看,无论怎样都要把她们赶走。” 余部长和江部长两人走下大堂,只见两名身穿制服的民警站在一边向服务员和保安了解情况。余部长走过去对其中一名年长的民警说:“你好,我是这里的保安部长。” 这名年长民警说:“你好,这两名妇女这样闹下去不太好啊,你们赶紧调解让她们回家吧。” 余部长苦笑说:“我们也想让她走啊,可是她们毫不讲理,根本不听我们说。” 年长民警说:“你把具体情况讲讲吧。” 余部长看了看江部长,“就让我们的行政部江部长说说吧。”江部长将这件事的情况简单叙述了一回,年长民警说:“看来是 你们不对啊,该赔还是要赔的。” 江部长苦着脸,“我们同意赔偿,但是50万这数目我们实在难以接受啊。” 余部长低声对年长民警说:“我怀疑这伙人是骗子,你们要查查她们,我看她们一定是惯犯。” 另一名20来岁警察向酒店工作人员和两位妇女了解情况后走了过来,听见余部长这么说有点生气,“没有证据不能乱说,这是诬告,她们已经在这呆了一个上午了,亲人还躺在医院,我建议你们安排一个客房先让她们安顿下来,再好好商讨赔偿的事。” 江部长说:“可以啊,只要她们愿意,我们酒店马上安排房间给她们。但是要麻烦你们出面说说才行,我们去只有找骂的份。” 年长民警说:“她们到你们酒店诉求是合理的,没有犯法,我们的职责只能是帮你们调解一下,希望她们离开,不影响你们酒店经营,而你们也应该尽可能满足她们的诉求,因为是你们不对在先。”江部长陪笑,“是是,我们一起去跟她们说说吧。” 两名民警和江部长、余部长走到那两位妇女面前,年长民警蹲下对坐在地上的老妇人说:“老婆婆,你们家的委屈我们都知道了,我们会帮你们向酒店商讨,如果是酒店这一方出了问题,他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合理赔偿的。” 老妇人说:“你们警察来得正好,抓他们,给毒菜客人吃,黑心哟……哎呀,没良心啊……” 年长民警说:“老婆婆,你别激动,我们会帮助你的,你身体要紧,别坐在地上,你先起来,酒店安排了一个客房给你休息,你们双方可以慢慢商量。” 老妇人擦了擦眼泪说:“有什么好商量的,吃坏了我儿子就该赔钱,50万,一分不能少,不给我就坐着不走。” 年长民警说:“老婆婆,现在你儿子还没醒,不知道他会受到多少的伤害,现在确定赔偿款的多少我看还早了些,不如等你儿子醒了,治好了病再说吧。你儿子看病的钱酒店已承诺负责支付了。” 江部长在一边说:“对,对,我们负责支付医药费,如果你们愿意,在此期间你们可以在我们的酒店住下。” 坐在地上抱着孩子的年青妇女说:“谁住你们的破酒店,一天不给钱,我们就一天在这大堂里不走,你们再不给钱我就找个帐篷在这里驻扎下了。” “如果你们这样会影响别人做生意的,那不太好啊。”年长民警见她们两人确实有些蛮横。 老妇人说:“我就是要他们做不成生意,不让他们继续害人。” “这……”年长民警一时无言以对。 老妇人想了想,“我明白,原来你们民警跟这家酒店是一伙的,想赶我们走是吧,没那么容易,我这把老骨头死也要死在这里!” 另一名青年民警对年青妇女说:“你们还是到一边坐下再说吧,原本是酒店的问题,如果你还呆在这,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 青年妇女毫无惧色,反问:“我们的问题?我们有什么问题?我丈夫被酒店毒得快没命了,也是我们的问题?酒店没问题,我们活该是吧!” 青年民警说:“你丈夫吃这家酒店的饭菜中毒,这家酒店当然有责任,但是你长时间静坐在这大堂不走,影响酒店的正常经营,那你们可就不对了,这里是酒店的场所,只要酒店要求你们离开,你们就没有权利在这逗留。” 青年妇女向青年民警瞪眼,抱着孩子站起身,狠狠地说:“哟,什么权利不权利的,跟我们说法是吧,别以为我们乡下来的就不懂法!看来你们来这不是站在我们贫苦受害者这边的,而是帮那些地主恶霸赶我们走的是吧!” 老妇人听了也接着哭喊:“冤枉啊,官商勾结坑害百姓啊……没良心啊,要把我们可怜的妇人和孩子逼上绝路啊……”然后抬头向围观的人说:“你们评评理,做人做事也不能这样啊,太恶毒呀,呜呜呜……” 围观的人听老妇人的话都议论纷纷,还有的人出口指责两位民警不近人情,有的人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警察,要他们出示警察证件。青年民警见状心可急了,本想对当事双方进行调解,可没想到落了个“官商勾结”的罪名,他蹲下身,要对老妇人解释时,给年长民警拦住了,年长民警知道这青年民警年青气盛,继续与老妇人辩下去只会引发更大的矛盾甚至民愤,现在社会处处讲和谐,引发民愤责任可就大了。年长民警没让青年民警说话,他对老妇人说: “老婆婆啊,你别激动啊,有话慢慢说,我们是人民警察,我们到这儿是来帮你的,你看这地板又硬又冷,我们在酒店找个舒服的地方慢慢谈好不好啊?” 老妇人停止哭声大叫:“我们跟你们警察没什么好谈,说到底你们就是想赶我们走,好啊,有本事你们就赶我们出去,我们就坐在酒店路边行不?这里冷外面更冷,就冷死我这个没用的硬骨头吧!你们有本事就逼死我吧,反正我儿子中毒我也不想活了!冤枉啊,没良心啊……”老妇人说完不断拍打自己的胸口哭吟,唱些听不懂的本地土歌,像是哭诉,像是叫冤,场面凄惨。 年长民警连忙抓住老妇女的手阻止她再拍打自己的胸口,急着说:“老婆婆你别打自己了,我们没有恶意,你别激动,千万不能弄坏自己身体,有话慢慢说嘛。” 青轻妇女厉声:“还有什么好说的,有本事你们就赶我们出去,那我就去打市长热线投诉,到市政府静坐上访,向媒体曝光,控诉你们这种官商勾结、残害百姓、中饱私囊、贪赃枉法的卑劣行径!” 年长民警听了心里不禁打了一个颤。妈妈呀,怎么听起来像是*****似的给我上岗上线啊。 年青民警拉开年长民警到一边低声说:“我们别再跟她们扯了,她们这样蛮横不讲理,只会说多错多,我们还是报告上级领导,等上级领导来解决吧。” 年长民警早已有这个想法,叫江部长和余部长一起站远说:“虽然现在还未查清,但是她们的亲人昨晚来这酒店吃完生蚝就食物中毒了,你们酒店可疑性是最大的,所以你们有责任主动解决本次纠纷。” 江部长说:“但是她们的赔偿要求不合理啊。” 余部长说:“是啊,她们赖着不走,根本没有解决问题的诚意。”年长民警说:“这我知道,她们确实有点不讲道理,你们就想想 办法吧,我们已经为你们双方调解过了,但是效果不理想,我们会回去向上级领导汇报的,你们有最新情况就与我们联系吧。” “什么,你们这样就走了?”余部长说。 年长民警说:“我们还有别的事,先走了。别担心,我们会继续跟进的,但是你们要注意一定要照顾她们三人,特别是老人和孩子,让她们吃饱穿暖,如果她们有事,你们问题更大。” “是的,是的。”余部长说。 江部长看着两位警察离开,自语:“这件事连警察都解决不了,还有谁能解决呢。”这时,江部长手机响起,来电是杨莹。 杨莹兴奋地说:“江部长,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快说。” “那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期,醒过来了!” 江部长激动地说:“真的啊,哎呀,太好了,太好了,你继续留守在那,有新情况再汇报。” 江部长挂断电话,马上走过去对老妇人和青年妇女说:“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你的儿子,你的丈夫,已经脱离危险期醒了,你们快去看看他吧。” 但出乎江部长意料的是,这个消息并没有给她们带来多大惊喜,老妇人只是淡淡地说:“真的?幸好没死啊。” 年青妇人说:“有这么快醒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江部长说:“这怎么会是假的呢?你们去医院看看不就一清二楚了吗?我可以送你们去。” 年青妇女说:“别以为这样就能赶我们走,即使他醒了,你们一样要赔钱。” 江部长说:“赔是要赔,但是不可能赔50万这么多啊。” 年青妇女说:“不行,还是要赔这么多,这样你们才会记住用黑心菜害人的恶果。” 江部长倍感无奈,本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没想到那两名妇女依然坚持要高额索赔,于是打电话给王跃进告知中毒者病情好转的消息和两妇人漠不关心的态度。 王跃进听了江部长的电话后更确信大堂里的这些人正像高飞所说的都是不怀好意,故意制造事件影响酒店生意的骗子,他对水根说:“水根,医院里的中毒者已经醒了,你去看看,有新情况和异常动静马上与我联系。”水根应声,便去医院看望中毒者,同时观察他的举动。 水根离开不久,六辆大巴悄然驶来,在酒店附近停下,大巴车内挤满人,车停下后都陆续下车,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拿锣,有的背鼓,有的拿各种颜色的布卷,更多的拿蓝色、红色的充气胶棒。他们成群结队走到酒店门口,拿锣的在前,背鼓的在后,矮的在前,高的在后,数百号人架势十足。 一些保安见状马上走向正在大堂安抚两名妇女的江部长和余部长,告知至少有三百号人堵在酒店门口,不知何因。何部长和余部长听后赶紧走出去看个究竟,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突然酒店门口挤了这么多人,他们呆站了一会,只看见在人群中走出一位年约五十岁出头,皮肤黑枯的中年人,将嘴角里刁着的烟扔在地上,大声呼喊:“乡亲们,大家准备好了吗?” 下面几百号人齐声回答:“准备好了!”声音震耳欲聋。 江部长走上前对那位中年人说:“唉,你们这么多人在这干什么,我们酒店可没有邀请你们来表演啊,赶快离开这里。” 中年人看了看江部长,“我是水口镇黄沥村的村民代表,我们今天到这里不是表演开演唱会的。” 江部长奇怪,“那你们村里来这么多人堵在我们酒店到底想干嘛呀,这样会严重影响我们酒店正常经营的。” 中年人说:“有没有影响你们酒店经营我们不管,我们今天是来这示威讨公道的。” “什么?示威?示什么威?”江部长惊讶不已。 中年人转身对大伙说:“乡亲们,亮起你们的抗议标语!” 中年人话音刚落,大伙纷纷拉开手中的布卷,有的布卷一米多长,一个人便可拉开,有的布卷长些,二米、四米、六米,需要几人举起,或在路边的树挂上,或直铺在地上。站在末排中间位置的两个小伙子同时各举起一根长竹,竹上卷着白色布卷,他们朝相反方向跑开拉开布卷,亮出足有十米长的横幅,这也是当中最大的一条横幅,这横幅上写着:“康乐饼干厂,强占农民土地,污染井水河流,无耻无良!”其它的横幅写着:“还我土地,还我山河”、“黑心老板开黑心工厂制造黑心饼干”、“归还我土地,滚出黄沥村”、“抢走农民土地,农民吃什么”、“拒吃康乐饼干”、“呕吐康乐饼干”等等。 江部长这一看可被吓得冷汗直冒,对中年人说:“您……怎么称呼啊?” 中年人说:“好说,我姓黄,叫我老黄就行了,你是这酒店的什么人?” 江部长说:“我姓江,是这酒店的行政部部长,我说老黄,你们这不是瞎扯吗?一定是误会,误会,你赶快叫他们离开这吧,别在这闹事,你们有意见,可以找我们老总商讨啊,何必搞如此大阵仗呢。” 老黄说:“哼,有什么好说的,你们是大老板,老爷们,我们村里人肯定说不赢你们,废话少说,我限你们三天之内赶紧将那饼干厂搬走,否则你们这酒店就别想经营了。” 保安部余部长走上前,对老黄大声说:“你们别给脸不要脸,你们要是不走我叫保安赶你们出去!” 老黄瞪了余部长一眼,“怎么,想打架是吧,打呀,我们村几百人会怕你们这些小保安吗?我们这几百人打输了我就叫我们村的几万人过来帮打,我就不信搞不定你们这间酒店!” 江部长说:“老黄你先别生气,他脾气不好你别怪他,这样吧, 你先叫他们撤了,你再叫当中几个村民代表一起找我们领导好好谈谈,你看如何?” 老黄说:“开玩笑,你们领导是地主还是皇帝,要我上去找他,你叫他下来找我,要谈就在这里谈。” 余部长见老黄如此专横,忍不住心头气,大声说:“我告诉你,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把你们通通抓起来!” 老黄假笑,“哎哟,你们要报警呀,我们好怕哟,但是公安局里有那么大的拘留所装下我们吗?报警吧,报警吧,你们强占我们村的土地,污染我们村的环境,我倒要看看警察是抓我们还是抓你们。” 余部长瞪眼说:“你!你……” 老黄转过身对下面的大伙说:“乡亲们,示威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大伙们顿时沸腾,拿锣的敲锣,背鼓的打鼓,双手拿充气胶棒的用两只胶棒相互敲打,发出“嘭嘭”响声。各种示威口号与敲击声配合顿挫有致,响亮齐整: 第一排敲锣声:“锵、锵锵!” 老黄放声喊:“康乐饼干厂真无耻!”大伙齐喊:“强占农民土地没道理!”第二排敲鼓声:“咚、咚咚!” 老黄放声喊:“康乐饼干厂真无良!”大伙齐喊:“污染环境抢我粮!” 锣鼓声敲起:“咚,咚咚咚、锵、锵锵锵,咚锵咚锵,锵锵锵!”大伙齐喊:“滚出我村,拆掉厂房!” 第一排敲锣声:“锵、锵锵!” 老黄放声喊:“你们霸占农民活命地!”大伙齐喊:“我们没有饭吃放不了屁!”第二排敲鼓声:“咚、咚咚!” 老黄放声喊:“你们污染井水搞脏河流!” 大伙齐喊:“我们吃你们的肉炸你们的油!” 锣鼓声敲起:“咚,咚咚咚、锵、锵锵锵,咚锵咚锵,锵锵锵!”大伙齐喊:“黑心老板开黑心厂,做黑心饼干收黑心钱,真够黑!”江部长听了这些叫喊可急坏了。这不是要拆饼干厂的台吗?这样肯定影响销量。他连忙走出去大叫:“你们别喊了,别闹了,我们厂根本不可能这样做,你们再喊我就告你们诽谤!” 老黄听了并没在意,对大伙说:“乡亲们,我们嘘嘘他吧。”大伙听了不约而同向江部长向下举出尾指,发出“嘘”声,挥手叫江部长离开。江部长被气得无言以对,只说:“你,你们……” 三十、解康乐酒店之围(四)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在会议室的王跃进和李董事长们听见楼下锣敲和叫嚣声,感到奇怪,都走到窗外望去,个个看得张嘴结舌惊讶不已。李董事长急着说:“老王,怎么会这样,我们饼干厂怎么搞出这种问题?” 王跃进叹了口气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高飞说得对,阴谋,全部是阴谋,他们就是要我们的生意全部倒闭,没想到饼干厂都不放过,真阴险啊。” 高飞伸手指出窗外,“你们看看,后面的那两个女的,在笑着喊口号,还有站在那边的几个小伙子,喊得懒洋洋地,哪里像是示威控诉。这些人,至少有部分人是假示威,是别人请来充数的。只有找出幕后主使者才能解康乐酒店之围。” 王跃进此时已深知所谓幕后主使者并非一般惹事之徒简单,这个混乱场面,是其精心策划,剑指康乐公司大业的阴谋。他觉得可怕的阴谋如乌云般笼罩着自己,令他茫然,令他窒息,他的头开始刺痛,在乌云里,有许许多多的利剑向自己刺来,他手无寸铁,毫无防备,他真想大喊救命。他眼前一黑,抱着头慢慢往下坐,身旁的高飞见状立即将他扶稳,搀扶着他到椅子坐下。 李董事长关切地问:“老王,你,你没事吧。” 王跃进捂着头,“没事,就是有点头痛,哎,报警吧,报警吧,他们再不走这酒店就完了,整个康乐饮食集团就完了。” 在楼下的江部长见局势已无法控制,对余部长说:“余部长,你叫保安把酒店的门关上,以免他们失控闯进来,我上去和王总商量对策。”余部长应声吩咐保安把酒店大门关上,十个保安人排成一排在门里面守着,透过大门玻璃观察外面的动静。 坐在地上的老妇人见酒店大门关上,大喊:“你们干嘛,要锁住我们吗?快开门,快开门!” 青年妇女也在喊:“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快开门!” 大堂里的客人见大门紧闭,都紧张地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出去啊?” 余部长站在大门前,“大家不要惊慌,因为外面出了点事,为确保大家安全,以免外面不法分子进来捣乱,所以我们把门关上了,要是你们想离开,我们服务员可以带你们从后门离开,请大家放心吧。” 江部长没有理会大堂客人的骚动,一股劲快步跑上三楼大会议室,喘着气对王跃进说:“王总,不……不得了了。” 王跃进仍坐在椅子上,“我已经看到了,我们已经再次报警,你马上联系黄沥村村委会了解情况,请他们过来向村民们解释,让村民们尽快离开。 江部长听了马上打电话联系黄沥村村委会领导,但见他听完后脸色并不好,对王跃进说:“王总,黄沥村的村领导不能来啊。” 王跃进大怒:“什么?我们是合法租厂房,按时交租交税,发生这事他们竟然不管!” 江部长说:“他们不是不管,但是村委会已经被村民们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还想王总你过去为他们解围呢。” 王跃进用力锤打桌子,大骂:“岂有此理,这帮村民,岂有此理!”情况越变越坏,且更加复杂,李董长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老王,你赶快想办法啊,光是骂有什么用。” 王跃进说:“哎,别乱我好不好,我现在不是在想吗?” 江部长突然说:“糟了,村委会被围了,饼干厂一定也会被他们围起来的,那样一定会影响生产。” “你还不打电话给厂里看看那边怎样。”王跃进说。 江部长拿起手机正想打时,他的手机已经响起,是饼干厂打来的电话:“江厂长,江厂长!” 江部长说:“我听到了,快说,什么事。” 饼干厂说:“不好了,我们厂门口突然来了很多村民,不让我们的厂车进出。” 江部长看了看王跃进,“什么,饼干厂又被围住了,你们没事吧,生产设备没事吧?” “都没事,厂里的保安都守着,已经把厂门锁上,但是货车不能进去,原材料和货物都送不进来,运不出去啊。” “啊?你们马上报警,公司很快派人过去。” “好的。”饼干厂便挂了电话。 江部长头冒冷汗,“王总,饼干厂……” 王跃进举手打断江部长的讲话,说:“不用说了,我知道了,让我好好想想,除了有关解围的建议外,其余的话你们都别说,我要静一静。” 高飞说:“如果不能解围,我看这些村民非围个三两天不可,楼下面的老黄是个带头人,他应该知道点内情。 王跃进点头说:“对,一定要把他请上来,别人出一万请他搞事,我就给他十万让他说出幕后策划人是谁。” 这时江部长突然又是一句:“糟了!” 王跃进说:“江部长,你怎么老是大惊小怪地,快说什么事。”江部长愧疚地说:“我……我今天上午叫阿琳去饼干厂整理人事 档案了,她现在很可能被围在饼干厂里。” 王跃进和李董事长都吃惊地说:“什么?” 李董事长马上拨通王若琳的电话:“阿琳,你在哪?” “我在饼干厂啊。”王若琳说。 “你赶快设法回来,饼干厂现在被村民围住了。” “是嘛,怪不得工厂周围这么吵,我还在档案室整理资料呢。”王若琳走出走廊,看了看四周,“妈,我看是走不了了,工厂的前后门都坐满了村民。” “阿琳你别急,走不了就呆在那,不要乱走,我们会派人救你出来的。” “要快点来啊,我看那些村民都发疯似的乱叫,迟点我看他们可能会失控的,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详细情况等你回来再说吧,你好好呆在厂里,有什么事马上打电话跟我说知道吗?” “知道了。” 高飞知道王若琳被困在饼干厂里,心里焦急,不禁冲口而出: “李董事长,我去带王若琳出来吧。” 李董事长正想找人去救王若琳,没料到高飞自己请缨,但见高飞文质彬彬,迟疑地说:“你?” 高飞说:“我去吧,那些村民我能应付,在这里除了江部长外,我去饼干厂的次数最多了,对工厂情况熟悉,我一定能安全把王若琳带回来的。” 高飞是公司的智囊,刚才他的分析已验证了这一点,王跃进当然不想他离开,他站起身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你不能去,你走开了这酒店怎么办?等会警察要来了,还需要你想对策呢。” 李董事长大声说:“你这老头子,是你的生意重要还是我们的女儿重要,要是那些村民知道阿琳是我们的女儿,说不好会绑架她的,你说你对得起你女儿吗?” 王跃进无奈,“我……”重重坐在椅子上。他寻思,水根能打,其实水根去找阿琳最合适,但是他在医院看病人,算了,就高飞去吧。“去吧高飞,有情况要立即打电话回来。” 高飞说:“好的。” “你带几个保安一起去吧。”李董事长还是对高飞有些顾虑。高飞笑了笑,“不用了,我不是去打架的,我这一次去不但要把王若琳救出来,还要和当地的村委会沟通,想办法为厂解围。”王跃进点了点头说:“嗯,快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王若琳在饼干厂的档案室里刚挂了李董事长的电话,便听见厂外传来巨大的叫嚣声。王若琳从窗外望去,只见厂门口一群村民把一辆小人货车严实围住,不让车开进厂里。货车里的司机急慌了,猛按喇叭。车窗下有一名男子染了一头长黄发,相貌突出,正是水根在广州救助站结识的长毛强。他使劲拍打车门对车内的司机喊: “喂,缩头乌龟,快出来,再不出来我打死你!” 货车司机把车窗玻璃锁紧,“大哥,你们不让我进厂我就离开好了,你们为什么围住我的车不让我开走呢?” 长毛强说:“你可以走,车要留下。” “不行啊,我不是这厂里的人,我是送原材料的,这车是我的,你们不要搞我的车啊。” 长毛强大喝:“妈的,给脸不要脸是不?”说完转身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往车窗砸去,车窗玻璃碎出一个大窟窿,周围的村民都鼓掌叫好。长毛强伸手拔起门锁,打开车门,货车司机吓得缩在一边。长毛强伸手抓住货车司机的脚,硬生生地把他从车内拉出,摔在地上。长毛强和旁边几个人踹了货车司机几脚,长毛强大喝: “快滚!”货车司机抚着腰忍住痛疼从地上爬起来,一身泥尘灰溜溜地走了。 长毛强见到货车司机的狼狈样大笑了几声,“乡亲们,我们一起把这车推翻堵住门,别让汽车从这门进出,我们要让这厂彻底停产,保护我们这条村。”村民们纷纷围在小人货车的一侧,齐数“1、2、3”一起用力,小人货车摇晃了几下后便被推倒在地,大伙见了都大快人心似的叫嚣起来。 村民情绪越来越失控,要是他们冲进来我可就危险了。王若琳见状开始感到害怕。 “现在水根在我身边该多好啊。” 此时她的手机响起,难道是水根?她赶紧拿起电话,原来是高飞。王若琳身处险境,看见不是水根而是高飞打来的电话,心里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滋味,不是失望也不是期盼,不是厌烦也不是喜悦,自语:“高飞?这时候怎么会是他找我?”她发呆了一会,接听了电话。 “若琳,你在饼干厂是吧?”高飞说。 “是的,真倒霉,我被村民困住了。” “别急,我现在马上赶来救你,你好好在那呆着,别乱跑。”王若琳意外地说:“你?你来救我?” “是的,是李董事长他们叫我来的,我在路上,很快就到。” “水根呢?他怎么不来?” 高飞听到王若琳提起水根,心里不是滋味,沉默了会,“现在酒店乱成一锅粥,王总安排他另有任务,我现在开着车,等会再说吧,我挂了。” 高飞挂了电话,王若琳看着电话念叨:“高飞来救我,水根另有任务,老爸怎么会这样安排?这水根也是的,一个早上都没打电话给我,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却偏偏不在我身边,怎么做我男朋友的。”她又拿起电话,打给水根。 此时水根正坐在医院病房的床边,和杨莹一起照看着那位中毒男青年,那男青年一直侧身背对着水根他们俩睡,水根还未能看清他的模样。他时而抚摸肚子发出“哎呀呀”的**声,似乎病情并未完全好转。水根问过医生了解病情,医生只说已给他急救洗胃,休息几天会有好转。水根在医院也做不了什么,便一直坐在床边闷等。杨莹见水根发闷,“水根哥哥……方总助,不在公司我还可以叫你哥哥吗?” 水根笑了笑,“当然可以,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叫我方总助我还觉得不自在。” 水根虽然升职至高层,但并没有官架子,杨莹心里高兴,也是笑了笑,“水根哥哥,你放心吧,医生都说他没事了,他会好起来的。” “我希望他快点清醒过来,我还有很多事不明白,要问他的。” “这家人也真奇怪,他病成这样了家里人也不来看他,刚开始有的护士还误以为我是他老婆呢,羞死了。” 水根笑着说:“呵呵,他这么瘦,你这么苗条,你们还挺般配的嘛。” 杨莹急红了脸说:“你别取笑我了,我才不要他呢。”水根笑了笑,没有作声。杨莹看了看水根,迟疑了会说:“你和王若琳发展成怎样啦?” “呃?挺好的,不过我们现在还没真正公开,你先别说出去,王总都不知道的。” “我倒觉得你们俩不般配,她高傲,你朴实,大家生活习惯和世界观都不同,刚开始会产生火花,但是在一起生活就未必合得来了,跟她在一起也许你以后会很累的。” 水根一直以来只是一心喜欢王若琳,王若琳在他心目中犹如仙女一般,能和她在一起简直是像在做梦一样幸福快乐,但是他从未曾想过自己和王若琳一起生活时会怎样。他在想,常听人说“相处容易同住难”,杨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若琳从小被家人溺爱,时而发点小姐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男子大丈夫,我让让她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最重要是能天天和若琳在一起。 杨莹见水根想得入神,推推他的肩膀,“怎么,犹豫了吧。”水根没有作声,杨莹低着头红着脸说:“其实……也有别的女孩子不比王若琳差的,也许你没发现而已。”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水根突然坐直身大叫。杨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水根,“你想到谁了?” “若琳啊,我今天整个早上都没打电话给她了。”杨莹听了顿时气上心头,“哼“地一声转过身没搭理水根。 水根拿起手机正想打给王若琳,恰好手机响起,正是王若琳打来的。看来若琳也想我了,不过非挨她骂不可。 水根刚接听电话,电话里便传出王若琳的骂声:“死东西,一个早上死哪去了,怎么连一个电话也不打过来……” 电话骂声太大,水根赶紧拿开手机,待王若琳骂完后,才把电话放回耳边,“若琳,你别生气,有人在我们酒店吃东西中毒了,我正在医院看他呢,所以忘了给你打电话了。” “你就顾着别人好了,我在饼干厂这里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什么?你在饼干厂怎么了?”水根惊讶。 “我今天被江部长安排到饼干厂整理档案,现在饼干厂被村民围住了,人车都不能进出,我也被困住了,他们情绪激动,随时都可能冲进厂里。” “你别怕,我马上去救你出来。”水根着急起来。 “不用了,听说酒店也被人围住了,你还是帮我爸解决酒店的事吧,高飞会来救我的,他已经在路上了。” “是嘛,高飞哥去救你我就放心了,他一定能保护你的。你在那好好呆着,我想高飞哥很快就到了,我这里忙完了就去找你。”水根听了高飞去救王若琳,心里舒心了些。 “哼,水根,你真傻,你觉得高飞就一定能信赖吗?” “他是我大哥,我当然信赖他了,放心吧,他一定能替我保护你的。” 水根和王若琳通完电话后,想起王若琳说酒店也被围住了,立即要打电话给王跃进,但顾虑到病床上的男青年,便走出病房在走廊上拨通王跃进的手机。 三十一、解康乐酒店之围(五)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王跃进接到水根的电话说:“水根,你那边怎样。” “病人已过危险期,但还没有醒,听若琳说酒店被村民围住了是吗?”水根问。 “是的,酒店和饼干厂都被村民围住了,他们说饼干厂强占他们土地,污染当地环境,简直是荒谬!” “我想一定是正如高部长所说的,背后有人策划此事,目的就是要搞垮我们公司。” “他们这场戏精心策划,严密组织,我这回算是栽在他们手上了,水根,你在医院给我守着那个中毒病人,他一醒来务必问个究竟,一定要找到幕后黑手。” 这时江部长打断王跃进的通话,慌张地说:“王总,不好了,楼下一大批记者要采访我们公司,报纸电视台都有。” “水根,我这里有事,等会再说吧。”王跃进挂断电话对江部长说:“又是记者,我最讨厌这些无冕之王,赶他们走,我们不接受采访!” “这……这不妥吧,要是对他们无礼,可能他们会把我们写得更糟的,到时候在社会影响面可就大了。”江部长说。 李董事长觉得江部长说得有道理,“江部长,你去接受他们访问吧,说几句打发他们走就是了。” 江部长指着自己鼻子说:“我?不行不行,我一对镜头就会紧张的。” 王跃进说:“现在叫去你做明星啊?简单回答几句记者问题就行了,记住不要说太长,不要扯太远,不要讲太细,不要主动说。” 江部长为难地说:“啊?这……难度太大了吧。” “少啰嗦,赶快去吧。”王跃进说。 江部长走后不久,客户部朱部长着急地走过来对王跃进说:“王总,不好了,有很多客人退房了,现在酒店的入住率不足一成了。” 李董事长也是着急地说:“惨了,惨了,我们这次损失至少上十万啊。 王跃进静静坐地椅子上,叹了口气,“何止十万,要是饼干厂还不能正常生产,就不能按期完成订单,那时候我看至少要赔上百万啊。” 李董事长再也坐不住了,走过去推着王跃进的手,“那可怎么办呢?你想想办法呀老王。” 王跃进不耐烦地大声说:“干焦急有什么用,我现在不是想着办法吗?” 李董事长见王跃进当众对她无礼,这时候又不便争吵,心乱之下顺手拿起王跃进桌边的茶杯摔在地上,陶瓷茶杯“呯”声碎开一地。王跃进站起来指着李董事长,“你……你还嫌我不够乱是不是,这里没你的事,快回家吧!” 李董事长回话:“怎么没我的事,我是董事长,我一定要管!” “好呀,你管啊,现在你管啊!你的脾气总是不改,阿琳就是给你教坏的,学你的脾气学得十足。” “你……老王,你有资格说我吗?你平时整天在外面忙,你有管过你女儿吗?” 财务部姜部长见他们俩夫妻吵架,便想劝架,“李董事长、王总,你们还是别吵吧,有事可以慢慢商量嘛。” 李董事长大喝:“你多什么嘴,我们现在是讲家事,跟你没关系!”姜部长被李董事长这大喝吓了一大跳,见自讨没趣只好不再作声。 这时李董事长闻到一股烟火味,“咦,什么东西烧着了,很重的烟味。 中餐部的钟部长说:“我也闻到了,好像是从外面传进来的。”她说着从窗口望去,惊讶地叫起来:“你们快来看啊,不得了啦!”其他人听了都纷纷走到窗前往下看,只见楼下的上百人围着三口大锅烧柴煮米。炊烟弥漫了整条马路,刺眼呛鼻,窗边几个人被呛得直咳嗽。楼下的保安部余部长跑前去阻止,对村民们说:“喂,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快把你们的柴锅收起来,哪有在路边做饭的。” 村民代表老黄说:“现在是中午,我们肚子饿了,要做饭吃。” “肚子饿了可以打盒饭吃啊,何必搞三口大锅,弄得浓烟滚滚呢。” “呵,我们村民都习惯自给自足,吃自己做的饭心里踏实,你们厂一日不搬,我们就一直呆这在做饭睡觉,安营扎寨。” 余部长愤怒地说:“你……你们,纯粹是捣乱,影响市容,破坏环境,简直是无法无天,你们再不走我就叫警察抓你们!” “好啊,叫警察来啊,有本事叫警察把我们这几百号人通通带走。”其他村民听了都向余部长“呼呼”叫嘘。 余部长气愤之极,但怕引起更大骚乱又不能大骂,一时无语只是指着老黄说:“你们……” 这时他听见“嘟嘟”的警呜声,回头望去,竟然有五部警车,一部商务车在酒店旁停住,警车下来三十多名武警,大部分戴钢盔拿盾牌。而商务车下来是几名穿便服的男青年,其中一名岁数已接近六十,左手夹着一个工文包,头发乌黑油亮,双目炯炯有神,形象干练,和几名武警一同快步向酒店走来。 余部长看见来的不仅是警察,而且还有武警,得意地对老黄说: “呵呵,现在防暴武警都到了,你是带头的,他们第一个就是抓你!”老黄从未见过这么多警察,而且都是冲自己来的,心里有点害怕,但仍故作镇定地,“怕什么,我们又没杀人放火,他们凭什么抓我。” 余部长看见武警都到了,赶紧走过去对武警们说:“你们好啊,我是康乐酒店保安部的部长,他们在这里搞事捣乱,这实在太荒唐了,赶快抓了他们吧!” 一名中年武警走出来对余部长说:“不要急,我会处理的。”说完他向武警们喊了几句,手比划了一下,三十多名武警便各自分散,将村民们包围起来。中年武警接过一名青年武警递给他的扩音器,举起扩音器说:“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村民们听见这名武警有话要说,都静了下来听他说话。 中年武警接着说:“各位市民,我们是公安和武警部队的,大家不要紧张,先听我说几句。你们有意见,有冤屈,要通过集会和游行示威来表达,我们可以理解,这也是你们的权利。但是,你们集会和游行示威之前,必须向当地的公安局事先提出申请,申请审核通过后你们才能在指定的地点进行。你们这一次示威未经申请审批,已经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集会游行示威法》,属非法集会,我限你们在十五分钟内解散,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遣散和拘捕你们。” 村民们听了心里面都有些害怕,有许多人说没想到这样也会犯法。但是当中有几个小青年大声喊:“有本事就抓我们回去,我们才不怕你们这些臭警察!” “现在已经剩下十二分钟了,这是给你们的最后机会,触犯了《集会游行示威法》,轻者拘役,重者可判五年有期徒刑,你们好好想想吧。” 老黄走过去对那位中年武警说:“这位队长是吧,我们都是村里的村民,对你刚才说的法律我们都不懂,但是这康乐公司太可恨了,他们强占我们土地,污染我们水源,有不少村民喝了水都中毒差点丢了性命,现在我们连村里的水都不敢喝啊,要不是他们欺人太甚,我们村民也不会老远跑来这里闹事啊。” “我很同情你们的处境,你们的利益受到非法损害,可以选择报警,也可以通过法院控诉,如果一定要游行示威也必须走正规法律程序,否则你们的问题不但得不到及时解决,还触犯了法律,对你们一点好处都没有,你们赶快解散吧。” “那可不行,除非康乐公司答应把工厂关了,否则我们回去也没办法向村民交待啊。” “你是什么人,是他们的代表吗?”中年武警此话语气严厉,仿如意思是老黄是否带头闹事者。 老黄从未见过如此架势,认了这个代表,弄不好是要犯法的,但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他吞了一气,“是……我是这里的村代表。” “那好办,现在还剩十分钟,你赶紧组织他们解散,否则我第一个就是抓你!”中年武警的语气更加威严,声音嘹亮。 “这个,这个嘛……”老黄听了不禁寒栗,已没有刚才那副神气。 忽然一名男青年走到他们俩身边,大声说:“就不走怎么了,我就不相信这法律不抓坏人抓好人的!”这人眼小嘴大,脸宽额尖,竟然是丧标。 老黄见丧标来了,犹如逢上及时雨,也应和说:“对,不走,我们绝对不走!” “现在还有八分钟,如果你们不走,我就通通抓了你们!”中年武警说。 “管你他妈的多少分钟,我们被这家公司逼得没水喝没饭吃,你要我们散去哪啊,去你家吃行不?!”丧标的话比老黄更加蛮横。 “你们有困难可以向当地的村委会和县一级反映,他们一定会为你们解决问题的。” “反映个屁!等他们来解决我们都饿死了,我们谁也不想相信,只相信我们自己。” 刚才在商务车走下来的那名年约六十的中老年人走过来,随后跟着两名穿便服的小伙子,他对丧标说:“难道连我们党都不信吗?你们有问题,党一定会为你们及时解决。” 丧标对那中老年人打量了一翻,像个领导模样,“你是谁?”站在一旁的一位小青年说:“这位是我们市信访局的时副局长。”丧标见是领导,声音变得平和了些,“哦,还挺有来头嘛,时局长,我当然相信党,可是我也要看到党做点实际行动啊,你们来这里应该先为我们解决问题,而不是先要抓我们,要是这样我们老百姓实在是心寒啊。” 时副局长说:“我这一次来就是要为你们解决问题的,你放心,问题很快会解决的。”然后对那中年武警说:“周队长,遣散行动先放缓一步,等我把情况了解了再说吧。” 丧标听了得意地对周队长说:“党好啊,党来救我们啦。”周队长知道丧标是在嘲讽自己,不过他并没有答话。 几位报社记者走过来拿着录音笔访问时副局长:“时局长,没想到你会亲自来这里啊,请问你对这一次集会有什么看法?” 时副局长说:“对不起,我也是刚到,具体问题还需要详细了解,等问题解决了我们会向你们媒体公布的。”两位小青年拦着报社记者,不再让他们采访。 时副局长对周队长说:“谁是他们的代表啊,请他一起上去找康乐公司谈谈吧,双方只有加强沟通才能解决问题啊。” 站在一旁的余部长立即狠狠地指着老黄,“是他,他就是村代表。”犹如要出一口闷气一般。 “我是村代表,但是我不一定要跟你们上去吧?”老黄有点不知所措,开始是武警,现在是市领导,感觉这个马蜂窝越捅越大了。 余部长说:“怎么,不敢上去啊,有时局长在我们还会害你吗?”丧标拍拍老黄的肩膀,“你找两个村民跟他们上去吧,这里有我应付。” 时副局长对老黄说:“你们的情况我已初步了解,但不能只听你们一面之词,我先上去找康乐公司了解情况,你们过十分钟后再上来一起谈吧。” “好的。”老黄答应。 江部长刚才和记者谈了几句,见时副局长要进去酒店,从人群中走出来,“时局长你好,我是康乐公司的办公室部长,我带你们上去吧。” “好,走吧。”时副局长说。 江部长事先打了个电话给王跃进,随后带着时局长和两名小青年,走进会议室。王跃进听见市领导到来,马上吩咐人扫干净地上的茶杯碎片,大家站在门前迎接时局长。 江部长介绍说:“这位是市信访局的时局长,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李月芳,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王跃进。”时局长和他们握手后,在会议室就坐,跟在后面的两位小青年随后找椅子坐下。 王跃进说:“时局长,你们来得太好了,看来只有你们才能给我们解决问题了。” 时副局长说:“问题在你们身上,解决问题的关键是你们自己。 劳动人民都是纯朴善良的,他们有困难和请求,你们就尽可能满足他们吧,如果确实如他们所说的强占土地污染环境,那就应立即停止,那是国法不容的。” 王跃进激动地说:“阴谋,这是阴谋,这场闹剧完全是背后有人精心策划的,我们厂房是租来的,何来强占土地,我们生产的是饼干,不是化工企业,何来污染,这都是造谣啊!” “现在司法机关和环保局已介入调查,你有没有错要他们说了算,但是当务之急,是要安抚好群众,不要激化矛盾。你们企业要履行社会责任,为构建和谐社会出一份力,而不是破坏和谐。” “时局长,我当然想尽快解决问题,让他们回去,现在他们堵住酒店围住工厂,我们公司的业务全部已经停顿,损失难以估计啊。” “你的损失你不说我们也能体会到,但是我来这主要不是听你诉苦的,而是看你实际行动的,等会村民代表就要上来了,你务必要和他们一起将问题协商解决。” “那些村民根本不和你讲道理,我恐怕未必能说服他们,时局长,还是要你们多多帮忙啊。” “我会在一边调解,但关键还是在于你们,我把话说明白吧,我们惠州市是全国文明城市,你看这些村民在下边敲锣打鼓,吵吵闹闹,在街上烧火煮大锅饭,这文明吗?