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预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从小怕鬼,它未曾伤我分毫。我不惧人,却总让我遍体鳞伤。 ——羽落辰汐 …… 暑假的时候发生了件稀奇古怪的事,确切的说是在奶奶去世的前几天。 首先是不管我走路,上厕所还是睡觉,总有种感觉,觉得身后有双眼睛盯着我,这种感觉之前从来没有过,让我很惶恐,原来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我,也几乎天天失眠。 还有一件事特别邪,就是我在参图做题的时候,结果图片成我奶奶的黑白遗照。 开始以为是眼花,后来连着好几次,吓的我都有点魔障了。 那天凌晨三点左右,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我妈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寻思这半夜三更的,她给我打电话,应该是有急事,刚接听,我妈就问我咋回事,问我刚才打电话咋不说话呢? 我一愣,心想我妈是不是搞错了,我什么时候给她打电话了?我当时没多想,跟我妈说大半夜的我还在睡觉呢,你看错了吧? 我妈说怎么可能,打了好几个呢,听到这,我心里又发慌了,总觉得跟这几天的怪事有关。 当时怕我妈多想,我就说我可能是按错了吧,等挂完电话,看我手机的时候,吓得我后背都凉了,在我通话记录里面,果真给我妈拨出去几个号,没有一个接的,这可真够邪门的。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后来实在一点睡意都没有,我穿拖鞋溜到阳台上,又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隔了好长一会儿,我以为我妈睡着了,正准备挂的时候接了,电话那边声音还挺嘈杂的,我听到了我爸的声音,像是在跟我妈说些什么。 还没等我妈开口说话,我就却声声的说,“妈,屋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当时我说这话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声音语气有点低,怪怪的。 我妈听完愣了下,估计是有点疑惑我突然这样问,随后她说,“瞎操哪门子心,咱屋里能有啥事,你在那边好好读书就行了。” 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些,然后又问了句,“奶奶呢,她还好吧。” 我说这话后,我妈彻底的不说话了,气氛相当的古怪,我一下又全身莫名的发紧,隔了一会,我张嘴刚要说话,我妈突然问我,“秀秀,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 当时听我妈这话,我有点困惑。 想了想,我跟我妈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里慌慌张张的,我妈问我咋了。 然后我说,我这两天老是出幻觉,看到奶奶。 我听到我妈那边嘶的一声,像是吸凉气,我还等着我妈回信,可半天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我心里更慌张了,我带着疑惑的喊了我妈一声,刚出声那边直接把电话挂了,传出一阵忙音。 我还想打过去,但大半夜站在阳台上冷风扑面的,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心里害怕不敢深更半夜站在这里,就哆哆嗦嗦的钻进宿舍去了。 这下一直到早上我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浑浑噩噩的我听到床头边有个沙哑苍老的声轻飘飘的不停叫二丫,我当时睁开眼差点给我吓死。 奶奶站在我床头,脸色变得青紫,一个劲的吆喝着我的小名。 我一下就被惊醒了。 这几天的经历不像是什么好事,而且总给我一种很不好的预兆。 果然,当天中午的时候我妈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回去,当时我听出我妈的声音特别慌,而且有点害怕。 我问我妈怎么了。 她有点不敢说,我问了好几次,我妈才慢腾腾的吐出一句话,“你奶奶死了。” 当时这话就跟晴天霹雳一样,我一下木呆呆不知道说啥了,有点无法接受身体一向硬朗的奶奶,怎么突然就去世了。 后面我妈跟我说,其实前两天奶奶就不行了。 因为我马上要高考,怕跟我说了这事后我会分心,跟我爸商量打算先不跟我说的。 但是没想到事情发生的太快了。 后来我问过我妈,奶奶去世的前一天晚上为什么要挂我电话,我妈说奶奶去世前两天念我,肯定是想让我回去,躺在床上一个劲喊我。 刚好我又跟我妈说在奶奶去世的前两天我老出现幻觉看到奶奶,所以当时给我妈吓着了。 我妈觉得不吉利,怕我奶奶想召我走。让我赶紧回去给奶奶上坟烧纸。 第二章钟家桥…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挂了电话去给学校请假的时候,路过楼下路口,看见大树下有个男的在地上画了个黑圈,在圈里烧纸,不知道为啥,路过他的时候,他还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冷幽幽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我看着心慌,所以急匆匆的就走了。 跟学校请完假,慌里慌张的就往车站赶,本来打算坐动车,没票,最后只能换大巴。 等到了老家,天都黑了,我家是下县一个山村,挺偏,离着车站也远,凑巧下车的时候有个出租司机缠上了我,说我要走的话给我便宜点。 我看过很多女大学生单独乘车被害的新闻,心里有点戒备,但又着急赶回去,看了看司机面相,感觉不像坏人,然后就同意了。 上车后,发现副驾驶上已经坐了一个男的,只能看见一个侧面跟背影,给人感觉还挺好看的,司机挺健谈,跟我套近乎。 路过一十字路口时,他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人,原来在路口当中间,有个人蹲在那画圈烧纸,司机没注意,气的他大骂,说真是不要命,在路中间烧纸,急着见阎王呢这是? 出县城后路不太好走,两边连路灯都没有了,车窗外面黑乎乎的,隐隐约约能看出山林树木的轮廓,车后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哐啷哐啷的响,我坐在车里摇晃的有点头晕。 车里一下安静了,司机似乎有点不适应,嘴闲不下来,穿过一个桥洞子的时候,里面黑咕隆咚的。 司机说这地方叫钟家桥,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凶地,这块地盘紧的很,每年都得在这里撞死好好几个,邪乎的都是跟我差不多大的人。 司机还跟我说钟家桥差不多二十年前的那个怪事,这我是知道的,毕竟我也是在这地方土生土长的十几年,我以前在村里听一些老人提起过,二十年前,在这地方撞死一个女的,被人发现的时候只有身子没有头,过了好几个月,才找到那个肇事的车辆。 吓人的是被撞死那女人的头,就在车底盘挂着呢,肇事司机根本不知晓,愣是这样开了几个月。这件事我们当地人上点年纪的人都知道。 司机说当时有人请一些会看事的看这块地的地势,结果一看不得了。 这地方两面绕水,背后靠山,土路直向下去刚好是一条被挖死了的龙脉,也是死穴地,背后山全是坟墓,两面水都是脏水,正对死穴更是污秽不堪,穷山恶水再加污口,因此这里是一块凶地。 “几年前有个开小货车的司机,大半夜喝了点酒给旁村送东西,路过这地方的时候,刚出这个桥洞子,远远地就看到前面路边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朝着她挥手。” “那司机喝了点酒脑袋犯迷糊,还以为人家是要搭车问路,就想停车过去看看,结果没走几步,他看路边那挥手的姑娘就觉得不对劲,再走近点一看,当时差点没把他吓死。” 这司机说到这里还卖了个关子,然后侧头对我笑了笑说,“走近后那司机终于知道刚开始自己为什么觉得不对劲了,前面路边站着的女的身子是背过去的,但是脑袋却是转过来朝着他的,那司机当时差点没吓死,连滚带爬的往后跑,车都不要了。听说没过多久,那司机就去世了!” 这大晚上的听的我有点渗,尤其是我们现在就在桥洞子,马上要出去了,我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前面副驾驶那男的好像没感觉,动都不动一下,好像从我上车后,他就一直没说话保持着这个姿势,我感觉浑身不太舒服,咳嗽了一声。 司机心领神会,知道我不愿意听这些,就干笑了两声,说不说了。 第三章路中间的老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乡下的路低矮不平,哐啷哐啷颠簸的厉害,车窗外都已经黑透了,只有前面水泥被压的坑坑洼洼的路面在车灯下显得苍白。 刚出桥洞子正下坡的时候,借着明晃晃的大灯看的清楚,前面有个人影。穿的黑色的大衣,在路间,背对着我们。 看起来丝毫不想给我们让路,司机连续按了几个喇叭,边按边骂,说那么宽的路,非得站中间,今天怎么有这么多急着见阎王的人呢? 眼看就要撞上那人了,司机赶紧往路边开,车轱辘压到了石头,车子一颤,差点给我摔出去,等车停下来后,司机就骂骂咧咧的下车去叫骂。 我捂住嘴都快吐了,准备下去透透气,刚准备开车门有人扶住我了,是副驾驶的那个男的,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男的很眼熟啊。 我愣了三秒,一下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中午我去学校请假在半路碰到那个蹲圈里烧纸钱的男的吗? 这可够凑巧的,我们俩竟然在这碰到了。 一路上他就背对着我坐在副驾驶,动都不动一下,跟个死人一样,我其实心里还挺纳闷的。 看我愣住,他眉头微微不悦的皱起,问我是不是有病。 我当时有点懵,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跟我说这话。 说真的。 白天隔的有点远,而且匆忙也没细看,现在发现他长得还挺帅,就是冷冰冰的,那双黑黢黢的眸子看着我,让我把骂他全家都有病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下车骂骂咧咧走过去的司机走到半路突然没声音了,借助黄暗暗的车灯我看到司机后背颤抖了两下,好像是打了个哆嗦。 然后掉头慌慌张张就往回走,这时候抓住我衣服的手松开,他重新背对着我坐过去,我心里有气,想着这男的有毛病,一路上话都不说一句,跟雕像一样,大白天在学校里烧纸。 我坐回车里的时候嘴里没好气骂了句这世界可真小,白天看到的神经病又让我碰到了。 他好像听到了,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不过没说话,把目光收了回去。 司机掉头回来上车碰的一声关上车门,我明显感觉他好像有点恐慌,脸色都变了,发动车子时拧车钥匙的手都有点抖。 好不容易把车发动了,可车灯前面不远处站在路上穿黑大衣的老头,完全没有让的意思。 我还想着那老头是不是耳背眼睛有问题,想让司机按下喇叭,要不开近点把头伸出去让老头往旁边一些。 我正准备说,副驾驶的男的又转过脸来了,冷着脸撇了我一眼,声音不太好的说了句,“别多管闲事。” 说完他就转回去了。 司机硬着头皮往边上烂路绕,车轮子都快下坎了,我提心吊胆的让慢点,生怕车子翻外面山沟里去。 那司机听我说话,声音都变了,一个劲跟我说,“别说话,快走快走!” 等绕过去走了一小段路,司机才稍微缓和的出了一口大气,说,“他娘的,以后打死也不开夜路挣这钱了。” 第四章瞑目…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看司机神色有点慌张恐惧,当时我有点没缓过来,只是隐约感觉事情有点不对。 我问司机怎么了。 前面司机这时候哆嗦的说:“别说了,刚才差点就没命了知道吗,你知道刚才那老头是什么东西吗?你胆子大,你回头看看。” 我当时没忍住,透过车玻璃回头一看。 还是那老头,还是穿着那个黑色的大衣,依旧背对着我们,他肩膀不知道啥时候塌了,两条长袖子空荡荡的,跟没有胳膊喝醉酒的公鸡一样,袖子大幅度夸张的左右甩着,步子一跨一跨的往前挪。 那姿势说不出来的诡异。 那司机接着说,刚才没注意,现在想起来了,那老头穿着的哪是大衣,是寿衣啊! 这话一出来,我心里咯噔一下,后背都凉了。这时候我听见外面嘎嘎的叫,跟那鸭子被捏着嗓子一样的怪叫在后面传来,我往回一看,心真的提到嗓子眼了。 那个穿寿衣的鬼老头,背对着我们,塌着肩膀,扑楞扑楞的往我们这倒着追了过来。 我当时吓坏了,没敢去看,正视过来看前面的反光镜,那老头还在追,哪里是追,跟飘过来似的,直挺挺的。 也是幸好这段路顺,司机加了油门给甩开了,快下车的时候我不停地往后看,生怕那老头突然追出来,不过幸好没有看到。 在到村口外面,司机停车后哆嗦的说去亲戚家对付一夜,今天是不敢往回头开了。 我下车把行李放下来的时候,看了副驾驶坐的直挺挺的男的,付钱的时候就忍不住多了一句嘴,问司机车里那男的是去哪的,怎么感觉怪怪的? 其实我只是单纯的有些好奇,车里那男的让我感觉有些不自在。 当时司机在接钱的手顿在了半空,纳闷的朝着车里扫了一眼,然后愣愣的转过来看我,接着脸就拉下来了,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司机不高兴的接过钱时嘴里还低声的碎了一句。 虽然有点奇怪,但我也没多问,进村后远远就看到我家,灯还亮着,搭的灵棚都还没撤,整个房屋都缭绕了一股悲凉的气氛。 进家之后,踏过堂屋门槛,我就看到堂屋正中央杵在神龛里已经有些陈旧的似鬼似佛的雕像,旁边的两个剪出来的小红纸人已经熏的有些发黄了。 多少年了,神龛上的香是点燃的,还有蜡烛油都已经堆积厚厚的一层,日积月累里把木板熏成了蜡黄发黑,看来奶奶任在供奉这个东西。 奶奶一辈子吃斋念佛,其实农村老一辈的思想顽固而迷信。 看来我回来晚了,奶奶已经下葬了,我连她的丧事都没来得及,这时候我妈从旁边屋里出来,脸上带着憔悴,看我回来挺高兴的。 我刚经历那事,吓的不轻,脸色估计不太好,她就问我咋了,我把刚才路上的事说出来后,我妈叹了口气。 我不想多说,就换个话题,问爸呢,我妈说这两天我爸忙前忙后,刚睡下。 在我们这里一般丧事都要摆三天,我问我妈奶奶不是昨天晚上去世吗?怎么今天就下葬了。 我妈跟我说后面几天日子都不怎么好,看事的说今天合适,后面还没等我说话,我妈说我折腾了一天,让我赶紧睡,有啥事明天再说。 我的确有点累,让我妈也早点睡就进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醒来我出门看我妈坐在我堂屋门口,低着头眼睛红红的,我以为跟我爸闹脾气,见我醒了我妈赶紧抹了一把眼泪,我问她咋了,她说昨天晚上又梦见我奶奶了。 第五章黑面佛…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知道为啥,我妈当时说昨晚上梦到我奶奶的时候,我内心咯噔了一下。 这时候我爸走过来,跟我妈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继续说下去了,然后跟我说没啥事,我妈这两天折腾的太累了,让我去洗脸吃早饭。 我妈眼泪吧嗒吧嗒的,听到我爸这话不知道怎么惹恼了,冲着我爸喊了一声,“你还不让我说,你知道咱妈是咋死的不?好端端的,说不行就不行了,你信?昨天出殡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到,咱妈的嘴都合不上。前两天躺床上她就一直在叫咱家丫头,我就说要她从学校回来看看,你偏不信。” 我妈发泄完情绪,一下委屈的更厉害了,哭着对我说,“你奶奶这是在责备我,在怪我!!” 我爸脸色有点不太好看,站在门口低着脑袋也不说话了。 看我爸的脸色跟我妈刚说的话,我隐隐觉得他们肯定是有什么在瞒着我。 我试探着问我妈到底咋回事。 刚开始我妈抽嗒嗒的还有点犹豫该不该说,后来一寻思叹了口气,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全跟我说了。 其实这个事还得从几天前说起,当时奶奶一点事都没有,就是当天晚上跟我妈交代说要出去一趟,按我妈描述当时的情况。 奶奶脸色有点着急,好像有什么事非要去做不可,平时奶奶在家里就比较有声望,我妈也拦不住。 那天都已经傍晚了奶奶拄着拐杖走出门走的非常急。 “你奶奶的性子倔,我跟你爸在屋里等了一宿,那天大半夜你奶奶才拄着拐杖回来。回来后一句话都没说,就进屋拿香跟蜡烛,给佛龛供奉着的黑玉佛上香。” “当时见你奶回来了,我们也没多说什么,就回屋睡觉了。可没曾想,第二天一早……”说到这里,我妈声音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佛龛两旁各有一个用红纸剪出来的小红纸人,一男一女一左一右的靠着那佛龛的雕像,再就是前面有三根青烟袅袅的香。 两旁的龛台上红色的蜡烛已经燃尽,长年累月的蜡烛油堆积了厚厚一层,也把木头熏的黑黑的。 我侧头看着,此时,堂屋门槛里面就弥漫了一股香纸的味道,在神龛的台子上点燃着两根蜡烛,火光把神龛里的黑佛映射的有些诡异。 我收回目光,声音有点磕巴的问我妈,“然后第二天奶奶就不行了?” 我妈脸色有些惊恐,苍白的点了点头。 我却使劲的咽了口口水,想要自己平静下来。 根据我妈说的,奶奶去世的很突然,躺床上就起不来了,临走的前两天就睁着眼嘴里不停地念叨我。 我算了一下时间,按照我妈说的情况,我在学校大晚上老感觉有人盯着我,而且老出现幻觉,就是从奶奶去世前开始的。 而且奶奶去世的当天,我就做了那个梦。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奶奶的执念太重,导致冥冥之中我收到了一些预兆… 而且后来发生了一件更恐怖的事,就是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出殡前要开棺材给后生瞻遗容,为的就是看尸体衣服扣子,鞋子干净整洁,好体体面面的上路。 结果开棺材的时候差点没把看到的吓死。 奶奶的嘴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口了。 第六章上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后面道士先生给合上了,但看到的村民吓得不轻,都说我奶奶肯定是有什么心愿未了,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 这两天出现的事。 加上昨天梦到奶奶了,这让我妈彻底奔溃了。奶奶卧病在床的时候不停地叫我名,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可因为我马上高考不想耽搁我,最初没打算跟我说,所以我妈觉得奶奶是故意吓她,在怪罪她。 我想不明白奶奶那天出去做了什么,她临走前叫我的名字,难道真的有什么遗言想跟我说吗? 刚说着,我听见外面有人进来,是村里的庆和姑,我从小就有点怵她,因为她是个半眼瞎子,眼窝子里白花花的眼仁翻着,嵌在她那没肉的脸上怪渗人。 不过现在看见她心里反倒有点踏实,因为她会看邪,她叫了我一声,说二丫头你回来了啊! 二丫头是我的小名。 我妈一看庆和姑来了,赶紧低头擦了擦眼。庆和姑没跟我多说,被我爸带到了床头上,然后蹲了下去。 我妈也围了过去,我往那边一看,这才发现地上有东西,是两滩灰。 农村这种草木灰很多,可是地上的这草木灰却让人不舒服,,撒在地上规规矩矩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双脚印,而且是那种上了很大年纪的老太太的裹脚的脚印。 我不知道你们那有没有那种说法,刚死人办丧前三天的时候,在家门口撒上灰,会出现脚印。 庆和姑让我妈拿来我奶奶生前的鞋,然后让我妈比量了一下,不大不小,就像是裁剪下来的一样,那脚印就是我奶奶的小脚踩出来的。 如果一开始说我妈只是做那个诡异的梦,让我们心里发怵的话,现在几乎是用事实说明了,奶奶回来了。 她死了,但是却回来了。 庆和姑听见我爸的描述,让我爸拿来一张火纸,然后跟我说,二丫头,别害怕,你亲奶奶啊,不会害你的,你给你奶去坟上烧个纸,就没事了。 遇见这种事,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就像是她说的,自己老人,肯定不会害我的,我心里其实一直有愧的,我奶奶走的时候,我没见老人家最后一眼。 庆和姑把火纸递给我,说,二丫头,你拿着剪子比量着脚印,剪下来,一刀下来啊。 我把火纸按到脚印上,然后拿起来剪,剪好之后,她又让我拿来一个穿衣镜,把剪好的俩脚印贴在了镜子上。 她让我抱着那贴着火纸的镜子,带着几刀火纸单独去我奶奶的坟上,然后交代了我几句。 我抱着镜子走在路上感觉有点尴尬,生怕自己遇见熟人,好在上山之后都没有遇见啥人。 我奶奶她们是走河西来到我们这边的,按道理说嫁给了我爷爷,应该是算是老陈家的人了,可是我奶奶死后埋的地方并不是在我陈家的祖坟里。 她的坟场在山大屿,大北山的山窝里,这坟头林立,都是一些老坟,个头大的都有看山的那种土屋子大小,还有不少的坟头坍了一半,能看见里面的那些黑色的棺材。 第七章火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冬风料峭,肃寒,我抱着镜子来到这,虽然是大白天,但忍不住的心里犯凉,山村不乏那种故事,以前是不相信,这两天简直是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坟场是用一个特别大的石头墙圈起来的,不少坟头上插上丧棍跟花圈,风一吹,瑟瑟的,有点吓人。 奶奶的坟,就在这坟圈子外面。虽然不想承认,山大屿这地方是乱葬岗,但我奶奶连入乱葬岗的资本似乎都没有。 我念念叨叨的给奶奶烧纸,说来也怪,就像庆和姑说的那样,我前两次刚打着火机,那火苗就噗的一下,往左边撇了下,然后灭了,那感觉很强烈,就是被东西给吹灭了。 到第三次的时候,那火苗颤悠悠的,但也着了。 “小姑娘!”冷不丁的,我的背后响了这么一句话。 当时给我吓的不轻,回头看一个七十多岁的锅腰老太扶着那石头墙,不知道啥时候出现在那。这周围静悄悄的,她出来我都没听见动静。 看她样子也是一个庄稼人,就是那张脸皱的不像样,我心里有点发毛,但壮着胆子看了她几眼。 “那啥,你手里的钱能给我点不,我闺女说在下面都吃不上饭了,我这也没钱,你大恩大德,能行行好给我点钱不。”她说这话时候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我听的更别扭,从来说没见过借纸钱的啊, 这挺膈应的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点阴阳怪气,我听着有点不对劲,但也没仔细想。 我这赶紧烧纸,烧完之后我用镜子抹了那纸灰,然后直接插到奶奶那坟头里面去了。 “完了?”我头顶上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话。 这直接把我心吓到嗓子眼了,仰头一看,正好看见那罗锅老太太倒着的脸,吓的我差点扑在我奶奶坟上了。 那罗锅老太太一看我这样,知道吓着我了,赶紧往后退,说,别怕别怕,我这没带火机,你帮我给烧了吧。 当时一来给我吓了一跳,二来我也挺心虚的,因为我刚才在往我奶奶坟头里放镜子,这让跟看见了总归不好。 那老太太说自己闺女的坟不知道埋哪了,借我家老人的桌子用用,然后让我在这我奶奶坟头前给烧了。 我这一点着那火纸,这坟地里就开始起风,我赶紧拿着棍子压住,可这纸灰被风吹的四处都是,着火的纸钱被那打着旋的风刮的四处乱跑,那架势就跟有什么东西再追这抢一样。 我一想到这,突然身子就凉了。 我回头一看,哪里还有那什么老太太啊,这哪有活人借冥币的啊,再说了,你非亲非故的,我这给她烧纸钱,那不成她们的子孙后代了啊! 在想她之前说的那句话,全家人都会报答我,我感觉头皮都要炸了,我这给她们烧了纸,她又说了那话,缠上我了啊! 本来遇见我奶奶这事,我倒不是太害怕,可是这遇见这老太太这事可真把我吓坏了,我头也不回的跑回家了。 我吊着的一颗心还没到家,在村口我就看到停了辆警车,我当时想村里谁家是不是出事了,正走着,就看到我家门口,我妈正跟一个年轻的女警察说话。 我爸闷头苦脸的蹲在地上抽烟,当时我看这场景,心里一下七上八下的。 第八章鬼车…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疑惑的走过去,问我妈发生什么事了。 那女警察留着披肩发,长得挺清秀的,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挺年轻,我过去后,她语气不好地就问,“陈秀秀是吧,你是不是掉钱包了?” 我愣了下,摸了摸全身的口袋,发现我装钱的小布包的确没有,我抬头看女警察,她一脸冷笑的看着我。 我妈脸色有点着急,就问,“你昨天回来的时候钱包掉车上了?” 我一直没动钱包。昨晚回来的时候在车上吓的不轻,估计真掉车上了。 那旁边的老警察让我去警察局领钱包,顺便填表格。 我妈还有点担心,我跟她说没事,有啥事等我回来了再说,然后就跟他们往村外面走,在路上我还想昨晚那司机还挺良心的。 肯定是我钱包落车里,他给送警察局了。 结果刚上车我就觉得事情不怎么对劲,女警察横眉冷眼的说了句,“没看出来,你年纪不大,还挺能耐嘛!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她说这话,让我满脸疑惑,我说你让我交代什么,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坐我旁边的女警察冷笑的哼了声说,“最近咱们管辖区发生了好几起偷车的案子,你最好还是老实交代,什么时候探的底!有几个同伙还有你们通常作案的手法。” 我当时纳闷又惊讶,我就坐车掉个钱包,怎么就成偷车贼了。 我说昨天晚上我从车站下车,我坐了黑车这点是我不对,但我根本就没偷车。 那老警察侧头说,“我知道现在你们这年龄天不怕地不怕,你胆子挺大的,那车是什么车,你都敢动,那车都成那样了,你究竟是怎么开出来的啊?” 我是真的晕了,干脆不说话了。 这事实在是够奇葩的,看着昨天那司机挺老实忠厚的一个人啊,还干这种事,难不成是副驾驶那个神经病男的怂恿的? 我有点腹黑的想。 到了警局之后,看见院子里停着一辆车头被撞的挖进去的破车,都生锈了,估计有些年月了,有点惨。 “你说你昨天晚上坐的黑车?你过来看看这破车,怎么能自己走,怎么能当黑车?”女警察指着那辆锈迹斑斑的车对我不客气的说。 她居然说这破车是昨天晚上我坐的车,这撞的都跟废品一样了,怎么可能是同一辆? 不过当我绕到车后面的时候,我心里有点发寒了,等我打开车门看见那布满灰尘的车座上只有一个屁股印的时候我就淡定不了了。 尤其是看见那摇车玻璃的那断掉把手的时候,我一下就瘫在了那车里,我脑子里乱哄哄的,后脑勺那被偷窥的感觉立马像是潮水一样汹涌过来。 是这个车,昨天我打车回来,就是这车! 当时是怎么一种感觉,不可思议,事实上我已经被这一连串的离奇事情给弄晕了。 从一开始的被偷窥感,还有回来路上遇见那个路中间的老头,然后我奶奶死了还从坟头里爬出来站在我妈床边,到现在,他们居然告诉我,我当天是坐这个车回来的。 我脑袋乱哄哄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 第九章不存在的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年轻女警察看我呆若木鸡,以为我是人赃俱获,当时不怀好意的看着我说,“怎么,没话说了?你别较劲,最好老老实实交代了!” 我苍白的笑了下,说:“我昨天刚回来,之前一直在学校。你们可以查,不信你们也可以把青山县车站摄像头调出来,我昨天晚上就是在哪里上的车。” 我说完后那老警察还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 虽然不相信我的鬼话,但是他们还是调出来监控录像,本来我是没资格去的,但那女的气不过,估计是想当面拆穿我。监控开始没什么,大概是晚上八点半的时候,我看见我从汽车站门口出来,我指着那后面的车说,我坐的就是那辆。 不过我感觉有点怪,虽然有点模糊,可是这车头跟车尾,貌似是反过来了啊,我记得当时这车没倒车啊? 他们还在纠结那车到底是不院子里停着的那车的时候,监控中车已经动了,那车一出来的时候,我感觉背后有点发紧,视频中的车确实车头被撞的凹进去一大块。 其实从一开始我出来,视频就有点邪乎了,视频中的我,就是上了那个破车,那车倒着开,一直消失在监控尽头。 后来陆陆续续找了好几个监控,只要是能看见的,我坐的那破车都是倒着开的,很明显,昨天晚上,我坐的车,就是倒着开回来的。 旁边女警察还小声嘀咕着,突然在最后一个监控那破车要消失的时候大声叫了一下,吓我一跳。 画面太快我没怎么看清楚,后来老警察把画面倒退一些,暂停了监控画面,我们几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感觉自己腿都有点打摆子了。 晚上监控看不太清,但依稀能看看见驾驶位上那个人白花花的,人模人样的。 红嘴唇绿眼皮,呆木木的,像人不是人。 但副驾座位空荡荡的,奇了怪了,副驾驶座上从我上车就坐了一个男的啊! 他人呢? 这一系列破事真让我心力憔悴,本来以为这件事会诬陷我,可后来那个老警察心事重重的,就把钱包给我,让后回家等消息,出门时候,那老警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后来叹口气,跟我说让我最近小心点,别走夜路。 这两天碰见这么多邪门事,听他这么说,我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到家后天都快黑了。 我低头着想了一路,还没踏过门槛,从我家屋里出来一个人,我这心里够乱的,还以为又出什么乱子了。 进屋就问我妈出啥事了。 我妈摇了摇头,跟我说:“没啥事,隔壁大涧村来派丧的。” 听到这里我松了口气,哦了一声准备回自己屋,我妈看我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想到警察都找上门来了,有点担心地问,“你在外面没做啥违法的是吧?” 我苦笑着说,就我这样能做什么犯法的事。 在警察局看到的事我没敢跟我妈说,我妈还有点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咱们家穷是穷点,但在外面可千万不能做见不得光的事,咱家可丢不起那脸。” 第十章婚礼,葬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我妈还准备唠叨,我赶紧把话题止住,说知道了想趁机溜进屋。 我妈顿了下,然后又跟我说让我明天早点起来,说我杨公公去世了,跟她一起去看看。 当时我一脸狐疑,我从小到大都不知道我有一个什么杨公公,我就问了一句话,我妈跟我说,“跟你爷爷辈的。你当然不知道。” 我哦了一声,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我爷爷,我妈说我出生的时候爷爷抱过我,但是那时太小了,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在我印象里我对爷爷印象很模糊,他在我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具体是得病还是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我妈犹豫了很久,看到我不说话后她半响才开口说道,“你也不小了。这件事我也该跟你说说了,这次去杨公公家里不完全是参加丧宴的。你爷爷当初跟杨家定了一门亲事!” 我当时抬头满脸的吃惊,“妈,什么亲事?” 这个事很快就闹明白了,这是老一辈当初定的亲,虽然我从来没有听到提过,但这是当年爷爷跟杨家下定的。 听我妈说当初爷爷跟杨家关系很好,他家有一个小孙子几岁大的时候我出生了,后来有一次爷爷跟杨家老爷子在酒桌上就定下了这门亲事。 定亲后不久爷爷就过世了,但是这门亲杨家一直还记得,那一辈人的思想很顽固,这个是定了后就成了铁板上定钉。 虽然杨老爷子刚去世,但是按照我们俩家的关系,他们早早就来人报丧了。 “你现在已经十七岁了,按照当年你爷爷和杨家老爷子定下的亲,过两年你就该上杨家的门槛了。” 我妈说了一句,看我的眼神还有些不舍得,大概是从小看我长大,转眼就又看我快出嫁的伤感。 我当时有点懵,都没怎么反应过来,刚准备开口我妈就打断了我,“这是杨家老爷子跟你爷爷亲自定的,而且还签了婚约,你也不要说了,这个事就这么定了,明天吃完饭换一件衣服,跟妈一起去杨家。” 这个事就算是我不愿意也由不得我。 我知道如果我不去的话,肯定会让我妈生气,而且下不来台。 我尽管心里很憋屈,但也无可奈何。 这天晚上我根本就没睡好,心里七上八下。脑袋乱哄哄的! 万一杨家的后生是个瘸子,天生残疾。难不成我也要过杨家门槛不成!? 第二天大早上吃饭的时候我就一句话没说,去的路上我一直磨磨蹭蹭的,我妈还跟我说以前虽然杨家是穷,但是现在时来运转,杨家的家境不错,而且杨老爷子那个孙子还是个大状元。 我其实压根没听进去,只听我妈说杨家老爷子的孙子叫杨云,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状元。 “你就算嫁过去也不吃亏,我跟你爸也不能照顾你一辈子……”我妈一边走一边跟我唠叨。 大涧村的人口比我们村多很多,杨家是大姓。 杨家住的是一个四合院,有点像以前大财主住的大宅,我几乎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烧纸钱的刺鼻味道,有些呛人。 不过刚进四合院门槛我就皱了皱眉,一眼就看到了里面场景有点诡异,四合院里一边贴着红彤彤的对联,一边到处挂白。 第十一章扎纸老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跟我妈去了左边挂白的地方,堂屋里摆放着棺材,灵柩上挂的遗像是一个精瘦的老头露着微笑,我只看一眼就移开了。 刚进屋,主家有一个头上戴着孝布的立即过来迎接,跟我妈说了两句话,就请到了旁边的屋子。 后来向本家一打听就知道了,对面那贴红对联的是办喜事。昨天白天刚把新娘子接回来没一会儿老爷子就过世了。 山村里的忌讳很多,尤其是在办喜事的最怕碰到抬棺材出殡,或者是看到挂白的,老人都说办喜事的时候碰到跟死人有关的。 这就是霉运当头,是要倒霉的。 这个不大的四合院就出现了这么尴尬的场景,这边老爷子去世满屋子挂白,哀乐锣鼓喧天。 那边贴着红彤彤的对联,摆着喜酒。 那边新郎脸色铁青,昨天晚上新娘子一直在哭,差点婚都结不下去了。 我知道今晚肯定是不能回去了。 没有几个人守夜,灵堂里冷冷清清的,我妈跟本家的一些人在说话,我被安排在后屋一间房间。 我其实不认床,但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墙壁后面就是灵堂的缘故,还是因为灵堂里那刺鼻的烧纸味有些呛人,我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后来我就干脆起来了,堂屋里冷冷清清的就摆了一口黑木棺材,还有燃烧的蜡烛飘飘忽忽,在大门口搭的灵棚里孝子们都蹲在火炉对着棺材上香。 我看到四合院对面的结婚的新房门关的死死的,按理说结婚是很喜庆的,但大概是因为这边杨家老爷子去世的缘故,对面除了门口挂的红灯笼亮着,显得格外冷清。 我起夜去了趟厕所,然后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准备回屋的时候我听到院子外面的村路上有车铃声,一个驼背弯腰的老头推着一件锈迹斑斑的三轮车进了院子。 生锈的三轮车发出嘎吱嘎吱的旧声,有些刺耳。 来的是一个年岁已高的老头,因为驼背显的很矮,而且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驼背老头进院子后说自己是做手艺的,被杨老爷子的大儿子杨大武请过来扎纸人和纸马的。 我不知道你们那里有没有这种风俗,但是在我们这里,给死人扎别墅,扎轿子和纸人,其实很常见。 驼背老头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瓮声瓮气的听的模糊,但有人听是给杨老爷子扎扎纸人纸马的,围着门口一个带着孝布的赶紧就过来招待。 驼背老头说自己要赶时间,找了个木凳子坐下就在院子里忙活了起来,昏暗的灯光下他的动作很利索。 大概是从事这门老手艺很多年了,手里一把老旧剪刀游刃有余,我刚巧睡不着就坐在旁边看。 这驼背老头扎了纸房子和纸马,又扎了一顶轿子和一些纸人,估计是看我盯的入迷,驼背老头呵呵一笑,对我说道,“这些纸人侍女侍卫都是到下面伺候杨老爷的,让他在下面过的有滋有味。” 驼背老头虽然年事已高,当时我突然想到了现在三更半夜的,这个驼背老头又没灯,黑灯瞎火从哪来的? 我问了这个问题,驼背老头沙哑的笑了一下,跟我说道,“土狼沟!” 第十二章纸美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是个乱坟地,但那地方十里八乡都说是个老鬼窝,我从来没听说过那地方住了人。 不过土狼沟翻过去就有一个村子。我想着这老头是从土狼沟那边来的,可十几里地,这老头黑灯瞎火的推着三轮车在土路上还真不容易。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驼背老头已经扎出来一个纸美人,我当时一看这纸人眼睛都直了。 这个纸女人跟前面那些粗糙的纸佣完全不一样,精致细腻不说,而且栩栩如生,瓜子脸,樱桃小嘴一身水红色的裙子在夜色里腰肢曼妙,跟一个真的风姿卓越的大美女一模一样。 “这个纸人好不好看?” 驼背老头笑着问我。我点头忍不住夸赞道,“好看,您老的手艺真好。” 我的夸奖很受用,驼背老头眉开眼笑的,然后让我帮忙给这个纸女人‘立骨’。 就是把篾条穿入这个纸女人的身体里,让她看起来更加的立体有神韵,我从三轮车里取下几根篾条。