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臭豆腐? 初夏的傍晚,木龙山煤矿职工小区里格外的凉爽,我拿着罗盘已经从一号楼转到了二十五号楼。罗盘的指针一直顺畅有序,并未有丝毫的异常。 “陈书记,我看过了,整个小区并没有什么脏东西,至于这满地爬出来的蛇虫鼠蚁,你联系下环保部门,请他们处理吧。”我收起了罗盘对跟在我身后的木龙山煤矿的党支部陈书记说道。 跟在我身后的还有陈书记的司机和物业负责人刘建国。这次就是这三位请我看看他们小区是不是有鬼怪作祟的。 我叫齐铁柱是城郊城隍庙庙祝的徒弟,我师父年幼时得异人传授一身的捉鬼驱妖的本领,那会儿天下大乱,鬼怪妖魔四起,师父可谓是风光一时。 文化大革命之后师父就收敛了很多,就在城隍庙打扫卫生,后来改革开放了,才帮人解解签,看看相。到老了收了我这个徒弟,师父说是缘分。 很多年前,我师父帮陈书记解决过一些事情,平时也比较信任我师父,买个车了也要师父去给开个光,儿子结婚买房子也请我师父去看风水。 这次木龙山煤矿职工小区里频繁出现怪异的事情,刚开始只是职工小区里蟑螂蚂蚁到处跑,物业还以为是夏天来了的原因,后来发现白天它们也不回窝,就联系防疫部门来打了几次药,虽然有好转,但是傍晚的时候,仍有不少昆虫爬蚁。再后来有两个保安在上夜班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身上爬满了蟑螂老鼠还在小区里走动,吓的一个当场昏死过去,另一个扭头就跑,连工钱都不要了。 虽然物业的刘建国极力跟下属说不要往外说,说是两个保安上夜班偷懒喝酒眼花了。可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裤子,这事你越是要保密越是传的快。 煤矿井下作业的人危险系数很高,所以禁忌也特别多,稍有风吹草动就弄的人心惶惶,像这么有鼻子有眼的事情越传越吓人,很多井下作业的工人都出现了消极怠工的情况,后来传到了陈书记那里,陈书记就想起了我师父,我师父因为年纪大了就让我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脏东西。 “齐师傅,麻烦您再看看,这环卫部门来打药都打了好几次了,这蛇虫鼠蚁还是太阳一落山就到处跑。”刘建国说着向我靠近走了一步,这脚刚落地,就听到咔嚓噗呲的声音,应该是踩到地上跑的什么昆虫了。瞬间刘建国的脸都绿了,眉头皱的能夹死两只苍蝇。 “是啊,齐师傅,十五年前,木龙山煤矿2井挖出那件东西的时候,也是蛇鼠易窝,虫蚁满地,当初王师傅来给我说这是大凶之兆,接着矿上就怪事连连,最后还是按照王师傅的意思处理了那件东西,才保的木龙山煤矿十五年来的安宁。这次跟那次太像了。”陈书记也走过来帮腔道。他说的王师傅,就是我师父。 我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借助太阳落山的最后的余光跟着地上的蚂蚁走了一段路,发现这些蚂蚁只是四处乱爬并没有什么规律,这些蚂蚁在乱跑中遇到被车碾死的其他虫子的尸体也不拖不咬,这倒是有点违反常理。突然飘来一阵恶臭,我脱口而出道:“什么这么臭啊。” 陈书记也闻到了,皱着眉头看着刘建国。 刘建国解释道:“这是小区里的一个老太太在煮臭豆腐咸鱼。” “臭豆腐煮咸鱼?这是什么口味?”我好奇道。 “这老太太是我们矿上退休的一名老干部,老太太人倒是挺好的,就是有个怪毛病,爱吃咸鱼和臭豆腐,最近这俩月就把咸鱼和臭豆腐一起煮了吃,整个小区的人都有意见,我们物业上门调解了几次,都没什么用。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她老伴儿跟儿女也都能忍受她?”陈书记的司机小刘打趣的问道。 “哎呀,说这老太太也挺可怜的,老两口快四十岁才生了个儿子叫张海全,矿大毕业后在木龙山矿1#的救援队,去年由于操作失误,从井半腰掉了下去,八十多米呢,掉下去之后骨头都摔成渣滓了。老头老太太就这一个儿子,听说还是快要结婚了,就这么没了,不过要说这老头老太太觉悟真高,知道矿上困难愣是没哭没闹,矿上给了补偿款,他们也出来捐给矿上的子弟小学了,后来就一直住在小区里。我们的福利社呢,也经常去看望和帮主他老两口。可是一个月前,突然老太太喜欢吃咸鱼臭豆腐,就她那老年三轮车,买了一车啊,自个一点一点的往楼上拿,当时我们巡逻的保安看到了,还帮她搬呢。” “她老伴呢?怎么她一个人在搬。”我疑问道。 “她老伴好像是身体不怎么好,最近很少见,偶尔晚上见也是她推着轮椅推着老伴。具体的现在也不太清楚,自从她开始把臭豆腐和咸鱼混着煮之后,我们福利社的同志就很少去她家了。”刘建国觉得遇到这种人谁也没辙。 “小刘啊,你送齐师傅回去吧,建国你带我去我们这位老同志家里,咱们去看看她家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陈书记看我看不出来什么诡异,就让司机送我回去。 “我倒是也想看看这对高风亮节的老前辈。我先不忙回去。”我也对这对老头老太太产生了兴趣。 刘建国领着我们走到21号楼,这附近几栋楼的人都受不了这股味儿,有的人申请挪到别的楼栋,有的人这会儿带着一家人去小区对面的公园避开这时间段,所以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这楼是十年的时候盖的七层居民楼,没有电梯,老头老太太住顶楼。我跟着越往上走,那股酸爽的臭味就越强烈,我都有点后悔要来看看的决定。估计陈书记也后悔说要看看老同志的话。 走到顶楼,刘建国敲了敲老太太的门,里边应了一声,好大一会儿才来开门。 “张老太太,这位是咱们木龙山矿党支部书记,陈书记,今天听说了您和张老先生捐款的事迹特地来看看您二老。”刘建国给张老太太介绍道。 陈书记也伸出手握住张老太太的手说道:“谢谢你们对组织的理解,也感谢你们为子弟小学的慷慨。” 由于我站在刘建国和陈书记的侧后方,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张老太太,陈书记拉着张老太太的手的时候,我才看到她的手,老年人的手一般会因为水份流失而变的干瘪,手背面会呈现酱啡色,加上黑色素流失会有不均匀不规则的斑,手掌有得变白,有的是比手背颜色浅一点的酱啡色。 然而我一瞥之下,张老太太的手掌却像是摸了煤一样的黑灰色,乃至手指指尖也是,手背则是明显的看到是有一片片从掌缘蔓延出来的黑色。 我在想莫非光线太暗了我看错了?正常人怎么会有这种情况? “谢谢组织还记得我们老两口。”张老太太愣了半晌就说出这一句话。 “张老太太,你不请我和陈书记进去坐坐啊。”刘建国在一旁说道。 “我刚伺候我家老头子休息,屋里还没收拾,家里太乱了,都没有个下脚的地方。怕怠慢了书记。”张老太太的话语中明显有点不安的惶恐。 “没事的,张老太太,要是实在太乱了,我让我的司机小刘帮你打扫。”陈书记说着就半拉半扶着张老太太往屋里走去。 我跟着进去的时候发现,这是个两室一厅大约七十平左右的房子,屋里收拾的倒还干净,沙发上虽然扔了几件衣服,但是还没有到没地方下脚的地步。 整个客厅只有一个大约15瓦的普通灯泡在照亮,屋里显得格外的昏暗,窗帘也都拉着,从窗户边缘看,窗户上好像还贴着报纸。 张老太太看我们都进来了,就把我们让在客厅沙发上,颤颤巍巍的拿水壶给我们倒水,司机小刘赶紧接着水壶给陈书记,我,依次倒水。 这满屋子的臭味,我们呼吸都是只呼半拍,谁也张不卡嘴喝水。 “张老太啊,您怎么就用这个照明啊。这么暗,看不清摔倒了怎么办。”陈书记关切的说道。 “没事,我跟老伴两个晚上也没什么事,吃完饭就睡觉了,换大灯泡也费电。” “那怎么行,建国啊,你明天就安排人来给两位换电灯管,两位老同志的水电煤气开支由矿上出。”陈书记说完,刘建国立刻出声答应。 可能是因为屋里太臭了,我们四个人都有点受不了,陈书记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要起身告辞,就在我们要走的时候,卧室的门突然开了。 张老头颤颤巍巍的要站在卧室门口,卧室没有开灯,屋内光线很暗,只能大概看清一个轮廓。 张老太太慌忙起身进去扶着他说道:“你刚睡下怎么又起来了,起来也不叫我,摔到了怎么办。”张老太太又对我们说道“我家老头子,最近总犯病,您各位自便,我就不送你们了。” 在我们要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张老头一眼,这一看更证实了我的怀疑,张老头的鼻子里爬出了一只不大不小的蚂蚁,由于光线暗,几乎就是在张老太太扶张老头进屋的转身的瞬间,被客厅昏暗的灯光照到的。 养尸的老妪 我们四个人,下楼梯的时候谁都没说话,好容易走到楼梯外边,一阵清凉的初夏的夜风吹过,略带湿润清新的空气扑进鼻子,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比现在更爽。 “我好像找到了小区内蛇鼠易窝,虫蚁遍地的根源了。”我说着走向这栋楼的垃圾桶。 “齐师傅你是说张老太太家有古怪?”刘建国也跟着来了。 我打开垃圾桶的盖子,看到里边的垃圾并不多,最显眼的是两个黑色的大塑料袋。我一手提一个提出来。 陈书记和司机小刘也走了过来,这会天已经完全黑了,小区的路灯也都亮了,唯独这栋楼周围的路灯好几个都是灭的。小刘从包里取出手电筒,照亮了这两个垃圾袋。 我打开垃圾袋里边都是灰白色的干粉,一股浓烈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小刘咳咳的干呕,连手电筒都拿不稳了,刘建国和陈书记也呛的连连后退。 我接过小刘的手电筒,从我的挎包里取了一瓶水倒在垃圾袋里,几秒钟的功夫,袋子里就哧哧作响。 “这是什么?”陈书记用手帕捂着鼻子问道。 “这里边是碳粉跟石灰,我倒进去的是下午小刘买的纯净水。石灰遇水即沸,就发出了那哧哧的声音。”我解释道。 “这老头老太太弄这些玩意儿干啥?”刘建国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石灰防腐,碳粉防潮,这是古代的养尸之道。我想这张老头已经死一段时间了。”我说着皱起了眉头。 “不会吧,刚才我们在楼上还看到张老头自己起来开门的。”司机小刘质疑道。 “让尸体动起来的方法有很多,让尸体不腐烂跟活人一样行动的方法也有很多。你们注意到没有,张老太太的手心有很强的尸气,这尸气不是自身的,是长期接触尸体染上的。”我说着把两个黑垃圾袋重新扔进垃圾桶,确实受不了这臭味。 刘建国道:“既然知道了,那还等什么,齐师傅,就麻烦您大显身手,替我们小区斩妖除魔。” 我从口袋掏出烟来点了一根,抽了一口说道:“你们也说了,张老太太的独子去年矿上出事故死了,今年张老头又死了,可能是心里对丈夫的依恋,就不知从哪学来的半吊子养尸的法子,我是怕我们用强的话,老太太会受不住打击,这也是一条人命啊。”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就这么胡闹下去,这小区这么多人,整天的老鼠蚂蚁到处跑也不合适啊。”陈书记显然想尽快解决这些事情。 我抽了几口烟,走了几步说道:“嗯,这虫子蚂蚁到处跑,可能是因为张老头的尸气影响了蛇虫鼠蚁的感官,让它们迷路了才会乱跑的。刘主任啊,你安排人打几桶水过来,我先施咒封住这栋楼的尸气。” 刘建国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来了四个小伙,估计是小区里的保安,可是没有穿保安服,每人手里提一个塑料水桶,刘建国催的急,四个小伙跑的气喘吁吁的,桶里的水也撒了不少。 我让他们把水一字摆开,从挎包里掏出几张黄色的符咒,每个桶里放一张。放完后,我两手小拇指与无名指相扣,大拇指食指中指指尖相抵结大三昧手印,暴喝一声:“疾!”八个水桶中的符咒应声而燃,这一手让周围的人看傻了眼,其中一个保安想拿手机出来拍照发朋友圈,被刘建国用眼神制止了。 待水中的符咒燃烧到一半,我十指交叉内握,结九字真言的内缚之印。喝道:“灭!”水桶中的符咒应声而灭,燃烧一半符咒的灰烬和尚未燃烧完的符咒一同消散在水里。就像根本没有在桶里放任何东西一样。 我吩咐四个保安把这八桶水绕着这栋楼撒一圈,不准有遗漏的地方。这四个保安手脚也确实够麻利的,两根烟的功夫,就办完了,又一根烟的功夫,地上乱爬的蚂蚁和虫子已经开始有方向有规律的爬走,到最后回巢的蚂蚁还不忘抬一些地上被踩死的昆虫回窝。 “齐师傅果然好神通,不亚于王师傅当年的风采。”陈书记看到一切都回归常态,对我竖起大拇指赞道。 “不不,比起我师父我还是差远了,这只是治标,要治本还得想办法,养尸人如果自身没有能控制尸体的能力,很容易被反噬,现在张老头应该还没过尾七,还有些许活着时候的记忆,如果他要是过了断七,就怕会对张老太太不利,也危害这里的居民。”我和陈书记边说边走,不知不觉走到了物业大厅。 刘建国把我们让进物业大厅的办公室,并亲自给我们三个人沏了茶。 “齐师傅说的对啊,张老太太夫妇把儿子的抚恤金都捐了出来,在周围也算是颇有善名,如果处理不好,恐怕会造成很大的社会舆论。说什么我们矿上逼死善良老夫妇,那我们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陈书记喝了口茶,说出了跟我同样的顾虑。 “张老太太有没有什么爱好啊。”司机小刘突然问道。 刘建国想了向说道:“这个以前啊,张老太太的儿子还活着的时候,张老头和张老太太喜欢听昆曲。经常跟老干部活动中心的老头老太太们一起唱,后来他儿子死了更是天天俩人在小区里咿咿呀呀的唱,就最近不见张老头了,这张老太太还时不时的跟小区里的老年人们唱一会儿。” “那这好办啊,你明天把这个小区里的爱唱会唱昆曲的老头老太太们都组织起来搞个联谊会什么的,也顺便给她发个邀请。这大白天的她总不能带张老头一起去吧,在她去联谊会的时候,让齐师傅悄悄的把张老头给处理了。”司机小刘说着,给了个你们懂的眼神。 “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明天去引导张老头的魂魄超度,这样会让张老太太以为养尸的过程中出了问题,或许能减轻一点对她的冲击。尸体的话,慢慢再想办法吧。”我掐灭了手中的烟皱着咬了咬嘴唇,也颇感无奈。 “好,既然齐师傅也没意见,建国啊,你明天就按这个办。”陈书记说道这里想了一下又道:“怕小区里的昆曲联谊引不起张老太太的太大兴趣,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打电话联系矿文工团的两个老艺术家,这样明天张老太太肯定会来听戏。” 我们有商量了些细节,我婉拒了陈书记的晚宴后回到了刘建国给我安排的临时宿舍里,这临时宿舍是招待来木龙山矿考察或者有业务的人的宿舍,和招待所的标间差不多。在去宿舍的路上,张建国已经让清洁工开始打扫路上被碾死的昆虫尸体。 人的记性确实不怎么好,傍晚的时候大人们还呵斥孩子们不要在小区里乱跑,这会儿看到小区的路上已经被打扫干净,就一家人带着孩子在小区散步,还有人们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掰扯这虫子是怎么回事。 我到宿舍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师父打电话,电话响的时间有点长。 “喂,柱子啊,那边的事解决了吗?”电话那头响起了师父年迈苍老的声音。 “师父啊,查清楚了,是有人在养尸,明天应该就能解决了。” “养尸?那小区不都是住的矿上的职工吗?怎么会有人懂那种东西?”师父疑问道。 我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师父说了,师父听完后叹了口气说道:“柱子啊,你能想到照顾死者亲属的感受,这点很好,比你师父我年轻那会儿一见鬼怪就不分青红皂白就立刻要收伏好的多。只是有时候,鬼怪的思维逻辑会随着周围环境而变的扭曲。你自己要小心啊。” 我又和师父聊了几句闲话,并嘱咐师父记得吃药,晚上盖好被子别着凉,就挂断了电话。跟师父聊完,看看表都快十一点了,这会儿肚子咕咕叫,我才想起晚上还没吃饭。 这小区住了上千户人家,加上周围的居民,虽然在郊区也形成了自然市场,夜市到了这会依旧热闹,我在路边的小摊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小区后不放心张老太太家,就走到了二十一号楼。 初夏的半夜是湿冷的空气吹的我略感凉意,我在张老太太的楼下点了支烟,寻思抽完烟就回去休息。 刚抽了两口烟,就看到楼道里张老太太扶着张老头走了出来,张老太太从楼梯间推出了一个轮椅,扶张老头坐下,推着张老头在21号楼下散步。 走着走着,张老太太唱了起来,我对戏曲没有研究,不过听她唱的咿咿呀呀的,应该是昆剧。张老太太的嗓音颇为沙哑,我也不知道她唱的好不好,只是看在昏暗的灯光下轮椅上的张老头频频点头。嘴里呜呜的不知道是跟着合唱还是想说什么。 他们在楼下走到第二圈的时候,不知道是张老太太乏力还是怎么的,轮椅一偏,卡在了花池边上。 她试了几次没推上来,就索性坐在了边上,口中喃喃道:“老头子,我知道你怪我,你死了也不让你安生,可是小海没了,你要是也走了,我可怎么办。我们年轻的时候唱的那出戏怎么说来着,我要跟你百岁共白头,谁要只活九十七,就在奈何桥头等三秋。老头子,我不要你一个人在奈何桥头等我,我要你在我身边陪我。”张老太太语气呜咽让人听了心里不由的一酸。 这时一个骑电瓶车的女孩子从我身边驶过,看到张老太太和张老头,停下了电瓶车问道:“张奶奶,你和张爷爷出来散步啊。” 张老太太擦擦眼泪说道:“是啊,我这老了不中用了,你张爷爷的轮椅陷到这了,我推不出来。想歇歇有力气了再推。” 那女孩下了电瓶车,帮着张老太太把张老头的轮椅推到了水泥路上说道:“哎呀,我们这栋楼下的灯都坏了一个月了,物业也不管,明天我再去物业反映反映,您老都这岁数了,万一晚上摔了可怎么办。” “没事,这么大的小区物业也够忙的。” “张奶奶,您真好心,要是别人早去物业骂人了。您和张爷爷早点回去休息,这晚上冷。”那女孩说完就推起自己的电瓶车往隔壁单元走去。 待那女孩走远后张老太太对张老头说道:“瑶瑶人就是好,这年头这么好的姑娘可不多了。”说完就推着张老头往家走去。 看到这里我手指一疼,慌忙甩了下手,是烟燃尽了,烟头烫到手了。 回到宿舍后,我躺在床上想了很多,该不该超度张老头,我内心产生了矛盾,又想了想,还是不行,张老太太的养尸手法显然不专业,可能是依靠某一件灵性很强的东西强行留住了张老头的灵魂,如果过了尾七张老头忘记了前世今生,很容易出现反噬的情况。 所以不管为了什么都的超度他。转念又想,张老太太的手法不专业,但是我会啊,我要是帮她改良了,不就行了,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身冷汗。 这可是违背祖训的,轻则被师父一顿骂,严重了出现什么不良后果,罪孽就更慎重了,我想到了现下很流行的一句话“我很危险!” 张老头的秀芝 如此翻来覆去我想了一夜,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才睡着,睡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我和陈书记,刘建国约定的是下午一点钟,这会儿阳气最盛,就算出了什么纰漏也好补救。 我到物业大厅的时候,刘建国和陈书记已经等了我一会儿了,我们简单的吃了午饭,等一个年轻的保安来汇报说张老太太已经自己一个人去对面的公园听戏的时候,我们行动开始了。 刘建国给我取了张老太太家的备用钥匙,让刚才报信的那个保安跟我一块去。他和陈书记在这里,万一张老太太回来,他们找个借口拦一下。 我和那名保安顺利的来到张老太太的家,我让保安在门口帮我把风,我打开卧室的门后,一阵恶臭扑鼻而来,是尸臭,怪不得张老太太要每天煮咸鱼臭豆腐,要不是那咸鱼臭豆腐的味道掩盖,这尸臭早就被街坊发觉了。 张老头躺在床上,床上并没有被褥铺盖,只是有一层碳粉和石灰的混合物。我从挎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这里边是我搜集的牛眼泪,我涂一点在我眼皮上,看到张老头的魂魄被强行困在身体上,或许是我开门惊醒了他,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捆着他的那物件硬是把身体也带了起来,动作显的格外的笨拙。 我走近一看,发现捆着他魂魄的是一根红绳,红绳上坠着一块黑不溜秋的一寸见方的东西,光线太暗,我看不清楚是什么。 我怕张老太太突然回来,就不敢在磨蹭,一把扯下了他脖子里的东西,那东西入手冰凉,好像是金属物体,张老头的灵魂失去了束缚,一下就从尸体中跳了出来,脱离了灵魂的肉体依旧杵立在那。 “你是谁?” “我是来帮你的人。” “我不要你帮,我要陪秀芝,小海走了,我要是再走了,秀芝一个人在世上孤苦伶仃的怎么办。” “大叔,你别闹,你已经死了,人死后唯一的正途就是轮回转世,你留在这里做不任何事情。反而会拖累活着的人。”我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不管,我就要陪秀芝,快把那东西给我,我要回肉体里。”张老头活着的时候肯定是个固执的老头。 “好,大道理跟你说不通,我们说小道理。你死了多久了?”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昨晚吃了第六顿饭。” “六顿饭,鬼七天吃一顿饭,你已经死了四十二天了。你只是用这块铁片把你的魂魄强行留在体内,你到尾七过后,也就是七天后,就会失去全部的灵识,到时候你就会反噬养主,就是你的秀芝。” “你骗人,我见过鬼的,鬼是有意识的。”张老头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鬼是有意识,有记忆,但是你不是鬼,你只是魂魄,等你三魂归天,七魄耗尽,你还剩什么?不错,你是会有意识,那是你反噬养主之后,会因为愧疚的而产生心结,这样就变成鬼了。你要是不想你的秀芝枉死,就听我的,我今晚就带你去轮回。” “那我走了,秀芝怎么办?”张老头听了我的话,似乎有些动摇。 “张老太太你不用担心,你走了,她还有退休金,还有社会福利社,还有你们木龙矿养老院,她的命格主长寿,生有人养,死有人葬。” “你不会骗我吧?”张老头还有些疑虑。 “我为什么要骗你,骗鬼不同骗人,就算我骗你去了黄泉路,你早晚会发现我在骗你,你投胎也不安生,那就是我欠你的,如果欠了鬼这世不还下世也要还。你要相信因果循环,天理轮回。” “好,我听你的,我要怎么做?”张老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相信我。 “你什么也不用做,不要有抵抗情绪就好。”我说完从兜里摸出一枚铜钱,将铜钱放入手心,双手结九字真经内缚印,口中喝道:“收!”把张老头的魂魄收入铜钱中。 张老头的尸体失去魂魄的支撑,啪一声倒在了床上,激起一阵石灰和碳粉的灰尘,呛的我只打喷嚏。 就在我暗喜大功告成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叫声,我往门外看,看到张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门口的那保安被她推翻在地。 原来张老太太在对面公园听戏,越听越觉得心神不宁,害怕张老头在家出事,毕竟他已经自己跑出来过,幸好那是晚上,只吓跑了两个保安。 这大白天要是跑出来,被太阳光一晒肯定晒的魂飞魄散。于是就匆匆的返回家中,这好巧不巧的,陈书记接了个电话,刘建国上了个厕所,就这一会儿,张老太太就跑到家了,看到门口的保安,更是害怕,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年轻力壮的保安推翻在地。 一进屋就看到我收了张老头的魂魄,悲从心起忍不住的一声厉叫,扑到张老头的尸体上哭的撕心裂肺的。 我正在想要怎么劝的时候,张老太太抱起张老头的尸体冲破了窗户,跳了下去。这可惊的我一身冷汗,我怎么也没想到,那瘦弱的老太太能抱起张老头的尸体,还能跳那么高撞碎窗台的玻璃,这人的潜力还真是不可估量。 我来不及研究张老太太的潜力从那来的,赶紧一口气跑下七楼,看到张老太太和张老头已经摔的血肉模糊,陈书记和刘建国也赶了过来,周围的居民早先听到了张老太太的惨叫声也跑出来刚好就看到这一幕。 我顿时觉得舌根发苦,胸口像是被打了一锤似的,我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来不想给张老太太造成太大的打击,没想好最后还是害了她。 我手中藏着张老头的魂魄的铜钱也似乎感应到了张老太太死的事情,感觉越来越烫。然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从哪飘来的乌云遮蔽了天空,本来是阳光明媚的天气,这会儿乌云密闭,这才不到下午两点,天已经黑了。 旁边有很多人拿出了手机拍照,借助手机的灯光,看到,本来被摔的血肉模糊的张老太太的头抬了起来,那血肉模糊的脸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似的,环视周围一圈,恶狠狠的说道:“你们不让我和老头子在阳间团聚,我就要拉你们到阴间陪我们。” 张老太太说完头一垂彻底的断气了,渐渐的天上的乌云也都散开了,只是没有刚才那么阳光明媚了。天空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东西,似阴非阴,似霾非霾。 接下来我一直浑浑噩噩的,只知道一群保安围了过来把人群隔离开,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刘建国的办公室里。 “唉,事情怎么成这样了,我刚给派出所的刘所长打电话,说是老头死了,老太太受不住打击跳楼自杀了。我们能少说点就少说点吧。”陈书记手里拿着电话,显然是刚给别人打过电话。 “怪我,我上了个厕所,没想到刘老太太就在那空档就回来了。唉!”刘建国也唉声叹气道。 “现在不是埋怨自己的时候,这,齐师傅,你看这刘老太太临死前说的话是真的吗?”陈书记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焦虑。 “我也不知道,按照当时的情况,应该多半是真的,我得回去问问师父,弄不好得上师父他老人家出马。”我定了定神说道。 “嗯,王师傅要是出马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这我们现在要不要做什么防范?今晚会不会?”陈书记听说我回去请我师父,心里稳妥了不少,语气也逐渐镇定下来。 “今晚没事,不管她怨气再大,也得等到回魂夜才能回来,我先回去请我师父。” “好,我让小刘送你。” 我回到城隍庙,师父看见我垂头丧气的就问道:“出事情了?” 我点点头,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跟师父说了。 师父听完后摸了摸稀疏的山羊胡子道:“这事也不能怪你,你别往心里去,我们还是研究研究怎么处理张老太太回魂夜的事情。张老头的魂魄你带回来吗?” 我掏出装着张老头魂魄的铜钱,递给师父。 师父拉上窗帘,取出一面铜镜,把铜钱放在铜镜上,手捏剑诀喝道:“破!” 铜镜里显出了张老头狰狞的脸,恶狠狠的说道:“你这骗子,你说老婆子会长寿,她现在死了。你骗我,我要你陪葬。” 张老头的话使我刚平静的内心又愧疚不已。 师父看了我的申请,摇摇头什么也没说,拿起一块黄布把铜镜遮了起来,张老头的声音嘎然而止。 “柱子啊,我知道张老太太的死,让你觉得是你害了她,但是,你做的没错啊,如果你不解开张老头魂魄的束缚,等尾七过后,他魂魄失去是灵识,一样会对张老太太不利。而且现在也不是愧疚的时候。”师父拍着我肩膀宽慰我道。 “那该怎么办?”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嗯,一般来说,人死后会吸在人家最后一口气,这口气支撑魂魄在回魂夜这天有力气走回家,然而你所说的她最后吸进去的全是尸气,然而怨念还那么重,我怕她回魂夜那晚会变成修罗尸妖。” 修罗尸妖 “修罗尸妖?那是什么东西?” “我小时候听你师公说,抗战刚开始的时候,在关外,一个日本军营里出现了修罗尸妖,一夜之间整个军营的人都死了。而且死状极为恐怖。” “那后来呢?”我追问道。 “后来你师公用九字真言术将尸妖打的魂飞魄散,你师公跟我说的时候说这是他遇到的最凶险的恶鬼之一。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张老太太也未必就会变成修罗尸妖,我明天跟你去看看情况。” “为什么我们不今天去呢?”我疑惑道。 “今天?你现在内心充满了愧疚,内心抵抗力极弱,不适合去那里,你今天先抄十遍《阴符经》,静静心。”师父说完拿出烟袋锅要抽烟,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你说束缚张老头魂魄的东西是什么?” “喏,就这个,黑不溜秋的,好像是铁片。”我从口袋里掏出那片,我也不知道什么的东西给了师父。 师父接过我递给他的东西仔细看了看,用他那干硬的手指敲了敲说道:“这不是铁,是铜片,这上边这个孔也不是新打的。” “铜片吗?我还真没仔细看过。” 师父仿佛没听到我说的,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和那件东西很像,莫不是?不可能啊。” 我没听清师父说什么就追问道:“师父,什么不可能啊。” “额,没什么,你抄经文吧。”师父说完就拿起烟袋锅走了出去。 我给陈书记打了电话,说明天跟师父一道去,陈书记还在害怕今晚就会有事,我再三保证说今晚一定没事,他才放心。 我挂了电话后,拿起笔抄《阴符经》,抄了几遍之后内心略微得到些平静,就一直不停的抄写,阴符经很短,总共才三百多字,最后我也不知道我抄了多少遍,师父叫我吃饭我都没听到。 第二天一觉睡醒,感觉神清气爽,昨天的颓废一扫而空。和师父还没吃完早饭后,陈书记的司机小刘就迫不及待的来接我们。 我和师父到了木龙山矿职工小区就看见刘建国在指挥保洁人员打扫卫生。陈书记开着私家车跟我们前后脚来到了这。 