明天省领导和其它城市的领导要来我市参观考察,他们看到这样的场景会怎样想呢?我给你的时限是3个小时,在下午三点前你必须解决这件事,否则你公司的酒店、工厂和其他所有相关的业务恐怕要通通停业整顿,到那时候你就不是损失那么简单了。” 公司里的人听了无不惊讶着急,“时局长,我们根本就没错,这似乎对我们太不公平了吧。”王跃进说。 “一切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你一家公司的事影响整座城市的利益。”时副局长又对李董事长说:“李董事长,你作为公司的董事长,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一点吧。” 李董事长无奈,“明白,明白。” “你们好,我能进来吗?”村代表老黄和两个皮肤黝黑村民站在会议室门口,老黄敲了敲门继续说:“时局长,是你吩咐我十分钟后上来的,我现在来了。” 时副局长站起身亲切地说:“哦,来来来,这边坐。”其他人见时副局长站起来,也都站起身表示礼貌。 老黄等三人坐下后,时副局长见王跃进和老黄眼神并没有对接,便说:“大家第一次见吧,我来介绍一下,这一位是康乐公司的李董事长,这一位是王总。然后对李董事长和王跃进说:“这一位是水口镇黄沥村的村民代表黄……” 老黄马上说:“叫我老黄行了,呵呵。” 时副局长笑着说:“老黄,哈哈,挺亲切嘛,我们的农民兄弟也不容易啊,脚踩地头顶天,靠天靠地吃饭,要是没有土地,没有水源,他们能生活吗?这不是要人命嘛,所以我说李董事长,王总,乡村们今天确实是闹,但是你应该理解他们。”李董事长和王跃进都点头说是。 时副局长接着对老黄说:“你们能坐在一起谈很好,双方只有加强沟通,才能把问题解决,靠闹,靠示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刚才我已向王总了解情况,他们说厂房是向村委会租的,他们生产的食品不应该污染水源,所以嘛,这事件要查,一定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但是需要时间,市环保局、公安局已介入此事,你们应该相信政府。” 老黄说:“时局长,我们相信政府,可是我们没办法等啊,井水都有毒,我们村没装自来水,没水喝会死人的。” 时副局长惊讶地说:“是吗?有人喝井水中毒吗?” 老黄指着坐在他身旁的两个村民,“有,他们两家就有人喝井水中毒了。” 其中一名黑瘦矮小的四十多岁村民说:“我孙子才一岁多,这几天一喝水就哭,一吃就吐,后来我们几个大人也是又吐又拉,才知道水有问题。我们大人能挺得住,也不知道这小孩撑不撑得住啊。” “哟,这……你们有去看病吗?”时副局长关切地问。 那村民回答:“有,大人看好了,小孩说要住院,我们没钱,就没有住院。” 李董事长不解地说:“那可怎么行,住院吧,钱是小事,人命关天啊。” 那村民说:“你们大老板当然可以说钱是小事,可对于我们来说这住院钱就不得了了。” 另一位中等身材,三十多岁的黑瘦村民突然“哇哇”哭了起来。时副局长见状急忙问:“有话好好说,你别哭啊。” 那村民哭着说:“时局长,王老板,我求你们救救我爷爷吧,他也是喝了这水上吐下泄,再不救他就活不成了,呜呜……” “是这样啊,要救,一定要救。”时副局长觉得事情比想像中严重。 刚才那名矮小村民受到影响,也不禁低声哭泣起来。老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惨啊,村里像他们这样的村民还有很多啊。”此语一出,两村民有所感触,哭得更厉害。 “你们别哭,人当然要救,李董事长,你说是吧。”时副局长原想双方可以坐下好好谈谈,可没想到会落到这个场面,他觉得这问题只能看康乐公司的出手了。 李董事长说:“当然……”但她想到救人肯定要花不少钱,又收回了话,看了看王跃进。 王跃进却补充李董事长的话:“人当然要救,我们公司愿意先出十万元作为人道救助,但是前提是你们全部村民离开酒店和工厂周围,以恢复我们公司业务的正常开展。 时副局长听见王跃进愿意出资救人,觉得解决问题的大门已经打开,“好啊,这种态度就对了,老黄,你们看怎样?” 老黄说:“人是他们毒的,他们当然要救,我们不会感谢他,但是我们不会解围,除非王总答应关闭饼干厂,停止对我们村民的毒害,如果政府查明没有问题了才可以生产。” 王跃进激动地站起来说:“这怎么行,你知道我工厂停止一天生产要损失多少吗?” 老黄说:“那我不管,我只关心我们村民的健康。”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锣鼓声,只听见丧标不停在喊:“康乐饼干厂必须停产,否则我们决不离开!”声音洪亮刺耳,让人毛骨悚然。 武警周队长说:“别喊了,你们代表已经上去谈了,你们的问题一定会得到解决的。” 哪知丧标不但没有停止叫喊,反而叫得更加卖力,他大声喊一句:“康乐饼干厂!”其他人齐声喊:“吃了全身痒!” 他大声喊一句:“王八王跃进!”,其他人齐声喊:“简直没人性!”他大声喊一句:“怨妇李月芳!”,其他人齐声喊:“放荡一身脏!” 三十二、解康乐酒店之围(六)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王跃进和李董事长们听了无不气愤,王跃进对时副局长说:“他们是示威吗?简直是市井流氓,怎么能这样污辱人,时局长,你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时副局长说:“他们是有点过份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你们停产对你们造成损失确实很大,可目前还不能排除你们厂污染水源的嫌疑啊,我看还是先停一停饼干厂吧。” “我的厂肯定没问题,不能停止生产。”王跃进说。 “不停也得停,我们村民已对你们厂重重包围了,如果你再不答应关闭厂,我怕村民们会失控冲进厂把你们厂的设备都砸了,那时候你们的损失更大。”时局长的态度偏向老黄这一边,老黄说起话来变得强硬。 李董事长听了不寒而栗,想起王若琳还留在饼干厂,不知高飞有没去救她,万一真的如老黄所说村民们失控冲进厂怎么办呢,她于是走出会议室,打电话给高飞。 电话接通,李董事长说:“喂,高飞,你见到阿琳了吗?” 高飞正在开车,“李董事长,我已经到了,可是工厂前后门都被村民堵死了,进不去,我正在厂周围设法进去。” “你得快点带阿琳出来,村民激动起来闯进厂里就不得了了。” “放心吧,我刚才已跟王若琳通了电话,她现在没事,我很快就会进去救她的。” 挂了电话后,高飞绕着工厂又兜了一圈,只见工厂大门口有一辆人货车被推翻在地,几十名村民站在那叫口号,其中几名村民坐在被推翻的人货车上,不停叫嘘。他绕着工厂再到后门,希望后门的人散去,没想到不仅后门有几十多个村民静坐,工厂周围还有村民三十米一岗地把守。高飞愤闷地“唉!”怒吼一声,一个急转弯又绕工厂徘徊寻找机会进去。再绕一圈细看,他看见一扇工厂围墙旁长了一棵大树,树枝伸进厂区内,认为自己可以从这棵树爬进去,又见树周围没人,便将车停在不远处,快步跑到树下,要爬上树去。可是这大树树干粗如腰,周围没有树枝可以借力,高飞怎么爬也爬不上。高飞自语说:“怎么这树这么难爬,听水根说他爬树很厉害,也许他能爬得上。哼,我就不信爬不上去。”说完他摩拳擦掌一翻,一跃而起抱住树干,用力往上爬,不料在使劲时脚一滑从树干上摔倒在地。 “喂,你是谁呀!”一位村民在远处见到高飞,大声呼喊。高飞见行迹败露,顾不上拍走身上的泥土,马上从地上爬起跑开,打开车门钻进车,开车离去。高飞从汽车倒后镜看见那村民站在那指着自己的车骂了几句,没有追,心里舒了一口气,自语:“好险。” 他还是继续绕着工厂驾车行使找机会。也许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工厂周围把守村民逐渐松散,有一处围墙还没人把守。机会来了,他将车贴着围墙边停下,四处观望,左右看车上倒后镜,没见人,打开车门走下车。 树爬不上,车总能爬上去吧,不过我的这部宝贝车就有被人砸的危险了,不管了,为了若琳,就牺牲这部宝贝车吧。他心一横,跳上车头,跨上车顶,工厂围墙便只到自己肩位,他双手使劲撑上墙爬了上去。高飞脱下西装盖住厂墙上的铁丝网,翻过墙跳下成功进入厂区。 高飞从高墙跳下落地,感觉左小腿有点疼痛,往下看去,只见左脚小腿部位的西裤被高墙上的铁丝划出一条半米长的裂缝,而左小腿也有一道约10厘米的伤痕,不过伤口并不深。西装就挂在墙上,高飞并没理会这些,一股劲往厂房方向跑去。 “站住,别跑!站住!”高飞听见身后有人对自己叫喊,他边跑边回头看去,原来是工厂的保安,当他跑到厂房往前看时,厂房门口又迎来5个手拿警棍的保安。高飞停住脚步,“别误会,我是高飞。” 其中几名保安认出是高飞,“高部长,是你啊,不好意思,我们刚才没看清,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要进去找个人,我上去了。”高飞说完没再答理那些保安,一口气一步跨三阶跑上楼梯,直奔五楼档案室。 王若琳坐在办公室旁凝视着窗外,听见有人跑进来赶紧回头看去,是高飞,他终于来了,但见他喘着气,大冷天只穿件白色衬衣,裤子沾满泥,靠小腿处还被划破了一条长长的裂缝,平时装扮严谨的高飞这时却是那么地不修边幅。然而此时的高飞汗珠满额,双眉竖起,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在王若琳的眼里是那么地高大,那么地帅气。 高飞喘了口气,“若琳,我来了,你没事吧。” 王若琳始终看着高飞走前几步,她真想扑进高飞的怀里,真想在高飞的胸膛前将自己刚才的不安、焦虑、害怕通通发泄,尽情撒娇,此刻她对高飞一直潜藏在心里的爱意油然而起。然而她在高飞面前停住了脚步,她的理智控制了猛然的冲动,他是高飞,不是水根啊,她在自责自己的轻浮。 高飞已洞悉王若琳的心思,一把抓住王若琳的手将王若琳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王若琳没有推开,也搂住他的腰,脸轻轻地贴近他的胸膛。高飞在王若琳的耳边说:“你没事就好了,刚才我一直在厂外兜圈进不来,急坏我了。” “你是担心完成不了我爸交给你的任务吧?” “当然不是,我心里面就想着你,担心你出事。”王若琳突然笑了笑:“嘻嘻,哈哈哈。” “你笑什么?”高飞奇怪。 “你的裤子又破又脏,我开始还以为捡破烂的进来了呢,嘻嘻。” “呵,捡破烂的有这么帅吗?” 王若琳抬起头看着高飞,“少臭美,你还不放开我,你要抱我多久啊?” “不放了,我要抱你一辈子。”王若琳掰开高飞的手,“讨厌。” 高飞看着王若琳嘟起的嘴心头一阵烫热,真想抱紧亲一口。当然他没有这么做,因为当前最要紧的事是带王若琳逃出去。他吐了口心头热气,看看窗外的景色冷静了一会,牵住王若琳的手,“走吧,我带你出去。” “厂周围都守满了人,我们能出去吗?” “我能进来,就能带你出去。” 他们走下办公楼,高飞吩咐两名保安抬了一架梯子,一起走到高飞进厂的围墙处,只见高飞的西装还贴放在围墙上。高飞叫保安们将梯子搭在墙侧,然后对王若琳说:“我们就从这里爬出去吧。”王若琳抬头看了看围墙,“不会吧,这么高,就算我爬得上去也 跳不下来呀。” “放心吧,我的车就停放在这围墙外面,你跳下车顶,再从车顶跳下地,并不高的。” 高飞先爬上梯子,头伸出围墙看看四周,没见着人,他的车子也是完好无损停在下面,他便对下面的王若琳说:“没人,上来吧。” “有人出来啦,别给他跑了!”厂外的村民看见高飞突然喊起来。其实这汽车早已被村民发现,引来十几个村民在附近守候以免有人从这扇墙爬出,果然不出所料,发现了高飞。 高飞知道被发现,有些措手不及,正想爬下梯时,墙下面的村民拿出准备好的石头向高飞扔去。高飞本能地用双手挡住脸,有的石头没打中,有一颗打在他的手臂上,更有一颗打在他的额头上。他感到额头一阵痛疼,头冒金星失去知觉似的从梯子上倒下来,幸好梯下的两名保安将他接住。片刻后当他清醒过来时,看见王若琳和两名保安关切地看自己,尔后他被一名保安扶着坐在地上。 “高飞,高飞,你怎样了,没事吧?”王若琳说。 高飞只觉得手臂和额头痛疼,而且额头的伤口有点暧热的感觉。这时王若琳又惊讶地说:“不好了,你的头流血了!” 高飞觉得有一滴水从自己额头流下,他以为是汗,用手擦去,但见手掌已染了血渍。这时他才意识到头被飞来的石头打破了。 “血……我流血了。” “你别用手擦。”王若琳从她的手提袋里拿出一包纸巾,从里边抽出一张压住高飞额头上的伤口。“别害怕,伤口不大,等伤口的血凝结了就止血了。” 高飞坐直抖起身子,“怕什么,我不是怕,我只是气愤,我招惹他们了吗?白白挨了一块石头。” “别乱动,你急什么,慢慢说嘛。”过一会她拿下纸巾,见不流血了,王若琳便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张止血贴,拆开包装贴在高飞的伤口上。 刚贴上止血贴,在一旁的两个保安就笑了,王若琳开始没在意,看了看高飞她也笑了。高飞奇怪,“你……你们看着我笑什么呀,有什么好笑的。” 王若琳指着高飞的脸哈哈大笑,“你,你像个小白脸,哈哈哈。”高飞摸摸脸看着王若琳仍一片茫然。 其中一名安保说:“呵呵,止血贴印有玫瑰花图案,你的额头上贴了朵玫瑰花,太怪了。” “啊?”高飞这才明白他们为什么笑自己,怎么能被人说是小白脸?他赶紧伸手要将止血贴抜掉。 王若琳拦住高飞的手,“不许拔,你不要本小姐的礼物是吧,如果没有止血贴,你头上的伤口可能会感染发炎,到时你变成了傻子可别怪我哦。” 高飞看见王若琳乐开了花,迟疑了一会说:“不拔就不拔,只要王大小姐开心,做一回小白脸有什么关系。” 王若琳憋着嘴忍住笑,“就是,挺可爱的嘛。”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哧”一声又大笑起来。 高飞望了望四周,忽然灵机一动,站起身拉住王若琳的手,“走,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出去。”然后对两个保安说:“你们抬梯子跟我来。” 还没等王若琳答应,高飞便牵着她快步往东面厂墙走去,两名保安抬着梯子跟了过去。 “喂,你带我们到哪去呀?”王若琳边走边问。 走了一会高飞指了指前面的厂墙,“就这里,你看,墙外边有棵大树,上了墙后我们可以从树上爬出外面去。”这棵树贴着厂墙生长,就是高飞之前爬过的树。 “啊?爬树,外面没人吗?”王若琳有些怀疑高飞的想法。 “这里是东面厂墙的拐角,是他们看守最松懈的地方,现在估计大部分村民都在注意刚才的西面墙,应该没人的。” 两个保安走前架好梯子,高飞从梯子爬上围墙,抬头四周偷偷望去,没见人,便压着噪子对下面的王若琳说:“太好了,没人,上来吧。” 王若琳跟着爬上了梯子,两个保安在梯下护着。 高飞爬上围墙,小心跨过围墙上的铁丝网,抓住树枝稳住身子,然后手抱住树干,脚夹着树干慢慢滑落到厂区外的地上。王若琳也爬上围墙,抓住树枝小心翼翼地跨过围墙上的铁丝网,但是不知道如何爬下树,一直站在那不动。 高飞可急了,忙向王若琳挥手压着噪子说:“快呀,爬下来。”王若琳无奈地说:“不行,这么高,我怕。” 高飞压着噪子说:“怕什么,我在下边接着你,下来吧。”王若琳扶着树干站在围墙上仍迟疑不动。 高飞压着噪子说:“再不走会被村民发现的,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你别走,我试试吧,帮我看着包包。”王若琳将她的手提袋丢到地上,然后双手抓紧树枝,一只脚跨出一步踩到树干上,另一只脚跨出要夹住树干,可没夹住,双脚悬空落下,而她本能地双手紧紧抓住树枝,人才没有往下掉,但整个人挂吊在树枝上,对她而言难以承受,她被吓坏了,大声喊:“救命啊,我要掉下去了!” 高飞更急坏了,压着噪子说:“别喊,抓住树枝,镇定点,有我在呢。” 王若琳害怕地说:“不行不行,我双手没力,快抓不住树枝了,快来救我呀。” 高飞走上前,王若琳的双脚刚好到他的肩膀上,他抓住王若琳不停摇摆的双脚步说:“脚别动。”王若琳的脚不再摇晃,高飞脱去王若琳穿的高跟鞋,“你的脚踩在我的肩膀上吧。”王若琳照做,双脚踩在高飞的肩膀上,高飞抓紧王若琳的双脚说:“你慢慢蹲下,然后在我身上溜下去。”王若琳两手抬起举平,平衡自己的身体,慢慢蹲下,见离地面不高,便从高飞的背上溜下去。 “大小姐,看你吓成那样,现在不是下来了吗?”高飞说。王若琳整理衣服,“哼,还不是因为我勇敢吗?” “你们是谁,想逃跑是吧!”一位年近六旬的村民刚才听见王若琳的叫喊声,走过来看看,果然发现两个陌生人,便扯着噪子喊起来。高飞没有答应,捡起手提袋挂在自己脖子上,一手抓住王若琳把她背在自己的背上,一手提起王若琳脱下的鞋子,背着王若琳拼命跑开,模样实在狼狈。 那老村民大声喊:“别跑,别跑,来人啊,来人啊,有人从厂房跑出来了!” 那老村民叫得越大声,高飞跑得越快,一下功夫就跑远了,几位村民闻声跑过来,但见高飞已跑远,没有追赶,只是大声破骂了几句。 高飞背着王若琳一口气跑了好几百米,王若琳回头没见有人追赶,便打着高飞的背说:“别跑了,别跑了,没人追了。” 高飞这才放缓脚步,放下王若琳,自己坐在地上不停喘气。王若琳说:“你跑得这么快,快把我骨头震坏了,很累吧。” 高飞想答话却没能说出话,还是不停喘气。过了一会才说: “我……我……呼,呼……”又是在不停喘气,他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提袋和提着的鞋还回给王若琳。 “歇一会再说吧,看你累成那样。”王若琳边说边从手提袋里掏出纸巾,蹲着为坐在地上的高飞擦汗。 高飞歇了一会才能说出话,“累……累坏我了。”王若琳笑着说:“看你跑成那样,像做贼似的。” “你有见过贼背着这么重的人到处跑吗?” 王若琳知道高飞在取笑自己,故作生气的样子说:“喂,我很重吗?” “不重不重,还没我重。” “不行,要说没你一半重。”高飞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王若琳伸手紧掐高飞的手臂说:“快说呀。” “哗,好痛!”高飞赶紧拿开王若琳的手,“你掐人怎么这么大力,你看,我的手被你掐黑了,很痛的。” “那你说呀。” “我说,王若琳非常苗条美丽,没我一半重,行了吧。”王若琳笑了笑说:“那还差不多。” 休息了会,高飞觉得不累了,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走吧。”王若琳穿上鞋,“我们去哪?回家吗?” “当然不是,去村委会,我们要为饼干厂解围。” “可以吗?我们凭什么去呀?”王若琳不敢相信高飞的话。高飞微笑指着自己的嘴巴,信心十足地说:“就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 高飞和王若琳一起走到村委会,见到村委会面积二十多平方米的办公室挤满了人,他们俩挤进去,听见村委会黄主任对村民们说:“大家别吵,别吵了。” 一位村民说:“能不吵吗?我家的井水都不敢喝了,你说怎么办?” 黄主任说:“现在市里不是已经来人正在为我们解决吗?他们很快就会有结果给我们的,我刚才打听过了,市里准备调来两辆水车给我们供生活用水,现在正在路上,快到了。” 另一位村民说:“我习惯喝井水,不习惯喝城市里的自来水,听说自来水很湿热的,对身体不好。” 黄主任哭笑着说:“哎呀老兄,现在有水喝就不错了,你就凑合几天吧。” 另一位老村民说:“那厂房怎么会给那帮家伙用呢,你这个主任是怎么管我们村的,喂,你是不是私下收了他们的好处费啊?” “这话可不能乱说,第一,我没有收好处费,第二,租厂房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每个村代表都同意盖手指印的。”黄主任说。 高飞在他们围着黄主任议论纷纷之时,牵着王若琳走到黄主任的身边对村民说:“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几句好吗?”话音刚落,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他们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都感到非常意外。 黄主任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康乐饼干厂的,我是厂里的机器工程师,这位女仕是康乐公司的行政主任。”王若琳没想到高飞会这样介绍自己,斜眼看了看高飞,她根本不知道行政主任是做什么的,公司也没有这个职位,但她仍对村民们强颜点头笑了笑。 大家听了他们是康乐饼干厂的,一片哇然,有的说:“好啊,他们自动送上门来了。”有的说:“把他们抓起来丢去喂猪。” 黄主任说:“大家别吵,静一静,人家过来肯定是有话要对我们说的,就听听他说吧。” “谢谢黄主任。”高飞对大家接着说:“我们公司是半年前在这里建厂,自建厂以来工厂稳步发展,各项运行符合国家规定和村委会要求,按时交租缴税,带动当地就业,为黄沥村的发展作出一定贡献。我们知道有村民喝了井水中毒,也是非常关切,感同身受,我们既然在这里扎根建厂,就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如果乡亲们有困难,我们能帮到的一定帮。” 有一位村民说:“不是帮,是要负责,哼,是你们污染水源使我们中毒的,肯定要你们负责。” “我们厂是生产饼干的企业,不是诸如造纸五金那种可能对水源造成严重污染的企业,我是负责设备管理,对生产流程非常清楚,主要加工流程就是混和烘热生产原料,原料是能吃进嘴里的食品,排出的废水是完全符合国家标准,我们工厂所有设备和生产流程都经过环保局检测,没有任何问题。” 有一位村民说:“环保局是在你们建厂时检测的,以前没问题不代表现在没问题。” “即使有问题,我们的废水也是往排水渠里排放,即使有污染也是污染河水,大家都知道井水是几十米深的地下水,我们工厂不可能,也没办法污染地下水。” 有一位村民说:“厂是你们的,你怎么说都行,谁知道。” “厂房是我们租用你们村的,厂房是你们村建设的,你们有工厂建设图纸,可以查查厂房的排水系统,如果大家有兴趣,我们欢迎大家到我们厂参观检查。” 有一位村民说:“反正就是有不少人喝井水中毒了,而且中毒的人都住在你们厂附近,不是你们还能有谁?” “我们也很想知道村民们中毒的原因,天网恢恢,警方会为大家查清楚的。” 大家听了相互对望,似乎找不出更有力的说法驳回高飞。 有一位年老村民说:“即使有毒井水不关你们事,但是你们厂霸占我们的土地关你们事了吧。” “工厂的地是你们的,厂房也是你们建的,租给我们用的,何来霸占之有,在租用之时我们有强行逼迫你们签租赁合同吗?”黄主任说:“强迫倒没有,租这工厂都是经过村委会开会通过的。” “那就是了,何况这工厂按规划并不是耕地,对村里的农业生产也没有影响。” 那老村民说:“好啊,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不租给你们了,你们把厂关掉吧。” 王若琳抢着说:“那怎么行,我们公司对这间工厂前期投入非常大,哪能说走就走。” 高飞说:“一切以租赁合同为准,合同到期了如果你们不想租给我们了,我们就走。” 王若琳说:“我刚才在厂里的档案室看过租赁合同,签的租用期是10年,在双方没有过错情况下,如果你们违约不租给我们,你们是要赔偿违约金的。” 那老村民说:“你们大家看啊,我们被他们骗了,这块地明明是我们的,我们还赶不走他们。” 高飞说:“这是因为我们双方签了合同,你们答应给我们用10年了,如果你们反悔不给我们用,那你们就没有诚信,不老实,没信用,那以后还有谁敢在你们这投资建厂,黄沥村怎么发展?难道你们还想像过去一样只靠种地吃饭吗?” 那老村民说:“即使是赔钱也要收回你们厂,这间厂压住我们村的风水宝地,让我们村抬不起头啊,你是外人,哪知道这么多?”村民最迷信风水,如果在这方面说错话了很容易激怒他们,再说我对风水学不懂,可不能正面谈论风水。高飞扯开话题:“我在饼干厂门口看见示威人群中有位染黄发的男青年,他是你们村的吗?” 一名年约四十的妇女说:“你是说阿强是吧,他不是我们村的,我们村好像没人染发吧,在一个星期前他在我家租了一套房住。”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是外人,为什么会参加你们村的示威?” 那妇女说:“阿强是一个热心人,我们村有事他就过来帮帮嘛,何况他也是住在这人村啊,对了,他是学风水的,前段时间他还叫一个风水先生免费跟我们村看风水呢。” 黄主任说:“对对,风水先生是阿强请的,那位风水先生说饼干厂是块风水宝地,如果在这块建宗庙祠堂,整条村都会兴旺发达,但是绝对不能建饼干厂,因为饼工厂烤饼干属火,会烤坏这块地破坏风水的。” 那老村民说:“是啊,现在不是报应了嘛,这么多人喝水中毒了。”高飞想了想说,“阿强只是外人,你们怎么就这么相信他,风水先生是他请来的,很有可能是阿强已经跟风水先生串通好骗你们的,我们康乐公司在这里建厂半年都没事,怎么这位阿强来了一个星期就出事了?很明显是阿强搞的鬼。” 那老妇人说:“说来也是,我也总觉得阿强有点怪,他没有什么正业,总是有一群外人在他家里进进出出,好像筹划什么行动似的。” 高飞说:“说不定井水染毒事件也是他们搞出来的,他们通过这事件利用你们反对我们厂,你们中毒上当了,我们厂损失了,我们双方都是受害者。” 黄主任火冒三丈,“什么?竟然有这种事,岂有此理,我早就看那个阿强不顺眼了,头发又长又黄,哪像个人样啊。” 高飞说:“如果这样闹下去,我们双方只有法院见了,如果查出来井水不是我们污染的,你们村就要赔偿我们厂这次造成的所有损失,我看至少要上百万吧,如果你们不租厂给我们,你们村还要赔上百万的违约金。” 黄主任惊讶地说:“什么?”他指着村民说:“你们看看,我叫你们不要闹你们偏不听,搞来搞去最后就是搞到自己头上来了。” “要是闹到法院去我想也要影响你们村的风水。”高飞说。 那位老村民急着说:“哎哟别搞了,古人有云生不入衙门死不入地狱啊,我们村世世代代安份守纪,从来没有人进衙门法院的,到那惹了一身霉气回来可怎么办呀,别搞了,别搞了。” 黄主任大声说:“走,我们找阿强问个明白!”高飞和王若琳听了对望了一下,解围有望,心中暗喜。 三十三、解康乐酒店之围(七)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黄主任、高飞、王若琳,以及村民二十余人一同来到康乐饼干厂门口,见到阿强带头向工厂叫骂,不是本村村民而如此投入示威嫌疑确实很大。黄主任大声说:“阿强!你过来。”长毛强见这么人过来以为是增援示威,得意地走过来,几十名示威的村民见毛长强过去,也都走过去围成一圈看热闹。 黄主任对长毛强说:“我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哪里来的,干什么的?” 长毛强没想到黄主任会这样严肃地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有些唐突,“我是外地人,因为城里租金贵,就来这里租房子住,暂时还没有固定工作。” 黄主任介绍高飞说:“他是饼干厂的人,他说你骗了我们村民,你们对质一下吧。”然后对高飞说:“如果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就立即辙离这间厂,给你们正常开业。” 长毛强指着高飞说:“我明白了,原来是他搞的鬼,你们别相信他的话,他的目的就是想你们辙离这间厂。” 高飞问长毛强说:“你请的风水先生说这饼干厂影响村的风水是吧?” “是呀,这块地是村里的风水宝地,你们做饼干不断烧烤这块地,肯定会破坏村里的风水。”长毛强回答。 “凭什么说这块地是风水宝地?” “是我的风水师傅说的,难道有假吗?你们看,这间厂后面有山,前面有水,还不是风水宝地?” “你的风水师傅,这么说你也懂风水?” “略懂一点吧。”长毛强这一回答显得有些心虚。 “好,那我问你最基本的风水知识,天干地支是指什么?”长毛强记不清楚,迟疑地说:“天干是指甲乙丙丁戊己……你凭什么考我,我不回答你的问题。” 那老村民说:“不知道就不知道,还故意说不回答,我来教你吧,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为天干,子丑寅卯辰已午未申酉戌亥为地支。” 高飞指着长毛强大声说:“那风水先生一定是他请来的托,他是骗子,大伙把他抓起来!” “等等,要是抓我你们就上当了,我才是帮你们的人,你们忘记了他们厂污染了水源吗?还有不少人中毒呢。”长毛强慌忙说。 高飞说:“我们厂污染的?证据呢,你拿出证据来呀,你住进村短短一个星期就出现问题,我还怀疑是你在井水里下毒呢!”村民们听了一片哇然,心想有人下毒也是有可能的。 这时远处转来警鸣声,不一会就来了三辆警车,走下十多名武警和警察,高飞说:“阿强,你老实交待,否则我们就送你进公安局交待。” 长毛强心里十分慌忙,但强作镇定,“警察是来维持秩序,不是来抓我的,我又没犯法,怕什么。” 王若琳的电话响起,是水根打来的,王若琳走开一个空地处接通电话说:“喂水根。” 水根说:“若琳,你在哪,回来了吗?” 王若琳说:“我还在水口镇,不过现在没事了,我们已经控制了场面,估计工厂很快会解围的,幸好有高飞在。” 水根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我就说高飞哥厉害,你吃饭了吗?” “还没,这里说话不方便,我回去再找你吧。” “好的。”水根挂了电话,举起已吃完的两个饭盒自语说:“我都吃过饭了,若琳还没吃,他们真辛苦啊。”他说完将袋子丢进走廊的垃圾筒,走进医院病房。 在水根将要走到食物中毒者病床之时,发现中毒者已醒,他正坐在病床上跟杨莹谈话。水根只见这人高瘦,仿如皮包骨,他心头一震,认出这人竟然是贾正星!他想贾正星上次告诉他丧标的手机号码都是假的,如果他直接去问,贾正星未必说真话,他便走到一边静静听贾正星和杨莹的谈话。 杨莹欣喜地说:“你醒了我太高兴了,我和一位同事守了你半天了,我那位同事看见你醒来也一定很高兴。” 贾正星一直发呆看着杨莹,“妹妹你真漂亮,你叫什么名字?”杨莹没想到贾正星会说这么轻挑的话,红着脸说:“我叫杨莹, 你现在觉得怎样呀,好些了没?” “我现在有点晕,肚子空空的,不过没什么大碍了。” “那太好了,我告诉你家人吧,你家人的电话是多少呀?”杨莹说着打开手袋要拿手机。 贾正星抓住杨莹的手,“别打,有你陪我就够了。” 杨莹缩开手,“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能跟你家人比呢。” 贾正星仍然呆呆看着杨莹,“小莹妹妹你真好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还让不让我活啊。” 杨莹不好意思地说:“什么呀,你这人怎么这么酸啊,病还没完全好呢。” 贾正星说:“我的病好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全身充满力量,不如我们今晚出去玩玩吧。” 杨莹听傻了眼,“啊?” 水根实在听不下去,蹬几步跑到病床前,揪起贾正星的衣领说: “贾正星,你好好看看老子是谁,竟敢在老子面前撒野!” 贾正星看见水根无比意外,想拉开水根揪自己衣领的手,可是拉不动,强作镇定地说:“水根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真是有缘啊。” “在康乐酒店的两个妇女真的是你家人吗?你知不知道我就在康乐酒店工作?” 贾正星知道自己闯了祸,慌张地说:“啊?我不知道你在那工作,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干。” 水根揪起贾正星,抓起拳头要打贾正星,贾正星连忙求饶:“别打我,别打我,不关我事啊,是丧标命令我干的,要打就打他吧。” “不教训你一顿我气不顺,害得酒店损失这么大,害得我守了你半天。” 杨莹拉住水根,“水根哥哥你别打他,他的病刚好,身体还很虚弱,你会打死他的。” 贾正星连忙说:“是啊是啊,我这条烂命不值钱,会打脏你手的。”水根放开贾正星,坐在病床边冷静下来说:“你快把详细情况给 我说说。” 贾正星摸了摸被水根搓红的脖子,舒了口气,“这都是丧标叫我们干的,说是一单大买卖,他请一个老太婆做我妈,一个女的做我老婆,还向一个讨饭的租了一个小孩,将这小孩洗干净就做我的儿子,我们假扮一家子去康乐酒店吃饭,故意叫了碟生蚝菜,我们把预先准备好的变质生蚝放进菜里,然后我吃了就中毒了。” 水根说:“你也挺拼命的嘛,吃了这有毒生蚝差点把自己的命给丢了。” “这个预先准备的生蚝是我们用小孩的尿泡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没想到这么毒,味道还贼恶心。” 坐在一边的杨莹听了忍不住“哧”一声笑起来。贾正星对杨莹说:“小莹妹妹,我这么难受你还笑得这么开心,要是你喜欢我就再吃一个也可以。” 水根打断贾正星的话,“你欠揍是吧,别老说不正经的话,我记得在救助站的时候你可没这样的。” “救助站哪有这么好看的靓女,我说正经的吧,那两个女人是不是死口一定要五十万?” 水根说:“是啊!” “这都是受丧标指使的,其实她们只要能拿到一万就乐开花了,可惜不敢要啊。” “公司的酒店和厂房外面怎么也有这么多人围住,你知道原因吗?” “我知道,是丧标安排长毛强干的,他还叫长毛强往村子里的井水下药,目的就是要康乐公司倒闭。” “可恶!丧标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一个大老板请他这样干的,至于那大老板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我明白了,怪不得丧标突然出现在惠州。你立即打电话叫那两个女的离开酒店,我现在回酒店为酒店解围。”水根说完马上快步走出医院回酒店。 贾正星拨通在康乐酒店闹事,抱着小孩的青年妇女说:“喂,你们在哪?” 青年妇女说:“你已经好啦,我在酒店,中午饭没吃,这小孩又老哭,烦死了,也不知道我们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们走吧,我们已被酒店的人识破了,再不走会被人抓的。”青年妇女惊讶地说:“不会吧,他们是怎么识破的,标哥没叫我 们走我们哪敢走,他就在酒店外面啊。” “我是为你们好,你们不走就算了,我休息一会就走了。” “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们凭什么闹啊?” “随你们便吧。”贾正星说完挂了电话。在一旁的老妇人问:“是星仔吗?” 青年妇女回答:“是的,他说我们已被人识破了,叫我们走。” “什么?那……那我们不是白忙一天了嘛。” “就是,我还白白带了一天小孩呢,你看,他又哭了。”不足一岁的孩子此时“哇哇”在哭,青年妇女边摇着孩子边大声骂:“哭什么哭,再哭我就打死你这个小杂种!” “既然五十万要不到,我们就要十万吧,他们应该会给的,十万要不到五万也好啊,总不能白干吧。”老妇人说。 “对,要了钱我们就撇开标哥走人,然后把这讨厌的小孩给卖了,再赚一笔。” 她们说完便一同走上楼按她们的计划找人要钱。 水根坐的士很快赶到康乐酒店,他见到门口挤满了至少三百号人,敲锣打鼓,大喊口号,人群中间还摆着三口大锅,锅炉燃烧着刺鼻的烟火,黑烟流滚滚冲进酒店。人群四周围着武警,以防发生暴乱。水根挤进去,便听见丧标的声音:“喂,你干嘛老盯着我,没见过靓仔啊。”他正在和一名青年武警讲话。 “我是在监视你,看看你还会闹出什么事。”青年武警见丧标无礼,他也不客气。 丧标气愤地说:“你奶奶的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老盯着我,而且你长得这么样衰,我早看你不顺眼了!” 在一旁的武警听了丧标骂这名青年武警,都气愤地大喝丧标: “你说什么,嘴巴放干净点!” 青年武警拦住其他武警,还了一句:“真搞笑,自己长得这么难看还说别人样衰,也不倒盘水照一照自己的衰样。” 丧标气愤地指着青年武警,“你说什么,你敢说我难看,你有胆再说一遍,老子废了你!” 青年武警毫无惧色,仍继续说:“你就是难看怎么了,有本事打我啊,你想袭警是不是,来啊!” “我……”丧标举起拳头就要打这名武警,哪知举起手时手臂已被人从后面紧紧抓住,他回头一看,竟然是水根,他不禁诧异, “水根哥?你怎么在这?” 水根说:“你疯啦,你想打警察吗?没坐过牢是不是。” 丧标甩开水根的手,指着那名青年武警,“他欺人太甚,竟然说我样衰,水根哥,你说我样子很难看吗?” 水根看着眼前的丧标眼小嘴大,额小脸大,大鼻子的两个鼻孔里长出两把像毛笔般的鼻毛,恶心之极,相貌何止难看。在他迟疑要回答之时,武警周队长见有人争吵便走过来说:“你们在干嘛,吵什么?” 水根连忙说:“没事,没事了。”他边说边拉丧标走到一边,丧标不情愿地跟着水根走到没人的空地。 “水根哥,你这是在干嘛,我在做事呢。”丧标说。 “你这是做事吗?明明是在捣乱,想搞砸这家酒店是吧。”丧标奇怪地说:“是呀,你怎么知道?” “我的名片在你身上吗?你拿出来看看。” 丧标从钱包里拿出水根上午给他的名片,“在这呀。” “你看看。” 丧标边看边念:“方水根,惠州康乐食品有限公司,总经理助理,哦,挺好的。”但他突然惊讶地说:“啊?你是……你是康乐公司的,你在这间酒店工作?” “你真不够义气,明知道我在这里干还要来捣乱。” 丧标连忙说:“呀哎水根哥我冤枉啊,这次行动是在半个月前策划的,那时我还不知道你在惠州呢,今天我也没有认真看你的名片。”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赶快叫这些村民辙了吧。” “水根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箭射出去了怎么能收得回呢?” “我不管,反正你马上叫他们散了回家!” “我做不到,我是讲信用的人,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哪有收钱不干事的呢,何况也快完事了,我们再闹一天就会散去。” “你们是怎么发起村民闹事的?” “有人教我,其实很简单,就是在村里的井投放点泄药,请个风水先生说些胡话就搞定了。” “别以为你们做的坏事没人知道,你这样迟早会被抓的。” “抓就抓,又不是杀人放火,就算被抓进去也坐不了几天牢,赚钱最要紧。”丧标说完转身要走。 水根又气又急,冲上前一脚重重蹬在丧标的屁股上,丧标“啊”一声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头贴在地上一脸是泥。