老头两只手抓住纸女人,让我把篾条撑进去。 我有些笨手笨脚的,伸进去的时候不小心被锋利篾条给划破了一条口子。 我当时手心刺痛的跟针扎了一下,本能的抽回手,但是抽回来的时候有几滴殷红的鲜血不小心滴在了纸女人水红色的裙子上。绽放的如盛开的血色玫瑰,不过很快就渐渐地隐退了。 我把拇指放在嘴里吮吸了一下,尴尬的对驼背老头笑了笑,他倒是一点都不在乎,还让我赶紧去屋里包扎一下。 我进屋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等我出来的时候刚好就看到驼背老头推着三轮车步履阑珊的朝着村头夜色远去的背影。 在那驼背老头即将融入夜色里的时候,我看到他突然停顿了,然后慢慢悠悠的转过头。 我站在大门口蜡烛昏暗的灯火下,看到那驼背老头转过脸时,一个很大的肉瘤长在他的下巴上,然后在昏暗里,我突然看到他笑了。 随后他离开了,伴随着三轮车的轮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我偏头看向了倚靠在墙边的那一堆纸人,尤其是那妖娆多姿的纸美人,简直就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因为院子里灯火昏暗飘飘忽忽的,微风一吹那纸美人的水红色裙子摆动,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我有些得慌。我不敢去看,赶紧就回房间睡觉了。 大半夜我就做了个怪梦,稀里糊涂的我梦到自己结婚了,穿着漂亮的水红色裙子,满村子的纸人都过来吃酒。当时我就吓坏了。 翻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在我的床上还睡着一个女人,她是睡在里面的,而且是背对着我,昏暗的房间里我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死人家里留夜的人多,一些远房亲戚来了晚上肯定是不会回去的,有些时候床不够就得挤挤,所以我当时没多想,只是觉得应该是本家人安排的。 这时候我听到外面灵堂里有人哭,好像是在喊着什么,我听到闹哄哄的害怕出了什么事,起身就去开门。 门是插上的,我伸手就去把门闩拉开,可是拉一半我就停住了,我猛然的想起来了。 我睡觉前进屋的时候害怕,我自己把门从里面闩了的,而且这门到现在还是闩上的。 那躺在我床上跟我睡在一起的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第十三章婚约…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颤巍巍的走过去一下就扯开了被子,当时扯开被子差点就给我吓死了,在我床上躺着的是那个纸美人,她的浓眉大眼还睁的大大的,唇红齿白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我吓得叫了一声,一屁股从黑暗里给坐了起来,我的身上全是冷汗,被褥里湿漉漉的。 梦,又是梦。 这屋子里很黑,我现在真的害怕自己旁边躺着那个纸女人,我去摸门边的电灯开关。住山村老屋里的电灯是那种拉绳的,我哆哆嗦嗦的摸了半天才摸到,打开后扫视了一圈屋子后才松了一口气。 我睡意全无,也不敢继续睡了。 但是天色已经大亮,外面估计是村里的邻居吃早饭来了,我起床出门,灵堂里的蜡烛已经烧没了,站在大门口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摆起了桌子。 倚靠在墙角的那些纸人已经不见了,倒是我看到了对面也在摆桌子吃早饭,场面有些滑稽,这边是丧宴,那边是喜宴。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对面的新娘子,穿着秀服龙凤褂跟新郎在敬酒,看得出对面的气氛不怎么好。 这个时候我妈从堂屋对面另一个房间走出来了,她的气色不错,吃早饭的时候我妈跟我说等会吃完了去给杨老爷子烧点纸钱,我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脑袋昏昏沉沉的。 我妈没吃几口就又进屋了,等吃了早饭院子里冷冷清清的,早上村里都要去做农活,吃了也就散了。 我吃完后进堂屋蹲下身在棺材前面烧纸,当时也就没多想,这些都是老家的习俗,走个过程罢了。 不过我烧一半的时候“啪”的一声,挂在灵柩上的遗像直接落在了我的面前,黑白的遗像不偏不倚的把我刚在瓷盆里烧着的纸钱给压灭了。 而且杨老爷子那张脸刚好对着我,褶皱的脸隐隐的透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心里猛地被吓到了。 这时候旁边有人看到赶紧把遗像捡起来挂上去,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脏跳的很快,刚才没风,好端端的遗像就掉了。 而且刚好是在我烧纸的时候。 我们老家有一个是儿,人死了魂要在屋子里待一段时间的,以前我们村有一个姓徐的老头儿,因为生前的时候被自家儿媳妇虐待。 死了当天儿媳妇点倒头纸怎么都点不燃,那天晚上徐老头儿媳妇在灵堂前面敬香的时候遗像也掉了,而且还是不偏不倚的砸在他儿媳妇的头上。 我有些恐慌,后背一瞬间凉飕飕的,我觉得是杨老爷子不待见我,不想让我给他烧纸。 我妈在路上就跟我说我小的时候杨老爷子还经常来看我,每次来的时候都提着鸡蛋和一些好吃的东西,而我和他孙子亲事也是当初杨老爷子提的。 就在我呆愣的站在原地的时候,我妈在旁边门口喊了我一声,笑着对我招手让我进屋。 我没继续想下去,跟着我妈进了后院里屋,屋子里的人不多,都是杨家的直系亲属,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婆坐在里屋的中央。 “这是你周婆婆!” 我妈跟我介绍。我对着那个盘着花白头发的老太亲切的喊了句周婆婆,后者笑盈盈的冲着我点了点头。 第十四章退婚…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妈随后又笑容不减的把两旁的人都跟我介绍了一遍,屋子里都是老杨家的人,还有一些儿媳娘家的亲人。 在正屋上面,周婆婆座位旁,站着一个戴着眼镜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笑吟吟的看着我,只不过那笑容让我很不舒服。 其实我已经猜出来了。 他就是周婆婆的小孙子杨云,我妈说的婚约,就是我跟他的。 长的还挺斯文的,我不会看面相,但从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我感觉很不舒服。 大概是因为这种智商高的比较精明,善于算计,城府很深。 周婆婆慈祥的望着我,一脸亲切,“想当初我跟老头子去你家的时候,你还是个小丫头,这一转眼就成大闺女了。” 满屋子都是大人,就我一个女孩,说实话我很不适应的,更不敢坐下,只能尴尬的笑着应付。 周婆婆大概是看出我的拘谨,也不为难我,而是看向我的我妈说,“我们老杨家以前多亏了陈老爷子的照顾啊。” 我知道周婆婆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妈跟我说过好像当初还没改革的时候我爷爷救过杨老爷子的命,具体发生的什么我不知道,不过这也是为什么杨老爷子跟我爷爷关系那么好的原因。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妈站起来笑着说道,“以后等秀秀过了杨家的门槛,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怔了下,不过在这种场合我也不能插话,但我看到我妈说这话后周婆婆笑盈盈的面容略微变化了一下。 坐在里屋老田家的其他人都有些古怪,虽然没有说话,但屋子里的气氛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周婆婆叹了一口气沉吟了下,“其实,这次找你来出了给我老伴丧葬。我这个老婆子也是想跟你说说我家老头子当初跟陈老爷定的婚事。” 我妈其实很精明,她察觉到了屋子里气氛有些不对,这个时候笑容也微微收敛了一些,但是没有打断周婆婆的话。 “这十里八乡的当初谁都知道陈六斤,六老爷子当初在兵荒马乱的时候救过我家老爷子,这个事我们杨家一直都没忘,不过现在时代不一样了,这些后生们的想法也不一样了。” “这次就是想跟你说说咱家孙子和秀秀的婚事。现在六老爷和我家老头子也去了,这些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老婆子想说……我们就把这场婚约,取消了吧!” 说完这话时候我妈的脸就有些沉了。语气也稍微的有了恼怒,“当初亲是你们杨家上门提的,这十里八乡不少人都知道。现在你们又要毁这门亲事!这个事传出去,我们家秀秀以后怎么嫁人?” “男方毁婚,跟休妻无二,会让女方多难堪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越是在农村,其实越听不得别人说闲话,同样这更是关系我们陈家的颜面。 这其中其实退婚并不是主要的,关键是因为当初杨老爷子是亲口跟我爷爷定的亲,杨家也跟我们家提过亲了。 而现在他们又退了这门亲事。 我就仿佛成了物品,召之即来挥之则去,我妈肯定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 第十五章退婚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现在年轻人想法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这个事我也问过我家小孙子,他现在也只想一心求学!”周婆婆赔笑道。只是她这话让我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了,这样反而让所有人觉得是我们家求着踏入他们杨家的门槛一样。 “妈!”看到我妈有些气不过还要说话,我轻轻的拉了下她的衣袖,摇了摇头。 “这是杨万里当初谈好的,这门亲事也是提前定的,也是你们亲自上门提亲来的!”我妈气的不行,直接叫出了杨老爷子的尊姓大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泛黄的旧纸,那时候的老规矩比较多。 这张纸旧纸上有我跟杨云的生辰八字,还有杨万里跟我爷爷的名字。 “你们家老爷子尸骨未寒的还摆在堂屋里,你们要是想退这门亲,去跟他说,看他同不同意……”我妈说起话来也是句句扎心。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看到我妈掏出这张旧黄纸,周婆婆的老脸微微变化,不过她没有开口,但是旁边一个长相刻薄的妇女站了出来。 刚开始我妈进屋的时候就介绍过了,这妇女就是杨云的母亲姚红玉。 她起来的时候旁边杨大武咳嗽了下,但是她权当没有听到。 “你让我们去问摆放在灵堂里的老爷子,谁都知道老爷子去世了,你说这话不是摆明了在为难我们吗?” “陈老爷子当初的确救过我们家老爷子,但你们陈家自问,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对你们陈家那一件事不是有求必应。这欠下的早就还清了吧!” 姚红玉撇了我一眼,冷笑的继续开口道,“再说了,我家小云以后可是要出国留学的人,这以后结婚肯定也是得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至于你家秀秀……呵呵!” 姚红玉面色不掩讥讽之色的嘲笑了两声,虽然没有说下去,但是谁都知道她后面想说我配不上他的儿子。 这不仅是在羞辱我,更是在羞辱我们陈家一家人。 我眯着眼睛盯着姚红玉看,刚要开口的时候我妈却对姚红玉冷笑道,“我现在说的是咱们陈家跟杨家的事,你们当家的在场,还轮不到你来插嘴吧?” 我妈的言辞犀利,话语也没有留情面。这话呛的姚红玉涨红了脸,甩开杨大武拉扯的手尖酸刻薄的说道,“竟然话都说白了,那也不要藏着掖着了,让你家秀秀踏入我们杨家的门槛,想一下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看到我妈气的浑身有些发抖,我害怕气坏身子,在一旁扶着让她不要动气。 周婆婆神色也不太好,大概是觉得这种场合自家儿媳妇的确做的不好,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让她坐下后,从旁边抱出了一个红盒子。 把盒子打开后里面放了一盒的钞票。周婆婆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事再怎么样也的确是我们不对,也害的秀秀这丫头蒙羞了,这些是我这个老婆子表示出来的歉意,也没有其他意思。” “当初是我家老爷子鲁莽了,这门亲事……就取消了吧!” 第十六章毁约…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完这话后我朝着满屋子的这些杨家亲属们看了一眼,以前的时候陈家是大姓,出了很多有本事的人。 不过时代更替,现在我们陈家没落,跟他们不能比了。 从周老太婆搬出这个红木箱子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们早就私底下商量好了,要是换做杨老爷子活着他们不会说出来,不过现在嘛。 我深吸一口气,从我妈的手里接过那张定下这门亲事的旧黄纸,然后缓缓地走向周老太婆旁边的红木盒子。 看着我的举动,站在一旁的姚红玉脸色嘲笑更多,里屋所有人亲属都一脸好笑的表情,杨云也在正屋站着,始终是似笑非笑的样子,仿佛是在看一场好戏。 我妈看我这样,脸色一变失声道,“秀秀!” 我没有停顿,走到红盒子旁朝着那一摞钞票伸出了手,在满屋子鄙夷不屑的目光下拿了五张钱。 “来的路上我妈跟我说,当初我爷爷救过杨老爷子的一条命,但是杨老爷子也断了一条腿,当年你家孙子几岁时候发高烧差点没了性命,你们这些亲家,你儿子都不在的时候,是我爷爷抱着你家孙子跑了十几里的山路。” “回来的时候他的脚被硌的全都是血口子,当初你家没钱,也是我爷爷东拼西凑给你们拿了五百块。” 我目光缓缓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然后把视线放在了周老太婆的面容上,“周婆婆,这五百块钱不是你们杨家欠我的,是你们欠我爷爷的。” 在当初那个时候五百块钱比现在肯定要金贵的多,但我这样做只是想告诉他们一点,把账算清楚。 “你们这一大家人恐怕早就商量好了,目的就是当着我们家撇清关系吧,我这个人脸皮厚倒没什么,但是别人难免说闲话,我妈也受不得气。” “当初你们杨家没落的时候跟我爷爷提亲,上门写了这门亲事的婚约,写这份凭据,也是害怕我们陈家会反悔,担心你家宝贝孙子以后找不到媳妇吧。”我心里冷笑。 在我小的时候我们这里的山村很贫困,而他们杨家更是属于吃上顿没下顿的,当初我爷爷有门手艺,加上奶奶也有点本事,我们家吃穿不愁,还算不错。 当初杨家的条件小儿子讨不到媳妇很正常。 这门亲事是杨老爷子先提的,当初提着十个土鸡蛋和几块公布料上门提亲,还写了这张婚约。 目的不就是害怕我们家以后反悔么? 不过后来爷爷去世了,那几年我们家门不幸,我听说生我的时候也出了一些事,这些年我们陈家一蹶不振。 但这些年杨家时来运转,做了点小生意发了点财,而杨云又是十里八乡唯一的高材生。 其他村里比我家条件好的女孩子多的是,杨家条件好了,就不想认这个事了。 姚红玉想让她儿子找一个贵小姐,自然就想要解除这门亲事。 “我从来都不稀罕进你们杨家的门槛,这张婚约书你们想收回去,我还怕你们那天没落了又拿这张破纸来踏我们家门槛!” “竟然要撇清关系,那就撇干净了才好!”我冷笑道,把手里的这张旧黄纸当着满屋子人的面撕的粉碎。 第十七章守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放心,我不会赖在你们杨家的。杨老爷子三日守孝后!我们两家以后,就到此为此。”本来我就对这门亲事没有一点兴趣。 我们是来参加杨老爷子的丧宴的,毕竟当初他跟我爷爷是莫逆之交,有这层关系参加这场丧宴是正常的。 我扫视过满屋子的人,心里不免有些好笑,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亲家是要披麻戴孝,我如果是周老太婆的孙媳妇,就得给杨老爷子磕头戴孝了。 想到这,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个时候退亲了,要是他们不退,就得有杨家给我戴孝布了。 如果戴了孝布传出去,那丢的可就是杨家的脸了。 不过我并没有任何失落,甚至心里有一些解脱,这场亲事我从头到尾都不赞成。 我妈的脾气是不可能留在杨家的,我也不会让她在这里受气,我跟我妈有出门,出去后。 我本来想直接不管了回去的,但在村路上走了不远我妈抓住了我,示意让我回去。 “这门亲事退了也好,我也不过是按照你爷爷定下的规矩走一个过场,不过杨老爷子生前对我们陈家有恩,又跟你爷爷关系不浅。送他下葬也是应该的!” “你就委屈的待两天!送杨老爷最后一程!”我妈迟疑着,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串红线绑住的铜币,递给我让我好好的拿着。 “你八字弱,不要好热闹。等杨老爷子下葬了,就赶紧回来!”我妈叹了一声。 她这套肯定是跟奶奶学的,以前奶奶在世的时候很迷信,而且忌讳很多。 回去前我妈小声的叮嘱我随时都要把递给我的这串铜钱带在身上,这串铜钱是她从香炉里取出来的,沾了菩萨的香灰。 我是一刻也不想在杨家待下去的,而且我感觉我妈就像是提前知道了什么似的,想到我昨天晚上出现的事,会不会我妈也遇到了一些怪事? 但她竟然要我留在这里送葬,想来应该不会有事,不然我妈不会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况且杨家又不止我一个人。 深吸一口气,我转身去了杨家的四合院里。 晚上天一黑整个偌大的四合院里就变得冷冷清清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到了晚上感觉灵堂里很冷,村里邻居也就散去了。 空空的灵堂和对面紧紧关闭大门的新房,我去睡的时候就在院子里有一些人,我特意的在屋子里找了一截红绳绑在我睡的后屋破窗户上。 本来想找块镜子的,但想了想没有那么做,镜子和枕头下放老剪刀的确可以辟邪,但只能赶走一些小角色,要是遇到真的凶煞的东西,这样反而会惹恼“他们”。 这些都是我小时候奶奶跟我说的。 因为昨天给我吓的有些不轻,今天我学了个乖,晚上没有关灯,我睡的时候灵堂里还有人在吊丧。 哀乐断断续续的,那个旋律我感觉听起来很诡异,哀乐过后我听到有一些人在灵堂里守夜说话,大概是因为感觉有人在外面,我心里没有那么恐惧。慢慢地眼睛就迷糊的睡了过去。 不过因为我的神经处于紧绷的状态,睡眠很浅,没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察觉听到瓮声瓮气的声音,我睁开眼的时候房间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第十八章灵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侧头看就发现是后屋的破窗户上的老旧油纸被风刮的沙沙作响,迷迷糊糊听起来就觉得有人在说悄悄话一样渗人。 系在窗户上的红绳在微微的晃动,我从枕头旁边摸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半夜了,整个房屋里都安静的跟坟墓一样。 我的睡意没有了,就靠在床头玩手机,不过因为山区信号不好,只能百无聊赖的翻动手机打发时间。 没过一会儿我就听隐约听到了两声咳嗽从前面的灵堂里发了出来,我本来就害怕,但觉得可能是有人在守夜。 这样一想心里反而安定了不少。 不过后来就不这么觉得了,因为除了咳嗽两声后就又安静了很久,接着我就隐约听到了有人在灵堂里走,穿着那种老布鞋发出来的轻微声音。 然后,有奇怪的声音传来... “鸭鹅,鸭鹅,鸭鹅...“声音不断地传来...大半夜里,就这老屋隔壁灵堂还停着尸,还有这诡异的声音,着实把我吓到了... 不知道你们那里的风俗,但我们这里有说法,有种叫鸭鹅(家乡话音)的鸟,很多地方也叫抬山雀。 在人死后回魂,就会出现,不断地叫着:鸭鹅,鸭鹅,鸭鹅.. 这些都是老一辈们说的,但是我没想到这天晚上,鸭鹅真的来了。 我忽然想到刚开始隔壁灵堂传出的咳嗽和轻微的脚步声,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我这浑身就有些发毛了…… 很快地,那鸭鹅的声音没有了。 那种老布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并没有消失,而是来来回回的好像绕着灵堂在走。 我浑身有些紧张,而且一紧张就感觉有尿,不过也深吸一口气,这个时候我真的没有开门去上厕所的勇气。 我在不停的告诫自己可能是有人在外面找东西,但是这想法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先不说深更半夜谁一个人静悄悄的在灵堂里走来走去。 而且这种走路很轻微的声音就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我还在想,那声音就越来越大了,我心里当时就炸毛了,因为是从灵堂里走过来,我以为是来我这个屋子,但是感觉去了偏房。 接着我突然听到厨房有人扒门的声音,但门反锁了,扒了几下就没动静了,过了一会,又有人扒窗户,这次感觉有打开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感觉有人拿洗脸盆倒水,稀里哗啦的…… 这声音足足的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消停,大概后半夜的时候,我实在憋不住了。 硬撑了五分钟听到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就硬着头皮把反锁的门打开…… 准备出去的时候我手伸进空袋紧紧攥住奶奶给我的红线串的铜币,刚出门进去灵堂的时候我就有点后悔了…… 不知道是不是电路出问题了,挂在大门口的电灯熄灭了,就只有在两旁的红桌子上点的蜡烛,还有棺材头上摆放的长明灯。 大半夜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飘飘忽忽的烛影摇动着,挂在灵堂门口那些白色的帆布晃动中映射出来的影子飘飘悠悠,像是鬼爪一样。 第十九章倒头饭…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人其实在这种诡异的环境里,本能的是不想发出声音的。 正当我小心翼翼的往外走的时候,一下好像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一秒钟之后我就知道是什么了,在里屋门口有个高凳子,凳子上面儿有个洗脸盆,我碰到的就是那个洗脸盆。 不锈钢脸盆掉在了堂屋水泥地上,发出了“哐当”的响声。 这几声儿动静就像是地狱里敲来的丧钟一样,吓的我头皮发麻,痛苦的后悔从娘胎里生出来! 我心惊肉跳的强撑着硬着脑袋想往外走,但是刚走两步我就发觉不对劲,我看到在大门口棺材前面蹲着一个人! 昏暗的灯火下我只隐约看出是一个女人,她披散着长发,穿着龙凤褂蹲在棺材前,肩膀在抖动,像是在哭。 她是谁!? 我站在门口不敢动了,心里想着是杨老爷子的儿媳妇在守孝哭丧,可是都还没到发丧的时候,哭哪门子的丧啊。 我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自己实在不行就尿在房间里我也不出去了,我都打算后退,但是没两步蹲在棺材前面的女人就抬头了。 我当时都没有认出来,不过很快我就看出来了,这女的穿的秀禾服龙凤褂,这不是对面结婚的新娘子吗? 她深更半夜,刚刚新婚不在自己的洞房里,怎么穿着这一身跑到杨家这边的灵堂里来了? 其实从邻村那些人嘴里我也听到了一些事,对面结婚的是沈家,新郎官好像叫沈伟,而这个新娘子是于清清,听说是于家堡那边的人。 可是刚新婚穿着喜服来灵堂,这种事想都不要想肯定是大不吉利的,于清清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她一个人这半夜三更我也觉得她不敢跑到灵堂里来待着。 不知道是因为新娘子的妆容还是在灯火的映射下反光,她看向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我看着她的脸,就想到了那些纸人。 她苍白的脸跟刷了白粉一样,和扎的纸人一模一样。 不过她的嘴里鼓鼓囊囊的,嘴里像是包着什么东西,我仔细一看发现她红唇上白饭粒,然后我低头看到她手里捧着一个碗,碗里的米饭上还插着香。 当时我吓得就差点叫了。 她……她竟然在吃倒头饭。 倒头饭。 那是专门给死人吃的,让死者吃饱上路。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活人吃倒头饭,毕竟死人吃的东西谁都知道活人不能碰。 吃了倒头饭,那也就等于活到头了。 那张苍白的脸在火苗映射下分外诡异,我站在原地退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看着。 她的身体动了动,看着我笑着对我说了句,“真好看!” 她冷不丁的一句话吓了我一跳,我不知道她这话的意思,但我感觉她的情况现在不对劲,我正一筹莫展的时候,沈家有几个人找过来了。 他们看到于清清在这边灵堂里的脸色都不好看,而走进看到于清清在吃倒头饭的时候更是吓的不轻。 尤其是沈伟看到于清清后,赶忙过来把她手里的倒头饭夺了,他有些心烦的说,“大晚上你都跑哪儿去了。” 刚刚新房的于清清大半夜的消失了,因为这两天于清清就一直在闹脾气,毕竟一个女孩子家结婚一辈子的大事,刚巧碰到这边丧葬。 第二十章是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沈伟醒过来的时候于清清不在旁边睡着,还以为是生气跑了,吓得他赶紧起来叫人找。 但没想到于清清竟然深更半夜独自跑这灵堂里来了。 我站在灵堂后面呆愣楞的也不说话,不过当时低头看到于清清脚上穿着的红鞋子,我心里一想,刚开始我在屋子里听到有人绕着灵堂来回走的声音。 不会是她这个新娘子在绕着灵堂走吧!? 想到那诡异场景我心里就更加寒颤了,这个时候沈伟看到于清清呆愣楞的,心里不舒服还要说,后面沈家一个人上前拉了拉。 她小声的说,“清清的胆子那么小,她一个人咋会跑到这里来,该不会是冲着什么东西了吧。” 不要说是他们,我都觉得这新娘子是冲撞到什么了,都说晚上穿红衣服容易冲着不干净的东西,再说是个正常人也根本不可能去吃死人饭啊。 沈伟的脸色铁青,自己结个婚碰到这一档子事让谁心里都不好受,她抱着于清清就往外走。 于清清就跟僵硬的木偶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等……” 沈家一家人带着新娘子出去,我想跟他们说说刚才灵堂里发生的事,可是刚怯生生的说了一个字,这时候就看到于清清僵硬的脸从沈伟抱着的臂弯处探了出来。 她偏头看着我,一双眼睛里空洞又深邃,那直勾勾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的,我把已经在喉咙里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忽然的,在快要进对面沈家的门槛是她对着我笑了一下,白刷刷的脸色和纸一样白。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这瞬间模样让我一下想到了昨天驼背老头扎出来的那个纸美人。 我深吸一口气低头不敢看灵堂前面乱糟糟的倒头饭和弄翻一地的东西,其实我更怕看到挂在棺材前面的那张遗像。 但是我走到半路的时候就碰到灵堂里嘣的一声,像是什么厚重的东西掉下来了,这时候我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走的更快了。 我是提着裤子小跑过去的,茅厕里面搭了一块木板,被一张床单遮掩住的。 我刚提裤子就准备赶紧往回赶,此时远处的天空一声闷雷响,我看见遮掩厕所的的床单布突然动了一下。 我在四合院后面的一间昏暗的茅房里,刚进去的时候就听到四合院里闹哄哄的,好像是里面很多人都惊醒了。 外面说话声音越来越嘈杂,而且闹的很凶! 我掀开帘布走出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堂屋里乱哄哄的,而是四合院的大门口在夜色下有个挺直的背影走出去。 他顿了下,像是察觉我了。 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深邃漆黑的眸子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冷然,随即,他冲着我一笑。 这张熟悉的脸,还有这个笑容。 前两天我回来在学校大树下烧纸,还有我回来半路上透过后视镜的笑一模一样,很有深意,很有韵味。 学校,出租车,杨家。 他真的是我嘴里骂的神经病!? 真这么巧!? 关键是那辆车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肯定知道。而且……他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MD…” 我嘴里骂了句,提着裤子就追上去,虽然特别猥琐,但我现在就想抓住这个神出鬼没的男的,问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是我跑到院门口。 只有迎面而来的凉风,外面的道路空荡荡的,刚刚仿佛就是我的幻觉一样… 第二十一章尸闹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男的三番两次遇到。 前两天坐车碰到他我就觉得巧的,现在在这地方又遇到他。 肯定就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 而且那辆车很明显有问题啊,难道他跟那个司机是一伙的!? 我感觉自己肯定还会碰到他,下次逮到了说什么也要问清楚。 这时候四合院里站了很多人吵吵闹闹的,而且灵堂里乱作一团,我赶忙过去的时候灵堂大门口站满了人。 透过缝隙我往里面看灵堂里乱糟糟的,而且地上的棺材盖落在了灵堂上,摆放在棺材板的倒头纸洒的满地都是。 周婆婆都惊动了,在灵堂里几个杨家子女扶着,杨家的人着急的不行,我听周围的人说才知道。 杨老爷子起尸了。 按照常理来说其实本家已经有人通宵守灵的,而且村里坐夜的也不会少,但是这两天深更半夜灵堂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好端端放在棺材里的尸体,你说咋就不见了,而且杨家怎么晚上一个守夜的都没有。” “谁敢守夜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杨老爷子死时候的模样!” “我听说他死的老奇怪了,自己把自己掐死了!而且杨老爷子死的前两天,有人大半夜还看到杨老爷子在院门口烧纸,对着什么东西不停地磕头哭丧着求放过杨家之类的话,你说……杨家是不是招邪了?” 我进不去堂屋,只听到我旁边有几个邻居在小声议论,当时我听起来就觉得有些渗人,难怪这些村民吃了晚饭后就向避瘟疫一样找个理由匆匆的离开了。 深更半夜都害怕,连个守灵的都没有。 而且杨家给我安排的房间也正是够绝的,竟然就安排在灵堂的后屋里面,那地方根本就没有人去住。 灵堂里很乱,棺材和纸钱掉了一地,我想到了刚开始去上厕所时候听到的巨响,我觉得那时候应该是棺材板掉落发出来的。 因为不久前于清清吃倒头饭的时候棺材还是盖上的,但是死人不见了让整个老院子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躁动不安。 但把屋里屋外找了个遍什么也没有看到,不过就在这时候对面沈家新屋里发出恐惧的尖叫,闹哄哄的像是在打架一样。 想到于清清吃倒头饭,我觉得是她撞邪了可能出了什么事,但也就是在这时候沈家的大门打开了,新娘子于清清吓得都快疯了往外跑。 沈伟面色铁青拦都拦不住,冲过来推开挡在我们这边门口的人,然后冲进堂屋就给了杨老爷子的大儿子一个大嘴巴子。“你们他妈想干嘛?你们说我们沈家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是不是不想我们家好过?” 沈伟脖子粗红的在灵堂里对着杨家一群人骂,好几个沈家本家的追过来拉都拉不住。 那边新娘子于清清也疯了,而且这个时候已经清醒了过来,她声嘶力竭的大叫了几声,一双眼睛红红的。 杨大武都被打愣住了,她老婆姚红玉一脸不高兴涨红着脸想发脾气,先不说沈伟小一个辈分,而且这边出的事也够糟心的。 第二十二章小道士…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就是我家老头子去世刚好撞上你沈家结婚,你觉得不吉利,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爷子去世又不是我们可以安排的,你说这个能怨得了谁?”姚红玉不高兴叉着腰对沈伟指手画脚,而且也想要上前动手。 “你们家的死老头子在我新房里面躺着!我他妈不怨你们怨谁?”沈伟嘶吼道。姚红玉顺口就反驳道, “你说什么胡话,我家老爷子怎么可能会到你们新房里去。” “他现在就躺在老子新房的床上!”沈伟大声咆哮,手指着自己的新房对杨家怒吼,“你们自己滚过去看!去看!” 灵堂里面的一群人都被惊住了,然后一起出门涌向沈家的新房,冲过去进屋看到新房里的场景,杨家这边的人都吓得面如死灰。 喜庆的大红新房里的红床上,杨老爷子的尸体面如死灰的仰天躺在大红床上,这一幕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着了。 杨老爷子的大儿子杨大武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挪动的膝盖扑倒床边哭喊着,“爹,你要是有啥心愿你就拖个梦!不要这样祸害人了,你这样还让我们咋过日子啊。” 这边沈伟一看杨老爷子的儿子扑在自己新房床上来哭丧,当时就受不了了,大声吼道,“你们还在我这里哭什么,滚,都给我滚!” 杨家这边人理亏,也说不出话来,赶紧上去把人抬出去,床上血迹斑斑的一片,而且杨老爷子手上抓着的上路纸钱掉了一地,落在化妆台和大红的喜床上。 在灯火的映射下,跟墙壁上贴着的红形成了对比,显得极为诡异。 这大晚上的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整个四合院都不安生了,我跟大多数人是凑热闹的,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新娘子。 她盯着我发愣,不过我下意识不想跟她对视,急匆匆的就走了,经过这么一闹腾后谁也没心思睡了。 重新把杨老爷子的尸体入棺后,杨家的大儿子亲自给沈家新房去道歉,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是的确是他们不对。 杨老爷子死的不安分,闹的人心惶惶的。 我进屋的时候听到他们还在堂屋说请一个道士高人来化解一下煞气,最好是做一场法事驱邪。 我这心里也有些打鼓,说实话我不想待了,如果现在不是晚上我肯定就直接回去了,不过现在不只是我,这四合院上上下下的人都不安生。 躺在床上我都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一闭眼脑袋里浮现的就是新娘子蹲在棺材前面吃倒头饭的场景。 还有她被沈伟带出门从臂弯处掏出脑袋看我的那种眼神,后来是在坚持不住了,我基本是睡了醒,醒了又迷迷糊糊的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我起来的时候灵堂门口还坐了很多人,而且今天早上雾蒙蒙的,我刚过大门槛时候看到院子走进来一个男的。 还挺年轻,长的眉清目秀的,估计也就二十出头,走路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这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不靠谱的那种。 我以为是奔丧的,但是后面一个杨家人恭敬的把那男的引进门,然后毕恭毕敬的跟大伙介绍这是请来的高人。 在场的都愣住了。 第二十三章阴女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眼,皱着眉头,我估计所有人都跟我一样,感觉这就是一个不入流而且很次很爱出风头的毛头小子。 穿的也很随意,而且双手空空的连个法器都没有。 现场的气氛一下有些尴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他倒是很自然的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说道,“我师傅他老人家有事不能前来,他老人家料事如神已经把这里的情况跟我说了。你们放心,我可以应付!” 话虽然这么说了,可是在众人的眼里面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跟我们想的阴阳道士简直天差地别。 抓鬼降妖的不都是手拿法器,身披道袍,浑身透露出一股天然的正气,而就算再不济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虽说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些瞧不起和怀疑,不过听这个年轻人说自己是逍遥子的亲传徒弟,杨大武不敢怠慢,赶紧迎了上去。 “我杨家最近出了一些事,还劳请小师傅一定要帮忙出手化解!”杨大武神色恭敬的一边开口就一边把他领进屋。 说实话,他一开口说自己师傅是什么逍遥子我就感觉没兴趣了,搞的跟修仙一样,而他是什么亲传徒弟。 在我看来有些好笑,一群坑蒙拐骗的神棍罢了。 