刘建国一见陈书记就开始抱怨:“陈书记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两天防疫站的人来打药打多了,小区里的绿化受了影响,你看啊,这昨晚稍微就刮了一下风,满院子的落叶啊。” 师父听了刘建国的话脸色微微一沉。 “王师父,是不是您看出什么来了。”陈书记好像扑捉到了师父脸上的变化。 “嗯,看看,再说吧。”师父虽然没说什么,眉头却已经皱起来了。 我和师父,陈书记,刘建国一起到了刘老太太住的那栋楼,这个点该上班的都上班走了,小区里没什么人,这栋楼周围的警戒线也撤了,地上的血污也被洗刷干净。 虽然来办案的警察看张老头的尸体怎么也不像刚死没多久的样子,但是陈书记跟市局的领导有交情,警察勘察了之后确定不是刑事案之后也乐的这么结案。陈书记不想扩大影响,昨天警察刚走,陈书记就亲自督促刘建国带人打扫这里。 不过楼道里的臭味还有那么一点,我们进入张老太太生前住的屋子,师父什么也没说,用手在墙壁上摸了一把,一看全是水。 “咦,这屋里怎么这么潮啊,顶楼不该这样的啊?”刘建国也发现了墙壁上的水的问题。 师父摇了摇头没说话。 我们走到楼下的时候,师父指着花池说道:“柱子,你去翻翻看,有什么东西没有。” 我跨过花池外围的万年青,腿碰到万年青,叶子哗啦啦的掉,我心中纳闷这万年青就算是冬天叶子也不能这么掉啊,何况现在还是初夏。难不成这张老太太真会变成修罗尸妖,这修罗尸妖真的这么厉害? 我来不及多想按照师父的吩咐,在花池里随便一扒拉,看到了两只死了的老鼠,还有几只不动的蟑螂。 师父在花池外看到这些,冲我摆了摆手意思是让我出来。 我出来后,看到师父眯着眼抬着头看着天,天上依旧灰蒙蒙的。 “王师傅,是不是真的有问题。”陈书记看到这些异常情况,心里发虚。 “嗯,我们去办公室说吧。” 我们一行人到了刘建国的办公室,师父缓缓说道:“我觉得,十有八九是修罗尸妖了。” “修罗尸妖?”陈书记和刘建国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吃惊道。 “对,修罗尸妖。”接着师父解释了修罗尸妖的情况,修罗尸妖是并不是传统的妖怪,而是恶灵怨念过强的产物,修罗尸妖每次出现,首先是周围的蛇虫鼠蚁,花草树木全都凋零死光;由于阴气过盛,死者怨念聚集的地方会潮湿异常;再者就是死者的怨念会聚集在该区域上空,昼不见日,夜不见月,一直到回魂夜这天,回魂的恶灵吞食了这在空中聚集的怨气从而形成修罗尸妖。 师父说完之后,刘建国和陈书记的脸煞白煞白的,过了良久陈书记才怯生生的说道:“王师傅,那该怎么破解呢?” 师父道:“修罗尸妖形成之时固然可怕,但是未成型的修罗尸妖跟普通的鬼怪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也不难破。” 陈书记和刘建国听说不难破,都缓了口气,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 师父语气一转接着说道:“在头七之前用一根桃木钉钉在死者的胸口,其次要把她倒葬在风水死地,这样切断了她的阴怨之气,将她的魂魄封印在棺材内,她回魂夜回不了魂,就化不成修罗尸妖。这小区的异象没有了她的怨气,自然也就消失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这中间有什么为难的吗?”陈书记问道。 “只不过这么做极其损耗阴德,就单说张老太太的死柱子,陈老,刘主任或多或少都有点责任。再用这种手法让张老太太永世不得轮回,这就是你们的孽。你们种下了孽总是要还的,就算现在不还以后也要还,你们还不完还要子孙来还。”师父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王师傅,还有其他的办法吗?”陈书记听说可能会祸延子孙,否决了师父的这个办法。 “办法是有,只不过有点困难。” “有办法就行,有王师傅您在,困难总能解决的。”刘建国也害怕祸延子孙。 “好吧,陈老,你这两天找个借口,让张老太太那栋楼附近的住户在她回魂夜那天不要在家,我和柱子会庙里准备东西,等回魂夜前一天,我和柱子回来布阵,送张老太太上黄泉路。”师父说完看着陈书记。 “这好办,本来她那栋楼周围也没多少住户,我找个借口让他们出去一天,也不难。” 师父看陈书记应承了,就摆摆手示意我们先回去,走到门口师父又回头对陈书记和刘建国说道:“嗯,那天有份参与的几个保安还有刘主任,陈老,陈老你的司机,你们都有份参与,那晚也都要在场帮张老太太点引魂灯。这样就当还了她今生的债,免得日后有什么不安生的。” 我和师父回到城隍庙后,师父在屋里翻了很久翻出一张破旧的羊皮纸,这羊皮纸很大,似乎是一只羊大小,也有些年头了,不过保存的很好,除了边角有磨损,其余的地方还是很完整。 羊皮纸上是用朱砂画上去的一个阵法,这个阵法很复杂,以前帮师父收拾柜子的时候我见过,依稀记得师父说过这是地藏轮回图。 “柱子,你去准备一块七尺七寸宽七尺七寸长的黄布,用硫磺点火燎布边,再用一年以上的母鸡血将这地藏轮回图画黄布上。”师父抖了抖羊皮纸对我说道。 “师父,那个鸡血里可以放防凝固剂吧?这么张图,一天肯定画不完。”我看着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密宗符号,稍有差池,那可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嗯,鸡血不能过对时。一定要用母鸡血,公鸡血太冲,怕到时候触怒了张老太太。”师父说完就把羊皮纸给我,催促我出去准备东西。我出屋的时候看着师父对着关着张老头的铜镜念念有词,好像是念的驱怨咒。 我拿着师父给我的羊皮纸一股樟脑丸味扑鼻而来,师父的柜子里放了好多什么符咒图,阵法图,还有一堆孤本书籍,每年端午前后师父都会跟我一起把那些东西搬出来晒晒,然后塞樟脑丸进去防虫。 我按照师父的吩咐找物件,这黄布倒是好找,庙里现成的有几匹,只用量好尺寸裁了就成。 那鸡血就麻烦一点,我联系了几个鲜鸡活鱼店的老板问到有一只,不过他承诺明天就会有贩子送来。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我把黄布铺在地上,打开羊皮纸仔细研究了一下,这地藏轮回阵法不好画我是知道,但是没想到这么复杂,平时我就比较懒,除了几个常用的驱妖避邪符,平安符和简单的阵法之外,别的都记的模模糊糊的。 恶灵初现 我拿着毛笔蘸了鸡血先拿出一张纸来比划,一直比划到晚上,才把整张图理顺,结果在黄布上画了没几下,肚子就咕咕叫了,可不是吗,午饭都没吃呢。 我烧了热水把母鸡退了毛,切了土豆一锅炖了,炖的过程中香味四溢,我忍不住偷吃了好几口。跟师父这些年我把鸡呀,狗呀的烹饪方法学了好多,我们平时用的狗血和鸡血比较多,那些被我们放了血的除了有些事情特殊,放了血的动物尸体要特殊处理外,其余的都被我和师父吃了。 我这边刚炖好起锅,师父就循着香味从屋里走了出来。 吃饭的时候我看到师父的神情间颇有疲惫,就问道:“师父,那张老头很难搞定吗?” 师父叹了口气说道:“唉,这张老头冥顽不灵,痴念太重,我再试试,如果能消除他的戾气,张老太太回魂夜那晚有他在我们这边,我们会轻松一点,毕竟张老太太是因为他才跳楼的。” 我嘴里含着肉模糊的应了一声。 师父看着我的吃相摇摇头苦笑了一声说道:“从明天开始我要辟谷,一直到张老太太轮回夜那晚,为张老头念经,也顺便蓄力到时候万一真有麻烦,还得用九字箴言术。你赶紧把地藏轮回图画好。” “师父,您这么大年纪了,辟谷这么些天身体扛不扛得住啊。要不我辟谷为张老头念经吧。”我听说师父要辟谷,慌忙咽下嘴里的食物着急道。 “你辟谷?你能辟谷一天还心无杂念的念经就不错了,再说,你会背地藏经吗?”师父说的没错,我还真不会背地藏菩萨本愿经。 “我今晚开始背啊。”我是真担心师父的身体。 “你有这份孝心师父就心满意足了,你道行浅这张老头痴念又重,你怕是不行。”师父说着拿出烟袋锅装了撵烟叶抽了起来。 我从小跟着师父,按照年龄算,师父能当我爷爷,师父在我心里一直是父亲般的存在。这次虽然不能算是我闯祸,也总归是我的烂摊子让师父帮我收拾。我心中暗暗下决心,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能让师父再为我操心。 接下来的几天,师父在辟谷念经,我闷在屋里画地藏轮回图,每天只是给师父送清水和带出马桶。陈书记来过一次,我简单的跟他说了情况,他表示对我师父的感谢,放下一万块钱就走了。 这地藏轮回图真不好画,画错了两次,最后终于再张老太太回魂夜那天上午画好了。中午的时候陈书记的司机小刘来把我和师父接到了木龙山矿职工小区。路上我看着师父深陷的眼窝,憔悴的脸庞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一进小区,我第一感觉就是,是不是走错了?七天前这里还绿意盎然,这现在全是树杈,这整个小区除了陈书记,刘建国和那四个保安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人影。 “这几天人心浮动,虽然我一再做工作,但是那天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到了,这现在我也没办法,只能以效益不好为由全矿放假,让职工宿舍的员工都先回家,不回家的由矿上统一安排去其他兄弟矿学习。”陈书记看懂了我的表情,跟我解释道。 “是啊,现在小区里的清洁,保安我也都安排放假了,只留了那晚的四个人值班。”刘建国指着这里的四个保安说道。 师父看了看那四个保安,问道:“那天是谁负责拦张老太太的?” 其中一个身材颇为魁梧的站出来说道:“是我。” 师父嗯了一声,回头对我说道:“柱子啊,等下你把引魂灯给他们发一下,那晚拎水的三个保安每人一盏引魂灯,陈老,刘主任,小刘还有这个保安每人两盏引魂灯。” 我点头应了一声。 师父又把晚上的事情给我嘱咐了一遍,晚上在21号楼的楼顶天台布阵。 首先铺好我画的地藏轮回图,四名保安分四角盘膝而坐,陈书记,刘建国,司机小刘分坐三边,留西南坤位。 我在张老太太跳楼摔死的地方等,在人定亥时的时候张老太太的魂魄会聚集于此,我用引魂灯把张老太太的魂魄引回家转一圈,然后引上天台的由西南空出的坤位进入地藏轮回图中,最后我补坐空出的西南坤位。 师父驱动轮回图中的轮回大阵,我们守阵的人一起为张老太太念地藏渡亡经。在第二天子时之前引导张老太太走上黄泉路,这样张老太太的鬼魂吸收不到悬浮在上空的怨气,就不会变成修罗尸妖。 我跟陈书记,刘建国一干人解释完。司机小刘说道:“嗯,听起来也不是很难。” “说当然容易,事情的成败就看柱子能不能把张老太太的魂魄引上来,张老太太虽然那会儿不是尸妖,那还是怨念痴念极强的灵体,会使柱子产生各种幻象,如果柱子被幻象所惑耽误了时间,让张老太太的魂魄吸收了空中悬浮了七日的怨气,那今晚我们就都凶险了。”师父说完眯起眼睛抬头看着小区上方灰蒙蒙的天空。 我和师父又反复跟他们讲解了所有的细节,最后把地藏渡亡经写下来让他们人手一份拿去背。地藏渡亡经就短短的七十二个字,也不是很绕口,要记下来并不难,就怕到时候他们一着急会忘记。 一直到傍晚我们才把所有的事情布置妥当,我和陈书记一干人每人泡了桶方便面,由于师父刚辟谷出关,我给师父熬了点粥,师父吃了小半碗就不吃了。 我们这一干人除了我吃完了,其余的都是吃两口就吃不下了,可以看的出都很紧张,司机小刘紧张的连泡面的碗都撕不开。这白天的时候都还好,看着天渐渐暗下来,刘建国抽烟的手也微微的抖了起来。 按照原先的部署,我在楼下张老太太摔死的地方等,师父带领他们上楼布阵,其中司机小刘和刘建国眼瞅着腿都有点软,那四个保安也紧紧的握着引魂灯很是紧张,不过也难怪他们,以前又没经历过这种事,一遇到就是这么大的事件,连我和师父心里也都没多大把握。 这引魂灯是师父用枯柳枝为芯做的蜡烛,配了灯座和灯罩,蜡烛表面有画招魂咒,灯罩上有勾魂符,蜡烛每燃烧一分,就等于念一分的招魂咒;蜡烛的光通过灯罩映射出勾魂符,将勾魂符的阴影无限放大,所以只要在烛光能照亮的地方,所有的鬼魂都会不由自主的跟着烛光走。引魂灯是以人气为引,点燃了之后就不能离开人手,离开就会灭。 司机小刘上楼前一个劲的对我说:“柱子兄弟,那个,你等会走路一定要小心啊,千万别被绊倒了摔倒了,把蜡烛摔灭了,走慢点啊,别让风把蜡烛吹灭了。一定要按时把张老太太的魂魄带上来。” 我一再跟他保证说一定按时上去跟他们会和,陈书记也催促他赶紧上楼,他才跟着众人上楼,走着还不忘提醒我路上哪有坑,哪有台阶。 师父他们上楼后,我抽了支烟,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点燃了我的两盏引魂灯,扣紧灯罩后盯着张老太太跳楼死的地方,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难熬,当我又有想抽支烟的冲动的时候,感到一阵阴风吹过,现在是初夏,刮的是东南风,而那股阴风是从西北方向来的,与季节空气相撞产生了一股很小的旋风,小到只吹动了地上的几片树叶,随即而散。 又过了大概十几秒钟,我听到有呜呜的哭泣声。听声音似乎是个年轻女子,我随着声音看去,在我左后方的花池边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在低头哭泣。 我心下暗暗一惊,什么时候出来的年轻女孩子?我怎么没一点察觉。我仗着引魂灯缓缓走近那女子,隐隐闻到一股酒味,那女子似乎也察觉到了我,抬起头一双哭的梨花带雨的眼睛望着我,我俩四目一对,我心下暗道:“是她?”这女子正是那晚张老太太推着张老头轮椅陷下去帮忙推出来的女孩子,好像叫什么瑶瑶的。 “矿上不是放假了?你怎么还在这?”这关键的时候突然跑出来一个人,跟原来的计划有点不一样。 “我跟我男朋友吵架了,我喝了点酒,没地方去我就回宿舍了,没想到宿舍没电,我害怕。”瑶瑶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可不是么,天已经黑很久了,小区的路灯也一直没亮,我只顾盯着张老太太摔死的地方,也没注意周围。 “你去找个宾馆先住一晚吧,明天再回来。” “这附近没有宾馆。”瑶瑶怯生生的说道。 “那你打车进城找个宾馆啊。”我有点着急了,毕竟这已经到点了,张老太太随时可能回来。 “都这么晚了,这里又是矿区,哪里有出租车来这啊。”瑶瑶说到最后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我的背后,由惊讶变成了恐惧,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颤抖的指着我的后方。 我也感觉到背后阴风阵阵,这应该是张老太太回来了。我一回头,看到张老太太站在她摔死的地方,额头依旧血迹斑斑,恶狠狠的盯着我。 恶灵初现(二) 我抿着嘴深吸一口气,不管瑶瑶了,只要把张老太太带上天台送上黄泉路,什么都解决了。于是我试着一点点的往后退,当张老太太的魂魄要脱离烛光的外环光驱的时候,张老太太就像被无形的绳子拉着一样,跟着我走。 刚走了两步张老太太发现了瑶瑶也在,就把看我的眼神盯着瑶瑶恶狠狠的说道:“你这贱人,当年我儿子追你,你自恃是大学生,还嫌弃我儿子年龄比你大,看不上我儿子。我今天就带你去阴曹地府陪我儿子。”张老太太的声音如同砂纸跟铁器摩擦发出的声音,听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心中暗想,你这老太太,人家小姑娘叫你张奶奶,你也好意思让你儿子追人家。 瑶瑶被张老太太吓的又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张奶奶,我知道你们一家都是好人,可是感情这事勉强不来的,我一直都叫小海叔叔,这,,”到最后瑶瑶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吓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呸,我儿子不就比你大了七八岁,再说我儿子那么好的人,现在新闻里不经常有老夫少妻的事情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是觉得自己是大学生,看不起我儿子。” 师父果然说的没错,亡灵的心智极易被扭曲,那晚我可听她亲口跟张老头夸瑶瑶,这会怨气怎么都撒在瑶瑶身上了。不能耽搁了,我的赶紧把这张老太太带回去。 想着我就赶紧退着走,这时的张老太太,右手一伸对着瑶瑶,瑶瑶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一样,喉咙里咳咳的直嚎,双手也不停的对着前方的空气扒拉,仿佛要把张老太太扼住她脖子的手扒开,可是扒到的只是空气。 这不行,这要是张老太太再稍一用力拧断了瑶瑶的脖子怎么办,我来不及多想,急忙向瑶瑶靠近了两步,把右手的引魂灯递给她. 这引魂灯的灯座上师父刻了符咒,可以保护持灯的人不受邪煞伤害。我来不及说,可是瑶瑶似乎懂得我的意思,伸手要接,就在这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瑶瑶手上的皮肤就像蜡烛遇到强热融化掉了一样,只留下血淋淋的手骨,紧接着瑶瑶的眼,鼻,耳,嘴里都涌出乌黑的液体,像是血液。面部的肌肉也开始萎缩,瑶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如同溺水者被灌了水的叫声,只不过她被灌进喉管的是自己的血,顷刻间瑶瑶化成了一滩黑血水。 这修罗尸妖果然厉害,还不是完整体就已经这样厉害了,如果吸收了空中的怨气,变成完整体,我和我师父能不能对付的了还真是未知数。 “该你了,你拆散了我们夫妻俩,我要你偿命。”张老太太并没有给我太多的时间平复我震惊的情绪。这时恶狠狠的盯着我说道。 本来我觉得我刚才已经适应了张老太太那砂纸磨铁的破锣嗓音,现在她对着我说话,我刚下去的鸡皮疙瘩又冒了出来。 “张老太太,您听我说啊,我这是在帮你们,你的情况我也很同情,只是这天地万物自有法度,你强行留张老先生的魂魄,不放他去投胎是不对的。”情急之下我也说不出来太多的大道理,估计就算我能长篇大论的说出一堆大道理也没用。只能先劝慰她,瞅准机会,我立刻迈步往楼梯口走,先把她带到天台再说。 就当我迈起步子走的时候,发现我脚落不下来了,我迈起的左脚如同被麻痹了一样,怎么用力都使不上劲,两条腿不像是自己的了。这种感觉就像我蹲厕所的时候玩手机忘了时间,起来的时候的那种感觉。无法掌控自己的腿脚,随时要摔倒的样子。 “你就会花言巧语,我家老头子就是这么被你骗了。我才不上你的当,我先杀了你,再去找那几个人算账。”张老太太说的那几个人,看这种情况应该不止是陈书记他们几个了。 张老太太话音刚落,我就感到五脏六腑仿佛被捏在了一起,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心越跳越快,似乎下一秒就会从嘴里跳出来。 我想要扔掉引魂灯,拿符解咒。可是手臂和手也都被麻痹了,不听我的使唤。 我总得做点什么,不能这么等死,在紧急的关头,我想到了前几天师父让我抄的《阴符经》,这《阴符经》是我接触的最早的经文,现在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只能在心里默念:“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心里念着念着,慢慢的觉得全身的恶感逐渐消失,三百来字的阴符经坎坎念完,一股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我如同溺水的人忽然被拉出水面一样。 我睁开眼,看到张老太太站在她摔死的地方,恶狠狠的看着我,刚才明明我已经把她拉走了好几步,怎么她还在那里,再看刚才瑶瑶的地方,地上除了几片树叶什么也没有。 怎么可能,莫非我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师父说过,恶灵最擅长的就是影响人的大脑,让人产生幻觉,例如它让你看到有个手臂扼住你对喉咙,你感到窒息,那其实是它欺骗了你大脑,让大脑觉得你被人扼住了喉咙,呼吸不到空气,最后大脑是被骗死的,其实什么都没有。 我瞥了一眼手腕的手表,看到时针在9点位置,分针刚刚移动到12点位置,秒针坎坎转了一半,这使我更确定刚才就是幻觉。 刚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不可能才只过了几十秒钟。如果说是幻觉那就能解释的通了,人们最经常出现的时间幻觉就是早上起床的时候,有时候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可是一看表才只过了一两分钟,有时候以为自己没睡多久可是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如果张老太太一上来就对我使用幻术对付我,我根本不会上当。只是她先让我看到了瑶瑶那小姑娘,在我面前表演了一场虐杀瑶瑶的戏码。使我内心先怯了几分,再对我使用幻术,我就很容易中招。 想通了这层环节,我觉得这事真的要速战速决,不能拖延。鬼知道她接下来怎么对付我。于是我赶紧右手的引魂灯照明,左手的引魂灯照着张老太太,往楼梯间走。 刚进入楼梯间,眼前一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心中暗惊,莫非这又是幻觉? 我凭着直觉往前走了几步,感觉踩到了台阶上,我寻思,这次最多也就是让我看不见东西,我顺着台阶往上走,把张老太太的魂魄带到天台,有师父在,什么都不怕了。 还是我太低估了修罗尸妖的厉害了,我顺着台阶走了好久,都没有平地。按照常理这种老式的居民楼第一层的台阶最多也就五六个。可是我走了最少几十个台阶,还是没到转弯处。我手碰了碰周围,一边是墙壁一边是栏杆,没错我是在楼梯上,可是这楼梯也太长了吧。 我停下了脚步,不敢再走了。我小时候走路总是看着天,摔了好多次,每次师父都教导我说,走路的时候要看路,不然你永远不知道下一脚会踩在哪儿。我刚才用《阴符经》破了张老太太的幻术,现在故技重施应该也行。我口中念道:“观天之道。”第一句还没念完,忽然一阵强光刺的我睁不开眼睛。 其实这光线也不怎么强,只是刚才我眼睛看不见,忽然有光亮,眼睛不适应。等我眼睛适应了之后,看了看四周发现,这哪是楼梯道啊。这是哪我都不知道,四周一片空白,我手里依旧拿着引魂灯,缺看不见引魂灯的光线,根据灯罩上跳动的火苗,应该灯是没灭。 这不用想就是中了幻术,我闭起眼睛口中念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我把《阴符经》又念了一遍睁开眼,发现我还是在这里。糟糕,这次不管用了。我想要再念一遍的时候,听到了张老太太的声音:“你要是想念经,就自己慢慢在这里念,你就算是念上一百遍也不管用。这是逆通灵术,不是幻术。” “逆通灵术?那是什么东西?”我知道通灵术是常见的招魂术,就是召唤已经死的人灵体跟自己合体,例如常见的请笔仙,请鬼上身等等。这逆通灵术我还真不清楚。 “逆通灵术就是我请你上了我的身,我们的思想合为一体。换句话说,现在你是在我的思想里。”张老太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听总觉怪怪的。 “你不是张老太太?你纠结是谁?”我第一次中幻术的时候,张老太太的声音虽然凄厉,但是还知道那是她,这次的声音虽然跟上次的差别不大,可是张老太太说话不可能这么有层次感,张老太太是一个痴念怨念极重的亡灵,她骂人,杀人可以,用逆通灵术,她肯定不行,所以我才有此一问。 修罗尸妖的记忆 “哈哈,我是谁,我是谁,我是恶鬼的化身,我是来自地底深处的恶魔。我的出现会让群鬼哭嚎,会让天地动容。我就是修罗尸妖。”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修罗尸妖这么说话,我会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我好容易压下想笑的冲动说道:“额,这,嗯,开场白挺霸气的,不过,我赶着送人投胎,我对你的思想意识没什么兴趣,能不能行个方便。” 这种情况让我很尴尬,如果修罗尸妖一开始就扑出来,我自然会拼命的跟它搏斗,就算斗不过它,我也会跑上天台找师父。这一通开场白,感觉就像劣质手游里的boss要现身的感觉。 “你看不起我?”修罗尸妖这声音刚落,周围的气温骤降,我仿佛置身于冰窟之中。 我打着牙战说道:“不,不,我没,没有看不起你。” “哼,也无所谓,我现在新的宿体还未成形,我让你看看我的厉害。”说着突然从我背后伸出一双手抱着我的头,瞬间无数的记忆涌入我的大脑,我大脑似乎要裂开般疼痛。 涌入我大脑的都是零碎的片段,是历代修罗尸妖杀戮的残缺的记忆。这修罗尸妖原本是蚩尤战败后最后的一声叹息,这股气一直流窜于世间各地,每当有怨念痴念极重的人死去,修罗尸妖就来霸占他们的灵魂当做宿体。 涌入我大脑的记忆最清晰的还是张老太太的,因为修罗尸妖的记性也不怎么好,这张老太太的记忆是它刚吸收的,所以比较清晰。涌入我大脑的记忆很真实,真实到像我亲身体验过的那种一样。 我能感受到张老太太和张老头年轻时候相亲时的那种羞涩,张老太太看着张老头被文化大革命批斗的时候的那种怜惜与愤怒。还有张老太太年逾四十还没有孩子的那种遗憾和被人说闲话的那种心酸,能感受到张老太太第一次怀孕感觉到腹部跳动的那种惊喜,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到那种喜悦。一直到最后张老太太知道自己的独子惨死的那种苦楚,张老头死后张老太太的那种无助与绝望。 这所有的信息都是只是在我脑海一闪而过,就在这一瞬间我感受了张老太太一生的喜怒哀乐。然而就是在最后的那一瞥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件盔甲。 我想要再回想的时候,修罗尸妖的手放开了我的头,记忆瞬间中断。 我这时感觉鼻子有一股湿热的液体流了出来,应该是流鼻血了。我的脑袋一下子涌入了那么多的信息,幸好修罗尸妖的记性不好,不然我就不是流鼻血那么简单了。 这时我不禁暗暗的焦急起来,我在这里也不知知道多久了,如果错过了时间,让张老太太成为修罗尸妖的宿体,刚才虽然记忆不多,但是每次修罗尸妖的出现伴随的那种残酷的杀戮还是历历在目。 我灵光一闪,什么逆通灵术啊,不就是跟鬼上身一个道理吗?被这修罗尸妖一搞,我还真以为是什么牛逼的邪术呢。用破鬼上身的法子,应该也能破这劳什子的逆通灵术。 想到这里,我用力咬破舌尖,一股咸湿的液体流入口中,我和着吐沫往空中一喷,喝到:“破!”四周的空白逐渐显现出昏暗的贴满小广告的楼梯道。我回头看到张老太太的魂魄依旧跟着引魂灯,而她还是那么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一看手表,吓出了一身冷汗,我在那什么逆通灵术的空间中竟然停留了一个多小时,现在都十点五十了,还有十分钟就到子时了。我趁着舌头被咬破的痛楚,不容易中幻术,赶忙引着张老太太往她屋子里去。 也许是刚才我破了修罗尸妖的幻术,也许是我舌头疼真的比较容易清醒。反正是一路无碍走到了张老太太生前住的屋子。 我推开门引张老太太进去,对着张老太太说道:“天开地劈,嗟造化之无常。古往今来,叹屈伸之有定。是以世间鲜不朽之物,天下乏长寿之人。生死死生生复死,鬼人人鬼鬼犹人。六道轮迥,终而复始矣,两间叠运,逝者乃如斯夫。” 这篇祭文是师父以前给我抄的,好像是古代哪个文豪祭祀朋友写的,反正平时有送葬的我们就念这篇祭文。至于对修罗尸妖有没有用,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匆匆念完祭文带着张老太太上天台,天台上师父和陈书记一干人早就等着急了,陈书记,刘建国,小刘和四个保安早已分落坐好,师父盘膝坐在香案的前的蒲团上,见我上来问道:“怎么这么久?” “我中幻术了,好容易才摆脱幻境。”我说着吐了吐嘴里的血沫。 “能上了就好,赶紧归为。”师父说完就站了起来,绕到香案后边,烧了几张符开道。 我赶紧把张老太太魂魄带到地藏轮回图边上,这轮回图有任何鬼魂都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这引力远比引魂灯要强。 张老太太再不情愿也无法抗拒,被吸进轮回图的正中间。陈书记一干人看到现在这服模样的张老太太,就吓的不敢睁眼,手里紧紧的握着引魂灯,口中默念地藏渡亡经。 我最后坐在空缺的坤位,坐好双目微闭,口中念道:“生死流转皆因愚痴无明而有,际此法界智光照亮暗路之时:唯愿毗卢遮那世尊引导于前,唯愿无上虚空佛母护佑于后;唯愿使我安度可怖中阴险道,唯愿使我安住一切圆满佛地。”这渡亡经就七十二个字,我们几个反复着念。 师父见一切就绪,抓起香案上的硫磺粉,洒向蜡烛,硫磺粉遇火即燃,喷射出长长的火花。 这是请神的第一步,用火清道。接着师父拿起桌上的桃木剑,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在空中将桃木剑舞了个剑花,脚踩七星步,说是七星步,根据不同的阵法踩的方位就不一样,这次师父踩的是天枢,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五个方位。嘴里还念着法决:“十殿阎罗现真身,先开阴阳路,再铺奈何桥。望乡台上开法口,黄泉路上借明灯。” 念完法决,师父将桃木剑指向轮回图,轮回图顿时有了感应,围绕着张老太太形成一股旋风,将张老太太团团围住。师父剑尖一挑喝到:“疾!”但见这旋风仍旧在转,不见其他的动静。 按照常理,这会儿旋风应该下陷,在轮回图中形成旋窝,将张老太太送上黄泉路。可是之间风在转,没有别的动静。 我心中暗暗一惊,莫不是我画阵的时候画错了?这轮回图分为:引魂,缚魂,送鬼,消孽四个部分,每个部分都是独立的,这引魂,缚魂显然没有问题,就是这送鬼可能出了点问题,我不由自主的向轮回图的四边望去,东南方的巽位,送鬼符有一撇连了起来,我记得那里是不连的,那块是我最后画的,这应该是我画好之后没晾干就折起来导致的,我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冷汗从我脊椎直窜全身,师父似乎也发现了不妥,再次运功催动阵法,依然无济于事。 