丧标气急败坏,从地上跳起身,做一个架式,“你敢打我?找死啊!” 水根大声说:“我就是要打你,这一脚是我替你妈教训你的,你妈养出你这么大就是要来害人的吗?” “要打就打,摆我妈出来说干嘛,你以为我怕你啊!”水根大声说:“来呀,过来打我啊!” 丧标鼓足气,大叫一声举起拳头向水根冲去,水根冲前一步,也举起拳头向丧标打去。哪知丧标快要打到水根之时突然收拳,水根收拳不住,重重打在丧标的脸上,丧标的脸一下子青肿了一块。水根惊讶地说:“你干嘛又不打了?”丧标没有回答,只是蹲在地上低着头发出呜呜的声音,但见地上有几点水渍,是从丧标脸上滴下的。不会是血吧?他赶紧上前抱着丧标的肩膀说:“你怎么了?” 丧标抬起头,只见丧标呜呜哭泣,已哭成了泪人。“水根哥,你打我吧,你教训我吧,我这人就该打,呜呜……” 丧标这一举动完全出乎水根的意料,平时半句软话都不说的丧标怎么会哭起来呢?“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哭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丧标擦了擦眼泪,“我过去爱打架,还抢劫偷东西,我妈就是这样被我活活气死的,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害人,再也不做犯法的事,但是没有一技之长,于是我就靠跑站拿救助金生活,可我现在还是忍不住重操旧业,你打得好,教训得对。” 水根刚才只是随口骂骂丧标,没想到说到了丧标的痛处,他见状便说:“你知错就好,你叫村民们散了吧,还有,以后保证不再做犯法的事。” 丧标站起身,“水根哥,非常感谢你阻止我错下去,你对我的恩情犹如我的亲生父母,你永远是我的好大哥,我以人格保证,我再也不做犯法害人的事,我马上叫他们散了回家。” “其实你不一定要叫我大哥,我年龄比你小。” “不,你是我的大哥,你对我有恩,我现在就去叫他们散了。”水根突然想起王若琳,便赶紧说:“等等,还有一事。” “水根哥,你还有什么吩咐?” “听说水口镇的康乐饼干厂也被村民围住了,你叫他们散了吧。” 丧标使劲向自己脑门拍了一下,“是啊,我差点给忘了,还是水根哥你心细提醒了我,我马上就办。” 丧标说完便跑进人群,大呼几声,村民议论了一会便纷纷收拾好东西散开,坐上停在路边的六辆大旅游巴,缓缓离开。虽然是这样,示威现场仍狼藉一片,仿如战场废墟。丧标打电话给在水口饼干厂的长毛强,长毛强接通电话:“喂,标哥呀,你快来啊,我这里快顶不住了。” “我们辙吧,不干了。”丧标说。 “什么?不干了,你怎么不早说。” “废话少说,你赶紧叫村民散了吧。” 长毛强挂了电话,见高飞、王若琳、黄主任和一些村民都看着自己,高飞说:“怎么,打电话找救兵吗?我们这里有人有警察,再来些帮手我们也不怕你。” 长毛强见大势已去,便说:“好啊,你们有本事别走,我这就找人来帮忙,你们等着瞧吧!”说完撒腿就跑。 黄主任说:“哎呀,他去找帮手了,我们能应付吗?” 高飞笑着说:“找帮手是假,逃跑是真,黄主任,你叫村民散了吧,村里有困难,我们厂一定帮,但千万别给不法分子利用。” 黄主任开导村民,村民们逐渐散去,还帮忙找了吊车将横卧在厂门口的小人货车翻起来,饼干厂又恢复了正常生产。高飞将情况向前来维持治安的民警说明,民警们马上驱车追赶长毛强。 水根见酒店门口的人散去,和武警周队长等人走上会议室,但见那老妇人和青年妇女,站在王跃进面前,老妇人说:“你们这样怎么行?赶快赔钱吧。” 时副局长对王跃进和李董事长说:“你们……你们是怎么搞的,饼干厂这事还没解决,怎么又出了酒店饭菜有毒一事,我看你的工厂和酒店还是关掉审查清楚再说。 坐在一边的村代表老黄应和:“是啊,饭菜有毒,说不定生产出的饼干也有毒。” 王跃进对时副局长说:“这……这都是阴谋。”然后他对老妇人说:“你们走吧,我不可能赔你们五十万。” 李董事长说:“我们不是不赔给你,可是太多了,能少点吗?”青年妇女说:“那好吧,十万,十万总有吧。” 王跃进想了想,“十万?” 李董事长说:“好吧好吧,十万就十万吧,我给你就是了。”这时水根走上前,“别给她们,一分钱也不能给!” 王跃进看见水根说:“水根,你回来啦。” 李董事长:“水根,十万就给她们吧,别让她们没完没了地缠着。” “别给她们,她们是假的两婆媳,在医院的中毒者也不是他们的亲人,他们是受人指使合谋害我们。”水根说。 老妇人大骂:“你血口喷人,我们是真的两婆媳!” 时副局长说:“这位同志,你说他们不是两婆媳,你有证据吗?”水根想了想确实没有证据,便含糊地说:“暂时没有。” 青年妇女说:“哼,没证据就别乱说,你们再不给我可要二十万了。” 这时青年妇女怀里的孩童又哇哇大哭,水根突然想起贾正星说这孩童不是那青年妇女亲生,而是丧标向讨饭的租来的,便说:“我虽然拿不出证据,但是你们能证明你们是婆媳关系吗?你们知道这小孩的名字吗?你们各自用笔写出这小孩的名字,如果写的名字对得上就算你们是婆媳关系了。” 这道理很简单,没有妈妈不知自己儿子的名字,没有婆婆不知道自己孙子的名字的,如果她们答不出,肯定就是假的两婆媳。而老妇人和青年妇女果然推托,都说自己不会写字。 站在一旁的时副局长开始觉得可疑,是有证实的必要,他也想到一计:“不会写也罢,那你们分开两处,各自说出这小孩的名字,对得上也可以。” 老妇人和青年妇女根本不知道这小孩的名字,她们对望了一下,老妇人说:“算了吧,听说我儿子在医院已经好了,那我就不要你们赔了。”她说完和青年妇女想走,水根大喊:“别让她们跑了,抓住她们,她们是骗子,那小孩也有可能是她们拐的!”周队长和两名武警听了马上将老妇人和青年妇女围起来,将她们抓住。 村代表老黄见状打了一身冷战,但仍故作镇定,“时局长,她们的事解决了,但我们村的事可没解决,你还是下令关了他们的厂吧。” 水根说:“我们正规建厂,没偷没抢没犯法,为什么要关?”老黄说:“你们就是犯法,你们强占村土地,污染村环境,我们 村不少人就喝井水中毒了,还不犯法吗?” “是吗?证据呢?” “这么多人喝井水中毒了还不是证据吗?楼下面几百号人在抗议就是证据!” 水根轻轻一笑,“楼下面有几百号人?我怎么没看见,是你眼花了吧。” “我眼花?”楼下安静下来好一阵子,其实老黄早已觉得奇怪,他走到窗边看去,这一看可把他惊呆了,楼下空空如也,无一位村民,三百余人如在刹那间消失一般。其余两名村名走到窗边,也没看见人,都奇怪地说:“咦,人呢?” 老黄先是困惑,后是害怕,“他们,他们怎么都走了?” “是啊,他们真不够义气,走了也不带上你,怎么,你们几个人赖在这不走,也想像她们两人一样给抓起来是吧?”水根挖苦老黄。 老黄被吓得浑身冷汗,对其余两名村民说:“走吧。”说完他们三人便离开了酒店。 时副局长见老黄等三人要走,“你们这是……” “哦,既然大伙都回去了,我们也回去,商量后再作决定吧,各位领导,打扰了。”老黄说完,和其余两人急步离开。 时副局长、李董事长、王跃进和其它公司职员都围到窗边看,楼下的人群果然解散了,个个都欢呼雀跃。时副局长对王跃进说: “好了,现在事情已解决,我也走了,所谓事出必有因,以后你们要引以为戒,不要再发生类似事件了。” 王跃进说:“是的,是的,感谢政府,感谢时局长前来帮忙指导。”时副局长等人离开后,王跃进、李董事长和水根来到王跃进办 公室,水根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讲述,王跃进对水根说:“水根,你不愧是我的助理,这次康乐公司能解围多亏你啊,你又帮了我的大忙了。” 李董事长说:“水根你又立了大功,你想要什么,我奖给你吧。” “是啊,是啊,你想要什么就说吧。”王跃进说。 如果我说要你们的女儿,你们会给吗?水根说:“我什么都不想要,我能在康乐公司工作,你们又对我这么好,已经很满足了。” “老公你看,水根总是这么老实。”李董事长对水根的品德很钦佩。 “是啊,这件事情是解决了,但是幕后黑手没有找到,总担心 会再出事。”王跃进觉得,事情还未解决,幕后黑手必有再次行动,也许下次行动还会更猛烈。 “王总,这事就交给我吧,我帮你揪出这个幕后黑手。”水根信心十足地说。 王跃进听了十分高兴,“好,你果然是我的好助手,哈哈,哈哈。” 水根离开酒店,立即打电话给丧标,叫丧标约出指使他闹事的幕后策划人,要和他谈谈,丧标开始有点不愿意,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但要求水根只能躲在一边偷偷地见,他不想指控雇主做不义的事。 这神秘的幕后策划人住在国帝大酒店。就在当天晚上,丧标约好幕后策划人在国帝大酒店的一个小花园见面,而水根事先躲藏在小花园一角查看。 神秘人气愤地对丧标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成事就不干了?” “虽然没有完全成功,但是也给康乐公司造成了一定损失,你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吧。”丧标说。 “没有,远远没有,他们一家伤害了我,哪有这么便宜,要直到他们公司倒闭我才能甘休。” “李先生,我虽然是有些坏,可是你比我毒啊。” “你没有被心爱的人狠心地拒绝过,你是感受不到我的痛苦。”神秘人对天长叹:“阿琳,你为什么不爱我呢?” “呵,看你这熊样,不就是女人吗?至于吗?” “闭嘴,你懂个屁!” 水根躲在一角,听到神秘声音有点熟悉,而且听见提起“阿琳”, “莫非是他?”水根忍不住现身走过去,虽然夜色阴暗,但他一眼便认出这神秘人就是李振邦! 李振邦看见隐约有人靠近,定神一看,原来是水根,他惊奇地说:“方水根?你怎么会在这?” 丧标晦气地说:“水根哥,我不是叫你别出来吗?” “没关系,这人我认识。”水根说。 李振邦冷笑几声,“丧标,你带他来就对了,这人抢走了我心爱的女人,我正想教训他。” “是吗?想打架是吧,来啊。”上次李振邦在停车场对水根和王若琳无礼,水根早就想揍他一顿了。 李振邦说:“我是斯文人,打人用我出手吗?丧标,帮我教训他一顿,我给你五千。”丧标听了走到水根面前,像要打水根的架式,但却没有出手,只是对李振邦笑了笑。 李振邦眼眉一皱,“丧标,你怎么不打呀?” “他是我好兄弟,我怎么会打他,我不怕告诉你,就是因为水根哥叫我解围我才不干的。” 李振邦气愤之极,“什么?你收我的钱听他的话,他给你多少钱我再给你双倍!” “谁要你的臭钱,我怎么会为钱出卖自己的兄弟呢?” 水根说:“我应该早猜到是你,因为若琳不爱你,你就害成康乐公司这样,你真是一个小人。” 李振邦说:“哼,可惜我的全盘计划被你破坏了,你太可恶了,丧标不打你,我也要打你,我告诉你,我练过跆拳道,还是黑带高手。” “是吗?来啊。” “水根哥,他打不过你,不用你出手,让我来教训他吧。”水根拦住丧标,“别,我要他输得心服口服。” 李振邦用手顶了顶鼻上的眼镜,发力冲上前,施展跆拳道,一脚踢向水根,水根侧身避开,顺手接过李振邦踢过来的脚,向后一拉,李振邦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李振邦站起来又想进攻,水根一拳打中李振邦的嘴,嘴流出鲜血,被打掉了一颗门牙,眼镜也打飞了。李振邦摸摸自己的嘴,大叫:“血,我流血了!” 水根仍未消气,又是一脚踢中李振邦的肚子,李振邦“啊”一声坐倒在地,忙说:“别,别打了,别打了。” “你认输了吗?” “认输,我认输了。” “你以后还会不会害康乐公司和若琳的家人?” “不会了,永远不会害他们了,你这么厉害,黑白两道都有人,我斗不过你,我服你了。” 随着李振邦的挨打,围困康乐公司事件可以说告一段落,水口镇黄沥村井水有毒一事已被当局查明,并非工厂污染,而是有人故意在井水里投放大量泄药所致。王跃进他们知道造成这件事的幕后策划人是自己的亲戚李振邦,没有再追究,可是李振邦指使他人向井水投药,最终还是被公安局以破坏公共安全罪逮捕。长毛强被抓,丧标、贾正星等人收到风声后流串逃跑,暂时没有抓到。水根和高飞都在这次事件中出了力,他们更得到李董事长和王跃进的赞赏和信任。 高飞和王若琳在饼干厂相处了一段时间,让高飞回味难忘,他对王若琳更加倾慕,他和王若琳的感情会发展下去吗?而水根会怎样对待这段感情呢? 三十四、风语咖啡厅之夜(上)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高飞哥,高飞哥,等等我。”水根拿着一本笔记,叫停高飞,快步追到高飞面前。 高飞停下脚步,看见水根似乎有事要问,“有事吗?”水根问:“你是不是上十楼大会议室参加OA办公系统培训?” “是啊,快到三点了,我们走吧。”高飞回答。 高飞和水根一起往康乐酒店电梯口走去,水根边走边问:“你是电脑专家,你肯定知道,OA是什么东西?” “OA就是办公自动化系统,使用它我们不仅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加强内部沟通,还可以实行无纸化办公,节约公司经营成本。”虽然我近期花了不少时间学电脑,已经会打字,会上网,但是 一些办公软件还没有完全弄懂,现在又多了一个OA,真是给我出难题了。水根摸摸头,“OA好学吗?我这样的电脑水平能学会吗?” “OA也是应用软件,目的是方便大家工作,肯定是好学好用,放心吧,等会是我讲课,一些难倒你的地方我会讲慢点的。” 水根听了高兴,“哎高飞哥,你早说嘛,要是我学不懂,回宿舍还要问你呢。” 高飞笑笑,“行。” 他们走到大会议室,见里边已坐满几十号人,水根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四周望了望,可没见到王若琳。奇怪,若琳知道今天要培训,怎么不来呢? 高飞走到讲台,将自带的U盘数据记忆棒插入讲台下的电脑,在电脑里打开幻灯片文件,他身后的投映幕墙便投射出他预先准备好的讲稿。“各位领导,各位同事,下午好。今天的培训课程叫‘OA系统讲座’,OA系统即办公自动化系统,顾名思义,他是一个电脑办公软件,我们日后各类内部流转文件、信息沟通,都会用到这个系统,我们公司非常重视OA系统建设,使用OA系统也是为公司往后的快速发展作准备。因此,作为康乐公司员工,特别是办公人员,必须学会使用OA系统。下面,由我为大家进行有关OA系统的介绍和讲解,请大家翻开教材第2页……” 水根对着教材,认真地听高飞讲课,有些听明白,有些却不太理解,特别一些电脑专业术语,比如QC控制、流程闭环管理、协同处理等,他知道以他的水平,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掌握电脑课程的。 一缕阳光从窗外慢慢斜移到水根的桌上,这是金黄色的夕阳,水根将手摊开,接住阳光,顺着阳光看到窗外那轮黄红色太阳。 冬天的白日特别短,五点就已经是傍晚了,若琳怎么还不来呢?不会有什么事吧?看来我该打个电话给她才是。水根分了神,心里只想着王若琳,没有听进高飞的课,只是含糊听见高飞的声音:“刚才讲了如何新建事务和发送节点,下面还有一点时间,我为大家介绍如何进行文件归档……”讲到这里高飞的声音停下来,水根觉得奇怪,抬头望去,只见高飞看着会议室走进两个人,是王若琳和杨莹。她们带着歉意悄悄走进会议室,杨莹看见前排有空位,便走过去坐下,虽然水根故意坐直,伸长脖子,也许王若琳还是没有看见水根,她只是在前排找了个空位坐下。等她们坐下后,高飞接着讲课。 若琳怎么这么晚呢?水根在后排看着王若琳,他给王若琳发了个手机微信:“怎么这么晚?” 王若琳手机响起,她拿出手机看短信,看见是水根发的,便回复:“下课再说。” 过了一会下课后,水根收拾好课本,走到王若琳座位,笑着问: “又去哪偷懒了?” “什么偷懒,我是和杨莹买办公用品误了时间。”王若琳回答。 “还要亲自去买吗?叫供货商送过来就是了。” “这家是新中标的单位,所以要先去他们店里看看。” “今晚是周末,出去玩吧。” 王若琳回头看见高飞没走,“你在这等着,我找高飞有点事。”她说完走到高飞身旁。 高飞正在收拾资料,见王若琳走过来,心头一阵急跳。若琳主动来找我,以前可是没有的事啊。他故作镇定淡淡地说:“你今天迟到了。” 王若琳说:“所以才来找你嘛。你刚才讲的幻灯片文件拷给我吧,我想明天在家里学学。” “啊?你不早说,我已经把U盘借了给杨莹了,你向她要吧,讲座课件就在那U盘里。” “不会吧。”王若琳马上拿出手机拨通杨莹的电话:“喂,你在哪?” 杨莹说:“我下着电梯,有事吗?” “你借了高飞的U盘是吧?” “是呀,你想要啊?” “你今晚回家将课程文件发邮件给我,我想看看。” “我今晚想去洗个头,不一定有空,要不你先拿去吧。” “好吧,你在酒店大堂等我。” 王若琳说完挂了电话,对高飞说:“我去找杨莹拿U盘去,这 U盘下周一再还给你吧。” 好不容易能与若琳搭上话,高飞哪能这么轻易让王若琳走,他想再与王若琳多聊几句,再多看王若琳一眼,他急忙说:“唉,怎么走得这么快,我还没同意借给你呢。” 王若琳奇怪,“本小姐要借,你敢不借吗?” “借是可以的,但是上次我冒险把你从饼干厂带出来,你还没好好谢我呢。” “上次是挺感谢你的,那……你想我怎样报答你?”高飞想了想,“至少该请我吃顿饭吧。” 王若琳爽快地说:“好啊,今天是周末,不如就今晚吧。” “真的?你想去哪吃饭?”高飞本以为王若琳会拒绝,没想到她爽快答应,心中暗喜。 “你定地方吧。” “不如……去风语咖啡厅,那里的牛扒味道挺不错的。” “好啊,我喜欢吃那里的焗鸡翅。” 水根见王若琳和高飞聊起来,便走过去,“你们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你来得正好,等会去风语咖啡厅吃饭,高飞也去。”王若琳说。 “好啊,高飞哥,好像我们三人第一次一起出去吃饭啊。”水根高兴地说。 高飞强颜:“是,是啊。”他还以为是和王若琳二人世界,原来还有水根。 看来若琳并没有对我有太大改观,不过她既然答应和我出去吃饭,也算进了一步吧。水根,现在开始我要和你公平竞争,我不会输给你的,你也要加油啊! 三十五、风语咖啡厅之夜(下)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高飞独自驾车先来到风语咖啡厅找到一个挨近窗边,靠近钢琴的位置坐下。王若琳要向杨莹拿U盘,所以迟了点,她和水根不一会就到了,高飞坐在沙发上远远看见他们,挥挥手示意,水根看见高飞挥手,拉着王若琳的手说:“他在那。”他们便走了过去,两人一起坐在面对高飞的沙发上。 他们三人分别点了各式牛扒,王若琳还点了焗鸡翅、炸薯条、南瓜饼等小吃。三人有讲有笑,水根聊的是他在农村做孩子王的事故,游泳爬树、放牛抓蚯蚓,还算有吸引力。王若琳聊的是她大学时代的故事,她是农林专业,讲了许多种花种草的经历。高飞是孤儿,他说了过去未曾对他们说过的经历,他在念小学时期曾被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收养,这个家庭不仅为他供书教学,而且让他学钢琴,学绘图,他非常感激这家人,只可惜这家人因生意失败,放下高飞失踪了,此后高飞再也没见到他们,自己又回到了孤儿院。 王若琳听了高飞的故事有点心酸,对高飞说:“没想到你的童年是这样度过的,我觉得你很坚强。” 高飞说:“可是那时候并不觉得难受,只是希望能像其它孩子一样有爸爸和妈妈。如果……” 没等高飞说完,水根便插话进去,“你虽然没有父母,但是还可以读书,这方面比我强,我家里穷,我上完小学就没书读了,天天耕田放牛。其实,我挺喜欢上学的,所以我希望我妹能像你们一样上大学。” 王若琳没有理会水根,还想高飞继续说下去,“你刚才说你小时候学过弹琴绘画,现在还会吗?” 高飞笑了笑,“呵呵,只是学了皮毛而已。” “学弹琴不错啊,你学的是什么琴,是小提琴吗?”水根总想搭进去,但总是碰壁。 高飞知道水根见识不多,可是说这话确实大煞气氛,他无奈地说:“我学的是弹琴,是弹钢琴,小提琴是拉的。” 水根摸摸头,“你说的也是,不过我比较喜欢听小提琴,呵呵。”这水根纯粹是来搅和的,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看来我 必须把他弄走,才能有机会和若琳畅谈。高飞想了想,“你们聊,我上上洗手间。” 高飞走进洗手间,确定水根没有跟来,拿起手机打给同事江智峰。 江智峰接听电话:“喂,高部长。” “你现在是在酒店电脑机房值班是吧?” “是啊,我今晚可没迟到。” “我不是来查岗的,我要你帮我做件事。” “高部长你说吧。” “我有个U盘借了给杨莹,我不方便找她要,你等会打电话给 她,就说现在电脑系统出问题,必须要用那个U盘解码才能解决,叫她立即把U盘送给你。” “这个……她要是不送呢?” “她能不送吗?现在是电脑系统出问题了,她能承担得起这样的责任吗?你叫她无论如何都要马上送到。” 高飞说完挂了电话,回到咖啡厅的座位上,看到水根和王若琳聊得很开心,心起一阵酸味。水根,虽然你是我结拜兄弟,但要我把心爱的若琳让给你,我做不到,我想,如果你是我,你也会那么做,水根,就算我对不起你吧。 细心的王若琳看见高飞回来后没有作声,而是坐在那发愣,“高飞,你发什么愣,吃块南瓜饼吧,冷了不好吃的。” 高飞应声:“好,好的。”可他并不是吃南瓜饼,而是拿了支薯条吃,显然分神了,他在等待一个电话。 果然,王若琳的手机铃声响起,“奇怪,这个时候谁打我电话。” “是李董事长找你吧。”水根说。 王若琳从她的皮包里拿出手机,自语:“怎么会是她?”然后拿起电话:“喂,杨莹。” “阿琳,有事要麻烦你了。” “你能有什么事麻烦到我的,说吧。” “刚才江智峰打电话给我说,现在公司电脑系统出现故障,必须要用高部长的U盘才能解除,而现在U盘在你手上,所以你要立即送过去。” “什么?高飞的U盘,高飞就在我身边啊。” 高飞坐在一边说:“是杨莹的电话吗?刚才江智峰向我拿U盘,我说借了给杨莹。” 王若琳对高飞说:“可杨莹把U盘给我了。” 杨莹在电话里说:“喂,你听我说,我现在正在洗头,不方便,你赶快把U盘送到机房去吧,要不然电脑系统出问题,公司会有损失的。” 王若琳厌烦地说:“真烦人,怎么会有这种事。” 杨莹又说:“阿琳,我可跟你说了,你一定要把U盘送给江智峰啊。” “知道了。”王若琳说完挂了电话。 水根见王若琳听了电话后有些生气,便问:“怎么了?” “我下班的时候不是向杨莹借了高飞的U盘嘛,现在江智峰急着要用,必须立即送到机房去。” 高飞说:“原来是这样,这U盘带有加密狗程序,如果系统出现故障,确实要这个U盘才能解决,都是我不好。” “饭还没吃饱呢,又要我跑回公司去,真烦人。”王若琳很是晦 气。 “你拿U盘给我,我送过去吧。”高飞说。 水根抢着说:“还是我送过去吧,高飞哥,你跟若琳先聊聊,跑 腿的事我来做。” “这……不好吧,你又不会开车,不方便啊。”高飞说。 “拦的士也挺快的。若琳,把U盘给我吧。” 王若琳见水根一心要为自己送U盘,便把U盘拿给水根,“那你送过去吧,快去快回,我们等你。”水根接过U盘,离开了咖啡厅。 王若琳目送水根走后,转头便埋怨高飞,“你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就借出去呢。” 高飞歉意地说:“这是OA系统供应商配给我们的工具,里边装的加密启动程序和培训材料,我只记得培训材料,却把加密启动程序给忘了,是我的疏忽。” “既然系统出问题,你不用回去看看吗?” “估计是小问题,要不然小江早就打电话给我了,我想系统重启动一下就会没事的。” “水根宁可自己坐的士送U盘也不让你开车去送,我看他真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大哥了。” “虽然我们俩只是结拜兄弟,但是我也一直把他当成亲弟弟看待的。” “嗯,我经常听水根说你平时无论在生活上还是在工作上都挺照顾他的。” “他刚在农村出来,有些事物和情理都不太懂,需要我们在身边多多提醒,要不然自己做错了事,得罪了人也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吃亏的。 王若琳笑了笑,“呵呵,水根这个土包子,确实傻得可爱,经常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我想你们俩结拜兄弟也是他的主意吧?” “那当然了,现在是什么年代,哪里还有人做这些事情的,只不过那天我被他的诚意感动了,我是因为盛情难却才答应的,现在想起来确实有些老土。” 王若琳笑着说:“哈哈,那不好吗?你多个弟弟,捡了个便宜了。”高飞听到王若琳说“弟弟”二字,心有感触。水根,你是我的 弟弟啊,可是,你为什么要是我的弟弟呢?你对我这么诚心,我却爱上了你爱的人,我背叛了你。我也曾想过不再爱若琳,把她让给你,可是我做不到啊,水根,你原谅我吧。 “高飞,高飞,你发什么愣啊,吃点东西呀。” “呵呵,不好意思,突然间想起工作上的事情,分神了。” “是担心OA系统上的故障吗?你可以打个电话回去问问呀。” “不必了,这点小事小江能应付的。” “水根对惠州不熟悉,这里离公司挺远的,你说他能回去吗?” “你放心吧,的士会送到的。就算他不认识也该会问人吧。” “说得也是。” 水根虽然走了,若琳怎么还是一直说起他呢,必须换个话题。 “若琳,这咖啡厅的气氖挺浪漫的是吧。” 王若琳看了看四周,晚餐时间已过,咖啡厅内灯光由亮转暗,墙上四周挂了许多大小不一的怀旧相片,大堂中央悬挂着一个大花篮,花篮里放满玫瑰、百合、向日葵等鲜花,花篮边缘还垂下长长的吊兰,吊兰几乎延伸至花篮正下方的黑色钢琴。油亮的黑色钢琴座落在大堂中央,钢琴上摆放一只水晶流线形小花瓶,花瓶插了一朵粉红玫瑰,还有星星点点的情人草。黑色钢琴的位置上是空的,王若琳说:“是挺浪漫的,只可惜没人弹那座黑色钢琴,要能听上一首温情的钢琴曲子,那一定很美。” “现在才八点,好像到九点才有人弹。” 王若琳有点失望,“哎,要等一个小时呀。” 高飞向一个经过的服务员示意,服务员问:“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我想问问今晚什么时候才有人弹钢琴?” “九点开始。” “现在才八点啊。”高飞指了指王若琳,“可是这位漂亮的女仕现在就想听钢琴,我能上去弹一首吗?” “可以呀,只要您弹得好,我们店是欢迎的。”服务员说。高飞站起对王若琳说:“好吧,若琳,我就为你弹一首吧。”王若琳有点意外,“喂,你真的去弹呀。” 高飞微笑着说:“难道有假吗? 高飞走上台阶,移出黑色钢琴旁的椅子,整理好衣服坐直,双手放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他回头看了王若琳一眼,只见王若琳正在将信将疑地看着自己。高飞敲起了琴键,悦耳的琴声从这古朴的黑色钢琴中传出,他首先用双手四指连弹的方法弹出“叮叮”高音前奏,犹如春雨珍珠落地般散在湖面上,打破湖水平静,让人眼前一亮。尔后钢琴响出一串中音过渡,再放缓节奏,响起高低音,旋律婉转优美,情意浓浓。 咖啡厅里的客人伴随着琴声抬头看了看高飞,高飞的琴声吸引了咖啡厅里的客人,更打动了王若琳。其实,王若琳知道高飞对自己的爱意,她刚才与高飞独处时总谈起水根,是想提醒高飞,希望高飞别再对她说些深情的话语,这些话语她不想再听,也许就是害怕听到,因为她不愿产生烦恼,不愿再去选择,不愿再去动摇她和水根之间的感情。事实上她曾经动摇过,或者心里面压根就没有洗掉她当初对高飞的爱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沙沙细雨的时候,她想起的是高飞,不是水根。这首钢琴曲她从未听过,却倍感亲切,她确实被这首曲子打动了。 看似不经意的聚餐约会,其实,高飞早已作了准备,这家咖啡厅的老板是高飞的朋友,经过他提早联系,将钢琴演奏的时间从原来的晚上八点起,推延至九点起。而这首钢琴曲是高飞花了心思为王若琳所作的,他成功了,他用这首曲子打动了王若琳的心。高飞在演奏时时而轻松微笑地看着王若琳,他的气质,他的风度,让人倾心。王若琳不禁走上台阶,挨在高飞身边,两手放在琴台上静静倾听黑白键盘弹出的动人旋律。高飞见王若琳来到自己身边,欣喜之极,他真希望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当琴声重复响起前段的中音时,高飞自弹自唱哼起了歌,这给了王若琳一个惊喜,虽然歌声不是很大,但是王若琳还是能听清,高飞也只想让王若琳听自己的歌。歌词大概是这样的: 花前月下浪漫夜 温馨荷香灿烂花榭 没有预备的你和我 坠入那甜蜜的不眠夜 可是我不懂爱,痛苦地放弃了你 我现在懂得爱,回头已发觉失去了你 烦嚣的都市热闹的夜 孤独的我想你的夜 一幕幕的回忆在我脑里重复上演 一次次的拒绝在你口中依然道言 烦嚣的都市热闹的夜 孤独的我想你的夜 我只想每夜都能见到你 我只想一生永远爱着你 …… 钢琴旋律优美,店里其他客人被吸引住了,都在静静欣赏。高飞的轻哼歌声虽然只有王若琳才能听得清楚,但也清新动听,最重要是歌词达意,这正是高飞想对王若琳想说的心声。王若琳听在耳里,记在心上,她想到水根不在,高飞今晚一定会找机会向她表达爱意的。有人为自己作曲作词,而且在这么浪漫的咖啡厅里演奏,谁能不感动,王若琳也一样,她看着高飞那轮廓鲜明的脸蛋和意气风发的眼神,她的心又一次被触动了,她甚至想,能有这样一个懂得浪漫,懂得情调的人作为自己的终身伴侣,那真是终生无憾了。她的心不停在问自己:“我真的爱他吗?是的,我爱他,也许我一直都在爱他。那水根呢?我爱他吗?”她的心不停地“怦怦”直跳。弹着琴的高飞抬起头看了看王若琳,只见王若琳正在注视着自己,他亲切地笑了笑又转回头继续弹奏。而恰恰就在这时,王若琳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他太优秀了,对他有好感的女人何止我一个,我和他在一起总有压力。他太聪明了,他随口就能唱出充满诗情画意的歌词,我心里想什么他都能知道,而他的心我却无法了解。他太危险了,他能为了我抛弃和他在一起两年的小嫣姐,如果有一天他遇上一位比我更年轻,更美丽的女孩子,我会成为第二个小嫣姐吗? “咚!”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在黑色钢琴里重重的弹响,钢琴声也停了。被琴音陶醉的客人同时被惊醒,纷纷抬头向黑色钢琴处望去,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高飞愕然地坐在那看着王若琳,王若琳的两只手仍放在钢琴的琴键上,那个不和谐的音符竟然是王若琳双手重重拍在琴键上弹响的。高飞急切地问:“若琳,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王若琳此时心情复杂,她不能再听下去,激动地说:“别弹了,别弹了。” 高飞抓住王若琳的手,“你这是怎么了?”王若琳甩开高飞的手,冲出咖啡厅。 高飞见状马上起身追赶,一位男服务员拦住高飞,“先生,你们要走吗?请先埋单吧。” 高飞焦急万分,赶忙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元给男服务员说:“够了吧?” 男服务员说:“应该够了,请您到服务台埋单。” 高飞瞪了男服务员一眼,大声说:“走开,我有急事,钱有多就算给你的小费吧。”他说完将钱塞给男服务员,快步追赶王若琳。 高飞跑出店外,幸好见到王若琳走不远,她走到一个圆石喷泉池边,高飞马上飞跑过去,拉住王若琳的手说:“若琳,你要去哪里,你想就这样丢下我走了吗?” 王若琳停住脚步,头没有回,淡淡地说:“别跟着我,请放开我的手,我是你兄弟的女朋友,请你尊重我,请你尊重水根。” “就是因为我有这个好兄弟水根,我曾经尝试放弃你,曾经犹豫过痛苦过,但是,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的日子无法过,我不能失去你,若琳,我们原本是相爱的,我们其实现在也是相爱的,难道不是吗?” “但是我们只是相爱一个晚上,就是西湖丰诸园的那个晚上而已。”王若琳抬头舒了口气,接着说:“是的,不可否认,我曾经爱过你,直到现在,我对你仍存爱意,但这并不代表我们能在一起,你懂吗?” 高飞走到王若琳面前,不解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懂。” “因为我和水根在一起了,我觉得水根更适合我。” 高飞讥笑一声,“你在说什么?水根更适合你?我难道比不上水根吗?我觉得他唯一比我强的就是他跟王总和李董事长的关系非同寻常罢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做到这个职位。” 此时高飞和王若琳身后闪出一个黑影,那正是水根。他送完U盘后正要快步走向咖啡厅,可远远看见了高飞和王若琳站在喷泉旁说话,他感到奇怪,为什么他们不在咖啡厅聊天等我,而是在外面说话呢?于是他好奇地悄悄走到一棵树底下,想听个究竟。 水根只听见王若琳说:“怎么?连你的兄弟你也妒忌吗?” “我是妒忌,我妒忌他天天和我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如果这样都不妒忌那就不是个男人!” 高飞见王若琳没有回话,接着说:“若琳,如果你把谈恋爱当儿戏,你可以继续跟水根在一起。但是如果你把谈恋爱看作是寻找终身伴侣的过程,请你离开水根吧,他的素质如此低下,和你根本没有共同语言,你们怎么能生活一辈子呢?这样大家都难受。如果你想用和水根在一起来折磨我,那你已经达到目的了,我已经被折磨得如行尸走肉一般,请你放过我吧。” “呵……”王若琳听了忍不住吱声笑起来。高飞奇怪地问:“你笑什么?” 王若琳调皮地说:“你说你现在是行尸走肉,有这么严重吗?那不是和畜生一样吗?” 高飞见气氛缓和了,也调皮地说:“何止呀,我现在简直是行之无神,食之无味,魂不附体了!” 王若琳笑了笑,“呵呵,是嘛,那就是连畜生都不如了。”高飞皱起眉,“唉,你怎么骂人了?” 王若琳大笑:“哈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可别怪我。” 高飞看着王若琳笑得如花般清纯可爱,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晶莹剔透,他的心澎湃起来,没有理会王若琳是否答应,一手将王若琳紧紧地搂在怀里。王若琳被搂得动弹不得,手不停拍打高飞的大腿,“喂,你干嘛,放开我,放开我。” 高飞不但没放开,反而搂得更紧,“不,我不放开,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若琳,我爱你。” 站在树下的水根看见他们俩卿卿我我搂成一团,脑子就像快炸开似的,而且抱住自己女朋友的男人是高飞,是自己一直敬重,结拜兄弟的大哥,他简直不敢相信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切,他不停问自己:“这是在做梦吗?这是在做梦吗?那是我女朋友,那是我大哥,他们怎么会抱在一起?”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发了疯似的一直往外跑,他也不知道要跑去哪里,跑累了,喘了几口气,大吼一声,又接着往前跑。 王若琳在高飞的怀里刚开始是在不停挣扎,后来她安静下来了,躺在高飞宽广的胸膛里,她感到无比温馨。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不就是像高飞一样的男人吗?我不爱他,我又怎么愿意被他紧紧抱住呢?可我既然爱他,又为什么爱上水根呢?一个女人怎么能同时爱上两个男人,不可以,高飞和水根,只能是单项选择,不是A,就是B。摆在面前的是一杯味道鲜美的牛奶和一块能填饱肚子却淡而无味的面包,我是要牛奶还是要面包呢? 高飞见王若琳不再挣扎,双手轻轻松开,转而抱着王若琳的腰看着她说:“若琳,你还犹豫什么,我们相爱吧,我们会幸福的。” 王若琳没有说话,抬头仔细看着高飞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唇下零星的胡渣,她看得那么得仔细,犹如在读一本书。 高飞见王若琳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心想也许她接受自己了,于是试探性地将头靠在王若琳的脸上,他的鼻尖碰到王若琳的鼻尖然后往下移,想亲王若琳的嘴。 王若琳马上伸手捂住高飞的嘴,她的手背就贴在自己的唇上,高飞只差一点就亲到了。 “别这样,别这样好吗?”王若琳说。 “对不起,是我太急了,可是这不是我的错,是你太让我着迷了。” 王若琳掰开高飞的手,慢慢走到喷泉边,高飞跟了过去。喷泉“哗哗”作响,一股水柱上镶有一个自行滚动的大圆石球,仿如这大圆石球被喷出的水柱托起一般。王若琳看着喷泉沉默了一会,“我知道你爱我,对我是真心的。” “我对你的心比这座喷泉上的大圆石还要坚固,永远不会变。” “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从西湖的丰诸园那夜起,直至现在,我依然爱你。” 高飞听了无比兴奋,紧紧抓住王若琳的手,“若琳,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若琳,我们别浪费时间了,如果你不忍心,我先去找水根说吧,我想他会理解我们的。” 王若琳并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虽然我爱你,可是我不能爱你。” 这两句话给高飞太大的落差,他听了既愕然又不解,刹那间无语以对,只是说:“啊,啊?” “你刚才不是问我是把谈恋爱当成儿戏还是当成寻找终身伴侣的过程吗?”王若琳问。 “嗯。”高飞回答。 “我的回答是后者,我是把谈恋爱当成寻找终身伴侣的过程,我希望我谈的男朋友成为我将来的老公。” “那你应该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说不能爱我呢?” “恰恰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不选择你,而是选择水根。” 高飞紧张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他哪里比我强了?” “他并不比你强,他有很多地方不如你。” “对呀,我看他有很多地方还不如你呢。” “你说得没错,所以我才选择水根,他性格好,处处能让着我,他为人正义善良,没那么容易变坏,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高飞委屈地说:“这是什么理由,我也是正义善良,不会变坏呀。” “你现在不会变坏,以后有钱了,就会变坏出去外边乱搞女人,哎,男人都这样。” “我不会,有了你我不会到外边找其他女人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别,你不必发誓,我爸以前经常在我妈面前举手发誓,结果还是背叛我妈出去鬼混。