我径直的望院门口走,不过刚跟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突然喝了一声,“等一下。” 他突然一声令下还把我给吓懵了,转过头的时候刚巧看到他已经转身盯向了我,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然后慢慢地朝着我走过来,还很神经质的把脸凑过来在我脖子上闻了闻,我当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我没好气的咒骂了句,“你神经病啊!” 抬头发现他眼睛微眯的盯着我,眼神里透露出深意,近距离才看清楚他这张脸长的白白嫩嫩,侧面有点像当下很火的小鲜肉。 我在学校的时候。 宿舍一堆颜值控,今天讨论这个小鲜肉,明天讨论那个正太音的。 还别说,这张脸近距离看,挺耐看的。 眉头舒展,他忽然展颜邪魅一笑,“有点意思。” 他玩味并且带着一抹不明的深意。 “你什么意思?”说实话,他的话让我有了好奇,但是我对他先前一瞬间的不礼貌更有些恼火。 他犹豫了下说了句,“你的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但却和活人一样,你知道这在命相里是什么吗?” 我没太听懂他的话,下意识的问了句,“是什么?” “阴女命。”他露出了一抹很感兴趣的神色,微微一笑的凑过来对我小声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其实你早就已经死了!” 握草!! 我听到耳旁传出他一本正经的话,差点没跳起来,抬头眼睛一瞪,“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他的话其实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尤其是我脾气暴躁的把他咒骂了一顿,惹得不少人围观。 当下也有不少人对这个请来的小道士感到失望。 他这那里是在破煞化灾,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我这个人活生生的站在这里都看得见,唯独他说我已经死了。 这个忽悠的借口让人感到好笑。 第二十四章钟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走在前面的杨大武更是狠狠的瞪了站在院门口将这个小道士请来的人一眼,请来这么一个神棍,他自然是不高兴。 他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是靠拢了两步很低声的对我说了句话,“信不信由你!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得用多大的手段来瞒天过海,不过现在你不能离开这里。” “你的身上沾了这里的阴气。”他很正经的对我开口说道,我都愣住了,然后有点心虚,因为这两天我好像真的碰到了一些事。 “你我缘分不浅,记住……我叫钟白。”看我怔住,他忽然嘴角贱兮兮的露出了一抹笑,同时露出两颗好看的小虎牙。 “钟白!”我低声呢喃了句。 感觉这名字还挺好听的,不过这人给我的印象就是有点轻浮和不靠谱。 我挺好奇的,想了想自己干脆转身走进屋,想要看看这个钟白到底想做什么。 周婆婆在搀扶下从屋里走了出来,在看到钟白的时候很明显一愣,不过她大概是清楚那个什么逍遥子老道的本事,对这个钟白倒是很客气。 寒暄了几句后,钟白说自己要一个人进灵堂里去看看。 说完,他步入了灵堂,我远远的看出他好像掏出了什么东西,接着在灵堂里围绕着棺材走了起来,在走到后面神龛下的时候停顿了。 然后他抬头在看房梁,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接着绕了一圈后出了大门口,走到了周婆婆面前。 我看到钟白把头凑到周婆婆的耳朵旁小声的说着什么,说话的时候周婆婆的脸色从惊讶到恐惧,最后老脸好像被吓到了。 完了以后老脸上有些惊慌失色,然后在搀扶下匆匆的离开了。 我不知道钟白跟周婆婆说了什么话让她神色那么惶恐,不过在晚上吃饭的时候,钟白没有跟主家坐在一桌,反而坐到了我旁边。 “我其实还挺好奇,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岁数的!我从老头的人间尸括里看过,阴女命属于三尸煞的一种,据我所知……这种人出生带煞,一岁一劫,一年一煞,三岁煞至,七岁劫临。” “按理说,如果出生前几个月不夭折,那么一定活不过七岁!”钟白吸了吸鼻子,微笑的偏头对我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觉得这人就是有点神经,反正我听不懂他的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家不是请你来化煞解忧的吗?请问这位大师,做的怎么样了?”我故意把大师两个字说的很重,其中的深意我相信他能够听懂。 钟白毫不在意的一笑,“除了这房子的方位和地势有点问题外,暂时看不出什么?不过我想今天晚上就可以看出一些东西了!” “什么意思?”我皱眉头说道。 “你难道忘了,今天是杨家老爷子停尸的第三天了!”钟白偏头对我神秘一笑,“他应该今天就会回魂了,至于是什么情况,到时候看了就知道了。” 我估计钟白晚上肯定要做什么,不过我转了和话题问,“刚开始你对周老太婆说什么了?” 钟白摇了摇头,“你要是想听,等会跟着我。” 第二十五章二鬼抬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其实今天来杨家的人都没几个,就算是一些亲戚也都各自走了,吃了晚饭后偌大的院子冷冷清清的。 我跟钟白还没下桌杨家就有几个人过来了,跑到钟白旁边满头大汗的说道,“真是神了,跟小师傅说的一模一样啊。” “这就对了。”钟白轻笑一声,仿佛是早有预料。 最开始我不知道钟白到底在说什么,不过很快就清楚了。虽然我心底感觉他没多大本事,但实际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在进入这个四合院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而跟周婆婆说的话,其实也就是让她吩咐两个人爬上村后的山顶,按照他所说的方位去看村子,然后仔细的盯着看村子里的形状是不是一个人。 周婆婆赶忙吩咐了两个人,马不停蹄的跑到钟白指的方位去看,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最开始还没看出什么,但是等入神定睛一看,从山头看下来村子,村路,缓坡,小丘,田野……这些地方一融合起来,整个偌大的村子像是一个趴着的人,而且姿势很古怪,就像是受了刑的囚犯,显得痛苦仿佛在哀嚎。 不过奇怪的是只要方位变动,站在其他的方位去看村子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时候有人通知了周婆婆,还有杨家的一些人都过来了,看到我虽然脸色不太好,不过也没说什么。 钟白没有拐弯抹角,直言不讳的道,“在风水学里,这叫卧尸地。要是寿终正寝倒还好说,可是你们看到的是一个受刑而死的尸!这个四合院刚好压在头上,这院子不出事就怪了。” “还有这村两头各有墓地。在看你们这个老院子的风水和村舍背道而驰,坐南朝北的局势,孤房独立于矮房之中,犯孤阳煞。准确来说,就是房子比较高,与之前后相邻或左右相邻的房子都比较矮,孤阳独高不吉利。” “东、西、南、北四方较高,呈合围之势,且有墓地这种阴气重的地方,两旁的坟地成比喻成小鬼,而你们住的地方是在卧尸地上,这就成了抬棺路!” “一边是寒肩煞一边是孤阳煞,这是典型的两鬼抬轿的风水格局!”钟白说的头头是道,倒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 周老太婆听完更是吓的不轻,老脸都成了青灰色,不过她摇头说,“当年建这个老院的时候我们请的就是逍遥子,当时这块地是他帮我们看的,而且这房子的朝向也是他说的啊!” 这样一说,周老太婆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的看着钟白,毕竟钟白就是逍遥子的徒弟。 钟白的脸色没有一点变化,笑容不减,“风水是活的,也是死的!有时候一个山体滑坡,一个轻微的地震,就可以让一处绝佳风水宝地变成尸煞之地。” “如果我说的不错,当初在修建这个老院时候两边没有坟地或者只有一个坟地,对么?”钟白眯着眼睛看向周婆婆,似笑非笑。 周婆婆回想起来点了点头,“小师傅说的对,当初村只有村南边的一个老坟场,现在的社会政策好了,上面拨款修路刚好要从那片坟场,所以后来村里人死了就葬在了北面的老窑子口了。” 第二十六章有夫之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山势本来就是一条活龙,虽然这条龙没有大气磅礴之势,修建在这个位置却是在龙口,而两边的山呈合围之势,山风吹过的时候好比龙在吐纳灵气。” “师傅他老人家让你们修建的方位坐南朝北,是因为你们这个宅子大门正好对着龙嘴,龙吐气时则刚好可以接纳灵蕴。” 钟白的俊俏脸上浮现出笑容,“当初建造这房屋后你田家喜得贵子。做的生意也是顺风顺水。” “我师傅他老人家毕竟不是神,当年这块地是宝地,但是过去这么多年了难免出现一些变故。” 周老太婆和周围的杨家人听钟白说的头头是道,原本对于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内心的怀疑也散去了大半,更加的毕恭毕敬起来。 我偏过头望着钟白,发现他嘴角始终勾勒出一抹神秘的弧度,“我可以想法替你们化解这桩事情,不过有一件事你们要如实回答。” 杨大武一愣,急忙开口说,“小师傅,你有什么尽管吩咐,只要能替我们化解这场灾祸。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钟白眯着眼盯着杨大武,随即舒展后说道,“杨老爷子去世前,有没有一些怪异的举动?” 这话说完后我就注意到杨家人的脸上有些微妙的变化,周婆婆和杨大武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钟白眯着眼带着审视的目光,杨大武下意识的回避,好久硬着头皮说,“有!在去世的前几天里,他天天在大门口烧纸钱。像是在祭拜什么一样。” “还有在去世的那天,他……”杨大武停顿了,目光竟然下意识瞟向我,“他嘴里一直在念叨二丫头,为了这个事我们纳闷了很久,可是昨天晚上我突然想到了。” 杨大武看向我畏畏缩缩的说,“当初老爷子叫你就是喊二丫头。” 听到这我后背有点凉飕飕的,其实我对杨老爷子没有一点印象,那时候我很小。 除了奶奶以前叫我二丫,其他的人都叫我秀秀。 可是杨老爷子竟然叫我二丫头,我正想的时候,钟白追问道,“他说什么了?” 杨大武沉吟了下,眼睛还时不时的看向我,“临终前他不肯咽气,嘴里一直在念叨一些胡话。说什么二丫头已经结了亲。不能娶过门,不然我们都活不了!” 钟白脑袋偏过来眯眼对我一笑,“这么小就有夫之妇了?” 有你妹啊。 我白了他一眼,脑袋里一头雾水,我已经有些搞不清状况了,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周婆婆叹了一口气,“小师傅……” 钟白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今晚上我会在灵堂里守夜,你们就安心的在房间里,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昨晚上刚经过一次诈尸,要不是听算命先生嘴里说什么三日入土,杨家早就把人埋下地了,现在晚上谁都害怕,一听钟白的话后所有人还巴不得,都纷纷点头。 “你今天晚上不能离开!”钟白似笑非笑的对我说。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惊讶,“你没搞错吧!?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杨家的烂摊子自己不管,把我扯进来我就不乐意了。 “怎么跟你没关系,你难道没有听到杨家老爷子临死前可一直在说你名字?”钟白蕴含大有深意的说,“你要是走了,有些东西就不会出来了。” 第二十七章人死有异,必出妖邪…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深夜。偌大的四合院里到处都是乌漆麻黑,除了灵堂那些蜡烛散发出飘飘忽忽的亮光将堂屋门口映射的昏暗以外,每个黑暗的角落都影影绰绰的。 钟白在灵堂后面摆东西,我心里有气没有去搭手,看到他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张松松垮垮的四方桌,桌上盖了一层黑布。 黑布上又放了一个八角香炉,插上几柱香在里面,还摆放了一把尺子,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在里面折腾了好一会儿。 出来后从口袋里掏出了纸风铃,在大门口挂了四五个,然后在杨老爷子的棺材头翘起来的尖角上点燃了一根蜡烛这才走出来。 他走出来后一股气就坐在了屋檐下台阶的石头上,然后冲着我咧嘴一笑。 说实话,他这幅样子让我觉得他不是做这行的。 说白了,不讲究。 我偏头撇了一眼灵堂,然后说道:“你做这些有用吗?” 他沉吟了下,“等会就知道了!” 我轻声哦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过了好久后他突然问了句,“你结婚了?” 这话挺奇怪的,我侧头看他时候钟白眼睛盯着漆黑的夜色,但我知道他这话是在问我。 “你看我像结婚了的人吗?”这话我有点不高兴,而且我现在想不通杨老爷子临死前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还说什么我已经结婚了,不能跟他孙子结,不然他全家都活不了。 我看这里有猫腻,说不定是他儿子没说真话,或者说杨老爷子嘴里喊的二丫头其实并不是我。 钟白转头跟我对视一眼,随后笑了一声,没说话。 这深更半夜整个偌大的灵堂就我们俩,村子安静的就跟一座荒村似的,黑漆漆的夜色说不出的诡异,从那两扇大门吹进来的凉风配合灵堂让我感觉有些凉意。 我站起身走进灵堂准备去我睡的后屋拿放在床上的外套,不过抬眼看到了挂在大门口的那一串纸风铃,心里有些好奇。 这东西现在有风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轻微的摇晃着。 刚要问钟白这风铃是干什么用的,忽然余光发现灵堂前面老爷子的灵柩上在滴水,这水滴断断续续,但是刚好落在灵柩下的蜡烛上。 可是这天也没下雨,这屋子里更不会漏水啊。 “喂!”我连忙喊了一声钟白,有些惊慌的说,“你快过来看看。” 钟白的反应很快,起身就窜了进来,我指着灵柩下面,“这里怎么有水?” 这时候钟白的眉头一皱,然后走上前去观察了少许,慢慢地伸出手在灵柩的遗像脸上一抹,手上沾了一片的水渍。 我看了看遗像,不知道怎么的,就发觉这遗像表情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咽了咽口水后我有些惊慌的说,“该不会,是他……他在哭吧?” “人死有异,必出妖邪!”钟白眯着眼盯着棺材说,“看来今天晚上,不安生了。” 我也察觉到不对劲,这时候不仅是灵柩,我看到从棺材下也在淌水,而且那水不太一样,是浑浊的污垢,像白油。 钟白眼尖,一看从棺材里滴出那白色浑浊的水渍脸色顿时就变了。 第二十八章你是有多不靠谱……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快,去拿一些草木灰过来。”钟白沉着脸,声音透露出凝重。 从钟白的声音里听得出他说这话时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在我们山村里想要找草木灰不是难事。 我进偏房就有一个土火坑,用一个袋子从里面装了不少的火灰,提出来的时候钟白把这些洒在了棺材底下。 我在一旁帮不上忙,但是从棺材里滴出来的白油格外的恶心,让人作呕,我问钟白,“这是什么,怎么那么臭!” 钟白侧头看我一眼,呵的轻笑一声,“尸水。” 当时听到这话我就有些哆嗦了,我这手上还沾染了一些,刚开始还挺好奇的凑近鼻子上闻了一下,白色的浑浊液体,跟快要冻住乳白色的猪油差不多。 我差点就吐了。 看到我脸色有些苍白,钟白反而露出笑容,“这东西属阴,现在落在堂屋地上了,那些东西就喜欢阴气旺盛的地方,短时间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时间一长后那些东西就聚集到这种地方,到时候这屋子就不能住人了。” 我深吸一口气,“那现在怎么办?” 钟白皱了一下眉头,摇头说道,“先用草木灰接住,等会烧点纸,不过按理说不应该会这样。” 钟白说这话明显口气有点不对劲,感觉他也想不通这里面的说头,我正准备继续问,突然后边大门口灌进来一阵凉风。 这风阴冷的刺骨,而且外面院子的大门一下嘎吱一声就开了,树叶和细沙子都吹了进来有些睁不开眼。 就在这时,挂在堂屋灵堂大门口的纸风铃叮叮当当的一阵清脆的响声。 正在低头洒灰的钟白猛地抬头,脸色瞬间变沉。“来了。” 他眼睛里竟然有一抹寒意略过,声音清冷。 我心里一下就毛了起来,后背凉飕飕的,那种感觉就跟要去阴间似的,我语气不太好的问钟白是什么来了。 刚问完,突然堂屋里挂起了一阵阴风,吹的人睁开不眼睛,还把蜡烛给熄灭了,但诡异的是最开始钟白放在黑桌子上的那两跟蜡烛没灭。 这时候灵堂里漆黑一片,突然知道“咚”地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撞倒了。 声音就很是敲死亡丧钟一样,吓得我赶紧回头,我一眼就看到了在棺材后面多了一个影子,那人影有点高,而且看背面像是个女的。 我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一下寒毛都竖起来了。 “谁?谁在哪!”我憋出了一句话。 当时钟白眯着眼,还问了我干什么,我当时听到他这话都惊呆了,低头说了句,“棺材后面有个女的,你看不到?” 钟白脸刷的就变了。 他猛地转头就看向了后面,然后嘴里还骂了声操,我第一次听到钟白说脏话,但是现在我感觉这人就特别不靠谱。 你是干这行的,东西都进屋了你竟然看不到!? 在我这样想的时候,钟白已经扑了上去,手里多了一把刀币直接扔出,可是在快要接近那黑影的瞬间,我看到背对我的黑影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 嘶!!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那眼神黑黢黢的格外吓人,虽然就一下,我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冻住了。 第二十九章瞒天过海…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知道怎么的,我感觉这眼神很熟悉。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在钟白刀币扔出去的时候那女人的黑影晃了下,竟然直接消失了。 刀币碰的一声砸在了后面供桌门板上。 “哪去了?”钟白眼睛都有点直了。大概是没想到那东西这么厉害。 “你到底行不行啊!你妈……”我被他这话弄的差点飙出了脏话,但是硬生生的止住了,站在原地急的直跺脚,我感觉被他坑了,刚开始说风水的时候头头是道,感觉他应该本事很大,早知道这样打死我都不跟他守灵。 “她应该还在屋里。”钟白深吸一口气,快速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圆盘,我以为是八卦镜之类降妖捉怪的东西。 结果上前一看我真想一巴掌把他扇死。 罗盘,一个看风水用的破罗盘。 而且这罗盘都成古董了,边角都已经有些破碎的痕迹。 我气的有些发抖,钟白皱眉嘴里念念有词,“天乾,地坤,日离,北艮……” 默念完后那跟仪表盘的水银针竟然动了,发出了嗤嗤的转动声,我觉得有些神奇,刚要问钟白这罗盘干什么用。 不过话还没出口,钟白抬头猛地看向我脸色一下狂变,他退后了一步撞到了棺材上,差点没把棺材给从高凳子上撞倒。 “你是谁?”他双眼有些恐惧的瞪着我,大概是因为这件事超出了他的认知。 当时我听到这话的时候都懵了,有点害怕,然后骂了句,“你有病吧。” 钟白看到我跟白天一模一样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走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摊开一看后脸色非常难看,又拿出一根红线绑在我的手腕上。 刚绑上红线的一头就飘起来了,而且飘的方向竟然是朝着大门口。 奇了怪,现在没风啊。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我他妈就说你怎么会活这么大。”钟白大骂了句,不知道看出了什么名堂。 这话让我有点不高兴,我问了句什么。 “姻缘一线牵。你还真结婚了!”钟白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倒抽一口凉气有些不敢置信,“自古以来都是白骨亡魂成对,今天算开眼了。这究竟得施展多大的手笔才能瞒过那些东西,好一招瞒天过海。” 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完全搞不懂状况。 我结婚了!? 连男朋友都没有跟谁结婚? 我根本就不知道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脑袋里一连串的疑惑冒起来,不过还没等我细想,我眼尖忽然看到了地上出现了一个飘飘忽忽的影子,我以为是钟白的。 但是转眼一看不对,因为除了我跟他的影子,这影子是多出来的,而且从影子就看得出是一个女的。 又来了!? 我浑身一紧,心里暗说了不好,我下意识的想要开口提醒还没有从惊讶里反应过来的钟白,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我还没有失去理智,转过去想抓一把香灰破了这局,但忽然发觉身子不受控制,竟然动弹不得。 这肯定是一个厉害的主啊。 一瞬间,我整个人冷汗直冒。 第三十章黑夜下的那张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的全身不能动弹,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整个屋子里暗了下来,如天突然黑了一样,原本灵堂里还能够看清楚大致模样。 但不消片刻后连堂屋里的棺材都融入黑暗里了。 我想要嘶吼但发不出来声音,后背冷汗不停地泌出瞪大眼睛盯着钟白不停地转动眼珠子想要提醒他,不过钟白还没有从震撼里反应过来。 也就是在这时候,我感觉自己心口位置发出了一阵刺骨的冰凉,隐隐从衣服里有暗黑色的幽光溢出。 接着我的背后就好像出现了一只冰冷的大手扯了我一下。我整个人一个踉跄退后了两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漆黑的背影悄无声息挡在了我的前面,灵堂里太黑了,我有些恐慌的分不清状况。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是男的,可我敢断定绝对不是钟白。 他一言不发。 不过那股卷席这片空间的寒气仿佛一瞬间冻结了一切,在灵堂里黑雾不停从大门口灌进来。 他是谁!?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什么时候进这个灵堂来的!? “啊啊……”我听见自己面前传来一声憋屈至极的叫声,是那种很尖锐的声音,像是被什么捏住脖子一样,似乎是什么喘不过气来。 屋子里很黑,除了我现在自己恐惧的喘息,就是面前那不知道是什么发来的声音,这灵堂仿佛一下就成了坟墓,安静的让人心慌。 我身后一直发麻,虽然我看不见什么东西,可是感觉前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让我不安,这种恐惧是来自灵魂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跪倒的那种恐惧。 我感觉那令人不安的东西走到了我身边,我面前那痛苦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我彻底懵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尖叫,可是嗓子都不受控制,那灵堂后面的黑布桌子上明明有两盏灯火,可却没办法照亮偌大的灵堂,这时候黑暗里我听到钟白骂了一声。 “这他妈怎么出现两个了。”他嘴里敖的叫起来,然后碰的一声响,我感觉他是撞在棺材上了,没了动静。 “钟……”我有点担心钟白的处境,嘶哑着刚要叫喊。 突然一声尖锐的,凄厉如杜鹃啼血的女人尖叫从灵堂传了出来,哐哐哐,窗户上玻璃直接炸碎,屋子里供桌上的东西直接给卷飞。 挂在门板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就跟地震了一样,哗啦啦一声,我感觉肩膀上掉下来两个东西,砸的我生疼。 我猛地回头。 借助最里面烛火散发出来的微弱光亮,我一眼就看到了一张脸。 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我浑身止不住的哆嗦了起来,呼吸有些急促和不敢置信。 尽管是瞬间,但我依然看清楚了。 不会错了,是他。 前几天我从外地回来在我学校烧纸还有跟我坐同一辆车的那个男的。 不过转眼,那张脸再一次隐入黑暗之中。 第三十一章他究竟是谁…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相对于在学校烧纸抬头冲着我露出的微笑,还有透过后视镜对视一瞬间的蕴含深意的笑容,而此时这一瞬间无疑是携带着一股戾气和煞气。 截然不同的冰寒和杀气让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说实话,现在这个状态下的他让我害怕。 而且,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从他跟踪我,在楼下烧纸和在车上碰到他,在到如今出现在这个灵堂里,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和神秘,让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灵堂的不安和深入骨髓的寒冷在消减下去,我从震惊惶恐里缓过劲来,然后就感觉黑暗中有脚步传出,而且渐行渐远。 我知道,是他。 不能让他离开。 啪嗒一声! 我伸手把电灯拉开,突然亮起来的光亮让我忍不住的眯起了眼睛,稍微适应过后我发现灵堂里满目疮痍,贡品和碎玻璃满地都是,还有香纸和蜡烛也东倒西歪。 在棺材旁边钟白刚开始肯定受到重击了,把棺材都差点撞翻,现在已经昏迷不醒。 我有点担心他。 可眼光余角一下就看到了堂屋门口有一道穿着黑色衣服的背影,没有停顿,他的左脚已经迈出了门槛。 “站住。” 我立即就呵斥了一声。 他整个背影明显顿了一秒,可是连头都没回,脚步落下就要离开,根本就当没听到一样。 我看钟白没有流血,当时也来不及去查看,我跑过去直接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心有余悸,声音都嘶哑了,“你站住。” 我的语气不太好。 一把扯住他衣袖,这下他倒是真的站住不动了,回过头来漆黑的眸子看了我一眼,低头又看了我扯住他的衣袖。 “放开。” 他声音冷漠,毫不客气。 我不敢抬头去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有点畏惧。 “我让你放开。” 他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传出,刚开始一身的煞气和凶戾其实这时候才慢慢消退,我感觉他说这话的时候,周遭的空气都变的格外寒冷。 说真的。 我有点怕他,一下就松了手,脚步微微的往后缩了一下,不敢正视他此时那双深渊一样的眸子。 “谁让你招惹那种东西的?”他的声音虽然很好听,但语气冷如冰霜,“我若晚一步,你就没命了,知道么?” 我先前鼓起来的勇气,满腔的疑惑跟愤怒。 现在在他这股压迫气势下,奔溃的灰飞烟灭。 他冷漠着,不再多说一句话,好像觉得跟我说太多其实也无济于事。 “你不许走。” 我鼓起勇气抬头,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我阻止了他的脚步。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学校,还有……那辆车,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那辆车上!?”我深呼吸一口气,对着他问道。 他眯着眼睛,一下好像又回到了最初见到他的时候。 “我不在那辆车上,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么!?”他感觉有些好笑。 我吸了一口气,看来那辆车果然是有问题的。 第三十二章惹不起…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警局的时候我看过监控,那司机红唇青脸的,肯定不像是活人。 这事仔细想想这事是我太鲁莽了。 我从学校回来到县城那么晚了,恰巧刚下车就碰到那个司机,当时因为痛奶奶的事我还没觉得不妥。 在我们这里有个说法。 就是有些人死了没办法直接去投胎,而是要找到一个替死鬼,但是这个替死鬼也是有要求的,类似跟自己八字相同这样。 我估计自己就是当初那个司机找的替死鬼。 不过我想了想,我下车给那个司机钱的时候说了句车里还有个人,当时那司机有点疑惑,而且在警局,那辆车的副驾驶上根本就没人啊。 我看了看眼前的这男的,脑袋麻了一下,有点畏惧的说,“你……你该不会也是鬼吧!?” 他的眼神有点古怪的看了看我,杵在门口阴影下的他眯着眸子忽而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你说呢?” 我下意识往地上看了下,可惜,阴影中的他分辨不出到底有没有影子。 不过他还挺好看的。 长的这么俊,应该不会是个鬼吧! 不然也太惨了,真正的英年早逝啊。 而且他要是个鬼的话,肯定也不怎么厉害,不都说鬼要修炼道行,一般厉害的都是老鬼。 我有点头疼,自己都不知道在瞎想什么。 抬头的时候,他已经走出去了,我喊了句,“你是谁?” 结果,他根本就不鸟我。 难怪碰到好几次都是独来独往,这性格,怕也是没什么朋友。 就在这时候。 我背后传出来两声夹着痛苦的咳嗽,我回头就看到钟白捂住胸口,一脸痛苦的艰难起身,我赶紧走过去。 看来他没什么大碍。 “握草,那东西呢?哪去了!?” 钟白四下看了一圈,现在整个人都有些狼狈。 我脑袋里还是懵的,除了刚开始在黑暗里我听到了女人的凄厉的惨叫,而现在除了满目狼藉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些东西……走了?”钟白还惊慌未定的扫视了一圈。 我摇了摇头,自己都分不清状况,他拿起罗盘念叨了几句后,大概是看到上面没有一点动静,然后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靠着棺材坐地上了。 我知道大概是那些东西走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他。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灵堂的,竟然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不过按理说这堂屋里这么大动静,整个四合院早就听到了,但想来也是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即使听到了也没有人出来。 我怔住在原地呆愣楞的站了好久。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钟白,出现在灵堂里的那个长头发女的一看就很厉害,钟白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那股气势也证明了不是小角色。 钟白摇了摇头,他抬头看了一眼我,想要说话不过犹豫了下,又把头垂下去了。 我也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看到杨老爷子遗像落地都有裂痕了,觉得总归不好,走到大门口想把地上的遗像捡起来,我抬头往门口一看的时候,差点又叫了出来。 那外面竟然站着一排人,准确的说不是活人,而是一排白花花的纸人,那些纸人就是驼背老头扎的那些,我已经有一两天没有看到了。 它们怎么会出现在大门口!? 第三十三章纸人拜丧…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谁把它们放到这里来的,什么时候放的,刚刚还没有的啊! 我原本稍微放松下去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把钟白叫起来让他看,结果他起来站在大门口扫了一圈后脸色就变了。 “做不了,这个事做不了!”他低声的呢喃着,眼睛里尽是无法置信的神色。 我看钟白的脸色苍白难看,而且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名堂,我过去安抚他。 钟白有气无力的坐在灵堂大门口,我侧头去看的时候发现门槛外边一排纸人就像是在给杨老爷子参加丧宴的客家一样。 站的整整齐齐的都并排对着灵堂里的棺材,场景真的是说不出来的诡异,我有些毛骨悚然,不过扫视一圈后发现这些纸人好像缺了什么。 随后我就恍然大悟的想到了,这里面缺了一个,缺了那个纸美人。 四下张望了一圈,的确没有发现。 我问钟白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大门口的,钟白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苦恼。 后来大概也跟我说了,纸人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阴物,一般的扎的童男童女和一些纸佣其实是不能画眼睛的,一旦画了眼睛就容易被那些脏东西俯身。 而现在我们的情况也就是这样,这地方的风水本来就不好,大半夜的阴气太重,这些纸人肯定是被那些东西附上了。 门口的那些纸人的脸苍白的像刷了一层白石灰,尤其是两旁的腮帮子涂抹了两团红红的印记更是诡异。 我没敢看,也不敢回屋了。 跟钟白在灵堂门口待着,第二天清早田家起来的时候看到灵堂里乱糟糟的,而且大门口一排的纸人更是诡异无比。 昨天晚上他们肯定是听到了动静。 不过很有默契的是他们都没有多问,钟白让人收拾灵堂里,然后立即要求杨家人封棺下葬。 我们这里的习俗,不论嫁娶和丧葬都要挑一个好日子,按照给杨老爷子选的日子还有一天,如果是今天就下葬了,就犯了忌讳。 杨大武左右为难,就连周婆婆也是想让自己老伴能够安稳的走最后一程。 “这丧宴要是在办下去,来的可都是死人了!”钟白脸色煞白的对杨家人说道,语气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一下就想到了如今靠在大门外边的那些纸人。 昨天晚上,的确是死人来参加杨老爷子的丧宴了。 白阴沉着脸说道,“你们要是想安稳,现在就去请人把棺材送出去,我来封棺!你们要是想找刺激,就在停尸一天试试。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活我不接了。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今天晚上你们杨家多少人守夜,你们就得再准备多少棺材。” 这话就跟炸弹似的,一下就让整个杨家的人不安生起来了,都被吓得脸色白的如纸,你看我我看你,但是谁也没有开头说话。 昨天晚上我已经见识过了,所以我毫不怀疑钟白说的这话。 “呵呵!” 钟白冷笑两声,扯着我就往四合院门口走。 看到钟白真的撒手不管了,杨家立即就坐不住了。 第三十四章得罪了厉害的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周婆婆拄着拐杖在儿媳妇的搀扶下快步的走上前。 “这事你可千万不能袖手旁观,不然我们杨家可就全完了。”周婆婆语重心长的说,立即按照钟白的吩咐,让人去请八仙过来抬棺材出殡。 钟白这才停下脚步站在门口。 看得出来他内心很挣扎,在这点上我感觉我们俩性格差不多,没做过恶事,但也谈不上什么好人。 说白了这种事心里其实就想撒手不管,不过他不一样,他是做这行的,如果碰到了不管导致杨家出事的话,大概会犯了祖师爷的忌讳和祖训。 钟白其实这么匆忙,我敢断定他发现什么端倪了。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让杨老爷子快速下葬,我不知道如果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但我觉得肯定要比昨天晚闹的更凶。 换句话说,如果昨天晚上不是我跟钟白,或者不是他出现,我们俩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出殡前钟白封棺不是用的钉子,我看到他是用了桃木钉,我虽然不懂这些,但也知道桃木有驱邪避祸的作用。 后来他吩咐了几个人找来了木匠用的墨线,然后拉直沾染上墨水在整个棺身上弹了一遍,裹住棺材全身。 出殡的时候在棺材上绑了一只大公鸡。 其实这也是习俗,很多地方都叫领魂鸡,指引亡人的魂不会迷路,可以找到去阴间投胎的方向。 不过奇怪的是绑在棺材上的领魂鸡竟然跟死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前面有人在洒买路钱。 