这时张老太太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我知道时间到了,这笑容我在修罗尸妖的记忆中见到过,这是修罗尸妖将要得到宿主的欣喜。 我想提醒师父,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张老太太双手举起,仰天长啸。围绕她身边束缚她的旋风被扩大四散,一股很强劲的阵风把我和陈书记,刘建国一干人吹到在地,手中的引魂灯也顺势熄灭。 几乎发生在同时,天上的盘旋了七天的怨气像是感受到了召唤一样,从四面八方涌进张老太太的魂魄。顷刻间,空中的怨气被张老太太的魂魄吸收的一干二净,没有怨气的上空并没有露出月亮星辰,而是呈现出无尽的空无。 “柱子,你们赶紧离开法阵,她已经吸收了空中的怨气,变成修罗尸妖了。”师父说完,左手捏了个剑诀,咬破中指和食指的指尖,将血画在剑上,口中念着驱魔咒,凌空跃起,将剑直直的插入已经变成修罗尸妖的张老太太的额头,直至剑柄。 虽然剑插在修罗尸妖的额头,但是我们没有丝毫的胜利的感觉。师父的剑说是插在修罗尸妖的额头,倒不如说是被吸进去的,师父想要拔出剑,修罗尸妖的头发瞬间暴涨,将先是缠住师父拿剑的右手,继而缠遍师父全身,然后一点一点的把剑抽出来,师父就这个姿势连同剑被吊在空中。 陈书记,刘建国,司机小刘,还有那四个保安连滚带爬的往外围跑,可是他们的速度没有修罗尸妖头发的速度快。呼吸间,他们七个人已经被修罗尸妖的头发用各种形状捆了起来,半吊在空中。 我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取出烈焰符,右手捏剑诀夹住符咒,向空中一抛。口中念道:“天神敕令,火神祝融借法,地狱烈焰,疾!”空中的烈焰符应声而燃,在空中火势暴涨,直扑修罗尸妖。 修罗尸妖嘴角冷笑着哼了一声,似是不屑,似是轻蔑。它随手一挥,一片长发不仅吞噬了烈焰,余势不衰还将我团团绕了起来。 似乎是对我特别的关照,没有将我吊在半空中。 修罗尸妖直盯盯的看着我,我一个眨眼的瞬间,它已经到了我面前,它的鼻子离我的鼻子最多不超过3厘米,有记忆以来,我从未试过跟任何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修罗尸妖的脸上似乎留着张老太太的特征,但是又不是张老太太。就是给人一种,一眼看上去是张老太太,但是细想又觉得不知道哪里像张老太太。 “你在害怕?”修罗尸妖是声音似乎是从九幽谷底传来的,令人听了不由自主的产生一股寒意。 “怕你?笑话,你不记得了?我师公曾经杀过你。”我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往后移动,真怕一个不小心摔倒,身体的任何部位跟修罗尸妖有接触。 “不怕我?你躲什么?我的宿主跟我签订的契约就是要你最痛苦的死去。”修罗尸妖说着,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想怎么样的死法才是最痛苦的死法。突然,修罗尸妖抬起头看着我说道:“先看着不相干的人因自己而死怎么样?” 修罗尸妖刚说完,缠绕着陈书记,刘建国,司机小刘和那四个保安的头发紧紧的收缩,部分发尖开始渗入他们的皮肤,由于嘴被头发缠住,他们只能发出唔唔的痛苦声。 “你放开他们,有本事放开我,跟我打。”我情急之下也像个街头的小混混一样,放出狠话,这会这状态也只能放狠话。 修罗尸妖不是街头混混,不会因为我的几句狠话而跟我单打独斗,嘴角微微一翘,还是那副诡异的笑容,而另一边的陈书记等人被头发缠的越来越紧,还有些头发已经钻入他们体内,“嘭”一声,他们七个人化作七团血雾,被修罗尸妖的头发绞的粉碎。 “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宿主说,要你也体验一下最亲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修罗尸妖的每一个字都让我如坠深渊。 我这时只能明知无用还期望奇迹出现般的求着修罗尸妖不要伤害我师父。 师父的嘴被修罗尸妖的头发缠住,无法说话,只是那么看着我,眼神似是责怪我不该向恶魔祈求,可是这会儿我除了祈求它不要伤害我师父,我真的不知道能做什么。 师父的眼神忽然变的格外坚毅,似乎决定了什么事。一声爆喝,师父挣脱了修罗尸妖头发的束缚。剑柄一转在自己手掌上划了一道口子,血染红了桃木剑。师父左手捏剑诀抵住桃木剑剑柄,口中念道:“天神敕令,赤神炎帝借法,九阴纯火,疾!” 签约前的一点絮叨 这个,感觉是好像我计算错了,没看放假的日历,现在是五一假期,现在可能不能签约,所以暂时这几天先一天一更,不低于3500字,等签约后一天不低于6000字,看情况,如果条件好的话,一天可以更新八千到一万字,如果不怎么好的话,就六千到八千字。总之不会太监的。 这第一个故事是根据我身边的一个故事为原形写的,我曾经从事过一段跟煤矿打交道的工作,接触过很多矿上的领导以及工人。这是听一个老矿工说的,当然原版的故事没有什么妖魔鬼怪。 原版的故事是这样的,是在九十年代的时候,那老矿工还年轻的时候,那会儿他们小区里有对夫妇,他们的儿子也在矿上上班,结果出了意外死了,那些年人命很不值钱,那老头好像是抗美援朝下来的。身体不怎么好,所以就这一个儿子,他们儿子死后,老头把钱捐了,就住在矿上职工小区里,差不多也是第二年的时候,老头也死了,老太太就没有发丧,就把他用石灰半埋在家里。那会儿的宿舍楼不是这会儿的家属楼,是那种一层住十几二十户那种大楼,老太太他们住顶楼,老太太还特地养了只狗,老头死的时候是冬天,也没什么到初夏的时候,小区里都受不了那味道,以为是下水道的味儿,后来也是物业的找来了防疫站的人,最后追溯到气味是从老太太家里发出来的,就在老太太出门的时候,破门而入,看到了老头死了有些时候了,那会儿那老矿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其中有多少水份不得而知,反正是有个老太太,儿子下矿死了,老头死了她不舍得埋,这是有的。至于那个老太太后来怎么样了,他说的模糊,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没有跳楼死,如果跳楼死了,他指不定说的多邪乎呢。 其实呢,有一部分跟社会脱离的比较远的人可能会觉得,哎呀煤矿是国企啊,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才能进去,进去的都是有文化的人,不会迷信什么的。我觉得稍有常识的人都会知道,挖煤和跑船是最危险的行业,所以从事这些行业的人都有一定的禁忌,这不是说他们迷信,只是他们不想听到或者做不好的事情。例如挖煤的人不能念TA,这个发音,有时候就连“他”都能不说尽量不说,跑船的人吃鱼都不翻鱼,也不说fan这个发音。还有,煤矿是国企单位,有些部门是要有关系才能进,但是煤矿有很多岗位是需要体力劳动的,这些岗位大多还都是矿区附近的普通老百姓。 关于这部作品呢,我打算以我和《阴符经》为主线写成一个个小故事,每个故事大概3万字左右,大概一星期更新一个或两个故事,这样追书追的也不累,我记得我追的最久的一本书,我追了八年,作者写了十多年,那本书是台湾作家罗森写的,嗯名字估计不能说,说了怕被和谐。那是河图出版社出版的,两个月出一本,一本大概六万字左右,还偶尔跳票。所以我知道追书的苦。 我这有很多故事,只要你们愿意看,我就愿意写。我尽量多写点元素进去,让大家看一个多元素的灵异故事。 恶灵幻术 师父念完咒语,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在空中没有落地,而是变成了无数的蓝色的火焰射向修罗尸妖。 修罗尸妖看到这蓝色的火焰,脸上露出些许慌张,双手结了一个我看不懂的印,它的头发把身体裹住,如同蚕蛹一样。无数的蓝色火焰打在头发上发出嗤嗤的声音,终究头发挡不住蓝色火焰的冲击,出现了缺口。师父将手中的剑往空中一抛,双手空心合掌,两食指稍微弯曲,各捻两中指第二节之背侧,结灭恶菩萨手印,口念灭恶真言,空中所有的蓝色火焰都附在了剑上,师父看阵法已成,大喝一声:“疾!” 带着蓝色火焰的桃木剑穿过修罗尸妖的身体,将蓝色火焰留在修罗尸妖的身上,木剑穿过插在地上变成一节黑黝黝的木棍。 修罗尸妖的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蓝色的火焰吞噬着它的身体,它呜哇的一声嚎叫,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那声音中充满了不甘,怨恨,无奈与苦楚。 蓝色的火焰燃尽了修罗尸妖的灵体,大地恢复了平静,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也露出了头角,似乎刚才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师父看着燃尽的修罗尸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渐渐的笑容凝固了,师父身体往后一仰倒在了地上。 我慌忙跑到师父身边,我从来没试过如此近距离的看师父的脸,师父脸上满脸如同刀刻般的皱纹,带着些许笑意。想要对我说什么,已经说不出来了,刚才他喷出的那口血,几乎咬掉了他小半个舌头,这会儿精血耗尽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师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脸上依旧保留着那份笑容,这笑容似乎是对我的期许与鼓励。我仰天痛哭,泪水从鬓角滴落。我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了,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没有师父了我该怎么办。 这些年来师父一直问我有没有什么理想,例如去开个店铺做生意,或者找个地方去上班什么的,然后再娶妻生子。我那会儿哪能想这么些,总是说就跟师父一样除魔卫道,师父总是笑笑说我孩子气,现在城市四处发展,这城隍庙指不定哪天就被拆了。 其实师父并不赞成我跟他一样,还总是告诫我就算以后就算城隍庙被拆了,也不能去找那些大老板,做他们的相士。我并不理解师父为什么这么说,不过师父说的总是有道理。虽然我心理还经常默默的说,我找那些善心的大老板,不做坏事总行了吧。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师父死了,是替我收拾烂摊子死的,如果我能更强一点,我平时做事更认真细心一点,师父就不会死。我搂着师父逐渐变凉的尸体,怔怔的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说道:“师父死了,在这个世上你没有亲人了,你是个扫把星,你父母就是被你克死的,连养育你的师父都被你克死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对,师父从来不跟我说我父母的事情,只说我是他领养来的,从哪领养的也不说,显然他是知道我的身世的。可能真的就是我命犯天煞孤星,注定一生孤苦。师父精通奇门道法才保的这些年的平安,可是最后还是被我克死了。 心底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不错,你就是天煞孤星,注定无伴终老,孤独一生。你以后还会害死更多的人。 我知道这是藏在我内心阴暗的一面,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这阴暗的一面,在人最脆弱的时候出来诱导人的恶魔。可是这会儿我也不管它是恶魔还是天使,我只知道我师父死了,是因为我死的。 “你师父刚走没多久,你现在如果赶上还能在头七的夜里跟你师父一起上黄泉路,说不定能一起投胎,来世再为父子。”那声音永远知道我想要什么,也总是在很恰当的时候说出来。 对,这世界对我也已经没有意义了,我还不如虽师父而去。我缓缓的站起来,拿起地上散落的烛台,插蜡烛的尖对准我的颈部大动脉缓缓的刺去。 就当我准备跟师父一起去的时候,呼的一记巨大的响声,震的我耳膜发馈,头晕目眩。耳朵里嗡嗡的直响,仿佛在我耳边响起了炸雷。 “柱子,你在干什么?”是师父的声音,这不可能,师父刚死,就算还魂也得等到七日之后。 刚才那声巨响,让我的大脑也一片混乱,好容易缓过神来,睁开眼,一看,我是在张老太太家里,我一手拿着引魂灯,另一盏引魂灯掉落在地上,已经灭了,我的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剪刀,剪刀已经在我的脖子上,我一紧张手一抖,剪刀的尖划破了脖子的肉皮。慌忙两只手都往外推,剪刀和引魂灯一起落地,两盏引魂灯都灭了。 Fucking,又特么中招了,最后的幻象好真实,从视觉,嗅觉,触感,体感都很饱满。包括整个事件流程,根本让我找不到丝毫的破绽。 幸亏师父在天台等久了不放心我,下楼来接应我,看到我要自裁的样子,立刻用天雷震把我震醒,不然我自己把自己用剪刀戳死了都还以为是跟随师父的脚步呢。 佛家有一种说法叫醍醐灌顶,当头棒喝,这种手法能让人瞬间清醒,而保证不受影响,可是师父看到我的时候剪刀已经到我脖子边上了,来不及用温柔的方法帮我解咒,只能用天雷符引动天雷,一来雷声能驱邪,二来巨响声也能把我从幻境中惊醒。只是有点后遗症就是我被雷震过之后有点晕。 师父下来的时候张老太太的魂魄依旧在哪杵着,眼就直勾勾的看着我。当我打灭了最后一盏引魂灯的时候,张老太太的魂魄随着灯灭而消失。 “糟了,柱子,赶紧跟我上来。”张老太太的魂魄消失了,显然是奔天台去找陈书记他们去了。我捡起地上的两盏引魂灯,摇摇晃晃跟着师父跑上天台。 关于我中亡灵幻术的这段事情,后来我遇到了一个西方来的吉普赛人,我把这事情跟他说,他对我解释道,亡灵使人产生幻觉,其实所有的信息都还是你自己大脑的信息,例如那段修罗尸妖很幼稚的开场白,只是出自玩过一款很幼稚的游戏,里边大魔王出来的开场白。再后来关于修罗尸妖的记忆,那根本就是用来扰乱我心智的,我不知道以前修罗尸妖是什么样子,所以对以前的记忆就很模糊,而张老太太,我有很多她的信息,所以她的记忆就很清晰。吉普赛人还说,要控制意志坚定的修道之人,一层幻境根本不行,所以张老太太的魂魄就对我施展了多层幻境。我解开它的幻术,只是她为了让我觉得我没有被她的幻术控制而已。 我和师父上到天台,最可怕的事情没有发生就是陈书记,刘建国,司机小刘和那四个保安都还活着,他们中了张老太太的幻术,把天台的香案,铺在地上的轮回图也扯起来撕碎了。一群人还互相扭打在一起,陈书记掐着刘建国的脖子摁在地上,司机小刘和四个保安互相扭扯着,你咬着我腿,我拽这你头发,他在掐着我脖子,场面十分混乱。 幸好这我们是从顶楼上来的,张老太太先要摧毁轮回图和香案,虽然他们打的激烈,还好没出人命。 师父从摸出一张符咒,往空中一抛,右手捏剑诀,咬破中指和食指,在左手手掌心画了雷神咒,左手拇指,无名指,小拇指握住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形成不动明王手印,口中念道:“天神敕令,九天应元普华天尊借法,奔雷咒,急急如律令,疾!” 楼栋的周围瞬间响起炸雷,这栋楼是十多年前的老建筑,那会那会儿七层楼的建筑都有避雷针,不过大多是样子货,平时打个雷什么的还行,这师父用的奔雷咒比夏季最厉害的雷电还强十倍,强大的电流涌入避雷针,引雷的线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大的负荷,嘭嘭嘭冒着火星全都烧断了,整栋楼的灯都因这强大的电涌闪了几下,还能听到几个灯泡爆裂的声音。 我看到师父用奔雷咒,立刻念捏了个静心诀,还是被震的七荤八素的,再看陈书记他们几个被震的瘫软在地,不知死活,我摇摇晃晃的走到陈书记他们跟前,见他们还有呼吸,看来只是被震昏了过去。 这个时候,是否到子时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香案法坛被毁,轮回图也被撕碎了,这么短的时间别说画轮回图了,连七尺七寸的黄布都找不到。 “本来想着万物皆有善性,我渡你轮回,你偏偏冥顽不灵,现在将你打到魂飞魄散,也不算我造杀孽。”师父一改平时和蔼的语气,这冰冷的语气中透露出了无尽的杀意。 没有引魂灯我又没有师父那么高的道行,看不见张老太太的魂魄,只能从口袋取出瓶装的牛眼泪,擦在眼皮上。 我顺着师父面对的方向看去,看到张老太太身边被强大的怨气缠绕着,张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了和我幻觉中看到的一样诡异的笑容。张老太太那枯瘦的身躯逐渐变得丰润饱满,渐渐的眉目间已经不是张老太太的样子,最起码不是我见过的张老太太的样子。 “贼道士,你徒弟害死了我老头子,你又来阻挡我报仇,我今天就让你们万劫不复。”张老太太的声音阴恻恻的,时而苍老,时而年轻。 “开口了,柱子你小心。”师父嘱咐我道。 刚刚聚集了三魂七魄的亡灵是没有五感的,所以一直在我清醒的时候看到的张老太太只是恶狠狠的看着我,只有在幻境中才能听到她讲话,其实也不是她在讲话,只是她影响了我的大脑,让我臆想她在讲话。 其实所有的灵异物种五感都是不全的,例如普通僵尸只有嗅觉,刚形成的恶灵更是五感尽失。师父说这张老太太开口了的意思就是,她已经重新夺回五感,已经不止会让人产生幻觉了。 刚才在幻境中师父的死,让我心有馀悸,我不能让幻境中的事情成为现实。我一马当先挡在师父身前,从口袋里掏出一盘一寸来宽的黄色的绸带,这绸带长三尺三寸,代表三十三重天,绸带上密密麻麻的写着驱邪咒语。 我咬破大拇指,咸湿的血液涌入的口中,若是平时我定是疼的龇牙咧嘴的,这时可能是护师心切,也可能是紧张,感觉不到疼,也或许是忽略了疼。 九字真言术 带血的拇指印在绸带的前端空白的位置,画了一道血印,往空中一抛双手小拇指,无名指相扣,大拇指,中指,食指相抵,结了个大三昧手印口中念道:“天神敕令,火神祝融借法,天火神龙阵,疾!” 空中的黄色绸缎应声而燃,我念完法决后暴涨了好几倍,如同火龙一般扑向即将成型的修罗尸妖。我全身瞬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另一边的修罗尸妖被我施展的天火神龙阵困住,火势逐渐燃烧到它的本体,修罗尸妖仰天长啸,那声音震的我耳膜发馈,天空中不断的涌入它身体的怨气向周围蔓延开来,我的天火神龙阵渐渐的被怨气覆盖,熄灭。 修罗尸妖轻蔑的看着我,仿佛跟我说句话都是对它身份的亵渎,也似乎只有我的死才能洗清我对它亵渎的罪孽。 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站在我修罗尸妖的中间,如同山岳般阻挡着修罗尸妖要对我下杀手。 “我跟你说让你平时多用功,就是不听。”师父的话中三分责怪外带七分心疼。 “老东西,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或许是我的火符触怒了修罗尸妖,也或许是师父阻挡修罗尸妖对我下杀手引起的修罗尸妖的亢奋。也或许两者都有,修罗尸妖把怒气撒向了师父。 师父没有再给修罗尸妖说话的机会,双手快速娴熟的结不动明王印,大金刚轮印,外狮子印,内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拳印,日轮印,隐形印,九中手印。 分别对应九字真言的: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这九字真言最早有记载是东晋时期有个叫葛洪写的《抱朴子》内篇卷篇登涉篇:祝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常当视之,无所不辟。意思是说,常念这九个字,就可以辟除一切邪恶。 后来到唐玄宗年间,善无畏、金刚智、不空三藏三位印度密宗大师来到中土,他们传下了密宗的教门,完善了九字真言的威力,让九字真言更具有爆发力,可以在瞬间爆发出无穷的威力铲除邪祟。更有流传,这九字真言是上古间的密法,而它的另一大特点就是可以开发人体奥秘和潜能,只要通过密宗法门的不懈努力就能使修行者发挥全部潜力,让身体与宇宙沟通达到天人和一的境界。 师父也教过我九字真言术,可是我道行不够,只能用几个粗浅的手印,例如内缚印之类的。 九字真言分为缚,威,灭,静,首先将目标束缚在结界内,其次用雷霆万钧,狮子搏兔之势将目标消灭,然后这个世界清静了。这是师父最早教我的时候对我说过的,不过我从来没见师父完整的用过九字真言术。 发动这么大的阵势,结印,念咒是要一定的时间的,九字真言也不是以速度决胜的阵法,它的内缚印是束缚目标不能外出结界,内缚印是保护自己不受外来侵害,当师父结印的那一刻,已经宣告了修罗尸妖的死亡,天空的星星和月亮仿佛也期盼着师父诛灭修罗尸妖,因为它们被怨气遮挡的太久了,土地上的花草树木也在等着,因为它们期待着发出新的枝丫。 九字真言术在天台形成了强大的气场,吹的我睁不开眼睛,甚至感觉身体也都要被吹动。师父的灰白的胡须渐渐变成了纯白色,花白的头发也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边成全白。 师父念完最后的咒语,喝道:“疾!”召唤出了远古神兽,龙神。这龙神虽是能量体,但是轮廓分明,连龙鳞龙须都看的清清楚楚,比起这个我刚才召唤的天火神龙阵,根本就是四脚蛇。 龙神的吼叫声中不仅包含了对邪恶的愤怒,还有从旷古至今被它吞噬的恶灵的怨愤。修罗尸妖的脸上的轻蔑逐渐转化成了恐惧,是对上古神的恐惧。 本来这一切就该这么结束,可是事情总是有那么多的变故,师父在施展九字真言术的时候,由于精神都集中在结印和咒语上,不小心掉落了储存着张老头魂魄的铜钱和那块铜片。 张老头的魂魄看到妻子有凶险,硬生生的冲破铜钱上的封印挡在了修罗尸妖的前面,师父惊觉的时候慌忙结印收力,因为修罗尸妖太厉害了,师父是用尽全力发动九字真言术,这会儿想收力,也只是想。 龙神毫无悬念的穿过张老头和修罗尸妖的灵体,一声长吟,似是对胜利的庆祝,也似乎是对要重新睡眠的不甘,最后消失在长空。 修罗尸妖的丰润的尸体逐渐的干瘪,最后又变成了张老太太的模样,看着张老头满脸爱怜的说道:“你这老东西,不好好去投胎,就会逞能,这下好了吧,要跟我一起魂飞魄散了。” “老婆子,你不去投胎,我一人在黄泉路上多寂寞啊,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起百岁到白首,谁若只活九十七,就在奈何桥头等三载。这下好了,我们谁也不用等谁了。”张老头故作轻松的说道。 “好,老头子,我。。”张老太太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一行清泪从眼角落下,滴在地上。 张老太太的眼泪落在地上,奇异的事情发生了,眼泪湿润的地方不断的扩大,缓缓的形成了一股旋窝。 “这是通往黄泉路的大门,你们身上的戾气已经被龙神带走了。你滴下的那滴眼泪,帮你打通了去黄泉路的门,赶紧走完黄泉路,投胎去吧。”师父对着满脸疑惑的两只鬼说道。 “这,那,这。”张老太太和张老头激动的这那半天说不出话来。 “九字真言术召唤出来的上古龙神,虽然凶狠,但是不滥杀无辜,它只吞走了你的戾气。你没有魂飞湮灭,说明你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善良。去吧,你们已经耽误了太多的世间了。” 张老头张老太太,两鬼一起向师父和我磕了个头,我这会儿身上已经有点力气,忙挣扎着要起来。 师父说道:“你受了他们的礼吧,这样你们就谁也不欠谁了,免得来世还有牵扯。” 最后,张老头和张老太太消失在那旋窝中,隐隐还能听到他俩咿咿呀呀的唱昆戏,虽然我听不懂,语气间确实充满了欢笑。 一切结束后,天上的怨气散了去,空中的星星月亮都出来了,我躺在天台上,看着星星月亮,仿佛从来没有见过星星和月亮似的。 师父也累的坐在地上,满脸大汗的喘气。毕竟都这把年纪了,还发动了九字真言术这种大阵法。看着一时间发须全白的师父,我感觉师父似乎变了个人,更具仙风道骨。或许是刚请晚上古龙神,身上还遗留有上古神的气息。这股仙风道骨的气息并没有维持很久,随着师父的喘气和汗水,本来充满光泽的头发和胡须,变的灰暗起来,不是变黑只是白色失去了光泽。 在这次事件之前,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凶残的恶鬼,就连她三分之一能耐的我也都没遇到过。我有太多的疑问要问师父,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问起。 “你是不是对张老太太最后能轮回,有很多不解?”师父看穿了我的疑惑。 我点了点头。 “因为她最后滴了一滴眼泪。” “眼泪?” “对,人的眼泪代表着无奈与不甘,而鬼的眼泪代表着放下与重生。”师父说完,也躺在我身边,双目微闭。我这会儿是没有力气起来扶师父下楼找地方休息,所以我们一老一少就这么躺着,一个在休息,一个在思考。 第二天,东方发出第一道曙光的时候,有两个保安醒了,那两个保安似乎以为我们都死了,慌慌张张的叫着,我坐起来斥道:“吵什么吵,大清早不让人睡觉了。” “那,那,嗯,这。”那两个保安被我惊着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别这那的了,他们几个和我们都没死,你们几个是被施了幻术,昏倒了,我和师父是对付修罗尸妖累的没力气了,躺着休息呢,你们赶紧把他们叫醒扶我和我师父下去休息。” 最后,我在床上躺了两天,师父在床上躺了四天才能自己下床,这期间我们都住在矿上疗养院里。陈书记说是他的家属,来住两天,木龙山矿他最大,别说我们住两天,住两年都没问题。后来师父再三坚持要回城隍庙,陈书记才让司机把我们送回来。 事情过后大概一个多星期,正值初一,那天香客本来就特别多,陈书记让刘建国带着乐队,吹着唢呐来我们城隍庙送了一块“救苦救难”的匾,动静闹的是相当的大。我对这匾颇不理解。等到了后堂我问刘建国:“为啥送个‘救苦救难’的匾?” “这,齐师傅啊,我要送个斩妖除魔之类的匾您不怕宗教局来查你们啊。还有个事我跟你说啊。陈书记这几天正跟文化局,宗教局的相关人员联系,准备给咱这城隍庙申请个物质文化遗产,这样到时候就算城市规划发展到了咱们这,也轻易拆不了。”刘建国边说边从皮包里取出了三万块钱,说是给我师父养身体的。我也不客气的收下了。 我又关心的问了职工小区和矿上的情况,刘建国摇摇头说了句一言难尽。 原来矿上发生了这种事,闹的四处人心惶惶,矿上高层有人想把职工小区这块地卖掉,现在四处搞开放,这块地虽然在城郊,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惦记,高层的意思是现在煤矿行业虽然有所回暖,效益却大不如前,不如把地拿出来跟开发商合作,搞房地产,这样可以把木龙山矿的账面做的漂亮点。 反正不管怎么说,张老太太和张老头这件事总算是完美解决了。只是其中有个小瑕疵就是,本来张老太太用来束缚张老头的那块铜片不见了,我记得是掉在天台上了,可是第二天我让保安在上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只找到了那铜钱。我对此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师父一直耿耿于怀。 在一个黑暗的洞穴里,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拿着一块铜片,这正是从天台失踪的那块,束缚张老头魂魄的铜片。 黑斗篷从在面前巨大的一副铠甲上抽出一根黄色的线,将铜片串上,挂起来。 “快了,快了,还差两片,你就能复活了。等我再找回你的头颅,你当年守护的秘密要重现于世了。”这黑斗篷人对着面前这服没有头盔的铠甲,阴恻恻的说道。 少女张露 天气在逐渐变热,师父经过这些天的休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虚弱。 我们这城隍庙分两进,外堂是庙堂,一般平时有初一十五,神诞佛诞香客们都在外堂上香,内堂是我和我师父饮食起居的地方不对外开放。 中午我伺候师父吃完饭在后堂休息,我坐在城隍庙的外堂玩手机,因为外堂的信号比内堂好,炎热的下午总是让人容易犯困,就在我上眼皮打下眼皮的时候,一阵香风飘过。 这香风不是檀香的味道,是女人香水的味道,我勉强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一个头戴防晒帽,身穿防晒衣的女香客,防晒帽挡着看不清脸,也不好猜多大岁数。 那女香客跪在城隍爷的神像前,摘下防晒帽虔诚的磕了几个头,从手包里拿出两张毛爷爷塞进了功德箱里。 看到毛爷爷我就有精神了,一般来上香的香客最常见的是三块五块,十块八块,五十一百的很少见,这一出手两百块钱的还真不多见。 女香客添完香油钱,朝我坐的解签台走来。我忙把手机收起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人家毕竟捐了两百块钱,肯定是有什么烦心事,就算我不能解决,也不能让人看见我留着哈喇子在玩手机,那样人家会以为捐了冤枉钱,心里不更添堵。 这女香客大概二十四五岁左右,穿了高跟鞋大概一米七左右,鹅蛋脸脸上画了淡妆,身材不算瘦也不胖。一般这个年龄段的女人的烦恼要么是没对象的来求姻缘,要么是有了对象有矛盾,还有就是刚结婚的家庭不顺。来到庙里也不图你给她指点迷津,就是想找个不认识的人说说。 现在网络发展的很快,很多更愿意在网上找个人倾诉,说完了谁也不认识谁。但是有些人就是想找个借口,例如找不到对象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命里的白马王子没到时候?跟对象生气的就怀疑两个人八字不合?夫妻婆媳关系不好的就怀疑家里哪里犯冲了?其实这些都是自己给自己一个做决定的借口而已。 