哼,除非你不是男人,哪有猫儿不偷腥的。” “那,那水根也是男人,如果你这么说他以后有钱了也会变坏。” “但是我能驾驭水根,而你太聪明了,我根本看不懂你,我不能驾驭你,管不了你。我爸年轻的时候虽然穷,但是很聪明,他娶了我妈后事业蒸蒸日上,有钱了,马上就变坏了,天天到外面沾花惹草找女人,弄得我妈死去活来。而你比我爸更聪明更有能力,我不想再重蹈覆辙,像我妈一样天天提防你找别的女人鬼混,痛苦一辈子,受罪一辈子。” 高飞激动地说:“王总是王总,我是我,你父母的事怎么把我扯进去了?我对你不会变心的,永远不会!” “‘我对你不会变心’,你敢说这句话从来没对金小嫣说过吗?男人就是花心,我们做女人的就是要看好男人别让他变心。” “我……为什么你总认为我一定会对你变心呢?你这不是太武断了吗?几个月以来我的心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这是可以用时间来证明的。” 王若琳转身默默看着高飞,“高飞,我爱你,我爱你的程度甚至胜过水根,你善解人意,风度翩翩,在我寂寞的时候总想起你,希望你能在我身边陪陪我,可是只要想到我和你在一起有可能像我爸妈这样的结局时,我就寒心,我就害怕。高飞,我爱你,可是我不能爱你,你原谅我吧。” 高飞苦笑说:“‘我爱你,可是我不能爱你’,呵呵,这是什么逻辑,如果你认为这样说会让我心里好受些,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因为你父母之间的关系而让我失去你,我会感到更无辜、更委屈、更愤懑,更失落,这种痛会永远刺在我的心里。若琳,求你了,别想太多,我们既然相爱,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呢?别担心,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噗”一声王若琳突然扑进高飞的怀里,暗然哭泣。高飞搂住王若琳,深情地说:“若琳,别哭,我爱你。” 王若琳松开高飞的怀抱,用手擦了擦眼泪,退开一步,“就当是最后的拥抱吧。高飞,你知道吗?恋爱和结婚对于女孩子来说是人生中最大的事,我已经选择和接受了水根,我就不会再改变了。我希望我们以后可以继续是同事,是好朋友,但我不希望你以后再对我说肉麻的话,我们是不可能的。我爱你,可是我不能爱你,因为我只想爱水根一个人,我只忠诚于他,再见。” “可是……” 没等高飞反应,王若琳已转身向停车场走去,高飞没有追上去,因为他知道再纠缠也无济于事,今晚,王若琳已对他说得很清楚了。他只有站在那静静地看着王若琳的身影离去。自从他希望重新追回王若琳那一刻起,已不知道被王若琳拒绝了多少次,可这一次,感觉很不一样,气氛是这么地冷,王若琳的表情是这么地严肃,这一次,王若琳已经把话道白了,说绝了,他已知道自己再没有机会了。 王若琳的父亲王跃进过去最大的爱好就是沾花惹草,出去外边鬼混,他在广州因好色误入QQ党的圈套,后被水根救出才结识了水根。女人的直觉是最敏感的,李董事长知道他的丈夫王跃进是这样的人,时刻提防着他,阻止他到外边找女人鬼混。然而这是女人最痛苦的事情,她每当怀疑王跃进出去鬼混的时候,每当王跃进不在她监控范围的时候,她的心无比焦虑、痛苦,她需要发泄,需要哭诉。而她的女儿王若琳正是她最好的哭诉对象。“男人有钱就会变坏”、“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好男人是靠女人管出来的”等等,这些话王若琳从小不知道重复听李董事长说了多少遍,“男人靠不住”的思想已在王若琳心里面根深蒂固,她同情她的母亲,怨恨她的父亲,她暗下决心,以后找丈夫绝不找像她父亲那样的男人,因为她认为世间所有男人都是喜欢沾花惹草的坏男人,所以她最基本的择偶标准是自己的丈夫必须弱势于自己,听她的话。很明显,水根与高飞二者,王若琳必然会选择憨厚老实的水根,而不会选择聪明过人的高飞。 三十六、不能爱的爱情(上)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水根刚才看见高飞和王若琳抱成一团后,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他想大哭一场,却哭不出眼泪,他发疯似的毫无目的往前跑,他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多少路程,他从麦地跑到下埔,再冲去河南岸转了一大圈,辗转至东平,半路跑累半趴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又继续向前跑,一直跑到江北。在途中他偶尔听见手机铃响,他根本不想听,他估计一定是高飞和王若琳打电话找自己的,他不想听到他们的声音,他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对待他们,是装傻继续被他们愚弄下去,还是和他们摊牌说清楚?他不想失去王若琳,也不想失去他心目中的大哥,可为什么偏偏他们要伤害自己?他想不通,又是大吼一声加速往前跑,他实在太累了,脚一发软重重摔倒在地,裤子两膝盖位置被磨了一个大洞,左手手掌也磨出了血。 他无力再跑,干脆平躺在地上。这里是江北体育公园的小径,绿茵葱葱,灌木丛生,已是晚上十点多,因是开放式公园,仍有人在这里散步,行人见到水根躺在路边,觉得奇怪,但见他还清醒,便没有多问绕道走开。 水根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江北的天空呈灰黄色,天上的云朵仍清晰可见,那是因为江北的灯光非常亮,每座建筑物的屋顶都装了霓虹灯,有些建筑物还安装了能发出光柱的激光所致。此时天上看不到星星,月亮也找不着,水根自语:“这天怎么这么灰,就像我现在心情一样,少了我这盏电灯泡,若琳和高飞一定是在风流快活了。” 这时水根的手机又在响起,水根从裤袋里摸出手机,看见是高飞来电,“高飞哥,你不必找我了,还是把时间花在若琳身上吧。”他没有接电话,但手机铃不停在响,他听得心烦,把电话挂掉了。他看了看手机未接来电,原来王若琳已给他打过5个电话。过了一会手机铃又响起,水根看了看来电,又是高飞打来的,“高飞哥你怎么这么烦人啊。”但想,他找我这么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于是他接了电话,只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并非是高飞的声音:“喂,你是这机主的朋友吗?” 水根奇怪地问:“是的,你是哪位?” 电话里说:“我是下埔蓝调酒吧的,你这位朋友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一个人九点多钟来到我们这里就一直往自己肚子灌酒,现在已经喝成醉猫样了,你快来接他走吧,他在A38房睡着。” “好,我马上过去。”他不是和若琳在一起吗?怎么一个人跑去酒吧喝酒呢?他没想太多,立即站起身走到马路边坐了一辆的士来到蓝调酒吧。 “先生您好。”蓝调酒吧门内整齐站着一排身穿公主妆打扮的小姑娘,看见水根进来齐声鞠躬问候。 “你们好。”水根向里望了望。其中一位姑娘问水根:“先生您有订房吗?” “没有,有,有,是A38。” “好的,请跟我来。” 水根跟着那位姑娘走了进去,酒吧里装修堂皇,镭射激光闪烁不断,强劲音响“嘣嘣”作响,水根并不喜欢这种又黑又吵的环境,他们走到一个房间门口,门上贴有标志:“A38” 那位姑娘说:“先生,请进吧。” 水根推开门走进去,只见高飞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一位身穿白衬衫拿着对讲机的男青年坐在他身边。男青年见水根进来,连忙说:“你是他朋友吧,他一个人在这儿喝醉了,你赶紧送他回家吧。” “谢谢啊。”水根说完,便托起高飞的肩膀要走,可是高飞醉得毫无知觉,完全站不起来,整个人从水根身上往下滑。高飞个子高,身体结实,体重至少也有80公斤,水根拉不住高飞,高飞滑下沙发躺在地上。 水根想再拉高飞起来,却怎么也拉不动,他打打高飞的脸,“喂,起来啦,天亮啦,喂!” 高飞呢咕着:“爱我,却不能爱我,毫无逻辑的理由,呵呵,毫无逻辑……” 水根不解,“爱爱爱,谁爱你呀,是……是若琳吗?”高飞没有理会,又呼呼大睡。 这时水根电话响起,他拿起一看,是王若琳打来的,水根迟疑了一会,还是接了。 “你找死啊!打这么多次才接,为什么这么久不听我电话?”水根还没说话便听见王若琳在骂。 水根不知如何回答,“我,我……” “怎么这么吵,你在哪里?” “我在蓝调酒吧,高飞在这里喝醉了,我准备带他回去。” “他……你跟他一起去酒吧喝酒吗?怎么不跟我说?” “是他自己一个人来这里喝酒的,他现在喝了个烂醉,酒吧里的人用他的手机刚好打给我,我才知道。我不跟你说了,我先送他回去。” “好吧,小心点。”王若琳说完挂了电话。 水根把手机放入裤袋,然后用手托起高飞的臂膀放到自己的肩上,想把躺在地上的高飞扛起来,高飞太重,他根本扛不起。水根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酒吧服务生,“他太重了,我拉不动,麻烦你叫多几个兄弟一起帮我把他抬出去吧。” “那你等会吧。”服务生说完走出房。 过了一会,四五个男服务生走进房,和水根一起将高飞抬出酒吧,水根拦了一辆的士,再一起将高飞抬上车。的士开往南坛康乐酒店,下车后水根叫了酒店几个保安帮忙,一起将高飞送上酒店的员工宿舍。 水根将几个帮忙的保安送走后,早已筋疲力尽了,走到高飞房间,看见躺在床上的高飞睡得正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舒了一口,不解地说:“高飞哥,你怎么喝得这么醉,其实今晚醉的应该是我啊。” 水根倒了杯水递给高飞说:“喂,醒醒,喝口水吧。” 高飞没有回应,仍在大睡。水根见高飞没有大碍,将杯子放在书桌上,伸手为高飞拉好被子,便起身要走,在准备关房灯之时,突然听见高飞自语:“若琳,若琳,别离开我,别,别……” 果然是因为若琳才醉成这样,高飞哥,你为什么如此对我呢?你竟然连兄弟的女朋友也抢,你到底是不是人?他的愤怒和怨恨突然涌上心头,走回至床前,举起拳头要向高飞打去,但见高飞烂醉,一会儿大闹,一会儿傻笑,毫无反抗意识和能力,高高举起愤怒得发抖的拳头迟迟未打下,水根还是下不了手,而是使劲捶打床旁边的墙壁“嘭嘭”作响,边打边喊:“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爱我,却不能爱我,这是理由吗?毫无逻辑,太不公平了……”似乎高飞要说些什么,所谓酒后吐真言,水根强忍怒火坐下, 想听听高飞还会说什么梦话,希望能听出原由。 等了许久,高飞没有说梦话。水根不耐烦推着高飞叫嚷:“喂,肚子饿吗?说话呀。” 高飞开口说话了,但没说什么,只是一直不停地笑:“呵呵,呵,哈哈哈哈……” “喂,有什么好笑的,别笑了,说话呀。” 高飞喃喃:“爱我但不能爱我,太经典了,完全不合逻辑。水根,别以为你了不起。……呵呵,呵呵……” 水根听了既奇怪又不解,紧紧抓住高飞的肩膀,“什么?你和若琳到底怎么了?快说!” 高飞没有回答,仍是在傻笑:“呵呵,呵呵呵……” 水根揪起高飞的衣领,边摇高飞的身体边愤怒地喊:“你醒醒,快说,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和王若琳在一起,快说。” 高飞被水根抓得透不了气,使力掰开水根的手,不停喘气。水根仍然推着高飞的肩膀说:“你快说,你们为什么一直在骗我,快说!”而高飞没有说话,满脸醉意。 “你到底跟若琳做什么了!”水根实在忍无可忍,双手抓起高飞的上衣,一把将高飞扯到床边,再用力一把将高飞扯下床,高飞重重摔在地上,幸好不是头先着地,没有受伤。 水根撑着腰喘了口气,但见高飞醉意仍未去,竟在地上呼呼大睡。水根蹲下去拍拍高飞的脸大喊:“这样还摔不醒你,难道你是装醉吗?你快醒醒!” 高飞推开水根的手,只是不停在笑:“呵,呵呵,呵呵呵……”水根一气之下拿起书桌上的杯子,将杯子里的水直接倒在高飞的脸上。 高飞被洒得满脸是水,鼻子进水呛住了,他大咳几声,半梦半醒地说:“哎呀,头痛……” “你是不是也喜欢若琳,她可是我的女朋友,我是水根,是你兄弟啊,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兄弟呢?” 高飞躺在地上讥笑了几声,“水根,呵呵,水根,你走运,若琳爱上你是你走运,你以为我会输给你吗?” 水根大怒:“你明知道我和若琳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背着我和若琳拍拖,还,还抱在一起,我都看到了,你是我大哥,你太不讲义气,太无耻了!要是你换作是别人,我早就把你揍扁了!” 高飞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呵,大哥?就是因为我是你大哥,我才放弃若琳把她让给你的,其实在你和若琳拍拖之前,我已经和若琳相好了,若琳本来是喜欢我的,即使现在她还是喜欢我。但因为小嫣的问题,我才和若琳闹了矛盾,要不然你哪有机会和若琳在龙门相会?后来,后来我听你说你也喜欢若琳,所以我决定离开若琳,把她让给了你,谁,谁叫我是你大哥呢。哈哈哈,说真的,自从我放弃若琳后,我后悔极了,后悔极了,我爱她。”他说着突然坐起身,抓住水根的肩膀,“我爱她,甚至比你还爱她。” 水根听了心里既惊讶又愤怒,一把将高飞推倒在地,大声说: “什么,你说若琳,若琳本来是喜欢你的?” “若琳一直都喜欢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了逃避我,你太天真了,你……咳,咳咳”高飞咳嗽几声继续说:“你以为她会喜欢你这个刚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吗?” 水根听了之后简直是惊呆了。我一直深爱的若琳竟然喜欢的不是自己,而是高飞哥,原本以为高飞哥不仁不义抢走若琳,事实上却是我抢走了自己大哥高飞的女朋友,是高飞哥和王若琳相好在先的,我才是不仁不义啊。 过了会高飞躺在地上喊着:“水根,水根,水根?” “说吧,我在这。” “呵,呵呵,水根,你放心吧,我是你大哥,我不抢你的女人,我和若琳已经讲清楚了,讲清楚了,她以后只爱你一个,你放心吧,没有什么比兄弟还重要,呵呵,呵呵……”说着说着,高飞睡着了。 水根面如死灰,魂不守舍,没有理会躺在地上的高飞,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边,不停念叨:“我真傻,真傻啊,若琳怎么会喜欢我这个没见识的土包子呢?难怪若琳经常叫我土包子。既然她不喜欢我,我和她还有必要在一起吗?她喜欢的是高飞哥……她喜欢的是高飞哥,我才是他们的第三者,我抢走了我大哥的女人,我不仁!,我不义,我是畜生!是啊,有什么比兄弟更重要,有什么比兄弟更宝贵!我……”想到这里,水根情绪激动,气血上涌,突然头部裂痛,倒在床上直打滚,他强忍巨痛,匍匐爬到床头,拉开枕头,拿出一瓶药,拧开瓶盖,正想倒出药丸时,头部又一阵撕裂般的巨痛,水根痛苦难当,双手抱着头在床上打滚,啊啊直叫,药瓶从水根手中掉出,药丸散落在床上。水根抓起棉被放在嘴里撕咬,集中精神伸手要拿床上的药丸,但头部突然又一阵炸裂般的巨痛,“啊!”一声晕倒过去。 “水根,喂,水根,醒醒。”高飞见水根仍没有反应,用手掐住水根的鼻子,水根难以呼吸,头左右摆动甩开高飞的手,搓搓眼晴看见高飞坐在床边。他暗自庆幸,还好,我还活着。 高飞淡淡一笑,“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没想到你也会睡懒觉。”水根感到头仍痛疼,捂住后脑不禁“啊”一声。 高飞奇怪,“怎么了?头痛吗?” “没事,休息一会就没事了,可能是昨晚着凉了。” 高飞发现床上有许多药丸,便拿起一颗,“这是什么,药吗?怎么撒在床上了?” 水根在床上找出药瓶,边收拾药丸边说:“你看,昨晚太累了,这瓶药丸撒出来了我都不知道。” “这是什么药?” 我的病还是不说的好,说了也没用,高飞哥又不是医生,免得大家担心。“这只是普通的感冒药。” “哎气,哎气!”高飞连续打了几喷嚏,随手从书桌上抽出两张纸巾擦鼻子。 “怎么,感冒了?” 高飞晦气地说:“嗨,昨晚喝了个烂醉睡迷糊了,从床上滚到地上都不知道,没盖被子继续睡,所以就感冒了。你这是感冒药吧,灵不灵,我吃点试试吧。” 水根马上缩手收回药瓶,“这个不行不行,有病就要看医生,不能随便吃药。” 高飞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哎呀,我的头有点发热,看来还真是病了。” “病了就去看医生呀。” “看情况吧。对了,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吧?”高飞平时喜好锻炼,身体好,很少生病,他觉得一般感冒小病不用去看病。 “那当然,昨晚你醉得像头死猪一样,叫几个保安才好不容易把你搬上来。” 高飞迟疑了一会,“我……我昨晚喝醉了,有没有说什么醉话?”水根此时想起昨晚高飞所说的话,心痛不已,但仍故作无事淡淡地说:“没,你没说什么,我不是说你昨晚醉得像头死猪一样吗?你有见过死猪会说话吗?” 高飞舒了口气,“没说什么就好,今天是周末,公司饭堂没开,我们一起去外面吃午饭吧。” “不了,你自己去吧,我有点累,想再休息会,我现在没有什么胃口。” 高飞觉得水根表情有点不对劲,“你没事吧,你也感冒了?要不要我打个饭盒给你?” “不用不用,你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 高飞又看了看水根,应无大碍,“那好,我走了。” 三十七、不能爱的爱情(中)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水根一贯以“男子汉大丈夫”自居,夺人所爱在他看来是无耻行为,而当他得知王若琳本与高飞相爱,他和王若琳在一起便是横刀夺爱,而且是夺自己大哥的爱,那还是人吗?水根不愿再想,只要一想就头痛。他吃了些药感觉好些了,在床上躺了会心里仍感觉憋着难受,于是离开宿舍到大街上闲逛,来到一家面铺吃面。在他吃面的时候有一位母亲和她年约7岁的女儿走进面铺,这位母亲一只手提着包,一只手拿着手机在讲电话,她的女儿抱着一个毛公仔,看见铺里有空位,便跑跳着走过去要坐,但不料地滑,那女孩摔了一跤趴在地上哇哇大哭,她手上抱的毛公仔抛了出去,正好滚到水根的脚下,水根把它拿起。 那母亲听见女儿的哭声赶紧挂了电话跑上前扶起她的女儿,边用纸巾替她女儿擦拭裤上的污渍边说:“乖,别哭了宝贝,在餐厅人多的地方不要乱跑嘛,你看,一跑就摔跤了。” 一名服务员走上前,忙道歉:“不好意思,这地比较滑,你要小心看着孩子才行。” 那母亲听这话觉得别扭,不高兴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女儿在你店里摔跤还是我的责任是不是,我去了这么多地方吃饭,怎么就你家的地板这么滑呀,你们应该好好检讨整改,而不是一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是的,真是抱歉,不过我们已经提醒客人注意安全了,你看,那边摆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注意地滑’,可能您没看见吧。” 那位母亲回头看了看,“你们把牌子摆在那角落谁会注意啊,别以为你们摆了这破牌子就没责任!” “你好,这是你的吧。”水根将毛公仔递给那母亲。那母亲对水根微微一笑,“是,是的,谢谢你啊。” 小女孩接过毛公仔,停止哭泣,“史努比,我的史努比。” 那母亲接着又对那服务员说:“你看,把我小孩的史努比都摔脏了,我可是刚花了80元买的啊,你们……” 水根没听下去,埋了单离开了面铺,他突然脑里闪现那小女孩抱着的毛公仔:“史努比?若琳床上也放了一只大大的史努比,若琳,你现在是在家里吗?我现在怎么特别想你呢?真想见见你啊,可是我……哎!”水根鼓起劲下了决心,拦了一部的士来到王若琳家楼下。 王若琳家住的是别墅式住宅,住宅小区欧式风格,环境优美,绿树葱葱,水根在小区里的一座小亭坐下,电话联系王若琳后,坐在那儿静静等待王若琳的出现。他表面平静,心确是扑通扑通在跳,他似乎在下决心做一件他难以抉择的事。 “喂,水根,怎么找我这么急,想我了吧,嘻嘻。”王若琳朝水根轻盈走过来。 水根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中午找你出来,没吵醒你睡午觉吧?” “今天上午我一觉睡到十一点,没打算睡中午觉,其实我正想找你呢,今天是周末,有没想好去哪玩?” 水根仍神情严肃,淡淡地说:“没有。” 王若琳注意到水根的神情有点不对劲,平时水根见到她不是哄她就是对她傻笑,从未有过这样的沉静,于是她关切地说:“水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水根笑了笑,“没有。” 王若琳见水根有了点笑容,便故意气愤地说:“哼,我看你不是不舒服,而是累坏了,你老实交待,昨晚你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打你n次电话都不接,为什么和高飞去酒吧喝酒不告诉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水根委屈地说:“我……哎,我昨天没有和高飞喝酒,是他喝了个烂醉,叫我过去送他回宿舍的。” 莫非是我昨晚说的话太伤他了,他受不了所以就以酒消愁?高飞呀高飞,你对我有这么痴情吗?不,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应该这么决绝,长痛不如短痛,如果我和高飞继续纠缠下去,只有伤得更深,包括我自己,这对水根也不公平。 水根见王若琳在呆想,接着说:“高飞昨晚真的喝醉了,醉得像死猪一样,本来我是把他抬到床上睡的,可他还是滚到地上睡,又没盖好被子,今天上午便感冒了,看他的样子病得还不轻。”水根说这话的用意就是想试试王若琳对高飞反应如何。 哪知王若琳听到高飞病了心情焦急万分,大喝水根说:“喂,你也太不像话了吧,明知他喝了个烂醉就应该好好照顾他,怎么能让他睡在地上呢?这么冷的天谁都会病倒,真是的,走,我们去看看他吧。” 王若琳知道高飞生病,确实焦急,因为她觉得这是她造成的,要不是自己昨晚伤了高飞,高飞就不会喝醉酒,就不会生病。可水根哪会这么想,他只想王若琳如此紧张高飞,那肯定是深爱高飞了,他彻底绝望了。 王若琳见水根仍呆呆地坐在那没有动身,又大声说:“你还傻呆呆地坐在这干嘛,一起去宿舍看高飞呀。” 水根却说:“要是我病了,你会这么紧张吗?” 王若琳哭笑地说:“天,你不会是吃醋吧?”然后走近坐下拉住水根的手轻轻地说:“高飞是你的兄弟,也算是我的兄弟,兄弟有病,怎能不去看看呢?” 水根似乎并没有被王若琳的温柔所打动,仍严肃地说:“若琳,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有话想对你说的。” “哦?是吗?”王若琳见水根神情如此严肃,感觉到水根有重要的事要对自己说。这水根专门跑来找我说事,一定很重要,想说什么呢?该不会是向我求婚吧,我才刚二十岁出头,还没玩够呢,我可不想这么快嫁人,可是我该怎么拒绝他呢?这人虽然是土包子,但死要面子,昨晚我才伤了高飞,今天又要伤水根,那多不好呀。其实,其实嫁给他也不是坏事。想到这她心里开始有些忐忑,于是规矩坐好,也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说:“好,你说吧。” “我,我开始说了。”水根迟疑地说。 “哎,你赶快说吧,弄得人家怪紧张的。” “好,我开始说了,我,我觉得,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水根壮起胆子从口中蹦出了这一句。 “啊?”水根这一句话完全出乎王若琳的预料,一时间不知何言以对,只是惊讶地啊了一声。 “我是说,我是说我们俩在一起不适合,你是千金小姐,我是土包子,你是天鹅,我是癞蛤蟆,你是高墙,我是烂泥,你是鲜花,我是牛粪……”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越说越恶心,你的坏毛病一箩筐,你不说我也知道。”水根还没说完王若琳就打住他的话。 水根舒了一口气,“你知道就好,既然我们俩在一起不适合,我觉得我们就没必要在一起了。” “什么?你给我说清楚点!”王若琳大吃一惊。 “我们分手吧。”水根说。 王若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平时对她万般宠爱和迁就的水根,怎么突然会要和自己分手呢?她从未想过,她只想到水根一直对她死心踏地,她甚至想过水根会和她永远在一起。而现在,水根竟然要和自己分手,是水根主动提出和自己分手。受到父母长期的影响,她原本不相信世间所有的男人,但被水根的爱打动了,她决定深爱一次,接受水根,可偏偏就在这时候水根要离开自己,这对她而言又是多大的打击,霎时间她实在接受不了这种打击,脑子突然一片空白,顿感眩晕。她扶住亭苑的柱子,沉住气不禁问:“为什么,为什么?” “我已经说了,我们在一起不适合。” “这不是理由,我让你做我的男朋友,接受你,就等于接受了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缺点。” “我……” “还有什么原因?” 还要我怎么说呢,我不可能说你爱的是高飞哥不是我吧,那不是显得你水性杨花了吗?水根沉默没有答话。 “要想那么久吗?快说呀。” “你不会做饭,不爱做家务。”水根冲口而出。 “我不会做饭可以学,不爱做家务可以改,这不是理由,快说出你的心里话!” “我不爱你,因为,我不爱你。”水根被问急了,他一时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干脆说出一句让王若琳死心的话。 “啪!”王若琳重重打了水根一巴,她的眼眶滚出热烫的泪水。水根摸着自己的脸,痛疼不已,他知道伤了王若琳的心,歉意地说:“若琳,我……” “你不爱我,那为什么你在龙门香溪堡时说爱我,还说永远爱我?” 水根呢咕:“那时候,那时候是因为……” “啪!”王若琳又是重重一巴打在水根的脸上,“你骗我,是因为你一直在骗我,世界上根本没有好男人,没想到你也是一样,你是坏男人,你是骗子!” “我没骗你,我……是因为……”水根想息去若琳心中的怒气,可是不知该如何说起。 “你不必说了,你不爱我,再说也没有意义。”王若琳的眼眶又伤心地滚出两行热泪。 “对不起,若琳,我对不起你。” 水根以为向王若琳道歉可以让王若琳心里好受些,可是他错了,此时的王若琳根本不需要他的道歉。这一声道歉让王若琳觉得异常地冰冷,让王若琳觉得水根已不再是她熟悉的水根,而是一位冷冰冰的陌生人。王若琳瞪了水根一眼,冷冷地说:“分手就分手,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她说完转身便向家门走去。 “若琳,你……”水根潜意识想拉住若琳,可是理智阻止他这么做。我还需要留住她吗?我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让她离开我吗?让她走吧,不要拖泥带水了。 快步走回家的王若琳其实心里面仍希望水根能追上来,认个错,但她一路上并没有听见水根的脚步声。她伤心的同时又添加了愤怒,直接跑回家,“嘭”一声关上了家门。 水根站在亭子里眼睁睁地看着王若琳离开,看着王若琳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若琳,你就这样离开我了,我伤害了你,这是我不情愿但却是必须的。失去你,我的心里有说不清的难受,有失落,有痛苦,有悲伤,都像一枚枚尖针扎在我的心里,我的心很疼。这是失恋的感觉吗?我失恋了。高飞哥,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昨晚如此伤心,如此喝得个烂醉。若琳爱的是你,不是我,没有我这个障碍,你们可以如愿相爱了。你们俩一个是我的兄弟,一个是我的最爱,只要你们能幸福开心,我再痛苦也值得,牺牲再多我也愿意。” 水根独坐了亭子里发呆,想着王若琳,想着他们的过往,偶尔他心里生感悔意,但想到王若琳爱的是高飞,不是自己,又更加坚定: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夺兄弟所爱,何况若琳爱的不是我。此时水根手机响起,水根拿起手机看见电话号码并不熟悉,接通后听见电话里传出女人的声音:“喂,是水根吗?” “是的,请问你是哪位?” “哎哟,这么快就把我给忘啦?” “呵,不好意思,你的声音我好像听过,可是我一时间想不起你是谁。” “就知道你没心肝,还说要我跟你一辈子呢,转眼间就把我给忘了。” 听到这话句水根便想起来了,脱口而出:“文丽,你是文丽。”文丽笑了笑,“终于想起来了吧?” “你找我有事吗?” “有事才能找你吗?找你聊聊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 “不过我确实有事要找你帮忙的。” “什么事?” “我家客厅有一盏灯烧坏了需要换灯泡,还有厨房有个水龙头漏水,需要修理,你现在过来帮帮我可以吗?” “现在?”我刚刚失恋,哪有心情帮你做这些事。 “是呀,你没有空吗?” 水根为难地说:“不是没空,但是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去。”文丽却生气地说:“你是不想见我吧?哼,原来你不仅没心肝,而且还是个骗子,还说要我跟你一辈子呢。” 水根听到这“骗子”二字异常感到刺耳,因为王若琳刚骂他是骗子,现在从文丽口中又得到一个“骗子”的骂名。骗子,骗子,难道我真的是骗子吗? 文丽见水根没回话,接着说:“不来算了,懒得理你呢。” “来,我马上就去。”能不去吗?要是不去我可真成骗子了,不过这文丽老说要跟我一辈子,还真要跟她说清楚才行,可不能拿这个来开玩笑啊。 文丽暗喜,“是你要来的,我可没逼你啊。” “对,你没逼我,是我自愿的。” “什么自愿不自愿的,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不说了,你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我,我一会儿就到。” 水根记下文丽的居住地址,坐的士很快就找到了文丽所居住的楼宇。水根坐电梯上到19楼,找到房号按门铃。门打开,里边迎来的就是文丽,此时的文丽拉了个披肩直发,身穿贴身小圆点白色睡衣,别有一番风情。她怎么穿成这样,幸好我还算是君子,否则非动歪念不可。 文丽见水根愣着在门口,“站在门口干嘛?进来呀。” 水根走进家门,只见里边面积并不大,一居一室,但装修算是高档。“怎样?我家是不是小了点?”文丽说。 “挺好的,白领公寓,不是谁都能住得起,至少比我住的公司宿舍强多了。你说哪里要我修,配件都准备好了吗?” “你才刚来,歇一会喝口水吧。” “不用了,做完事再歇吧。” 文丽指着客厅天花和厨房,“就是客厅天花上的那盏灯不亮了,还有厨房洗菜的水龙头老滴水,挺浪费的,我已经买回灯泡和水龙头给你换了。” 水根看了看觉得修起来并不难,“好,干活。” 他在家里找了一张高脚凳,脱鞋站在凳上,伸手很快将天花上的坏灯泡换下。他从凳子上跳下,走到厨房,检查一下滴水的水龙头,“有板手吗?” “有。”文丽说完从客厅的工具箱里拿出板手递给水根。水根接过板手,“你把总闸关了。” 文丽走出去一会儿回来说:“已经关了。” 水根用板手将水龙头拧松,大量水滴从水龙头接口处渗出。不是关了总闸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水渗出?可能水管里积着不少水吧。水根想罢继续拧开水龙头,哪知当水龙头松开时,水龙头接口里的水就像喷泉似的喷洒出来,水根赶紧用手掌按住接口,然而水压太大按不住,水喷到水根身上,全身湿透。文丽见状也想帮忙,走前去按住接口,但结果也和水根一样,头发、脸上、身上都给水喷得湿漉漉地。 水根在厨房随手拿了一块抹布用劲按住接口,才控制住了水势。他大声说:“你刚才不是说已经关掉总闸了嘛?” “我,我是关掉总闸了。”文丽说。 “那怎么还有水喷出来?” 文丽想了想,“呀,糟了,我关的是电箱总闸,不是水总闸。” “我服了你了,这也能搞错,你还在那站着,赶快去关水闸呀!” “可是我不知道水闸在哪。” 水根无奈,“不会吧,自己家的水闸在哪都不知道,你去阳台和厕所找找,是一个大开关。” 文丽马上走出去找水闸。过一会,水根发现接口喷水的压力小了,水根拿出抹布,接口的流水慢慢停下来。水根知道文丽已经将水闸关上,他拿起备好的新水龙头装在接口,这时文丽走进来说: “我应该已经关掉水闸了,它原来在小阳台里。” “我已换上水龙口,你再去把水闸开了吧。”文丽又去开水闸,过一会走进厨房,“开了。” 水根扭开新安装的水龙头,水从水龙头里哗啦啦地流出,再将水龙头关上,水龙头没有滴水。水根擦擦脸上的水,“已经修好了。” 文丽舒了口气,“辛苦你了,本来简单的事被我弄得这么复杂,还把你搞得全身都湿了。” 水根拍了拍身上的水,“没关系,你的衣服不是也湿了吗?”他说着看了看文丽,文丽穿的是白色睡衣,因为湿水贴在身上,竟然透出肉色。 文丽听了水根的话“嘻”声笑了起来,但往自己身上看去明显衣服透出肉色不禁失色“啊”地一声,双手搂在胸前。大声说:“你还看。” 水根急忙转过头侧身跨步要离开厨房,边走边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可是话还没说完,因为地板湿滑,水根一个踉跄滑倒扑在文丽身上。文丽又“啊”一声两人一起坐倒在地。 文丽坐在地上羞红着脸说:“你现在这样是故意的吗?” “不不,不是故意的,我不小心才摔到你身上的。” “你还说呢,快起来,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水根听了才回神从文丽身上爬起来。 真是的,我怎么会这样。这个时候说多只有错多,还是赶紧走吧。“活已经干完了,我走了。”水根说完转身就走。 文丽站起身,“你等会,你全身湿了怎么走呀?”水根走到客厅回答:“没关系,回家再换吧。” 文丽追上去,“你帮了我的忙,我该感谢你才是,我请你吃饭吧。” “小事一桩而已,不用客气了。” “你就赏赏脸吧,我亲自做给你吃好吗?” 水根长期都是在公司饭堂吃大锅饭,或者是出去吃些大鱼大肉的饭菜,早吃腻了,听见有住家饭吃,有点嘴馋,“那……好吧,可是我这几天确实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静,下次再约吧。” 文丽马上说:“那就后天吧,后天下午你下班后我们一起去买菜,你想吃什么菜我就给你做什么菜。” 水根迟疑了一会回答:“好吧,你赶紧换衣服,小心着凉,我走了,再见。”他说完便赶快离开文丽的家。 三十八、不能爱的爱情(下)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这两天水根一直没有休息好,心里想的全是王若琳,他原来以为自己很果断,很洒脱,可是在爱情面前,他想错了。爱情是一种感觉,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周六晚上他没有睡好觉,周日一个人躲在房里不出来,他一直盯着王若琳的相片,怀念着他们俩曾经的一切。他时而拿起手机,习惯性要打给王若琳,这一次也是如此,然而刚拿起电话那一瞬间,他才意识到他不能这么做。“我们已经分手了,还打给她干嘛?已经有一天没打电话给她了,这样她肯定会生我的气。哎呀,我在想什么呢?既然分手了她怎么还会生我的气?她爱的是高飞哥,不是我,洒脱点吧水根。”水根又将电话丢在床边,然后在房里徘徊几圈,还是坐回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王若琳的相片。 王若琳虽然碰上喜欢自己、主动向自己示爱的人不少,可是这一次她确实下定决心去爱水根,第一次相信男人,却偏偏分手收场,竟然还是对方提出的。她回家后躲在房里不是发呆就是哭,她很失落,曾经每天都在自己身边转的水根现在已经离去,突然间她感觉异常孤单,寂寞,甚至不习惯。她很迷茫,一向自己感觉忠厚老实的水根欺骗了自己的感情,这世界上,还有能依靠的男人吗?她很愤懑,以往只有本小姐撇掉别人,从来没试过被别人撇的,而且这男人竟然是从乡下刚出来的土包子,那不是太没面子了吗?她很痛苦,分手等于失恋,对她而言,可能这一次才真正算得上是恋爱,那就是初恋,初恋是纯真,美好的,但初恋的失败又是极度痛苦的。也许感情上有这样的经历才会变得成熟吧。 王若琳躺在床上不停翻转着自己的手机,“这电话怎么一直都没响呢?不会是手机坏了吧?” “阿琳,这两天你老躲在房里干嘛,会躲出病来的,快出来吃点东西,你昨晚都没吃东西了,有事你尽管说,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嘛。”王跃进敲着王若琳的房门说。 王若琳没有开门,而是在房里说:“爸,你打我手机试试。”王跃进听了拔打王若琳的手机,王若琳听见自己手机响起的铃 声,失望地挂了电话。 “怎么,你的手机没坏吧?” “没坏,没坏!”手机没坏,那就是水根真的没打电话给我,那就是说……我和水根真的分手了,真的。王若琳至今都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但这确是事实。 把自己禁闭在房里两天的女儿最关心的事情竟然是手机有没坏,这不是有毛病吗?爱女心切的王跃进没等王若琳答应,开门走进房去,只见王若琳穿着睡衣躲在被窝里看着自己的手机。关切地问:“女儿,你到底是怎么了?” 虽然是父亲,但这房间终究是闺房,王若琳见王跃进闯进来,大吃一惊,愤怒地拿起枕头就往王跃进身上扔,大喝:“快出去,别管我,快出去!” 王跃进挨了几个枕头后无奈退出房间关上门,叹气地自语:“哎,这女儿到底是怎么了?”然后对房里的王若琳说:“你饿了就出来吃早餐啊。”在房门站了一会没听见王若琳应答,便走下客厅。 在客厅的李董事长见王跃进走下来,埋怨地说:“又说你跟阿琳是好朋友,还不是一样吃了闭门羹。” 王跃进晦气地说:“你也好不到哪去,昨晚花一个晚上都没说服阿琳吃东西。” 李董事长焦虑地说:“这女儿老不吃东西怎么行,会饿坏身子的。” “以前阿琳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啊。”