一直到坟地下葬,最后还是在盖土前钟白把领魂鸡取下来的时候叫了一声,钟白用手掐破了领魂鸡的鸡冠在棺材的一头画了一个符纹。 一直到封土把领魂鸡松开,那鸡竟然直接站在坟头上去了,而且赶都赶不走。 钟白脸色很不好的盯着坟头那只大公鸡,片刻对杨大武说道,“你们出殡前有没有碰过他的尸体?” 杨大武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过很快又突然停了说,“前天晚上碰过,老爷子诈尸了!” 前天晚上的事情我是一清二楚的,杨老爷子莫名其妙的就跑到对面新娘子的床上去了。 后来是杨家人抬回来的。 我看杨大武都快吓傻了,就把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说完后钟白也不说话了,让它们赶快填土圆坟。 回来的时候我跟钟白走在前面,我实在憋不出了就问钟白怎么回事! 他脸色不太好,然后摇头轻声对我说,“我来的时候以为是杨家风水出了变故,犯了二鬼抬轿的煞冲。不过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样。” “他们是得罪什么厉害的主了。昨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这事恐怕我管不了,看来只有等老头来了再做打算!” 我想了想,问了钟白一句,“昨天晚上那个男的是谁?” 我以为钟白看到了,结果他停顿了下,眯着眼转头看我,“什么男的?” 我深吸一口气跟他对视了一会,摇了摇头不说话了,继续往回走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我心里有了一些顾虑。 第三十五章不得安宁…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杨家大门前放着一个火盆,里面还烧着火。 参加丧葬的人进大门口前不仅要用清水洗手,还要从火盆里迈过去,寓意驱除不洁的秽气。 灵堂里已经被收拾过了,而杨家出了这一档子事情后偌大的院子冷冷清清的,不过我从钟白的脸上看出这件事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钟白是做这行的,而且费用不低。 按照他说的话就是现在连寺庙道观都知道要香火钱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本来就是天经地义。 他也不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有些人可以分文不取,但是有些人千金难求,替人办事,不仅是要看事,更要看人和看心,这是他师傅说的道理。 我撇撇嘴给了一个白眼,说实话收费还能说出这么一堆堂而皇之的理由,他肯定是第一个。 不过杨家给的钱钟白只收了一半,他说道,“这件事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你们想要活下去,最好是赶紧搬走,这个地方不能继续住人了。” 杨大武原本还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付钱的时候虽然有些心疼,但毕竟保了平安。 不过钟白的一句话又让他们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什么!搬走!? 他们都以为听错了,这住了几十年的家就是根,那能说搬走就搬走。 “这风水格局不适合住人了,这里面不仅是二鬼抬轿的凶局,你家又刚好是在卧尸地上,堂屋正对村口,直面朝后门,典型的穿堂煞。不瞒你说……刚开始回来的途中我看了一眼你们村两边坐落的山势。” “山势凶恶,尖凹陡峭。如果是个武将尚可镇压住卧尸地的煞气,可偏偏却是一个文臣。这屋子绝对不可以在住下去,不然真会出事!我可以实话跟你们说,不出七天,这屋里还会死人。” “话已至此,该怎么打算你们可以自己衡量一下。”钟白丢下话,转身就要出去。 杨大武吓的脸都白了,扯着钟白的衣袖碰的一下就跪下了,钟白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论辈分年龄我是后生。你这样做是想让我折寿!?” “小师傅,你的本事我们也看到了。这附近方圆百里除了你师傅外,我们找不到别人了,你要是不帮,我们全家老小可都全完了。”钟白沉默了下,说道,“我出道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我恐怕没有这个能力!” “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头。你们要是继续留在这里,怕以后都不得安宁了。我问你们,你们杨家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说完后,杨大武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能对着钟白摇头,“要说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但我们都是正经的农村人,说话和做事都有分寸,不可能跟谁有血海深仇啊。” “那这件事就……”钟白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从外面传出了一阵奇怪苍老而低沉的笑声,格外的阴森刺耳。 我旁边有一个妇女花容失色,失声开口的道,“这笑声,怎么那么像杨老爷子的笑啊。” 这话出口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坏了,杨老爷子可是刚埋下地的啊。 第三十六章那东西是我带来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嘿嘿嘿!!”这声音一阵刺耳的诡异,我们都顺着声音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对面房檐下杵在阴影里的新娘子。 我有点不敢置信,这么苍老刺耳的声音竟然是从于清清的嘴里发出来的。 她在阴影下微微抬头两只眼睛看着我们这边,依然是穿着秀禾服和红鞋子,头发散乱,嘴角裂着头皮发麻的冲着我们这边笑着。 不知道为什么,那双死鱼一般的眼睛不仅阴冷,而且让我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纸美人。 杨大武一听到这声音是他父亲发出来的,又给惊到了,这可是刚下地的人啊。 “杨老爷子的声音,这是附身了啊!”有人悄悄的惊恐的说,“会不会是他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还是我们出殡的时候忘记给杨老爷子烧上路纸了。” 那边从房间里出来的沈伟脸色铁青,他朝着新娘子跑过去,结果被她一把就甩开了。 杨大武吓的哆嗦,出去跪在了新娘子的面前差点没哭出来,“爹,爹啊!你有啥心愿你有啥放不下的你跟我们说,你可不要这么闹腾啊。” 沈伟一看到杨家心里就气血攻心了,涨红着脸从门口拿起铁锹扬起来就要打,但是沈家几个亲戚和于清清的娘家人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你们是不是不想我们好过,是不是?我杀了你们!”沈伟铁青着脸挣扎着,冲着杨大武嘶吼。 我旁边的钟白一言不发,但随后还是叹息一声缓缓地走了过去,我也跟了上去。 “即使你有冤也跟他们没关系,人家刚新婚大喜入洞房,珠联璧合的一对新人。你跟他们过不去又是何必?” 钟白微眯着眼,“虽然你死的有怨,但我查了你的寿命,你也算是寿终正寝。人鬼殊途。我还是奉劝你不要继续胡搅蛮缠!” 说完后原本一直不停发笑的新娘子突然脸就阴沉了,慢慢地转头看向了钟白,眼睛里有些阴毒,然后她又撇了我一眼,直接转身往屋里走去。 沈伟和杨大武两个看到后,都要跟着往屋里走,但是还没过大门槛,钟白在后面冷静的补了句,“你们今天谁进去,谁就会死在里面。” 一句话,让他们俩都不敢动了。 沈伟是新郎,估计是放心不下加上没有看到过钟白,而且钟白的年龄看上去比他还小,他有些不信邪的想要进去,但还是被主家几个人给拉住了。 钟白犹豫了下,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进去。” 说完他往里走,我扯了扯他衣袖,他大概没想到我会阻止他,有点愣住,但随即摇了摇头,“对付他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想到杨老爷子尸体刚下地,就算是成了鬼应该也不是多厉害。 钟白想来可以应对,想到这里我松开了,其实我想阻止也是觉得他还挺年轻的,万一挂里面了父母不得哭死。 钟白进屋里半天没出来,一点动静也没有。 屋外所有人都着急忙慌的等着,过了很久大门嘎吱开了,钟白脸色略有苍白的走出来,这边所有人都围上去问,沈伟已经急不可耐的冲进屋子。 钟白摆了摆手说没事。从人群里出来后钟白拉着我快步的走了一截,我被扯着挺纳闷,小声的问他,“怎么了?” “我跟杨老爷子对话了,你知道他说了什么?”钟白眯着眼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他说那东西是你带来的。” 第三十七章冲着我来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时听钟白这么一说,不知道怎么的,我的内心咯噔了一下。 我问,“他说什么了?” 钟白再一次摇头道,“他什么都没说!” 神经病啊。 我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你刚不是说跟我有关系吗?” 说完后,钟白犹豫了下然后看我的眼睛有点怪,打量一会儿说道。“他只说了一句跟你有关系,后面的他……他不敢说。” 钟白语气停顿的时候眼里就更加奇怪,我皱了皱眉,“他都死了还怕什么!” 钟白没有说这个话题,而是对我小声的说道,“你记不记得他们杨家死的前几天发生的事。” 他眯着眼像是在思考什么,迟疑了下说道,“杨老爷子临终前在给谁烧纸磕头,还有……他在叫你的名字,说杨家不能跟你结婚。” 钟白提出了这一连串的疑惑,说实话其实当初在知道这个的时候我也想过,但是我实在搞不清楚这里面的状况,我说,“会不会是他儿子记错了,而且杨家嫌我配不上他家,本来就是要跟我解约的。” 钟白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换了一个说话继续开口,“那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那东西我对付不了,可是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消失了!?” 我咂了咂嘴,最终还是没把自己看到的他给说出来,可能就我知道,昨天晚上是他出来救了我们俩的命。 “我觉得那东西不像是冲着杨家来的,而是……”钟白上下打量我一番,直接开口说道,“冲着你来的。” “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我尴尬的一笑,说道,“你不是说这一切都是杨家这快地的风水出现变故了吗?” “这些都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钟白深吸一口气的说道,“那风水不是地质变动,像是有东西用什么手段篡改的。” “而且,你不是已经有老公了吗?”钟白说后面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透露出好奇,嘴角还似笑非笑。 我都想揪他衣领了,低声没好气的说道,“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哪来的什么老公!” 钟白冷笑一声再次补刀,“昨天晚上我跟你系那根红绳你知道是什么吗?那是姻缘线,你要是没有它能飘起来?” 说完,还给我竖了个大拇指,“我出道这些年什么没看过,你可真是猛人,连那东西都不放过。” 我其实现在完全是晕头转向的,根本就没有头绪,什么结婚这些在我看来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我问钟白跟我有没有什么后果。 钟白想了想说,“在唐宋的时候比较盛行,**其实就是未娶或者未嫁的人死了,家里人害怕孤单无亲,要找一个同样刚死不久或者到死也没找对象的人,两个人合葬在一起。阴婆会做一些仪式。” “而像你这种已经超出了世俗的范围,应该说相当于一些古老的邪术了。恐怕只有一些大手段的人才可以做到!” 我其实很想反驳,每次听到钟白说什么我结婚这些字眼我就感觉全身不舒服,不过钟白倒是一脸春风得意看我笑话。 第三十八章有一个纸人,不见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其实是有点不相信这个的,我都怀疑是钟白搞错了,不过他冷笑了一声,然后给了我一块花边手掌大的镜子。 “想不想看看你对象是谁?” 钟白神秘兮兮的一笑。 我掂了掂手里不大的镜子,有些不太清楚钟白到底想干什么,他继续说道,“把这块镜子拿回去埋在香灰里三天,然后晚上找一个有月亮的夜晚,把镜子取出来对着月光,你到时候从里面看到什么,那就是你对象。” “有这么神奇?”我有点不相信。 钟白冲着我一笑,这个时候杨大武快步的走了上来,我们俩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我把镜子收好。 杨大武是上来打听一下钟白在屋子里发生的状况,问钟白他的父亲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问完后钟白还真的点了点头,“他的确有一个心愿,想要在下面过的舒坦一些,最好是有人陪他。” 这最后一句话让我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杨大武也吓到了,钟白又补充道说,“我看出来老头闹洞房的原因了,这个事我可以帮他了解,不能让他在下面过的不安宁。” “那咋办!?总不能让活生生的人下去陪他啊。”杨大武额头都冒汗了,这两天发生的事加上先前老头的闹腾,让他诚惶诚恐。 “那倒不用,不过是烧一些替身便无事了。”钟白说完后,我就猛地想到了昨晚上那些排成队站在大门口的纸人。 那些原本就是烧给杨老爷子的,可是因为出现变故都忘记了这茬,本来就是下去服侍让他过的好点,说不定杨老爷子闹事就是因为这个。 我跟钟白说了后,他也点了点头,让杨大武把那些纸人取出来。 昨天晚上那些纸人太诡异了,我估计是自己走到大门口的。 我有点担心纸人不安全,把顾虑跟钟白说了后,他轻声的对我说不碍事,那些纸人不过是普通的物品,留在这地方才更加会不安全。 与其这样,不如烧毁。 很快地,纸人就都从后面的老屋里搬出来了,放在了大门外的院子里,但是大概那个纸美人太精美,又或者是太好看的缘故。 我的脑袋里始终记得,等他们都搬出来没有动静后,我有些忍不住的说,“是不是后屋里还有一个纸人没搬出来!” 我在杨家其实不怎么受待见,但是这两天我跟钟白走的近,看到都没有人回,杨大武摇了摇头,“这些纸人占地方,我们都全部放在后屋。里面没有了!” 我皱了皱眉,扫视了一圈后我确定那个纸美人不在里面,按理说他们都放在后屋不可能搞错。 但是我不放心,不过为了避免恐慌我没说,拉着钟白在所有人奇怪的目光去了四合院后面的空屋,里面空空荡荡的,除了有些凌乱以外一览无余。 钟白虽然昨天晚上也看到过的,但是他不清楚数量和我内心的顾虑,问我怎么了。 我低声有些恐惧的说,“有一个纸人,不见了。” 第三十九章躺在床上的纸美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先别管了,这些纸人都很邪性。” 我问钟白怎么这样说。 他跟我解释道,“我虽然不懂扎纸人的手艺,但我听过一些关于扎纸匠的高人。” “刽子手的刀墙上挂。仵作的眼睛看的见,扎纸人的手艺活又现,二皮匠的针线走皮面。” “在古代被一起称为四小鬼门。说起来,和鲁班一样古老。”钟白说的鲁班是木匠,不过流传到现在鲁班的后世之人大部分只会做做木匠活养家糊口,按照钟白所说的,其实鲁班留下的鲁班书有两本。 一本就是传统的鲁班书,而另外一本是鲜有人知道的鲁班经,那上面记载的都是禁术。 而扎纸匠也是如此,现在一些人扎纸人的手艺普遍粗糙,没有学到精髓,作为五花八门的古老行业,真正流传下来的扎纸手艺是能够走阴通灵的。 要是普通人可能不清楚这些行当里的说头,但钟白因为本身跟普通人不一样,所以也大概的知道一些。 从后屋出来的半路,钟白让我不要声张,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知道他的顾虑。 走到院子里钟白脸色平静,看到他们都有些疑惑,解释的说是我记错了。 而我干脆进了堂屋去睡的房间里拿外套,直接掩饰了过去。 我本来就是参加丧葬的,现在也已经完了。 说真的,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趁着现在天还没黑,我打算回去。 至于杨家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我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心里打定主意就没有犹豫,我进屋把放在床上的外套拿起来转身准备出门,但发现被褥里鼓鼓囊囊的。 那感觉就好像被子里躺着一个人一样。 这想法一冒出来,我后背就有点发凉,因为这里是灵堂后屋,这种老房子里没开灯大白天就门口一点光亮,里面其实挺昏暗的。 在学校还有叠被子的习惯,但是回家后就完全的暴露了本性,我伸手抓住被子的一角慢慢地往上掀,其实我还是以为里面躺着的人在睡觉。 可是掀到一半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一张白花花的脸从被子里露了出来,那精致而诡异的脸就直勾勾的盯着我。 尤其是那双黑黢黢的眼睛。 我的手猛地就缩了回来,跟被针扎了一样吓得浑身哆嗦,其实人在恐惧的时候很多都是叫不出来的。 我床上躺着的是纸人,是少了的那个……纸美人。 我手一松开就再一次把它给捂住在被子里了,不过我害怕它突然爬出来,抱着衣服我就匆忙的往外走。 它怎么会睡在我床上!? 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屋子里的,什么时候进去的!? 我呼吸都有点困难了,最开始我觉得是杨家人恨我。 毕竟上次跟我妈在一起,我其实也算是让杨家丢了一些颜面。 不过在我们这里有一个不好的彩头,死人的东西不能带到活人的房间里。 纸人是烧给死人的,不吉利。 这房子是杨家的,他们不太可能因为记恨我做这种事。 如果这点说不通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个纸美人是自己走进我屋子里,然后睡在了我的床上。 第四十章宿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深吸一口气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后背对着后屋的敞开的门我都感觉凉飕飕的,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出门后我发现那些纸人都被般走了,钟白站在灵堂门口在洒灰,我当时快步的走过去有些恐惧的低声说:“我找到了!” 他抬头撇了我一眼,问了句,“找到什么了?” “那个纸美人。”我惊慌的指了指我睡的屋子里,“它……它现在就躺在我睡的床上。” 钟白一听脸色就变了,丢下手里的东西往屋子里走,我有点害怕,但是看到他进屋后我还是哆哆嗦嗦折了回去。 我进门的时候刚好钟白一下把被子掀开了,就在我的床上,那个纸美人仰面朝天的躺着,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的诡异。 钟白站在旁边看着,过了好久伸手把那纸人拿了出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我,说了句,“这些东西很邪门,应该是昨天晚上……” 他就算不说下去我也知道,昨天晚上这些东西都被什么东西控制,或者说俯身了,不过按照钟白的话,其实一般的纸人是不会这么邪乎的。 但这种像人又不是人的东西最可怕了。 我看外面的天色还不算太晚,如果这时候回去应该不会黑,我就跟钟白说我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说句没良心的话,我不想趟浑水,况且我跟杨家的关系现在不是多好,我犯不着在这里担惊受怕的。 钟白摇了摇头道,“你不能走,这事跟你脱不了关系。” “就因为杨老爷子临终前叫了我的名字还有说的那段话?”我眉头一皱,现在说什么我都不想待下去了。 钟白又绕了一个圈子说道,“这里面一定跟你有联系,那东西多半就是冲着你来的。” 我不喜欢兜圈子,直言不讳的说,“如果是冲着我来的话,那就应该是在我家,而不是在这里!” 我有些恼火,说完我就转身往大门口走。“跟你缔结良缘的宿主有关系。” 钟白在我后面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句。 说完后我停顿了,转头看向他,我其实到现在根本就不信,这种事邪门的事会出现在我的身上,而且也没有必要。 关键是我活了这十几年,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也不想想,你跟杨家有婚约!按道理说你应该过杨家的门槛,但如果你已经缔结了另外一份婚约。你现在嫁给杨家就等于毁了另外一桩婚事!” “不知道你还不记不记得杨大武说杨老爷子临终的时候说过如果杨家跟你结婚,就会死,他叮嘱过不能和你结亲。” “当初杨老爷子深更半夜烧纸磕头,恐怕也是在向他道歉吧!除了跟你缔结婚约的那位宿主,我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虽然我不信,不过按照他的这个思路去思考的话,这一切倒是的确可以说通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爷爷从小定的亲事是不可能完成的。 要是我进了杨家的门槛,那就等于我在毁约,就算是活生生的人,出现这种事恐怕都会闹出人命。 按照钟白说的话,跟我结婚的那位正主出现过,并且让杨老爷子看到过。 他那么恐惧烧纸磕头其实是在道歉,这也是为什么他临终前会提我名字,会说那些奇怪的话了。 第四十一章吊纸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给我的感觉就有点不靠谱,虽然我不太信钟白说的话,但是这件事现在有些棘手。 我没有离开,看到在屋门口提着纸美人的钟白,那纸美人的胳膊晃晃悠悠的。 不知怎么,让我想到了头一天扎纸人做的梦,有一个纸媒婆带着一对纸人纸轿走过来,我成了新娘,满村子的纸人都来吃喜酒的场景。 钟白让我就在这里别动,他把纸美人拖到院子里画了一张符,并且在她的手腕处绑了一根红线。 折腾了半天显然今天晚上我肯定回去不了了,但是晚上我说什么也不去那个房间睡了,钟白最后干脆让我去他的房间。 他也算是杨家的上客,安排的房间比我住的要好上太多,他说今天晚上要烧纸人,叫我不要去凑热闹了。 我也不想去,只不过在半夜的时候外面有些吵闹,迷迷糊糊的我就感觉旁边脖子上有人在吹凉气,还有人在喊救命。 而且喊救命的声音竟然是一个女的。 因为我这两天遭遇的这些事,神经很敏锐,所以条件反射就醒过来了,从床上坐起来后我还以为是梦,可是我看到窗花上贴了一个影子在晃荡。 我下的一个激灵,转头一眼就看到了在窗户外面有一个红影子,这一眼让我毛骨悚然,我看到那纸美人站在窗户外面正对着我,夜风把她轻飘飘的身躯吹的东倒西歪。 “救命啊……救救我…”有些阴森幽怨的声音再一次传入我的耳朵里,我后背发凉的盯着窗户,纸美人就把脸贴在窗户上,那嘴巴似乎还一张一合的。 没错,声音就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她怎么会说话的!?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有些惊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这时候门嘎吱就开了,那纸美人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下软倒了下去。 钟白从门口走了进来,我吓得光着脚走过去抓住他肩膀指着窗户外说道,“她来了,她又来了!” 这里加个又,是因为她白天的时候还睡在我睡的床上,要说那时候我没有亲自看到她怎么出现在我床上的,我可以自欺欺人的说是别人在故意针对我。 可是现在我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出现在我面前的。 钟白的脸有点阴沉,他的手里还抓着一根红线,当时也没说话,让我穿鞋出去。 我知道肯定出事情了。 我胡乱的套上鞋走出去,发现院子里火光通明,有很多人在烧纸人,火红的把院子照耀的通明,钟白让我在纸人没烧完前不要睡觉了。 我问他出什么事情了。 “这些纸人很邪门,有好几个人都着了道。”钟白跟我说先前烧纸人的时候惹来了很多不干净的东西,有些睡着的人就跟发疯一样起来往火堆里冲。 我深吸一口气,出了院子后我跟钟白绕到了他睡的房间后面窗子旁,我一眼就看到在床上下面那个纸美人倒在了地上。侧脸还对着我,晚上的风一吹轻飘飘的身躯在微微的晃着,那眼睛像是有了灵魂,在盯着我,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 我心里有些恐惧这似人非人的东西,撇过脸不去看,侧头的时候发现钟白的脸盯着纸美人,神色格外的凝重。 第四十二章扎纸老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有没有发觉,这个纸人是故意针对你的?”钟白凝视着纸美人,眸子微微眯起。 虽然他这样说出来我心里一下更加害怕了不少,不过我也感觉出来了,这个纸美人三番两次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它倒是真的像故意针对我。 我问钟白,“你不是从我房间里拿出去了吗?” 沉吟了一下钟白才跟我说白天从我睡的房间里把这纸美人拿出去后他就跟那些纸人放在一起,原本是打算一起在晚上的时候烧了。 但是在烧纸的时候没想到出了事,等回去想起来的时候纸美人已经不见了,而放它的地上只有一根白天绑在它手腕的红线。 因为担心我睡着后会着了邪祟东西的道,所以钟白就没管,直接进我睡的房间想先叫醒我,他其实也不知道纸美人跑到我睡的地方来了。 我盯着他手里还紧紧握住的那根红线,没有说话。 钟白走上前去伸手把那个纸美人从地上拿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跟普通的纸人一模一样,不过这纸美人太精致水灵的像活的。 钟白仔细端详了纸美人的轮廓,然后阴着脸说,“这个纸人邪的很,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养活了?有了人的心性所以不想被烧掉?” 钟白说了这话后偏头又问了我一句,“这些纸人都是谁扎出来的?” 我那里知道那个扎纸人是谁啊。 不过我想到了前两天那个扎纸人的驼背老头,进屋的时候说是杨老爷子的大儿子请他来的,我就跟钟白说了这事。 钟白皱了皱眉后说,“去找他。” 我问他,“难道那个扎纸老头有问题?” “普通的扎纸匠扎不出来这么邪性的东西,这些纸人都跟活的一样。”钟白着急忙慌的往院子里走,一边还跟我说这个事。 钟白的话来说,最传统的扎纸匠无非就是纸人纸马和扎一些毫无灵性的元宝花圈,但是有一些扎纸匠是扎鬼纸的。 可以把扎纸匠分为阴阳两面,其中大部分都是阳面,而一些扎鬼纸的就是阴面了,只不过会扎鬼纸的凤角鳞毛。 先前发生的事肯定闹出了不少的动静,不过大概因为这两天我熬夜,开始睡死了没听到动静,杨大武和一些人还围着院子火堆烧纸。 钟白走过去把杨大武拉出来,问他扎纸匠的事,结果杨大武听完后瞪大眼惊讶无比的说老头子死的突然,家里那么多事要操劳,那会儿他那里还有闲工夫请扎纸匠这事! 当时他都不知道这些纸人是怎么回事,还是后来有人在搬这些东西,但是因为他是嫡亲要抱灵位还得招待客人,杨大武一直以为是杨家嫡系请的人扎的。 说完后,钟白满脸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内心咯噔了一下,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钟白深吸一口气,对杨大武吩咐道,“你去问问是不是其他人请的扎纸匠过来扎的?” 杨大武活了一把大年纪,也是看出情况有点不对劲,赶紧点头急匆匆的就去打听这事了。 我撇了一眼走远的杨大武,心脏突突的跳个不停,我对钟白说,“扎纸匠是个驼背老头,他亲口说是杨大武请他来的,当时很多人都听到了。” 第四十三章五帝钱…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点了点头,“这件事没这么简单,看来一开始这里面就出问题了。” 很快地,杨大武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了。 他已经问了个遍,把这事一说后大家一对都傻眼了,因为他们谁都没有请那个扎纸匠。 这个时候有人就说我跟那个扎纸匠说过话,于是钟白就问我知不知道一些关于那个扎纸匠的事。 他这样一说后我半天说不上来,我努力的回想当时自己看到的,现在我脑海里还有一些记忆,就是当初那个老头很驼背。 推着一个三轮车,而且他的下巴上长了一个很大的肉瘤,当天晚上我还纳闷他怎么半夜来村子扎纸人。 我把这些特征跟钟白说了后,他沉吟了半天没说话,最后让我不要想了,那个老头不会让我们轻易找到他的。 “这个纸人不能烧。”钟白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提着的纸美人,声音透露出凝重。 杨大武大概是觉得这些东西都邪性,放在屋子里有点不安全,不如一把火给烧毁,就说,“为什么?其他的都烧完了!” “这个纸人和其他的不一样,我怕烧掉后会出大事。”钟白凝重道,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看了我一眼。 我当时就觉得他看我眼神里有话,不过在场的还有人,我也没问出来,其实我大概也猜测到了,这个纸美人三番两次的针对我。 如果烧毁,我估计钟白是怕我会出什么事。 “这屋不能住人了,不仅是风水问题,现在这地方阴气太重,已经不是活人该待的地了。”钟白郑重其事的对杨大武道。 三番两次的搬家杨大武都能够搪塞过去,以为这次也一样,就连忙求钟白想其他办法。 “这次不一样,这地方已经不能住活人了。”钟白声音很凝重,说完后把那根红线重新绑在了纸美人的手上。 接着钟白又吩咐让他去找一些稻草和旧布衣服过来,他也要做点东西。 杨大武听完叹了一口气,但是也没说什么,转头就走了,我问钟白想干什么。 他说,“我没有扎纸人的手艺,但是我做一个稻草人,看能不能化了这纸女身上的煞。” 我哦了一声,其实根本就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后来钟白说要出去一趟找点东西,让我一个人不要出门,他还给了我一张符让我不要离身,其实我还有一串铜钱辟邪。 我揣兜里的时候钟白看到了,我把那串我妈回家时候给我用红绳串起来的铜钱给钟白看了一眼。 他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问了句,“这是谁给你的?” 我直言不讳跟钟白说了,他没回答我,我怕有蹊跷,又追问他怎么了。 “这是五帝钱,是清朝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皇帝的铜钱,看来……你们家很懂这些。难怪那个纸美人靠近不了你。” 钟白一笑,把铜钱重新给了我,说这东西男左女右,戴在右手腕上效果更好。 钟白的话让我想到了这几天出现的事,我忽然觉得虽然碰到过,但是每次好像都没有出现意外。 低头看了自己手里的铜钱,难道这东西很灵!? 第四十四章红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忙活去了。 我把五帝钱和他给我的符纸收好,然后回到了屋里,堂屋后面的屋子我是不敢去了。 我去了钟白宽敞舒服的屋子里,有点害怕那个纸美人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这次我直接把门窗都关的死死的,在屋子里电灯也没有关。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无聊的划着手机屏幕,但在这个沟沟坎坎的村里信号断断续续的,加上因为心里有些害怕的缘故根本就没有一点心思。 后来手机丢在一旁后仰天躺着,夜色里很安静,能够听到外面寂静夜里的虫鸣,像是催眠曲一样。 我的睡眠很浅,因为发生的事让我的神经在潜意识里都出于紧绷的状态,虽然很困但是一点动静就可以把我吵醒。 我是被一阵狗吠声吵醒的。 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黑布隆冬的,我醒的很快,一下就跟一盆凉水浇到我身上一样,让我浑身都毛骨悚然了起来。 我记得自己睡觉前是没关灯的。 我的脑袋止不住的浮现出纸美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不知道怎么,我就感觉它现在就站在我旁边的黑暗里,给我吓疯了。 我去摸索床头拉绳开关,浑身都在颤抖,摸到后扯了一下没有反应,然后又连续扯了依然没反应。 我不知道是电路出问题还是停电了,在山村里的电桩和线路经常出问题,村里停电是正常的,但如今我的处境让我有点想要疯掉。 我的后背凉飕飕的,硬着头皮去摸床上的手机,说实话,我的手都在不停的哆嗦,就怕摸到那个纸美人,我觉得现在这种状态,我想到它躺在我睡的床上,跟我睡在一起我就快疯了。 不过幸好我摸到了手机,按亮了屏幕后恐惧的扫视了黑漆漆的房间一遍,虽然影影绰绰的不清晰,但并没有什么,只是耳边依旧传出田间的虫鸣还有深夜从远处村头传出来的狗吠声。 长出一口气后我没敢让手机屏幕熄灭,静静地坐在床头待了几分钟,手机已经有好几天没充电,虽然没有用但是待机耗电成了红格。 我有些担心害怕手机死机,不过就在这时候我隐约听到门外边有人喊了我一声,我松了一口气,以为是钟白回来了。 起来打开门出去,外面这间房子是正房,黑咕隆咚的,过了正房才能出去,因为我房门是关着的,所以从外面传出来的声音我才会觉得隐约。 不过走到正房我打开门就愣在了原地,其实今天晚上的月亮白晃晃的很大,我在正房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空屋里一个背对着我的人影站着,是个女人,月色下她的背影笔挺挺的。 穿着拖地的长裙子。 我的心跳一下就止不住的飞速跳动,呼吸都有点粗了,正进退两难的时候,她慢慢地转过了身。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于清清,对面四合院结婚的新娘子,也是被这边闹的差点婚都结不下去的一对新人,不过她现在的状态有点不正常,因为她被杨老爷子附身过。 当时我就以为她又被杨老爷子给缠上身了,但我冷不丁的余光一看就扫到了于清清的袖子上有东西飘来飘去,仔细一看后当时我脸就吓成了煞白。 那是钟白栓在纸美人手腕上的那根红线。 第四十五章新娘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按照钟白的话说,其实这个四合院现在阴气太重了,风水格局变成了煞地,不适合住活人。 但按理说新婚喜庆红火,年轻人火焰高,一般的脏东西不会惹麻烦,可能这里不一样。 我已经碰到了三次了。 第一次是自己当天晚上就碰到了于清清深更半夜在吃倒头饭,第二次就是被杨老爷子缠上身,现在我感觉肯定是那个纸美人在作怪。 我盯着那飘飘忽忽的红线,不清楚怎么会诡异的出现在她手腕上的,但钟白刚开始已经把纸美人带走了。本来烧纸人的时候就被纸美人吓到了。 钟白肯定是留了心眼儿,知道纸美人有问题,所以带走后一直都留意,可是现在纸美人没有出现,那根红线竟然绑在了新娘子的手腕上。 我没敢动了,她的眼睛就盯着我,嘴角噙着诡异的笑。 她的笑和那眼神,都像是站在我窗户边看我时候的纸美人一样,我头皮发麻,汗毛根根竖起,但是没敢叫,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俩差不多对持了五六分钟的时间,前面站着的于清清一开始不动弹,后来就慢慢地动了,她缓缓地抬起来了,说实话,她接下来的动作吓得我差一点就奔溃的疯掉。 她竟然用手在捋头发,好认真的梳头,看到这么诡异的一幕,我的呼吸都不敢发出来了,憋的难受。 于清清站在那里抓了一会儿头发,最后我奔溃了,受不了颤抖地说,“你……你到底是谁!?” 我要是不说话,继续这样折磨下去我肯定是会发疯的。 我的声音颤抖都带着嘶吼了,说完后门外像是挂着的什么东西掉了,发出碰的一声闷响,我看到外面院子里进来了几个人拿着手电筒。 最前面的那个提着纸美人和一个稻草人,是钟白。 因为于清清就诡异的站在空屋大门边,后面有人来了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依旧那副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我看,让人毛骨悚然的。 我不敢跑出去,但我大声的喊了一句。 钟白跟杨家几个人过来的时候于清清就跟木头一样,我坚持的神经就跟断了弦,浑身软趴趴的没力,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后来还是让对面沈家人给于清清拖回去的。 钟白把纸人和稻草人丢在了门外边,走过来扶起我,然后问我有没有事,我只是瞪大眼睛直勾勾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不久渐渐回暖后我的思绪才慢慢活跃,然后猛地想到了什么,看向了门外边纸美人空荡荡的手腕处,一脸的吃惊。 我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跟钟白说纸美人手腕上的红线出现在了新娘子的手上。 