例如有些女人眼高手低,看谁都配不上自己,坐在办公室一个月拿两千块钱就把自己当白领,看了几本马丽苏小说就总幻想着霸道总裁爱上我,这能找到对象才有鬼;再有就是看韩剧看多了的女生,总觉得男友不能像韩剧里那样无条件对自己好,不能无条件的理解自己,其实人与人之间是相对的,他可以对你好,可以理解你,但是是要相对的,一直单方面的要求对方付出,早晚得出问题;再有些刚结婚的,在婆家跟在娘家一样随便,婆婆说两句就心存芥蒂,其实你既然选择了把婆家当成娘家,就得把婆婆当成娘,娘说女儿两句有什么问题? 到最后说像真的是因为命格之类的事情影响家人的生活的,很少。只是人们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习惯把责任归咎与老天爷,总觉得老天爷在作弄自己,其实老天爷忙着呢,哪有空盯着你一个人,自己的生活起源于家庭,发展与环境,归根结底还是自己。 然而这个女香客并不是来问我这些问题的,她坐到解签台前,也没拿签文,只是看着我问道:“师傅,你说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啊?” 这一问,问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鬼这东西到是真有,前几天我还和师父抓了个修罗尸妖,弄得师父现在还没恢复元气。但是这事还不能乱说,好多人说的鬼只是自己的疑心病,俗话说人心生暗鬼。 要是一跟她说有鬼,她指不定会想成什么样,搞不好越想越神经质,最后神经衰弱闹得自杀都有可能。 “鬼这种东西,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天地万物,轮回有法。这鬼大多是人心想出来的。”我决定跟她打个哑谜。 “不是,不是我想出来的,你看。”这女香客说着,取下了手上的防晒手套,露出莲藕般的手臂,最后是一双黑灰色的手掌。 我看到她的手第一反映是,咦,这女的长的挺白净,手怎么这么脏?莫非骑电车手柄掉色?不对,掉色应该是手套先黑,这手套那么干净,手怎么成这样。这颜色似乎我见过,没错这是尸气,跟前些天张老太太手上的尸气大致相同,只不过张老太太手上的尸气比她的严重。 这女香客看我脸色越来越凝重,急忙问道:“师傅,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什么时候发现手上有这些东西的?” “有半个多月了。刚开始以为是化妆品的问题,我连续几天什么化妆品也没用,这颜色不但没有减轻还在蔓延,我去医院检查,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他们化验了我的皮下组织,他们说是黑色素分泌过盛引起的。可是,,”这女香客好像说道了这里想到了什么难为情的事情,欲言又止。 我也没兴趣打听,解签台上放有糯米盘,我捏两粒糯米摁在女香客的手上,这女香客啊的一声尖叫,仿佛被针扎到了一样缩会了手。 “你用什么烫我?”女香客脸有愠色的问道。 “我没烫你,是这两粒糯米。”我指着掉在桌子上的糯米说道。 “糯米?”女香客将信将疑的把桌子上的糯米捏起来,手指刚捏住,又急忙缩回,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倒是没叫出来,只不过是满脸惊恐的看着我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最近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我,我经常碰不该碰的东西。我,我的工作是入殓师,所以经常跟尸体打交道。”这女香客颇难为情的说道,仿佛入殓师是多么不光彩的事情似的。不过也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大姑娘去做入殓师,平时是会遭受不少非议。 “额,那就对了,你可能刚接触尸体,尸气入侵导致的,你回去用香灰加糯米每天捂两个小时,应该就会慢慢好的。” “不是啊,师傅,我都做这行做了三年了,平时一直都没问题的。而且,自从手上有了这,这尸气之后,我每晚都做噩梦,梦见我自己被火烧。那种感觉好真实,我几乎能闻到火炉的热气,和感受到被烧的疼痛感。”女香客说着一着急,抓住了我的手。 我平时很少跟年龄相仿的女性接触,而且还是一个长的不错的女孩子。突然被她这么抓住我的手,我竟然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嗯,那你说下你生日,我看下你的生辰八字。”我借故抽她抓着我的手。 “我是1992年农历的2月19上午11点钟左右出生。”女香客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语气颇为尴尬的说道。 我听了她的出生日期,几乎都不用算就知道,她的命格没问题,最起码跟她手上的尸气没关系,这是很普通的生辰八字1992年是壬申年,那一年根本没有大凶之日,而且二月十八是在春分之后,更不可能出现容易招惹鬼祟的东西,再说就算是她体质是容易招惹鬼祟的,她都做入殓师三年了,怎么最近才会有这种情况。 我又细问了她一些其他的事情,她的名字叫张露,本科毕业,未婚,父母健在,父亲还是我们木龙市食品厂的技术工人,母亲是小学教师,还有个弟弟在读大三。家庭环境也没什么问题。 唯一让我感到不解的就是,父亲是技工,母亲是教师,作为家中长女怎么会去做入殓师这种职业。而张露的说法是,自己上大学是家里贷款供的,弟弟上大学也是贷款,家里还有房子在按揭,做入殓师工资高,就做了这一行。 这么跟张露聊了有快两个小时,也没什么进展,最后我甚至用牛眼泪擦了眼看她也没什么不对劲。用牛眼泪看完我先骂自己煞笔,她在光天化日之下到处跑,有什么邪祟这么牛叉不怕太阳?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师父从后堂走了过来,看见张露脸上露出了喜色,面含笑意微微点头。我不理解师父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张露还以为是我师父人和蔼,也微笑回礼。 师父了解了情况之后,对我说:“柱子啊,你跟这位张小姐去她工作的地方看看,我觉得张小姐手上的不是普通的尸气那么简单。” 我迟疑了一下,说道:“师父,那个,张小姐工作的火葬场,距离我们这很远的,每天就两班车,我今天肯定去不了,明天去最快也得后天才能回来,您的身体现在这样,我两天不在家怕您不方便啊。” 师父呵呵笑了笑还没说话。 张露抢着说道:“我有车,我们现在去,今晚就能到,如果你着急,我可以连夜送你回来。” “这下好了,你去帮张小姐看仔细点,多去两天也没关系,我虽然老了,还不至于不中用。要是真有急事,我给陈老打电话。”我说不上来哪不对劲,反正就觉得师父今天怪怪的,不对,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就自打见了张露,就感觉哪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山间迷情 既然师父有令,我也不好说什么,就收拾了些必要的东西,背着我的挎包跟张露一起出了城隍庙。 张露开的是一辆奇瑞汽车两厢版的,屁股后边刻了Fuiwin2。我对车没什么研究,不过车屁股上的的拼音我还是认得。 她工作的火葬场也是我们平原市唯一的一家火葬场,位于我们木龙市鸦岭镇,这里被一个财团的老板承包开发了龟寿灵地,请了好多知名的大师说这是块风水宝地,主要卖阴宅,龟寿灵地旁边就是张露上班的火葬场,这火葬场是公家开发私人承包。 鸦岭镇虽然行政划分到我们木龙市,其实距离平原市更近一点,从我们城隍庙到火葬场有60公里左右,其中有30公里都是盘山路。 说真的,我对车的好坏没有什么概念,平时我和师父出门都坐城乡公交车。可是坐张露的车真的没有坐陈书记的车舒服。我坐副驾驶,手很自然的放在中央扶手上,张露挂挡的时候总是碰到我的手,鼻子闻着时不时飘来张露特有的女性的体香,使我阵阵的心猿意马。 我们从城隍庙出来已经是将近下午五点钟了,天刚擦黑的时候,我们上了盘山路,空中一道电闪划过,下起了倾盆大雨。夏天的天气就是这样,雨说下就下,在经过一段颠簸泥泞的路段的时候咯噔一声,由于车的地盘太低,这下雨后路上的坑洼都被水填满了,张露没有看到有坑,车的底架被路上的坑沿顶起来了,加上路面湿滑车轮无法跟地面产生有效的摩擦,对,我们是被困在这里了。 这种情况最有效的方法是一个人下车推车。可是这会儿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就算我下车推车也能保证接下来的路段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好在这里的路面比较宽,不是处于上下坡路段。 “我们等一下雨停了再走吧。”张露再尝试了第4次起步失败后,彻底的放弃了,对我尴尬的说道。 “额,好,嗯,好。”其实我是蛮想多跟张露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多待一会儿。 “你放心,雨下不了多久的,我今晚会把你送回去的。”张露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着急赶回去陪师父。 “额,不着急,我师父说了,他在家没问题。” 我们两个短暂的陷入了尴尬期,只听着车外雨水拍打着车顶的声音,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做道士的现在不穿道袍什么的吗?”张露试着找话题,打开这尴尬的局面。 “我不是道士。” “那你不是和尚吧?” “这,我们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准确的说我们是居士,或者叫术士也行,也可以叫方士,我们除了特殊的场合需要禁酒禁荤,平时是不忌那些的。” “那你们也可以结婚生孩子?”张露毕竟还是少女,也有少女的八卦心。 “额,这个应该是可以吧,师父也没明说可以或者不可以。”其实我是真不知道,如果说可以,为什么我师公没结婚,我师父也没结婚,如果说不可以,我师父经常跟我说想我早点结婚生子。 “那你怎么还没结婚啊,我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这,有点尴尬哈,我今年才27,比你大两岁而已,只是平时打扮的老成了一点。” “27也不小了啊,我的几个同学25都要准备生2胎了。” “我经常在庙里,接触的都是来上香的香客或者来游玩的旅客,再有就是接触些像你这样的客户,嗯,他们都把我当道士和尚看,你倒是第一个问我这些的。你怎么还没结婚啊,你人长的好看,又是高学历怎么还没结婚啊?”我和张露没有了之前的拘束,聊天也放松了很多。 “我是做入殓师的,我爸爸妈妈的朋友亲戚们,我的朋友们给我介绍的对象倒是不少,可是一听我的职业,都没下文了,都怕不吉利。”张露说着作了个自嘲的表情。 “你们的职业没什么不吉利的啊,你们是维护死者在人世间最后的尊严,一般来说不会招惹脏东西的。” “那这个呢?”张露说着伸出了她带着防晒手套的手晃了晃。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如果是尸气,你们平时不会裸手给死者化妆什么的吧。尸气怎么传过来的呢?如果不是尸气,解释不了你对糯米的排斥。还是得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感染尸气会做噩梦吗?被火烧那种。”张露的语气似乎是在询问,其实是在强调她每天的恶梦。 “更不会,尸气这种东西,就像地上的灰一样,你碰了就沾手上,你隔两天不碰就会自己消失。像你这么奇怪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确定你没碰过其他的脏东西?”我确实很不理解张露手上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这一段时间我天天加班在忙,几乎都没去过别的地方,而且我们的手套是画一个人换一双手套,而且是用消毒水洗过之后才摘的。我们也怕有什么传染病什么的。” 我们聊着聊着雨渐渐小了,我和张露下车,在路边找了些树枝塞在车轮下好增加地面的摩擦力,之后张露上车我在后边推车。又经历了几次失败的起步,雨又渐渐下大了。 最后我们彻底放弃,准备在车上过夜,等第二天早上雨彻底停了,或者有车辆经过的时候帮我们拖出来。 值得庆幸的是张露的车上有很多零食我们还不至于挨饿。张露把车座椅放平,躺在主驾驶上微微闭起眼睛,这些天的焦虑和疲惫让她很快的睡着了。 这时的我却睡不着,我身上被雨淋透了,这会儿吹着车里的暖风,上身的T恤贴在身上格外的难受。 我看着微酣的张露,寻思我这会儿把上衣脱了,她应该也不知道。转念一想,就算她醒着我脱了又能怎样?夏天男人光着膀子不是很正常吗?想到这里我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搭在出风口,裤子是不能脱只能将就。 就在我刚把座椅调好,准备小睡一会儿的时候,张露突然尖叫着坐起来,用力的抓着我的手臂,抓的很用力,指甲都嵌入我的肉里。 “你怎么了?”我也慌忙坐起,看着惊魂未定,一脸冷汗的张露问道。 “我又梦到我被火烧,好真实,火烧的我好疼啊。”张露瞪大了双眼,惊恐的说道。 我轻拍了几下张露的手,安慰道:“没事,只是做梦。” 张露这时也发现了抓着我的手,慢慢的松开手,我的手上被她抓出了五个指甲印,每个指甲印都殷红见血,于是尴尬的说:“不好意思,没有弄疼你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是真的疼,不过这会儿的表现出男子气概来。 “你每次都梦到什么?只是被火烧,别的什么都没有?”我对张露的梦颇感好奇,一般人做同样的梦的时候每次都会或多或少的有点不一样,尤其的连续几天的,因为白天醒着的时候会想晚上的梦,会加入自己很多白天的思想,所以连续同样的梦并不多见。 “对,每次我一入梦就是梦到自己被火烧,没有什么原因,不知道在哪,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被火在烧。”张露说着微微闭气了眼睛努力回忆这些天做的梦,忽然似乎又被梦里的东西惊着了,啊的一声两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 我口中低声念着清心咒,右手轻抚她的头发,她不安的情绪渐渐得到了控制,抓我手臂的手也慢慢放松,最后趴我肩头睡着了。 这个姿势我很尴尬,本来她是抓着我的手臂趴我肩膀上的,放松之后变成了压着我的手臂,跟我面对面趴我身上,张露刚才跟我下车捡树枝的时候,身上批的披肩被雨淋湿了,她睡觉前把披肩给取了。她穿的是无袖连衣裙,半个香肩裸露在外,我更是光着膀子,这莫非就是书上说的肌肤之亲? 我这时能清楚的感觉到她柔软的胸部一半压在我的手臂上,一半压在我身上,她呼出的气息撩动着我胸口敏感的部位,头发在我鼻孔绕的我痒痒的想打喷嚏又感觉很舒服。我本想把她放平在座椅上让她睡觉,可是有舍不得这种感觉。就努力给自己找借口,她好容易睡着了,万一要是放下再做恶梦怎么办。也不管借口有多少漏洞,反正我只是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就这样坚持到了天亮,这一夜我似乎感觉时间过的很快,雨什么时候停的我都不知道。我几乎没睡觉,就是这么一个姿势坐着,中途张露还换了个她舒服的姿势靠着我,睡的格外香甜。 清晨第一缕曙光照进车里,张露惺忪着睁开双眼,看见我们俩这个暧昧的姿势,顿时脸红到了耳根子,慌忙坐起,我也尴尬的赶紧拿起车前出风口我的上衣,穿在身上。由于一宿我都没动,身上血脉不通全身都是麻木的,好费劲才把衣服穿好。穿衣服的时候我低头看见自己早上男人都有的正常反映,更是尴尬的无地自容,夏天的衣服穿的少,特征格外的明显,刚才和张露那么近,她肯定也看到了。 我借口说下车活动下筋骨,缓解车里的尴尬气氛。我在车外做了几个伸展运动,在不是那么尴尬的时候,张露也下车了,她已经穿好了披肩,也带上了防晒手套。 男,朋友? “昨晚不好意思啊,我最近总是做恶梦。嗯,那个,不好意思啊。”张露本来想试着说几句话缓解尴尬,结果越说越尴尬。 我闻着夏天早晨的清凉的空气,空气中还带着湿润的泥土的气息,东方初升的太阳照耀着车顶昨晚承载的雨水,折射出一道道迷人的光晕,张露站在车的另一面,娇羞中略带几分青涩,透光折射的光晕看去更是明艳不可方物,我不由得看痴了。 “真好看。” “你说什么?”张露似乎没听清我说的什么,也或许是听清了不确定我说的是什么。 “额,我说这里的空气真好,风景真好看。”张露的追问让我如梦初醒,慌忙给自己补漏。 我们几乎没费多大力气就把车从坑中推了出来,一路上我俩都为早上的事情颇为尴尬。谁也没有说话,就在要出山区的时候,张露轻声的说道:“谢谢你。” “什么?”我听到了她说的什么,只是不确定她说的什么?就像刚才她听到我说真好看的情况一样。 “我说谢谢你,我已经好久没像昨晚那样睡的那么安稳了。”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回头我把给你抄一份清心咒和《阴符经》你心神不宁作恶梦的时候就默念几遍,就会好很多。” “你真没谈过女朋友?”张露斜视着我,似乎看外星生物似的看着我。 “没有啊,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张露为什么这么问,后来我才知道,一般情况下,女孩子这么说,有经验的男孩子对这个女孩子有意思的话,就会说那以后我天天这么哄你睡。当然,女人总习惯以为所有她不讨厌的男人都喜欢她。 出了山区,很快就到了鸦岭镇,鸦岭镇依山傍水是个天然的旅游大镇,加上这些年政府开发的各种旅游项目,就算不是节假日也有很多游客来游玩。 火葬场离旅游区有点远,我们到火葬场门口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了。张露先带我在门口的一家早餐店吃早餐。 早餐店的老板见张露来了,就打招呼道:“露露啊,今天怎么这么晚啊。” “我今天休班,带我朋友来鸦岭镇玩。”张露说完就往不远处的公共卫生间走去。 我找了个空桌子坐下,这会儿上班的人都吃过饭了,店里不是很忙,早餐店的老板就走过来问道:“你是露露的朋友?男朋友?” “对啊。”我对自己的性别毫不怀疑,我纳闷是不是我是衣着有问题还是昨晚张露靠在我身上,我染了她的香水,所以让早餐店老板有此一问。 早餐店的老板对我们格外的热情,到最后还送了我们一份蒸饺。可能是张露跟店老板比较熟吧,不过看张露的表情似乎也不理解早餐店老板的举动。 我们吃完早餐,首先来到张露的宿舍,因为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好多都不是附近的,所以为了方便一般上班的时候都住宿舍里。张露让我在宿舍楼下等一会儿,等她叫我再让我上去。 我戴上师父特制的眼镜,这眼镜表面上是太阳镜,其实是浸泡过牛眼泪和师父施过特殊符咒的,能通阴阳,能辨妖魔。 这宿舍楼就是一栋很普通的居民楼,两个单元,一共7层,A单元住男工,B单元住女工,每层3户。这会该上班的都上班走了,休班的还没起床,楼下有几个健身器材。我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寻常的,风水格局更没得说,这财团的大老板请了那么多大师来,虽然那些大师好多都不怎么靠谱,就算有一两个多少靠谱点的,这里的格局都差不了。 我围着宿舍楼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东西,收起墨镜正在我想着张露手上的尸气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听到张露在窗口叫我上去,她住在三楼303宿舍。 一进张露的宿舍,看到是一个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标准格局,看不出来多大面积只是客厅面积很小。屋子里有被慌忙打扫过的痕迹,因为我看到沙发下边还有一只黑色的丝袜。 “不好意思啊,最近工作比较忙,屋子没怎么收拾。你先坐下休息下,昨晚在车上你也没休息好。”张露姗姗的笑道。 “额,不用了。我还是先检查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吧。”我局促的说道。 说着,张露的电话响了,张露说:“嗯,好,我接个电话。”张露说着走向旁边的阳台。 我正要掏出罗盘和特制墨镜的时候,听到咔一声,开门的声音。从最里面的卧室里走出一个女孩子,看到这女孩子我顿时口干舌燥,血脉膨胀。只见那女孩子惺忪着眼,穿着很简单的睡衣,由于天气热,睡衣里边并没有穿内衣,那简单的睡衣并不能包裹住那饱满的肉球,仿佛分分秒就要被撑破。她打着哈欠,一手挠着臀部侧边,那刚到大腿的裙摆下很简单的内衣若隐若现。阳光透过客厅偌大的落地窗把这女人的美照耀的一览无遗。 我心扑通扑通的跳的很快,这感觉我试过,是上次在幻境中了幻术,心跳的才这么快。不过境地和感受跟上次可是天壤之别。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这份美好的宁静,那女子看到客厅的我,一声尖叫跑回宿舍。阳台的张露听到叫声匆忙挂了电话跑进来。 “倩倩是你吗?你不是回家了吗?”张露试着问道。 “张露,你怎么带男人回来啊,带男人回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那个叫倩倩的女孩子在屋里抱怨着,听语气似乎只是抱怨,并没有太多的责怪。 “哎呀,我以为你回家了呢,再说你平时不是总在我们面前放豪言说要找个男人强行推到带回家见家长吗?这会儿看到男人怎么怕成这样?”张露并不知道刚才倩倩出来的时候穿的那么清凉。 “我刚睡醒嘛,一下子看到屋里有个男人,以为是进流氓了呢。”倩倩换了身短袖,七分裤的睡衣,扭捏着从屋里走了出来。饱满的胸部把睡衣撑的鼓的高高的,透过扣子之间的空隙里能看到里边已经穿了粉红色的内衣。 “这位是刘倩倩,是我的同事兼室友,这位是齐铁柱,是我的一个朋友,今天我带他来参观下。”张露介绍着我和刘倩倩,由于张露不想让人觉得她疑神疑鬼的,就没说明我的身份。 “你好!”刘倩倩说着伸出手要跟我握手。 我强压着激动沸腾的热血,轻握了一下,刘倩倩的手软绵绵的。由于刚才的窘况我不敢直视刘倩倩。 “呀,你怎么流鼻血了?”张露惊讶的指着我说道。 我摸了下鼻子,确实红红的。慌忙说道:“额,可能是这几天天气干燥,上火了吧。我洗洗去。” 张露带我到洗手间,映入眼帘的是五花八门的内衣内裤,张露的神情颇为尴尬,毕竟这是几个女孩子住的宿舍,洗手间有这些也很正常,只是被一个男人撞见了,有点难为情。 我从初中辍学之后,很少跟同龄的女孩子在一起说话什么的。今天一下子这么劲爆的场面我确实有点应付不来。虽然我也经常玩手机,也只限于玩玩手游。什么小网站了,小电影了我几乎都没接触过,这倒不是我的取向问题,是我没在意过,平时一堆的佛经,道经,有一点青春期的骚动也被这些无欲无求的经书给镇压的无影无踪了。 我不敢在洗手间多待,匆匆洗完鼻血,拿着纸巾就逃跑似的走出洗手间。刘倩倩看我狼狈的样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这时才敢正眼看刘倩倩,刘倩倩比张露略矮,也微胖,身材前凸后翘的,笑起来格外的妩媚动人,让人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 我从洗手间出来,刘倩倩就赶忙挤了进去,她本来睡醒了就是要上厕所,结果看到了我,这么一耽搁更急了。 “我住的地方没什么不妥的吧。”张露站在我身后怯生生的问道。 “没,没什么不妥的,你这里住了几个人啊。” “我们这住了三个人,我和倩倩还有晓,晓今天上班。” “晓?是那个穿着绣红色云朵的黑色风衣,头带系着铃铛的斗笠那种晓吗?”这倒不是我跟张露白话,只是自从我看了《火影忍者》那个漫画之后,只要听到有关晓的字眼,我脑海里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这个画面。不过平时我基本不跟人说,只是对张露我总想跟她说点什么。 张露愣了一下才反映过来我说的是什么,笑骂道:“不是了,晓是人家的名字,也是个大美女哦,你小心别到时候再流鼻血。”看来我说我是上火了流鼻血的事情已经被张露看穿了。 “额,说正事,你这里没什么不妥的,你看,坐南朝北,屋内光线充裕,不会滋养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去你上班的地方看看吧。” “好吧。”张露说着转身拿了自己的包,顺便对洗手间的刘倩倩说道:“倩倩,我们走了。” 洗手间的刘倩倩应了一声,就不再言语了。我想着刘倩倩那火辣的身材,又不禁的一阵心猿意马。 张露带着我在她工作的化妆间,转了一大圈,最后到火葬的4个炉子都转了一遍,这里根本不可能有邪祟的,这里入门有门神,角落有土地,化妆间里摆了关公,每个火炉旁都敬着祝融。虽然我不知道入殓师的祖师爷是谁,反正跟死人打交道,拜关公是没错。这么十步一灵,百步一神的地方,就算有含冤而死的枉死鬼,到了这里也得乖乖的附在尸体上等烧,根本不可能出来祸害人,再说要祸害也不能只这么祸害一个人啊。 “这里也不会有问题。”我皱着眉头说道。 “齐师傅,那个,是不是因为现在是白天,所以看不出来,要不要我们晚上再来看?”张露听我说找不到问题的症结,也有点慌。 “如果有问题,不管白天黑夜,都会有些征兆,这里一点征兆也没有。嗯,要不这样,你把这大半个月来这里火化的资料,找一下,我们去给他们上柱香,如果你工作中有什么地方不小心得罪他们了,这也算道个谦。” “嗯,好,我们去火化室,那里有记录。” 张露从火化炉的值班室借出来了值班表,用手机拍下了最近20天的火化记录,最近20天一共火化了19个人。现在他们的骨灰全部都寄存在龟寿灵地,我和张露又去买了元宝香烛,这倒不费事,火葬场附近元宝香烛店有十多家,一切置办妥当,已经中午了,我们决定在张露的食堂吃午饭,下午去拜祭他们。 我坐在食堂的一张空桌子上,等张露给我打饭,掏出手机想给师父打个电话,刚要拨号,看到刘倩倩端着餐盘坐到了我的面前。 “嘿,帅哥,我们家露露带你来吃饭啊。”刘倩倩放好餐盘,跟我打趣道。 “对,嗯对。”我看到刘倩倩有一种莫名的紧张,一边应着,一边收起了手机,我怕这会儿给师父打电话也说不出什么话。 “露露说你是她朋友,你是她男朋友啊?” “对啊,怎么了?”我很奇怪,早上早餐店的老板问我是不是张露的男朋友,刘倩倩也这么问,难道我的男性特征这么不明显吗? 点不着的香烛 “嘿,那石女终于开窍了,那个,我们家露露可是好姑娘,你可不能欺负她哦。”刘倩倩说着给我做了个凶狠的表情,不过她这种女孩子,做这样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挑逗。 我其实很不理解刘倩倩说的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我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张露端着两份工作餐走了过来,我慌忙起身去接过一份。 “你们在聊什么呢?”张露远远的就看到我和刘倩倩在这里。 “额,没什么,跟你的男朋友说不要欺负你。”刘倩倩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 “男朋友?谁?”张露虽然问着谁,眼神还是看向了我。 “我是男的啊,我可以证明啊。”我被张露看的有点发慌。 “嗯,对,他是男的,没毛病。”张露这话虽然是对刘倩倩说的,脸却是对着我,眼神里略带杀气。 “看,你也承认了吧。对了,姐夫,你说你能证明?怎么证明。”刘倩倩的话音一落,我忽然的才明白,原来早上早餐店的老板和刘倩倩问我是不是张露的男朋友是问我是不是张露的对象,这我也没经验,他们突然这么问,我哪知道什么意思啊。 张露这会儿也没有明确的出言澄清,我不知道是她不想澄清还是懒得澄清。我为了缓解尴尬气氛,我掏出了我的身份证,对着刘倩倩晃了晃说道:“看,上边写着呢,性别,男。” 噗,噗两声,张露和刘倩倩两人被我突如其来的冷笑话呛的顾不得淑女形象,头埋在桌子下边咳嗽。周边吃饭的人,纷纷投来注目礼,看我们这桌发生了什么。 刘倩倩好容易收住了咳嗽,抬起头来瞪着被呛的两眼泪的大眼睛看着我问道:“我露露姐是从那座山上请来的大神,太逗了。哈哈~~” 张露这会儿也缓过劲来,掏出纸巾递给刘倩倩让她擦眼泪和嘴角的饭粒,自己也擦了几下对刘倩倩说道:“就你话多,赶紧吃饭。”说完还瞥了我一眼。 我看不懂她瞥这一眼是什么意思,似乎是责怪,又不像。算了我还是安安生生吃饭,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不过这事真有那么好笑吗? 两个女人吃饭是不可能安静的,刘倩倩和张露安静了不到两口饭的功夫,就叽叽喳喳的开始各种聊天,我贯彻师父教我的寝不言,食不语的习惯,也听不明白她俩说的什么,不过这虽说是工作餐,但是有两荤两素四菜一汤,味道也不错。 我吃完饭,在饭堂外边抽了两支烟,张露和刘倩倩才走出来。 “露露姐,我们下午去逛街吧,正好有个‘姐夫’帮我们拎包。”刘倩倩把姐夫两个字说的特别重。 “你个死丫头,再乱说话,瞧我不撕烂你的嘴。”张露说着轻轻的掐了一下刘倩倩,刘倩倩夸张的大叫了一声:“姐夫救命!”说着往我这躲。 我对刘倩倩真是有一点怕,也不能说怕,反正就是看见紧张,又想看见,很矛盾。不管我多想看见她,下午肯定是不能去逛街的。我也知道,我跟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有说有笑,等解决了张露的事情,我们估计是没什么机会遇到了。不知道张露会不会有我这样的想法。 最后还是张露找了个借口,说下午有事改天再跟她一起逛街才打发了刘倩倩,刘倩倩临走时对我们做了个鬼脸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要说是二人世界还真是二人世界,因为我们来的地方除只有我们两个人,龟寿灵地的骨灰塔是由一排排的一尺见方的牌位摞起来的,一般家庭就买这些牌位,有钱的就在后边的大陵园里买墓地。 