王跃进说。 “是啊,当然没有。” “嗯,最近这女儿经常晚上出去玩,多半是拍拖,现在又突然失常,多半是失恋了。” 李董事长惊讶,“啊?失恋?这女儿跟谁失恋啊?我怎么没听她说在拍拖呢。” “也许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完全定下来吧,要是定下来就不会这么容易吹的。” “你说这人会是谁呢?不知道我们认不认识。” “我听说最近阿琳和水根经常在一起,有可能是他。” 李董事长恍然大悟,“难怪水根上次来我们家的时候和阿琳这么好,原来……哼,岂有此理,这水根有什么了不起,竟然连我女儿也看不上,我非教训她一顿不可!”她说完拿起电话要打给水根。 王跃进拦李董事长,“你先别冲动,感情的事我们管不了的,只会添乱,要是阿琳知道你打电话给水根她会更生气。何况水根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他一定有他的理由的。别管了,我们静观其变吧。” 李董事长放下电话,顺手拿起身边一个抱枕用力飞丢出去,抱枕摔在地上滚了两米才停下。她晦气地说:“气死我了,这水根竟敢把我女儿欺负成这样!” 王跃进看着地上的抱枕呢咕:“这两母女怎么都一个样,这么爱丢枕头。” 李董事长没听清王跃进说什么,便不耐烦地问:“你呢咕些什么?” 王跃进赶紧摆手,“没有,没说什么,我只是说你们两母女感情真好,呵呵。” 周一,水根如常上班,他坐在办公室里神不守舍,尽是发呆,王跃进看在眼里,试探地对水根说:“水根,你今天怎么了?没精打采的,阿琳这两天也跟你一个样。” 水根听见王跃进提起王若琳,忙问:“她……她不舒服吗?” “不像,就是整天躲在房里,不吃东西,劝也不吃。” “不吃东西怎么行,她……她今天上班了吗?” “上班了,我送她上班的。”水根没再答话,只是在沉思。 王跃进见水根没回话,继续说:“阿琳是个好女孩,就是有时任性了些,可能是给我从小骄宠惯了,不过她的心是善良的……” 水根突然说:“王总,听说中餐部已经研制出新茶点,我下去看看。” 王总诧异了会,“哦,去吧。”嗯,看他的神情,十有八九是和阿琳拍拖了。 水根没有下到二楼中餐部,而是来到王若琳办公的办公室,他站在走廊窗边,见走廊没人,便在窗边探头张望,只见静静坐在卡座一角的王若琳按着鼠标用电脑,时而手顶着腮叹气。 若琳,你是在想着我吗?其实我也很想你,只是,只是……哎。 “嘻嘻。”一把笑声传进水根的耳朵里。水根低头看去,原来是坐在窗边办公的杨莹。 杨莹笑着说:“水根哥哥,怎么鬼鬼祟祟站在这,是在看王若琳吗?进来呀。” 水根生怕王若琳听见,连忙竖起食指在唇边:“嘘……”然后尴尬地低声说:“哪有的事,我,我路过而已。”说完赶紧离开。 刚走到电梯口,水根便碰见高飞,高飞见其急匆匆走来,便问:“水根,走得这么急有什么急事吗?” “没什么急事,我想去中餐部看看而已,我走了。”说完他便乘电梯下楼。 水根是从办公室里出来的,这么早就找若琳,怎么又急匆匆地离开?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了吗?高飞走去办公室想看个究竟。走到门口只见王若琳在座位上和站在一旁的杨莹在说悄悄话。虽距离较远高飞没听清她们在说什么,但见王若琳在谈话时,时而专注,时而羞涩,时而轻笑,优雅清纯,渐渐被吸引住了。 杨莹在王若琳耳边悄悄说:“阿琳,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这么神秘,我今天可没心情跟你胡闹。”王若琳说。 “既然你不想听就算了,我走了。” 王若琳想了想急忙说:“哎你别走,有话就说吧。” 杨莹见挑起王若琳的兴趣,兴致勃勃地说:“你猜我刚才在我的窗边看见谁了?” “你爱看谁就看谁呗,关我什么事。” “可是我看见的人跟你有关哟。” “谁呀,你说吧,别卖关子了。” “这个人是方总助。” 王若琳心里不禁“咦”一声,强作镇静地说:“他是我们的同事,看见他有什么稀奇的。” “本来不稀奇,可是这一大清早的,他站在窗边一直偷偷地看着你就有点稀奇了。” 王若琳心里透出一丝莫名的喜悦,脱口而出:“真的是这样吗?” “嗯,他想见你怎么不直接来找你,为什么偷偷摸摸地在窗边看你,被我发现后还一溜烟走开了。你们之间闹别扭了吗?” “说什么呀,我跟他闹什么别扭。” “呵,你就别掩饰了,你们俩的事我早看出来了。”王若琳叹口气,“算了吧,我跟他成不了了。” “怎么,你们俩真的闹别扭啦?” “不是闹别扭这么简单。” “你嫌弃他了?方总助虽然刚从农村出来土气了点,但是人总会进步的,我觉得他现在比几个月前好多了。” “要是我嫌弃他就不会和他拍拖了,反而好像是他在嫌弃我。” “不会吧,他能嫌弃你什么呢?” “他说我不会做饭。” “不会可以学啊,做饭其实很简单,把要做的菜下锅,放点油、盐、酱、醋、酒调味,把他们混在一起煮熟就行了。 王若琳想了想,“听起来是挺简单的,就是没做过。” “没做过就试着学做,一个女人家连饭都没做过,这也太不应该了吧。” “那好吧,今晚就去你宿舍吃饭,我下厨。” 杨莹听了连忙说:“不行不行,呵,我今晚约人了,再说了,我真不想做你的实验品。” 王若琳对杨莹瞥了一眼,“看你个样,光会说,到关键时刻就临阵脱逃了。” “我……天生丽质呀,皮肤娇气得很,我怕你做的怪菜对我皮肤敏感,其实,其实你可以做给你家人吃试试呀,何必找我呢。” “算了吧,家人就免了,他们为了鼓励我,一定会说做得好吃的,我想听真实的评价。” “高部长,你来啦,怎么站在门口,有事吗?”杨莹见到高飞站在门口一直看着自己这边,还以为高飞有事找她。 杨莹此言一出,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抬头看着高飞。高飞有些尴尬,更担心王若琳知道是为她而来,便说:“没什么事,我路过而已,我走了。” 杨莹自语:“今天是刮了什么风,又一个路过的,方总助路过,高部长也路过。” 王若琳转过身,见高飞要走,便赶紧追了上去,高飞连忙说: “若琳,我……我真的是碰巧路过的,不是来看你的。” “今晚你有空吗?我想去你宿舍吃饭。”王若琳说。 高飞听了一会欣喜,一会诧异,“啊……来我宿舍吃饭,好啊,可是,可是水根今晚没空,他说有人约他吃饭。” “他不在正好,我还不想见到他呢。” 她不想见到水根?难道他们俩闹矛盾了?高飞问:“怎么想起要来我宿舍吃饭呢?你想试试我做饭的身手吗?我告诉你,我会做的菜可多了,客家菜、湘菜、杭州菜我都能做几样的。” “你做可不行,今晚是我下厨,下午下班后你在停车场等我,我们一起去超市买菜吧。” 高飞不可思议地看着王若琳没有答话。王若琳说:“怎么,你怕我做的菜不好吃吗?” 高飞连忙说:“不不,怎么会呢?只要是王家大小姐做的菜,就算滚油尖刀我也照吞。” “滚油尖刀?我做的菜不至于这么难吃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吃,晚上一尝便知分晓。呵呵。” 下午下班后,高飞首先来到地下停车场,见王若琳没到,便站在路旁等候。“哎气,哎气!”高飞大声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他的感冒还没好,再者地下停车场阴冷,使得他不停打喷嚏。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一把熟悉的声音传来,高飞回神看去,在他面前的原来是金小嫣。 “呵呵,我没事,就是有点小感冒。” 两人虽已分开,金小嫣的心仍在高飞那,见高飞生病了,不由自主犹如见到亲人生病,关切之意油然而起,是不是女朋友的身份已抛在脑后,她关切地问:“你生病啦?去看医生了吗?” “这小病哪用去医院,过一两天自然会好的。” “你总是这样,有病不爱看医生,不看医生也得吃药啊,你试一试我上次给你的感冒药吧,上次你感冒吃它一次就好了。” 要是若琳见到我和小嫣在一起可糟了。想到这里高飞急忙说: “行,我试试,最近忙,吃药都没空,现在我有事要走了。” “忙也得吃药呀,病从浅中医嘛,要不……我今晚把药送给你吧。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着你没人照顾可怜而已。”话刚说完她心里就有些后悔:他怎么会没人照顾呢,也许王若琳今晚就在他身边,我怎么就这么掉价呢? 高飞希望金小嫣尽快离开,便应付地说:“好,好,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谢谢了啊。” 金小嫣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高飞,高飞是怎么想的,我已主要开口去他宿舍了,他也答应了,但怎么语气这么应付,没有喜悦,没有勉强,是在应付,还是在搪塞呢?他到底想不想我去,今晚我到底该不该去? 高飞见金小嫣走了几步回头看自己,怕她又走回来,轻松笑了笑,再向外挥手示意让她放心离开。 金小嫣刚离开不久,王若琳便来了,高飞庆幸她们没有相遇,心里捏了一把冷汗,至于金小嫣今晚给自己送药的事全然没有在意。他们俩来到一家离公司不远的大型超市,高飞推着购物车,王若琳则雀跃地挑青菜、鸡蛋、肉丸等菜料,看见喜欢地便不多加考虑放进购物车里。高飞说:“若琳,你打算做什么菜,要买这么多东西吗?购物车都给塞满啦。” 王若琳看了看购物车,“你喜欢吃什么菜我就做什么菜吧,这么多东西总有合你胃口的吧。” “我看你的消费观念有问题,哪有买了菜再想做什么菜的。” “好了,好了,不买了,我们回去吧。” 正当他们推车排队结帐时,王若琳突然想起水根最喜欢吃三杯鸡,便问高飞:“你家有烧酒吗?” “有啤酒、洋酒、白酒,就没有烧酒。” “走,我们去买瓶烧酒吧。” 高飞推着购物车跟上去说:“买瓶烧酒干嘛,我不喝烧酒。” “不是给你喝,是做菜用的。” 王若琳和高飞走到摆放酱醋调味料的货架,很快便找到烧酒,正当她伸手去拿她看中的一瓶时,却给在一旁的一位少女先伸手拿走。这人怎么这样,算了,反正拿哪瓶都一样。王若琳没太在意,但听见那女人转身说:“水根,你要找的烧酒在这儿。” 这话一出可让王若琳吃惊不小,王若琳转头看去,水根果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少女便是文丽。只见水根此时神情漠然,他对文丽说:“找到就好,我就想吃这道菜。” 文丽将那瓶烧酒放进购物篮,微笑着对水根说:“走吧。”文丽刚走开,文丽身后的王若琳便出现在水根的视线。水根既诧异又焦急,我跟一个女的一起买菜,她一定会误会,至少要生气了。但他仍故作镇定,“若琳,你也来买菜呀。” “是呀,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也能遇见你,还有你的新朋友。”文丽见水根跟王若琳打招呼,便说:“原来你们认识啊,你也买烧酒是吧。” 高飞推购物车跟过来见到水根和文丽在一起,奇怪地问:“水根,你不是出去吃饭吗?怎么在这里碰见你了。” 水根摸着头,“我也来买菜了。” 王若琳打量一下文丽,“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我们分手的理由吧。” 文丽听了有些意外,“啊”地一声作奇怪表情。 水根急忙要解释,但又想,若琳和高飞一起买菜做饭,多浪漫,若琳可从来没有给我做过饭,看来他们真的很相爱,既然这样我又何必解释。于是说:“可以这么说吧,你们俩也挺浪漫,一起到超市买菜做饭。” 高飞连忙说:“水根,你在说什么呀……” 王若琳没等高飞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去。高飞指着水根说:“你……哎!”他立即推着购物车向王若琳追了上去。 文丽问:“她是你女朋友吗?不错嘛。” 水根叹口气,“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我想她是误会了,要不我找她解释一下。” “不必了,我们本来就已经分手,刚才推着购物车的那个就是她的男朋友。” “啊?她还挺花心的,刚跟你分手就另有新欢了。” “不,不是的,他们一直都相爱,我才是第三者,他们才是真正一对。” “哎,看来还挺复杂的。”文丽牵着水根的手柔声说:“算了吧,天下何处无芳草,丢了一棵树,还有一片森林等着你呢。” 三十九、决战康乐酒店之巅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高飞和王若琳回到宿舍,王若琳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没有说话。水根和王若琳两人突然分手的事,对于高飞来说,确实有点诧异和不解,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分手呢?是因为我吗?但是若琳不是铁了心要和水根在一起吗?高飞既想知道个究竟,也想安慰王若琳。“若琳,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不过我想水根是死心踏地爱你的,我想那个女人绝对不是他新交的女朋友,他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高飞见若琳还是没说话,又说:“虽然我喜欢你,我希望你再回到我身边,但我不是那种趁虚而入的人,水根毕竟是我的兄弟,你不能因为一个误会而跟水根分开,我想水根也不会放弃你的。” 王若琳还是侧着脸,“你想错了,这次分手是水根提出的,是他放弃了我。” 高飞站起来惊讶地说:“什么!这小子竟敢做出这种事?他,他这是为什么?哎!” 王若琳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得像小孩一般,她控制不住了,她终于失态了。 高飞连忙抱住王若琳的双肩说:“若琳,你别哭,你别哭,一定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如果水根胆敢欺负你,我非揍扁他不可。” 可王若琳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仍不停大哭,泪水染湿了她的脸,染湿了她的上衣。高飞见自己心爱的人哭得如此伤心,自己的心犹如被揪着似的,他拿起手机,“我叫那小子过来。” 王若琳拉着高飞的手,“别,我再也不想见他。” “你知道为什么你现在这么伤心吗?是因为你根本不明白他抛弃你的原因,如果不弄清楚,你会痛苦一辈子的。”高飞说完走出阳台拨通水根的电话。 “水根,你现在给我马上回宿舍!” 水根知道高飞叫他回去一定是想质问他和王若琳的事,“我准备要做菜了,吃了饭我再回去吧。” “你现在还有心情吃饭,快回来,若琳已经哭成泪人了,她现在就在这里。” “高飞哥,有你在她身边就行了,我回去又何必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回来,以后别认我这个兄弟!” 高飞回到客厅,只见王若琳拿纸巾擦眼泪,一会儿一张,一会儿一张,已擦了一地是纸巾。“若琳,你别哭了,水根等会就回来,如果你跟他消除了误会,我们三人再一起做饭吃吧。” 王若琳想起和水根和好如初,三人在一起吃饭的场景,心里没那么难受,停止了大哭。 “你现在饿吗?要不我先做个面给你吃。” “我不饿。” 高飞坐在王若琳的身边,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为王若琳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说:“看你哭成这个样,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王若琳接过高飞手中的纸巾,“你又说肉麻话了,要是我和水根和好了,你不是没机会了吗?” 高飞叹了口气,“我情愿你和水根和好,也不愿看到你伤心的样子。其实你还能把我当成朋友,我已经很满足了。”他说完后接着把桌上地上的纸巾清扫干净。 高飞这人真是看不透,不过我确定他是真心爱我的。其实,王若琳始终未能理解透高飞的心。 在感情上,高飞犹如海中的风帆,摇摆不定,他虽然爱上了王若琳的娇美,但又难舍金小嫣的娴熟;他虽然一心追回王若琳,却又难舍水根的兄弟情。主观的冲动和理智的束缚,让他犹豫不决,在思想矛盾中痛苦地挣扎。在水根和王若琳分手的时候,他竟要充当起调解员的角色,也许当他冷静下来时,他自己也会觉得不可思议。高飞看见自己心爱的人不停痛哭时,心里犹如被针刺般痛,他只想止住王若琳的哭声和泪水,而叫水根过来当面说清楚,是最好的办法。但是,王若琳和水根见了面,没准他们俩会因此复合,高飞仍没有机会。一向心思慎密的高飞,此时并没有去想这些后果,即使他有这个意识他也不愿意去想,因为当他看见王若琳那颗哭红了眼的脸蛋,像似一只水滴滴的粉红苹果的脸蛋时,他已失去理智,此时他只想看到王若琳俏皮地笑起来。 不久,客厅门传来钥匙开门声,门打开,正是水根走进来,王若琳斜眼看见是水根,晦气地转过头去。 “水根,你也太过份了吧,气成若琳这样,快过来跟若琳解释清楚,超市那个女的只是你普通朋友是吧?”高飞见水根回来站起身说。 不料水根却淡淡地说:“没什么好解释的,若琳已经和我分手了,我和别人是什么关系,已经不重要了。” “你……”王若琳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句话,她想骂却无从骂起,拿了手提包站起身便要走。 高飞立马拉住王若琳,“你别走,你再听他说说吧,我相信水根并不是贪新忘旧之人。水根,你还不快说几句劝劝。” “高飞哥,你就别再白费力气了,我跟若琳分手,你和若琳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吗?何必还做些拖泥带水的事呢?” 高飞听了很是惊讶,“什么?”难道,难道水根已经知道我喜欢若琳了? 王若琳听了更是无比震惊,大声说:“水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你们不用演戏了,我已经知道你们俩是相爱的,而且早就相爱,一直相爱,我才是第三者,第三者就该退出,若琳,既然你爱高飞哥,你就重新回到他身边吧,我不会成为你们俩的阻碍的。” 王若琳听了既生气又冤屈,沉住气说:“所以,所以你就要和我分手,成全我和高飞是吧?” “是的,你们俩才是天生一对,我是从农村出来的,根本配不上你。”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真正和我分手的理由,是吧?” “是的,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既然你爱的不是我,我又何必苦苦纠缠,如果我们再继续下去,也许对你伤害更大。” “我问你,你到底爱不爱我,你现在爱不爱我?” “我……”水根没想到王若琳在高飞面前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心里的答案是肯定的,可是给高飞听了会怎么想呢?但是如果当着高飞的面前说不爱,王若琳又脸面何存? 王若琳催促说:“怎么,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吗?快说呀,你快说呀,如果不爱,为什么当初要和我在一起,如果爱,为什么这么狠心要和我分手!你快说呀。” “我……哎,若琳,你这又何必呢。” “水根,你太傻了,我承认,我喜欢若琳,但是若琳喜欢的是你啊。”高飞说。 “我哪里比得上你,若琳她喜欢我什么?高飞哥,若琳一直喜欢的人是你。” 高飞看了看若琳对水根说:“水根,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若琳要是不喜欢你,她怎么能和你在一起这么久,就算若琳喜欢的是我,你就这么大方把你心爱的人让给我吗?” “高飞哥,虽然我们不是亲兄弟,但是自从我们结拜那天起,我就把你当成亲兄弟了,只要大哥你喜欢的,我又怎么能不让,何况是你们相爱在先,如果我再不退出,我还是人吗?当初,你和若琳分手,也不就是因为知道我喜欢若琳,你才把她让给我吗?大哥,只要喜欢,把我这条命拿去又如何。” 高飞为之感动,眼眶湿润了泪水,走过去抱住水根的肩膀,“水根,你是我的好兄弟,好兄弟啊,以前我确实因为你,才放弃了若琳,但是我后悔了,我甚至痛苦不已,我非常希望若琳回到我身边,可是,不是要你让给我,我要堂堂正正地争取回她的芳心,如果你把我当成是你大哥,把我当成是男人,那我们就公平竞争,要是若琳最终选择了你,我认了,我也为你感到开心。” “高飞哥,既然你当初能把若琳让给我,为什么现在我不能让给你呢,我不想和你争。” “别说了,若琳现在是你的,你收回去吧,但是我跟你说,我是不会放弃若琳,我会跟你竞争到底的。” 王若琳听了恼羞成怒,全身发颤大呼:“够了!你们两个臭男人谦让够了没有,你们以为让的是猪是牛是马还是狗呀?我是人啊,你们有没理会过我的感受?高飞,你以为放弃了我还可以再得到我吗?不可能,因为我已经对你失望了,你不再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了。水根,你以为辜负了我还可以再追回我吗?想得美,因为我对你已经彻底死心了!” 高飞急忙说:“若琳,我们刚才说的话并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你别生我们的气。” 水根接着说:“若琳,你别生气,有话慢慢说嘛。” “跟你们两个臭男人还有什么可说的,我恨死你们了!”她说完拿起她的手提包便冲出了宿舍。 水根站起身想追上去,又停住脚步,“高飞哥,你还不追上去。” “你去吧,她需要安慰的人是你。” “你比我会说话,我去只会添乱。” 高飞叹了口气,“算了,她也走远了,就让她静一静吧。” 王若琳走后,水根坐在沙发椅上,高飞坐在长沙发上,两人静坐着许久不说话。终于先由高飞打破了沉默,“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喜欢若琳的?” “就在我们三人一起去咖啡厅吃饭的那天晚上。” “你怎么知道的?” “在咖啡厅门口,我看见你们抱在一起,原本以为你抢了我心爱的人,可后来你喝醉酒说醉话的时候才知道,我才是第三者,是我夺走了你心爱的人,呵,真是可笑。” “你认为把若琳让给我你很伟大吗?她可是你心目中的女神啊,我当初知道你喜欢若琳的时候,我选择了退出,我至今还后悔不已,你也会后悔的。” 水根叹了口气,“也许会吧,但是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夺兄弟之妻呢……” “你别再摆出你那所谓男子汉大丈夫的理论了。”没等水根说完,高飞插话:“现在这个社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试想想,如果没有王总和我,你现在还能在这个公司呆下去吗?恐怕早被踢出去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说可以,但不能当饭吃。虽然你和王若琳在一起,可是,可是我一直背着你追若琳,你是男子汉大丈夫,那我成了小人是不是,但我觉得,我有权力追我心爱的人,我没有错,没有错!” 水根看着熟悉的高飞,似乎越觉陌生,“你没错,我们都没错,只是兄弟和爱情之间,我选择了兄弟,而你选择了爱情。” “是的,自从你和若琳在一起以后,我一直在痛苦、纠结,我痛苦在兄弟和爱情两者之间。” “你的痛苦已经结束,一切将会恢复平静,如今我退出,等待你的只有快乐。” 高飞大呼:“笨蛋,你是愚蠢到了极点!你退出,若琳就一定会回到我身边吗?若琳只会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你的退出是一种懦夫行为,我要的是公平竞争,我们俩同时追若琳,如果若琳最终选择了你,我也无话可说了。” “那我们不是变成情敌了吗?我担心最终我们连兄弟都没得做,我不想这样。” 高飞叹了口气,“哎,天啊,要是能想出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就好了。” 水根拍拍脑袋,“对呀,高飞哥,快想想,想出个能解决我们三人问题的好办法。” 高飞笑了笑,“这感情问题着实让人头痛,难啊。” “你学识比我多,见识比我广,你肯定能想出来的,想想吧。” 高飞想了想,“古语有曰,剪不断,理还乱,感情问题,是最复杂的。你越去解它,反而越难解开,我看还是让时间去证明一切吧。” “不行不行,长痛不如短痛,最好今晚就能解决,老实说,自从我和若琳分手后,我的心像掉了块肉似的,非常失落,实在太难受了,简直生不如死啊。” “呵呵,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刚才那大义凛然的男子汉气慨去哪啦?” “高飞哥,你就别取笑我了,你快想想吧。” 高飞静下心想了一会,“我们就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吧,来个听天由命。” “啊?那是什么办法?” “我拿两根牙签,其中一根摘去一段,然后给你抽走一根,谁手上拿到短的一根就退出,不再追若琳。” “这,这不是抓阄吗?不行不行,我从小就不好赌,何况这庄赌注太大了,换一个,换一个。” “这不是赌,这叫听天由命,既然我们俩决定不了,就让老天来决定吧,老实说,这样的煎熬我也受够了。” “我不想听天由命,我想靠自己的双手来决定。” 高飞无奈,“我仍然觉得这是最简单,大家又不伤和气的办法。如果你要靠自己的双手来决定,那也可以,找件事,我们比试,谁赢了就和若琳在一起,谁输了就自动退出。” 水根听了高兴,“好啊,这个办法好,这样就算输了也能输个心服口服嘛,高飞哥,你看我们比试什么?” “既然我是兄长,理应让你,要比试什么,由你来定吧。”其实若琳那晚已经跟我说得很清楚,她心目中的伴侣是水根不是我,比试如果输了,就可以帮他们俩挽回感情,如果意外赢了,那也许是天意,说明若琳还是属于我的。 水根迟疑地说:“我来定,我定什么就比什么吗?那你不是很吃亏?” “你定什么就比什么,哥让你一回。” 水根抓头想了很久,晦气地说:“我怎么好像什么都不如你,想不出比什么呀。” “怎么会想不出呢,你最拿手是什么就比什么。” 水根不好意思地说:“呵呵,我最拿手的是打架,难道我们比打架不成?” 高飞笑了笑,“算了吧,你个子没我高,力气没我大,你打输我的,再想想别的吧。” 水根不服气地说:“什么,我会打输你?我不怕告诉你,我从小就是靠打架出名的,我也是因为打架才有机会认识王总,才能来惠州工作的,我在广东从广州打到惠州,还从来没打输过。” “吹吧,你吹吧,天上的月亮都快给你吹下来了。” 水根焦急地说:“你说我吹,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好,你不信是吧,我们今晚就打一场,胜者为王,败者退出。” “喂,你还来真的呀,这不是美国西部牛仔为爱决斗的节奏吗?” “管它西部牛南部马,反正我们大打一场就是了,老实说,我好久没打架,手有点痒了。” “算了吧,拳脚无眼,要是不小心把你打伤了,若琳可饶不了我。” 水根听了更不服气:“你能打伤我?哼,那我们就立个君子约定,‘君子比武,点到即止,死伤无怨’,怎样?” “呵呵,看来你是认真了?” “男子汉大丈夫,说打就打,有什么好犹豫的,怎么?你怕了吗?” “谁怕谁呀,打就打呗,但是家里太窄了,换个地方吧。”高飞见水根口气大,也不甘示弱。 “就上楼顶天台。”水根说。 “决战于康乐酒店之巅,痛快,走!” 他们二人乘电梯来到康乐酒店二十五楼顶楼天台,这里除了一盏航空警示灯闪闪发出红光,一些装修时废弃的木条麻袋堆在大水箱一旁以外,全是空荡荡的。今夜的月光像似一把弯刀,高高悬在夜空中观战,今夜的寒风像似一股乱箭,在他们身体周围啸啸掠过。 他们二人面对面相隔三米站立,高飞说:“我本来不愿打架,更不愿和兄弟你打架,但是这场架是为若琳而打,也是为我们两兄弟的感情而打的,我不得不打。” “没错,我们一决定胜负,谁赢了若琳就是谁的,谁输了就乖乖退出,以后我们仍然是好兄弟!”水根说。 “好,君子比武,点到即止,死伤无怨!”水根高呼:“爽快!你准备好了就开始吧!”高飞大笑:“哈哈哈!我早准备好了。” 一阵烈风将一张旧报纸吹起,飘至他们中间,缓缓落地,就在它落地那一刹那,水根大吼一声,一只脚踢出,他距高飞有三米远,当然没踢到高飞,可令人意外的是,水根竟然把脚上的拖鞋踢出。水根的拖鞋如箭般飞向高飞。高飞平时喜好打羽毛球和篮球,对快速飞来的物体特别敏感,虽然夜色暗淡,他依然感觉到向自己飞来的影子,一伸手便接住那只拖鞋。然而没想到刚接住一只紧接着水根的另一只拖鞋又快速飞来,高飞已来不及伸手去接,把身一侧,巧妙地闪过拖鞋。说时迟那时快,还未等高飞站稳,水根已飞冲到高飞面前,他凌空跃起,一个冲拳向高飞的脑门打去,高飞连忙两手举起护住脑门,不料这是水根虚招,水根并未打出冲拳,而是落地向高飞胸口飞脚踢去,此乃声东击西,高飞此时双手护头下盘已空,只得硬生生挨了水根一脚,“啊”一声倒坐在地。 水根并没追打,见到高飞的狼狈样偷笑地说:“怎样,服输了吧。”高飞坐在地上只觉胸口痛疼,想用手捂住胸口,可手竟然还抓住水根的拖鞋,他气愤地把鞋丢开,站起身说:“使出这种混招,这也叫君子?” 水根得意地说:“不管是高招还是混招,打到人的就是好招。”高飞怒喊:“那我就给你试试我的好招!”话未说完高飞便使出一个右勾拳向水根脑部打来,水根立马后退一步避开。高飞见拳未打中,借势转身向水根胸部劈出右脚,水根双手举臂护胸,高飞的右脚“嗙”声打在水根的双臂上,水根不禁“啊”一声后退两步,只觉两手发疼发麻。 没等水根回神,高飞举起拳头又向水根打来。水根自知比高飞矮半个头,且力气也不如高飞,若自己与高飞强打上身部位,一定吃亏。水根于是蹲下避过高飞打来直拳,然后跃起往高飞腹部冲去,因为距离太近水根嫌出拳无力,他竟然用头撞向高飞的胃部。高飞的胃部被撞后何等痛疼,但他也非等嫌之辈,他强忍痛楚,双手一把抓住水根腰间的皮带,水根此时的头还挤在高飞的腹部,没有空间施展拳脚,只得任由高飞抓起。高飞大呼:“水根,你这么就跪地求饶啦?”说完双手将水根举起甩出两米远。 水根重重被摔在地上,左手掌背擦伤,他并未在意,他惊讶于高飞被自己的头重重一击,竟可以若无其事。他站身说:“只知道你长得牛高马大,没想到你力气也不小,还能把我摔倒在地。” 高飞此时胃部痛疼还未消除,但仍故作无事,“你最好早点认输,嘿嘿,否则我就把你打成连若琳都认不了你。” “好啊,那看看若琳最后认得你还是认得我!”水根飞步跃起向高飞打去,高飞起手接招,左手挡住水根拳头,右手一个右勾拳打向水根头部,水根竟没躲闪,脸夹挨了高飞一拳,他顿时感到一阵眩晕,他在迷糊中使出全身力气击出一拳,正好重重打在高飞的胃部。高飞刚才胃部已受重击,现在又挨一拳,哪还受得了,“哎哟”一声双手按住肚子退开两步。 水根抹出嘴角中流出的血迹,回过神来看见高飞按住肚子叫痛,哈哈大笑:“哈哈,还以为你肚子是铁做的,原来是纸糊的,怎样,服输了没?” 高飞忍住痛疼站起身:“服什么输,你刚才给我打得趴在地上,你才输呢。” “认输吧,你现在痛成这个样,你以为还能打吗?” “当然可以。”高飞竭力站起身,举起拳向水根打去,他胃部痛疼无比,出拳也因此明显迟缓。水根不紧不慢,接过高飞挥来的拳头,擒住高飞的手臂,反手将高飞的手臂架在高飞的背后,只见水根将高飞的手臂反向微微提起,高飞便苦喊着:“喂,喂,你轻点,快放手。” “你说服输我就放手。” 高飞的手臂被水根反向架起,水根又在自己背后,打又打不到,在心急之际,他看见水根没穿鞋的脚,他右脚抬起使劲踩在水根的右脚趾上,水根立马松开手抱住右脚“啊啊”直叫。 高飞转身两手推出,将水根推倒在地。接着跨前一步抬起脚向倒在地上的水根踩去,水根见状立马滚地躲开,高飞又向水根踩去,水根在地上连打几个滚避开高飞,这时手摸到地上有一堆装修留下的木条,抓起几根便向高飞扔去。在高飞避开木条之际,水根这才有机会从地上爬起。他心里捏了一把冷汗,暗叹:“要是在地上给高飞踩一脚,那我可乖乖不得了。” 高飞乘水根刚站起还没回神,赶紧冲上去追打,水根见高飞来势凶猛,但却刚刚站起一时不知如何招架,只好双手护住头准备挨高飞这一打。哪知高飞冲到水根面前时,因天黑没留意,不小心一脚踩到地上一根木条,脚一滑“啪”一声伴随着向前的冲力重重摔倒在地。水根来不及诧异,立马坐在高飞的身上,一个重拳打在高飞的胃部。高飞躺在地上直叫痛,大喊:“你又打我肚子,太卑鄙了!” “你服不服?”水根说。 “不服,你尽使混招。” 水根对准高飞的胃部又是一拳,“你服不服?”高飞大叫一声,“不服不服不服!” 水根气急败坏,大喊:“你到底服不服?”边说边向高飞胃部连打数拳。 高飞痛得快晕厥过去,在挣扎中手摸到地上有一根木棒,在迷糊中举起木棒向水根挥打过去,打中了水根的后脑勺。水根应声倒下,就倒在高飞的身上。高飞推开水根立马坐起,举起拳头要向水根打去。但见水根静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高飞收回拳头,拍拍水根的脸说:“水根,你干嘛,怕认输装死吗?” 水根还是不动。这时高飞有点急了,摇着水根的身子说:“喂,你别装死了,起来吧。” 见水根仍不动,高飞伸出食指放在水根鼻下,感觉有气息,高飞稍微心安,他将水根抱起,准备将水根送往医院。但只走几步路,便听见水根几声咳嗽声。高飞连忙问:“水根,你怎么了,没事吧?” 水根摸摸自己的头,转头看看四周,“你干嘛抱着我?” “这……”高飞将水根放下,“你刚才晕过去了,叫你没反应,我怕你有事,便想抱你送去医院。” “奇怪,我刚才明明占上风,怎么会被你打晕,你的拳头有这么硬吗?” 高飞不好意思地说:“呵呵,我刚才一时情急,在地上拿起一根木棒打你,没想把你打晕了。” “原来是这样,还说我使混招,我看你使的更是损招,哪能操起木棒打人。” “不管怎样,你被我打晕,你输了。” “什么?我输了?你用木棒打我的,这算我输吗?你犯规了你知道吗?” “如果我犯规,你早就先犯规了,你刚开始还用你的拖鞋打我呢。” “我的拖鞋穿在我身上,是我身上的一部分,为什么不能用,你的木棒是地上捡来的,当然不能用。” “对,木棒确实是我从地上捡来的,但是这木棒不是你向我丢过来的吗?你不丢过来我也不会用木棒打你。” “我拿这些木棒、木条向你丢去,只是缓兵之计,并没想用它来打你,而你却拿木棒打我,还出手这么重。” 高飞不耐烦地说:“不玩了,再吵也没用。” “谁想跟你吵,不玩就不玩。” 高飞哼一声气冲冲地离开。水根也要快步离开,但感觉头脑一阵眩晕,他手扶住墙支撑住身体,慢慢走回宿舍。高飞打中我的后脑勺,是我的旧患,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水根走到宿舍,神情恍惚,仍感眩晕,他没有关门,没有开灯,走进宿舍便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休息。他舒了一口气,“本想借此架了结和高飞、若琳间的纠结,没想到结果是以闹剧收场。我的头怎么晕乎乎地,也许休息一会就没事吧。”这时,他看见他身前的茶几上有一滴鲜红色液体,他用手摸一摸,感觉竟然像是血,不一会又有一滴红色液体滴在茶几上,他抬头向天花板望去,却不见异常。他感觉到有一股暖流从鼻子流出,流到嘴里,他赶紧用手擦去,竟见一手是血,他才知道茶几的红色液体就是从他鼻子流出来的鼻血。 水根自语:“怎么会这样?”接着一股闷气涌上心头,水根大咳一声,咳出一股鲜血溅在地上。此时突然头痛无比,像是千针刺骨,水根捂住头想去找药吃,但为时已晚,顿感四周旋转,火冒金星,他一下失去重心“怦”一声摔倒在地,没有了知觉。 “高飞,水根,有人在吗?”金小嫣手提一小袋感冒药来到高飞和水根的宿舍,她是来给高飞送药的,但见宿舍门未关,灯未开,她奇怪地走进宿舍,屋里漆黑一片。 难道他们俩出去了,连家里的门都忘关了?这也太糊涂了吧。金小嫣已经好久没来过这熟悉的家的了,她潜意识地要走进高飞的房间看看,但刚走几步便给地上的东西绊倒在地。她坐在地上摸摸自己摔痛的屁股,自语:“什么东西啊。”她伸手想拿起,但感觉是毛茸茸,像是头发,再往下摸,竟像是人的头部和身体,她吓了一大跳,赶紧站起身,跑到客厅门口开灯,灯亮了,竟看见水根躺在地上,水根的脸上都是血,客厅地上有一滩血,她自己手掌有血,就连她刚坐在地上的裙也沾了血。她吓坏了,长“啊”一声,然后大叫:“救命呀!救命呀!快来人呀……” 此时的王若琳正躺在床上哭泣,她的爸爸王跃进走近房门:“阿琳,你今晚怎么又不吃饭啊。” 此时的高飞在网吧郁闷地上网,他大口啃了一块面包,大口喝了一口啤酒,他心情糟透了,他关了手机,他不想回宿舍见到水根,决心今晚就在网吧里渡过。 此时水根正在被同事抬下楼紧急送往医院抢救,金小嫣哭泣着跟在后面。她拔打高飞电话,却一直未接通。 水根,你现在怎么了,你难道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吗? 四十、母子情深(一)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王跃进接到金小嫣的电话,立马和李董事长、王若琳赶到医院,王若琳见到水根躺在急诊室里,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难过、懊悔、困惑涌在心头。她透着玻璃窗看着水根,“水根,几个小时前你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现在你会躺在医院里,是因为我吗?你是受伤了还是生病了,你快告诉我,你快醒醒啊。我走了之后你和高飞发生了什么事,吵架了吗?对了,高飞呢?高飞呢?”她转过身,看见金小嫣和李董事长站在一边,走过去问:“小嫣姐,你是第一个发现水根晕倒在地上的吗?” “是的,我一进宿舍,就见到水根躺在地上,他身旁还有,还有一大滩血。”金小嫣说。 王若琳内心一震,看来水根伤得确实很重。“高飞呢,高飞和水根同一个宿舍,他人呢?” “他电话一直关机,打不通。”金小嫣急得踹踹脚,“哎呀,急死了,怎么也找不着他。” “他怎么会关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关机,他不会也发生什么事了吧?” 金小嫣担心地说:“不会吧,高飞……他不会有事的。” 王跃进对金小嫣说:“看来水根伤得不轻,你向行政部找出水根的档案,想办法通知水根的家人过来吧。” “好的,我这就去联系。”金小嫣回答。 李董事长走到窗前看着水根,“水根,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好人应该有好报的。” “水根,我知道你很坚强,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起来,快起来啊。”