说后钟白沉默了一下才点头跟我说,“我看见了。” 他这话让我有点惊讶,不太理解的盯着钟白,他看了一眼,眼里也有些无奈,半响苦笑了一声,“原本我就是想弄一个稻草人,然后用红线缠住纸美人,做一场法看能不能化解纸美人身上的邪性。” “不过弄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发现,绑在那个纸美人手腕上的红线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第四十六章阴阳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也像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他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了一遍,这里要从跟我分开后说起。 其实钟白想做出来的稻草人,也并不是田野里那种赶野兽野禽的东西,各行各业都有一些门道。 就跟扎纸匠一样的。这做稻草人不是普普通通随便用稻草做一个就可以了,首先稻草就需要糯米稻草,而那些旧衣服是需要本家人分别去其他不同姓的家人里讨,然后做成一件衣服穿在稻草人身上。 这里面的说法其实大概就是跟很多地方出门被鸟拉了鸟屎在头上,不是什么好兆头,据说要吃百家米化解,其实也可以向七家人讨米然后煮了吃。 就是因为这样耽搁了不少时间,后来稻草人还没有做完,钟白就发现绑在它手腕上的红线不见了。 他干脆想要重新换一根红线,但红线系在纸美人的手腕上后,却怎么也打不了结。 “我没想到那红线竟然会出现在于清清的手腕上,那纸美人,像是被什么养活了!”钟白叹了一口气,说其他的那些纸人虽然同样诡异邪性,但他还是有办法可以压制。 但是唯独这个纸美人。 他有些头疼,留下是个祸根,但是如果烧毁,又害怕着了道。 门外那纸美人多邪乎,我已经见识到它的厉害了,我现在的心脏还砰砰的跳个不停,这时候钟白跟我说先休息。 他说,“虽然这东西很诡异,但是对你构不成威胁,你可以放心的。” 这话听起来有点感觉站着说话不腰疼,虽然我几次都平安无事,身体上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可是三番两次的这些折腾,我的心灵已经承受不住了。 “它为什么非要缠着我?”我满脸的纳闷,现在傻子都看出来了,那纸美人其实是冲着我来的,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了。 钟白摇头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这里面肯定有原因,你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吸引住它。” 我满脸苦笑,问钟白那接下来该做什么。 钟白想看一下后说,“到目前为止那个扎纸匠是最可疑的,他一定不是一个普通人。我会抽时间打听一下他的来头。” 说到那个扎纸匠,我就想起当天那个驼背老头扎纸的场景,说话瓮声瓮气的,而且最后推着三轮车走出去时候回头看我的眼神。 现在想起来就觉得这里面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我问钟白他做的那个稻草人还烧不烧,钟白就摇头,“连线都牵不上,烧了也没什么用,明天我带出去扔了。” 我点头没有继续说,我们俩就都沉默了。 屋子里挺黑,我也睡不着了,后来倒是钟白睡的挺香的,并且我发现了一个钟白的秘密,他竟然是睁着眼睛睡觉的。 脾虚的人会睁着眼睛睡觉,但一般都是半睁着眼,不过据说有阴阳眼的人是天生就睁着眼睡的。 我倒是第一次看到,而且钟白的眼睛白天看跟普通的差不多,睁着眼睡觉晚上的时候竟然有点透蓝。 但说实话,有点吓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可能就是钟白自己本身的秘密之一,我没必要说出来。 第四十七章伏三…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是在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的。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隐约地听到院子里闹哄哄的,我以为是出事了赶紧出去。 出门后发现院子里有很多人,而钟白在跟他们说搬家的问题,不过说了半天沈家那边不同意,说是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世代扎根的地方,离开了这里他们的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杨家也是一百个不愿意,说是庄稼人离开了老宅,离开自己住的地方还能去哪儿,求着让钟白想想其他的办法。 钟白嘴巴都说破了,但是最后两家都低头不听也不说话,看情况是不会搬出去住,后来钟白只能无奈的摇头,“话已经说这么多了,你们就算不搬家。我也奉劝大家出去躲一阵子在回来。” “要不然你们就去弄一些鸡鸭狗回来,关在院子里,在你们家老头头七过后再回来看看,如果还活着就继续住,如果死了这老宅子就一把火烧了。” “呵呵,几天关在这院子里不吃不喝,不要说牲口,是个人都被饿死了。”院子沈家人群里一个人冷笑了一声,这话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有点觉得他们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钟白看了那人一眼,然后轻笑道,“可以准备足够的吃的,到时候你们再回来看看。” 说完后围着的那些都低着头,也不说话。 见此情景,钟白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临走前,钟白只是大有深意的说了句,“你们不愿离开,那是你们的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别后悔。” 说完他就出了院门,我以为他是真的甩手不管了。出门后问他,没想到他摇了摇头,说这个事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要准备一些东西。”钟白深吸一口气的对我说道。 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我愣了下,指了指自己有点惊讶的问,“我?” 我赶紧摇了摇头,“这地方我呆不下去了。再说了,他们……” 其实我有些不负责任的想说他们既然不要命,还管什么,不过觉得这样说太狠心了,说了一半没说出来。 但钟白只是凝神的看着我,说道,“你不能走,是因为事情跟你有关系,我怕你走了事情会更严重。” 我说,“还是因为杨老头临终前说的那些话?” 钟白的一切假设都是建立在我结了婚,而杨家因为跟我定的娃娃亲,从而惹恼了跟我结婚的正主。 但是我内心深处是将信将疑的。 活人结婚还得摆结婚宴席呢,就算我不懂,但最起码是要举行一些仪式。 我的话让钟白半响没有回答,不过随后他点了点头,“不过这两天我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杨家的风水。” “不像是地质变迁出现的,不然不可能那么精巧,所以的风水格局都像是被人动过手脚!而且你再想想,为什么所有杨家的人都没有见到过那个扎纸匠,就你看到了?” “这里面更加诡异的就是那个纸美人,就算扎纸匠的手段在高明,但是他也只能让一些东西附在纸人身上。可你难道没发觉,那个纸美人其实是冲着你来的?” 钟白说完后,他看我的眼神很怪,像是要从我眼里看出什么秘密一样。 第四十八章站在坟前的纸美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离开前,他在堂屋门口烧了点纸,并且向堂屋里拱了拱手。 堂屋里是什么让钟白都这么畏惧? 钟白离开后我找了一个空旷信号比较好的地方给我妈打了一个电话,说我可能还要过两天回去。 我妈那边犹豫了下,我感觉是想要跟我说什么,但是最后只是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我的脑袋其实挺乱的。 不过这天晚上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只是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其实也是因为有些害怕,总想着那个纸美人会出现的缘故。 更多的还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 我在这里本来就不受待见,感觉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说句不好听的,钟白已经提醒过了,是他们自己非要住在这地方,就算出事了跟我们没有多少关系。 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明天钟白没有来的话,我就回去,要不是钟白跟我说我离开可能会出现其他变故,白天的时候我就走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知道脑袋里那根弦不对,让我稀里糊涂就想到了我回来那天碰到的那个在楼下烧纸的男的。 嗯!? 我怔了下,随后就又情不自禁想到从后视镜跟他对视的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到他的那种笑容,我心里有些莫名的害怕。 在当初看来他的笑柔和随意,落落大方。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记忆里他的笑透露出大有深意和一种诡异。 然后就是当初在灵堂里,他离开的时候回头看我的眼神,那眼神冷冽里蕴含了一些深沉,一些捉摸不透的深意。 他是谁!? 我有种感觉,他肯定还会出现的。 其实我也没想到这次回来会出现这样的事,当初爷爷给我定的亲,如今却让我陷入了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我深吸一口气,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遐想,甩出了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 这天晚上很平静,醒来后也风轻云淡,一扫之前留下来的阴霾,看起来不仅是我,四合院的其他人看上去心情也不错。 今天是杨老爷子伏三的日子,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死人下葬第三天是要自家去亲自圆坟的,早上院子里的杨一些在忙碌。 拿着鞭炮和香纸准备出门。 前两天钟白在这里的话最起码我还有个说话的,但是现在感觉在这地方留着也没人待见,我就准备回奶奶家。 不过我这边还没迈过大门槛,门外边传出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跑进院子,挽着裤腿手里还拿着一把镰刀,着急忙慌的在门口喊,“出事了,出事了。” “大黑子,你快去看看吧!那个小师傅不让烧的纸美人在你家老头子坟前呢!” 大黑子是老一辈给杨大武取的绰号,因为小时候长的比较黑,来的是同村一个早上去田里放水灌庄稼的村民。 大清早起来的早,去自家田里看的时候路过杨老爷子的坟,还没走进,远远的就看到那个纸美人杵在杨老爷子的坟前摇摇晃晃的。 昨天他是亲眼看到那个纸美人被钟白贴符放在老院子的后面的,于是就慌里慌张的跑过来说了。 第四十九章新娘失踪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的心里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涌了出来,因为我想到了今天是杨老爷子的伏三,那个纸美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坟头。 会这么巧!? 我在想的时候其他人已经纷纷的出去了,我对那个纸美人望而生畏,潜意识虽然畏惧,还是远远的跟着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到了坟头的时候,我们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纸美人站在坟头木呆呆的立着,微风一吹的时候还微微的晃动,像是一个在风里穿着红裙子翩翩起舞的美人。 “这他娘谁干的缺德事?”一个杨家后生血气方刚怒不可遏,走到坟头一把把纸美人给拽了起来,估计是用力了,脖子拧巴了一下就歪了。 这一下纸美人的脖子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角度,歪在一旁跟一个吊死鬼一样,尤其是那红彤彤的脸上挂着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这个纸人邪性,不仅是我知道。 住在四合院的很多人都知道的,杨家人就上前去劝,但是那男的长的五大三粗的,看上去也是个粗鲁的汉子,脾气暴躁。 他估计是觉得悔气,把歪脖子往旁边一扔,这时候风一吹就滚到水田里了,可它就是沉不下去,风吹的时候还发出呼呼的声音。 歪脖子的脑袋露在水面上,从我的角度看上去乍一看下活生生的像一颗人脑袋,白着的脸怪吓人。 我背后凉飕飕的,正准备偏头不去看的时候,猛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看到纸美人的水裙子上点缀的几朵很小的红色玫瑰花。 就跟印在上面的花纹一样,水一泡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清晰了,当时的我瞬间五雷轰顶。 我一下就想到了当初那个驼背老头在扎这个纸美人的时候让我立骨,然后我的手指被划破,滴了几滴血液在它的身上。 我忽然地想到了钟白跟我说的话,他说过这纸美人像是被什么养活了拥有了人的心性,我心里暗自感觉不好。 这东西,不会是因为沾染了我的血,然后被养活了,所以才三番四次的缠上我!? 我越想越害怕。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杨家的粗狂男的往回走两步顿住了,往后一看那纸美人一眼。 气冲冲回来把纸美人从水里捞出来,然后在坟头把堆着的花圈点燃,把纸美人放了进去,很快地,那纸美人浑身就燃烧了起来。 这一下把旁边的几个吓到了,忙叹息的说使不得,这样会出事。 当初的钟白就说这纸美人烧不得,担心烧掉后会出事,我当时看到纸美人一下被扔火堆也吓到了,但想要制止已经为时已晚。 那粗狂的大汉看着火堆燃烧起来的纸美人,嘴里冷哼一声,“这东西邪乎的很,一把火烧掉才好,眼不见心不烦。” “这下我看它还怎么折腾。” 说完后直接掉头就走了,其他的人看着火堆虽然表情都一脸惋惜,可是谁也没有上前去把纸美人拿出来,最后对着纸美人叹息一口气,都转头走了。 这山涧田野就剩下我一个人,想要过去也来不及了,就远远的看着那纸美人燃烧殆尽,火光跳跃那纸美人的脸苍白,两腮帮红彤彤的还带着笑容。 最后火焰由红变绿,最终变成了全是绿幽幽的颜色。 第五十章送行…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大一会儿,纸美人被烧得干干净净,但是那绿色的火焰并没有熄灭。 在火焰中依旧有一个纸美人的身影,而且这个身影变得越来越立体,再也不是扁平的纸人,倒像是一个真人了! 我越看越觉得蹊跷,不由得后背发凉,那个妖娆的身影好像随时冲破火焰向我扑过来,我几乎没往后看,转身就跑,感觉身后一阵冷风相随。 她不会跟来了吧? 我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只不过因为紧张的缘故我的心跳的很快,我摸了自己的脉搏后发现很急。 这不是什么好事。 况且那纸美人上面滴着我的血,现在一把火烧了,我担心我自己的身体出现问题。 一路上往回走的时候我就在来来回回的想,不管钟白回不回来,我决定都不想待下去了。 在这种恐惧下,其实人心底都有私欲,况且钟白多次劝他们离开,就算出事了也怨不得别人。 只是我没想到在回去的时候碰到了周婆婆,她站在房檐下像是等待我很久一样,然后笑眯眯的盯着我。 她让我陪她单独说几句话。 我的心里其实听不情愿,不过她是长辈。 而且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除了心里纳闷我也没有畏惧。 这次倒是没有其他的人,就是周老太婆站在房檐下半天都不说话,最后我试探性的叫了声,“周婆婆。” 她才猛地从恍惚里回过神,然后看向我冲着我笑道,“婆婆我很早就见过你,不过那时候你还很小。” “秀秀,这件事……你不会怪婆婆吧。”我皱了皱眉,有点想不透这个周老太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随后我还是应付的摇了摇头。 “没有就好!”周婆婆笑了下,随后脸上露出了苦涩交织的表情,“不过婆婆也知道,这件事是我们不对,但有些事你还年轻,你不懂。” “周婆婆。”我深吸一口气,直接就说。“你要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们杨家跟你退婚,这件事不是跟你想的一样,婆婆倒不是不履行老头子定下的约定,只是这个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不是你配不上我们家,而是我们家。攀不上你们陈家!”周婆婆叹息一声,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意。 “有些话,我不能说!等以后你会明白的。”我不在开口问话,但是心里很诧异周老太婆会跟我说这些,这里面可能是因为杨老七的死因有关系。 这时候我后面听到有人在说话,杨家一个后生跑到周婆婆旁边,在她耳旁低声说了什么,周老太婆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 “什么时候的事?”周婆婆对站在她旁边的人问了句。 “就是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那个后生满头大汗,看上去有些着急。 周老太婆凝神了半天,说道,“去,叫人跟着一起去找找。” 周老太婆吩咐后那人就下去了,估计是看出我的疑惑,周婆婆叹息一声说,“沈家新娘子失踪了。就在刚早上圆坟回来后就突然失踪了,” 当时听到这消息脑袋嗡鸣了一声,一下就想到了那个烧掉的纸美人。 第五十二章烧替身……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几天整个四合院里面的人都弄的人心惶惶的,不知道是不是于清清本身的体质偏阴容易沾染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前天钟白还给她做了一场法事,并且给了她一个香囊,让她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旁边,而这两天于清清的状况都不怎么好,一直都在睡觉。 可是不知道怎么,就是今天早上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下午的时候都是满村子的找,最后天都黑了。 于清清的娘家人揪着沈家父子的衣服又打又骂,说要是他们家女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就找沈家拼命。 村里组织男的出去找,到处都是明晃晃的电筒,狗不停的叫,许多拖长的声音叫“新娘子”,因为村里刚死了人,晚上不能叫别人的真名。 大半夜的,一阵阵寒风从村子上空刮过,呼呼的响,后山黑暗中掉光了树叶的大树在晃动的电筒光束里影影绰绰,看起来格外吓人。 我没有去,而且即使去深更半夜我也只能给人添麻烦,只不过晚上我路过厢房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两个妇女在小声的说话。 当时我本来没在意,不过快要走过的时候有一个小声的说,“你可别唬人,你真的看到了?” “这还能说假,杨老爷子出殡的时候都没几个人敢抬棺材,出殡的时候当时我在院子外边,等棺材抬出来的时候我亲眼看到沈家那新娘子提着一盏马灯站在灵堂门口。”有一个妇女压低声音悄悄的说道。 其实杨家的事情村子里都知道,而且这两天四合院出现的事暗地里都传开了,要是换做其他出殡坐夜,村里肯定都是热热闹闹的。 但是杨老爷子出殡冷冷清清的,抬棺材的几个都没多少,更不要说是送葬的了,都怕沾了悔气。 当时我没留意,听到这话的时候我顿住在门口,就听到最开始说话的女的又问,“结婚当天就遇丧,而且就在自家对面,一红一白。这多不吉利啊,我看那姑娘长的挺水灵的,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碰到这事。” “我看八成是给什么东西缠上了,我不会看错的,我可是亲眼看到她穿着红衣服,提着马灯站在大门口。当时那场景别提多诡异了,就跟她在给杨老爷子送行一样,那天我都没敢多看,心里总觉瘆得慌。”我没继续听下去了,满脑子都是于清清提着马灯僵硬站在大门口的场景,那苍白木纳的眼神空洞洞的样子。 等我过了厢房准备去我睡觉的房间,还没有到我就看到从我的房门口走出来一个男的,修长挺拔穿着一袭黑色衣服。 不是钟白。 钟白说话有时候挺不靠谱,不对,应该说他的人都不怎么靠谱,要是靠谱的话不至于让我守在这地方!? 我当时眉头一皱,这时候从我睡的房门走出来的男的顿了下,像是察觉到我了,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冲着我一笑。 这张脸,这个笑容。 当时我愣住了,不过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向了院门口。 我隐约看到他的手里抓着一个什么东西。 我清醒过来后脸色一变,然后喊了声喂就追了过去,结果跑到大门口的时候迎面吹来了寒冷的风,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第五十二章马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清醒过来后脸色一变,然后喊了声喂就追了过去,结果跑到大门口的时候迎面吹来了寒冷的风,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至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说。 可他却透露出一股比深渊地狱还深的神秘,三番两次的出现在我的视线,这里面肯定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赶忙跑到我自己的房间里翻找,我亲眼看到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出去了,但是我翻找了一遍都不知道他拿的到底是什么。 到最后院子里闹哄哄的,出去的时候发现那些找新娘子的人已经回来了,在对面沈家的门口围了好多人,于清清的娘家人也来了。 哭的哭闹的闹,于清清的母亲梨花带雨的抓住沈伟的衣服使劲的摇,扯着嗓子喊让他赔她女儿。 沈伟就跟丢了灵魂一样低着头,蓬头垢面的一句话不说,好在周围有些人在劝,给拉开了。 那边正吵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我忽然就看到在院子大门口走进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冷不丁的吓了我一激灵。 那不就是于清清吗!? 这时院子这边有人喊:“回来了,她回来了。” 沈家那边一下就安静了,回过头看到从门口木纳走进来的于清清,还穿着那件龙凤褂,在夜色里有些耀眼的诡异。 那边的沈家和于家的都簇拥了过去,不过也没有问出什么,于清清就跟受了什么刺激一样,鞋子都丢了,赤着一双脚,头发乱糟糟的。 一直到被簇拥进沈家大门后才安静下来。 我也松了一口气,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要是出事了落谁心里都不好受,不过后面就是那边自个的事了。 我回到给钟白安排的房间睡觉,钟白的意思是让我在这里等他回来,而周婆婆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很明显。 他们俩是觉得都是在间接性的跟我说,这事情和我有什么脱不开的关系,不过这里的事我帮不上忙,也就进房睡觉了。 我还没睡多久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下我接听了,电话那头声音竟然是钟白。 他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我正疑惑间,钟白说,“你现在在哪儿?” 我说在杨家,听我没有离开他松了一口气,最后我追问他,“你到底在做什么,还有……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打听那个扎纸匠的下落,具体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不过你得听我的,你现在一定不要离开那地方。” 听到这话我心都累了,我有些生气,“你最好有什么就直接跟我说,我为什么不能离开。” 钟白犹豫了下:“现在还说不好,不过我怀疑不是纸美人冲着你来的,而是那个扎纸匠故意给你下了套。” 这话让我更疑惑了,“我跟他无冤无仇的,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也没有得罪,他害我做什么?” “无冤无仇?现在可说不好!”钟白换了个话题,问,“对了,那个纸美人呢!” 我怔住了,随即有些怯生生的回,“烧了。” “你说什么?”钟白那边声音一变。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把今天田老爷子伏三,早上纸美人离奇出现到他坟头,又惹恼了杨家那个莽汉最后被烧毁的事跟钟白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那边听完后,一下就安静了。 第五十三章夜半灯明……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把今天杨老爷子伏三,早上纸美人离奇出现到他坟头,又惹恼了杨家那个莽汉最后被烧毁的事跟钟白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那边听完后,一下就安静了。 夜色里寂静的要命。 压抑的气氛一下笼罩整个房间,慢慢地我觉得越来越不舒服,要不是手机显示通话中,我都以为钟白那边把电话挂了。 “喂,你……”我正当准备试探性问,钟白却突然开口说道,“然后呢,有没有出什么状况。” “我倒是没有。”我说,“不过那个纸女一烧完后,回来于清清就不见了。” “我早就说过了,那个纸人不能烧。”钟白声音清冷,不过随后跟我说,“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过这也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我不知道钟白是不是提前知道什么,但他这样说后我就想起另外一件事,然后我把听到杨老爷子出殡的时候,于清清站在大门口提着马灯也说了。 随后我想到了从我房间里出去的那个男的,话都已经到喉咙边了,但我突然迟疑了下,没有说。 钟白那边半天没说话,后来就说了句要是他知道线索了会找我的。 挂了电话后我瘫坐在床上,接连不断的事情就跟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不断的涌出来,让人不敢这是现实的生活。 不过大晚上想这些东西反而给自己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我甩了甩脑袋,然后就去摸钟白给我留下来的符,可是我在身上找了半天,除了我妈给我的那串红绳铜钱没有找到。 我又在枕头下翻了一遍,依旧没有。 我准备翻床的时候一下怔住了,然后想到了从我房间里出去的那男的,当时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我没看清。 难道,是钟白给我的符纸!? 这念头刚起来,忽然的,从窗格里隐约出现了亮光,然后映射一个人影贴在墙上,我看着人影提着什么在走。 院子里很亮,我好奇的起身站在窗户边看,透过窗户我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有个身影。 是于清清。 说实在的,她回来的时候就很不对劲,现在我也看出来了,她赤着脚站在院子里,手上提着盏马灯,马灯的光线很暗淡,下半身映射的模糊不清,那张脸被长发遮挡,也看不得不大清楚。 我心里紧张不已,悄悄的起身光着脚丫子下床,眼睛贴在窗格上往外看,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于清清在院子里站了几秒钟,提着马灯就走向了那四合院后面放棺材的老屋。 她现在提着灯走的样子太过于诡异了,我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叫出声来,只见她走到那两扇门跟前,两扇门自己就开了,于清清的身体一闪就进去,门又轻轻的合上。 一切悄无声息,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外人说出来,打死我我也是不会相信! 于清清进去之后,那两扇门紧闭着,我听见有人在院子里说话,刚才于清清进后屋他们没看见吗? 第五十四章两个新娘……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我好奇她去那里面干什么,但是这深更半夜的,我不敢跟上去看。 好奇害死猫的道理我懂。 我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里的紧张和害怕,我来会踱步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去对面沈家。 这个事让我撞见,万一于清清真出事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大闺女,搁谁心里也不好受。 想到这里,我慌张的穿着衣服出门就朝着对面沈家大门而去,在门口正准备敲门,沈伟一脸疲惫的出来。 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下,有些戒备。 我还没等他开口,就有点慌张的跟他说于清清去四合院后屋了,让他赶紧去看看。 没想到沈伟脸一下就拉下来了,“清清她刚睡着,现在正在屋里床上躺着,你胡说什么?” “你……你说什么?她在里面?” 我探着脑袋往里看,床上果然有一个人侧对着我睡在床上。 “她不在里面,难道还有别的女人在里面?你们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家安生?滚……快滚。” 他怒不可遏,因为我是到杨家参丧,他现在对整个杨家这边的人都没啥好感,不由分说他就关了门,剩下我在门口一愣一愣的。 我明明看见于清清进去了那两扇门没出来,她床上却躺着于清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回到房间倒在床上后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而且我一直都在留意,整整一宿我都观察,结果一直到天亮我都再也没有看到于清清从那老屋里走出来。 等清早鸡叫后我一夜的紧张才逐渐淡去,我起来后早上不怎么怕,一个人隔的老远看了一眼老屋,但是门关着的,里面什么情况我不知道。 正在这个时候,对面沈家大门开了,沈伟搀扶着于清清从门口出来。 看到这一幕,我觉得自己要抓狂了。 昨天晚上于清清一直在房间里,那我三更半夜看到的那个是谁!? 这天早上我就发觉气氛不对劲,四合院里冷冷清清的,换做是以前天亮后就逐渐闹腾了。 不过大概是这两天都折腾的够呛,难得过平静日子,差不多快要中午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然后就小心翼翼的去了后屋。 可是轻轻的推开门后我发现里面很昏暗,老屋的空间不大,里面以前肯定是摆放两口黑棺材,跟一些货物干草的,什么都没有,在老屋的地上有一盏熄灭的马灯。 从这里我确认,昨天晚上不管我看到的是不是于清清肯定是进去过。 可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出去? 不过扫视了一圈后我又觉得这个不太可能,毕竟这里面就这么大的地方,要是她没离开不可能藏在里面。 这天其实还相对平静,一天很快就要过去。 我原本想要等钟白回来的,但是下午太阳落山逐渐转黑的时候,我爸给我打过来电话了。 电话通了后半天没说话,我找了一个信号稍微好点的地,正准备问我爸的时候,没想到他说话了,只不过第一句话就让我颤下。 我爸低声的对我说,“你妈快不行了。” 第五十五章鬼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时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问我爸,“妈怎么了?” 问完后我爸语气不太好的说,“你赶紧回来。” 我在屋里没站住脚,一下就瘫坐在了床上,我也应该回去了,但是我又想到了钟白跟我说的话,他让我千万不要离开这里。 后来我都不知道电话是什么时候挂的,我就跟失了魂一样,脑袋里乱哄哄的,僵持的坐了好久,还是门外边的敲门声把我惊醒的。 我以为是钟白回来了,走过去打开房门的时候愣了下,门口站着的是周婆婆,她的手里还端着一碗黑米粥。 看我愣住周婆婆笑着说,“刚开始吃饭的时候没见着你,晚上不吃点东西对身体可不好。” 我在这里好几天了,但是看见周婆婆的次数很少,更不要说她给我端饭过来了,虽然我对杨家没好感。 但现在她这样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笑了笑说了声谢谢,接过周婆婆手里的碗,我以为周婆婆会走,但是没想到她也进来了。 不过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地盘,我也没资格说什么。 只是我回头刚走两步我就听到自己后面传出了一阵咯咯咯的笑声,我猛地回头就看到周婆婆有些佝偻的身躯,但她面无表情。 周婆婆看我盯着她,抬头有些疑惑,问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什么。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胃口,把黑米粥放在床头的木柜子上没吃。 周婆婆跟我说了一会儿话,看到我没有动筷子就笑着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正准备伸手端碗,但就在这时候手机震动了下屏幕亮了,然后看到钟白给我发了一条短信,问我现在在哪。 我回了过去,顺便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要不是这两天钟白一直说我不能离开,我可能早就回去了,我的手机还没放下去,钟白很快就回了,而且从字里看得出他非常着急。 “不要待了,你现在离开,立刻,马上。” 钟白回的信息很快,从这里我就看出不对劲,他肯定是知道什么了。 我准备回他,可在这时候手机一下黑屏了。 我按了几下知道是关机了,本来昨天手机就快没电了,待机这么久关机也很正常,但偏偏却在这个节骨眼上。 不过就在手机黑屏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手机屏幕上坐在我旁边的周婆婆在笑。 是那种咧嘴渗人诡异的笑,我猛地抬头看她,却发现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我忽然想到了在进门的时候听到背后那阴森的诡笑,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爬满了全身。 这地方,出事了。 而且出大事了,钟白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因为来不及跟我细说,只能让我先离开,我也忽然想到白天一整天就没有看到其他人。 我抬头对视周婆婆,发现她一脸慈祥的看着我没有任何变化,如果不是钟白突然给我发短信,一瞬间我都以为刚才是自己看花眼了。 我深吸一口气,越是在这种紧要关头就越是要谨慎从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我想到了自己兜里揣着的巴掌大小的八卦镜。 第五十六章尸吊梁…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递给我,说在香檀供奉几天对着月光就可以看到宿主那面镜子,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我觉得八卦镜对于邪祟的东西肯定是有作用的。 我摸索着把镜子掏出来对着周婆婆,想要低头撇一眼镜子里看看这个老太婆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还没等我低头看。 坐在旁边的周婆婆突然又说话了,“丫头,快趁热吃吧!再不吃可就凉了。” 周婆婆微笑的说道,不知道怎么,我就是觉得她这微笑变得虚伪诡异,我的后背发凉,低头看了放在床头柜的黑米粥。 