名单上的都是在这里的牌位上,由于时间挨着呢,也不是太难找。我们按照顺序先把经张露手化妆的八个先祭拜了一番,又挨个祭拜剩下的11个。 就在祭拜第五个的时候,点着的香插在牌位前的香炉上,忽然就灭了。吓的张露一个冷颤,往后退了一步。 我看到这情形,大致明白,可能是跟这位死者有关。不过这死者不是张露给画的妆,换句话说,跟张露没什么关系啊,怎么缠上张露了呢? “你再换别的香试试。”为了确保,我让张露再试试别的香。 张露另拆了一捆香挑出三根,点燃插进香炉,一松手香又灭了。 “这怎么办?”张露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询问我。 我没有应张露的话,也取出三根香,点燃插在香炉里,一松手,同样也灭了。我看牌位上写着亡母李翠兰之墓,上边贴的遗照上是个很慈祥的老人,面相上看,不像是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跟人纠缠不休的人。 不过面相是看活人的,死人还真不好说,张老太太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我给她上香就是试试,看是张露跟她有过节还是她走的不安稳。我上的香也灭了,就表示这不是她跟张露的恩怨,是走的不安稳。 我把香炉里的香拔了出来,发现香炉里根本没有香灰,全是沙,这就说明她没收过任何人的香。我拿起一扎黄表纸,抖了几下,卷起来放在香炉上,划了根火柴点燃黄表纸,黄表纸是用新竹经过九浸九咂,摊的极薄的纸。 张露看着燃烧的黄表纸,脸上露出了些许欣喜。我不忍给她泼冷水,只是看着即将燃烧完的黄表纸依旧杵立在香炉里。一直到燃烧完,还是杵立在那,并没有飘起来。黄表纸燃烧过的灰烬比空气还轻,燃烧过后会随着升腾的热气飘起来,这表示是彼方接受了。如果没有飘起来就表示没有接受。 我看着没有飘起了的黄表纸,脸色越来越凝重,一阵微风吹过,黄表纸的灰烬散落了一地。张露看我表情严肃,也渐渐的失去了刚才的欣喜。 “这是什么意思?”张露试着询问我。 “喂,你也太不讲理了吧,你对这尘世有怨气,人家小姑娘可没招惹你,你缠着人家是什么意思嘛。”我对着李翠兰的灵位嚷嚷道。我本来以为可能张露年轻不,有时候不知道忌讳说了什么话,或者哪里不周到得罪了她,一般这事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烧个纸,上柱香,赔个不是就差不多了。这她香也不收,纸也不要,真不知道她想怎么样。 “李翠兰奶奶,我年轻不懂事,如果哪点言语冲撞了您,或者哪里做的不周到了,您多包含。在要不您给指条明路也行啊。”张露说着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又重新点起香插入香炉。 这次香没有立刻灭,张露看李翠兰受了她的香,脸上瞬间又有了笑意,然而并没有笑太久,不到一分钟香灭了一根,另外两个没灭。 “这是怎么回事?”张露不解的问我。 “看看再说!” 这种祭拜的香不是熏香,一般一根香能燃烧20分钟左右,那两根燃烧着的香,烧到一半的时候,也灭了。 “这~~~!”张露看到香又全灭了,满脸疑问的看着我。 “这表示有问题,人怕三长两短,香怕两短一长。这样吧,我们先把还没祭拜的那几个拜一下,既然知道了问题出现在哪。我们回头再来解决。”我说着敦促张露祭拜剩下的几个,虽然那几个死者跟张露的事情没关系,不过死人是很小心眼的,你预算里有他,却不去,虽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他指不定会在哪给你使绊子。 我们拜完所有的最近来火化的人之后,又开车回到了火葬场。 “我们回这里干嘛?”张露停好车,不解的问道。 “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是李翠兰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所以影响了你,你能找来李翠兰的资料吗?” “所有来火化的人都有登记的,在我们档案室,晓就是管资料输入和管理的,我去找她,拿资料没问题。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我?” “嗯,你拿资料来我们再研究。” 我趁着张露去拿资料的时间给师父打了个电话,把这里的情况跟师父说了。师父没问我李翠兰什么的事情,一个劲的在问张露。甚至连我怎么样都没问,挺莫名其妙的,平时有时候我出去一两天,师父总是会嘱咐我这,嘱咐我那,这突然问起张露,我还真有点不习惯。我应付了几声,叮咛师父多休息,别心疼电,晚上热了开空调,冷了盖被子。最后在师父有一次问到张露的时候我匆匆挂了电话,寻思这师父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问张露。 又过没多久,张露就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我俩进车里翻着她手机拍的资料,手机屏幕比较小,我俩几乎头顶着头在看,我能感觉到张露呼吸时候的热气,我悄悄的吸了几下鼻子,闻着张露呼出来的气体,想起昨晚她半趴在我身上,柔软的胸部,心里砰砰直跳,完全没有看资料。 “哎呀,我知道了,原来这个样子啊。”张露一声惊呼,把我拉回了现实。我看手机拍的死亡证明,上边写着死亡属于非正常死亡,死亡原因是用电不当导致火灾烧死的。我看了,不知道这和张露说的话有什么关系。 “我跟你说啊,这老人家,虽然不是我画的妆,但是,那天我有帮手抬她,我也没碰她啊,就是帮忙抬了下尸袋。当时感觉手心一疼,我看了看没有什么问题,以为是神经末梢的反映,就没在意,现在看到她是被烧死的,我就想起来这茬了。”张露看我一脸迷茫的样子,给我解释道。 “这样啊,被烧死的就是枉死,就算不怨别人,那估计也是有什么心愿未了,我们帮她了了心愿,她安心上路,你就没事了。对了她死了多久了?” “嗯,死亡日期是上个月8号,火葬日期是14号。” “这么快?头七没过就烧了?” “这很正常啊,现在人生活节奏都快,不像以前还得在家守个头七,二七什么的,我们这最快的还有头天下午死了就拉来了,第二天上午家属就拿着死亡证明来办理火化手续。” “额,对了还有个事,就是我听经常去庙里的老人家说,你们火葬场把人烧一半,随便抓把灰给家属,尸体剩下的残骸都敲碎了埋地下做化肥,是真的假的?”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火葬场的运作,只是经常来上香的几个老人家,偶尔坐下来说现在国家要求火葬,都纷纷说火葬场多恐怖,更有甚者还说,火葬场炼尸油出来当食用油卖。 “你听谁说的啊,我们火葬场焚尸炉里边温度有800度到1000度左右,别说是尸体了,就是放铜块进去也能给融了,现在都是全程家属看着呢,烧完之后有些家属不放心的还要亲自去捡骨灰,哪有你说的什么当化肥什么的。”张露似乎不是第一次跟别人解释这些。 张露的王者荣耀 “是这个样子啊。唉,不讨论这些,你看看资料上有没有写李翠兰生前住哪?我们去她家看看。” “额,这里签子的是她儿子,地址也是留的她儿子的,地址是平原市南城区。现在是三点半,我们五点前就能到。”张露说着发动了车。 我把副驾驶的座椅稍微调平了一点,半躺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昨晚一宿没睡,今天又折腾了大半天,确实是有点困了。张露看我闭着眼以为我睡了,把车上的音乐声音关小了很多。我心想,会不会在路上再次出现像昨晚那样的情况,我真不介意再跟她那样共处一宿。我心里也明白那估计以后是不可能了,也许我跟女人亲密接触的机会也就昨晚那一次了。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到车停的时候睁开了眼,看到张露把车已经开进一个小区的公共停车位。 “现在还早,要不你再睡一会儿?”张露看我路上睡的那么沉,也猜到我昨晚没睡。 “额,没事,我不困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李翠兰她儿子家吧。”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用力睁了几下眼睛算是提神。 我和张露都很有默契的没有给李翠兰的儿子打电话,因为打电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搞不好还会被一口回绝,还不如直接上门。 现在的居民楼很少找,按照楼号门栋户号,根本不会找错。这个小区也是老职工家属楼,李翠兰家就住在一单元的一楼,这倒是省去了我们爬楼梯的力气。按响门铃后,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妇,怀里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脸上不施胭脂水粉,显得颇为苍白憔悴。不过也是,家里刚过完白事就浓妆艳抹的问题才大。 “你们是?”那少妇询问道。 “我们是龟寿灵地的,我们公司准备请高僧来为这个月入住我们阴宅的客户免费做法事。特地让我们来各个家庭做个简单的访问,怕到时候有什么不妥的。”张露不等我开口先假冒了这个身份,并用眼神示意我少说话,我会意的点点头。 “是这样啊,那快请进。”少妇说着把我们让到了客厅。 “请问您是?”张露坐在沙发上,问着把孩子刚放到沙发边缘,让孩子扶着沙发站着开始给我们张罗茶水。 “我叫常玲,李翠兰是我婆婆。” “这个,我问您几件事啊,您别太在意,因为李翠兰女士并不是喜丧,所以大师特别交代,要我询问清楚点。也是想让李翠兰女士能走的安稳些。”张露试探性的对常玲说道。 “嗯,没事,大师说的对,其实就算你们龟寿灵地不做法事,我和我老公也打算去找个高僧给我婆婆做法事。” “李翠兰女士的死亡证明上说的死亡原因是用电不当造成的火灾事故?”张露把话说到这里看着常玲。 “对,就在阳台上。”常玲说着站起来,打开中间卧室的门,一阵清淡的墙漆味飘了进来,我跟着张露走进这间卧室,看到这间卧室通着个小阳台,隔板玻璃都是新换的,屋里的墙壁也是刚贴的壁纸。 “就是这里,那天下午我和我老公带着我家老二去打防疫针,我婆婆一个人在家,这里本来是有个小沙发,我老公平时喜欢在这里看书,自从有了我家老二之后,我家老二听到吹风机的声音就哭,我洗完头都在这里吹头发,我婆婆那天躺在这里休息,可能是睡着了,沙发垫压到了吹风机,吹风机温度过高就着火了。都怪我,我要是平时吹完头把吹风机收起来,就不会这样了。”常玲说着哭了起来,常玲的孩子听到妈妈在哭,不明所以也哭了起来,常玲忙走到沙发前抱起坐在地上哭的孩子,轻轻的哄着。 我和张露对视了一眼,走出了卧室。“这,常女士。”我学着张露的语气,常玲打断了我的话说道:“我丈夫姓秦。” “额,秦太太,李翠兰女士是8号出的事故,14号就拉去火葬了,是不是头七都没过啊?”我感觉叫秦太太有点别扭,但是想不到别的叫法。 “这个啊,路口那个小区的监控能拍到我家这个阳台,拍下了那天整个事情的过程,所以派出所看了监控就给我们开了死亡证明。家里有两个孩子,老大上小学,老二才一岁,我老公又要上班,守孝也确实不方便,再说了,现在不都说,老人生前对她好点比死后守孝要强。所以我们就没顾及太多。”常玲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因为没有给老人守孝而感到羞愧。 我和张露毕竟不是专业的刑侦人员,也问不出什么,就起身告辞。临走前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就问道:“秦太太,那个着火的那个沙发呢?” 常玲愣了一下说道:“派出所取证完,我们就把它扔到垃圾堆里了。” “嗯,好,谢谢您,您节哀。”张露说了最后的客套话我们走出了李翠兰家。 “你最后问那沙发是怎么回事?”我们上车后,张露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我。 “我临走的时候突然想到,李翠兰是在沙发上被烧死的,很有可能身上的部分皮肤了之类的东西会粘在沙发上。如果有三魂七魄遗漏在那沙发上,就会导致三魂七魄不能归为,回魂夜她就没法回家。” “然后呢?” “回魂夜不能回家看不到家人最后一眼的,就会心有不甘,就会变成游魂,游魂不能投胎,不能轮回,不能被超度,连鬼都不如。” “那怎么办?” “这里的垃圾都送到哪里去了?” “垃圾送到垃圾中转站啊,不过这都半个多月了,估计早拉到堆填区了。”说道这里张露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不会是想去堆填区,翻找那被烧的沙发了吧。我跟你说啊,堆填区很大的,而且这么多天了,怎么找啊。” “不用找,我们只要到那附近,我就能找到李翠兰遗失的三魂七魄。” 张露说的堆填区其实是平原市最早的一个矿群,后来这些矿群废置了,形成了很大的一个塌陷区,本来市里想建一座湖,后来因为经费的问题,就把这里改成了垃圾处理厂,在垃圾中转站拉来的垃圾经过处理,填到塌陷的区域,准备一点点把这里填平。 我和张露在市区简单的吃了晚餐之后立刻赶往堆填区,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我们赶到了堆填区,一路上我不知道是担心还是期待每次车子路过坑洼路面,我都想它会不会再被顶起来。结果一路虽然有颠簸,却没有像昨晚那样的情况发生。 “现在怎么办?”张露把车子停在了一个很空旷的地方,顺着车灯望去一片刚堆填起来的地面。 “等会,过了亥时,我把李翠兰的魂魄招上来,带她回家一趟。”我说着拔下了插在车充上的手机。 “亥时?” “额,过了11点。”我边说边打开了手机上的手游王者荣耀。 “咦,你也玩手游啊?” “我也是年轻人,玩手游很正常啊。” “那你会不会很坑?” “坑?为什么我会给你这种感觉呢?”她说我坑,我就必须为自己正名,我难道长的就是一副坑壁脸? “不是啊,我是觉得想你这种修道之人,平时应该是不太接触新科技的,偶尔接触,会有不适应。”张露说完吐了吐舌头,她虽然极力的优化了措辞,字里行间还是说我坑。 “我感觉最好的证明就是双排一把。你哪个服务器的?” “1区王者至尊的,你呢?”张露说着也拿出了手机,打开了王者荣耀。 “巧了,我也是,来打一把排位,让大师我带你飞。” 很尴尬的事情发生了,我寻思着张露一个女孩子应该没什么游戏天赋,我黄金3的段位可以让她惊叹,当我加了她好友才发现,她的段位是钻石2。这排位肯定是没法打了,只能打匹配。张露的操作,意识,手法,英雄池都甩我几条街,毕竟不是一个段位的。我整个几场下来都是充当搅屎棍的角色,我最后几场用的都是亚瑟,一身肉装全程守护张露。 张露的英雄池可谓是深不见底,打了六七局她没用一个重样的英雄,而且每个英雄的熟练度都很高。我平时玩这个纯粹就是打发时间,从来没在乎过输赢,只是随性而玩。然而今晚我第一次有了想赢的冲动,在最后一局,我方两路水晶被破场面几乎是败局已定的情况下,我一身肉装的亚瑟和张露的小乔从下路一路偷塔,最后张露召唤出一堆小弟强拆掉对方的中枢水晶完美的大翻盘。 胜利的那一刻,我俩兴奋的击掌庆祝,张露笑的格外兴奋,小脸通红通红的。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21分了。 野外招魂 “我想我该干活了。”我取出瓶装的牛眼泪,擦眼皮上,又从挎包里取出一打纸钱和符咒。 “你擦的是什么啊?” “牛眼泪,一般人擦了牛眼泪就能看到鬼魂。” “那个,可不可以给我也擦一点?”张露的表情像是个几欲探险的小孩子,满心期待又有点害怕。 “也行,你害怕了的话用纸巾擦赶紧就看不到了。”我在张露的手指上滴了几滴牛眼泪,并嘱咐她害怕了一定要擦掉。 我下车后,车外的空气并不好,处理过的垃圾虽然没有那股酸臭味,但是潮湿的空气中充满了碳味和化学物品味。我把纸钱摆在西南方位置,西南方是主堆填区,烧死李翠兰的沙发很大可能在那里。摆好后,我口念招魂咒,脚踏七星步。 招魂是我们这种方士的基本生存技能,要求简单,也不需要太深的灵力,只要方法对,几乎没有失手的。 念完咒之后,地上的纸钱无风自起,我猛一跺脚大喝一声:“亡魂李翠兰,生于丙戌年壬辰月辛卯日,死于丁酉年甲辰月乙丑日,速速来见,急急如律令!”飘起的纸钱应声而燃。这些钱是给周围的孤魂野鬼的,因为我念了招魂咒惊动了他们,给他们烧了纸钱就是让他们听清楚,叫的不是他们,不用出来,这些钱是惊扰他们的补偿。再者我这次招魂的范围很大,那些拿了我的钱的鬼魂也会帮我传声。 “啊!”张露一声尖叫,打破了这空旷的宁静。我也被她的尖叫吓了一跳,我转身望去张露站在车外指着前方,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今晚天上有云彩,月光不是很强,但是我可以肯定她看到的不会是什么鬼怪,因为鬼魂是没有影子的。 “怎么了?”我确实看不到什么东西。 “那里那个影子啊。你看不到吗?” 我顺着影子的朝月亮那面指了指,那里被风吹起了一个塑料袋。张露哦了一声,绷紧了嘴回到了车里。 大约等了有十来分钟,还不见李翠兰的魂魄来,其实我刚才的招魂咒对一般的鬼魂成功率很高,对李翠兰这种只是遗失了三魂七魄中的几魂几魄的也想到了会招不来。 我又从口袋里取出了几张符咒和一张黄纸,将黄纸对折撕成两个小人的形状用口水和符咒粘在一起,口中念搜魂咒,把纸人往空中一抛喝道:“疾!” 符咒和纸人应声而燃,烧到一半消失在空中。这搜魂咒是专门寻找遗失的魂魄用的,当然还有更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拿一件李翠兰的衣服,用棍挑着,在这喊“李翠兰,你快点回来吧!”这种办法简单是简单,我要是用了会让张露觉得我跟车站边上装瞎子算命的是一路人。 搜集遗失的魂魄会比较慢,我点了支烟靠在车门上一边抽烟一边等。张露怕出来看见什么东西,躲在车里,紧张的通过车玻璃四处看着,像是看恐怖片的小女生又好奇又害怕。 我烟抽到一半,张露打开我这边的车窗,拉拉我的衣角。我转身看着脸上带着几分害怕又有几分兴奋的的张露,她用手指了指车的右侧,也就是我的后方。 我抬头一看,看到两个警察和一个老头,打着电灯来朝我们走来。 “他们不是鬼,是警察。” “警察?他们来干嘛?”张露听说来的不是鬼,害怕和兴奋同时消失了。 “我哪知道,总不会是来请我们吃夜宵的。” 张露白了我一眼下了车,这时警察也走到了距离我们大概十来米的地方,用手电筒照着我俩和车。 “恁是弄啥嘞?”一个年纪稍长的警察满嘴方言的问道。 “警察同志,我们晚上出来乘凉的。”张露走到经常跟前说道。 “乘凉?黑灯瞎火的跑到堆填区乘凉?我看那男勒是人贩子,这小姑娘肯定是被他胁迫来勒,将将我还听见这女勒惨叫勒。”旁边那个带警察来的老头质疑道。 合着是刚才张露的惊呼,让周围的居民听到报警了。不过我怎么就成人贩子了? “不是,那个警官,这是我男朋友,不是人贩子,我俩拌了几句嘴,就出来散散心。”张露似乎找了个很好很合理的借口。 “小两口拌嘴?恁驾照,身份证,行车证,拿出来看看。” 张露应了声,从车里拿出了身份证,驾驶证,行车证,又从我这里拿了我的身份证双手递了过去,那个年长的可能晚上眼神不好,示意旁边那个年轻的警察接过来核查。 “你们这拌嘴散心跑了将近一百公里,可不近啊。”年轻的警察看着证件对比这车和人说道。 “这,嗯,警官,我男朋友有点小心眼,一生气不太好哄。”张露说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女人天生的撒谎者,张露的语气和表情让人不由得不信,这一刻我几乎都相信了她说的是真的。 “那行,你们没事赶紧回去吧,这荒郊野外的不安全。”年轻的警察核对完我们的信息发现没问题,在老警察的授意下把证件还给了我们,并嘱咐我们早点回去。 “好嘞,谢谢啊。” “赵叔,人家是小两口,不是人贩子,没什么可疑的。”年轻的警察对报案的老头说道。 “我说你这小同志,坏人是一眼都能看出来勒,你的带他们会派出所,得审问。”那老头似乎认定了我是坏人。 “行了,老赵,这是公共场所,人家来凉快是人家勒自由,走赶紧回去吧。”老警察也对那老头有点不耐烦。 “我说你老宋,你这觉悟可不中啊,万一他要是坏人呢,你们把他带回派出所,审一黑地,他们要不是坏人,明清早把他们放出来不就行了。就算他不是人贩子,万一要是来盗墓勒咋弄?” “赵叔,这是堆填区,堆填区下边以前是挖矿的,有多少古墓也被挖煤的挖出来了。再说我记下了他们的身份证号和车牌号,万一他们要真是坏人也跑不了。”年轻的警察和年老的警察一起半劝半拉的带着赵老头回去,年轻的经常向我们摆摆手,示意我们尽快走。 “咦,这我可得跟你说,咱这以前可是真有汉朝类大墓,就那个关羽勒头都埋在这,曹操亲自来埋勒。” “赵叔您又说错了,关羽死的时候汉朝都亡了。” 三个人说着走着,渐渐的走出了我们的视线。 他们走后,我和张露一回头就看到了李翠兰的魂魄目无表情的站在我们身后,张露惊的又要尖叫,不过声音没发出来前,她自己捂住了嘴,眼睛睁的大大的。我摆摆手示意她别怕,从口袋取出一枚铜钱放在手心,双手结了个内缚印,将李翠兰遗失的魂魄收在铜钱中,拿着铜钱朝张露晃了晃。 张露上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抽了几张湿巾纸把眼上的牛眼泪擦掉。一路上不停的往我这边看,几次我都提醒她注意看路。进入平原市区,路上被路灯照的通亮的时候,张露才不那么紧张。 到李翠兰的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我让张露在车里等,我下车站在李翠兰的楼下,掏出铜钱,左手捏剑诀凌空画了个符,轻喝道;“解!”李翠兰的魂魄从铜钱中缓缓的飘出,我对着李翠兰的背影口中默念:“天开地劈,嗟造化之无常。古往今来,叹屈伸之有定。是以世间鲜不朽之物,天下乏长寿之人。生死死生生复死,鬼人人鬼鬼犹人。六道轮迥,终而复始矣,两间叠运,逝者乃如斯夫。” “李翠兰回去了吗?”我上车后张露第一时间问道。 “嗯,她已经回家了,三魂七魄在她家聚集齐了之后自己回去轮回的。” 张露摘下防晒手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手上的黑斑淡了许多。 “尸气不会那么快下去的,不过只要她不再纠缠你,三五天就会慢慢淡下去,不会留下什么不该留的痕迹的。”我看出了张露的顾虑。 “嗯,我信你。”虽然我这么跟张露说,张露似乎并没有那种应有的欣喜。准确的说,她好像还是有什么事不开心,这事跟她手上的尸气没关系。 这已经是后半夜了,张露状态也不是很好,我们就在平原市的一家连锁酒店住下了。我进到宾馆来不及洗澡,一头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张露叫门我才醒。 我打开门看到张露满脸的憔悴,黑眼圈更重了。 “你昨晚又做噩梦了?”我不解的问道,因为李翠兰的事情解决了,就不会再缠着她了。 “没有,我只是昨晚没休息好。我这人认床,换了床就睡不安稳。”张露说着坐到了茶几边的沙发上,从包里取出一沓钱继续说道:“这里是5000块钱,我这些年也没什么存款,不过还好前两天发工资了。” “这,嗯,张小姐,我那个,我帮你不是为了钱,那个,我是,嗯,师父说我们修道之人处理这些事情是应该的。”我看到张露给我钱,我有点莫名的感伤,按照常理,我看到钱应该是高兴才对,这看到钱却有点失落,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还是收下吧,你和你师父也容易,再说你师父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 疯狂的一天 说到这,我似乎明白了,她是正常人家的子女,又是高学历,高收入,虽然我这次在这件事情上帮了她,但是我们毕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给我钱的意思就是不要让我想太多。 “不是,张小姐,那个,你别多想啊,你要是今天忙的话,我一会儿自己坐大巴车回木龙就行。”我尝试着用不是很直白的方法告诉张露我不会多想。 从昨天早上开始我就一直害怕自己会对张露有非份之想,倒不是说我自惭形秽觉得配不上她,只是觉得我们的世界不同而已。 “哎呀,柱子,不是,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看你忙前忙后的跟着我跑了两天两夜,我什么也不懂,我听老人家说,你们做这些事情的要见彩,不然会对你不利。我就寻思怕你说的时候尴尬,我就主动给你,我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张露越说越着急,说到最后两眼红红的几乎要哭出来。 “这,帮人辟邪要收红彩?你听谁说的。” “都这么说啊,我奶奶也特别相信这些,带我去算卦啊什么的,算命先生还有神婆都这么说。”张露煞有其事的说道。 “没有的事,那都是他们收钱的借口而已。师父只说过俗家人不能白拿寺庙的东西,因为寺庙里的东西都是神灵的。再说你不是捐过200块香油钱了吗?这两天你管我吃管我住,我不算给你白干活。” “真的吗?哎呀,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张露说着笑咪咪的把钱装回包里。“嗯,这你也不收钱,不如这样,我今天带你在平原市好好玩一天,怎么样?今天你所有的开支吃喝嫖赌,我都包了。” 张露解决了手上的黑斑,这些天压抑的心情一扫而空,再加上跟我这两天的接触已经不算是陌生人,所以以往女汉子的性格暴露无遗。 “吃喝倒没问题,嫖赌就算了吧,师父知道了还不得打死我。还是算了,我还想早点回去,师父身体不好,我都出来两天了,怕师父没人照应。” “我早上已经给你师父打过电话了,你师父他老人家说,由于李翠兰的魂魄刚送走,我手上的黑斑还没有褪,所以你要多观察,看看到底是不是李翠兰的事情引起的,换句话说,你师父要你再陪我观察观察。”张露一副拿了鸡毛令箭的表情对我说道。 “你给我师父打电话?你怎么会有我师父的电话号码?” “昨晚你在外边招魂的时候,手机在车里啊,你通讯录里连20个人都没有,找你师父的电话有多困难?” “你翻我电话?” “对啊,我发现你还挺潮的,微信,QQ都会用,我已经都加了你好友了。这样,就算你回去了,我有什么不妥的也能第一时间找你。” 我瞬间感觉头有点大,我一直以为手机那个锁屏密码什么的都是忽悠人的,没什么实用性,怎么会有人无聊到去翻看别人的手机。 这一刻我才觉得给手机添加锁屏功能的人,真是有先见之明。我拔下在床头充电的手机,看到不止微信和QQ,通讯录里也多了个露露的联系人,联系人头像是张露的自拍照。是我通讯录里唯一有头像的联系人。 “这个,我刚才还想着要留你的电话呢,呵呵!”我这会儿除了装傻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让你存我的名字肯定是连名带姓的存,多别扭啊。别说了,赶紧洗脸刷牙,疯狂的一天要开始喽。” 我以前每次在网上看到有人说陪女人逛街多么恐怖,我总会暗暗的想,陪女人逛街有什么恐怖的,陪恶鬼逛街你们试过没?然而今天,我收回我所说的一切,我觉得陪女人逛街比陪恶鬼逛街恐怖的太多了,如果用网上流行的公式计算,约等掉“逛街”这个条件,得出的结果是,女人比恶鬼恐怖多了。 我们从早上吃完早饭开始,张露就以给我师父买东西的名义逛了数不清的商城,商场。到后来我已经很确定,逛街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给我师父买东西,因为我师父从不用女性的包包,我师父也不穿高跟鞋,我师父也不用防晒霜,不戴太阳镜。 当张露的车后备箱和后座都塞满的时候,我觉得这应该结束了吧。事实再次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女人买东西可以逛街,吃喝玩也可以逛。 最后逛街以我瘫软在麦当劳的桌子上死活不走,张露拽不起我来而暂停。 “你年纪轻轻的体力不行啊。”张露吸了口可乐对我说道。 我看了看麦当劳的电子时钟,现在是下午4点16分,我们是上午九点左右开始的,整整七个多小时,都是穿梭在各个商店,商场之间。几乎没怎么停过,我不知道张露平时是怎么锻炼的,能这么逛,我反正是不行。 就在我瘫在麦当劳喘气的时候,张露接了个电话,是刘倩倩打来的。说是她和晓也休班了,问张露在哪,张露很自然的说跟我逛街,她们俩就嚷着要一起来,她们在电话里约好了一起去吃日式料理,晚上去KTV唱歌。电话里刘倩倩一再要求张露带着我,张露也一再的应承她我一定会到。 我和张露到她们约好的日式料理店的路上刚好赶上晚高峰,耽搁了不少时间,我们到的时候,刘倩倩和那个叫晓的的女孩子已经等我们有一会儿了。我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进这种餐厅,这家日式料理是自助式的,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去哪拿吃的。 一切的东西都是张露帮我拿的,我看着她拿的奇奇怪怪的东西,都还是生的,我很想问是要自己煮吗? “喂,姐夫,你从昨天一直跟我露露姐在一起吗?”刘倩倩趁张露去帮我拿东西的时候神秘的问道。 “对啊,怎么了?” “那昨晚你们也在一起?”旁边的晓也睁大了眼睛看着我问道。 “额,差不多吧,不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车里。”我怕她们再误会,就强调了我们在车里。 “哎呀,这么疯狂啊,怎么样,没被警察或者路人发现吧。”刘倩倩听说我们在车里反应很奇怪。 “倒是有警察来问,不过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警察就是例行检查了证件。”我好奇,刘倩倩怎么知道昨晚我们被警察盘问的事情。 “哦,对,这事儿是不犯法。”刘倩倩虽然这么说,但是满脸揶揄的表情让我很不自在。 “什么事不犯法?”张露拿着一盘像是糕点的东西和一盘很好看的好像是鱼肉的拼盘,走了过来。 “没事,没事,那个刺身给姐夫吃,让他补补身子。”刘倩倩满脸坏笑的对张露说道。 “额,是该给他补补,这两天辛苦他了。”张露说着把那盘很好看的放在我面前。 “这个在哪煮?”我用筷子挑着一片还是生的鱼肉问出了憋在我心里很久的话。 “这是三文鱼刺身,也叫生鱼片,是这么吃的。”张露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块生鱼片,蘸了点绿色的粉末和酱油放在我面前的餐碟中。 我小心翼翼的把那所谓的生鱼片放入口中,湿湿滑滑的,还有点芥末的味道吃起来感觉也不坏。 坐在桌对面的刘倩倩和晓更是看呆了,过了良久刘倩倩才说道:“露露姐,我还真没发现你有贤妻良母的潜质啊。” “我一直都很贤惠的好不好。来给你吃个,堵住你的嘴。”张露说着把餐盘里像糕点一样的东西分别夹给了刘倩倩和晓。 “好,为了露露姐找到了幸福,我们喝一杯。”晓说着拿起了桌子上的酒瓶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 我平时很少喝酒,只是偶尔陪师父喝一点。师父的喝的酒都是度数很高的粮食酒入口辛辣呛鼻。而这个酒入口酸酸的还略带甜味,酒味也不重,张露说这是青梅酒。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在网上看到过一篇文章,大概意思是说如果有人带你去吃饭,那里的东西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就多听别人的建议,自己多吃少问,不要让人以为你不懂。 张露是知道我没吃过这些,就不停的给我拿新奇的东西,刘倩倩和晓则是给我倒什么清酒,青梅酒,烧酒。 走出餐厅的时候天已经是月正中天,晚上的略带湿凉的空气一吹,我略感眩晕。没想到这清酒,青梅酒什么的喝起来没什么感觉,这酒有后劲。再看看张露,刘倩倩和晓脸上也都红扑扑的。 我跟着她们走向我们的另一个狂欢地,大钱柜KTV,这KTV装修的金碧辉煌的,大厅中间还摆了一个巨大的招财蟾蜍,不过一看就是业余人士摆的,一般招财的金蟾都是有尺寸讲究的,也大多是摆在收钱的柜台处,要嘴朝内,这样寓意是进财,这个蟾蜍有一米来高,面朝大门,这不是往外吐财吗?不过我也不是来给他们看风水的,今天我是消费者。 大厅接待的小伙子看我领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眼神里透露出艳羡的神色,再看到是张露去酒水台付款的时候,那小伙子的眼神从艳羡变成了佩服。 缠绵之夜 KTV的包间内,张露和刘倩倩,晓,三个人每人拿一个麦克风,你方唱罢我方吼,整个包厢内格外的香艳热闹。 我平时是一个很喜欢清静的人,可是今晚吵杂的环境我却觉得挺舒服的。再她们三个人唱的筋疲力尽的时候,三人一致要求我唱一首歌。 我最后拗不过,点了一首空城计,张露在点歌台上输入空城计的时候,问我是韩寒的还是郑希怡的,我随口说道要马连良的。 没错,我点的是京剧空城计。“我站在城楼观山景,耳听的城外乱纷纷。。。。来来来,请上城来,听我抚琴!”自打我唱第一句开始,刘倩倩和晓已经目瞪口呆了。 “姐夫,你太有范了,竟然会唱京剧,露露姐,原来你喜欢这种古典型的男人啊。”刘倩倩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和张露。 张露脸一红,笑骂道:“就你懂得多。来再唱一个。” 我又点了个劝人方,这点歌机里竟然没有,于是在三个女人的强烈要求下,我清唱了劝人方。这些都是师父听收音机的时候我跟着听的,受师父的影响,我也耳听目染的,觉得这才是正统,其余的都是邪教。 她们三人听我唱了京剧和劝人方之后,再也唱不了歌了,总是唱着唱着就跑调。后来都放弃了唱歌的念头,我们三个人划拳喝啤酒,整整喝了两厅啤酒。加上早先喝的清酒,我们四个人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出了KTV之后,张露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怕她摔倒,我只能半抱半扶的托着她,结果一出门被凉风一吹,哇的吐了一地,连我的身上也沾了不少。喝成这样肯定是走不了了,刘倩倩在网上定了两个酒店房间。一到酒店,晓就急急忙忙的跑到一个房间,看样子也是要吐。 刘倩倩把我和张露推到另一个房间,醉眼朦胧的对我说道:“姐夫,我知道你是个实诚人,我露露姐也是个好姑娘,你不能因为你们发展的快了就觉得我露露姐是随便的女孩子,做我们这行的找个喜欢自己的,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你要好好的对露露姐,你要是敢欺负她,我们饶不了你。” 我也醉醺醺的跟刘倩倩保证不会欺负张露,刘倩倩才猥琐的笑着说道:“那快休息吧,春宵苦短。”说完就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还帮我们关了门。 刘倩倩走后,我看着床上躺着的张露红扑扑的脸蛋,娇艳欲滴的红唇好像熟透的樱桃,让我忍不住的想要一亲芳泽。或许我真是喝多了,借着酒胆脱下了张露的沾了大片呕吐物的连衣裙,张露似睡非睡的躺在那任由我翻身摆布。似乎是在配合,似乎是在期待。张露连衣裙下边是保守的白色保险裤和白色的吊带,看着张露裸露的肌肤,我拿衣服的手都是颤抖的。我好容易压下那颗躁动的心,用酒店的夏凉被把张露盖上。 慌忙跑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水管出来的水充满了漂白粉的味道,顿时使我酒气上涌趴,也哇哇的吐了出来。吐过之后头脑清醒了不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张露吐在我身上的呕吐物,发现越整理越脏,就索性把上衣脱了和张露的衣服放在一起,在酒店的盥洗盆里把我俩的衣服都洗了。 洗完之后拿着洗澡间的吹风机对着衣服吹,想要把衣服吹干,我为了省事,用吹风机挑着衣服,这样两头的风都能吹。可是吹了没多久,一阵焦臭味吹风机没声音了。我取下衣服一看还好只是吹风机温度过高,保险丝烧了,幸好衣服没烧破,不然我可真不知道怎么跟张露解释。眼下只能把衣服挂在出风口那里吹干。 当我拿着毛巾出来想要给张露擦擦脸的时候,看到张露穿着酒店的浴袍靠在床头坐着,原来她一直都没醉。想想也是,如果她不配合,我怎么能脱掉她的连衣裙。 “你,早就醒了啊。我把你衣服洗了,那个,想吹干,结果把人家的吹风机也给烧坏了。”我把毛巾递给张露,颇为尴尬的说道。 “对啊,出ktv吐过之后就清醒了不少。吹风机坏了没事,退房的时候他们不会试吹风机的。”张露接过毛巾,但是没有擦脸,放在了床头,说话的语气也很淡定,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 “那个,嗯,是倩倩恶作剧,只开了两个房间,把我推在这的,那个,我现在就去前台再开一个房间。”我虽然这么说着,身体却没移动一寸。 “你能坐下来陪我聊聊天吗?我怕你不在我会继续做噩梦。”张露朦胧的醉眼中充满了媚意。 我很想坐在床上,可是不知道合不合适,就顺势坐在了床脚边的沙发上。 “能坐这里吗?”张露手抚着床边的位置说道。 我像个木偶人一样点了点头,强压着躁动的心坐在了张露的旁边。张露一把扑入我的怀中,虽然隔着厚厚的浴袍,我仍然能感受到她的体温,也能清楚的听到自己扑通扑通跳动的心声。 “我知道,一般女生都会选择等着,等男人先开口,我也知道我这样做会让你觉得我是个轻浮的女人。但是,我就是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咳咳,什么事?”我心脏剧烈的跳动已经影响了我正常的说话。 “我们之间,或者只是我有什么错觉吗?”张露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不,不是错觉,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经常人们说的爱,我就是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我借着酒劲也说出了今天纠结我一天的话。 “那你为什么。。。”张露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幽怨,带着些许期待。 “我怕,我只是一个庙里的庙祝,而你人长的漂亮,有个清白的家庭,学历,唔,嗯。”我说到这里,张露一把抱着我吻上了我的嘴,品尝着她那鲜艳的唇,湿滑的舌头,让我仿佛置身云端梦里。 吻了良久,张露轻轻的推开了我,站了起来解开腰间的系带,身上的睡袍随着滑落下来,在月光的照耀下,张露的胴体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你当小和尚,我就去庙里陪你,你做道士,我就去道观陪你。我都是你的。” 我听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如饿狼扑食般把张露扑到在床上,疯狂的撕开她的内衣,触及痛处,张露眉头微皱,眼神中却充满了鼓励与期待。 激情过后我俩困急而眠,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张露一声尖叫坐起,我忙开灯,看着半裸坐起的张露满脸冷汗。 “我,我又梦到了。”张露惊恐的说道;“我又梦到我被火烧,和以前一样。” “怎么可能,李翠兰已经回家了,事情已经解决了,为什么她还缠着你?”我和张露发生了关系后对她关心则乱,本来是我应该回答的问题,却变成了我问问题。 “我也不知道。”说着张露伸出了她的右手,她的右手其他地方已经恢复如初,只是手心有一片已经发黑的奇怪的形状,看起来好像是一个不规则梯形,一边伸出两条一样长度的断线,一边伸出一条很长的线到手掌的边缘。 这形状好眼熟,我肯定在哪见过,我努力回忆从张露宿舍到火葬场到李翠兰家里到堆填区的所有细节,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个形状的物件。就在我苦思在哪见过这东西的时候,一件很常见,几乎每个家庭都会有的东西映入了我的眼帘,是电源插头。 我走到电视机旁边拔下电源插头,在张露手心一比,虽然细节略有差异,但大致都是吻合的。 “这是个提示,我们还得去堆填区,找烧死李翠兰的那个沙发。”我一边说一边穿裤子。 “什么提示?”张露也开始穿内衣。 看着一片狼藉的床铺,想起我们昨晚的疯狂,张露脸上微微一红,起身的动作略大,牵动了痛楚眉头微微一皱,白了我一眼,眉目间说不尽的柔情似水。 我看着张露娇羞的表情,想起昨晚她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又忍不住的心猿意马。可是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要赶紧解决张露手上的黑色印记,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危害,还是尽早解决的好。 我和张露再次赶到堆填区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恰巧又遇见了那晚报警的老头。原来这老头是这堆填区的管理员,平时指挥铲车将拉来的垃圾推到坑里,然后碾平。 我跟他说想找半个多月前拉来的垃圾,他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道:“小伙,恁知道一天得拉来多少垃圾不?你别说半个多月勒垃圾了,就算是两三天前勒都不好找。再说了,你看,嫩大那压路机压几遍,啥东西都压坏了,你还找它弄啥类。” “赵大爷,您听我说哈,这东西对我特别重要,您有什么办法帮我找找,要是真找不着我也承您的情。” 惹祸的保单 最后我跟赵老头商定,花500块钱租他这的挖掘机一天,不管能不能找到都的给钱。 “这真的还能找到吗?”张露看着这一大片堆填区,担心的问道。 “应该不难,我前晚用搜魂术找李翠兰的魂魄的时候,大致方位已经确定了,李翠兰的死亡报告说李翠兰是被烟呛死的,身上烧伤面积只有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说火没烧多久,沙发上的布艺组织应该还在,只要能找到了那些,我就能用通灵术读取一部分李翠兰的记忆,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由于张露行动不方便,我让她在车里休息,我跟着挖掘机在那晚搜到李翠兰魂魄的附近挖掘,黄天不负有心人,挖到下午两点终于挖到了类似沙发的物件。 我顾不得脏,纵身跳进垃圾坑中,用手抚摸着被垃圾压的变形的沙发架,能感觉到和李翠兰一样的气息,确认这就是烧死李翠兰的沙发之后,仔细的翻找,在沙发坐垫下边找到了一个烧的变形的插头和一个铜线团。 我让张露把车开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张露开着车进了山,在山林小道停了车。我坐在车里手拿着找到的东西,口中默念通灵咒语,渐渐的我意识模糊,朦胧中仿佛看到了一份合同,我努力的想看清楚那是什么,等我看清处才发现那不是合同,是一份人寿保单,保单上受益人写的是秦伟。接着我仿佛听到了争吵声,随后是女人和孩子的哭声。这时的我仿佛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悲愁,又看到一个很小的吹风机,比酒店用的那种还小,但是没有手柄。突然我全身感受到了炙热般的疼痛,巨大的疼痛,疼的我喘不过气来,一声尖叫我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张露在我身边一脸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吓死我了。” “没事,只是我也感觉到火烧的疼,疼的无法呼吸,就急火攻心混过去了。”我说着感觉鼻子有股湿热的液体流出来,应该是鼻血。 张露慌忙拿出抽纸给我擦鼻血,一边擦一边问我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 我再三跟张露保证身体没事,不信可以试试。张露白了我一眼,骂了句“没个正行。”就羞红了脸。 我整理了下思路,把看到的东西跟张露说了,张露惊讶的合不拢嘴。 “你的意思是,李翠兰的死不是意外?是人为的骗保?” “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说了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确定,不过就我看到的东西,你说的事情,极有可能。”我又把我看到那个类似i吹风机的物体跟张露描述了一下。 “那个就是吹风机家啊,是便携式的,不过没什么用,头发短用还行,头发长的话吹个头要好久,而且那个大多是便宜货,没有保险装置,家用的很少。” “常玲是长头发,她说吹风机是她吹头用放在阳台的。”我说着看向了张露,张露也看着我,我俩不愿意相信人性能丑恶到这种地步,但是证据摆在这里,又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报警?” “报警没用,我们又没有直接证据,我们去李翠兰家里,招出李翠兰的魂魄,跟她儿子媳妇当面对峙,如果真是他弒母,是要遭天谴的。” 一路上我和张露都没说话,心里始终不能接受自己的推理,人们可以为了金钱利益去离经叛道,为了生活可以出卖尊严梦想,但是为了金钱去烧死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是说什么我们也不愿意相信人性能丑恶到这种地步。 再次到达李翠兰家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这次常玲的丈夫,李翠兰的儿子秦伟也在家。 常玲把我们让进屋,看着我俩一脸严肃的表情。常玲怯生生的问道:“是不是做法事出什么问题了。” 我什么也没说,掏出一张符咒凌空一撒,念了招魂咒,符咒应声而燃,越飘越高,最后顺着房顶落在了墙角处。事先我和张露已经喷了牛眼泪,看到李翠兰站在角落,低着头一动不动。 “你干什么?在我家装神弄鬼的。”我的举动似乎惹怒了秦伟,也或许是他心虚的表现。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口袋里取出了,张露往脸上喷水用的瓶子,在常玲和张伟面前喷了几下。这里边的水已经在路上换上了牛眼泪,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跟秦伟和常玲解释让他们自己抹牛眼泪,所以就直接喷出来,省去了很多口舌。 “什么东西,你立刻离开我家,不然我报...”秦伟的声音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你给我喷的什么,是不是迷魂水什么的,让我产生幻觉了。” “如果是幻觉,两个人的幻觉不可能是一样的,你问问你妻子她看到了什么。”我对秦伟斥道。 “我,我好像看到了妈,她就在那角落里。”常玲不等秦伟问,自己指着李翠兰站的角落说了出来。 “胡说,不可能。”秦伟不知道是对未知的害怕还是心虚,或许都有,紧张的直往后退,一直撞到了墙壁才停了下来。 “你现在怕了,你们纵火烧死自己的母亲,骗保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怕?”我义愤填膺的怒道。 “胡说,我没有烧死妈,她的死是意外。”秦伟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这是从烧死你妈的沙发上找到的,这电机的铜线已经被烧的发白了,我可以断定这个就是起火源。”张露掏出我找到的那个吹风机的电机继续说道:“这么小的电机只有在便携吹风机上才用,你这么长的头发,还要带小孩子怎么可能每天耽误半个小时来吹头发。而你却说是你在阳台吹头发遗忘在阳台上的。”张露把火力集中在了常玲的身上。 “这,这又能说明什么。”常玲也慌张起来。 “市面上几乎所有的大功率的吹风机都带有高温熔断装置,只有这种便宜的便携式的吹风机为了节省成本才没有断电装置。如果只是这个吹风机还不能说明什么,可是加上人寿保险,这也太明显了吧。”张露是生活在一个很和谐的家庭之中,她父母生活很美满,一家人互助互爱,她不能相信会有这样的家庭,所以对这件事她格外的气愤。 “是你。”常玲把目光盯在了丈夫身上。“婆婆的保单是你去年买的,这个吹风机也是你带回来的。你怎么可以这样,那可是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的亲妈啊!”常玲说着扑向丈夫,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手一次一次的捶着丈夫的胸口。 “我这些年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起早贪黑,在外边受尽别人的冷眼,忍气吞声的只是为了每个月能如期的拿到那一点点的薪水,你还记得去年你刚生二娃的时候吗?那个月二娃在医院花了不少钱,我还完房贷我们全家就剩下14块钱,14块钱啊,你想想现在的社会14块钱一个人吃一顿饭都得挑着吃,我最后在献血车那里献了400CC的血,拿了400块钱的献血补贴给你买了猪脚。”秦伟也崩溃了,话一打开头就刹不住,靠着墙坐在地上颓废的说着这些往事。 “家里没钱你跟我说啊,你不能去卖血,你不能,不能去杀害你的亲妈啊。”常玲趴在地上,捶地恸哭。 “我知道,你家庭条件好,我们结婚的时候你爸妈虽然嘴里不说,心里不知道多不愿意,所以我宁愿去卖血也不想你回娘家拿钱。” “那你也不能干这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我没有,我就算在困难,就算我自己去卖肾,也不会伤害我妈一根头发的,我从小没有了爸爸,是我妈一把手把我带大的。我再没有良心,再困难,我也不会对妈下手的。”秦伟和常玲的吵闹哭喊声惊醒了在卧室睡觉的孩子。 小孩子从卧室里爬了出来,看着地上的父母不知道为什么哭闹争吵,只能一个劲的哭。常玲看着地上的孩子,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太着急,又摔倒在地,常玲顾不得自己有没有摔疼,就势爬到孩子身边,抱起地上的孩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的平稳,嘴里哄着孩子。孩子依旧撕心裂肺的哭着,常玲掀起上衣,露出雪白的胸部,将黑褐色的乳头塞进孩子嘴里,鲜美的乳汁涌入小孩的口腔,立刻止住了哭声。 我和张露看着发生的一切,从最初的愤怒到现在的同情。真不知道生活中还有这么多的悲惨的家庭。 不过我从愤怒到同情的同时我也逐渐的冷静下来,也相信秦伟没有弑母,因为吹风机的声音很大,而且并不是一开机就燃烧的,如果李翠兰躺在沙发上的时候吹风机开着的话,她很快会被吵醒的,我和张露从一开始就先入为主的以为是秦伟和常玲骗保弑母,所以忽略了很多细节。 最后的母爱 我正想说出自己的想法的时候,秦伟站了起来,口中喃喃自语道:“都怪我,要不是我带了那个吹风机回来妈就不会死,妈,儿子对不起你。”说着就往对面的墙上撞去,一切发生的太快,我和张露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听见一声:“儿子,不要啊。”我心中暗惊,开口了。 秦伟啪一声摔倒在地,脸和地一次亲密的接触,摔的鼻血直流。不过比头撞在对面墙上要好的多,最起码摔破了鼻子不会死人。 李翠兰一直处于游魂状态,这会看到儿子要自杀,护子心切,竟然开了灵识开口说话了。我悄悄的摸了一张符在手里,毕竟她开口了,是福是祸还真说不准,有备无患总是不会错的。 李翠兰走到秦伟身边,怜惜的抚摸着孩子的头说道:“儿啊,妈知道你辛苦,每天在外边风吹雨打的上班挣个钱不容易,妈也想帮你,可是妈老了,妈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做工赚钱,妈只能每天在小区公园里捡几个矿泉水瓶子拿去卖,可是那一天捡不了几个钱啊,妈也想帮你啊。就在那天,妈听门卫王老头说小区里有个老太太下楼摔死了,保险公司赔了好多钱。妈想起你去年给我买的保险,就想着再帮你最后一把。妈也怕个你惹麻烦,所以就在阳台上用你那个吹风机点了火,妈知道那里小区的监控能拍到。所以只能会是意外。”张老太太说的平淡,秦伟和常玲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常玲怀里的孩子看到父母哭又吓的哇哇大哭。 “二娃不哭,来奶奶抱,二娃要乖。”李翠兰从常玲怀里抱过孩子,轻轻的哄着。 “妈,你怎么这么傻,以前我们那么困难都挺过来了,现在我们生活会慢慢好起来的,你为什么这么傻啊。”常玲趴在婆婆的肩头哭喊道。 “玲玲啊,你是个好媳妇,你嫁到我们家这么多年,早些年你生大妞,要上班还得伺候我这老婆子,委屈你了。妈看了保单,这次能赔一百多万。你们拿了这些钱好好的过日子。妈只是想在看看大妞,可是这次回来大妞一直不在家,所以才麻烦了这位姑娘,姑娘对不起了,这些天惊扰你了。” 原来李翠兰自杀后,遗失了部分魂魄在沙发上,所以导致魂魄不齐,刚好那天张露的手碰到了她的尸体。她本意是向张露求助,可是不太会用自己的能力,就造成了张露手上有黑斑和做噩梦的情况。后来我帮她聚齐了魂魄,她在家这一天两夜,大孙女却不在家,所以又在今天凌晨给张露托梦,还是业务不熟练,又变成了噩梦。 “没事,那个能帮到您就好。”整件事的根结解开了,张露也被这一家的事情感动了两眼泪汪汪的。 “妈,这两天家里事情太多了,我送大妞去她姥姥家住了,我这就打电话,让我弟弟把大妞送回来。”常玲说着急忙找电话。 “那个,我说一句啊,你孙女还小,最好不要让她看到她奶奶,我在楼下等你,了了心愿就下来找我吧。你已经开口有了灵识,我得亲自送你上路才行。”我不想在这看一家人团聚的悲情戏码,今晚感动的已经够多了。 张露偎依在我怀里,我俩坐在车后座上,两个人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坐着,今晚李翠兰的事情给我们的震撼太大了,我们需要点时间来消化。 到了凌晨1点钟的时候,李翠兰出现在了我们的车窗处。我打开车门,看到李翠兰家里秦伟和常玲站在阳台,看着我们这边。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什么也不说,双手中指合并,其余四指交叉扭扣结了个地藏王手印,口中念道:“生死流转皆因愚痴无明而有,际此法界智光照亮暗路之时:唯愿毗卢遮那世尊引导于前,唯愿无上虚空佛母护佑于后;唯愿使我安度可怖中阴险道,唯愿使我安住一切圆满佛地。” 念完地藏渡亡经,在李翠兰的脚下出现了一个旋窝。“下去吧,这是通往黄泉路的大门,放下今世一切,早日投胎吧。” “谢谢你,谢谢那位姑娘,这几天打扰你们了。”李翠兰说着又鞠了一躬随着旋窝沉了下去。 送走李翠兰之后,我和张露就近找了个宾馆,我们俩就和衣躺在床上互相抱着对方,我感觉像是在做梦,三天前要我会跟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年轻女孩子发生关系,打死我也不信,这两三天我也只是偶尔意淫一下。直到昨晚,切切实实的发生了。人生就是这么奇妙,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在你身上什么。 又想到了秦伟一家人,这正应了那句话,我躬耕与黑暗,侍奉于亲情,我是新世纪的奴役。像秦伟这样的新世纪的奴役,社会上还有多少呢? 这一夜张露睡的很安稳,我没有念静心咒。是她实实在在睡的很安稳,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那是以后的事。 “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见我爸妈啊。”第二天在张露送我会木龙市的路上,突然问了我这个。 我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紧张,我不知道见到张露的父母我该怎么说,他们问我在哪工作,我总不好说是在一间庙里做庙祝吧。谁会放心把女儿嫁给我这么一个人。 “还是,你根本就没打算见我父母?”张露看我一直在沉默,语气中略带悲伤的问道。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见到你父母该怎么说。尤其他们问我工作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车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在秦伟家庭事件之前,我对柴米油盐这些琐事从来不太在意,可是昨晚之后我知道跟一个人生活并不是只是贪图一时的欢愉,更是要面对生活中的很多琐事,爱情是需要面包作为基础的。 回去的这一路,显得格外漫长。好容易到了城隍庙门口,看见庙门口停着陈书记的车。想必是陈书记有事来找师父了。 张露和我把给师父买的东西一起拿进后堂,一进后院就看到师父和陈书记坐在院子里聊天,看见我们回来师父忙招呼我们过去。 “嗯,这姑娘不错,虽然我不是专业看相的,但是这姑娘眉清目秀,珠圆玉润的一看就是多子多孙的富贵相。柱子眼光不错。”我只是跟陈书记说这是我朋友,我不知道他怎么一开口就咬定我们在谈对象。 “那错不了,那天中午我午睡的时候做了个梦,梦见一只雏凤落在了院子的桐树上,起来就看见这姑娘在前堂跟柱子聊的火热,现在看来,我有生之年还能见柱子结婚生子,命中注定,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哈哈!”师父抚摸着稀疏的胡子,开心的哈哈大笑。 陈书记和师父一唱一和的把张露说的满脸通红,忙说买了有吃的,去厨房做饭。我要跟着去帮手,却被师父叫住了。 “柱子啊,你什么时候去张姑娘家见见她的家长啊。”师父叫住我就是问我和张露的事情。 我今天一直因为这事发愁,被师父这么一问,心里更是不知所措,就把秦伟一家的事情跟师父说了,师父和陈书记听完,也都惋惜不已。 “柱子啊,你做事要负责任,人家黄花大闺女跟了你,可不能负了人家。”师父语重心长的说道。 “师父,您,怎么知道的。”师父怎么知道我跟张露发生了关系,我没说,张露肯定也不会说。 “哼,你这臭小子,前几天我见露露的时候,她还是满脸稚气的姑娘,今天看她眉目间略含春色,已然是少妇神色。再看你两腮桃晕,目带淫欲显然是已经尝到了男女之欢。”师父虽然说的是责备的言语,但是语气中掩不住内心的喜悦。 “这,柱子,我说一句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你不能怕噎死就不吃饭对吧,至于你担心的事情,也不叫事。这不,我今天来就是给你们说个好消息,这城隍庙的物质文化遗产审批通过了。”陈书记说的确实是个好消息,这样城隍庙是保住了。 陈书记看我听到这个好消息虽然高兴,但是并不是十分开心,就继续说道:“这现在城隍庙已经是物质文化遗产单位,这按照惯例,物质文化遗产的管理和日常维护工作啊,都是前业主负责的。你去露露家里的时候她父母问你工作,你就可以说是物质文化遗产的管理员,这可是编制内岗位。” 我听到陈书记这么说,兴奋的跳了起来,高兴的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我急忙跑到厨房,看着在厨房一筹莫展的张露,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她也高兴的抱着我哭了起来。 下午张露走的时候我们约定下次她休班我就陪她回家见家长。人生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这一刻你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根本过不去这个坎,也许下一秒所有的事情就一下子得到了解决,所以我们现在再大的困扰,在以后看来都是不足一晒的小事。 “主人,所有的甲片已经都凑齐了,现在只差召唤咒语了。”在那个昏暗的洞穴里,两个穿着黑斗篷的人站在一副缺了头盔的完整铠甲面前。 “是该你出场了。