王若琳默默念道,在这里,没有谁比她的心情更关切。 外科急诊的医生从急诊室里推开门走出来,王跃进迎了过去, “医生,里面的人情况怎样?” 医生摘下口罩,走到办公桌旁坐下,叹了口气,“情况不妙啊,这位伤者的后脑勺受到重创,产生大量瘀血。”他展开水根的脑颅CT片,“你们看这块阴影部分,估计出血量不会低于70毫升。”李董事长问:“那又怎样?” “那就有生命危险。”医生说。 王跃进说:“医生,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他,钱不是问题,你一定要把他救活啊。” “按他现在这种情形,做手术恐怕更危险,我们现在暂时跟他进行止血降颅压,希望能暂时让他脱离危险期,不过……” 王跃进问:“不过什么?” “不过你们最好有心里准备吧。” 王若琳听到这句话脚一发软差点倒地,幸好李董事长及时搀扶。 “阿琳,你是不是给吓着了,不舒服先回家吧。”李董事长说。王若琳擦擦自己的额头,“我没事,没事。” 金小嫣再次拔打高飞的手机,还是没打通。高飞,你在哪啊,快点联系我吧,大家都急死了。 “我已经给病人安排了深切治疗室,里面24小时都有医生护士照顾,我们会尽力让他渡过危险期的。你们谁是家属?这里是药费和住院押金。” 王跃进冲口而出:“我是,我去交吧。” “你们这么多人在这也帮不了什么忙,先回去吧,留一两个人陪护就可以了。”医生说。 金小嫣说:“李董事长,王总,现在都快十一点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今晚在这儿值夜,我会照顾好水根的。” 李董事长知道王跃进对水根的感情不一般,此时他一定非常难过,见他不动声色,便说:“医生说得也有道理,老王,不如我们先回去,要是水根有新情况,金小嫣电话联系我们就是了。” 王跃进叹了口气,“哎,也只能这样了,小金,今晚就辛苦你了,如果水根醒过来,或病情有变化,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王总。” “妈,我不回去,我跟小嫣姐一起在这看水根。”王若琳说。 “医生刚才不是说了吗?一个人和两个人陪值没什么区别,你留这管什么用,回去吧。” 王跃进说:“阿琳,回去,你今晚还没吃饭呢,水根已经够让我们担心的了,要是你也给累坏了,那不是让我们更烦吗?” 要是高飞来了,看到若琳在这儿,我岂不是成了多余的了?金小嫣握住王若琳的手,“小琳,你回去吧,有我在这,放心好了。我答应你,水根有什么事我一定通知你。” 王若琳想了想,再看看躺在床上的水根,“那好吧,水根就拜托你了。” 高飞一个通宵逗留在网吧上网,不知不觉竟在网吧的包间里睡着了。人在睡,心仍乱,高飞在睡梦中梦见水根和王若琳,见到他们在自己面前恩爱地牵着手微笑,而自己却倍感孤独,他转过身,见到金小嫣,金小嫣失望地看了他一眼,缓步离去。他再回头,水根和王若琳也消失了,他大声疾呼:“若琳、水根,你们在哪,别丢下我!”未听见应答,又转身追赶金小嫣,他拉住金小嫣的手,“小嫣,别走,别离开我。”金小嫣狠狠地说:“你这个负心郎,滚!”说完甩开高飞的手远远离去。高飞大喊:“不,你们都别走,别走……”高飞在包间的沙发里猛然坐起,被刚才的恶梦惊醒。 他满头冒着冷汗,大喘了几口气,才恢复了镇定。他拿起手机想看看现在几点,才知道手机是关机状态。开机后,他见到时间已是上午八点,意外的是,手机里竟有金小嫣的11个未接来电。“小嫣有重要的事找我吗?”过了一会,短信响起,短信是金小嫣留给他的,内容写道:“水根晕倒一直未醒,见到短信后速回电。” 高飞见到该短信,无比震惊,又是冒了一头冷汗。他赶紧打电话给金小嫣,金小嫣接到高飞的电话后,万分欣喜,急忙说:“高飞,你怎么现在才回我电话,你昨晚去哪了,你现在在哪里?” “水根怎样,快告诉我水根现在怎样?” “水根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医生说他后脑勺受到重创,现在还未脱离生命危险,我现在就在水根身边,在黄塘人民医院深切治疗室。” 高飞听了后挂断电话,立马赶往医院。 金小嫣还想多说两句,电话已挂断,她将手机放回包里。王若琳一早便来看水根,见小嫣在通电话,表情患得患失,便问:“是高飞?” “是的,他应该等会就过来。” “他有说昨晚去哪了吗?” “没有。他只是说马上赶过来。” “哦。”高飞是怎么了,水根在自己宿舍晕倒的,难道他全然不知,水根的伤,跟他有关系吗?不会是高飞……不,不可能的。王若琳神情凝重。 “怎么了?若琳,你有心事是吧,不防说来听听。” “不,不,小嫣姐,你昨晚值了通宵,一直到现在也没睡好,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休息,这儿留给我值吧。” “我不累,再等会。” “你等高飞是吧,小嫣姐,也许我和高飞当中有点误会,影响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和高飞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你和高飞才是最合适的一对。” 金小嫣侧开脸,“别说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他的心早已离我而去。” 房门被打开,她们俩抬头看去,走进来的是一位老妇人,皮肤黑黝,脸夹消瘦,她手提一个行李布包,风尘仆仆。金小嫣问:“你是……” 那老妇人没有回答,只是慢慢走前,探头看看床上的病人。忽然间她松开手中的行李包,走到病身前,轻声说:“水根,水根,你好些了么?” “阿姨,你是水根的母亲吧。”王若琳问。 “水根,你回答我啊,你不是说在惠州挺好的嘛,怎么会这样呢。”那老妇人顿时热泪盈眶。 “阿姨,你别这样,水根会好起来的。”金小嫣安慰老妇人。王若琳搬了一张椅子,“阿姨,您坐吧。” 过了一会,那老妇人情绪慢慢缓和,扶着椅子坐下。“我是水根的妈妈,你们叫我方姨吧,哪位是小金啊?”原来,这老妇人便是水根的母亲方林嫂。昨晚她接到金小嫣的电话后,便连夜乘火车赶来。 “我就是,阿姨,我叫金小嫣,是我昨晚联系您的。” 方林嫂看了看金小嫣,又看了看王若琳,“谢谢你,谢谢你们。”她握住水根冰凉的手,“他伤得咋样了,他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怎么叫不醒啊。” “我昨晚看见他时已经晕在宿舍里,送来医院至今未醒,看来伤得不轻。” 方林嫂听了脸上又多一分忧愁和不安,一只手握紧水根,一只手紧紧揪着被单,口中不停念道:“水根,吉人自有天象,你会没事的,没事的……” “他怎么会这样!是被谁狠心打成这样的?”突然方林嫂厉声大喊。 “我不知道,我昨晚去他的宿舍,一进门就见他晕倒在客厅里。”金小嫣说。 “方姨,您别激动,有话慢慢说吧。”王若琳希望能缓和方林嫂一再激动的情绪。她们二人都能理解方林嫂的这一怒喊,但都被这一喊声吓了一跳。 方林嫂定下神,回头拾起行李包坐下,“怎么会这样,在宿舍晕倒的,难道是入室抢劫吗?是哪个狠心的家伙,太可恨了。” “我进去时宿舍门没有关,但是宿舍里没有被搜过和失窃的痕迹。”金小嫣说。 “马医生,你来了。”王若琳见马医生走进来,便向方林嫂介绍:“方姨,他就是水根的主治医生。”大家都站起让开给马医生就诊。 马医生看了看水根,转眼细看吊针的标签,“伤者的检查报告你们拿了吧。” “都拿了。”金小嫣从桌上拿出一叠检查报告给马医生,马医生仔细翻阅,“你们是伤者亲属吗?” “我们是伤者的朋友,这位是伤者的母亲。”王若琳说。 “医生,我儿子怎样了,他什么时候能治好呀?” “这位大姐,我不瞒你说,这位伤者方水根,伤得很严重,幸好送院及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他脑里积的血块很大,仅靠药物治疗难以化散,做手术风险性又高,我们院一般不做这种手术的。” 王若琳急着说:“为什么不做,难道你们见死不救吗?” “这种破颅手术的成功率10%都没有,一旦失败伤者就会死亡,即使成功,也有很大可能因为触伤伤者的多个神经线,最终使得伤者多个部位瘫痪,甚至成为植物人。” “那说白了不就是没救了?”金小嫣说。 “嗯,是的,可以这么说。” 方林嫂听了伤心欲绝,脚一软坐倒在地,几乎晕厥过去,金小嫣和王若琳连忙扶起方林嫂。 方林嫂失声哭泣,过了好一会才说出话来:“怎么会这样,水根,你来广东到底是为了什么,水根啊,我的儿啊……” 马医生说:“大姐你别太难过,注意身体,我看伤者离开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方林嫂更是伤心,趴在水根身上痛哭不止。王若琳也是伤感万分,扶着方林嫂的肩膀说:“阿姨,不管怎样,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的,惠州的医生治不了,我们就请广州的专家治,总有办法的,我爸现在已经在联系了。”方林嫂的悲哀更让王若琳伤痛,她很后悔,昨晚如果不是一气之下离开宿舍,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虽然她和水根分手了,但她仍爱水根,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已是将死之人,怎会不伤心,她忍不住了,终于暗然落下了眼泪。 “医生,躺在病床上的是方水根吗?”两位民警走进病房,对马医生问。 “是的,你们是……”马医生问。 “我们是派出所的,想了解一下昨晚发生的案情,受害者目前情况怎样,我们方便问他几句吗?” “他晕迷不醒,估计以后都未必能醒来了。” “伤得这么严重。”这位民警看了看王若琳她们,“你们是伤者的哪位?” 不料方林嫂从病床旁突然站起,哭嚎地说:“几位警察大哥,我儿子是被人谋杀的,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为我儿子报仇啊。我求你们了。”说完要往地下跪。 民警见状赶紧将方林嫂扶起,“这位大妈,你别激动,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你放心吧,我们人民警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他扶着方林嫂到椅子坐下。 另一位民警对王若琳她们说:“你们也是受害者的家属吗?” “不是,我们俩是水根的同事。”金小嫣说。 “受害者被害当天晚上,也就是昨晚,你们在现场吗?或者是你们知道有谁在现场,谁有可能在现场?希望你们能提供给我们一些线索,以助早日破案。” “出事后我是第一个发现水根的,当时宿舍门没关,我走了进去,然后就发现水根躺在地上,没有知觉,地上还流了一滩血,我当时给吓呆了。然后我立即跑出去找旁边宿舍的同事帮忙,打急救电话和报警,将水根送往了医院。”金小嫣说。 “我们刚才走访了出事地点的酒店宿舍,情况跟你描述的大致相同,奇怪的是出事地点没有打斗和搜掠过的痕迹,周围宿舍的人也没有听到有异常的响声。请问你们最近特别是昨天,有没听说过关于受害者跟哪些人有过节,跟哪些人关系最好,受害者最后可能会跟哪些人接触?” “昨晚……”金小嫣本想说高飞是跟水根住同一个宿舍,关系最好,但是她一个晚上都没能联系上高飞,不确定高飞与本事件有无关联,她把话收了回去,说:“这个我不清楚。” 那位民警眼神转至王若琳,示意要王若琳回答。王若琳本想说最后高飞和水根在一起,但高飞离奇地失踪一个晚上,怕因此连累了高飞,刚说:“高……”欲言又止。 两位民警见状,职业性地感觉到她们俩的异常表现,想要接着问,这时走进一位身材高大的身影。金小嫣一眼就看到高飞,宽心地说:“高飞,你来了。” 高飞走到病床前,摸摸水根的手,感觉冰凉,知道不妙,“水根怎样了?” “医生说他快不行了,我昨晚本想送感冒药给你的,没想到一进宿舍就看见水根躺在地上了。” “怎么会这样,我离开时,他还好好的,怎么会快不行了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高飞激动地大声哭泣。 大家都没想到一个大男人会突然哭泣,更没想到的是,高飞说着说着,竟然不停锤打自己的胸口,在一旁的民警拦住他,“你别那么伤心,现在他还没死嘛。” “啊啊……呜呜……”高飞仍继续大哭。 方林嫂见高飞在哭,自己也触景生情又哭起来。 另一位民警对王若琳说:“你刚才想说什么,怎么吞吞吐吐地说不出来?” 王若琳看了看高飞,“我,我不知道。” 这时高飞边哭边说:“水根啊,兄弟啊,我对不起你啊,昨晚我不小心打晕了你,你后来不是清醒过来了吗?怎么又成了现在这样了呢?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啊。我害死了我的结拜兄弟,我害死了我的亲人啊。” 高飞这一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得目瞪口呆。在一旁的民警问:“这位先生,你叫什么名字,你刚才说方水根是你打伤的,是吗?” 高飞擦了擦泪水,转过身对民警说:“我叫高飞,方水根昨晚是被我打成这样的,我该死。” 王若琳盯着高飞,一行泪水从眼睛滑落,“原来真的是你,我多希望不是你,你是个聪明人,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傻事,水根快没命了,你知道吗?你也会没命的!” 一位民警听高飞说完后立即抓住高飞的手,“我再问你一次,方水根昨晚是被你打伤的吗?” 金小嫣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拉住高飞说:“你快说,水根不是你打的,水根不是你打的,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认呢,快说啊。” 方林嫂双眼恨恨盯住高飞,等待他的回答。 高飞叹了口气,“我昨晚和水根打架,我拿起木棒不小心打在水根的后脑上,他晕了过去,一会儿又醒了,我以为他没事,没想到会伤成这样,水根是我打伤的,你们抓我回去吧。” 马医生指着高飞大声说:“是他,他就是杀人凶手!他刚才描述的和伤者的受伤部位完全吻合。” “啪”一声,方林嫂突然冲过去重重扇了高飞一个耳光,又拼命地往高飞身上锤打。金小嫣赶紧将方林嫂扯开。方林嫂大喊:“杀人偿命,你们把他抓起来,判他死刑,拉他去枪毙,杀人偿命!”她大力挣脱金小嫣的手,又冲上前锤打高飞,高飞没有闪避,任方林嫂打骂。 另一位民警赶紧拉开方林嫂,“阿姨你别激动,再重的罪也要等法院审理,由法院判决,我们会把他抓回去的,你放心吧。” 高飞低着头,回头看了看水根,真希望水根能醒过来,而见到在水根一旁的方林嫂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他赶紧转头,又偷偷看了看王若琳,只见王若琳失望地低下了头,他不敢再看了,正想起步离开时,站在跟前的金小嫣流露出急切神情,眼眶里含着泪珠。小嫣,原来小嫣对我仍是一片真心,我辜负她了。 就这样,高飞被带回派出所,等待的,是法院对他的判决和惩罚。 四十一、母子情深(二)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方姨,这里就是水根的宿舍,请进来吧。”王若琳带方林嫂来到水根宿舍,在这里安顿下方林嫂。 方林嫂走进宿舍,看了看四周,尝试感受水根的气息。 “您在医院已经守了水根三天三夜,想必也累了吧。”王若琳牵着方林嫂的手,走进水根的卧室,“这里就是水根的房间,您就在这儿睡吧。” “这就是我儿子的房间啊……”方林嫂细看着水根生活过的地方,多希望水根能像过去那样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走到书桌前,摸摸椅子,坐在床上,摸摸床单,不禁流泪。 “方姨,你别太难过,水根不是还好好地躺在医院吗?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会把水根救回来的。至于水根的医药费和你在惠州生活的费用,我们公司会支付的,您放心吧。” 方林嫂站起身双手紧紧抓住王若琳的手,“我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好心人啊。” “不用谢,水根为我们公司做了很大的贡献,现在他出事了,我们公司有责任帮他渡过难关。” 王若琳的手机响起铃声,王若琳接通,电话里说:“你是王若琳吗?”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公安局的,现在有一个案件需要你协助调查,请你立即赶过来吧。” “立即?” “对,立即,一个小时内必须到达,我们公安局在江北,你知道地方吧。” 王若琳不安地说:“好,好的。” 王若琳来到公安局,经询问后一名民警将她带进一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4名民警,他们有的打电话,有的抽烟看材料,其中靠在窗边的一位民警见到王若琳,“这里,过来吧。” 王若琳走了过去。 民警将手里的烟放进烟灰缸里按熄,吐了口烟,“坐坐,坐。”王若琳坐下。 民警起身走过几步,抽了一只一次性水杯,从饮水机倒出一杯水递给王若琳,“喝口水。” “谢谢。”王若琳举手恭敬接过。 民警侧眼观察王若琳的神情,“不好意思啊,让你赶过来,没法子,这案子涉及故意伤人,需尽早破案。” “您是说康乐酒店的案子吗?上次你们在医院已经问过我了。” “嗯,虽然这案件有人自首,但是仍有疑点,不得不找你来问话。” “那你问吧。” “方水根是在什么时候被人打伤的?” “我不在现场,不清楚。” “我告诉你,经过多方查证,方水根是在今年1月12日夜晚, 大约在7时30分左右遇袭的。” “哦。”王若琳沉思。 民警关注着王若琳的心里活动,又问:“案件发生前,你在哪里?发生后,你又在哪里?” 难道他们知道我当晚去过宿舍,是高飞如实说了吗?高飞和水根大打出手是因为我吗?我不能说高飞和水根当晚是因我而吵架,这样会害死高飞的…… 民警催促:“怎么还不回答,你对本案至关重要,请如实交待。” “案件发生前,我是去了高飞和水根的宿舍,但是我离开时他们还好好的。” “呵,还好,你没说大话,我们从酒店的电梯监控录像,看见你和高飞一起回酒店宿舍的。你们在那做什么,为什么你们先到,方水根后到,然后你又先走了?” “我是去他们宿舍吃饭的,我想电梯的监控录像也看到我和高飞是提着菜上去的吧。然后我们做好饭,水根回来了,我们便一起吃饭,吃完饭后,我就走了。” 民警记录着王若琳说的话,抬起头,“他们俩……在吃饭时候的表现如何?有没什么异常,比如吵架之类的?” “没有,跟往常一样,有说有笑。” “都说了些什么?” “具体什么事忘了,反正就些无聊的话,我想跟本案无关。”民警听了有些失望,“你离开后去哪了?” “回家,你们可以到我住的小区调出监控录像,是可以证明的。直到我接到金小嫣的电话,我才离开家赶往医院看水根。” “他们俩平常关系如何,存在什么矛盾吗?” “没有,没什么矛盾,他们俩关系很好,平常还是称兄道弟的。”民警沉思了一会,“你还有没有要补充说明的?” “没有了。” 民警将记录本和笔从桌面移至王若琳的面前,“这是你的询问笔录,你仔细看看,签了名你就可以走了。” 方林嫂将行李中的衣物放进衣柜里,见到房间有点乱,便慢慢收拾,把桌抹净,把书摆好,在整理书柜时,发现有一本相册,里边有不少是水根和王若琳的照片,当然还有高飞的照片。 “水根和王若琳这么亲密,他们俩应该是谈对象了,难怪这小姑娘对我这么好。” 她又从中抽出一张水根和高飞合照的相片,狠狠地又撕开两半,将有高飞的半张相片撕成零碎,叹气说:“没想到我儿子会是给他最好的朋友害的,人心难测啊,恶人有恶报,高飞,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方林嫂走过去开门,见金小嫣站在门外,“是你啊,请进。” 金小嫣手里掂着两大袋肉菜进来,“方姨,我听王若琳说你在这儿住,我就过来了,你还没吃饭吧,瞧,我给你送菜来了。”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呢,还买了这么多菜。” “方姨你别客气,我跟水根是好朋友,你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守着一定很累了,我来看看你是应该的。” “这……那就谢谢了。” “方姨你先坐下休息,我去给您烧菜。” 金小嫣过去经常在这宿舍做饭给高飞吃,宿舍里的厨房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她忙活半个多小时,便将做好的饭菜端到方林嫂的面前。 看到热呼呼的饭菜,方林嫂感到一丝温暖,这才宽了一些心。这姑娘不错,听说城里的人城府深,没一个是好人,我看不是,至少这几天我见到的都是好人啊。 金小嫣将盛好的饭端给方林嫂,“方姨,吃饭吧。” “好好,辛苦你了。”方林嫂端起饭要吃,却想到水根,忧愁地说:“水根现在仍在医院,我已守了他几天了,仍没半点好转,他一直睡着,饭也吃不上,这可怎么活啊。” “水根住院时一直在打点滴,点滴里有营养的,能保住他的命,医生说水根的意志力强,可以坚持住的,我想王总从广州请的专家来到后,准能治好水根。” “他头里的血块一日不除,始终有性命之忧,也不知道专家什么时候才来,都已经过三天了。” “方姨,你有所不知了,水根运气特别好,什么好事都有他的份,我想这次也不例外,他一定能跨过这一劫难的。” “我儿子一直运气都很好,唯独这一次就倒霉在这可恨的高飞手里,哎,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金小嫣见到方林嫂愤懑的模样,不禁吞了一口寒气,本来融洽的气氛变得冰冷。“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也不一定和高飞有关。” “这还有假吗?他自己都承认了,高飞和水根在同一个宿舍里住,水根被打伤那晚他不在,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现,这不就说明问题了吗?” “即使水根是高飞打伤的,也是误伤,高飞不是有意打伤水根的,因为他们是好朋友,好兄弟,虽然很难相信,但是他们俩是结拜兄弟。” “拿棍子打人也是误伤,拿棍子重重地对着别人后脑勺打也是误伤?水根没有这样的朋友,更没有这样的兄弟!” “可是你想想,高飞为什么要置水根于死地呢?他们一直相处很好。我想是他们玩着打架,没想到高飞一个不小心就打伤水根了。” “我承认水根平时好打架,但从来没有被别人打伤,最多是皮外伤,水根现在被打成半条命,一定是被高飞有计划有预谋害的,对了,一定是高飞嫉妒水根升职了,所以要杀他。” 金小嫣苦笑:“怎么会呢?高飞不是这样的人,他只会为水根升职而高兴。水根在惠州期间,高飞在生活上和工作上也帮了水根不少忙啊。” “这么说,我还该感谢高飞了?” “不能说感谢,但是,请你不要太怪罪高飞。” “什么,不要怪罪他,小嫣,你今天来,是有话对我说的吧。”金小嫣舒了口气,“是的,我是想希望您原谅高飞,高飞不是故 意打伤水根的。” “你为什么护着高飞,你是他什么人?” “我跟他,只是同事和朋友关系。” “不像吧,你说实话。” “他曾经是我的男朋友。”方林嫂冷冷地说:“出去。” “方姨,高飞真的不是故意打伤水根的,你就原谅他吧。” “出去。” 金小嫣急了,“方姨,你就……” “砰”一声,方林嫂大拍桌子,大喊:“出去,我叫你出去!” 金小嫣见方林嫂大怒,只好叹了口气,“方姨,那我走了,你保重身体。”说完无奈离去。方林嫂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倍感孤苦,突然一手划出将桌上的饭菜全扫在地上,大哭起来。 第二天清晨,方林嫂又去医院照顾水根,她盛了一盆水,给水根擦脸。这时王若琳走进病房,身边还有三名医生,一名是马医生,另一名却没见过。王若琳高兴地对方林嫂说:“方姨,我们请的广州脑科专家伍医生来了。” 方林嫂听了立马站起来,紧紧握住这名专家医生的手,“医生大哥,医者父母心,你一定要治好我儿子的伤啊。” “阿姨,您别急,我们会尽力治的。” 伍医生走前观察躺在床上的水根,用手背触摸水根的额头,拇指撮开水根的眼睛,外表检查一翻后对马医生说:“请把他的病历和检查报告给我看看。” 伍医生接过病历仔细查看,“请将伤者的头部翻起。” 马医生和另一名医生轻轻帮水根翻身,伍医生走前伸手拨开水根的后脑头发,先查看,后是触摸。沉默了一会,“再做一次CT检查吧。” 方林嫂急切地问:“伍医生,他什么时候可以治好啊?” 伍医生摇了摇头,“我坦白地告诉你,你儿子的伤很重,目前我只能给他做维持性的保守治疗,让他延续生命,但什么时候醒,那就要看他的意志了。不过,不过……” 方林嫂说:“不过什么?” “他伤得这么重,很有可能已经伤至神经,即使醒了,从我的经验看,也不一定能站得起来,甚至坐不起来。” 王若琳吃惊地说:“那不是成植物人了吗?”伍医生遗憾地说:“是的。” “什么?植物人?不,不……”方林嫂又紧紧拉住伍医生的手, “请你们全力治好他吧,我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我给你们做牛做马都可以的。” “阿姨,你接受现实吧,像这种情况,通常家属都是放弃治疗的。”马医生说。 突然只听见“扑通”一声,方林嫂重重跪在地上,伍医生连忙扶她起来,但她仍不愿起身,流着泪说:“他是我儿子,我怎能丢下他不管呢?我不放弃,医生,我求你们了,你们救救他吧,就算让我一命抵一命我也愿意,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伍医生说:“大姨,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我们会尽力医治的。”王若琳也劝说:“方姨,你起来吧,我们不会放弃水根的,钱这方面,我们会帮你支付的。” 伍医生扶起方林嫂,“大姨啊,我们是医生,不是神,不能断生死,我答应你,我会尽我的能力去治你儿子,但是能不能治好,我不能保证,因为也要看你儿子的毅力,如果他求生意志强,说不定很快就醒过来,否则将永远不会醒来,甚至活不到春节。” “我儿子很有毅力,他平常打架,即使被打得口肿鼻青,他也不吱一声,如果他没毅力,他也不会坚持一个人来广东打工了。” “希望如此吧。” “伍医生,那你什么时候给水根做手术,取走他脑里的积水啊?”王若琳问。 “不做手术,我打算采取药物治疗。” 大家听了既意外又失望,怎么专家也做不手术呢? 在一旁的马医生也感意外,对伍医说:“手术虽然危险,但会不会有效些。” “我刚才看了他的影片和病历,他脑部积水太大了,已压住神经线,如果贸然手术排除,把握不大,即使手术成功,也必然会影响他以后的活动能力,甚至会失去智力。” 马医生点点头,“这也是,所以我们院都不敢给他做手术。” “这位伤者受伤的情由我刚才听马医生说了,但是从我的经验看,造成之么大的积水,而且积水位置这么深,不像是新伤,感觉是旧患。” 王若琳奇怪,“旧患,你是说水根头上的伤不是刚被打的?医生,你的判断很重要啊。” “这,怎么会呢?在我的记忆中,水根从未受过这等伤啊。”方林嫂说。 伍医生微笑说:“后脑颅是人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即使轻轻一拍,也有可能致命,这只是我初步经验判断,不能作结论,我想还是以警方调查的结果为准吧。” 四十二、母子情深(三)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王若琳离开医院后,想起了高飞,高飞是出于什么目的打伤水根呢?难道是因为自己吗?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罪魁祸首?她很想知道原因。她又想起高飞是个孤儿,此时此刻,他关在看守所里,一定是感到孤单,无助。我……还是去看看他吧,只有他,才能将迷底揭开,消除我的疑虑和不安。 王若琳驾车来到看守所,在看守所正门旁边一棵大树下站着,不一会儿一名与王若琳年纪相仿的男生走过来,微笑地对王若琳说: “老同学,好久不见罗。” “呵,你是大忙人,想见你一面也难啊,上次同学聚会,怎么没见着你?” “那天我刚好值班,我们这儿不好调班的。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我有个朋友打伤人被关进你这儿了,我想见他。” “哦?什么名字?” “高飞,身材高大,年约30。” “是他?我知道,上周刚被送进来的。但是见他就不太可能了。”王若琳急着说:“为什么?” “他的案子目前在处于侦查羁押阶段,是禁止亲属朋友探访的。” “这个我知道,所以来找你帮忙嘛。” “被他打伤的伤者现正在医院昏迷着,像他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以故意伤害罪被起诉,如果伤者死了,则不排除以故意杀人罪起诉,这些都是重罪啊,你想想,这样一个重犯,我怎能帮得了你?” “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有,让他的家属请个律师,通过律师传话。” “请律师……” 那男生迟疑了一会儿说:“如果你现在急着有话跟他说,我破例帮你传个话可以,不过说的话不能与案情相关哦。” 王若琳想了想,“好吧,你就帮我传个话。” “说吧,就帮你这位老同学一次。” “你就问他,要不要请律师,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他请。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叫他尽管说。” “好,有回话我打电话给你。” “你等等……”王若琳跑至停在一旁的小车,打开小车后尾箱,提出两大袋子沉甸甸的东西交给那男生,“这些都是吃的和日用品,你帮我交给高飞吧。” “这,这也太多了吧。” “怎么,我能提得动,你这个大男人还提不动吗?” “提得动,为美女效劳是我的荣幸。这高飞还真是艳福不浅啊,来看他的都是美女。” “什么?除了我,还有人来看他吗?” “有啊,个子比你高一点点,染了头发的,不过她和你一样,给拒绝了。” 是小嫣姐?原来她对高飞一直没有变,倒是高飞变心了,高飞因为我背叛了小嫣姐,因为我?……哎,怎么又是因为我呢,烦死了。 王若琳开车回到办公室,这时候她已经没什么心思工作,就盯着手机发呆。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是她的同学,她立马接听电话。 “哎哟,怎么接得这么快,吓了我一跳。”电话里说。 “你快说,高飞现在怎样了。” “他身体挺好的,但精神就差了些。你的话我传了,他说谢谢你的关心,还有,他说他伤人有罪,没必要辩护,所以不用请律师了。我看他有一味寻死的感觉。” “寻死……” “他就说这些了,我有事要忙,以后再联系吧,再见!” “谢谢,再见。” 高飞的回话让王若琳倍感意外。高飞,你不是自称是聪明人吗?怎么这一次却糊涂透顶了呢?现在一切证据都对你极为不利,不请律师辩护,和寻死没两样,高飞,你怎么这么傻?高飞,你要是死了,如果水根也……那我身上不是背两条人命了吗?水根,你不能死,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我的心还在你那。高飞,我不许你死,你死了,我的心会一辈子不安的,我也舍不得你啊。 高飞是一名孤儿,没有亲人,自从水根与他结为兄弟后,他真的把水根当作亲人了。可他却亲手打伤甚至可能杀死自己唯一的亲人。与此同时,他也永远失去他的爱人王若琳。同时失去亲人和爱人,对于一个内心孤独的人来说,这是何等打击。寻死,他确实是想寻死,他希望能用他的生命去换取水根的母亲、王若琳、以及世人对自己的原谅。 “请问你是王若琳吗?”二名身穿便衣的男子走过来。 正坐在办公座位上发呆的王若琳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抬头看去,只见是两个中年男子,她打量一下,回答:“我是,你们是……” 一名男子亮出工作证,“我们是公安局的,想问你一些问题,请你配合。”办公室的其他同事听说到来的是公安民警,纷纷向王若琳投来诧异的眼光。 忽然有两名民警出现在自己面前,王若琳心里一下紧绷,站起身,“我们到会议室说吧。” 他们三人来到会议室坐下,一民警从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本,写上日期,“1月12日晚上6点至8点期间,也就是方水根出事的期间,你在哪?” “我上次不是说了嘛,我在高飞和水根的宿舍里吃饭,后来走了,走之前水根还好好的。”王若琳说。 “饭吃了吗?” 王若琳没想到民警会这样问,吞吐地说:“没……没吃成。”民警厉声:“为什么?快老实交待。” “这……这饭有没吃成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我们看了酒店电梯的视频录像,你和高飞确实有买菜回宿舍,但买来的菜丝毫没动,厨房也没有做饭的痕迹,你们分明是没有在宿舍吃饭,但是你在上次问讯中说是吃了饭后走的。” 王若琳叹了口气,“我们当天晚上是想做饭的,但水根来后没做成,原因是水根和高飞吵起来,我一气之下走了。” 两位民警对望一下,“他们为什么吵?” “为了……为了……” 另一民警大声说:“你快老实交待!否则我们将把你列为帮凶嫌疑,拘留调查。” 王若琳赶紧说:“我说,他们是因为我吵起来的。” “因为你?也就是说他们俩同时喜欢你,出现了感情纠纷,所以打起来了?” “是的,不不,他们因为我吵起来,至于他们为什么打起来,我不知道,因为我走了。” 民警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会,问:“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没有了。” 民警把本子移至王若琳桌前,说:“你看看,没问题签个名。”王若琳细看后签名,将本子交回给民警。民警接过本子后说:“你与本案有重大关系,在本案未审查结束前,你不能离开惠州,随时配合我们调查,明白吗?” “明白。”虽然高飞打伤水根使王若琳很伤心,但她又恨不起高飞,反而希望高飞减轻刑罚,因为这还是因自己而起。她一直顾虑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不得不说出自己与他们的关系。她现在只期盼这事不会对高飞产生太大影响。 为照看水根,方林嫂每天早出晚归,一直在医院里守看,忘了吃饭,忘了休息。她坐在水根身边,生怕水根醒了没人发现,错失抢救机会,更生怕水根突然走了,这样她就永远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了。她望着水根,轻轻抚摸水根的脸,不禁又流下两行眼泪,她自语:“儿子啊,你醒醒吧,我已经早年失去你爸了,如果你也走了,这个家没有男人,还像个家吗?没有你,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水根他爸,你好狠心,早早就撇下我们母儿三人走了,你倒安心,可苦了我啊,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带大了孩子,但如今……水根他爸,你在天之灵,可一定要保佑你的儿啊,要是你不理,以后我下去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哎,水根,你醒醒吧。我给你洗脸擦身吧,这样你会舒服些,舒服些就容易醒过来了是吧?你等着啊。”说完,她走到茶水间,蹲下拿脸盆,站起来时,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失走平衡,差点晕倒,幸好她身体挨住茶水柜,才勉强站立起来。这时有人从身后扶起她的肩膀,“方姨,你没事吧?近日来你辛苦了,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方林嫂转头看去,见到的竟是金小嫣,她甩开金小嫣的手,准备想走,可刚走两步又差点晕倒,幸好金小嫣在后扶一把,才能站稳。 “方姨,我扶你回房吧。” “你走开,你就别在我面前装好心了。” “方姨,我先扶你回房间再说吧,如果你倒下了,水根该怎么办呀。” 方林嫂想想也有道理,便在金小嫣的搀扶下回到病房。方林嫂坐下说:“上一次你到我家给我做饭,这一次又想出什么花招?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高飞的,他恶人有恶报,法院一定要判他死罪的。” 金小嫣听了心里打了一个冷颤,强笑说:“方姨,你误会了,我这次来不是为高飞求情的,我是一心来看水根和你的。” “谢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方姨,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走呢?你就让我照顾你和水根吧。你刚才是想盛热水吗?我来吧。” “不用你假好心,你走吧,走!” “方姨,你真的误会我了,水根是我们的同事,他为我们公司做了很大贡献,所以我们公司以及每位员工都想帮他,这些你都看到的。高飞是我的前任男朋友,这已经是过去式的了,他也是我们公司的一员,他在公司担任部长,工作业绩非常出色,不仅是我,即使是王总、王若琳他们,有谁想看到这样一位有为青年因此而毁掉一生呢?不仅是我,我想所有的同事,都希望上天,希望方姨,能给他一次悔过的机会。” 方林嫂冷冷地说:“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现在脑子里只有两个盼头,一是希望水根早日康复,二是希望高飞早日被判死刑。有为青年又怎么了?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杀人就要偿命。你看现在的水根,跟死又有……又有什么区别。”说到这里,方林嫂又落下了泪水。 金小嫣赶紧递给方林嫂一张纸巾,“方姨,你别太难过了,水根会好起来的。你不原谅高飞不要紧,我们都能理解,现在我只想帮助你照顾好水根。你就让我帮帮你吧。” 方林嫂疑惑地看着金小嫣,“帮我,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就因为我的朋友躺在床上,而他的母亲独自一人在外,他们都需要帮助。” 方林嫂不解,不是说城里人没个好人吗?怎么我在惠州见到的个个都像是大好人呢?水根的公司老板不仅给房子我住,还为水根请专家医生,提供昂贵的医药费,就连老板的女儿也经常来看水根。