隐约看到黑米粥里有什么在扭动,像是黑色的蛆虫在里面蠕动翻滚,我的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变得煞白起来。 心里咒骂了钟白一千遍,要不是他我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想了想,我找了个借口对周婆婆说道,“婆婆,我肚子有点疼,我去上个厕所。” 顾不得这个劣质的借口,我站起来就要往门口走,但是经过周婆婆旁边的时候,她一下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那一瞬间我心里就凉了,她的手跟老树皮一样疙疙瘩瘩的,而且竟然一点温度都没有,跟个死人一样,我抽了一口凉气。 只听到周婆婆依旧笑着瞅着我说,“先吃吧,吃了再去也不迟。” 我吃你妹。 我低头的时候周婆婆还是那模样,大概是屋子太昏暗的缘故,在昏暗的光线下周婆婆的模样显得异常诡异。 我冷笑了一声,直接说了句,“你不要藏了,我知道你是谁。” 这话有些无厘头,周婆婆的那老的发白的眼珠子竟然诡异的转动了下,像是在思考,趁着这空档,我抽出手撒腿就往外跑。 这老太婆肯定是给什么东西缠上身了,要不就是出了一些更加复杂的事情,我觉得跟烧掉的那个纸美人有关系。 不然这一切就太巧合了。 这黑灯瞎火的我也来不及多想这些,我一骨碌的跑到了院子里,整个偌大的四合院竟然安静的像个坟墓,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没敢停顿,但是在出院门的时候冷不防的我感觉后背想被针扎一样,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暗处盯着我。 我猛地回头,一眼就看到了在院子后面的老屋里亮堂堂的,就是这一眼,我的三魂七魄都快被吓出来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今天一整天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了。 在那老屋的房梁上吊着好多人,上面房梁上,全是吊着的人,密密麻麻的,像是挂衣服一样,围成了一个诡异的圈子,穿着宽松的藏蓝色袍子,脚尖隐约从里面楼露出来,风一吹,还在轻微微的晃动着。 窗户旁边有一双眼睛透过窗格子看我。 于清清就站在窗户边,提着一盏马灯,露出半张脸在盯着我。 那眼神很阴狠恶毒,而且马灯的光十分暗淡,她的脸模模糊糊的,在黑暗的夜色里时隐时现。 那上面吊着的人肯定全部都是四合院田家和沈家的人。 死了,都死了。 我头发都吓的一阵阵的发麻,然后我不敢再去看了,发疯的从村道跑,我忽然发现这个村子也一点光亮都没有,不仅如此,竟然连狗吠也听不见了。 安静的让人发疯。 第五十七章 它跟上来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一口气跑出村子,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大口大口的喘气,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想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嗽出来,一边咳嗽还一边流泪。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种第一次看到那么吓人的场面的惊悚后怕,还有逃出来后的心有余悸。 如果钟白在这里,我可能会抱着他声嘶力竭的哭一场。 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看到那么诡异惊悚的场面。 但是我不能哭,我现在害怕这地方。 没过两分钟我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多远村道上一辆面包车迎面而来,我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但是车子开我面前停了。 车窗打开后,我爸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估计是想不通我为什么这时候会在这里,不过他也没问什么,就说,“快上来。” 我爸是请的村里六子,让他开面包车来接我,我上车后我爸就跟我说我妈病的有些重,就让六子哥开他家的面包车来接的我。 我爸说完后六子透过玻璃对我笑了笑,还打趣的说,“这才几年没见,咱们村的秀秀一转眼就成大美人了,以后提亲的要把门槛踏破喽。” 我什么话都不想说,因为刚发生的事整个人都还在轻微微的发抖,而且感觉浑身特别的冷,一个人还抽搭搭的落泪。 我爸脸一板,有些不高兴的说我,“你妈还没死,你哭什么哭!?” 我爸从小对我很严厉,我从小就有些畏惧。 我哽咽着不敢大声,低头不经意的时候撇到了后视镜,我一下就看到在后视镜里倒影出来一张脸,就在我后排。 其实面包车是七座的,有三排位置,我爸和六子在最前面,我在中间,而从后视镜透出来的人影就在我后面,一张白刷刷的脸刚好从我肩膀露出来。 纸美人,是那个烧了的纸美人。 两团腮红,红唇绿眼一身水红色的裙子,她的嘴角依旧如刻画那样带着笑。 我一下就叫了起来,猛地就转过身去了,可是在我后排的座位上只有一个空了的矿泉水瓶,空空如也的什么都没有。 我突然吓的大叫让六子嗷的也叫了声,车子没控制好差点从土路上翻一旁的沟里去了,我爸脸都白了,对我凶道,“你鬼吼什么?” 我不敢说话了,就坐在位置上低头一言不发。 其实我心里挺不好受的,但是我知道他们肯定看不到后视镜里倒影出来的东西。 我鼓起勇气再去看的时候,后视镜里已经没有了。 但我确定,刚开始那一瞬间觉得不是我看花眼了!? 它跟着我上车了? 为什么它非要这样缠着我不放,就因为我的血跟它冥冥之中有了联系? 进了土篱笆村下车的时候我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我爸在前面走着,而我慢腾腾的往屋子里走。 我觉得它在跟着我,而且这种感觉很强烈。 不过一直走到奶奶家大门口,我进院子的一瞬间那种压抑被跟踪的阴霾就一扫而空了,我往后面看了一眼,夜色里纯粹的黑,什么都看不到。 踏进堂屋门槛里面就弥漫了一股香纸的味道,在神龛的台子上点燃着两根蜡烛,火光把神龛里的黑佛映射的有些诡异。 第五十八章绣花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神龛上的那个黑佛虽然在夜色下有些恐怖,但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看了一眼后就走进了屋子里,进门就看到我妈躺在老旧的木床上,面容憔悴不堪,这才几天不见,我看到我妈头上的白头发多了很多。 让我没想到的是,庆和姑也在场,正在给我妈把脉,看我进屋后庆和姑站起来,咂了咂嘴想要说什么。 可最后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走出来房间。 我走到我妈床边坐下,这时候才看到她瘦了很多,两只眼眶也深陷有些发黑,看到我的时候她空洞的眼珠在黑洞洞的眼眶转动了几下,当时内心复杂极了。 “妈!” 我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我妈一看到我回来了,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眼珠子转溜溜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当我抓住我妈的手的时候,当时心一下就凉了半截,她的手皱巴巴的,像干裂的老树皮一样。 过了好久,我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我替她盖好被子,小心翼翼的走出来房间,等关上房门的时候。 我侧头看向堂屋里的庆和姑。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直入正题的问。 说这话的时候,我爸蹲在大门口闷头抽烟,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转了回去。 “是你奶!”庆和姑叹了口气。 当时听到这话,我后背麻了下,抬头看着庆和姑,有些不敢置信。 庆和姑低垂着脸,跟我说了这几天我家里发生了怪事,连续好几天屋子里都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 每天深更半夜,屋子里都有个人在来回走动,有时候都听到门缓缓打开,还有进屋子翻东西的动静了,可是我爸披着衣服走出去。 那声音就消失了,而且空无一人。 连续好几天我妈都魔障了,彻夜吓得都不敢关灯,可就算在房间里不关灯,每晚十二点过后那声音还是会出现。 从院门进来,有时候在院子里走,有时候直接就进屋子来了,前两天晚上,我妈就梦到奶奶拄着拐杖回来了,在屋子里翻东西,像是在找什么。 然后就跑到我妈床头,紫黑的脸瞪着一双深陷的眼睛恶狠狠的咒骂我妈。 昨天早上我妈刚醒来,觉得浑身疲惫,脚脖子酸疼的很,感觉跟走了一夜山路似的。 强忍着肿痛的双脚,我妈从床上坐起来准备穿鞋,可竟然发现鞋子竟也在脚上穿着。 低头一看,顿时吓的尖叫一声,因为我妈脚上穿的,竟然是奶奶死的时候穿的那双绣花鞋,她自己的鞋子却不翼而飞。 因为庆和姑是村里的仙娘婆,前两天我们家闹腾不得安宁,都是庆和姑帮衬,所以昨天一大早就上门来了。 当时进屋看到我妈脚上穿着那双绣花鞋,脸色顿时惨变,带着哭腔喊了一声:“作孽啊,那疯婆子跑家里来了!” 说着,庆和姑立马低头看地面,我妈也立即低头去看,却看到地上竟有一排鞋印,从外面一直蔓延到床边。 看鞋印花纹以及大小,跟绣花鞋无二,而且绣花鞋上也沾满了土,好像有人穿绣花鞋刚从外面跑了一圈回来。 第五十九章柳下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庆和姑忽然扭过头来,脸色很不好的对我妈说:“你跟我说实话,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出去过?” 我妈也恐惧害怕,赶紧把鞋拖了扔到了门外边,当时就吓哭了。 庆和姑自然知道,我妈连续几天吓得魂不守舍,连灯都不敢关,怎么会穿着奶奶死时候发绣花鞋大晚上跑出去。 庆和姑当时顾不上那么多,顺着鞋印就追踪了出去,没想到竟一路追踪到奶奶的坟头前。 而在奶奶的坟头,赫然摆放着一双布鞋。 “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妈就倒在床上了。”庆和姑叹了口气,说昨天我妈的情况很糟糕。 那双绣花鞋,我妈是深更半夜去奶奶的坟头穿回来的,而且奶奶坟头周围有很多脚印,庆和姑说我妈绕着坟来回走了很多圈。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说我也知道了。 我爸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从杨家回来,其实我心里很难受,因为我想到自己在杨家前几天我给我妈过打电话。 当初我就听出我妈声音有点不对劲,可是我却没有追问。 我妈没跟我说家里的事。 怕也是因为担心我害怕,可是她自己却在家里遭受折磨。 庆和姑说我妈会昏死过去,也是因为这几天遭遇惊吓,三魂不固,七魄不稳,加上昨天被奶奶撞了身,所以丢了魂。 这一整天庆和姑都在忙活,现在脸色也尽是疲倦,她抬头看了看我,又转过去看了我爸一眼,然后有点不忍的对我说,“丫头,你知道不知道你奶奶死前说了三个遗嘱!?” 我回来后从来没听说过这事,我妈也没提过,我有点疑惑的摇了摇头。 庆和姑转而看我爸,好像在犹豫当不当说。 但是我爸默默的低着头,只顾着闷头抽烟,一言不发,这几天怕是折腾坏了,我妈肯定跟我爸闹过情绪。 犹豫了片刻,庆和姑还是说了出来。 “这第一件事,就是院门口那棵老槐树,谁都不能动。” 我没有想到奶奶的要求竟然是院门口的那棵老槐树,有点让我吃惊,奶奶临终的时候竟然会对那棵老槐树这么上心。 从我记忆里,其实从小那棵老槐树就在我们院门口。而且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在那棵老槐树下玩耍,夏天也喜欢在下面乘凉。 不过长大后我知道一些,俗话说桑槐柳木不进宅。桑树,柳树和槐树都是阴木,喜欢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没有谁把这些种在院里。 就连自家屋门口也很忌讳的。 这里插一句,早前村里修土公路准备从我们家门口的时候我奶奶就不允许,因为修路要砍树,当时有几个队里的挺蛮横的,硬是拿着斧头在老槐树上劈了几斧头。 树没砍断,我奶奶什么都不说,就是站在屋里冷笑的看着,要说后来三个砍老槐树的没吓死。 其中一个当天晚上被鬼迷了,在老槐树下围着老槐树跑了一夜,要不是大早上被村里的人路过看到给叫醒,估计腿都要跑断。 还有一个回去吃了饭就神魂颠倒,跟疯了似的到处跑,一边跑一边嘴里还乱喊乱抓,后来听说是请的高山一个神汉老头做了一场法。 第六十章阴菩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最后一个就更吓人了,睡一觉差点没醒过来。好不容易醒来了浑身不舒服,从抽搐到最后从嘴里吐血,还是后来在老槐树地下插香磕头才好的。 从那以后,不要说修路的。 就连村子其他邻居都绕道走,本来我家在村子里就不吉利,因为我家供奉的一座似鬼似佛的黑像,整天堂屋里香烟缭绕,给人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 从小被别人说我家里不干净,一直都被鬼缠着,后来更说我家大门口老槐树就有一个鬼守着。 老槐树就是那个鬼的藏身之处,谁都动不得,路过搞不好都会被迷住的。 反正在我记忆里,从我出生后邻居看我们一家人的眼神就怪,喜欢在背后说闲话,我也没当真。 不过现在奶奶一说老槐树不能让人动,我心里有点好奇,一棵树能有啥!? 除了夏天天热的时候树下阴清乘凉外也没啥用途,反而晚上起夜的时候看院门口老槐树阴森森的。 我爸当时反而像是理解一样,竟然脸上都没有露出疑惑的表情就点头,说他只要活着一天,那老槐树就没人能动得了。 “你奶奶说的第二个遗嘱,是堂屋里供奉的那座阴菩萨,在她走后,一定不能拆,而且香火不能断,一定要好好供奉。”庆和姑郑重的说。 在堂屋的中间神龛里供奉的半佛半鬼的雕塑,应该是黑色陶罐做出来的。 两旁各有一个用红纸剪出来的小红纸人,一左一右的靠着,现在都已经熏黑了。 从我记事起,不管是逢年过节,还是我的生日,奶奶都在神龛下有一个满是纸灰的破铁盆里烧纸。 死人的纸钱和檀香袅袅,像是雾气一样飘渺在堂屋,刺鼻又呛人,那神龛里的黑面佛若隐若现,本来就古怪的面容更加的诡异。 我生日的时候奶奶也会让我烧点纸钱,说我的生日,神龛里的佛灵会保佑我这一年的平安。 其实,我从小就有疑惑的。 但每次问,奶奶都闭口不提一个字。 现在让我更惊讶的是,奶奶竟然在临走前还特意交代了神龛下的那座黑佛。 “奶奶说的第三个遗嘱是什么?”我问庆和姑。 但没想到说完这话后,庆和姑像是有什么难隐之言,我明显的感觉到她面露难色。 “这第三个遗嘱,你奶奶只念出来一段话。”庆和姑叹了一声,还是把奶奶临走前睁着眼念念叨叨的几句话说了出来。 鬼烛花灯金鳞绕, 阴君惊梦三更寒。 阳女谨侍帝王榻, 白骨冥棺结永心。 当时听到庆和姑说完这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完全不明所以,只能呆呆愣愣的看着。 “你奶奶是让你红烛为引,阴人做媒,黑发白骨,永结同心……”说到这里的时候,庆和姑脸色就沉了,一脸难堪的神色。 我没怎么明白,问庆和姑,“是什么意思?” “你奶奶,她……”庆和姑犹豫了下,才补充道,“她这是想让你与阴人成婚。” 说完这话的时候,我爸整个人都颤了下,然后抬头看我眼睛里都有了血丝,但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第六十一章奶奶的算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一下就联想到了在杨家老爷子临死前说的话,还有钟白三番两次跟我说的宿主,我的心咯噔一下就沉了。 庆和姑叹口气继续说,“丫头,你快死了你知道吗?” 我听见这话,后背脊梁骨都缩了一下。 她继续说,“我不吓唬你,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自己脖子上发凉,是不是最近一直感觉有人盯着你? 这事我一直没跟别人说,庆和姑直接说出来,我又害怕又有点不知所措。 她继续说,“你奶奶惦记上你了,天天跟着你,能不见怪事吗?” 当时我吓的快要尿裤子了,刚巧就感觉脖子上有凉风,就像是有人趴在我脖子上吹一样。 庆和姑有点神神叨叨的说,“老姐姐啊,你可真糊涂啊,秀秀就算是做的不对,可最终也是你小孙女啊,你可不能这样啊。” 我想说点什么,可是压根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庆和姑说了句,“丫头,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你奶的事,或者是你奶有啥放心不下你的事,你奶奶这次怨气不小啊。” 我当时听这话都快哭了,我一直在学校,我能做啥让我奶奶不高兴的事。 不过我随后跟庆和姑说了奶奶走的时候不啃咽气,一只念叨着我。 因为我妈担心我快考试影响我就没跟我说,我回来的时候连奶奶最后一眼都没见着。 庆和姑听完,就说,“那就错不了了,你奶奶肯定是想让你回来,她心里早就算计好了,你妈机缘巧合的让她算盘落空,你奶当然不高兴了。” 庆和姑说我奶现在闹腾,怕就是因为这个事。 虽然这样说的通,但我心里挺难受的。脑袋里浑浑噩噩,全部都是奶奶生前笑眯眯的模样。 她生前那么和蔼,死了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怨气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去跟你奶说说。你亲奶奶,相信她不会那么不顾情分的!” 庆和姑语重心长继续说,“你奶奶生你气了,你是不是还没见过那个对象,我前两天不是让你在你奶奶坟前插了一块镜子吗?你去找那块镜子,那里面出现的男人,就是你的对象。” 这是啥跟啥啊! 庆和姑说这话也听起来怪别扭,甚至都感觉有点晦气。 我想到了钟白给我的那个小镜子,也说可以从里面看到那位宿主,我估计跟庆和姑上次交给我的差不多。 其实我不太想去,那地方太邪门了,我想着明白再去。 可是庆和姑非让我赶紧去,说我妈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她可再经不起我奶的折腾了。 “我在桌子上放了两张符,等你妈醒过来了,一张符烧了化水喝,另一张让她带身上。”庆和姑说着就往外面走了,到门槛边的时候想起来什么,又提醒我说,“丫头,这个事你可要上点心啊。” 说完后,庆和姑叹息一声摇摇头走了。 我爸心里很沉重,毕竟是家里顶梁柱,这几天折腾的够呛,压力也不小。 我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怕触他眉头,就没说话。 第六十二章镜中…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进屋看我妈躺在床上身体绷的紧紧的,时而皱眉,像是在做噩梦,我心里很难受。 想了想,我拿了两根蜡烛,咬牙就走出了大门。 从奶奶家出来之后,就赶紧往北山赶,一想起来庆和姑说的话,我心里就不是滋味,害怕吗,当然害怕,可是遇到这种事我有啥办法。 听庆和姑的意思,奶奶现在心里有怨气,成不好的东西了,我在家多呆一会要是拖延下去,说不定还给我爸妈带来什么坏处。 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 大北山这乱坟地阴气森森的,尤其是在那坟圈子里看见那奇怪的老太太,我想想真的醉了。 白天来这就够渗得慌,今天在这惨白的月亮光下,到处影影绰绰的,一直到我奶奶坟前之后,我先给奶奶弯腰磕头。 低头的时候我发现坟前面烧的纸灰都不见了,而且果然有很多脚印。 我心里开始发毛,哆哆嗦嗦把蜡烛点了,赶紧在坟头里面摸那个镜子,当时自己吓唬自己,想着会不会在坟头里会有一个手给我拽住,可是哆嗦的摸了好一会,什么都没有摸到,没了! “小丫头,你怎么又来了?” 冷不丁的,我听见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我回头一看,在不远处,看见蹲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因为她在那坟头的阴影中,我看不清模样,但是听声音我也听出来,就是上次我撞见的那个老太太。 “你……”我想问句你究竟是人还是鬼,可是这话没有说出口,这不明摆着吗,都这种时候了,大晚上的,在坟地里肯定是脏东西。 我结结巴巴的说,“我不是故意的冲撞你的,得罪了还请原谅,明天我多带点纸来,再给您烧,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 那老太太听了之后,嘿的笑了一声,说,“你这小丫头说话真有意思,大晚上不睡觉,还来上坟啊,你可是我家恩人,怎么得罪我,这里不太平,你赶紧回家吧。” 我一听这话,寻思这老婆子难道不是脏东西? 她看我不吱声,继续说,“你到这来到底是干啥的?找这个东西的?” 说着她举起一个东西,在月光下,反射过光来,是我埋在坟头里的那个镜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就像是做小偷被人抓到了。 看我点头,那老太太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嗨,我以为你这东西不要了呢,真不好意思啊,我这也没东西照照脸,就捡过来了,你要是有用,我给你。” 说着,她就朝我递过来。 可是她光胳膊往前伸,也没站起身来,意思是让我过去拿。 我磨蹭了一小会,心想,这要是鬼的话,估计早不给我磨蹭了,那就是人,一个老太太我怕什么,要是真给我使坏,我一脚就踹死她。 想着我就往前走,越往前走,看那老太太越清楚,她头耷拉着,但是上半身挺的有很直,以一个很诡异的角度蹲在那,看着很别扭。 后来我害怕,没胆往前了,说了句,“你给我扔过来吧,我能接到。” 那老太太哦了一声,可是那手还不动。 第六十三章你有毛病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估计了一下,从我这到她那,也就三次米了,冲过去就能抢过来,我刚想冲过去,可背后被人一扯,差点给我拽倒在地上。 然后我听见后面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出,“一块破铜烂铁,有什么好看的。” 我精神本来就紧绷着,被这么一拽,差点给我吓死,狼叫了起来。 后面那人拽着我使劲往后拖,拽了估计有三四米,我终于反过身来,看见那个人。 不过看见那人之后,我感觉一阵无语,想叫都叫不出来了。 他看见我这反应,皱着眉头淡淡的说了句,“好看么?” 靠,怎么又是他! 我来上个坟都能碰到,这是得多大的“猿粪”啊。 我愣神一下,然后就像是被狗咬屁屁一样想跑,可这男的手劲很大,一边往后拉我,一边冷声说,“不想死,就别动。” 他扯着我衣领就跟提小鸡崽似的,足足给我拉出去了十几米,然后才松开我,我看见他皱着眉头往后看,虽然害怕,但也想扭头看看,不过她喊了声,“别回头。” 不过已经晚了,我已经回头了。 但是!!! 这傻哔直接用手按在我脸上,愣是让我转过一半的脸生生的停住,然后又给我把头拧了过来。 我就稍微瞥见一点东西,刚才我要过去拿镜子的那个老太太,为什么我看着非常别扭。 因为她是被栽到坟头里面去的,下半身都埋在土里,背对着我。 我为啥看不到脸,不是因为她耷拉头,是因为她脸根本就没在这边,但她的胳膊还往前伸着…… 我被那神经病男的掰过头来,刚好跟他对视,他俊秀的跟从画里走出来似的,那黑黢黢的眼真好看,但是眼神太清冷了。 “你有毛病啊。”我低声咒骂了句。 麻痹,刚开始差点没把我脑袋拧断了。 他见我看着他,冷声说,“你要是在动一下,我把你头拧下来。” 雾草,我像是那种被人威胁的人吗,听他说了这话之后,我立马就低头不敢动了,其实我低头是有原因的,我真不是害怕,我想看看这男的有影子吗。 要是他有影子,麻痹的,我一定踹他一脚,可还不等我看见,后面就传来那个男的声音。 “带路,去那个仙娘婆家。” 我感觉自己后背脊梁骨都酥了,不会是真鬼吧!什么时候到我后面去的?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不管他是不是,我从坟地里回来居然不害怕了,要不是他在后面看我慢腾腾冷声说了句快点,我都劝他去警察局投案自首了。 庆和姑住在我们村后面半山腰上,等我到了院门外面,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 我准备走过去推门,手还没碰到院门,从我旁边伸出一只脚,碰的一声。本来就歪斜长久失修的破门,直接给踹飞出去两米远。 当时给我吓得差点没叫出声。 这尼玛…… 这男的还真是神经病啊,直接把人家门给踹了。 他根本就毫不在意,率先一步迈进了门槛,我跟在后面,刚踏进院门浑身就打了个哆嗦。 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进门后就跟另外一个世界一样,里面阴风扑面凉飕飕的。 第六十四章庆和姑死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实话,因为我从小有些怵庆和姑,她那一只白花花的死鱼眼都成我心里的阴影了。 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来她屋子了,院子里荒草萋萋的,像个废旧很久没人住的老屋。 我看里面堂屋亮堂堂的,从窗格子缝隙透露出摇摆不定的光亮,我走过去把堂屋门缓缓推开,一眼就看到在堂屋神龛下有个供桌。 在供桌两边各点了两根红蜡烛,中间还放了一个碗,而在供桌最里面的方向,我看到庆和姑正端坐在神龛下,她的两只手还平放在桌子上。 她是朝着堂屋门口的,也就是正对着我们俩。 只不过她头微微低垂着,姿势说不出来的诡异,我有些害怕,脑袋伸进门里面,想喊。 “庆……”刚准备小心翼翼的喊,突然发现自己嘴巴张不开了,身上冰冷,像是被沾湿的纸裹住了一样,不过一点不难受。 他在后面贴上来,用手捂住了我的鼻子跟嘴巴,他身上带着一股清冽的幽香,一丝丝的钻进我的鼻孔里。 “别说话。” 他冷静的对我道。 我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呜呜了半天他才松开,我偏头才发现他皱着眉头看向庆和姑。 他迈步走进了房间,往周围环顾了一圈。 因为庆和姑生前是有扎纸的手艺,所以屋子里堆满了纸张,一些扎好的纸房纸娇纸人都挂在阁楼上。一些还是半成品。 因为我在杨家那地方碰到过,打心眼里畏惧这些东西,挂在阁楼那些像是在盯着我,让我脖子凉飕飕的 这地方让我浑身不太舒服,我看庆和姑还保持我们俩进屋时候发姿势,低垂着头,那苍白乱糟糟的头发盖住脸,也看不清模样。 我心说我们俩都进屋了,庆和姑不可能不知道啊。 那桌子上的蜡烛估计是庆和姑回来点的,中间的碗里还盛着清水,我看桌子上倒了两根筷子。 “死了。” 站在我旁边的他扫了桌子上的东西一眼,盯着庆和姑说了一句。 我有点生气,扭头说,“人家活的好好的,今天晚上还去我家了呢,你咋这样说话?” 他被我说的不生气了还是咋的,扭头就走,我喊了他一声,他压根没理我,我也顾不上。 这地方阴气森森的,我挺害怕。 掉头准备跟着走,我刚跑了一步,就听见后面哐的一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摔倒了,吓得我回头一看。 庆和姑直挺挺的摔在地上,一只眼睛睁的大大的,脑袋歪斜耷拉,正好那死鱼眼对着我。 那一瞬间,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我终于知道他说的死了是什么意思了。 死了。 庆和姑,死了! 我当时吓得腿软了,要不是他伸手搭了我一下,我肯定就坐地上了。 他看我一眼,这次那眼神倒没有清冷,只是不知道怎么,我感觉他眼神里看我的时候露出了一丝怜悯。 “好了,回去。” 他松开我后,转身径直往门外走。 一路无话,我就低着头跟个提线木偶一样往回走,后背一直凉飕飕的,不知道多久,等我抬头的时候,已经到了院门前。 环顾四周,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不见了。 第六十五章守夜…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进门后。 我爸看了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我跟我爸关系不怎么好,低着头到里屋看了我妈。 看到我妈躺床上,想到庆和姑,我心里怪难受,眼泪啪嗒啪嗒忍不住往下掉,强忍着坐了一会儿。 我出房间去我屋子里睡觉了。 倒在床上的时候,越想越乱,最后忍不住崩溃了,抱着我妈给我买的洋娃娃痛哭了起来。 到最后感觉没力气了,浑浑噩噩的就睡了过去。 隔天早上眼睛还红红的,清早的时候我妈醒过来了,只不过还特别虚弱。 喝了老母鸡汤恢复元气,还让喝姜水,我妈看里面黑乎乎的,问是啥,我说是纸符灰,昨天庆和姑交代的。 我看我妈好一点,就她我离开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我问的时候,我妈像想起来什么不好的事,浑身打了个哆嗦。 我妈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这事你帮不了,还得叫你庆和姑来。” 说到庆和姑,当时我心里一下更难受了,我低着头说,“来不了了,庆和姑不会管我们的事了。” 这时候感觉庆和姑是我们家唯一的救命稻草,一听见我说来不了了,我妈就有点着急,说,“为什么来不了了。” 我低着头轻声的说了句,“庆和姑,走了。” 我妈着急的说,“她走了再叫她回来啊,这…… ” 说到这里,我妈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知道我什么意思了。 我妈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重复了一遍,“走了?” 我点点头,眼圈又红了。 庆和姑没有亲人,我一直感觉庆和姑的死是跟我有关系的。 人活的有时候都不知道图什么,庆和姑在我们村里活着的时候没少人求了她。 想不到走的时候连个送终的都没有,村里报了警,因为这件事最后定性为自杀事件,所以警察最后也没法处理,村子集资给庆和姑出钱买棺材,可是这头一天,连个守灵的都没有。 假如不是我心中的内疚,可能我也不会去守灵。 庆和姑的灵床在半山腰老屋里放着,我爸给我送过饭来,说跟我一起。 但是我妈胆子比我还小,加上这些天受了惊吓,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里,就让我爸回去了。 说实在的,我也怕,我坐在门口,也别嘲笑我,这是我能做的极限了,让我进去跪在灵床边上,我真做不到,尤其是庆和姑穿是老寿衣。 而且在屋子里还挂着不少她生前扎的纸人。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心里越来越打鼓,其实头半夜倒是没事,就怕后半夜,十二点过后,阴气最重,人家都说,这种走阴的,看事的死了之后招脏东西。 容易不肃静,庆和姑又是这么诡异的死法,我真害怕自己撞见什么事,坐在门口也就是怕出了什么事后,第一时间跑。 本来昨天庆和姑跟我说了那些话,我以为昨天晚上我找到那镜子,这一切都会结束,可是谁知道昨天碰见那事。 可是是谁害死了庆和姑呢? 她坐在堂屋神龛下的供桌上,死的那么诡异。 第六十六章赶尸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刚开始天还没黑的时候,村里还有几个人守,可是天黑了,渐渐地都回去了,到了晚上十点,这老屋就我一个人了。 堂屋就点了几根蜡烛。 风一吹忽明忽暗的,我都感觉那灵床在动一样,人都是感情动物,在这种环境下越想越害怕。 我硬着头皮坐在门口,想到村里村里都安静睡觉了,我真的没办法一个人守下半夜。 我嘴里嘀咕了几句让庆和姑莫怪之类的话,然后想先回去,等明天白天再来。 可是我刚出院门转过头去,就看见那小路上,正过来一个人,大袖拖地,整个人就像是张开翅膀的公鸡一样,扑棱棱的往前赶着,我当时吓了一跳。 然后仔细一看后我就吓毛了。 这老头我认识,就是那天回来坐鬼车在钟家桥碰见穿寿衣的那个老头。 这是什么事,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时候如果跑,绝对是跑不赢了,上次他就跟着我追了一路,我当时心里一下就慌张了,害怕的要命。 来不及多想,我直接退了回去。 庆和姑的屋里破破烂烂的,没啥藏人的地方,我着急的直跺脚,最后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慌里慌张直接钻供桌底下了。 我刚藏好,就感觉这门口光线一暗,虽然听不见动静,可是我知道,肯定是那老头来了。 我想着自己一定要藏好,不能让那老头看见我,可是我身体又不太受控制,偷偷的露出了一个眼睛。 那老头到了庆和姑的灵床前,背对着我,伸手摸了摸庆和姑的脖子,突然说了句“嫩爹的,你还真是吊死鬼擦粉插花—死不要脸呢,真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嫩爹个腚锤子哩。” 我吓的浑身直冒冷汗,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老头挺狠的,拽住庆和姑的头发使劲一拉,然后我就看见她直接给庆和姑的头发拽下来一把,我当时气的不轻,说实话,我怕死,可是我更受不了别人这么作践一个因为我死的老人。 可是我刚想动,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了了,整个人就像是被鬼压床了一样。 不论我怎么挣扎,身体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老头拽完庆和姑的头发,这老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面具,是个花脸,但是低眉耷拉嘴的,丧气的样子,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老头给庆和姑带上那面具,庆和姑就像是浑身充电了一样,哆嗦了一下。 我天,这是要诈尸了? 老头自言自语的说,“你走了,还有我。” 不知道为啥,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听那老头说的无比的苍凉跟无奈。 说完之后,老头像是忙人按摩一样,给庆和姑的身体全部捏了一下,然后嘀咕了一声,“起。” 当时我就震惊了,庆和姑的尸体就像是那牵线木偶一样,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老头手放嘴里打了一个呼哨,我看见从门外面钻进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是个黑狗。 不过那眼皮眉毛上俩白斑毛,就跟四个眼一样,最主要是的,它前面俩爪子通白,是条报丧狗。 那狗进来之后,老头念念叨叨的说了些什么,黑狗在前面带路,庆和姑耷拉着头就跟机器人一样跟着狗往前走了。 第六十七章蹊跷…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心里简直有种万马奔腾的话,这是什么邪门的手段,难道这老头就是传说中的赶尸匠,那他抢走庆和姑的尸体是干啥? 不过这些明显不是我现在担心的了,因为那个老头,现在正往我这边走过来! 我真心不知道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又是到这往我这走的,我的心扑通扑通的加速起来,他会弄死我吗,我怎么感觉,在钟家桥的时候,这老头就是冲着我来的? 就要老头快要到我跟前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狗叫,很凄惨的那种,老头一呆,骂了一声:“嫩爹个蛋,真作妖了。” 然后往门外面冲了出去,不过出门时候,他来了句,“没事晚上别出来……” 他,是跟我说的? 老头刚走,我身上那种被鬼压床的感觉立马消失了,壮着胆子回头一看,看见一个黑影化成一团黑色的雾气从我后面往前飘过去。 可是等我在愣神的时候,那黑影子就从门口飘了出去,就留下了一丝清冽的幽香,丝丝阵阵的传到我的鼻孔里面…… 搞毛啊,刚就是他啊。 可现在又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站起来着急的摸了下头,然后往外面跑了出去。 这一个死人都不见了,我这守灵的算是什么事啊。 回村里一折腾,村子里老少都知道发生了这邪乎事,庆和姑作为仙婆,本身她的事就没多少人往前围,现在这样,除了村里管事的那些。 基本上没人想搭理,再说了,这是什么情况,在别人看来,这就是诈尸啊,人心惶惶的,谁敢管? 到了最后,就连那管事的都说,等明天太阳出来再说吧,晚上大家回去,把大门紧锁上,谁敲门都不能开。 反正我打死都不敢去了。 我回屋后我爸刚从房间里出来,我想进屋去看一眼,我爸摇了摇头,说我妈刚睡着。 这几天我爸估计也折腾够累,满脸愁容。 我把庆和姑的事情跟我爸说了,他还愣了下,然后就让我去睡觉,有啥事明天再说。 虽然庆和姑死的蹊跷,而且我感觉跟我们家有关系。 但说真的,要我去找她,现在我真的不敢。 我回屋仰面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半天,脑袋里就跟放电影似的。 后来都不知道怎么睡过去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听到大门口啪嗒一声,好像是靠着大门上的什么东西倒了,不知道是不是风吹的 我睡眠很浅,一下就惊醒过来了。 