只要召唤出来他,我就能长生不老。列代祖宗的心愿,就要在我这一代实现了。哈哈!”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网约车是一个新时代的产物,凭借叫车方便,车辆配置高,深的广大年轻人的喜爱。随着法律的完善,将网约车纳为合法经营车辆,就有很多有车一族闲暇时间就出来跑个外快,其中一部分人也不图赚钱,就是在家无聊,寻思出来搭讪个美女啊什么的。然而,搭讪美女都是有风险的。 赵晓东就是一个典型富二代,他父亲在木龙山最早靠小煤窑起家,后来政府整顿,就瞄上了房地产生意,没想到房地产这些年异常的火爆,赵晓东不像其他的富二代专干坑爹的事,他倒是一直是个富二代中的乖宝宝,除了撩妹也没别的不良嗜好。 赵晓东把自己的雷克萨斯LX注册到了自己朋友的汽车服务公司,挂在了本地的网约车服务列表,这5.7排量的大怪兽,赵晓东依旧按普通车收钱,不为别的,就是图个乐子,不过赵晓东也特别交代了,只接美女的单。 今天就正好有个单子,是本地的一个小网红,在本地贴吧里约了赵晓东把她从平原送到锦龙。这一路可把赵晓东乐坏了,小网红一路开直播,对赵晓东又是发嗲又是撒娇,赵晓东乐的骨头都酥了。 直播间里也是各种声音都有,其中更多的是说,赵晓东别收钱了,车费肉偿什么的。这小网红也不害羞,还都把各位网友那些留言用极其挑逗的语气念给赵晓东听,听的赵晓东几乎忍耐不住要对着直播把这小网红给就地正法。 好容易到了锦龙市,赵晓东盘算着怎么把这小网红弄到手的时候电话响了,看到来电显示,赵晓东气的牙都咬碎了才滑动了接听键。 “赵晓东你又跑哪去了?”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一阵咆哮。 “我接了单活,刚送客人到锦龙,娜娜有什么事吗?”电话那边的娜娜是赵晓东的未婚妻,平原市委常委的女儿,是赵晓东的父亲指定赵晓东要娶的人。 “赵晓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去四处撩妹,就你那车,一公里要收多少钱才能够本,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来。” “不是,娜娜你听我说,我干这个不是为了挣钱,我不是为了多学习跟人交往吗?这都半夜了,开夜车不安全吧。”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来。锦龙到木龙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现在是11点24分,你一点半要是还没出现在我面前,你就等着吧。” 娜娜从小娇生惯养的养了一身的大小姐脾气,如果不是因为她父亲,赵晓东是怎么也不会跟她在一起的。 无奈赵晓东只好压着一身的邪火,开车返回木龙市。从锦龙到木龙之间都是盘山路,赵晓东一路上不停的咒骂娜娜泼妇,一边开车一边幻想等结婚后自己掌权了,天天带女人回家,当着她的面搞,让她欲火焚身,自己就是不搞她,让她自摸一辈子才解恨。 赵晓东意淫着意淫着气就消了,打开车窗,夏天夜里山间带着树木花草清香的空气使赵晓东精神一阵。突然汽车播放器里传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像是电磁干扰。 “次奥,一百多万的车特么连手机信号都能干扰?”赵晓东说着狠狠的往中控位置拍了一记,播放器就恢复正常了。“果然,车跟女人都一样,必要是时候动动粗就好了,哈哈,不过两种粗可不一样。” 由于盘山路急弯很多,赵晓东开的也慢,赵晓东有个好处就是不作死,开车该快快,该慢慢,每当他看到一些富二代飚车的时候,就大骂他们撒币,留着命享受生活不好吗。 就在快要进入木龙市界的时候,赵晓东看见前边走着一个女人,这女人穿了一件当下流行的乞丐装版的短袖连衣裙,裙子恰到好处的呈现出女人身材的魅力,赵晓东渐渐放慢了车速,开到女人前方的时候,通过倒车镜看到这女人的连衣裙是V领的,走路晃动的胸部几乎要撑破本来就略显破烂的乞丐装。 “美女,半夜这里很难打车的。”赵晓东将车倒回到女人的身边,语气中充满了挑逗。 “哎呀,没办法,跟男朋友吵架了,他一生气就把我扔在这路上了。”这女人说着用手撩了下头发,似乎是在回应赵晓东的挑逗。 “哎呀,你男朋友是不是有问题啊,舍得把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给扔了?”赵晓东把问题这两个字说的特别重。 “你这么说我还真得想想,那么你有问题吗?”那女人说着趴在了车窗边媚眼如丝的看着赵晓东。 这时候就体现出了雷克萨斯的优势,那女人几乎是贴在车门上的,赵晓东把头伸的老长,眼一个劲的瞄几欲破衣而出的肉球。 “我没问题,绝对没问题。”赵晓东听到这女人这么一说,立刻表示自己没问题。 “你什么没问题啊?”这女人眨巴着眼睛像是作弄了大人的孩子。 “我送你回家没有问题,绝对没问题。”赵晓东也是吃多见惯的主,怎么会尴尬在这种小事情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女人说着从车前绕到副驾驶位置。经过赵晓东正前方的时候,还冲着赵晓东抛了个媚眼。 “小姐你怎么称呼啊?”赵晓东的眼时不时的瞄着女人。 “我叫球球。” 自称是球球的女孩有意无意的耸了耸傲人的胸部,似乎是在炫耀这就是自己的名片。 “好,人如其名。” “我问你有没有问题,你说了两个没有问题,一个是送我回家没问题,另一个没问题怎么证明啊?”球球轻咬着自己的手指,另一只手轻轻的划过胸前,放在了露出了一半的大腿上,轻轻的撩起一点裙角,做了个极度诱人的姿势。 “就在这里证明怎么样?” 本来赵晓东就被那个小网红搞的一肚子邪火,好容易被母老虎镇了下来,这会儿遇到这种人间尤物,哪还控制的住,几次走神都险些撞上路边的护栏。现在听到球球这么说,索性把车停在路边,准备先证明自己没有问题。 球球看了车外一片寂静,偶尔传来两声夜间蛐蛐的叫声,车子也够宽敞就媚眼如丝的说了句“好呀!” 赵晓东初的允许,急忙把球球揽在怀里,手不规矩的在球球身上游走。由于中间隔了个中央扶手,并不是很方便。赵晓东轻推开球球,说:“小妖精,你等下。”慌忙跑出去打开后备箱摸出了安全措施。 拿着安全措施的赵晓东准备直接就在副驾驶位置把球球给办了,结果打开副驾驶的门,发现车里空无一人。 “人呢?”赵晓东挠挠头,环着车找了一圈,没有啊,这大半夜周围荒无人烟的,一眨眼的功夫能跑哪?莫不是撞了鬼?呸呸,百无禁忌! 赵晓东心里嘀咕着,又坐回主驾驶位置,正要发动车的时候,通过后视镜看到球球斜躺在后座上,冲他勾着手指。 赵晓东心想刚才明明看了车里没有啊,莫非刚才色急看花了眼。算了不管了,干了再说。 “小妖精,你还真有想法。”赵晓东直接把座椅放平,爬到了车后座,与球球两人搂在了一起,球球拿过赵晓东手里的安全措施,顺着他的脸颊一路亲吻到腰间。赵晓东心想这女的长大好看技术也不错,等下一定要留她的联系方式。 “小妖精技术不错啊。”赵晓东闭着眼睛享受着球球的服务。 过了良久赵晓东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伏在自己腰间丰乳肥臀的球球,赵晓东用手轻轻摸了摸球球的头发说道:“小妖精,你这么厉害,难怪你男朋友受不了。” “真的吗?”球球说着抬起了头,只见原本那张俏丽的脸庞变阴森恐怖没有一丝血色,两眼充满了血丝凸的老高。 男人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一瞬间赵晓东所有的情欲被吓的荡然无存,急忙要推开趴在自己腰间的东西,可是那东西却把自己抱的紧紧的,怎么都挣脱不开,赵晓东仿佛感觉到生命在逐渐的流逝。 当赵晓东不再挣扎的时候,也停止了呼吸。 球球松开了已经失去生命特征的赵晓东,脸上和身上也恢复了原本的皮肤,她挺着傲人的双峰,继续游走在附近的道路上。 然而这件事本来和我没什么关系,可是命运仿佛一根无形的线,把我和这件事牵引在一起。 我和张露初尝男女之事,自然不好把握。张露经常下班后开车来找我,我们缠绵之后第二天早早的赶回去上班。说来也巧,每次张露来,晚上师父总是有事情出去,很晚才回来,有时候还不回来,给我们提供了很多的方便。 “柱子,你今天去理个发,好好收拾一下,换上我们前几天买的那套衣服,我今天休班,今晚去我家吃饭。”张露打来电话,直接就给我下达指令,今晚去她家。 说真的,去见家长还真有点紧张,转念一想,不就是见个家长吗?能比修罗尸妖还厉害?我可是修罗尸妖都怼过的人。 见家长 我们的城隍庙在城郊,这些年市区城管看的紧,小商贩们都在城郊附近聚集,而我们的城隍庙更是聚集的热点,在附近俨然形成了一个小型的自由市场。这人多了,最开心的还是附近居民,买东西不用进城了,而且附近的原本的商户客流量也多了。 这其中就有老剃头匠孙老爷子,今年七十多岁了,孙老爷子原名叫孙尾巴,后来在登记人口的时候,登记员说这名字不好,他就改了名叫孙建军。老爷子可是有手艺的人,祖上都是剃头匠,他爷爷给知府家剃头,他父亲靠着一把剃头刀杀了当时驻扎在这的日本军官,不过这都是我小时候孙老头跟我们讲的,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吹牛皮。师父说城隍庙没建的时候就有孙记剃头铺了,师父也经常去剪个鼻毛,掏个耳朵什么的。 我也试过让他给我掏耳朵,后来还是受不了痒而作罢。这会儿是上午,没什么人来理发,孙老头在捯饬他的手推子。 “柱子,来理发啊?” “对啊,我想剪个时尚点的。” “时尚点的?听你师父说你最近谈了个女朋友,怎么这要见家长了?” “呦,孙大爷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跟你说啊,这理发店可是最容易让人唠嗑的地方,想当年,我父亲就是仗着这剃头铺,给国军,共军收集情报,还在这刺杀了当时的一个日本的高级军官。” 孙建军一逮住机会就一定要说一边这些事情。 其实我说时尚点的,也都只是随口说说,我的发型是一万年不变的小平头,现在长了一个多月,要理也没多少花样。一般孙大爷理发都是一整套的,理发带修脸。孙老头的剃刀刮脸一点都不疼,刮完之后还会顺便帮修下鼻毛,而且他帮人修过鼻毛,一定会让你打出一个很爽的喷嚏。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孙老头给我理完发修了脸,我打过喷嚏之后照着镜子发现自己变帅了不少。 “今天你要去露露家?”我一回家师父见我就问。 “对啊?露露跟您说了?” “这还要露露说?看你双腮含春,目光带淫,一定是露露今天会来,然而你眉目之间又略带焦虑之色,怕是你要去见你未来老丈人心里没底吧。” “这师父,你能不能不老说我目光淫秽啊。” “你年轻人初尝云雨,丝淫想欲是很平常的事情。不过年轻人要懂得节制,尤其我们修道之人更不能沉沦色欲。” “师父,你放心吧,我会注意身体的,哈哈~~!” “我说的不是身体,我们练习的很多术,是对普通人也会有影响,更有些心术不正的人用御鬼之术控人心智。你还年轻,为师是怕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害人害己。”师父说到这里已经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神情显的格外严肃。 “师父放心,我一定遵守祖训,绝不敢为了一己私利乱用道法。” 好容易等到下午四点多,在张露给我发微信说马上要到的时候,我几乎是隔几分钟就到外堂转一圈,最后索性就坐在外堂门口。 张露又给师父买了不少保健品,师父一个劲夸张露懂事,我知道,张露每次给师父买的保健品啊什么的,师父都从来没用过,没吃过,其实我也不信那些东西。师父说不收会让张露觉得见外,但是师父不喜欢那些东西,最后这些东西都让师父当人情送给街坊了。 因为第一次去张露家里,我也得表示表示,所以我们没多耽搁就进城给张露的父母买东西。现在我跟张露上街买东西,腰杆也硬了,第一我是文物保护单位的工作人员(编制内),第二自从我跟张露谈对象一来,师父就把他的存折交给我了,上边有上次陈书记给的4万块钱,还有宗教局每个月的补贴。 师父给我这存折的时候说,这钱是别人给的红彩,所以是私账可以随便花,庙里功德箱的钱却是庙里的钱,只能用来我们生活和庙里的开支。其实我小时没少偷拿那钱去买冰棍雪糕什么的,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师父说的义正严词,弄的我都想把私账的钱补一些出来还回去。 按照我们这的风俗,第一次去老丈人家要买一条烟两瓶酒,反正我是不懂,师父因为这事还特地问了周围的街坊,我们走的时候,师父从屋里拿出两瓶酒,吩咐我买一条好点的烟,酒就用这两瓶。 我一看是前两天陈书记来送给师父的酒,我寻思陈书记拿出来的肯定不会差。张露的父亲不抽烟,所以我们就买了一条两百多的烟。 我和张露越接近她家我越紧张,张露的家距离城隍庙没多远,是一套两层半的居民宅。虽然张露一个劲的说她父母都很和善,但是我还是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到家门口,看到她妈妈在门口择菜,我怯生生的叫了声阿姨。她妈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跟我印象中上学时候的老师略有不同,我上学的时候的老师大多是身材臃肿,烫个卷发,整天操着一口本地方言和普通话的结合体语言。而张露的妈妈则是有一种书卷气息,额,如果不是手中拿着一把没择完的青菜的话,会更文艺一点。 张露的妈妈看见我,赶紧放下手中的菜,接过我手里提的烟酒水果,嘴里还说着:“来就来了,带这些东西做什么?张露这丫头也不知道帮你拿点。” 我和张露,跟着张露母亲进到客厅,客厅里坐着张露的爸爸和另一个男人在说话,张露冲着那个男的叫了声小姨夫。 这是什么情况,刚才路过院子的时候还听到厨房最少有两个女人的声音。我心中暗惊,莫非张露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 果不其然,张露的母亲姐妹三人,母亲排行老二,今天她大姨,小姨,小姨夫都来了。 张露的母亲把我带来的烟和酒摆在客厅中间的茶几上,据说这是传统,如果未来家长对这未来女婿认可,就把未来女婿带来的礼品摆在屋子显眼的地方,让客人都能看到。如果不满意,就把礼品放在不显眼的地方。这张露的母亲把我带来的东西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显然是对我的第一印象不错。 张露母亲招呼我坐下,就出去忙着做饭,张露也回屋换衣服。我显的格外紧张,张露的父亲也略显拘谨,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找话题说话。我记得不知道在哪看到一个段子说,第一次去老丈人家很尴尬,不说话人家说你木讷,说话多人家又嫌你油嘴滑舌靠不住。 “哎呀,小齐带来的是五粮液1618啊,这酒可是好酒啊。”张露的小姨夫,拿起茶几上的酒打开了话题。 “这还好吧,是别人送给我师父的。”我紧张的一说话就被口水呛了。 “哦?小齐你上班平时都干些什么啊?”张露的父亲一开口就把话题扯到了我的工作上。 “我平时就跟着我师父负责咱们木龙市城隍庙的日常维护和管理。”这些话是张露教我说的,这倒并不是说要刻意隐瞒什么,只是说我是抓鬼的也没人信啊。所以还是选择性的说比较容易让人接受。 “就我们城郊那个城隍庙啊?”张露的小姨夫似乎知道我们城隍庙。 “对啊,就是那个城隍庙。” “哎呀,我可听说里边住着个老神仙啊,好几百岁了,我年轻那会儿在矿务局上班,听说就咱们木龙山矿区挖出了脏东西,还是那老神仙帮忙解决的。”张露的小姨夫说的神乎其神的,我心下暗暗好笑,我师父今年才86岁,怎么就成活了好几百岁的人了。 我正不知道怎么接这茬话的时候,张露的母亲端着一个大汤碗走了过来,把汤碗放在我面前,汤碗里有八个荷包蛋。 “来,小齐,先喝鸡蛋茶。等会儿饭就做好了。”张露的母亲说完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糖罐。 也听说过,一般女婿去丈母娘家,丈母娘会给端鸡蛋茶,以前那会儿生活条件都不怎么好,鸡蛋那会儿可是好东西,一般只有家里来贵客才会给客人打荷包蛋招待客人。后来生活条件好了,来客人都直接买肉,炒菜。这荷包蛋就成了准女婿到丈母娘家的第一餐的风俗。 我打小不爱吃荷包蛋,煮鸡蛋什么的,我看着张露的母亲给我端来的八个荷包蛋,头皮都发麻了,按照风俗,我得吃六个剩两个,这么谁特么制定的风俗,为什么不是吃两个剩六个。 就在我第六个咬一口的时候,张露抱着一堆脏衣服,从楼上走了下来,看着我的模样噗一声就笑了出来。笑骂道:“你傻啊,吃不完就剩下啊,你看你撑的样子。”说着她吧衣服放到楼梯旁边的大框里。过来端起我的碗,把我咬剩下的半个她吃了,把碗送回了厨房。 晓的哥哥 张露的父亲和小姨夫也笑着说这年头像我这么实诚的男人不多了。我暂且把他们的话当成是赞美,毕竟张露的父亲对我态度还是很不错的。 没多久,张露的母亲和小姨,大姨把菜都端了上来,这整整十个菜,据说是图个吉利叫什么十全十美,反正我是刚才硬吃了五个荷包蛋,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就和张露的父亲,小姨夫推杯换盏。 这庙门口摆摊的陈小大告诉我,这第一次跟女方家长喝酒也有学问,你不能喝多,喝多了会出丑,也不能少喝,少喝了别人会以为你一个大老爷们酒都喝不了怎么能成事。最好的做法就是,让对方觉得你喝多了,但是你还能走的直,说话稳。这里头学问可大了,我是学不好,反正我就是以不出丑为目的。 总体来说这次见张露的父母,还算是比较成功。毕竟像我这么长的不丑,工作稳定(编制内),人品也算不错的年轻男人,是最讨丈母娘喜欢的。 张露并没有直接送我回家,而是把车停在了城郊的小河边,这条河据说是以前的护城河,城墙拆除后,市里边就在周围捡了河坝,还做了绿化。夏天的傍晚有不少人在这里乘凉,也有很多年轻人在这里幽会。 我搂着张丽,在河坝边上散步,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游走。这会儿已经不早了,乘凉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周围的柳树又遮挡了路灯,所以我并不担心有人会看见。 “别闹,嘻嘻,痒。”张露嬉笑着躲开我的魔爪,伏在栏杆上看着漆黑的河面,听着淳淳流动的河水。 “今晚陪我好不好?”我在张露耳边轻声说道。 “不好,我爸妈都知道我出来送你,我要是不回去,他们知道了多不好。”张露也强忍着内心的骚动,作出了理智的选择。 我想了想也对,就把身子和张露贴的更紧了些,想要在温存一会儿就放开。 “我今晚是不能不回去的,但是,可以晚一点回去。”张露感受到了我下身的窘迫,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听到张露这么说,我高兴的一把把张露抱起来,狠狠的亲了几下。 “放开,别闹,你在这么闹过了时间我可要回家了。” “嗯,你那车后座,可不可以躺两个人?”我放下张露,手依旧搂着她的腰。 “就你花样多。是不是又看那些小网站了?”张露白了我一眼。 “没有,我就是好奇。”我手上用力将张露抱的更紧了些。 “真受不了你,不过能不能躺两个人,要试过才知道。” 实验证明,张露的车是小了点,我俩在里边受到了很大的局限性。今天我俩穿的都是牛仔裤,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格外的受约束,这种事也不能在外边脱了进来。 就在我们快要水到渠成的时候,张露的电话响了,张露一看是赵晓晓的号码,顺手把电话一翻,静音了。没多久赵晓晓又打来了。看来是有急事,不然不会连着打。 “喂,晓,有事吗?” “露露姐,你在哪呢?” “我在家啊。” “姐夫跟你在一起吗?” “我在我家,你姐夫怎么跟我在一起?”张露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白了我一眼,用手隔着牛仔裤轻轻拍了一下我不老实的生理现象。 “姐,你能跟姐夫来我家一趟吗?我家出事了,我哥死了。”晓哽咽着说道。 “怎么回事啊?你哥怎么出事的,你慢慢说。”张露听说晓的哥哥死了,连忙安慰她。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今天上午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我哥哥出事了,你知道我哥哥的,他从来不惹事,怎么突然就死了,而且我听了他行车记录仪的录音,感觉有点怪怪的,我想让姐夫来看看。”晓跟她哥哥的感情不错,哥哥死了,说话也有些激动。 “好,我们这就去,找你。” 张露说完挂断了电话,出了这档子事,虽然跟我们关系不大,但是也没有再缠绵下的兴致。 “我们现在去晓家里?”我在旁边听到了晓说的话,我对晓和她哥哥并不熟,所以感觉最多也就是去帮她家打打斋什么的。 “我先回家换衣服。” “换衣服?” “天太热刚才你抱那么紧出了那么汗,内衣都湿透了,难受死了。” “是出汗弄湿的?”我一脸坏笑的看着张露。 张露红着脸白了我一眼,在我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娇嗔道:“多嘴!”。 晓是张露的室友,她亲哥哥叫赵晓东,就是木龙市万昌实业赵全发的儿子。晓全名叫赵晓晓。她父亲包养了个二奶,被她母亲潘丽知道了,一气之下离了婚,后来在赵全发的煤矿生意一落千丈,再也供不起那小三的奢侈开支,那小三就又攀高枝走了。 此时的赵全发想到了自己的结发妻子潘丽,可是赵晓晓的母亲就是不原谅赵全发,不跟他复婚。赵晓晓也一直气不过父亲的所作所为就跟着母亲生活。哥哥赵晓东一直跟父亲生活,虽然赵晓晓跟父亲感情不和,但是跟这个哥哥还是关系还是不错,平时赵晓东也经常以自己的名义给母亲拿生活费买东西,赵晓晓的母亲虽然恼赵全发,赵晓东却是自己的亲儿子,看到儿子这么孝顺也不忍拂逆他的意思。 女人之间是没有秘密的,每天住在一起的女人就更没有秘密了。刚开始张露还不太想说李翠兰的事情,毕竟那种事说出来也没什么人信。后来架不住刘倩倩问我和她的事情,就扯到了李翠兰一家的事情。尤其对我们见到李翠兰的魂魄的事情,说的尤为传奇,弄的刘倩倩和赵晓晓几次央求张露带她们来找我见识见识,结果都因为没时间而耽搁。 这次赵晓晓的哥哥死的蹊跷,晓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 我和张露来到赵晓晓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赵晓晓的母亲住在一栋老式的公寓里。赵晓晓的母亲两眼通红的坐在客厅,看到我们来也只是礼貌的点点头,手里拿着一本相册,默默的流泪。 “阿姨,节哀顺变!”张露坐在潘丽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你哥哥是怎么死的?”我不太懂得安慰人,只能在一边问同样是满眼红肿的赵晓晓。 “医生说是心脏病。” “心脏病?你哥哥最多也就二三十岁,这个年龄段心脏病死?不可能吧?”我虽然对医学懂的不多,但是周围的老头老太太们多了,关于心脏病之类的还是知道一点。 “对啊,我哥哥今年才26岁,虽然有点玩世不恭,可是从来不胡搞。平时还经常去健身,我家也没有心脏病史,怎么可能。。”赵晓晓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旁边的潘丽也跟着哭了起来,看着两个哭泣的女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晓晓情绪稍微平复一点的时候,我试探性问道:“那个,你电话里说你哥哥的行车记录仪里有些地方不对劲?” “哦,对了,我在警察那看了行车记录仪的录像,看到这里有不对劲的,我就拷贝了一份。”赵晓晓打开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给我看行车记录仪的视频。 这视频是两分钟一段,先是赵晓东的车突然减速了,然后往后倒了一下,之后就是赵晓东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言语间充满了挑逗,听的赵晓晓满脸通红,这会儿不是避讳这些的时候,指不定哪段有线索,我也不能快进,再后来听到了开车门的声音,接着后摄像头往上掀起,似乎是开了后备箱,接着是两次开车门的声音,没多久就听到赵晓东的惊恐的惨叫声。 “警察看了这视频怎么说?” “警察说我哥哥可能嗑药了,产生的幻觉。但是我哥哥从来都不碰那些东西的。法医说要解剖我哥哥的遗体,我父亲不让,说不能让我哥哥死了还没有全尸。” “你哥哥应该是产生了幻觉,如果排除药物或其他化学药剂的因素的话,那就是别的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也说不好。”我又看了一遍视频,眉头皱的紧紧的,感觉有点麻烦。 “姐夫,我求你帮帮我,我不能让我哥哥死的不明不白的。” 赵晓晓可怜楚楚的望着我,让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张露也在一旁帮腔让我帮忙,我只能说明天去看看赵晓东的尸体和他的车,还得去他出事的路段看看。 赵晓晓和潘丽因为赵晓东的死伤心过度,张露决定今晚留下来陪她们,现在已经是将近零点了,我一个人也没法走半个城区回家。只能在赵晓晓家的沙发上将就一晚。 我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好在赵晓晓家的沙发够宽敞,还不至于太难受。卧室里时不时的还能传来潘丽哽咽的声音。我寻思还得问问师父保险点,也顺便跟师父说下今晚不回去了。 “柱子啊,这么晚还没回来啊?张露的父母怎么样?”接通电话后师父第一件事还是问我和张露。 “嗯,都挺好的,本来是要早点回去的,可是出了点事情。”我接着把赵晓东的事情跟师父说了。 “这个啊,除了鬼魂能影响人的大脑使人产生幻觉,还有很多种办法能迷惑人心,例如南洋的降头,西方的巫术,苗疆的蛊术等等都能使人产生幻觉,你明天去看仔细了,这赵全发年轻的时候做生意使过不少手段,得罪了不少人,如果有人想要报复他也不足为奇。” “师父,赵全发怎么坏,但是祸不及妻儿,这不能伤害无辜啊。” “嗯,你说的对,不过柱子啊,如果要是赵全发给你钱,你一定不能接,知道吗?你站在仁义的立场帮他就行,接他的钱帮他就是私欲,为了私欲帮这种人,有损阴德的。” 巫术袋 以前也有很多人找师父帮忙,最后给师父红彩,师父有的收,有的不收。我问师父为什么,师父说那些人的钱不干净,我那时候还小,心想他们给的钱都挺干净的啊,不脏啊。这会师父这么说,我才知道这之间的含义。 我向师父保证不会收赵全发的钱,连他的饭都不吃,师父才满意的夸我懂事。虽然我已经27了,但是在师父眼里似乎还是个十来岁不懂事的孩子。也对,在长辈眼里孩子哪有长大过。 第二天我和张露,赵晓晓来到了赵全发的家,赵全发住在木龙城有名的别墅区,赵全发的别墅雕龙画凤,庭院里还摆了个欧洲雕塑。说起来是中西合并的住宅,其实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晓,你回来了?”赵全发看到女儿回来了以为是赵晓东死了,女儿来安慰自己的,所以颇有老怀安慰的感觉。 “我哥哥的车呢?”赵晓晓并没有让赵全发有父女相聚的温馨,只是张口就问赵晓东的车。因为警察已经把赵晓东定义为突发性意外死亡,所以并没有扣押什么相关证据。车昨天就让开回来了。 “车在车库,这两位是?”虽然赵晓晓不待见她父亲,但是赵全发还是极力讨好赵晓晓。 “这是我两个朋友,我请他们来帮忙找出哥哥真正的死因的。” “警察和医生都鉴定过了,晓东是意外死亡。”赵全发言下之意是,不想女儿再纠结赵晓东的死因,可是看到女儿倔强的神情只得妥协道:“好好,来我带你们去车库。” 我匆匆瞥了一眼赵全发院子里和家里的布局,显然他是找高人花过些心血的,尤其院子里的麒麟辟邪阵,绝对是花了大价钱的。 他家的车库是地下车库,车库的正门是从房子后边,从前院要走客厅才能下去,车库里停着三辆车,我对车并不是很懂,只是看这三辆车都很漂亮。尤其赵晓东的那辆车,高大气派,尽显男人的狂野。我心中暗想,如果昨晚和张露开的是这辆车,也不至于两个人在车里窝捏半天还无法进入主题。 想到这里我向旁边的张露看去,张露也正好看着我,我朝她呶呶嘴,示意这辆车后座空间很大。张露似乎也明白我的意思,朝我白了一眼,这个白眼有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今天来是有正事,我收了收自己的心猿意马,从口袋里掏出罗盘,绕着车转了一圈。没什么动静,我最近越来越怀疑师父做这个罗盘是不是坏了,几次都探测不出东西。师父却说,这罗盘当邪祟之物在附近的时候才能探测出来,要是邪祟之物离你远了自然没反应。 “这位师傅,不知师承哪里?现在仙居何处?”赵全发看我拿出了罗盘,似乎对我的罗盘很敢兴趣,而且说话也突然文绉绉的,一改以往暴发户的气息。 “额,我和我师父在城郊的城隍庙。” “城隍庙的王仙人是你师父?”昨晚我跟师父通话,师父的口气中似乎认识赵全发,这会儿赵全发又管我师父叫仙人。看来他们以前还真打过交到。 “嗯,对,你认识我师父啊?” “呵呵,这个,早些年在木龙山开煤矿的,有几个不认识尊师王老先生的。” 我也呵呵笑笑不置可否,拉了下车门,发现拉不开。 “稍等!”赵全发从楼梯口的墙上的挂箱里取出一把钥匙,对着车一按,车滴一声解锁了。 我一直坐张露的车都是拉开车门就进去了,我也知道车门会锁,但是谁会在自己家里的车库把车门锁了呢?后来我才知道这种高档的车,熄火之后,钥匙离开车一段时间,车门自己就锁了。 这车空间真大,比陈书记的车都气派。我只在车后座找到了一个一寸见方的小包装袋,跟方便面里边的调料袋差不多大小,不过摸起来里边像是有个圈圈,包装上也全是英文字母,有几个比较大的字母是durex。 “车里有找到什么吗?”我一从车里出来,赵晓晓就围过来问我。 我把在车后座找到的东西递给赵晓晓,她一看到这东西,脸红到了耳根子,表情格外扭捏。 “怎么了?”张露看到赵晓晓的表情,也走了过来,她看到赵晓晓手里拿的东西的时候,白了我一眼,骂了一句:“没一点正形。” 