这个金小嫣,一心想帮我,照顾我和水根,他们真的都是好人,还是出于什么目的呢?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我这个老妇人,没什么能给他们骗啊。不明白,真是不明白啊。 金小嫣见方林嫂不说话,便抢话说:“你先歇着,我去给水根盛盆热水。” 方林嫂也不是一个铁心肠的人,再说她一个人照顾水根,难以支撑,于是接受了金小嫣的帮助,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金小嫣越做越起劲,只要是下班时间,她基本上都陪在方林嫂身边,给方林嫂做饭,送饭,天气冷了给方林嫂送衣服,照顾得无微不致。王若琳经常看望水根,但终究是富家小姐,一些力气活她并没有帮到什么忙,她也不会干。 四十三、母子情深(四)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时间一天天过去,眨眼间到了春节,这个春节方林嫂继续留在惠州,水根的妹妹小红也乘着寒假来惠州。水根的伤情虽然一直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好转,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春节过去了,小红回家乡上课,方林嫂依然留在惠州照顾水根,一天,方林嫂收到法院参审通知书,她期盼已久的日子终于来临。 俗话说“生不入衙门,死不入地狱”,头一次进入庄严的法院,方林嫂心感紧张和不安,在她眼里,法院门前台阶如山坡,大门两边柱子如树桩,无比庄严。推开门,见到审判长坐在高处,方林嫂指着上面的审判长,问身边的一位男士:“陈律师,那是大法官吧?” 陈律师低声说:“是的,您别指着人家说话,别把法官给得罪了。” “陈律师,我什么都不懂,这一次全靠你了,你一定要给我儿子讨回公道啊。” “您放心,虽然我是法律援助,但我一定会尽力办好这个案子的。” 他们向法警告知身份后,两人都被带到被害人席上,方林嫂坐下,放眼四周,来听审的,除了十多名康乐酒店的员工,前面还坐着她熟悉的金小嫣。金小嫣向她点了点头。这时侧门打开,两个法警带一人进来,金小嫣突然站起身叫了一声:“高飞!”高飞变了,满脸胡渣,头发凌乱,与以往一向讲究小节的高飞完全变了。高飞顺着喊声看了看金小嫣,尔后看见方林嫂和王若琳,他开口想说些什么,又收了回去,低下头继续走向被告席。 方林嫂见到高飞怒火急涌,大喊:“杀人偿命,死有余辜!法官大人,快判他死刑吧!” 法官敲响法官锤,“肃静,现在开庭。”法庭内顿时鸦雀无声,法官继续说:“公诉人,请传证人作证。” 公诉人席上坐着一名穿着制服的年青人,他说:“好的,请求证人王若琳作证,在案发前,王若琳正与被告人和受害人在一起。”法官说:“可以,请王若琳作证。” 王若琳走上证人席,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站在被告席上的高飞。 “证人王若琳,请你将案件发生当晚情况如实说明。”公诉人说。 “好的。当天晚上,我和高飞,还有水根在一起,当时我和高飞两人本想做饭吃,但是提起了水根,于是高飞叫水根过来,水根来后,他们就吵起来,我受不了,先离开了,之后发生的事我不清楚。” “公诉人,你有问题要问吗?”法官问。 “没有,证人陈述与调查案宗记录情况一致。” “受害方有问题要问吗?” “有。”陈律师说。 “王若琳,请问,他们之间是什么原因发生争吵?”王若琳低着头说:“是……是因为感情问题。” 陈律师问:“感情问题,能说具体些吗?”王若琳沉默不语。 “你不好意思说,我可以替你说,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我问你,是不是被告人高飞和受害人方水根,同时喜欢上你?” 王若琳仍没有回答。 “请你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王若琳难于启齿地说。 方林嫂听了十分诧异,傻了眼似的看着王若琳,没想到王若琳不仅和水根有感情关系,原来同时和高飞也有这种暧昧关系,更没想到的是,水根竟然是因为感情问题搭上性命。我明白了,她们一家子对我这么好,目的就是为了赎罪。城里人,哪有好人啊。 陈律师接着问:“是不是高飞和水根因此产生感情纠纷,甚至大打出手?” “当时他们是有吵架,但是我没见到他们大打出手。” 王若琳偷偷看看方林嫂,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赶紧低下头。陈律师对法官说:“审判长,我没问题了。” 法官对高飞说:“高飞,因为你拒绝请律师为你辩护,要求自辩,现在你可以向证人提出问题,或提出异议。” “没有问题,没有异议。”高飞说。 法官对公诉人说:“公诉人,是否还有证人需要上庭作证?” “有,金小嫣是第一位到达案件现场,她可以向法庭作证。” “好的,请金小嫣到庭。” 王若琳离开证人席,金小嫣坐在证人席上,她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高飞,希望高飞能看自己一眼,给她回应或提示,但高飞的眼神没有与她对接。于是转回头说:“那天晚上,我去高飞和水根宿舍,见门没关,我自己走了进去,看见地上是一滩血迹,然后便发现水根躺在地上,于是我立即拔打120和110。” 金小嫣的脸转至高飞,默默凝视,心如针扎。原来,原来他们打架,真的是为了王若琳,这值得吗?值得吗? “公诉人,你有问题要问吗?” “没有,证人证词与调查案宗一致。” “受害方,你可以提问。” “谢谢。证人金小嫣,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去他们宿舍?”陈律师问。 “我知道高飞感冒了,我是给他送感冒药的。” “你之前知道他们三者间的情感关系吗?”金小嫣看了看高飞,“知道,我很清楚。” 陈律师对法官说:“谢谢。审判长,我问完了。” 法官对高飞说:“高飞,你对证人的证言有没有问题或者异议?” “没有。” 随后,法官让法警展示打架使用的棍子等证物。此外,陈律师还拿出医疗费用清单和主治医师开的伤势情况证明。高飞仍表示没有异议,也没有其它证据提供。 法官说:“法院证据调查结束,现在进行法院辩论,由公诉人发表公诉辞。” 公诉人讲了一段法庭格式套话后,接着说:“现在,我谨对本案,发表几点公诉意见,请合议庭对被告人定罪量刑时充分予以考虑:第一,被告人与受害人因情感纠纷,促使被告人对受害人产生仇恨,作案动机明确。第二,被告人持粗木棍重击受害人后脑,以致受害人受重伤,至今仍昏迷未醒,被告人的行为完全可以构成故意杀人罪。” 法官说:“现在由被害人代表发言。” 方林嫂缓缓神,强忍住内心的愤恨说:“我儿子现在昏迷快两个月都未醒人事,主治医生说救活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救活也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这跟死没有区别。我要求法官主持正义,杀人者偿命”她举手指向高飞,“判被告人死刑!” 金小嫣、王若琳等人听了都不禁心中一寒,高飞仍低头不语,默无表情。 法官问:“诉讼代表人有什么意见?”陈律师说:“我的意见与公讼人一致。” 法官说:“现在,由被告人高飞,自行辩护。” 高飞抬起头,看看到庭的人,看看方林嫂,王若琳和金小嫣,叹了口气,“我错了,我打伤了我的兄弟,我错了,我对不起方姨,在这里,我最想说的,就是要对方姨说,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您能原谅我,我愿意以死抵罪。” 方林嫂大喊:“你狠心打成我儿子重伤,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法官敲打法庭锤,“受害人代表,我们理解你的感受,但在法庭上,请注意控制你的情绪。”他接着对高飞说:“被告人,除了道歉外,还有没有与本案有关的内容要陈述?” “我跟水根是好同事,好朋友,好兄弟,但不幸同时喜欢上同一个女人……”他转头看了看王若琳,王若琳见高飞眼神投过来,立马低下头,金小嫣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高飞接着说:“在无可奈何之下,我们决定用决斗这一愚蠢的方式来解决,刚开始我们只是打着玩玩,点到即止,可没想到我只是拿棍子轻轻敲他的头一下,便失手将水根打成这样。无论怎样,人确实是我打伤的,而且是重伤,我已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我恳请法官判我死刑。” 经过一轮辩论后,休庭十天后再审。 四十四、母子情深(五)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初审结束,方林嫂回医院照看水根,她沉默着,高飞在法庭上认罪了,这无疑增加对高飞判罚重罪的可能,她本应欣慰,但此时她的心情却倍感纠结,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高飞会认罪,为什么高飞希望以死抵罪,难道他真的无心之过,甚至是意外……当她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水根时,她又横下心对自己说:“别心软,没有理由对杀子之人心软。”她抚摸水根的脸说:“儿子,你等着,妈一定要给你报仇!” 见到高飞后,王若琳这几天总是彻夜难眠,今晚也是如此,她只好起床静静坐在书桌前。一位有为青年变得如此落魄,一位充满理想信念的青年现竟要一味寻死,造成这一结果,都是因自己所致。她恨自己,为什么当初对这段感情不果断些,为什么当初徘徊在两个男人之间不及时抽身,如今,一个男人是将死之人,一个男人是寻死之人,难道自己真成了红颜祸水了吗?她从书柜上拿出一本日记本,在日记本里翻出两片玫瑰花瓣,一片是粉红,一片是大红,她不禁回忆起自己生日那天的情景,回忆起她与他们的过去,她哭了,伤心地哭了,泪水落在两片花瓣上,日记本也湿了。 不知不觉,王若琳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直到阳光洒在她的身上。 她搓搓眼,抬起头,手没注意碰到桌上的日记本,日记本“嗙”一声落地,两片玫瑰花瓣从书中飘出,缓缓落下。王若琳小心将两片玫瑰花瓣拾起,重新放进日记本中,将日记本锁回书柜里。她走到窗前,打开两扇窗,只见窗外绿叶油油,鸟语不断,小花偷放,春意正浓,她猛吸一口,长长吐出,自语:“王若琳,振作些吧,你要加油哦。” 王若琳一早来到医院看水根,走进病房,见到方林嫂坐在水根旁。亲切地说:“方姨早。” 方林嫂见到王若琳,板着脸,“为什么你跟水根的事不跟我说?没有想到水根躺在医院,全是为了你,就是因为你这个女人。”说到这儿,方林嫂呜呜地哭起来。 王若琳连忙说:“方姨,你别这样,我怕你恨我,我不敢说,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我每天都是责备自己,我宁可躺在医院的是我,不是水根。” 方林嫂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不恨你,我能耐有限,恨不了这么多人,既然水根喜欢你,想必你坏不到哪去,这也不应怪你,怪就怪高飞太狠。” 王若琳没想到方林嫂对自己如此大量,一时百感交集,扑进方林嫂的怀里大哭起来。 方林嫂拍拍王若琳的肩膀说:“傻孩子,别哭了,这时候我们都要振作,你说说关于你和水根的事吧。” 王若琳坐起身,拿纸巾擦干眼泪,给方林嫂诉说了水根发生在惠州的事,包括他们之间的情感故事。 方林嫂听完后,感慨地说:“我相信你是喜欢水根的,只是高飞死不要脸缠着你不放而已,有金小嫣这么好的姑娘也不知足,罪有应得!” “都怪我,对待感情太犹豫了。” “算了,别放在心上,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水根,还有治高飞的罪。我出去吃个早餐,你帮我看看水根吧。” 方林嫂走后,王若琳一个人坐在病床边看着水根,她多想水根能坐起来陪她说话,她至今,仍难以相信在她眼前发生的一切,水根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也许她永远都听不到水根的声音。然而,水根的阳光,水根的欢言笑语,仍历历在目,仿佛就在眼前,但怎么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这样躺在病床里呢?她仔细观查,水根眼眶凹陷,脸夹突出,脸色苍白,经过两个月的医治,水根已消瘦许多。王若琳不禁怜爱,抚摸着水根的头发,“水根,你瘦了,你以前的神气样哪去了。”不一会儿便滴下眼泪。 她抓住水根的手,“水根,你醒醒,你为什么不醒醒呢?难道你在怪我吗?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对不起,水根,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和你分手,我不该再找高飞,你向我提出分手我知道不是你的本意,你是以为我喜欢高飞才主动退出的是吧,你太傻了,太傻了……”说到这里,王若琳有点激动,不停摇晃水根的身体。 “水根,你醒醒吧,我求你了,你不是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吗?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食言啊……” 王若琳伤心不已,停不住她的眼泪,泪水滴在水根的身上、脸上,有的泪水甚至顺着脸颊流进水根的鼻孔里。泪水堵住水根的鼻孔让他难以透气,他觉得有人在掐他的鼻子。他要呼吸,虽动弹不得,然而他的潜意识促使他挣扎,拼命挣扎……在这种刺激下,水根猛然有了感觉,奇迹发生了,他犹如从睡梦中醒来一般,而且朦胧中听到王若琳的声音,感觉王若琳就在自己身边,他自语:“哗,怎么回事,我的鼻子好痒,好痒,我抓不到我的鼻子,咦,我现在在哪,我怎么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我是在梦中吗?” “水根,我本来已经决定要嫁给你的,真的,水根,水根,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会等你的,我爱你,我爱你……”说着说着,王若琳趴在水根的身上大哭起来。 “若琳,你对我真好,是我错了,我也爱你,我……”此时水根想抬起手把王若琳扶起来,可手不听使唤,抬不动。“我的手,这是怎么回事。”他又偿试抬起脚,同样抬不动,他开始急了,“若琳,若琳,听见我说话吗?”可是他说不出话来。“怎么回事,我现在到底怎么了。” 方林嫂吃完早餐回来,看见王若琳趴在水根身上哭,便将她扶起身,“你别伤心了,水根给高飞打成这样,你哭得再大声,他也听不见,都怪高飞,要不是他我好端端的儿子怎么会躺在医院,这个高飞,我一定要他偿命不可!” 水根心里惊讶,“妈,妈,是你吗?你来惠州看我了,我现在躺在医院?我被高飞打了,我……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在酒店天台上我和高飞决斗,后来回到宿舍我的头痛的厉害,然后,然后的事就不记得了,难道是因为这样我就进了医院?妈,你别怪高飞,我们打架只是玩玩而已,即使我被打伤了也怪不得人家,他也不是有心的。” 王若琳擦擦眼泪,“方姨,你也累了,今晚就由我陪护吧,你回去宿舍休息休息,别累坏身子了。” “这,你是千金大小姐,这哪好意思呢?” “水根是我的男朋友,这是应该的,反正我在家里也睡不着。” “那好,你现在早点回去,今晚再来接我的班吧。” 方林嫂目送王若琳走后,倒了一盘水,帮水根擦身。她拧干水,从脸往下擦,然后小心侧转水根的身子,再拧水给水根擦背。方林嫂边为水根擦背边自语:“水根,我错怪你了,我原以为你是因为在惠州挑事斗非才惹下此祸,经过阿琳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你这么懂事,还升职交了女朋友,努力争取自己所爱是对的,但是靠打架来解决问题就不对了,你从小爱打架,我讲了你多少遍了,不要跟人打架,伤了别人或伤了自己都不好,可你总是不听,现在明白了吧,终于躺在医院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以后伤好了,不许再打架了。”讲到这里,方林嫂想到水根不知何时才能康复,不禁暗然落泪。 “妈,妈,你听到我说话吗?我是水根,哎,我现在怎么就眼睁不开,嘴说不出话,全身都动弹不得了呢?”水根虽然不醒人事,但经过治疗,现在思想有了意识,可惜的是身体仍然不能活动。 “男子汉大丈夫整天躺在医院,真丢人,妈,本来应该是我照顾你的,现在反而让你操劳了,我对不起你,等我伤好后一定要好好孝顺你老人家。” “方姨,给儿子擦身是吧,辛苦你了。”马医生走进病房对方林嫂说。 方林嫂见马医生进来,把毛巾放在一边,给水根盖好被子,对马医生说:“马医生,你来啦,检查结果怎样?我儿子的伤情有好转吗?” 马医生叹了口气,“没有,脑部的瘀血仍然没有消散的迹象,他能活到今天已经是奇迹了。广州专家队伍医生没有给你儿子动手术,只是做保守治疗,他虽然延续了你儿子的性命,但这样是无法治愈的,现在瘀血死死压着脑神经,即使你儿子醒过来也只能成为植物人。方姨,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很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这样一味坚持下去,只会白白浪费大量的金钱和精力,甚至累垮你的身体,我上次给你的建议,你再考虑考虑吧。”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是不会放弃我儿子的,他就是我的命。” “明天伍医生会从广州过来对方水根进行一次复查,到时你再听听他的意见吧。”马医生说完便离开了。 听到这里,水根顿时慌了神,“什么,这,这么说,我岂不是没救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成为植物人啊,这不可能,不可能,我原 本不是好好的吗?”此时他回想起过去因为经常头痛和眩晕,到医院检查,后脑因曾被重击而产生一块淤血,一位医生也曾经警告过他不要再打架,如打中后脑部分会有性命之忧,没想到现在真的灵验了。 “对了,那天晚上我和高飞在天台决斗,曾被高飞用木棍敲中后脑打晕了,一定是这样伤了。哎,真后悔没听医生的话,还有广州的张队长,南昆山的寒机子老前辈,都告诫我别打架,我怎么就当耳边风呢?妈,儿子不孝,如果我就这样走了,我真的太对不起你和妹妹了,还有若琳,她一定也很伤心。” 方林嫂忽然狠狠地说了一句:“高飞,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非要你偿命不可!后天就要上法庭了,你就等着被判死刑吧!” “妈,你误会了,我和高飞决斗是我提议的,我伤成这样主要是因为我以前的旧患造成的,跟高飞没关系,可不能判他死刑啊,妈,我说话你听见吗?妈!”水根听到方林嫂的话知道高飞的处境后,心里着急,可谁又明白他心里想什么呢? 四十五、母子情深(六)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晚上,王若琳过来医院接班,给水根值夜,方林嫂在外边吃了个饭盒,回到酒店宿舍,刚到门口,便见到金小嫣一个人站在宿舍门口。金小嫣赶紧迎了过去,“方姨,您回来啦。” 方林嫂看了看金小嫣,“今天又是唱哪出戏啊,晚上也来找我。” “我上医院看望你和水根,没见你,只有阿琳在那,于是我就来这儿等你了。” 方林嫂看了看金小嫣说:“看来你今天还真有事找我啊。”金小姨笑了笑,“我们进屋说吧。” “有话先在这儿说,我有些累,想早点休息。”方林嫂并没有进 屋。 “你看,两个人站在门口,说话多不方便……” 方林嫂打断她的话,“有话就直说吧。” 金小嫣定了定神,“好,那我说了,今天我是求你来的,后天就要上庭了,我求你原谅高飞,给高飞一条生路,我听说只要受害人求情,法院会轻判的。方姨,我知道你是好人,好人有好报,高飞知错了,他上次在庭上已经真诚给你道歉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他吧。” “我可以原谅他。” 金小嫣惊喜地说:“真的?” “是的,只要明天水根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我就原谅他。”金小嫣失望地说:“怎么可能呢?但是我相信水根一定会康复 的。” “可是医生今天刚跟我说水根没救了,要我放弃治疗。” “高飞和水根是好兄弟,他打伤水根不是故意的,罪不致死啊。” “高飞要了我儿子的命,我就要他的命,如果法院不判他死刑,我一定上诉,非要他死不可,你说再多也没用,你走吧。”方林嫂说完,走进宿舍关房门。 金小嫣不停敲门说:“方姨,你开门,我还没说完呢,方姨……” “不必说了,我累了,没心情跟你折腾。” “你不开门,我就在这儿一直不走,直到你原谅高飞为止。”金小嫣果真嘟起嘴,两手盘起,坐在门口一动不动。她不能再等,快要开庭,这是为高飞争取生还机会的最后时刻了。 方林嫂没有理会,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口渴,拿杯子倒水喝,可壶里没水,于是他提起水壶装满水,进厨房开煤气煮水。她刚从厨房走出客厅,又听见门外说金小嫣不停叫嚷声,她烦透了,回到厨房,关上厨房门,坐在小板凳上,看灶火煮水。此员工宿舍是由酒店房改造,厨房面积很小,只能容纳两个人站立的位置,关上门后,厨房里面非常闷热,于是方林嫂将厨房窗户打开一些通风,又静静地坐在板凳上。由于她太累了,坐不多时,便靠在墙边睡着。夜渐深,寒风来袭,一阵急风从窗口刮来,将灶火吹熄,而此炉灶竟没有熄火保护装置,煤气开始泄露,由于厨房面积小,门又关着,不一会功夫就充满了整个厨房。方林嫂吸了不少煤气,意识逐渐迷糊,混沌,在朦胧间,她突然听见一把熟悉的声音不停在她耳边叫唤:“妈妈……” 方林嫂已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幻,“水根,是水根吗?你在哪?妈好想你啊。”她没有听见回答,还只是听到“妈,妈,妈妈……” 方林嫂站起身要找水根,但不知为何身体不听使唤站不起来。她伸出双手乱摸,碰到灶台,于是用力扶着灶台借力站起身,打开门,缓步走出厨房,客厅煤气味没这么重了,她的意识清醒了些,睁开眼睛,觉得叫唤的声音在水根的房间传出,她蹒跚地走进房间。 方林嫂走进房间,窗户是开着的,风不停地吹,窗户前的风铃“叮叮,叮叮叮……”不停在响。“水根,是你吗?妈来了,你答话啊。” 话音刚落,一股急风吹来,将窗帘吹起,风铃“叮当,当当……”响声更加急促,窗帘不停在风中飘漾,在月光下,窗帘模糊映出一个人影。 方林嫂看见窗帘拂起时映出的影子,激动地说:“水根,你来了,水根,妈好想你啊。” 此时方林嫂竟听见飘起的窗帘发出声音:“妈,妈,你来了。” “水根,你是水根?”方林嫂对着窗帘的影子说。 “妈,你照顾我这么久,你辛苦了,儿子不孝,让你费心了。”影子说。 方林嫂流着泪说:“妈不累,只要你早日康复就好了。” “妈,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帮我。”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照办。” “你放过高飞哥吧,他是冤枉的,我们打架是闹着玩的,他没心伤我,你一定要帮帮他呀。” 方林嫂听了非常诧异,“你被他打成这样还要放过他?他可是我们家的仇人!” “不是仇人,是亲人,我跟他结为兄弟,他还是你的儿子,你就救救你的儿子吧。” “兄弟?既然是兄弟?他为什么跟你争女朋友,还打成你这样,这也叫兄弟?” “妈,他不是故意的,我求你了,帮帮他吧,我求你了,求你了……” 此时风越刮越大,直将窗帘吹起贴在房间的天花上,但顿时间风停了,窗帘落下,影子消失了。 方林嫂看不见影子,慌了,大喊:“儿啊,你去哪了,你别再离开妈了,儿啊……”说完后,她爬上书桌,向窗口扑出去,宿舍是在酒店二十楼,如方林嫂跳出窗外,必死无疑,幸好窗帘卡住她的身子,方林嫂这才没有跳出去,她霎时间才意识到危险,一只脚踏空,两只手立即紧紧抓住窗帘,另一只脚潜意识地向后退一步,身体顺着窗帘滑摔在书桌上,此时虽然没掉下楼,但已有半只身子探出窗外。方林嫂定神一看,才知道自己上半身已在窗外,而眼下看见的是公路上犹如火柴盒大小的汽车!她顿时头冒冷汗,两腿发软,慌忙匍匐爬下书桌,慌乱间将书桌的摆设和书籍全推倒一地。方林嫂坐在地上,仿如从阎王殿里爬出来一般,不停喘气,心神久久不能平伏。坐了一会,她举起手想扶着书桌站起来,由于房间没有开灯,没看清楚,她的手扶到的是书桌上的一本书,书在她用力之下滑出桌面,她又从书桌上坐摔下地,书打在她的头上掉下地弹开。她摔得屁股痛疼,拿起那本书晦气地说:“怎么,连你也想欺负我?”此时有一小本子从这本书中落下,方林嫂“咦”一声,将小本子从地上拾起,借着月光,她看见这小本子的封面写着“病历”两个大字,她又看看手中拿着的书,书名叫《成功之路》。“这本‘病历’是水根的,我要保管好。”想罢,她将病历揣着衣袋里,又爬起身想走出去,但忽然全身乏力,身子一软摔在地上,晕过去了。 四十六、母子情深(七)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当方林嫂睁开眼醒来,看见金小嫣、王若琳,还有王跃进都坐在自己身边,而自己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方姨,你醒了,太好了,谢天谢地。”金小嫣看见方林嫂醒来,高兴地说。 王若琳说:“太好了,方姨,我们担心了你一个晚上。”王跃进说:“我去叫医生进来检查一下。” 方林嫂奇怪地问:“我怎么会在这儿?” 金小嫣说:“我昨晚在你宿舍门口,听见家里边有摔东西的声音,而且还听见你不停在叫,然后闻到一股很重的煤气味,于是我马上找人将门撞开,冲进宿舍,发现你昏迷在房间里,厨房的炉灶漏煤气。我们立即将你送进医院急救,幸好没事,医生说你煤气中毒了。” “小嫣,看来这次是多亏你救了我,谢谢你,我昨晚还把你拒之门外。” “方姨,你别说这些,只要你没事我就安心了。” “水根呢?” 王若琳说:“水根和昨天一样,好好的躺在病床上,你放心吧。”我昨晚煤气中毒了,那么见到水根,是真的还是在做梦?哎, 当然是在做梦,水根现在还躺在医院呢。此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说:“我的大衣呢?我的大衣呢?” 金小嫣从衣架上将大衣递给方林嫂,奇怪地说:“在这儿呢。”方林嫂的手伸进大衣的袋子里,拿出一看,是一本病历本,姓名栏上写着“方水根”三字。 方林嫂大喊:“是真的,是真的!” 王若琳见状急切地问:“方姨,你怎么了,什么是真的?”方林嫂撑起身子,说:“快,带我去见水根,快!” 金小嫣连忙扶着方林嫂,“方姨,你现在昏迷才刚醒过来,先休息一会才去看水根吧,水根好好的,没事。” “不行,我要马上去见水根,我有话对他说。” 王若琳和金小嫣听了都傻了眼。方林嫂不会是被煤气毒疯了吧,水根都在医院睡了一个多月不醒人世,哪能跟她说话呢? 方林嫂急着说:“你们别拦着我,我要去水根病房。” 此时王跃进带医生进来,见方林嫂在叫嚷,“咦,方姐,你怎么坐起来了?” “我没事,麻烦你带我去看看水根,我要立即去看水根。” 王跃进看了看医生,“医生,她的儿子就住这医院,你看她能不能去看看她的儿子?” “你好大姐,你坐下,先让我例行检查一下。”医生仔细检查方林嫂的眼睛和心跳情况,再看看病历,对方林嫂说:“你一氧化碳中毒不深,可能是最近太劳累了,所以睡的时间比较长,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以防万一,可以多住一天院观察。只要有人陪同,可以去看你儿子的。” “没事还住什么院,我明天还要出庭呢,不住了,你们不带我去,我自己去看水根了。” 方林嫂等四人来到水根病房,见到两名医生在水根一旁,正是伍医生和马医生。王跃进见到对方林嫂说:“方姨,你看,广州脑科专家伍医生来了,你放心了吧。” 大家走过去围在伍医生周围,见他在认识查看诊疗记录,没有人发话。不一会儿,伍医生对王跃进和方林嫂说:“你们都来了,就实话对你们说说吧。” “医生,我儿子现在情况怎样,能治好吗?我昨晚还在梦里见到他,但是在梦里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不像是梦,他来找过我了。” 此时水根已有了意识,“妈,你在说什么呀,听不懂,我昨晚没找你呀。” 伍医生沉思一会,“这位大姐,我不懂你说什么,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境里的东西不用想得太多。我看了病人的检查记录,并不乐观,脑淤血依然没有消散的迹象,从病情来,治愈的机率很低,能续命到现在已很不错了,但也仅此而已,因为苏醒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这样的消极治疗并无多大意义。” “伍医生,有话你就直接说吧,绕得我们有点晕了。”王若琳说。 “好,我直说吧,我建议你们放弃治疗,其实现在病人只是有生命迹象而已,但生命是靠药物维持的,完全没有知觉,这跟死人没多大区别的。” 马医生接着说:“方姨,我前两天说得没错吧,我们劝你放弃治疗是为你好,不想你既伤身体又伤财。” “不!我不会放弃的,放弃治疗,等于叫我亲手杀了我儿子,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呜,呜……”伍医生的话让方林嫂几乎到了绝望,失去儿子,她不知道今后如何面对生活。 “方姨,你别着急。”王跃进对方姨说。“伍医生,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伍医生摇摇头,“我虽然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总不能将死人治成活人啊,对不起了。” “伍医生,你的医术不是很厉害吗?要不你就把这块可恶的瘀血从水根的脑里取出来吧,即使机会小也是可以博一博的,方姨你说是吗?反正靠打针是打不好的。”王若琳说。 方林嫂擦了擦眼泪,“对,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试试。” 伍医生还是摇摇头,“如果能做手术,我早就做了,这块瘀血已经扎根在他的脑里了,而且这么大块,手术不可能成功的。”说到这里,他低声嘀咕:“我总觉得这不像是新伤。” 方林嫂似乎想了什么,她从衣袋里拿出一本病历,“这是水根的病历,我昨晚刚找出来的,伍医生,你看看有没有帮助。” 伍医生打开病历本在细看,马医生在一旁也探头在看。看完后伍医生说:“难怪,难怪啊。” 王跃进问:“怎么了?” “这位病人早在半年前就曾被打伤后脑,而且伤得非常严重,以后即使轻轻一敲,也会致命的。从病历上看,瘀血的大小与现在相仿,估计半年前这一击是致命伤,病人现在的这块瘀血跟近期那一次的击打没有直接关系。半年前的重伤放到现在治,我想神仙也治不好。” “这么说,打伤水根的高飞,有可能是冤枉的?”王若琳追问。 “嗯,从医学角度可以这么说。” 金小嫣激动地说:“对对对,高飞是冤枉的,高飞是好人,他和水根是好兄弟,他不可能狠心打伤水根的,方姨,你救救他吧,高飞是冤枉的啊。” 一是水根没得治,二是打伤水根的高飞竟然是冤枉的,伍医生的话让方林嫂缓不过气来,突然头感眩晕,差点倒下,幸好王跃进在一旁及时将她搀扶起来。“方姨,你没事吧。”大家说。 方林嫂缓过神来,“我没事,只是一时间思想有点乱。”她对王跃进说:“王老板,我现在没有钱,我没有别的请求,只想你在经济上帮帮我,救救水根,哪怕是一天,一个月,我是不会放弃我的儿子的。” “你不用担心,我们都不会放弃水根,钱这方面,你不用担心。”金小嫣说:“方姨,高飞的事……”王跃进偷偷扯了一下金小嫣的衣服,示意不要再问,担心这样会伤到方林嫂的身子。 方林嫂摸着头坐下,“容我再想想,我不会冤枉好人的。” 他们的对话水根都听见了,“妈,千万别冤枉高飞哥,都是我的错,我成现在这个样主要是因为我当时没有及时治疗,跟高飞哥没有关系,如果因此冤枉了高飞哥,我哪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妈,谢谢你对我不离不弃,让你受累了,但是我这样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哎……” 四十七、母子情深(八)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次日开庭,王若琳、金小嫣、王跃进、李董事长、方林嫂等人来到法院听审,方林嫂休整好身体坚持上庭,高飞站在被告席上,法官念完陈辞之后宣判:“判决如下,被告人高飞,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重伤,伤者至今仍昏迷不醒,判处有期徒刑10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听到这里,高飞叹然,留我一命有何用,只有一死才能让我释放心中的遗憾和痛苦,对不起了水根,对不起了,若琳,小嫣。 此时金小嫣激动不已,站起身大喊:“冤枉,冤枉啊,水根不是高飞打成这样的,方姨,你说句话呀,方姨。”王若琳等人也焦急地把目光投放在方林嫂身上。方林嫂坐着不语,她在犹豫,此时她想到抚养了二十多年的水根,他调皮阳光,是个懂事的孩子,想到至今仍躺在病床的水根,已经不醒人世,没有康复的希望,伤心和仇恨不停在心中燃烧。但又想到水根过往的病历和医生所说的话,这显然不完全是高飞造成的,一个大好青年因此被毁,实属可惜。她内心矛盾、挣扎,心中不停在问自己:“难道我要救杀我儿子的仇人吗?” “法官,我要上诉,我不服判决,虽然方水根没死,但已没有苏醒的希望,与死无异,我等同杀人,我要求法院判我死刑。”高飞此语一出,下面顿时哇然。金小嫣重重坐下,默语:“你怎么自己放弃自己呢。” 法官大敲法锤,“肃静,肃静,当事人对判决有异议,有权在15天内提出上诉。” 此时方林嫂终于站起来,“法官,我要上诉,高飞是冤枉的,他没有杀我的儿子,我儿子本身就有伤,你应该判高飞无罪。” 金小嫣、王若琳和其父母听了都感到欣喜,感觉到高飞有救了。而在坐的其他人无不愕然,包括法官在内,法官心里纳闷:“真是奇怪了,我判了这么多年的案子,这样的案子还是头一回,被告人喊判得轻,受害人又为被告人喊冤,这……”法官稍作镇定,“你们的要求我们会笔录记下,不过上诉是要提交上诉状,要有新的证据或观点。” 方林嫂说:“有,我有新的证据证明高飞无罪,高飞,你别上诉了,你无罪,不用死,你是我儿子的好朋友,我救你,一定把你救出来。” 高飞原来想一死了之,没想到一直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方林嫂完全改变了态度,竟然还要救自己,原本无助、绝望的他顿感前方亮起一盏明灯,眼前的方林嫂仿若自己慈祥的母亲,她伸出手,将自己从地狱拉回了人间。此时他想起在与水根结拜为兄弟时,水根曾讲过一句话:“我的老妈就是大哥的老妈!”他是孤儿,从自与养父母失去联系后,他已许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爱,他不禁轻声喊了一声:“妈。” 法官宣布退庭,法警将高飞从被告席里带走,高飞从眼睛的余光中看到庭上的人都没离开,仍在目送着自己。他停下脚步,转身大喊:“方姨,我有个请求,请你答应我。”法警见高飞转身大喊,有些诧异,但见他只是说话,便没有阻止。 我已经要救他了,他还有什么要求?方林嫂没料到一直在庭上沉寂的高飞会在临走时对自己说话,她镇静地说:“你说吧。” “水根是我打伤了,我知道他未必能醒来,这都是我的错,我不仅是罪人,也是水根的结拜兄弟,我是孤儿,在与水根结拜那天起,我就把您当妈了,如果我能从监狱里出来,我愿做您的儿子,我会代替水根养你一辈子,方姨,我求你,你就认了我这个儿子吧。”高飞语气坚定,态度诚恳。 方林嫂的泪水湿润了眼睛,她觉得她决定救高飞是对的,高飞是一位品德端正的青年。 此时高飞突然“嘭”声跪地,哀求说:“求你答应我吧,让我代替水根照顾你。” 方林嫂见状要伸手,就是距离太远,没能去扶起,她开口说话:“你这又何必呢?不管我认不认你作儿子,我都会尽力去救你,你既然是冤枉的,就不应当坐牢。” 高飞跪着说:“即使我坐牢,我也要做你的儿子,这样才能对得起我的兄弟,才能赎我的罪,才能对得起您,我要用我的一生,我的一切来报答您对我的恩情,您答应我的请求吧。” 一滴泪水从方林嫂的眼眶里滑下,她沉默了一会儿,“好,我答应你,我的儿子。” “妈!”高飞喜悦、激动和感慨之情完全溶入了这一个字,他有了母亲,不再是孤儿,他仿如得到了第二次生命,他活着就是因为有了这位母亲,他感谢母亲,感谢水根。方林嫂原谅了他,压在他肩上的痛苦释放了,他顿时咆哮大哭。法警又拉又揣才把高飞带出法院。 在座旁听的人都感到欣慰,有的甚至鼓掌叫好。金小嫣和王若琳都为之感动。 王若琳振奋地自语:“水根,高飞得救了,你呢,你也要站起来啊。” 金小嫣抹去眼眶兴奋和感动的泪水,内心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心语:“太好了,高飞,有方姨的帮助,你会没事的,不管前方的路有多难,我都会永远支持你。现在就希望水根赶快好起来了,这样高飞的罪一定会更轻。方姨,谢谢你。” 方林嫂回到医院,照顾水根时,将法院上发生的事都跟水根一一说了,水根虽然仍闭眼不醒,但有意识,他听了非常高兴,心语: “妈,高飞哥是我的兄弟,也是你的儿子,你一定要帮他洗脱罪名啊。” “方姨。”王若琳、金小嫣和杨莹过来看望水根。 “你们过来了,有心啊,坐吧。”方林嫂回头看见她们三人进来,请她们坐下。 杨莹提着一个袋子放在桌上,“方姨,我们给你买了些水果和牛奶,你吃点补补身子,看你辛苦成这个样,好像又瘦了。” “谢谢,哎,我这老骨头就是这个样。” 方林嫂只是微微一笑,眼角便露出几道深深的皱纹,虽然才五十出头,但已两鬓白发,满脸沧桑,王若琳看在眼里,心酸不已。 “方姨,你先回去休息,让我们来照看水根吧。” “你们来得正好,那就辛苦你们帮忙照看一下水根了,我约好了律师谈上诉的事。” 