今晚没有月亮,外边很暗,如果有一张脸贴着玻璃窗盯着我,我肯定看不见,心里明明知道是自己吓自己,但还是会忍不住去想,越想就越觉得害怕。 良久后,我紧张的打开灯,屋子打开灯,其实玻璃窗挡住的外面就更黑,更加看不见,我这人不太死心,如果这样睡觉,我肯定没法安心,于是我走过去,打开窗户瞄一眼。 真的是自己吓自己,那种被窥视,完全是自己产生的错觉,外面黑黢黢的,除了院子外的树矗立在夜色中像是鬼影,什么都没有。 第六十八章门缝里的眼睛…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暗中松了一口气,揉着头发想要去厕所,但刚要伸手打开门的时候,已经放在门把手上的我,停顿了,然后下意识的小心翼翼收了回来。 这门有些年头了,裂开了一条很小的缝隙,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自然,里面也可以看外面。 我当时蹑手蹑脚,鬼使神差的贴着缝隙往往外面看,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从缝隙看到的是一片红色。我的第一反应是堂屋神龛供桌上盖着的红布,但是我想了想,供桌上好像盖住的是一块补丁的灰格子破布。 而且缝隙看出去就是堂屋门槛,这个角度是看不到堂屋最里面的供桌。 我的第二个想法是门外的地方贴了红纸,我们家过年门口都有贴红对联的习惯,因此看出去是整个红色的。 我当时没多想,就要打开门,可当我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脑袋瞬间轰鸣了一下,我脑子浮现出一个念头,一下就让我全身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颤巍巍的松手又贴着缝隙往外看。 依然是一片红色。 其实人在极度恐慌下,是叫不出来的,起码我是这样,我这瞬间只感觉自己手脚发凉,冷冰冰的仿佛快要窒息,我甚至不敢大吵大闹的缩回床上。 脑海中门外那边红色像是没有焦距一般,还在微微的转动,奶奶有慢性结膜炎症状,还在治疗当中,但并没有完全康复。 说通俗点,结膜炎其实就是红眼病,结膜充血导致眼睛变红的一种疾病。 我终于知道,先前房间里出现的那种该死的窥视从哪儿来的的,我从门缝隙看外面是红色的。 堂屋根本就不是整片红,那整个红色的缝隙,那没有焦距的血红,是因为我在往外面看的时候,有一只眼睛也刚好贴在外面的缝隙,在朝里面看。 奶奶。 她今晚又回来了! 没错,是又。 我妈这段时间以来就是遭受着这样的折磨。 恐惧,慌乱,害怕,更多的是疑惑,全部都涌进我的脑海。 我没有打开门出去上厕所,没有关灯,也没有睡觉。 外面也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分辨不清那双眼睛是否离开了。 就这样一直熬到早上,听到鸡鸣狗吠,看到村里青烟飘渺,我这才浑浑噩噩的睡着,这一睡就是一上午。 醒过来感觉头快炸了似的,重的要命,出房门看到我妈刚从对面屋里出来,虽然感觉整个人明显消瘦了,但气色上好了不少。 倒是把我妈目光看向我,可能看出我脸色不对,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妈胆子向来就小,昨天的事情我不敢说,勉强的笑了笑,摇头说没事。 我原本以为我妈就只是单纯这样一问,真的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真的让我发疯了。 首先,我最开始只觉得我妈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是能走能动,会吃会说,要我具体说那个地方不对劲,一时半会我也说不上来。 但只是女人天生敏锐的直觉,让我感觉我妈跟以前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而两天后我终于知道我妈哪里不对劲了。 第六十九章梳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是我在自己的房间翻东西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我感觉有人盯着我看,后背麻麻的。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结果一眼就见着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无声的站在了门口,透过半虚掩的门露出半张脸站在门口盯着我。 那眼神冷冰冰的,脸就跟扑了面粉一样煞白,就站在门口,露出半张脸,眼睛竟然透露出一种恶毒。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森然和怪邪。 那阴沉的脸,还有那种怪异的眼神,我在我妈的脸上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的第一眼我心就狠狠的跳动了一下。 那怨毒的眼神,很熟悉,非常熟悉。 但我被我妈的那种眼神吓着了,一时半会竟然想不起来。 我打开门,我妈脸色就正常了,堆砌着笑说帮我打扫房间,我不太敢多问,而接下来我就发现,我妈总会不时的盯着我看。 埋头吃饭的时候,我妈坐对面,会盯着我,不管是我在做什么,哪怕是我妈在跟我爸聊天,她都会不时的盯着我看。 而且这两天我都睡的很不安稳,我隐约听到有个女人在呼唤我,但听的很不真切。这种不安急躁莫名其妙的的恐慌感压抑的让我难受不安。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我终于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了,那天深夜,最起码也是十二点过后,我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是从堂屋发出来的,很轻微。 那时候我依然睡的昏昏沉沉,一直到我听到紧闭的房门发出轻微‘卡擦’的声音,我才猛然的意识到。 有人,进我的房间了。 接着是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轻缓的脚步声慢慢地走向我的床头,我是清醒的,可我不敢叫,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紧张的让自己装睡。 人影从橱窗走到我的床边,然后我觉得自己的床微微塌陷了下去,我知道,有人坐在了我的床头。 “秀秀!” 我妈坐在床头,轻轻的呼唤着我的名儿。 难道这两天我听到隐约的声音,是我妈坐在床头叫我吗? 大半夜她在我床头干嘛? 我没有回应,也不敢回应。 闭着眼睛,我似乎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但我忍不住,闭眼让我没有一点安全感,我缓缓地睁开眼,眯缝着看,这一眼差点没让我吓死。 趁着橱窗透进来的月光,我看到我妈坐在我的床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抓自己的头发。用手在轻轻的捋头。 她的手就好像是拿着梳子在梳自己头发一样,怪异无比。 这一瞬间,我脑袋立即就炸了。 而且这瞬间我反而是想到前两天我妈在门口看我的那种阴森的眼神那么熟悉了。 那是于清清提着马灯在透过窗户盯着我的眼神啊。 我从杨家跑出来的时候,四合院后续房梁上挂满了杨家跟沈家的人。 那时候于清清就提着马灯,穿着那大红袍,站在窗户边露出半张脸,那只露出来的眼睛怨毒恶狠狠的看着我。 第七十章床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我就忍不住叫出声想跑出去了,过了很久,我感觉是很久,我妈停止了动作,转过头,我立即闭上眼睛。 或许她没有看到,被子盖住我的身体,早已经被我冷汗侵湿透了,我听到我妈嘴巴里阴阳怪气的‘嘿嘿’轻笑了两声,接着床头一松,脚步声响起来了。 我妈又轻轻的走了出去。 我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这样下去,我感觉用不了多久我可能会疯掉。 我妈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大半夜的,我已经不敢睡觉了,开灯后毫无睡意。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但是我整个人都已经有点魔障。 现在庆和姑也去世了,我连找人帮忙都不知道找谁。 我不敢跟我爸说这事,但我又害怕我妈。 这一整天浑浑噩噩,我都不知道怎么渡过的,如果一天遇到恐怖害怕的事情,那晚上一定会睡不着的,可是这段时间。 我差不多天天经受着折磨,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就犯困,会陷入浑浑噩噩的状态,一边是潜意识的警惕,一边是神经坚持不住而渴望得到休息。 这会搅浑时间,搅浑你的所有认知,在昏昏沉沉的意识里,会失去对所有事物的判断。 我不知道时间究竟多去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我觉得有东西在抚摸我的脸颊,耳边断断续续,隐隐约约的传出咚咚咚的声音。 是敲门声吗? 我猛然的睁开眼睛,神经反射性的瞬间紧绷,片刻后我出了一口大气,没有敲门声。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一点半了。 我天,我如今最不愿意就是在后半夜醒过来。我知道,一旦醒过来后我就不太敢睡过去了。是的,是不太敢,而不是不想睡。 多想睁开眼就看到橱窗外已经大亮了。 我想揭开被子透透气,但手才刚刚抓住被子,还没动,我就听到了沉闷的声音。 咚咚咚!! 不是脚步声,也不是敲门声,这声音太沉闷了,而且有点小,但我就感觉是从身边发出来的。 咚咚咚!! 又敲响了,一瞬间让我汗毛倒竖,毛骨悚然。 这这好像是从我的床底下发出来的,好像是有东西在我睡的身下敲床板啊。 我没有看过床下有鬼的那本书,但此时我竟然能清晰想到那种场景。一个人睡在床上,而你睡的位置下面,传出了敲木板的声音。 不敢想下去,我艰难的吞了口水,此时竟然连气都出的不顺畅了,声音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发觉床上面的我苏醒过来,在静静地聆听。 我害怕了,我不能也不想趴在床沿边往床下看,我想没声音了,就这样吧,或许是老鼠。对一定是老鼠。 虽然我也害怕老鼠,但总比那些东西要好吧。 但随后我听到了沙沙的声音,很轻微,但我听的很清楚,就好像是东西在床下翻身,在床下滑动。 我受不了了。揭开被子趴在床沿贴着脑袋往床底看了过去。 刚好,和一张圆圆的脸蛋,琉璃般的大眼睛,差点来了一个面碰面。 第七十一章姐姐,来陪我玩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它柔顺的金黄色长发微微飘逸,衬托着一张白皙精致的脸颊。 挑起的桃花眼猫儿一样眯起,卷翘的睫毛,饱满的唇,黑色的上衣为它添了一丝冷艳的味道。 这是放在我床上的洋娃娃,这个东西是读初中时候,我妈送给我的礼物。 我一直放在床上,它怎么到床下去了!? “姐姐,来陪我玩呀!” 它嘴角邪挑着,发出了尖锐而阴森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咯咯咯’的阴森的森笑。 我呆若木鸡,恐慌到了极点。恐惧的叫声,也在喉咙里憋出,发不出半点,难受的让我觉得窒息。 “姐姐,陪我玩呀” 它机械着重复,伸处那毛茸茸的小手,从阴暗的床底下,缓慢的爬了出来。嘴里始终讥笑着。 我猛然间从床上立坐起来,昏暗的房间让我觉得隐藏了一片阴霾,我害怕了,仓慌打开灯。 梦,我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 我用衣服擦了一把脸,发现全是冷汗珠子,我都不敢呼出大气了,四周安静的出奇。夜色朦胧,往橱窗看一眼,黑的有些纯粹,但却有月光倾洒。 很矛盾,但却是让我第一时间想到能描绘的语言。 我好像有预感般,知道这又将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鼓足勇气趴在床沿往床下看,和预料的一样,床下空荡荡的,我摆放的行李箱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没有那个洋娃娃。 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但还没等我躺下,我听到了嘎吱的声音,我又骤然间竖起耳朵,我以为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吓了我一跳,但那隐约的声音,很快就让我知道了来源。 是一楼的大门。 这么晚了?我妈还是我爸他们去上厕所吗?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这样,但很快就不这么想了,接着好像又轻缓的关闭了。 像是有人从屋子里出去,我忍不住起来透过门缝往外面看。 一个身影从走了出来,缓慢的往院子门口走去,就跟木头桩子似的,长头发,穿着暗灰色的格子衣服。 是我妈。 这么晚了,她是要去哪儿? 眼睁睁看着她就要出院子大门了,我害怕,但是那是我妈,我不能不顾,容不得我多想。 快速的穿好衣服,匆忙拿着手机和小式的手电筒,迅速往外跑,我站在门口喊了我爸几声,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原本是想喊他起来的,可等这样折腾,我怕就算出去找我妈影子也已经来不及了,一咬牙,我干脆就出去了。 刚出大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 夜色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天与地,月亮孤零零地盘旋在上空,高大的山峦模糊掉棱角,远远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脸孔。 淅沥的朦胧像雨雾在黑夜里,所有东西都很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出了村穿过一块水田,到了村中央的一条泥泞小路。 小路上,还有不少积水,虽然没有下雨,但是田埂上的毛草尖儿有很多露水,但是路上的野草依旧把裤管儿给打湿了! 湿漉漉的裤管儿黏在腿上,行动起来也有些不太便利,我妈僵直的走在前面,行动却丝毫不受影响,就在我前面不远,却又不断的拉开了距离。 第七十二章洞窟…【求收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有些跟不上我妈的速度,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越来越远,然后,在夜幕中消失了,就仿佛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跟鬼魅瞬间消失一样。 顾不上那么多了,都已经出来了,现在我也不可能再回去,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追,大概走了好几百米之后,我到了山根脚下。 在山根脚下,有一个天坑,天坑旁边儿是一条水沟,水沟里面满是水,哗啦啦的流进了天坑里面。 再往前已经没路了,却不见了我妈的踪影,她难道下里面去了!? 我记得小时候贪玩,曾经跟村儿里的几个小伙伴一起打算下坑的,但是走到半道上就被奶奶给追了回去,爷爷告诉我,这坑里面不干净。 据说这天坑当年战乱的时候,是村民们躲避轰炸和日寇用的,有的时候为了躲避扫荡,会在天坑里面一呆就是好几个月。 试想一下,好几百人成天呆在一个阴暗无比,暗无天日的地方,总得死几个人,久而久之,这天坑之中便冤魂聚集,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死人坑。 说实话,现在要我进去的话,还真有些慎得慌,这两天碰到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每一件事儿都令人心惊肉跳的! 我妈难不成被死在这里面不好的东西附身了,不然她大晚上来这里干嘛!? “怎么办,怎么办。”我急的直跺脚,我如果回去喊我爸,我怕回来一切都来不及了,我想到了钟白,但是现在他人都不知道哪去了。 我不可能就这样扔下我妈不管,况且要真有什么东西,我爸来了也应付不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蹲下去,而后,试探性的伸出一只脚,踩在了天坑下面的一块大石头上。 就这样,我缓缓地沿着天坑洞壁的石块儿下了坑,这坑不是多悬。 娇生惯养的千金可能下来不了,但是我从小性格比较大大咧咧。 坑壁上有向梯子一样的坑,这可能是很早前凿出来的。 坑不是特别深,也就大概三米的样子,但是这样攀爬下去,确实让人有些发怵。 而且,越往里就越黑,等我到底的时候,已经完全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景象了。 幸好我一直把手电筒带在身上,赶忙掏了出来,就是不知道打湿了以后还能不能用。 试着按了一下开关,看着手电筒闪烁了两下之后还是亮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着手电筒微弱的暗黄的光芒,我环顾了一眼四周。 头顶从洞口倾泻下来的流水就好像是一条地下瀑布一样,哗啦啦的打在了我面前的深潭里面。 水花四溅,又从深潭里流出来,汇成了一条大约一米宽的地下河。 我的脚下是一片碎石,前面,是一片漆黑,就算是有手电筒,依旧看不到前面究竟是什么样子。 手电筒的光无法照到尽头,说明前面还别有洞天。 我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踩着脚下 的碎石往前走,双脚踩着碎石发出一阵阵脆响,在这片空明的洞穴里面,显得格外的响亮。 第七十三章山洞女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沿着洞一直往里走,越走似乎变得越窄了起来,脚下的碎石已经被地下河取代,稍微动作大一点,就有可能撞在两边的石壁上。 小心翼翼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几乎已经只能将就同行了,脚下的水也变得越来越小,沿路过来,应该是往地底下又渗透了一些。 就在这时候,手里的手电筒突然一阵闪烁,闪了三四下之后,灭了! 手电筒一灭,我这心里头自然就开始慌张了起来。 带着一丝恐慌,我反复按了好几下开关,赶紧使劲拍了拍手里的电筒。 闪烁了两下之后,亮了,只不过光线有些暗黄。 我心里不禁一喜,赶忙往前打着手电筒打算看一看前面的情况! “啊!” 就在这时候,耳旁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喊叫声,听起来异常的凄惨!在空明的山洞之中,让人毛骨悚然! 我浑身一哆嗦,赶忙往后退了一步,再抬眼一瞧,眼前的一幕,把我整个人吓得直接坐在了水里面! 一个白花花的东西突然从头顶落下倒挂在了我的面前,足足有半米长的黑发都垂到了水面,一张惨白得像是白纸一样的脸,一双血红的眼睛,还有一张血盆大口。 双手成爪状,往前探着,血盆大口猛地一张,竟然有无数黑色的小虫子从那张血盆大口中钻了出来。 是一具女尸,而且,还是一具散发着恶臭,却没有腐烂,还从嘴里面钻出来成千上万黑色虫子的女尸! 我直接就给吓傻了,头上冷汗是如雨一样的淌下来,整个人坐在水里面是一动也不能动,吓得双腿发软,浑身都没力气了。 当时小心脏都要蹦跶出来了,浑身哆嗦瞧着那黑乎乎的虫子从那女尸的嘴里面钻了出来。 一会儿功夫,我面前的水里,还有旁边的石壁上。都爬满了那种虫子。 黑色的虫子,就像是一些变了异的蛆,只不过蛆是白色的。 每一只虫子在从那女尸的嘴里面钻出来之后,就全部都落在我的面前,也不动,仿佛都在看着我一般! 我小心翼翼的抄起手里的手电筒猛地一照,就在我刚一动手的同时,那些虫子也跟着往前挪了挪! 吓得我赶忙收回了手臂,再也不敢动弹了。 我不动了,那些黑乎乎的虫子也跟着不动了,好像是只要我一动,它们也会跟着动似的。我当时头皮都炸开了,幸好控制住没有尖叫跑路。 我变得更加小心谨慎起来,悄悄的从水里面摸起来一块石子,直接扔出去,那些虫子就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在我的石子刚刚落地发出声响的一瞬间,全部呼啦一阵子就朝着那石子儿猛冲了过去。 一会儿功夫,所有的虫子全部都围拢了过去,那一片儿,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看见一抹黑,一抹不停蠕动的黑。 我又看了一眼那倒挂在我面前的女尸,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怵,身子也跟着发抖。 不能动,那就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 在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摸了一遍,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能用的东西,最终,我摸到了一个很硬的纸,我当时愣了下,但很快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在杨家钟白给我发符纸。 第七十四章符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当时以为被他拿走了,没想到在自己口袋里放着。 我连忙掏出来,还真是有点怪,这符纸不知道是能感觉到不干净的东西还是怎么,在夜色下竟然散发出一层朦胧的光晕。 刚把这个符纸拿出来。 哗啦啦一阵骚动,原本已经围在我周围的虫子听到了动静,一窝蜂竟然散开了。 虫子四散,就给了我一个短暂的机会。 我迅速从黑暗角落里面站住脚踝,也顾不上什么声音了,拔腿就往前跑,一弯腰,一低头,直接从那女尸的脑袋下面给钻了过去。 跑了没两步,我就觉得身后的虫子们已经开始朝着我的方向靠拢了过来,又赶忙停顿住! 我一停,那些虫子也跟着停了,一动不动!那些虫子好像很怕这个符纸。 再往前冲两步,然后再停下!就这样,我足足花了几分钟的时间,也不过走出去十几米的距离。 但是也算是找对了方法了,这样走走停停的,总会甩开这些虫子的。 我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幻想的,那些虫子是从女尸的嘴里面钻出来的,或许不能离那女尸太远,只要我冲出去足够的距离,我就安全了。 我安抚了一下自己,继续往前几步,又看一眼身后的虫子,就这么周而复始的好几遍之后,果然验证了我的想法。 在我距离那女尸大概十多米的距离之后,那些虫子再也没有跟上来了。 看了那女尸跟这些虫子有什么联系,像是母体一样。 我松了一口气,那倒挂在洞顶的女尸,头发太长了,看不清脸,我多想不去看,可还是忍不住,目光时时刻刻的提防出现差池。 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我都后悔下到这个死人坑了,以前长辈都说,这些坑很早的时候没少死人,搞不好进去了就出不去,因此小时候谁家孩子要去钻山洞,指定给家人打一顿。 可是这次不一样,我妈的古怪,让我顾虑不了那么多,想要弄清楚。 “嘿嘿!!” 刚走了一步,却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凉风袭来,凉飕飕的风让我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摆子! 背脊发凉,吓得我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我听到了什么? 我刚走两步,竟然听到了女人在笑,是后面倒挂着的女尸在笑!? 我不知道身后是不是又发生了啥事儿了,猛地一回头,手电筒一照,却看见那些黑色的虫子早已经不见了,就连刚才还倒挂在洞顶的女尸,也跟着不见了。 跑哪去了!? 我谨慎的四下寻找,但手电筒的光线不强,我也不敢去女尸倒挂的地方确认。 “一定要尽快离开这地方。” 我心里有个急迫的声音在不停地催促我。 但是我妈在哪儿去了? 本来我妈就怪怪的,我想要看清楚我妈到底为什么会在大半夜出来,她到底要做什么。 怎么突然就在洞口那块地儿消失了。 来不及仔细考虑,晃了晃脑袋,我转过头来,手电筒打着光,这就要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步,几乎跟上一次一模一样,背后又是一阵凉风嗖嗖的吹来,我下意识的又回头看了一眼。 依旧什么也没有瞧见,只有一沟的水,还有一阵水流哗啦啦的声音。 第七十五章头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强忍着害怕,想要转身快点离开,再一次回头过来,可是这一次回头,却把我生生的给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就在我一回头一扭头的档口,我的面前,刚才那倒挂在洞顶的女尸又一次出现了。 只不过这一次稍微有些不同,女尸的嘴里面并没有钻出来恶心的黑色小虫子。 只有一股恶臭,一股让我有些想要吐的恶臭! 女尸就这么挂在我的面前,一动也不动。我呆呆地盯着那女尸看了好几秒钟,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真的害怕了,我觉得自己下到这个死人坑,是被骗下来的。 我妈把我骗下来的。 她可能根本就没有下来,说不定在洞口旁边躲着,我突然看不见,因此觉得她进入这里面来了。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成了这样?我想要掉头,但我心里隐隐感觉,即使掉头现在也来不及了。 我颤抖的盯着女尸掉头往回走,还没走两步就停止了,真的,来不及了。 那墙壁,地面在轻微的蠕动,密密麻麻的虫子挡住了回去的路。 面对那些虫子,过去落得个被万虫撕咬的下场,想想后面的女尸,我又掉头了。 女尸很恐怖,要是没遇到这么多事情之前,给我来这么一下,真的不要瞧不起我,我估计自己会直接吓昏过去。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我经历的恐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不是活的。自己不能慌。 我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有了想法就不会犹豫,我鼓足勇气,打算再从那女尸的脑袋下面给钻过去。 可是这一次,我这一钻险些是要了我的小命! 我刚刚弯下腰,低下脑袋,双脚慢慢的往前挪,眼瞅着就到了那女尸的脑袋下面。就在这时候,突然觉得脖子上一阵生疼。 随即,整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胡乱一抓,在我的脖子上,竟然是一片毛茸茸的东西! 仔细一看,我傻眼了,缠住我脖子的,就是我头顶那女尸的头发! 整个脖子被那女尸的长头发给裹了一圈,用手一摸,上面还有水,就好像那女尸是刚刚从水里面爬出来的一样。 这女尸是活的!? 我整个人吓得大叫,本来就还没从那些黑色虫子的惊恐之中走出来,现在,好不容易那些虫子不见了,却又碰上这样的事情。 还真让人有些心惊胆战。 整个洞穴里面空荡荡的,一阵阵阴风吹得我是全身都在哆嗦,双手拼了命的抓住缠在脖子上的头发,想要给扯断了! 玩了命的挣扎。可是喉咙里却越来越觉得有些不舒服,干涩,火辣辣的疼痛,让我根本就喘不过气来。 这女尸是想要了我的命了! 心里想到这里,我一阵心慌,手忙脚乱,要是真死在这么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可得不偿失了,谁也不知道,最终尸体烂在地下河里,或者是被耗子吃掉。 我不敢继续往下想,眼下只能不断慌张的撕扯,张大了嘴想要大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儿来。 脑袋瞬间就炸开了,慌乱恐惧爬满了神经,一片空白。 第七十六章绝境…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浑身都冒出来一阵冷汗,汗水跟地下河的河水混合在一块,把全身的衣服都黏在了我的皮肤上,就连我的动作,都好像被牢牢地束缚了一般。 头发丝在我的脖子上似乎还在不断的往里收,力气非常大,就连我抓住头发的手,都被绑在了里面。 似乎有些回天无力了,浑身的力气都快要用光了,但是依旧没能摆脱那女尸的束缚!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自己放在口袋里的那张符! 先前用符咒能让虫子避开,不知道对这具女尸有没有用? 幸亏刚才在慌乱之中我还留了一只手在外面,赶忙从兜里里逃出符咒。 顾不上那么多,拿起来我直接往那女尸的头上就贴了过去。 依旧是一道极为温和而朦胧的金光,金光就好像晨雾一般的薄,但是也就是那一道金光出现的同时。 我明显的感觉到束缚住我脖子的头发慢慢的松动了下来。 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感觉到脖子上的头发丝渐渐的松了,最后,全部像触手收了回去。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再抬眼一瞧,那女尸已经不见了。 甩了甩刚才由于挣扎得太用力而有些酸软的胳膊,不确定会不会又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那女尸真的是怪了,我想恐怕不是真正的女尸,而是一种鬼精。 外婆以前说过,特殊的地方会出现一些精灵鬼怪。而这种以前的死人坑,很有可能出现脏东西在这里面。 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大概几分钟的距离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 原本只能够容得下一个人勉强通过的通道,变得越来越宽,到最后,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手电筒的光已经越来越暗了,就在我走进那地下洞穴的同时,手电筒闪烁了几下之后,微弱的光线还是有些恋恋不舍的消失了。 没了手电筒的光线,眼前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极端的黑暗当中,耳边是潺流不息的流水声。 身后是一阵阵的凉风,让人总有种刺骨的幽寒,毛骨悚然,浑身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 我试着想要往前走了两步,可是刚刚一迈脚,就觉得这一脚踩下去就有可能起不来了,抬着一条腿怎么也落不下去。 想要回头根本就没办法,我妈竟然把我引到这里来,想要退回去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些虫子还有那具女尸。 但是人在黑暗当中总是会莫名的生出恐惧,我也不例外,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就好像身后一直有什么东西在打量我一样。 我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过了好长时间,我也不清楚究竟是多久。 一直到我的双腿都有些发麻了,身子也渐渐的变得有些僵硬了,冷风加上身上的水泽,冻得我直打摆子。 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我没想到我的遭遇会是这样。 我真的从没这么害怕和无助过,我都想昏倒,那样我就能不闻不问,哪怕丢掉性命,我也不在乎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我无比清醒,我的耳朵神经都那么敏锐,一丁点的声音都可以捕捉到。 第七十七章没有我你走不出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然而在我无力快要瘫倒的时候,漆黑中却泛起了一层蓝色的光晕,幽暗的光芒,一丝流淌遍布全身的温润如玉,空气里一瞬间似乎多了一种熟悉的清香。 “看来,没有我你是走不出去了。”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我听见那清冷的声音,身形一颤。 是他!? “你在哪?”我往四周看了看,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一样。 我竟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好像刚开始一切的恐惧,随着他的声音安定了下来。 “你没有戴浮屠玉,我现在不能分身帮你。这地方怨气很大,你应付不了,往前面走,不要回头。”虽然冰冷,他的声音没那么高傲了。 听他的话,他好像并没有在这里。 难道他是隔空传音!? 我想到了在给庆和姑守夜时候看到的那种化为黑雾的影子。 “往前走,不要回头看,如今我的状态无法维持太久。”他催促道。 我直接把手电筒扔了,摸出手机照亮,这下顾不上那么多,快步的往前面走,可是没走多久。 我就清楚的感受到包裹我全身那淡淡的温润逐渐消散。 有一种安全感在慢慢的抽离。 我一下就着急了。 “你还在吗?”我不知道他到底在什么地方,我只能对着黑暗说话。 但空旷的山洞里,回答我的只是越来越小的回音。 我知道,我跟他的某种介质消失了,于是……我们现在彻底断了联系,他如今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抱着手臂使劲的搓了搓,让自己稍微暖和一些,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即使在恐惧。 按照他的指示,我鼓起勇气继续往前面走。 当时没走多久,脚下突然“哐当”一声,我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我把手机对着脚下一照,当时吓得我倒退了两步。 我刚刚踢到的,是一颗骷髅头。 我狠狠地深吸了两口气,吓的退了几步,村里老辈曾经说过,这个天坑里面死过不少人。 很多人就这么死在里面曝尸了,也没运出去,所以有人骨存在也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对于我来说,那还是一种不小的冲击,更何况,这里还是一个阴暗无比,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洞穴。 当时吓得我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说不紧张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是只能继续往前走。 几乎每一步都能够踢到类似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在这个洞穴里面究竟有多少人骨,究竟当年为了躲避战乱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洞穴之内死了多少人。 直到我走上了那一堆堆积如山的人骨之上,还浑然不觉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震惊了! 在我的脚下,是一片宛如一座小山包一般的人骨山,到处都是人骨,堆积在一块儿。 每一根人骨互相碰撞,不断的发出一声声脆响。 我颤抖着身子摸索往前探,好久后感觉地面平整空荡荡后。 不由得喘息着深吸了几口气,这才一把抹掉了额头上的冷汗。 我双腿都不停地打摆子,但不敢停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面走,大概是太想离开这里了,我加快脚步都有点看不清前面的路。 后面我猛地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第七十八章一座坟……【求收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拿手机对着前面一照,发现这是一个石台,把手机抬高,这石台在空旷的山洞中心,四边都是上平台的台阶。 我咽了口口水,顺着台阶走上石阶。 上台阶后我把手机举过头顶,结果一看整个人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平台上摆放着一口漆黑的石棺。 巨大的棺材就给我一种很压抑的感觉,让我内心感到畏惧,真是有些奇怪了。 在这么个暗无天日的洞穴里面,怎么可能会有口棺?这石棺,又会是谁的? 而且我看到平台的四角还有四根石柱,分别有四个石灯笼,四个石柱上又雕刻盘旋绕着一条漆黑如墨的蛇。 这地方竟然有一座坟墓。 谁在里面修建的!? 而且我还在地上看到刻了一些奇怪的文字,看起来有些像咒语,但是我一个也不认识。 我心里紧张害怕的要命。 这个巨大的山洞里,恐怕没有人知道在最里面还有石台,中间放着这么巨大的一口石棺。 这东西到底是谁做出来的!? 石头棺材里会不会躺着一个人?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现在该考虑的,不管是谁,我还是先把自己命保住了再说。 想到这里,我就要退下石阶。 但退的时候,我手机照到了石棺上的一个东西,我眯着眼睛认真的看了一眼,发现有些熟悉。 然后情不自禁的探步往前面移了下,发现没什么机关暗器后,我这才往前面走两步,强忍着害怕恐惧蹲下身。 