不知道她俩为啥这么大反应,但是看张露和赵晓晓的表情,感觉这又不能问,就寻思等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问张露比较好。 “具体没找到什么,不过我总觉得车里怪怪的,有哪点不一样,又说不出来,好像是气味不太一样。”我转移话题,也是为了缓解赵晓晓的尴尬。 “气味?”张露说着也把头伸进车里,用力嗅了几下。“晓,你哥哥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掉车上了?里边有股很淡臭肉的味道。” “不会吧,我哥哥经常开车去撩妹,车里不可能会有那种异味的。”赵晓晓说着打开车门,用力嗅了几下,确实有股腐烂的气味。 “会不会是你哥哥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或者不干净的东西掉车里了,或许会有点线索。” 经我这一提醒,张露和赵晓晓一起进车里翻找,旁边的赵全发也走了过来在车周围找腐烂气味的源头。 最后在副驾驶的座下边找到了一个小袋子,里边有一根小型动物的腿骨和一根好像是壁虎尾巴,一个已经腐烂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心。 “这,齐师傅,这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有人下咒害死了晓东啊。”赵全发看着我手里的东西,分明这不是可以吃的。 我仔细的端详了很久,发现这个袋子是用粗布自己缝制的,因为针脚很不均匀,系口袋的绳子好像是根黑色的鞋带。看这心脏的烂程度,应该是昨天放进车里的。 车熄火后里边的温度比外边高很多,所以加速了腐烂,而车里又有很重的柠檬车载香水味,所以我没闻出来。 不过要说嗅觉方面,女人天生的比男人好,因为她们能一下子分辨出十几种香水的味道,甚至还能说出品牌,价格,产地,在车里问道腐烂的气味更是不在话下。 “这我也说不好,据我所知,苗疆的蛊术,南洋的降头,包裹密宗的秘术都没有用这种诅咒方法,不过术法这种小流派很多,也保不齐有这种诅咒的方法,现在重点是找到施咒的人,一切就都清楚了。” “哎呀,我知道了,这是欧美的巫术,这个是巫术袋,里边这骨头是猫骨头,这尾巴是壁虎尾巴,那心是兔子心。”张露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套套的说了出来,说的我和赵全发一愣一愣的。 “你怎么知道的?”我对张露的说法并不是很相信,但是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也不能不问问。 “电影里都这么演的啊。” 张露这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说的没有什么说服力,就尴尬的笑了笑,表示自己胡诌的。 “这样吧,我们去医院,我找化验科的朋友帮忙化验下这是什么东西,顺便把晓东的死亡证给办理一下。”赵全发说到死亡证的时候,语气颇为梗塞。 这有钱好办事,赵全发一个电话就让人开了一辆福特全顺小货车拉着一个崭新的水晶棺材来接他们。赵全发也不开自己的车,和赵晓晓陪着赵晓东一路直赶回家。 我和张露在路上准备了些东西,到赵全发家里的时候赵全发已经把水晶棺材摆在客厅,等着我们了。 一看赵全发的客厅,好家伙,为了腾位置,沙发茶几都是直接掀到边上的,地上还散落着从茶几上掉下来的东西。赵全发还给家里的两个保姆放了两天假。现在整个赵家就我们四个半活人。由于我还不确定,能不能把赵晓东救活,所以让赵晓晓先不要告诉她妈妈,万一有个纰漏,怕她妈妈经受不起二次打击。 我在赵晓东的头部位置摆盏七星灯,这七星灯并不是七盏灯,而是一个灯盘里按照北斗七星的顺序,放了七根灯芯。 然后用朱砂在赵晓东身上从头到脚画满了符咒,布了个七星招魂阵。这个阵法源是三国时期,诸葛孔明所创的。 当年诸葛孔明想要用七星逆天改命续命灯延寿一纪,这本就是扰乱自然法则的大逆之举,自然没有成功。 这阵法在世间流传了一千多年,经过数十位的高人改良,延繁出来很多变化,我这七星招魂阵就是一种,延寿是不行,不过召唤阳寿未尽之人的魂魄还是可以的。 一切就绪,我脚踏七星步,手捏剑诀口中念道:“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进差役,着意收寻,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奉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娜娜 念罢咒语,我猛然瞪大双眼口中爆喝:“赵晓东!”连叫七声。每叫一声,七星灯的灯芯就燃一个。七声叫完,七个灯芯全部点亮。这说明赵晓东的魂魄都已经被聚集在七星灯内,只要再施法让他的魂魄跟着身上符咒的引导还入体内,赵晓东就算是还阳了。 我看七星灯都被点亮了,就十指交叉,左手拇指压右手拇指上,手心虚合,结慈氏咒手印,口中念动慈氏咒,魂魄每回归赵晓东身上一份,七星灯的灯芯也熄灭一个。 当我慈氏咒念完的时候,七星灯已经熄灭了六根灯芯,赵晓东也渐渐有了呼吸。只是最后一个天枢位的灯芯依旧亮着。也就是说赵晓东还有一魄没有还入体内。换句话说是赵晓东的身体抗拒这一魄。 “齐大师,晓东是不是活了。”赵全发看着儿子腹部微动似乎是在呼吸,自己也不确认,问我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这活是活了,只是他的七魄有一魄没有归位,醒不过来,也只算是个植物人。”我对这种现象很难做出解释,自己的身体抗拒自己的魂魄,这种事情很少见。 “活了就好,活了就好。”赵全发激动的搓着手重复着这几个字。 “那接下来怎么办?怎么让我哥哥剩下的魂魄归位啊。”一旁的赵晓晓更希望哥哥能活蹦乱跳的跑起来。 “是啊,柱子,你好人做到底,想想办法让晓的哥哥醒过来。”张露也过来帮腔。 就在我皱眉苦想怎么办的时候,门铃响了。赵全发打开门口的监控看到一个妙龄女子砸门口按门铃。 “是娜娜,晓东的未婚妻。”赵全发看着我,似乎是在询问我的意见。 “你家的客人,你做主啊。看我干嘛。” 赵全发一想也是,就走到门口亲自给娜娜开门。 “赵叔叔,保姆呢?怎么您亲自来给我开门啊。”娜娜人未到声先至,听声音像是个急性子的女孩子。 “这家里乱糟糟的,晓东也出事了,我想静静,就让她们放假两天。” “赵叔叔,您节哀,这晓东出事了,我虽然没过门,但是您要是有什么事就个我打电话。额对了,听说您把晓东的遗体领走了,我想以未亡人的身份给晓东上柱香,,,”娜娜和赵全发一路说着来到了客厅,看到客厅的情况,娜娜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这是怎么回事赵叔叔?”娜娜一进客厅就看到赵晓东的水晶棺材摆在客厅中间,而客厅的沙发茶几装饰品都被推到了一边。 “娜娜姐,我哥没死。”赵晓晓看到娜娜,一把拉着娜娜哭了起来。我就奇怪,她哥哥死了她哭,这她哥哥没死哭什么。 “这不可能,医生已经下了死亡通告。这。。”娜娜看着有呼吸,有心跳的赵晓东直呼不可能。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叫娜娜的女孩,她大概一米七左右,扎了个马尾,上身穿短袖T恤,下身穿牛仔裤,脚上穿着运动鞋,给人一中很是干练的感觉。 赵全发不愧是生意人,嘴皮子溜,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给说清楚了,娜娜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会喘气,有心跳的赵晓东摆在面前也不由得她不信。 “这一定是那个贱人主播搞的鬼。昨天晓东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她。”娜娜气鼓鼓的说道。 “贱人主播?”我们对前天赵晓东的行踪并不是很清楚,所以都对娜娜说的’“贱人主播”很差异。 “对,前天晓东又出去鬼魂,就是拉着那个贱人主播去锦龙市的。那贱人主播还在贴吧里发了帖子,我就是看了那帖子才打电话让晓东回来的。” 娜娜说着掏出手机,翻到了前天平原吧里的一个帖子,给我没看。然而我却并没有看这帖子,而是被顶置的另一个帖子吸引了。我让娜娜返回首页,赫然看到一个标题为“最美女巫主播施法为民除害,渣男富二代恶贯满盈”的帖子,点击量已经好几千,回复量也有三百多。 点开这帖子,楼主发的是,“史上最美女巫,恶惩渣男,想学习更多巫术请点击连接,本巫师交你如何拴住女朋友的心。”然后是一个网址连接,貌似连接到一个直播平台上。下边的回复又有意无意的把这件事映射到赵晓东身上,而后边更是有人指名道姓的说赵晓东。赵晓东也经常在贴吧撩妹,所以有好多人都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再往后的留言就更不堪入目了。 而娜娜的表情更是难看,我怕她一气把手机给摔了,赶紧返回主楼点开那女主播发的连接,点开后显示本主播尚未开播,然后是推荐她上传的小视频。最新的视频点开是教人如何做巫术袋的,做法和在赵晓东车上发现的一样。而且她还特别强调,如果被下咒的人背叛了你的话会被地狱恶犬索命。 “巫术袋有着落了。”我拿着娜娜的手机对着张露晃了晃。 “巫术袋?”娜娜还不知道我们在赵晓东的车上发现了巫术袋的事情。 “在我哥的车上发现了跟这个一模一样的东西。”赵晓晓对娜娜解释道。 “这小贱人,我的男人出轨,自有我收拾,她凭什么来插一杠子。不行,我得给锦龙的同事打电话,先把她控制起来。”娜娜说着从我手里拿过手机,翻找电话簿。 我不知道娜娜是干什么的,她的同事那么厉害?我把眼神投向了赵晓晓。赵晓晓站在娜娜背后,张大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我看她的嘴形好像说的是“警察”。 “我想你还是冷静点的好,如果你同事真把她控制起来了,也没证据啊,反而让她更借机造势,宣传自己的巫术。如果她的巫术真有其事,再一怒之下害了晓的哥哥,就更得不偿失了。”我虽然对这女主播说的巫术什么的并不太相信,但是就怕个万一。张老太太的事情之后,我对所有的事都格外的小心。 “那怎么办?不能便宜了这贱人。”娜娜是家中独女,从小到大父母都宠着惯着,自己也事事好强。虽说跟赵晓东订婚有官商联姻的嫌疑,可自己确实是对赵晓东有好感,而赵晓东确实个纨绔子弟,总是到处沾花捻草。娜娜最讨厌有人说赵晓东跟谁怎么怎么了,所以娜娜就用高压管理的方法,整天把赵晓东看的紧紧的。这次让别人都知道,她的未婚夫让别的女人制裁,她心里是咽不下这口气。 最后我们商定,我和张露,娜娜去锦龙市找那女网红,赵晓晓和赵全发在家守着赵晓东,临走前我特意嘱咐,那七星灯不能灭。那七星灯的灯盘很大,里边灯油也是加满的,不出意外着一天一夜是没有问题的。如果这之后还不能让赵晓东醒来,那赵晓东就真变成植物人了。 我们开的是赵晓东出事的那辆雷克萨斯LX570,这辆车有赵晓东的气息,如果他的魂魄有什么遗漏在路上,也会跟着车一起回来。 娜娜在前边开着车,我和张露坐在后面,昨晚在赵晓晓家睡了一夜的沙发,根本就没睡好。没出木龙市区我就靠在张露身上睡着了,这倒不是车空间不够,而是我感觉靠着她睡觉软绵绵的很舒服。张露叫醒我的时候,娜娜已经按照车载导航的记录,行驶到那晚赵晓东和小网红分开的街头。这一路一点晃动都没有,好车就是不一样。 然而我睡醒的状态就很尴尬,哈喇子在张露的胸前流了一大片。张露一边擦一边朝我翻白眼。我怕她再掐我,慌忙跟张露拉开距离。 通过后视镜看到娜娜眼睛红红的在看着我们。张露以为她想到了赵晓东,连忙安慰她。 “以前我也经常打晓东,他也是这样躲我的。我这两天一直在想,我要是温柔点,或许他就不会出去找别的女人,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娜娜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现在也不晚啊。等晓东醒了,你再对他温柔点不就行了。不过也不能对他太温柔,男人啊你给他们个鼻子,他们就蹬着上脸。”张露安慰着娜娜还不忘白我一眼。 “叮咚”,娜娜手机发出了提示音。娜娜关注了小网红的直播间,小网红一开直播,就会有提示。 “她开播了。是户外直播,地点是老城区广场。”娜娜说着把手机递给我们,自己发动了车,开往小网红直播的地方。 这一路就在手机里听到小网红在卖弄风骚,时不时的还跟网友互动几个荤段子,自己假装不明白,等观众讲透的时候,她装作一脸清纯的样子引得无数的观众送礼物。我对直播礼物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概念。听她讲的有趣的时候,我点了个礼物,居然要冲钱,我还以为这礼物都是免费的呢。这一辆法拉利要一千虚拟币,我手欠点了充值页面,擦,一千虚拟币要一百块软妹币。 “这做直播这么赚钱啊,这一会儿她估计得赚上千块。”我一脸惊讶的看着张露说道。 “这还是少的,有些知名点的主播年入过亿。” “不是,这人是不是傻啊。就她在这撒撒娇,发发嗲,卖卖萌就送几百块钱的礼物?这看直播的人也够有钱的。” 网红主播 “有什么钱啊,这看直播的人一个月赚两三千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他们一掷千金也就是为了主播跟他说一句谢谢哥之类的话。前几个月我经手一个案子,就是咱们木龙市一个保安,他一个月工资才两千五,就给那什么平台的女主播平均一个月刷两千块钱的礼物,他老婆是超市营业员,家里的开支几乎都靠他老婆两千多块钱的工资。后来他媳妇受不了了,就要跟他离婚,他不干。后来一怒之下绑着汽油瓶去他老婆上班的超市,非得说领班勾搭他老婆。后来差点让特警给击毙了。”娜娜反正一提起网红主播就没什么好语气,这会儿听着那小网红在发嗲,更是来气。 “那他们是图个什么啊?如果是谈对象给对象买衣服,买吃食也说的过去,这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就因为她发几句嗲就花那么多钱,图什么啊?”我确实搞不懂娜娜说的那些人的行为,旁边的张露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似乎支持我说的给对象买衣服,请对象吃饭的理论。 “还就是图女主播给他发个嗲,说一句谢谢哥之类的话来满足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得不到的那种慰藉。反正啊,这就是一种病态。你说你要是有一万块钱,打赏她么十块钱也就算了,你自己一个月就那么两三千块钱,就在女主播身上花两千,这不是有病吗?”娜娜越说越气愤。 “他们不会去实际帮助别人,那别人也会由衷的谢谢他们的啊。” “对啊,如果人人都能想到这些,那靠发嗲撒娇的网红主播们哪会生存的空间啊。就是这些人滋生了现在的这种不良的网络空间,前一段时间不是还有新闻报道说一个女主播为了吸引观众刷礼物,竟然买了黄鳝。”说到这里娜娜觉得跟我一个男人说这些不合适,脸一红就收声了。 “黄鳝?干嘛?直播油炸黄鳝?”我对这些花边新闻并不是很关注,所以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哎呀,反正就是现在她们这些人为了博人眼球,什么无耻下流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娜娜不好意思在这件事上跟我说太多,就下了这么个结论。 我还想追问黄鳝的事情,张露在我腰间掐了一下,虽然下手不重,还是有点疼,我知道这是警告我不要再问了的意思。黄鳝怎么了?直播做黄鳝怎么就无耻下流了? 这时那小网红惊呼了一声,我一看手机屏幕,原来有人给她刷了一个游艇,那小网红对着摄像头做了个亲吻的动作,然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把上身的衣服和摄像头都拉低了一点。 我默默的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我不理解现在的人都寂寞成了什么样子,自己在现实中辛辛苦苦,忍辱负重的赚的钱,在这种地方为了这虚拟的事情一掷千金,这又让我不禁想到了前些时候的秦伟一家,秦伟本本分分的工作却最后换得要母亲自杀骗保来缓解他的生活。而现在那些挥霍着自己血汗钱的人,以后会不会也会因为钱而做出让自己或者家人后悔的事情呢? 我们到达老城区广场的时候,很容易就发现了那小网红。因为整个广场就她一个人穿着吊带和热裤,全身衣服的布还没有我的T恤一半的布料多。拿着自拍杆在那里对着镜头搔首弄姿。 娜娜下车后,直直的走向小网红,距离越来越近,娜娜却没有要减速的迹象。啪一声,娜娜和小网红撞在了一起,对,就是瞄准了撞的,这有意撞无意,受伤的肯定是没防备的人。娜娜只是往后咧了咧就站稳了,那小网红却是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按照后来娜娜的说法是,她当时正在直播,如果是直接去找她,怕造成不必要的影响,这直接把她撞倒摔了手机,就只是意外关直播。不过这只是娜娜的官方说法,我们谁都知道这一下是娜娜故意撞的,跟影响什么的没关系。 小网红从地上哼唧哼唧的爬起来,看着摔坏的手机,破口大骂:“你急着去投胎啊,出门不带眼睛吗?撞坏了我的手机你得赔我。” “手机我会赔给你,不过你得先说说为什么给我老公下咒。”娜娜掏出在车里找到的那个巫术袋。 “什么你老公,什么下咒,你,你别血口喷人啊。”小网红看娜娜虽然长的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可是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后边还有我和张露,再看不远处停的那辆车显然是前晚赵晓东送自己坐的那辆车,心底也有些发虚。 “什么我血口喷人,你自己在贴吧发的那些,可是你自己说的。” 小网红一想自己确实为了吸引人气,做过这些事,一时情急竟然哭了出来。她这一哭,娜娜更着急了,一把抓着她手腕喝道:“你哭什么,说,为什么要害我老公。” 按照这个架势,我感觉下一步娜娜指不定会一个过肩摔把小网红摔地上,然后拳打脚踢逼供。这样不会对事情有帮助,反而会让事情更加恶化。 我走上前几步,示意娜娜松手。 “我们不想追究什么,就是想知道,你在哪学的做巫术袋,里边的东西是在哪找的?” 小网红揉着被抓疼的手腕停止了抽泣,看了我一眼说道:“那个是我看电影的时候看到的,电影上说,把这个巫术袋放在男人身边,那个男人就会对你着迷,我是个苦命的孩子,家里几代都是农民,我就想,如果这富二代要是真能看上我,就算不娶我,包养我也行啊,就算是那东西没有用,好歹我蹭了他的豪车,在豪车里直播也能提高自己的身价不是。谁知道第二天新闻说他死了,我寻思,既然是这样不如就拿巫术这个嘘头来涨粉。我真不是有意要害他的,这电影里演的哪能是真的啊。” “那袋子里边的东西你在哪找的?” “猫腿是我在垃圾箱里看到的,就用剪刀剪了一只腿,壁虎尾巴是在我住的房子附近找的,兔子心是去农贸市场杀兔子那里买的。” 这小网红说的很诚恳,不像是在撒谎,而且我一直都觉得这巫术袋都不怎么靠谱。 “晓东的事情可能跟巫术袋真的没关系。” “看,这位兄弟也这么说,姐姐,我真的没害你老公。”小网红看我们似乎有点相信她说的话,就立刻换了一副模样。而且对她的称呼我也很费解,按照年龄她该叫我哥哥,或者说这位先生,但是她说“这位兄弟”,这显然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称呼。 “兄弟?” “哎呀,我有胸,你有弟,我们不是胸弟吗?老铁,没毛病!”小网红说着耸了耸自己的胸,还拍了下我肩膀。 “什么?这样也可以?”我实在是搞不懂这小姑娘的思路。 “哎呀,胸弟,一看你就是有缘人,来咱们加个微信,你关注我的直播间,以后妹妹带哥装逼带哥飞!” 这小网红说话一套一套的,显然是以为我跟赵晓东家里关系不错,也是富二代一类的人。 我还对她说的不置可否的时候,就看到张露怒火中烧的眼神,我感觉到如果我再跟这小网红多说几句话,很有可能张露也会瞄准了我撞过来,不过不是用身体,而是用脚踹。 我赶紧带着张露离开这是非地,娜娜也爽快的从包里取出一沓百元钞票递给小网红,作为对摔坏她手机的赔偿。 这小网红这条线是断了,只能期待在回去的路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线索。我们特地在锦龙市多待了一会儿,到晚上九点多才开始返程。期间娜娜请我和张露去吃自助餐,娜娜担心赵晓东的事情没什么胃口,张露减肥晚上吃的很少,倒是全程她俩看我一个人吃。 我就纳闷女人怎么都每天都喊着减肥,瘦了就好看了?我经常跟张露说,女人还是有点肉的好,这样抱着暖和压着软和。每次都换来张露的一阵白眼,还反驳说我不懂女人看到漂亮的衣服穿不上,或者穿上后因为身材臃肿而衣服走形的尴尬。这我就更不理解了,穿不上或者穿上不好看不买那种衣服不就行了?这是人买衣服还是衣服挑人啊。 再返回木龙市的路上,我在眼皮上擦了牛眼泪,可是一路上干净的不得了,什么都没有,连个游魂野鬼都没有。就在要进入木龙市界的时候,汽车的中控突然刺啦刺啦的响了几下就停了,似乎是电磁干扰。我正在想这么好的车,不防电磁干扰吗? 一眨眼就看到前边有个穿白裙子的长头发女人,她穿的那白色的短袖连衣裙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下的肉若隐若现。我在街里也经常见有人穿类似的衣服,张露说那叫乞丐装。 “为什么好好的衣服要弄破了穿呢?” “什么?”张露和娜娜几乎同时在问我说什么。 野外女鬼 “你们看不到?”张露和娜娜没有擦牛眼泪,如果她们看不到那女的,就说明那女的有问题。 “什么看不到?”娜娜减慢了车速,离那个女的越来越近。 “额,没什么,你停车吧。记住不要下车。” 娜娜把车停到路边,距离那女的大概十来米。我下车前把牛眼泪塞到了张露的手里。顺便在车门上贴了长辟邪符,防止有别的邪祟来骚扰她们。 “嘿,美女,这半夜一个人在这山路上走不安全吧。”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带点俏皮的语气。 那女的转过身来,似乎车灯太亮,她用手遮了下光,“是不安全啊,要不你载我一程吧。”那女人适应了灯光后,一只手绕着胸前的头发,手故意在饱满的胸部逗留,那乞丐装的V领裙子似乎要盛不下这傲人的球,从形态到语气都充满了诱惑,如果说小网红是靠发嗲撒娇引的无数宅男屌丝送礼物,而她只用这个神态就能让那些宅男倾家荡产。 “这不好吧,上次那个送你的人,现在还躺在棺材里没醒呢。”这里跟发现赵晓东的车的地方不远,而这女人虽然妖娆性感,但是周身却缠绕着无尽的怨气。可以断定,赵晓东就是遇到了她,才变成那样的。 “咦,我倒是忘了,我还没现身,你怎么就看到我了?你是谁?” “我是来取回不属于你的东西的。”我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条三尺来长,一寸见宽的符咒。 “术士?我应该害怕吗?” “你应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哼!”女人冷笑一声,陡然出现在我面前,几乎鼻子顶着我的鼻子。我急忙往后退了几步,我可不想她突然变成什么恶心的东西还离我这么近。 “是你先怕了吧!” 我突然感觉我像个煞笔,跟她聊什么天,直接收了她不就完了。想到这里,我将手中的符咒往空中一抛,双手结大三昧真火手印,口中喝道:“神龙敕令,火神祝融借法,天火神龙阵!疾~”空中的符咒应声而燃,如同一条火龙般扑向那女人。这天火神龙阵在对付修罗尸妖的时候我用过一次,那次主要是护师心切,没掌握好分寸。用完之后全身的能量都不抽干了。 经过这一个多月来的练习,我已经能收发自如,用完之后已经不会像上次那样瘫软在地。 那女人似乎没有想到我道行这么深,看到扑向自己的火龙脸上颇有惧色,急忙聚集周身的怨气来挡。轰~一道强光,一闪而收。我很确定,天火神龙阵击中了那女人,可是并没有把她收服,她只是受伤逃走了。这是荒山野岭,我又没有提前布阵,追是追不上了。如果我用的是九字真言术她肯定是跑不掉的。可惜我的道行还用不了九字真言术。 在驱赶走那女鬼之后,在前方不远的地方,看到了赵晓东遗失的魂魄,目光呆滞飘荡在半空中。我念了个收魂咒将赵晓东遗失的这个魂魄收入铜钱内。立刻上车催促娜娜开车回去。 车上的两个女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用我留下的牛眼泪,只是看着我凌空施法,最后那白光一闪而敛。 回到赵家已经到了后半夜,这时除了赵晓晓和赵全发还有赵晓东和赵晓晓的母亲潘丽。在路上娜娜已经给赵全发打电话说我们已经找到赵晓东遗失的魂魄了。这时三人看到我们回来,在充满期待的脸上又有一点害怕,毕竟这事太过令人匪夷所思。 其实这事情也没有那么复杂,只是那女鬼吸走了赵晓东大部分的魂。人们常说的三魂七魄,三魂指的是天地人,也就是常说的人有三把火,这三把火就是三魂。七魄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指喜、怒、哀、惧、爱、恶、欲。 当这三把火旺盛的时候,七魄就会格外的活跃。就是人们常说的精气神足。一旦三魂衰落,就会无精打采的,人们常常说的失魂落魄就是这个意思。那女鬼几乎吸尽了赵晓东的三魂,所以七魄失去了给养,如同干旱的禾苗枯萎了。七星灯等于给赵晓东尚未熄灭的三魂添加能量,重新激活了七魄。然而赵晓东由于“死”之前的七魄落了一魄在路上,所以就差那一魄醒不过来。 赵晓东三魂几乎被耗尽,所以出现了短暂的心脏停止跳动,停止呼吸,没有脉搏等一系列的假死状态,因为这不是刑事案件,所以医生一看没有心跳,呼吸,脉搏就直接断定他死了。也幸好赵全发拦着没有解剖赵晓东,不然就算用七星阵法也无济于事。 我将铜钱放在赵晓东的天灵盖上,口中念道“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赵晓东回来~” 咒语念罢,七星灯中最后一个灯芯晃动了一下就灭了,赵晓东的脸上也渐渐的红润了起来。 赵家一干人和娜娜看到赵晓东的变化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可是过了良久还是不见赵晓东醒过来。 “这晓东怎么还不醒?”潘丽爱子心切最是着急。 “齐师傅已经做完法了,在等等。这晓东的脸上不是已经开始有血色了吗?”赵全发嘴里说着宽慰潘丽的话,眼却是看着我,似乎是在问我怎么回事。 “这晓东是不是因为假死的时间太长了,大脑受到了损伤什么的?要不要送医院找个脑科医生看看。”娜娜毕竟是警察,虽然对我说的事情已经不再怀疑,但是第一反应还是从科学的角度思考。 “姐夫,你说我哥哥怎么还不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这我帮赵晓东重燃了三魂召回了七魄,他的生理机能已经恢复,按照常理是应该醒了,难不成真的是娜娜说的赵晓东假死的太久了,受到了脑损伤什么的? 就在大家都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赵晓东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这一下被一直看着儿子的潘丽扑捉到了。她立刻附耳到赵晓东嘴边,口中关切的问道:“儿子,你说什么,大声点。” 赵晓东努力的让嘴唇的幅度变大,也随之扩散出来微弱而颤抖的声音:“冷!” 可不是么,在停尸间的时候他的生理机能几乎是处于停止状态的,我重燃了他三魂还了六魄回去之后,生理机能已经逐渐恢复,这水晶棺材里虽然没有停尸箱里那么冷,但是也差不多零下的温度。这赵晓东这会儿怕是被冻僵了。 我们几个赶忙把水晶棺材的电源拔掉,七手八脚的从里面把赵晓东抬出来,由于赵晓东的身体已经颇为僵硬,我们不敢抬太远,赵全发抱来了一堆夏凉被什么的铺在地上,把赵晓东放在上边。 赵晓晓端来了一盆温水,和潘丽,娜娜三个人用毛巾轻轻的擦拭赵晓东的身体,我和张露则把屋里的两个花架子拆了升火,提高室内温度。后来我才知道,那晚我跟张露烤了火最贵的一把火,那两个花架子是用小叶红檀木做的,这算上木料工艺,两个花架五万多块钱。其实,我也没感觉好在哪,只是感觉这不好点,最后还是倒了点白酒在上边才点着的,不过这东西真耐烧。 天亮的时候赵晓东已经开始发烧了,这是冻伤之后的正常反映,这期间赵全发找来了好几个医生,医生都说赵晓东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由于冻伤比较严重,而且目前情况还比较稳定,建议先不要进行移动。剩下的事情已经不是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了。我和张露辞别赵晓晓一家开始准备回家休息。 赵全发一直把我们送出小区,说什么也要安排我俩去他开发的那酒店去休息,还说等下把赵晓东送去医院之后要对我表示感谢。 我知道赵全发所说的感谢会让我和张露以后的生活很舒适,可是师父之前交代过,不能拿赵全发给的红彩。而我对钱这些东西也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就拒绝了赵全发要表示的意思。说让他多行善就当是对我们的感谢了。 这本来想着张露调休的三天假期我们好好疯狂一下,没想到赵晓东出了这档子事。我昨晚用了天火神龙阵,又忙活了一天一夜,这会全身像是散了架般瘫软在张露的车上。 张露把车停在城隍庙门口,并没有叫醒熟睡的我,只是就那么看着。过了良久,我头一歪撞在了车窗上,惺忪的睁开双眼。 “我睡了很久吗?”我擦擦嘴角的口水说道。 “没有,这两天也够累的,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晚上穿裙子来找你?我想把前排座椅往前挪一下,后边地方还是够宽敞的。”张露声音越来越小,脸红到了耳根子。 我听到张露说这些话,像打了鸡血一样顿时来精神了,搂着张露一阵狂吻。张露害羞的推开了我。“这大白天的,你回去好好休息,晚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