金小嫣听到是谈上诉的事,与高飞有关,急忙说:“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那个律师事务所离这儿不远,坐公共汽车很快就到。”方林嫂走后,杨莹问:“阿琳,你说能治好水根吗?” “希望是有的,只是有点渺茫,但我们没有放弃。” 杨莹对水根说:“方总助,你看有多少人因为你的病受罪,你就为了你妈妈,赶紧醒来吧,躺在床上多无聊啊。” 金小嫣笑笑,“他也不想躺在那,也许他早就恨不得爬起来。”杨莹笑着说:“你们说如果他现在突然坐起来,我们会不会被吓着呢。” 王若琳打住她们的话,“好了,现在还有心情说笑。” 杨莹说:“那有什么的,我们沉闷,他也会沉闷的,说不定他正在听我们说话呢。我们说些开心的事,方总助听了也会跟着乐的。” 水根心语:“呵呵,知我者莫过杨莹啊,我才不愿听你们又哭又喊呢,最好你们每天给我讲笑话,道趣事。现在公司里的三朵金花全来看我,无憾了。” 王若琳说:“对,从你口中说出来的都有道理。”杨莹俏皮一笑,“嘻,那当然。” 金小嫣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上诉能否成功,希望方姨能顺利帮到高飞。” 杨莹说:“如果高部长因此坐10年牢,那就太冤了。” 王若琳说:“我问过律师了,现在能否减轻高飞的刑期,不仅靠方林嫂,还要看水根。” 杨莹疑惑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水根问:“他?” “是的,方林嫂请的律师是我爸介绍的,我跟他聊过,如果方林嫂主动求情,而且能证明水根伤处是旧患,高飞是可以减刑的,但毕竟水根是被高飞打后昏迷不醒的,坐牢是难免。然而如果水根醒过来,说明一切,表示不追究,那法官会给高飞最大限度的减刑。” 杨莹说:“那如果方总助康复了,高部长不就不用坐牢了吗?”王若琳说:“是的,我们都希望他尽快康复。” 金小嫣抓住水根的手,“水根,你快点醒来吧,救救你的兄弟。”水根听后心语:“哎,我又何曾不想?我巴不得立马站起来,可 是手脚不听使唤啊。” 杨莹惋惜说:“可惜啊,可惜啊。”金小嫣问:“可惜什么?” 杨莹说:“去年我和方总助去龙门拍摄广告,遇见一对老夫妇,他们俩都是怪人,一位老人叫寒机子,他说要给方总助治病,但要留在山间三年,可惜被方总助拒绝了。如果当时方总助能留下,也许他还真能给治好。” “我想起来了,龙门?是去年的事吧?”王若琳说。 “是的。” “那好办,你还认识路吗?我们请那位老人过来给水根治病。”金小嫣说:“对,我也去。” 杨莹忙摇手,“不认识路了,真的,那片竹林太可怕了,一进去肯定迷路,大片山林,没法找啊。况且只是那老人随口说说,还不一定真的能治呢。”杨莹想起竹林里的黑蝴蝶、毒蜘蛛,顿时毛骨悚然。 水根心语:“都怪我任性,要是当时听寒机子老前辈的话,留下治病,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寒机子老前辈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我的病。不过当时满脑子只是若琳一人,根本没心思留在山间荒野。若琳,我这也算为你牺牲一次了。若琳,我知道你喜欢我,我更喜欢你,可惜我没这个福份,如果我死了,如果你愿意,你就跟高飞哥好吧,有他照顾你,我放心。” 王若琳想了想,“你说的那位寒机子老人,之前我也听水根说过,他近似神人,懂药理,会书画,还能吟诗作对。果真如此说不定真能治好水根。” 金小嫣说:“杨莹,哪怕是一线希望也不能放过,我们就去找找吧,阿琳开车,我们下午就去。” “我真的不记得怎么去了,山里连路都没有,当时我和方总助是误打误撞才闯进去的。现在叫我去我肯定找不着北,即使方总助也肯定不认识路,真的,你想想,如果是高人隐居,哪能你想找就找得到的?”王若琳和金小嫣见杨莹坚持不去,没再勉强。 水根心语:“是啊,老人家隐居在山林里,还真难找到,回想起来,寒机子对我真不错,虽只是一面之缘分,感情却亲如父子,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停在吟唱‘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这首诗至今我还记得,只可惜还没弄懂是什么意思。‘古’,是不是古代的意思?”当他想到“古”字时,忽然感到头顶神庭穴发胀,热气逼人,恨不得把这股热气散去。水根奇怪之极,“怎么会这样,难道我快死了吗?我一想到这个古字就……”此时他想到“古”字的一竖,那股热气竟从额头上的神庭穴垂直往下流至双眼之间的印堂穴和鼻唇之间的人中穴。当他想到“古”字的一横时,热气从人中穴向上两边分别散至两脸颊的迎香、四白,直至头顶两边的头维穴。当他想到“古”的口时,热气从两边的头维穴回冲至人中穴,再散至两嘴角的地仓穴,最后集中至承浆穴,这几个穴位在嘴的周围连成一块刚好形成一个“口”字形,热气最后在承浆穴凝聚一会才慢慢缓散。热气散后水根顿感头部舒适无比,精神奕奕。 “奇怪,太奇怪了,怎么会这样,这感觉好像是过去寒机子老前辈给我点穴发功,运气治伤一样。寒机子老前辈曾说过已为我打通筋脉了,难道这样就可以自行运气治伤?而临别时寒机子老前辈不停在吟唱的诗句正是治伤的口决?这太神奇了。” 想罢水根接着要练“古调虽自爱”的“调”字决,但无论怎么想“调”的笔划和运气发力,身体却毫无反应。 “练功治伤需要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我还是再练“古”字决吧。” 水根重复练“古”字决数十次后,其头部穴位的热气不再沸腾,而且流转速度随心所欲,他感觉到“古”字决已练成,再偿试练“调”字决,当他想到“调”字当中言字旁的一点时,头顶的百会穴犹如被烧红的针刺一般,难受之极不能言表,水根强忍,接着练言字旁的横竖勾,热气从百会穴流向头部背后直流,穿过后顶穴,直至颈顶窝处的风府穴。当他想到“调”字周字部分的半包围,热气环绕头部穴位转动一周,当他想到“调”字的土字部分时,热气转回后脑勺的一双完骨穴和一双风池穴,再到风府、哑门穴,最后到一双天柱穴,这几个穴位刚好形如一个“土”。最后练“调”字的口字部分时,热气突然冲至头正面的人中穴及唇下方承浆穴,他的嘴不禁张开舒出一口热气。 四十八、母子情深(九)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在病房坐了一个上午后,王若琳等三人本想轮值出去吃饭,但见水根张口吐气,额头冒出黄豆热汗,都是一惊,王若琳连忙去叫医生,杨莹急着说:“怎么突然成这样了,该不会是回光反照吧。” 金小嫣捂住杨莹的嘴说:“别胡说不吉利的话。” 马医生赶紧随王若琳过来,对水根作出仔细检查,疑惑地说: “奇了,没事啊。” 王若琳缓了口气说:“没事就好,可是,他怎么会出大汗呢?”马医生迟疑地说:“这个,呵,这种临床症状很少见,因为处方是广州伍教授开的,还是等会我问一问伍医生看看吧。但从病人的身体看,应该没什么事,不但没事,而且心跳强度比以前加大,病情有所好转,可能是药物起的作用吧。” 金小嫣欣喜,“真的?那太好了,水根有救了,高飞有救了。” 经过一天艰苦运气,水根已练成“调”字决,接着练“虽”字决,虽字上下两口,构成人体的胸胃部穴位,“虽”字中虫字的一竖正是脊骨的数个穴位,而最后的一横和一点正是盘骨中的数个穴位。以此类推,“自”字决代表背部穴位;“爱”字决代表股部穴位,“今”字决代表腹部穴位,而“人”如双手,“人”字决代表上肢穴位,“多”弯曲如肠道,“多”字决代表小腹穴位,“不”如人体双脚,“不”字决代表下肢穴位,“弹”的“弓”字旁如足面,“单”字边如足底,“弹”字决代表足部穴位。 水根每天除了养神休息,就是练功运气,他要靠自己救自己,要争取在高飞二审判决前站起来,救出自己的兄弟。若琳,你等我,我康复后做的第一事件就是把你抱起来。诗句中每个字决特点不一,有的好练,有的练数天都难以突破,光“自”字决就练了三天,因为“自”字代表背部穴位,当水根躺着时,背部气血流通不畅,只有方林嫂或护士等人帮他转身侧睡时,才能正常练功。当他练成“调”字决时,才知道自己每天要给人从鼻孔灌流体食物,痛苦之极。他已睡了快三个月了,因长时间躺卧,后背时而长出褥疮,当他练成“自”字决时,才感觉到自己背部极度疼痛瘙痒,恨不得将自己后背撕裂。 “水根,水根,你听到我说话吗?” 水根正在专心练“人”字决,他听见王若琳在叫他,他心语: “若琳,我听到了,你说吧,我忙着呢。” “水根,医生说你的病情有起色了,可是怎么还没醒呢?是不是睡着什么都不用想,太舒服了,不愿起来呀。”若琳说。 水根心语:“你开什么玩笑,我在这里简直就是度日如年,要不是为了你,为了高飞哥,为了老妈和妹妹,我早就死了算了。” “水根,你知道吗?这几个月,我一直很担心你,开始医生说你只有一周,一个月的命,而你能坚持至今,已经很不容易了,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地活着,大家对你也从未放弃,我也一样,我每晚都梦见你和我一起在外游玩,抱着我。可是,可是直到现在,我觉得有些累了,这几个月,我每天都来照顾你,我从未对别人付出这么多,从未这么累,真想休息休息,像以前一样生活。但我不会这么做,水根,我会为你坚持下来,因为我爱你。” 水根被感动了,心语:“若琳,我知道你爱我,我何曾不是,我之前向你提出分手,伤害了你,没想到你对我还这么执着,谢谢你。” 王若琳轻轻抚着水根的手,“水根,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好起来呢?我开始害怕了,害怕我的付出得到不回报,我害怕你永远离开我,我现在别无所求,只求你早日醒来,回到我身边。” “人”字决的穴位正是上肢两臂,水根在王若琳的感染下,激情大发,穴位的热气瞬间从肩膀的抬肩穴冲至天泉、曲折、臂中穴,直至掌心的劳宫穴,最后冲向中指尖的中冲穴。因冲穴太快,肌肉顿时紧绷收缩,手掌收起恰恰紧紧抓住王若琳的手。王若琳“啊”一声吓了一大跳,又惊又喜,她怎么也没料到水根会抓住自己的手,连忙大喊:“水根,你听到我说话是吗?醒醒,你快醒醒啊!” 医生和护士听见王若琳大叫,纷纷走进来,王若琳说:“医生,你看,他抓住我的手,他有反应了!” 值班医生伸手要将水根抓住王若琳的手掰开,可是因肌肉收缩,水根抓住王若琳的手太紧,怎么也掰不开。 王若琳见状说:“水根,你就抓住我的手吧,我们永远不分开。”大概过了五分钟,水根气血趋于缓和,他的手缓缓松开,王若 琳雪白手背上留下几道深红指印。 “医生,这是怎么回事?”王若琳问。 值班医生从瞳孔、手脚等外观上对水根仔细检查,“这是因为病人肌肉收缩造成,并不是苏醒的迹象。” “我刚才跟他说了会话,他就有这样反应,你说他是不是听见我说话了?”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那你平时就跟他多说话吧,也许对他的病情有帮助。” 王若琳捂着被水根抓伤的手,欣喜地笑了。 四十九、母子情深(十)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又过去将近一个月,经过水根刻苦练功,现已练至“弹”字决。前些日子在练“多”字决时耽误了不少时间,因为小腹正如“多”字形状一样,腹中肠道错综复杂,穴位分布零散,光理清穴位位置就花了五天时间。而“弹”字决代表足部穴位,其中“弹”字的“弓”边旁代表足面穴位,“单”字代表足底穴位。足上的血管和神经比其它部位多,无数的神经末梢与头、手、身体内部各组织器官有着特殊的联系,因此足虽小而其穴位却反射人体全身。水根练“弹”字决已有一个星期,可无论怎么练,穴位热气总是停留在足底,无法消散,但每练一次他都感觉到自身相关部位器官受到刺激,血气流通变得更加坚强有力。 “儿子,我这段时间可没少跑律师事务所和法院,就是为了高飞,也算是给你一个交待。高飞要认我做妈,代替你善养我终老,也不知真假,其实我也不指望,我只知道不冤枉人,既然他没存心害你,我也没必要害他,始终他是你的好兄弟是吧,我知道你不希望他坐牢的。”方林嫂边为水根擦身,边在自语。 她又继续说:“阿琳说你能抓住她的手,还能听见她说话,果真是这样,那你应该听见我说话吧?高飞下周就要二审宣判了,如果你病情还未好转,他虽然可以轻判,但律师说因你受伤严重,还是至少要坐五年牢不可。水根,你醒醒吧,不仅为了妈,还为了救救高飞这个小伙子。”她说完,用力将侧着身子的水根推放,想让水根平躺回床上,可能因劳累过度,她使不出力气,没能推动水根,刚好一位女护士巡房,见状走来帮了方林嫂一把,才把水根平躺好。 方林嫂对女护士说:“谢谢你啊,这么晚了还在上班,辛苦了。” “不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方姨,现在快十二点了,你今晚又在这儿陪护啊?” 方林嫂说:“是啊,回到家里也睡不着,反而在这儿守着儿子心里还踏实。” 女护士微微一笑,“那您要注意身体,没别的事,我到其它房巡查了。” 方林嫂站起来说:“好,好,您慢走。” 女护士离开病房,刚走出走廊,便见到一名高大男子独自站在水根的病房门口,一动不动。女护士奇怪地问:“你是谁,站在这儿干嘛?” 那男子说:“废话,在这儿肯定是看望病人,难道来找你聊天吗?” “有你这么晚看病人的吗?你看哪号房的病人啊?” 那男子走前一步,指了指水根的病房,“我是看病人方水根的,可以吗?” 男子走近后,女护士这才借着灯光看清了他的相貌,这男子脸长脖子粗,口大眼睛小,脸色僵硬,牙齿发黑,面目可憎,不是别人,正是丧标。女护士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细声说:“这是方水根的病房,那你进去看吧。”说完赶紧离开。 丧标把头微伸,看看房里的水根,只见方林嫂还在为水根擦身,他自语:“水根哥,小弟对不起你啊,要是我在你身边,保证没人敢伤你一根毫毛,你哪会伤成这个样啊。” 又等了半个小时,方林嫂端了一盘水从房里出来,丧标赶紧走到另一病房门贴门藏起,待方林嫂离开后,悄悄走到病房,推推水根说:“水根哥,是我,丧标啊,你醒醒,醒醒啊。” 水根正在练“弹”字决,听见是丧标的声音,一阵欣喜,心语:“你这小子也来看望我,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水根哥,你一直在我们心目中,就像白马王子一样,可现在,怎么成了睡美人了呢?” 水根心语:“呵,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 “是我不好啊,如果当初我听你的,在惠州找份工作,在你身边保护你,你就不会被打伤成这样了。”说到这里,丧标晦气地锤打一下病床,“都怪我没听你的话,上次与你告别后,我决定改邪归正,去东莞一家小厂打工,辛苦了一个月,那老板竟然拖欠我们工资不发,听说其他工人还有拖欠半年的,都快过年了,虽说钱不多,但老子气不顺,于是组织几十号工人罢工讨薪。哪知那臭老板不仅不给钱,还把我给辞退了。他奶奶的,我一气之下,就把那个老板痛打一顿,然后半夜返回一把火将那间黑厂给烧个精光。当时还真痛快,但现在我已成逃犯了,成天东躲西藏,什么事都做不成。我本想逃到湖北去避避的,在路上看报纸说康乐公司的总经理助理被打成了昏迷,我想一定是你,于是我还是回来看你了。” 水根心语:“上回聚众闹事,这回伤人放火,你还真是个恨人。” “我错了,我错了,冲动是魔鬼啊,我怎么就这么冲动呢。讨薪可以找劳动和公安部门啊,被辞退不服也可以找劳动部门仲裁啊,我哪用打人放火呢?我……糊涂啊。水根哥,你打我吧,我不还手,来,教训教训我,除了你,没人敢打我。”丧标说着说着忘了形,抓住水根的手不停往自己脸上拍,打得“啪啪”作响。 丧标还觉打得不够,跳上床,抓住水根的双腿,“来啊,我知道你的脚很厉害,用你的脚踢吧,尽管踢,全力踢。”他边说边抬着水根的腿往自己胸口顶。 水根正在练“弹”字决,不料丧标将他的腿又抓又抬,难受之极,就在水根的双腿被抬高时,足底正中央的涌泉穴凝聚的热气倒流,冲向大腿的梁丘穴,乃至大腿与腰间的气冲穴。本是在练足部的“弹”字决,可如今热气冲至大腿穴位,水根深感不妙,发力将气冲穴的热气快速逼回足底涌泉穴。由于发力过猛,热气冲力过大,被逼回涌泉穴的热气滚热发烫,足底发红。而其双腿顿时抽搐,紧紧曲成一团,两脚朝天。 丧标见到水根的双腿紧缩一团,傻了眼,“水根哥,你的脚怎么了,不会是因为我弄成这样吧?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太激动了,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啊,我错了,我错了!”丧标又在不停扇自己耳光。 水根足底又烫又疼,痛苦难当,心语:“你这个丧标,别来这里影响我练功,快走吧。” “水根哥,我帮你把脚拉直。”丧标说罢使劲拉伸水根的腿,却怎么拉也拉不直。此时他发现水根举起双脚的足底中央发红,像似被烫伤似的,灵机一动,“好,我帮你来个脚底按摩吧,说不定能成。” 水根心语:“你……别!” 丧标根本不明白水根想什么,“呸!呸!”两声,他吐了几口口水沫在手掌上,使劲擦热手掌,双手紧抓拳头举起,突出食指关节,用食指关节发力,同时向水根的两足底戳去。这一击非同小可,直接将水根凝聚在涌泉穴的热气冲散,水根双腿得到松弛,双腿立马伸直,正好踢中丧标的胸部,丧标“呀”的一声,被踢飞至床下,重重坐倒在地,摆在墙边的桌子也被丧标飞来的身体打翻。 “哎哟,哎哟……”丧标痛得呀呀直叫,他摸着屁股说:“奶奶的,水根哥,你还真教训我啊,出手也别这么狠啊。”但回头一想,不禁“咦”一声,水根哥不是昏迷不醒吗?怎么会踢我一个重脚呢?他看了看水根,只见水根安稳地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水根暗苦:“我这回可给你折腾惨了。” 然而水根感觉到足底的热气消散了,心语:“我的脚底热气消散了,这不就意味着‘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十字决都练成了吗?太好了,我成功了!可是,我怎么还不能动弹?难道我这段时间是虚练一场,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感觉到我的身体好多了,现在各个部位都有知觉了。但为什么……” 丧标从地上站起,拍拍衣服,走到水根床边,“水根哥,你别耍小弟好吗?明明听见我说话的,明明可以走动的,还一直在扮昏迷,快起来吧。” 但见水根依然没有反应,开始不耐烦,摇晃水根身体,“快起来,我现在没心情跟你玩。”水根仍没有反应,他不停急促摇晃,非要摇醒水根不可。但怎么摇水根也不醒。 而水根被他摇得胸闷发慌。心语:“丧标,你别整我了好不好,我快要吐了。” 丧标见水根仍未醒,毫无善罢甘休之意,索性将水根扶起来,坐靠在床上。水根完全不能动弹,全身松软,虽然坐靠在床,但双手无力下垂,头也是歪着垂下。丧标推推水根说:“喂,你性子还真够硬啊,非耍我不可是吧?”他抬高水根的手松开,只见水根的手自然落下,打在床上,毫无反应。 “哎哟,水根哥,我求你了,你睁开眼睛跟我说句话行不?我现在是走投无路,前途渺茫了,我这次来,除了探望之外,还想你给我指点迷津的,水根哥,你就开开金口说句话吧,只要你送我一句话,教我往后的路怎么走,我立马离开,不烦你了。” 水根心语:“只怨我开不了口,如果我能说话,不必一句,就送你两个字,‘自首’。” “奶奶的,水根哥,你太狠心了吧,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兄弟走上绝路不管?”他开始心生怒火,在大怒之下,跳上床坐在水根的大腿上,面对水根,不停前后摇晃水根的上半身,水根的头也随着身体前后快速摆动,丧标力气很大,仿如水根的脖子就快被摇脱了。 丧标边摇边喊:“快说话,你说句话啊!” 水根被摇得浑身难受,一股气在喉咙憋着让他喘不过气,他几乎要失去知觉。突然响起“嘣”的一声闷响,原来水根在剧烈前后摇晃下,他的后脑勺重重撞上了床后的墙上。这一撞非同小可,在水根练功之下,原来后脑勺淤血已与周围组织松脱,这一撞起到助推的作用,促使淤血散出,刚好此时水根的喉咙憋有一股闷气,带出淤血。只听见“噗”一声,水根的后脑勺被撞之后立马吐出一股恶臭的黑血,恰好丧标就坐在他的面前,还没等丧标反应过来,这股黑血直喷到丧标脸上,全脸是血。丧标顿感脸上奇臭无比,恶心之极,不停往地上吐口水,不停地说:“呸、呸,好臭啊!”。 “水根哥,你也太狠了吧。”他开始以为脸上是水根的呕吐物,可用手擦下一看,竟是紫黑色的血,又见水根在不停喘气,他慌了,已顾不上脸上的恶臭,忙说:“水根哥,你,你没事吧,别吓我啊,你该不会……你不要怪我哦,我不是有意的。哎,都是我不好,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我又做了一件大错事了!” “啊,鬼呀!”值夜护士听见病房有吵闹声,便进来看看,不料见到个子高大的丧标坐在水根身上,一脸是血,仿如刚吸了水根血的吸血鬼,她不禁大喊有鬼,撒腿就跑。 “奶奶的,你才是鬼。”丧标向逃走的护士骂了一句,然后跳下床,小心将水根扶下,让其躺睡回病床。他向房门跑去,但想可能护士会叫保安上来,甚至报警,于是走到窗边,探头看看,回头对躺在病床的水根说:“水根哥,我本想看望你,没料到让你吐血,这次算我对不起你了,我现在是通缉犯,不能久留,先走一步,后会有期。”说完,丧标钻出窗,随窗边下水道爬下离开。 听见值夜护士来报后,多名保安、医生、护士,还有在厕所给水根洗衣服的方林嫂都赶来,可病房没见所谓的鬼。但意外的是,竟听见水根捂着胸“咳、咳”咳嗽和喘气声。除了几名保安外,大家都傻了眼,站在那儿呆了,一个昏迷数月的病人,怎么会捂着胸咳嗽呢,难道真见鬼了?方林嫂并没想太多,她见到水根能动弹,激动不已,两眼眶装满了泪水,全身颤抖,慢慢走上前,大喊一声:“水根!我的儿啊……”声音刚落两眼顿时落泪。 水根在朦胧中听见母亲的叫唤,使出全身的力量爬起身,果真见到自己的母亲,微声说了句:“妈……”他想走下床,虽脚能挪动,却不听使唤,坐不起来,他使劲一撑,手发软撑不起身子,整个人滚下了床。大伙见了赶紧上前将水根扶起,抬上病床,实施急救。 经救治,至凌晨五时,水根又醒过来,水根睁开眼,便看见了方林嫂,他叫了声“妈。” “唉。”方林嫂含泪应答。“儿子,你终于醒了,我的儿子又回来了。” 水根热泪盈眶,“妈,儿子不孝,这些日子,让你受累了。”方林嫂紧紧抓住水根的手说:“不要紧,只要你伤好了,我就安 心了,再苦再累也值得。” 水根缓缓伸出另一只手,也搭在方林嫂的手上,“妈,谢谢你。”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如果你真想谢我,就给我好好养身子,以后保证不打架,别再让妈操心了。” “知道了。”养好身子肯定是要的,但是不打架对我来说是个难题,尽量吧。 “妈,现在高飞的案子怎样了,你一定要救他啊。” “放心吧,虽然你昏迷,但是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我知道你想救高飞,我会全力救他的。” 五十、母子情深(十一) - 闯出一片天1季 - 浩如东海 王若琳得知水根醒后,放下电话马上赶过来,但水根正在接受检查,还不能见到。一直至中午,水根才做完各项检查,此时除了王若琳外,金小嫣以及一些同事都来了。然而他们仍看不到水根,因为水根的病房已挤满了医生,水根这一醒可了不得,已传遍医学界,不少脑科医生闻讯都纷纷赶来考察学习,此时的水根犹如动物园的大熊猫一般。 直至下午,王若琳才见到水根,她走进病房,看见还有三名未见过的医生围着水根,而方林嫂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王若琳挤了进去,只见水根坐在床上,虽然感觉有些累,然而已经清醒,还在跟医生说话。王若琳在一旁叫了声:“水根。” 水根听见这把熟悉的声音,高兴极了,他看见了王若琳,大声说:“若琳,终于见到你了。”他看着王若琳目不转睁,看了眼睛又看鼻子,生怕看漏了哪里似的。 王若琳被水根看得有些不自在,“怎么,我脸上脏了么?老看着我。” 水根笑着说:“没有,只是你太好看了,想多看看你。”王若琳关切地问:“你现在感觉怎样?” 水根无耐地说:“你这个问题今天我已回答不下百次了,我现在挺好,只是感觉腿脚不方便,走不了路。” “啊?你走不了路啦?会好起来吗?” 旁边其中一名医生说:“估计是因为脑内的淤血压迫神经太久,影响下肢活动,依我看,对他做一些物理治疗,应该有很大帮助。” 水根对医生们说:“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些累了,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我想和我的朋友聊一聊。” “好,那我们先走了,其它检查结果出来后,我们再来看看,你好好休息吧。”几位医生说完离去。 医生走后,王若琳说:“你累了就睡会儿吧。” “确实是累,但是我不想睡。” “为什么?” “我担心一觉之后又醒不来,看不见你了。” “不会吧,那可怎么办,人总要睡啊,你好不容易醒来,我不能再让你长睡不起了。”王若琳急着说。 “呵,呵呵……”水根笑起来。 “你笑什么?” “逗你玩的,我今天上午已睡了两个小时,现在挺好的。” “瞧你,还有心情笑,你可把我们累坏了,特别是你妈,天天守着你。” “阿琳,你来啦,昨晚因为水根醒了,我兴奋得一夜没睡,刚才打了个盹就睡着了。”方林嫂本坐在椅子上睡觉,被他们的谈话吵醒了。 “不好意思,方姨,我吵醒你了。”王若琳歉意说。 “没事,你们接着聊吧,我回宿舍一趟,水根,你的病刚有所好转,别太累了,多休息。”方林嫂说。 “好,我知道了。” 王若琳见方林嫂起身离开,便起身说:“方姨慢走。” 方林嫂走后,水根对王若琳说:“我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你带我到楼下走走吧,我脚走不动,这里有推车,推推我。” “推你没问题,可是我搬不动你到推车上。” “不用你搬,只要你把推车推到床边就可以了。” 王若琳将推车推到床边,水根果然用手撑住身体,脚慢慢挪动,自行上了车。 这间医院的住院部下面有个小公园,王若琳用推车推着水根在小公园边走边聊,犹如多年未见的朋友,王若琳给水根讲了许多这几个月发生的事,讲的最多的当然是关于高飞的。 水根坐在推车上说:“我上次突然向你提出分手,你还恨我吗?”王若琳停下脚步,严肃地说:“恨,当然恨,我对你一条心,哪 知道你原来是个负心人,我妈说得没错,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也一样,你也不例外。” 水根歉意地说:“我原本以为你喜欢的是高飞哥,不是我,我才决意提出分手的,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 “你当然是大错特错,但是看来你至今还不明白你错在哪里,我恨你的是什么。” 水根摸着头说:“我就是错在向你提出分手啊,不是吗?”王若琳问:“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水根立马说:“喜欢,百分百真心喜欢。” “既然你喜欢我,那为什么你要向我提出分手?”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起初以为你喜欢高飞哥,我哪里比得了他,我不想耽误你们,所以我选择自我牺牲,忍痛割爱了。” “你就错在这里,既然你真心喜欢我,你就不应该放弃我,哪怕前面有再多的困难,你也要极力争取,更不能,更不能把自己的女朋友让给别人。” 水根低声:“他是我大哥嘛。” 王若琳厉声:“如果你大哥看上你老婆呢?你也让给他?” 水根睁大眼睛说:“老婆可不行,男子汉大丈夫,谁敢动我老婆,我跟他拼了!” “那么你现在知道你错在哪了吧?” “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爱你爱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天崖海角,轰轰烈烈!” “哟,怎么一觉睡醒后学会耍嘴皮啦。” “不是耍嘴皮,这全是我的肺腑之言,其实前些日子,你们来看我时,在我身边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知道你依然爱我,我特别感动,如果我变心,我就不是男人。” “你昏迷的时候,真的能听见我说话啊。” “是的,我不是昏迷,只是动不了而已,我也没闲着,我在练功,所以才醒过来的。” “练功?练什么功?” “南昆山寒机子老前辈传给我的十字决,就是一首诗,十个字,非常管用。”水根认真地说。 “十个字就能治好你的病,救了你的命,这也太神奇了吧。” “是的,就是这么神奇,你不相信,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你都醒来了,我还能不信吗?这位老前辈我听杨莹说过,但是不知道神奇到这个地步,我们本想找他给你治病的,可杨莹偏偏不认识路。”王若琳心里纳闷,这水根大概睡得时间太长,梦境和现实都混淆了,一首诗就能治病,武侠小说里也没那么神奇。 水根见王若琳说得并不在意,自语:“看她的表情,多半是不信,我也没必要坚持要她相信,说实话,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我们几个月没说话了,想我吗?”水根问。 “怎么突然这么问,想啊,我今天一大清早,接到你妈妈的电话后就立即赶来看你了,可惜一直等到现在才见到你。” 水根笑笑说:“我坐着不方便,你亲我一下吧。” “啊?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不行吗?” “可以,求之不得。”王若琳说完低下头要吻水根的额头。水根拦住王若琳的嘴,“不是亲额头,亲嘴吧。” “不行,我中午吃了韭菜饺子,口气大。” “没关系,我睡了几个月还没刷牙呢,口气更大,来吧。” 王若琳听了诧异,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水根抓住脸蛋,使劲亲了过去…… 水根脑部受的是重伤,而且是旧患,绝大部分医生包括广州脑科专家伍医生,都认为是难以救治,更无法痊愈的,如今水根醒过来,而且能坐起来。虽腿脚不便,但从状况可以推断不久是能痊愈的,这确实在医学界引起不小的震惊,包括伍医生。因此被推至风口浪尖上的,还有水根,每天都有一堆医生前来“观摩”这个奇迹,还有主治医师马医生和专家伍医生,他们俩成为脑科界的名人,不过他们并没有打算撰写论文,因为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做保守治疗,至于水根为什么能痊愈,并未找到答案,水根的痊愈,只是个奇迹。 水根脑部受重创昏迷四个月,从医学角度来说,已是植物人而后来意识清醒,这也是符合常理,医学研究证明,在被诊断为植物人的病人中,有多达40%的患者事实上神志是完全清醒的。水根能清醒且痊愈,确实是个奇迹,但这奇迹,并非仅仅发生在水根一个人身上,纵观世界,昏迷多年后清醒的植物人案例,多不胜数。当然,水根练习所谓“十字”决的功用,确实可以商榷,水根当时虽然意识清醒,但长时间昏睡,也容易产生幻觉,在杨莹的提醒、自己的记忆,以及武侠迷思想共同作用下,便产生练功疗伤的遐想和心理暗示,潜意识地认为自己能治好自己的病,也因此,水根有了生存的欲望,痊愈的信心,这份可贵的欲望和信心形成坚而不催的生存意志。正是坚强的生存意志以及丧标施加阳差阴错的外力,拯救了水根。意志定能战胜病魔,这是医学界的常话。 水根清醒了,方林嫂为高飞跑二审更加卖力,因为水根的伤恢复情况良好,对案件的处理当然有很大帮助,再一次上庭时,水根也有出席,他在庭上澄清高飞误伤自己的事,认为这只是普通的打闹事件,不构成犯罪,同时极力向法官求情,减轻对高飞的判罚。最终,上诉成功,高飞被判故意伤害罪,获三年有期徒刑,缓刑三年执行。 这一天,是高飞出狱的日子,方林嫂、水根、王若琳和金小嫣都来接高飞出狱。王若琳将车停在停车场,一同步行不远,便到了监狱门口,水根的脚好了许多,没有坐轮椅,但还需要撑拐杖才能行走。他们等了一会儿,门始终没开。水根问:“你们问清楚没有,已经9点多了,高飞哥是这个时间出狱吗?” 金小嫣说:“我问得很清楚,没错,可能是因为收拾东西耽误了时间而已。” 王若琳说:“你急什么,你以为高飞呆在里面不想出来吗?不过这个高飞也真是的,里面还有什么鬼东西可收拾的,丢了不就完事了吗?” 方林嫂说:“这么久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那点时间。” 不多时,门终于开了,只见高飞走出来,两手空空,穿着一套整洁的白衬衫和黑蓝西裤,脸上没有胡渣,精神奕奕,一改在法院时的颓废。 “高飞,高飞!我们在这儿。”金小嫣不断挥手兴奋地说。 高飞走了过来,向大家致意:“方姨、水根、小嫣,若琳,你们好,谢谢你们来接我。” 水根说:“什么?方姨?是我听错了还是你叫错了,还不改口啊?” 高飞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然而看到方林嫂只微笑,毫无拒绝之意,鼓足勇气叫方林嫂一声:“妈!” “唉。”方林嫂笑着应答。 “妈,这回你高兴了吧,突然又多了一个儿子了。”水根说。 “现在还高兴不起来,是否能高兴还要看你们两兄弟日后孝不孝顺了。” 水根说:“妈,你在江西,我们怎么孝顺你啊,现在惠州这边你有两个儿子,还在江西干嘛,以后搬过惠州住吧,小红也可以在广东读书嘛。” “这……一来我怕住不习惯,二来小红户口不在这,转学不方便啊。” 王若琳说:“方姨,你在惠州住了几个月了,还不习惯吗?小红转学的事我可以叫我老爸找人帮忙解决,大不了买套房子办个户口就得了。” 金小嫣说:“方姨,你就过来享福吧。” 方林嫂虽然舍不得家乡,但没有推托的理由,只有说:“好好,呵呵。” 水根高兴地说:“妈,我太高兴了,以后我们又可以一家子团圆了。” 高飞见水根手撑拐杖,关切地问:“水根,你怎么还要撑着拐杖,脚快好了吧?” “没事,快了,我争取下个月能走,下下个月能跑。” 高飞说:“妈,虽然水根的伤好了,但是我一定会兑现我的诺言,照顾你一辈子的。” 王若琳说:“你当然要孝敬方姨一辈子了,要不是她,你现在还蹲着监狱呢。” 方林嫂说:“唉,这不全是我的功劳,主要还是小嫣啊,要不是她天天缠着我要我救你,我是决不会回心转意帮你上诉的,该谢的是她。” “哎呀方姨,别说了。”金小嫣脸红地踹着脚说。 高飞对金小嫣说:“小嫣,所谓患难见真情,我以前辜负了你,没想到你还这么帮我,谢谢你。” 王若琳说:“只是谢谢一句话是不够的,还要看你日后的行动。”高飞说:“只要小嫣再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弥补回我以往的过错。” 金小嫣心里甜滋滋地,她低着头,脸还是很红,低声说:“暂且听着,你可要说到做到,不要再骗我了。” 水根说:“放心吧,高飞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高飞说:“水根,那晚我打伤了你,让你躺了这么久医院,对不起。” “咱兄弟说这些干嘛呢,没事,我知道你是无意的,何况决斗是我提出来的,我又有旧伤,这不怪你。” “呵呵,谢谢你原谅我。” “水根,这一次是教训,你以后可再也不能打架了。”方林嫂说。 水根摸摸头,“知道了,妈。” “知道了,知道了,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每次答应过后还是会跟人打架。” “但是我每次打架都是正义的,男子汉大丈夫,该出手时就出手嘛。” “哎,男子汉又来了,真是受不了。”王若琳说。大家听了哄堂大笑。 “哗,你们看!”水根指着侧面的山坡,兴奋地说。 大家转身顺着水根指引的方向看去,原来山坡上开满了大片红艳艳的杜鹃花。王若琳说:“是杜鹃花呀,记得你上次说过,你最喜欢的花就是杜鹃花了。” “是啊,而且还是红色,是我最喜欢的,自从来了惠州以后,我第一次见到红杜鹃,杜鹃花又叫映山红,你们看,那里还有一片,火红火红地,多漂亮。” 原本只是山中野花,但细心看去,确实挺美,正在大家都在欣赏杜鹃花之时,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王若琳和金小嫣都从包包里拿出雨伞,王若琳撑伞为方林嫂和水根挡雨,金小嫣撑伞为高飞挡雨。高飞见金小嫣为自己撑伞,接过伞,牵着金小嫣的手,为她打伞。金小嫣抬头看看高飞,甜蜜之极,低下头去,将身体缓缓靠在高飞的肩上,仿若从前。高飞看着金小嫣,心语:“小嫣对我这么好,如果我再辜负她,我还是人吗?但是,我是喜欢小嫣还是喜欢……”此时他转过头,看着王若琳,只见王若琳身穿一套小黄点连衣裙手撑一把小伞,在春夏时节的衬托下,虽只化淡妆,但已明艳照人,清爽亮丽,不禁入迷。 王若琳的余光中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她微微转头,果真看见高飞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她立即转回头。高飞,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她一只手搭在水根的肩膀上,故作亲热地在水根的耳边问:“水根,映山红和我,你喜欢哪个多些啊?” “那怎么能比呢?一个是人一个是物。”水根接着说:“你们有听过映山红这首歌吗?我唱给你们听吧。” 王若琳笑着说:“不会吧,你也会唱歌?”金小嫣说:“唱吧,这首歌我爱听。” 于是水根开始唱起来:“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唱到最后,大家都被这首歌感染了,不约而同地一起唱:“岭上开遍哟映山红,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果然,水根不过多时脚好了,身体完全痊愈,再也没有头痛迹象。他兴奋不已,在天气晴朗的一天,自行来到南昆山,要找寒机子,可如此大的山脉,除了竹林还是竹林,哪有小桥流水和小木屋?他擦擦汗,站在山顶高声大喊:“寒机子老前辈,我来看你了,谢谢你救了我!”清风将水根的呼声远送,在大山间回音荡荡。 水根,一位平凡普通的小伙子,从江西三清山来到广东惠州,依靠自己的真诚和“男子汉”的气概,创造出不一样的天空,拥有自己一片新天地,留下许许多多让人诧异的经历。他的路还很长,未来等待他的,将是更大的困难和挑战,他能越过去吗?最重要的是,他还会打架吗?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