虽然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但是我伸出手机照明,看到在棺材两侧都挖凿出一个雕像,这雕像格外的诡异,半佛半鬼的样子,像个鬼面佛。 我当时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棺材上的雕像,竟然跟奶奶在我们家堂屋神龛上供奉的那个阴菩萨一模一样的。 我心里震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奶奶就供奉着堂屋那尊阴菩萨了,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并没有印象。 但是打从我记事,我脑袋里想到的就是奶奶那佝偻的背影,逢年过节都会在大清早给那尊阴菩萨上香,然后才上桌吃饭。 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我这时候陷入沉思,反而是忽略了周遭的环境,就在这时候,我就听到奇怪的声音了。 就好像是耗子在咬木板一样的动静,唧唧索索的,有些慎人。 我本能四周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且,那声音从我回头看开始,就没有了。 或许是我自个太紧张了,这几天就没怎么睡好觉。 加上长时间的奔波和惊慌,导致出现幻听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是刚一转头,那唧唧索索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了。 而且这一次,明显比刚才听到的声音还要大,还要真切。 最近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见识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见识过的世界,对于这种突然出现的奇怪声音,我特别上心。 浑身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哆嗦了起来,铁青着脸,还是没忍住回头张望。 这一回,那声音在我回头之后并没有消失。 第七十九章护棺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唧唧索索的声音不断的挑战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双腿发软,我极力的控制着,这才没有软倒。 随后,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远处手机照射不到的黑暗中探了出来。 我就着光亮瞧了一眼,吓得我站起来退了好几步,竟然是一条黑蛇! 我往后退,但这时候我也听到旁边唧唧索索的声音,我往旁边一看,就发现在平台四角的灯柱上,绕着石柱盘旋的巨大黑蛇。 在我旁边石柱上盘踞探着脑袋对着我的黑蛇,此时似乎正在盯着我,还不停地吐着血腥的蛇信子,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就像是腐尸的味道一样。 这盘在石柱上的黑蛇,是活的啊。 紧接着又是第三条,第四条发出吐蛇信子的声音,一下顺着石柱窜了下来。 一条黑蛇绕在了石棺上面,抬着蛇头吐着猩红的蛇信子对着我,好像随时都会飞扑过来。 四条黑蛇盘踞在平台的四个方位,脑袋却都朝向我,一致的不断吐着蛇信子。 空气中,弥漫的已经不再是阴森可怕的味道,而是一股越来越浓郁的腐尸臭味。令人作呕,令人发怵。 在我们这地方的蛇我虽然不敢抓,但都看到过,可是这四条蛇通体漆黑,只有那毒蛇一般都眼睛是血红的,看起来格外的妖异。 而且每条蛇五六米长,我从来没看到这么大的。 我好像是触犯了它们什么一样,此时这四条蛇看着我,我能够感受到它们的不善。 脚步慢慢的往后腿,我想着一定要离这些阴毒的东西越远越好,可是没退几步,脚踩着平台最上面台阶不留神落空了。 当时整个人啊的一声,直接往后摔倒,要落下去摔在石阶上,我怕是会残废了。 如果不是一个人影把我接住的话。 我正正当当的落到了一个人怀里,要不是我手机有光亮能让我看清楚,我估计自己肯定狼嚎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黑暗深处走了出来。 低头看了我一眼,伸手重新让我站直,面色不太好。 “没事?” 他问我,像是在关心我,但是语气不太好。 我还弄的挺尴尬的,这一下倒是没那么害怕了,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踏上最后一步走到平台上,然后皱着眉头看向平台的石棺,他像是明白什么一样,眼神里看石棺像在回忆着什么。 我当时脑袋里思路转悠一圈。 莫非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还容不得我多想,那四条黑色的蛇像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一下同时抬起头来,恐怕有一米多高,那眼睛血红的,阴毒的对着他吐蛇信子。 这些蛇一下变的躁动起来,刚开始看到我的时候好像也没啥啊。 他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然后对我说,“走吧。” 我们俩刚转身准备下台阶,其中四条黑蛇看准了机会,在我们露背的时候竟然窜了出来。 “你敢?” 他回头,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一下把那条黑蛇震住了。 这蛇成精了,听得懂人话!? 看到那条蛇不敢造次,他才转过来继续往前带着我离开,我们是顺着我来的方向走的。 第八十章见一个故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现在不怎么害怕了,在山洞里走,又害怕他突然消失,就找了个话题,问他,“这山洞里怎么会有蛇?” 说这话的时候,没想到他还侧头看了我一眼,随后跟我说道,“是躺在棺材里那个人养的。” “那里面真的有人?”我吓的眼皮子跳了几下。 这下他连话都不愿意回我了。 出来的时候很顺利,不知道怎么的,我刚开始还挺担心那些虫子跟女尸,结果一路上什么都没有。 我小声的又问他,“里面就是一口棺材,路都没有了,那棺材那么邪门,你还让我往里走。” “要不是那口棺材,你跟那片尸骸会是一个下场!”他又多低声的喃喃了句,“那里面的东西把进这个山洞的所有人都杀了,唯独……不会害你。”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楚,想到平台外面那堆积如山的尸骸,想到那女尸跟虫子,还有那四条巨大的黑蛇,心里就一阵恐惧。 这时候,我隐隐的看到前面不远处从头顶上倾洒下来光芒。 我当时心里一喜,终于从这个鬼地方出来了。 让我想不到的是外面天都亮了,在山洞里压抑的环境下,那种从见天日的感觉,简直无法言语。 他在后面垫后,让我顺着下来时候的凹凿上去,结果等我上去以后还想拉他一把,却发现他一动不动的还站在坑底。 我当时着急的说了句,“你干嘛,上来啊。”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后,嘱咐的说,“以后,不要来这个地方了。” 这破地方那么邪门,我当然不会来了。 我正准备催促他,结果看到他这时候往山洞里看了一眼,然后就往里面走去。 我当时一着急,喊,“你干嘛去?” “见一个故人。”他没有抬头看我,也没停顿脚步。 然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洞口,消失在黑暗里。 我真是醉了。 后来想了想,他那么神秘兮兮的,应该有两把刷子,不会出什么事,想到这里,我也没辙了。 本来这事情够糟心的,想着等回屋子里在好好思考一下。 但让我没想到,我刚到家门口,从老槐树对面的岔路着急忙慌的跑过来一个村民,我一看是村里的胖婶。 她着急忙慌的气都喘不过来了,看到我挥着小短手喊,“丫……丫头,出……出事……了。” 我当时满脸诧异。 胖婶跑过来抓着我的手就往回拉,喊道,“快…快快,你跟我去看看!” 我被拉的往前面窜了好几步,松开手问胖婶,“出什么事了?” 胖婶弯着腰气喘吁吁好半天,抬起头才说出顺畅的话,“秀莲上吊了。可邪乎了,你快跟我去看看!” 田秀莲,是我妈的名字。 我妈的同辈都喊她秀莲。 我当时脑袋一下就炸了,胖婶拉着我往村外面跑,结果跑到了我奶奶的乱坟圈。 到了坟场,陆续有好几个村民都已经围了一个圈子,我当时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我妈就吊在奶奶的坟头上,挂树杈上的麻绳,此刻却紧紧勒在脖子上,舌头耷拉出来很长,眼珠子瞪得很大,吊着白眼,俨然一副吊死鬼模样。 她的脚上穿着给奶奶下葬时候的那双红鞋。 第八十一章扎纸匠的下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知道为什么,村民都很害怕我妈,都惊恐的倒退了两步,嘴里还窃窃私语着。 我听他们好像说这种死法叫“媒婆印”,会害死我们全家之类的话。 风一吹,我妈吊在坟头都身子晃晃悠悠的转了过来,正对着我的方向,杵着一张煞白的脸,像是扑着面粉一样,嘴角夸张的往上勾着,就在那坟头上吊着,像在对我笑。 那时候脑袋里所有的恐惧,害怕,还有那种灵魂空洞的茫然都被掏空了一样,当时就这一副景象,直接让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别说我胆小,我胆子真的不小,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当超出去的时候,昏迷就是最好的自我保护。 这段时间我真的太累了,精神上的摧残跟心灵上的恐惧一下袭来,让我彻底的倒下,一蹶不振。 我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醒过来的时候我只感觉外面的天很敞亮,好几天的阴雨绵绵的天气晴朗了。 我的脑袋里很乱,快要炸开了一样。 而且喉咙就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干的难受。 我从床上穿着鞋站起来,当时起来的瞬间就跟没有骨头一样,眼前很花,差点又倒了。 我是扶着门走出去的。 嘴巴都快裂开了,喝了很多水才感觉思路清醒点,坐在门口的凳子上,脑袋里不停地闪烁出零零碎碎的片段。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爸从院门带进来一些人,后面几个跟着的都是街坊邻居,而在前面带进来的我愣了下,然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钟白。 我没想到会在这地方碰到他,看样子我爸请的阴阳先生就是他。 进院门的时候钟白也看到我了,眼神里闪烁过一抹惊讶,大概同样没想到我会在这里,我爸看我醒了。 他走过来脸色不太好,但是也没让我做什么,只是叮嘱我不要乱跑。 我只是木纳的点头。 我爸进屋忙活了,钟白低头眨巴眨巴眼看着我,他摇了摇头说,“你气色不好,多休息一下。” 当时我自己脑袋也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说啥,后来又回屋睡了一觉,天昏地暗的。 醒过来的时候才感觉好受多了,精气神恢复了一些。 我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了。 出门的时候我爸在布置灵堂,当时我心里难受到想哭,但我觉得这事太蹊跷了,这一切绝对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不过现在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 钟白在写祭文,他看我从屋里出来,跟我说节哀顺变,本来看样子他还想说话,但打住了。 我忍不住的对他问道,“这两天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盯着钟白,发现他的眼神里有点古怪,他摇头说,“我去找那个扎纸匠了。” “找到了?”我心里怀着期待,如果找到那个扎纸匠,那么很多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钟白沉吟了下,又摇头说,“没有。” 我有点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后我把那天在杨家碰到的那个扎纸匠的事,其中包括我的血不小心沾在那纸美人身上一起说了。 第八十二章血之缔结……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听完拿着墨笔画祭文的手顿住了,转过脸神色不太好看的盯着我看了半响。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这事?”钟白的语气不太好,眼睛里也出现了凝重。 我一下就胆怯了,说前两天住在杨家天天都出事,吓都吓死了,当时自己根本就没想到这茬。 我说完后看到钟白没说话,然后我又问他,“后来也是你走了我才突然想起来这事,你还记不记得在杨家灵堂里我们守灵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影。” 我怯生生的小声说道,“我现在觉得那很像一个人。” “纸美人?”钟白眯着眼问我。 我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还有它后来出现在我的床上,窗户外边。你不是说它已经有了心性,你说是不是因为我的血,把她养活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要是早点跟我说或许还可以解决,现在……晚了,来不及了!”钟白没好气的对我说道。 不过说完后他叹了一声说自己大意了,按照当初那个纸美人三番四次唯独缠上我的情况他就应该察觉出一些不对劲追问我的。 我被钟白说的这话弄的怪紧张的,心里有点不自在,就感觉浑身冰凉凉的,我问,“应该没有那么邪乎吧?就是不小心划破手指滴了两滴血。” 钟白听完冷笑了声说,“你知道个屁。知不知道它为什么非要跟着你?还不是因为你的血,你的血很特殊,尤其是对那些东西,你不仅给它养活了。还让你跟它冥冥之中产生了一些联系,所以它才会跟着你的。” 我有点似懂非懂,问钟白,“那就没有办法把我跟它的联系斩断吗?” 钟白有点头疼,“要是早点知道还来得及,可是现在它已经被烧了。” 他这样说反而提醒我了,纸美人都已经被烧了,那我应该也没多大事了吧,也不是我烧的,钟白在一旁看我,估计是知道我在想什么,轻笑的说了句,“你以为烧了就没事了?” 钟白说的就跟一盆凉水一下浇我头上,因为我想到了回来的时候在面包车里看到的那个纸美人,我觉得那不是眼花,而是它还在跟着我。 虽然没有了纸器的身躯,可是就跟人失去了肉身,成了鬼魂一样阴魂不散,我吞了口口水,突然更加害怕起来。 随后我把自己在杨家看到的情况跟钟白说了,就是在那个纸美人早上被烧毁后,于清清先是消失,后来整个四合院里都变得十分古怪。 半夜看到于清清去了放纸人的那个老屋,然后周婆婆的诡异,以及回来前看到满屋子挂着的死人。 我把这些都竹筒倒豆子全都说出来了,钟白听后眉头皱的很紧,他脸色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那个扎纸匠居心叵测。他扎出来的那个纸美人很邪门,恐怕他当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把纸人烧掉。” 纸美人的邪性我已经领教过了,只是我想到那东西的诡异心里有点瘆得慌。 钟白让我现在不要想这些事,有什么事等我妈出殡了再说,我也觉得这时候说这些不适合。 第八十三章不像人该有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我不说了,钟白像是有什么跟我说一样,不过说话的时候往四周看了看,见到没人对说道,“其实我本不想跟你说这个事情。” “什么事?”我挺好奇的看着钟白。 “伯母。”钟白犹豫了下,最后下定决心了一样,对我说,“我去取尸体的时候,总感觉有点不对,伯母的身体,我感觉……不像是人该有的。” 我都听懵了。 不过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昨天深夜我是跟着我妈出去的,可是早上我从那洞窟回来的时候,她就吊在了奶奶的坟头。 这件事很邪性。 钟白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想了想开口道,“做我们这行的有些事不能说出来,这是天机。我只能跟你说。我感觉这个事没那么简单。”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下就沉重了。 “你也不要难过,人从出生很多事情就注定了的,伯母的命数已尽,这是她的劫数,况且……人的生死只是一个循环,死亡,并不意味着结束。” 我知道钟白这是在安慰我,不过难受是免不了的。 但实际虽然我心里很不舒服,可并不是那种撕心裂肺,很奇怪,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悲伤跟绝望。 只是不适应,还有那种空洞的茫然。 钟白写完祭文出门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神龛上的黑佛很久,摇曳的烛火下那阴气半鬼半佛的雕像格外诡异。 我以为钟白会问我话,但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收回目光的时候眼睛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怎么的,他的眼神看我的时候充满了韵味。 我出门的时候钟白在做一些仪式,我虽然心里有很多疑惑想问他,但是现在这时候没好意思去打搅,我到屋子里把我妈生前的衣服抱出去烧了。 在回来的时候远远的我看到院门口的老槐树下有一团黑色的阴影,因为现在天已经模糊,看不太清楚。 但是像站着一个人,当时我心里还有点紧张,但是走过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回来后钟白已经超度完了,跟我爸在商量下葬的事,地方已经选好了,钟白说不要世俗化。 我爸知道钟白的意思,而且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妈是在奶奶坟头吊的,这事邪乎的很,村里都传开了。 于是决定天亮就下葬。 那天晚上守灵的没有几个人,后半夜的时候钟白去睡了会儿,我想最后多在灵堂里陪陪她,坐在门口无聊我就想到了钟白给我的那块八卦镜。 我想到了钟白对我说的话,还有我奶奶临终前说的遗言,如果真的跟钟白说的一样,那就是早之前奶奶就给我找了一个对象。 而且,还不是活人。 我又忽然想到了杨老爷子临死前也在说杨家不能和我成婚,还有他去世的头两天到处烧纸磕头的怪异举动,难道真的和钟白说的一样。 我和杨的婚约,触犯了那个“对象”!? 庆和姑给我发那块镜子被那个鬼老太婆带走了,我深吸一口气,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理把镜子埋在神龛下的香檀用香灰盖住。 如果沾了灵开光后真的可以在月光下透过镜子看到奶奶给我找的那个男的,我倒是想要看看他是谁了。 第八十四章不见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刚忙完刚巧碰到钟白从门口出来,估计是熬夜的缘故,他的眼睛里有一些血丝,他看了我一眼后收回了目光,然后出门在水缸旁边用凉水洗了把脸。 我在堂屋门口,他走过来的时候说,“下葬后,我要再去杨家看看。” 我情不自已想到了满屋子挂着尸体的场景,有点不寒而栗,我说:“这一切是他做的?” “嗯!?”钟白没听明白,不知道我说的他是谁。 我补充的说,“你不是跟我说宿主,因为我跟杨家的婚事惹了他吗?” 没想到我这话让钟白一笑,“这只是一个可能,不过具体得到时候看了才知道。” 我还想问钟白话,但这时候村里有几个帮忙抬棺材的来了,我看他们脸色很不情愿,我们家现在村里都传遍了,没人愿意来帮忙。 不过我爸求上门了,毕竟是邻居也不好意思,在天亮前就已经绑好了棺材。 钟白在前面拿着灵幡舞动了几下,然后长长的喊了句,“起棺!” 随着声音落下,帮忙抬棺材的村民吆喝着一鼓作气把棺材抬起来了,钟白要我跟在棺材后撒一些买路钱,埋的地儿也已经挑好了。 到了坟地的时候钟白用灵幡在墓坑上打了几下,然后在坑里撒一些纸钱和五谷,直接就落棺。 落棺后就是清棺,这也是填土前最后一道步骤,亲人最后一眼瞻仰死者遗容,顺便看看死者的眼睛有没有闭上,衣服整不整洁。 如果死者衣服有些凌乱,还要长子亲自整理,以便体体面面的上路,不过这里面也有忌讳,下葬的时候在农村有一个习俗。 不是本家的不要去看死者的遗容,容易被冲到,而且孕妇和刚结婚的人不能在坟地。 本来人死后后代子女亲属的女性,在超度和出殡的时候是要哭丧的,哭丧的越多也就说明这家人丁兴旺。 但是我妈出殡没有一个人哭丧,冷冷清清的,可能除了我在抬棺材出门时偷偷的落了泪,根本就没有人记得她。 我不知道爷爷的亲戚,也不知道奶奶本家的亲戚,更不知道我妈娘家人。 我从来没有看到我妈回过娘家,也从来没见过外公外婆,没有任何亲戚来参加她的丧宴。 如今的我忽然有一些恍惚,尤其是看着墓坑里的棺材,就觉得这一切不太真实。 我正想的时候,棺材盖被轻缓的推开了一截。 我站的角度不太好,没看到,我爸在棺材旁边一看整都傻眼了。 他的身子有些哆嗦起来,最后惊恐的大叫了声,然后退后一个踉跄的坐在了地上,脸色煞白一片的指着棺材说,“怎么回事,这……这……怎么会这样……” 我爸吓坏了,我当时有点懵没有反应过来,钟白已经回过神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在棺材旁边一看后立刻就变了脸色。 我惊醒过来后赶忙过去看,一眼下也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棺材里,是空的。 尸体竟然不见了!? 第八十五章太师椅上的尸体……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偏过头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钟白,“这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钟白神色也出现了一些慌乱,很难看的深吸一口气,估计是也想不到会出现这种事,他看了看远处的天边,有些着急的说,“最多还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要是太阳升起来没有下葬,尸体沾了阳光,后果不堪设想。” “去找找,都去找找。” 钟白在一旁吩咐,我跟我爸都着急忙慌起来了,赶忙四处去找,钟白也是直接转头,只有那几个抬棺的村民畏畏缩缩的很害怕。 有一个还小声不安的说,“就不应该来帮忙的,他们说的不错,这陈家净出邪乎事。” 我们一直顺着抬棺材的路找回去,一直进了奶奶家的院子里,又在灵堂里翻了一遍,但都没有看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我现在整个人都很慌张,真的没办法想我妈去世后连入黄土都没有机会,我一个劲的追问钟白怎么会这样。 钟白只是脸色很难看,没有回答我而是在灵堂里来回的转悠,最后把他吃饭的天池罗盘都拿出来了。 上次在杨家灵堂里他拿出的是这玩意,后来在看风水的时候又是这玩意,现在我妈的尸体不见了,他还是掏出了这东西。 我有点不高兴了,想要问他话,但是天池罗盘的指针嗤溜一声响,然后钟白停顿了,低头看向了灵堂后面上锁的屋门。 “这里面放着什么东西?”钟白突然问。 我爸忙的满头大汗的,问后说里面都是放一些旧木头什么的,那把锁都已经生锈了。 “把门打开,快。”钟白声音着急的喊了句。 堂屋后面的这间房子我是知道的,以前是放稻草和一些干柴。 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破旧不能用的木头,不过唯一以前让我有点兴趣的可能就是在里面放着的一把很老旧用红漆刷的太师椅。 这锁都已经生锈有些腐朽了,我跟钟白说了里面大致的情况,但是他没听进去,我爸在旁边拿出钥匙开门,但已经绣的锁孔都坏死了,插不进去。 天马上就要大亮了,急的钟白跳脚,然后忍不住退后两步然后发力一脚把门踹开,门开的时候抖落了很多灰尘。 钟白一下就钻进去了,我用手在面前挥了挥跟上去,里面很暗又没窗户根本就看不清楚,我爸想的周到,从还没有撤的灵堂里拿了跟蜡烛点燃了。 我爸举着蜡烛在门口晃悠了下,火苗摇曳的时候把黑暗的屋子映的发红,但是我前面的钟白站在黑暗里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影影绰绰的看到了后屋中央的太师椅上有一团东西。 钟白没说话,当时我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劲,我轻声的喊了他一声,他淡淡的说,“找到了。” 我刚想问钟白找到什么了,这时候后面我爸从我旁边绕过去,把蜡烛举的老高,红红的火苗子一下就让整个后屋里清楚起来。 里面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夹着长时间不通风的腐朽烂木头粉末的味道,还有一股腐烂的臭味,跟死耗子腐坏发出来的恶臭差不多。 我只看到钟白的背影和里面乱七八糟堆放的干柴稻草,但是我爸看到了,吓得他叫了一声哆嗦的扑通就跪了,然后大喊了一声秀莲。 第八十六章老疯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偏着脑袋一下就看到在那老旧布满灰尘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穿着一身蓝色寿衣的女人。 这瞠目结舌的场景让我呼吸都急促了。 因为这太师椅上坐着的是我妈,她的坐姿很端正,双手放在膝盖上,只是头微微下垂着,在微弱缥缈的光照下说不出的诡异。 “咋回事,没人动啊。尸体咋会出现在这地方的?” “见鬼了,真的是活见鬼了。” 后来跟上来的几个村民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堂屋,然后在门口看到了这一幕,有两个吓得退缩不敢进屋了。 我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脑袋里想着昨天晚上自己在守灵和不久前开棺的场景,脸色越来越不好,心里想着是不是我妈没死!? 我迟疑的想要从钟白旁边绕过去,轻声的喊一声,但是钟白伸手拦住了我。 我侧过头就看到钟白面容很凝重,我爸本来就挺伤心的,一直强忍着,这时候哭丧着脸嚎了一会儿,站起身红着眼睛问钟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钟白摇摇头,想要说什么但还没开口,这时候我听到院里碰的一声像是什么厚重的东西落在了地上。 我们都是一愣赶紧出门去看,走到堂屋就看到有一个穿着麻布衣的老头把一口暗红的棺材扔在了院里中间。 拍打身上灰尘的同时就往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着胡话。 我爸都有点愣住,因为这个老头很陌生,也不是村子里的人,而且看上去有点神经不正常。 关键,他扛着一口大棺材放我们家院里做什么!? 但是我一看脸就拉下来了。 这个疯老头,我知道。 庆和姑的尸体就是他作妖给弄走了,确切的说,当初回来第一天在那鬼车上就见识过了。 这的确是个疯子,深更半夜在钟家桥那地方吓人。 他来这里干什么? 堂屋里不止是我跟我爸有点反应不过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搞不清状况。 不知道这个疯老头子这时候扛着一口棺材来这里做什么。 那疯老头低着脑袋就跟没有看到站在灵堂里的我们似的,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大堆,然后仰起头喊了句,“棺材送来了,应该还来得及,人呢!?” 他朝着屋里喊了句,但是我脑袋里冒出了几条黑线,有些搞不清名堂,我下意识看了旁边的钟白一眼,发现他脸黑的和木炭似的。 疯老头喊完后嘴里又骂了起来,但是前脚刚踏进门槛突然整个人蓦然震了下,一下就抬起头看向了供奉在神龛里的黑佛。 疯老头一张苍老的脸上皱了皱浓眉,眼睛闪烁了下走进屋里,然后认真的打量着神龛黑佛和放在旁边剪纸红色小人。 随后,疯老头从脏兮兮宽大的袖子里伸出了右手掐指算了一下,算完后停顿了看着掐指出来的结果,皱着眉头嘴里嘀咕了几句话。 然后他又掐算了一次,可是他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嘴里自言自语的道,“这他娘真是木头眼镜,看不透了,不该是这样啊。” 第八十七章犯重丧…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现在的情绪有点不太好,看着面前的疯老头就有点烦躁他这样神神叨叨的,但旁边的钟白突然说了句,“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当时我听到这话就愣住了,完全搞不懂发生的状况啊。 感情钟白跟这个疯子老头认识!? 钟白话说完老头把视线从神龛收回,看向钟白的时候眼睛突然一亮,就跟刚开始进屋真的没有看到我们这一群人似的。 不过亮光一闪后就脸就一变,对钟白翻了个白眼骂道,“小兔崽子,就你能来!?老头我就不能来了?” 钟白想来是很熟悉这疯老头的脾气,有点无奈的问,“你说去做的事情呢?” 疯老头手指着院里那口暗红的棺材,钟白撇了眼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你就是为了办一口棺材?你当初走的时候跟我说什么来着?” 疯老头咳嗽了两声,尴尬的说,“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记不得了。” 疯老头想糊弄过去,直接转了话题问,“对了。尸体呢,哪去了?” 钟白笑了笑,说丧事已经做完了。 疯老头脸色刷的就变了,说,“你他娘还真是骑着老牛唱大戏,可牛比到头了。知道那是啥玩意?真是啥尸体都敢往地下埋!” 疯老头说了后往我们这边走过来,然后在地上瞧了一眼进后屋的脚印,推开我们挤过去走到后屋门口往里一看。 “嘿嘿,想忽悠老头子,你个小兔崽子还嫩了点。” 老头拍着胸口松了口气,黑灯瞎火的就进了后屋,当时我跟我爸都害怕这神经病的老头对我妈的尸体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我也顾不得问钟白这老头的事,赶紧跟我爸进了后屋。 到后屋里后我爸手里拿着蜡烛,就看到疯老头子嘀嘀咕咕的往前靠,走到尸体旁还伸手探了下鼻息后整个人松懈了下来,嘿嘿一笑,“不算晚,还来得及。” 疯老头说完转头瞪了站在门口的我们一眼,怒道:“愣着干嘛,赶紧的……过来搭把手。” 看到老头动手就要碰我妈的尸体,我爸脸一下就僵硬了,吼道,“你干什么?” 我当时也挺不高兴的,这疯老头当着我们面在我我妈尸体前指手画脚骂骂咧咧,换做谁心里都不高兴。 疯老头笑了声,“现在的后生咋那么不上道,你们要是想安生,就过来搭把手,否则嫩爷爷我把尸体给你撂在这,你们这个村谁都别想好过。” 他这话说出来让堆在门口的村民都一阵骚动,我爸脸色铁青。 “枉死之人不沾黄土,更何况还吊了媒婆印,刚开始你们抬棺材是什么情况不知道?你们谁敢埋下地试试,这是犯重丧。”疯老头盯着我爸冷笑一声。 犯重丧。 在我们这里的说法就是还要死人。 当时听完我们都有些惊住了,疯老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就要动手搬尸体,我爸也有些被难住。 疯老头不愿意说话了,直接扶起尸体然后往门口走,当时我妈站起来的时候头耷拉低垂着。 奇怪的是往前走的时候她的脚一前一后,像是疯老头扶着她,她自己在走一样。 第八十八章镇尸旗…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一幕吓的门口村民都叫了,老头扶着出来的时候纷纷哆嗦着身子往后退。 我爸也吓得不轻,前两天他把庆和姑尸体带走的时候跟我说的那句话,让我心里觉得他对我没恶意。 所以我没有阻止,出门的时候我看到门口钟白站在旁边不说话。 我知道他跟这老头认识,就问他这老头是谁! 钟白抬起头看了已经走出大门槛的老头一眼,说了句,“一个神经病。” 钟白跟我说其实当初杨家出事后想要请的高人就是这个老头,但是当初老头出去了一趟,出去的时候还跟钟白说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然后一下就消失了这么多天。 可是现在看来,这老头说的是就是办一口棺材,而且我回来那天还碰到他了。 这个疯老头提前办棺材,难道……他早就知道我妈会过不去这个坎!? 正想着,老头已经把尸体弄到院子棺材旁边了,嚷着要钟白去搭把手,钟白对这神经病老头有些无奈,但还是走过去了。 我过去看那棺材,上面有一些图案,仔细一看就发现那些都是佛像和一些符文,一排排的小字歪歪扭扭,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疯老头找了一块地方下葬,就是村外边的一个小孤峰,很突兀也不高。 抬到地方的时候几个村民都不敢多待,不到一会儿就都走了。 我爸一路跟上来脸都不太好,而且这地方普通人看都能看出来不是啥好地方,疙疙瘩瘩的草都不怎么长,又不是依山傍水。 我爸说这地方穷山恶水,连草都不长,就算入土对后人也不利。 “你懂什么!?你好好看看这地方群山环绕,每座山头都朝内,知道这叫什么,这是四面朝贺,怎么就不是块好地了?” 这孤峰上有一个坑洞,像是井口一样,疯老头直接开了一个让棺材可以放下去的口,想要直接把棺材放到里面。 正常的葬礼起码有块墓碑和坟头的,我感觉这样太草率了,就走过去问这个疯老头为什么不能入土。 疯老头子撇了我一眼嘿嘿一笑,说“这尸体咋死的你不知道?尸吊坟头,本来就邪,沾了墓地的阴气,喉咙里卡了一股至强至深的怨气,这怨气长年累月足以成大气候。” “这要是真的入土沾了地气,会出事,在南洋那地方,这种尸体还得敲碎膝盖骨呢,一般都是把尸体往山沟里一丢,让野狗和乌鸦吃了。” 我低声的问老头,“为什么死了要敲碎膝盖骨?” 疯老头又笑了笑,说,“阴气太重,容易尸变和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附身,当然要敲碎膝盖骨了,这样尸变了就站不起来了,只能在棺材里抓盖子。” 我心里一凉,不说话了。 我和钟白俩人都在一旁站着,就见疯老头围着棺材转了两圈,然后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符,吐了一口口水,啪的一声贴在了棺材正前方。 等入土后,疯老头又拿出四面黑色的小旗帜,然后围绕着井口呈现三角形的插在四周,黑色的小旗帜很小,插上后几乎就看不到了。 第八十九章新娘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爸原先的愤怒戒备心放松了些,在一旁有些不知道老头在捣鼓这些玩意干嘛,就上前问他做这些是什么用意。 老头说尸体阴气很重,这些东西可以防止脏东西靠近她借用她的身体成祸害。 我们在旁边也帮不上忙,钟白定定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等老头做好后都快晌午了,他拍了拍身上的泥灰仿佛对这一切都很满意。 这老头子刚出现的时候疯疯癫癫的,但现在给我的感觉有点神秘莫测,虽然穿着有些邋遢,但这种外表破烂性格怪癖的老疯子,说不定还真的是高人。 回去的路上我就小声的问老头把庆和姑的尸体弄哪去了。 老头看了我一眼,嘿嘿一笑说道,“你以为那死老婆子走的安生?她生前又是做神婆这行当,要不赶她走,以后你们村还想好过?” 我听的似懂非懂,不过转念想到我回来的时候,我就又问老头那天晚上在钟家桥干什么。 “你还有脸说这事,那辆车你这眼睛看不出来,嫩爷爷我还能看不出来?那司机是啥东西你不知道?”老头骂骂咧咧道,“你可是旱鸭子插毛,我看你也是想上天。啥车都敢坐,当初老头我还想救你一命,结果你跟那缺德玩意跑了,害的嫩爷爷追了一路。” 说罢,老头侧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了我一句,“你是咋活下来的?” 这个事弄得我挺尴尬的。 当时其实我都已经下车了,可我被他重新拉座位。 感情他真救了我一命。 我没跟老头说这个事,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那天到村口刚好碰到了庆和姑,然后我就没出啥事。 老头不知道有没有怀疑,看了我一眼也就不说话了,等回到我屋子里的时候,我爸在撤灵棚,把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就只有疯老头在堂屋里的时候时不时看神龛里的黑佛。 老头左手抓住我的手腕,然后在堂屋神龛下掐指算了下,这次像是算对了,眼睛都亮了。 他让我找一把老剪刀,直接剪了一截我的衣袖,在神龛黑佛下面抓了一把灰包裹递给我,让我有时间的时候去我奶奶坟前一趟,把这东西埋在坟头,顺便烧点纸。 我问老头这是干嘛,他冲着我笑了笑,说以后就知道了。 我将信将疑的接了过来,吃饭的时候这疯老头一点都不含糊,直接就起来动手抓。 吃饱喝足油腻腻的手也邋遢在衣服上蹭了蹭,顺便打了个饱嗝,一只脚踩在长凳子上,手里拿根小竹签悠闲自得的剔牙。 我爸在屋子里心情很不好,吃完饭钟白把在杨家碰到的事跟疯老头说了。 老头听完打了个哈欠,用手拍了拍嘴,撇了钟白一眼慢悠悠的说,“小兔崽子,你怎么就肯定那个扎纸匠是冲着杨家去的!?” 钟白眯着眼,没反应过来,老头嘿嘿的怪笑了声,“要按我看,看那个扎纸匠不是冲着杨家,而是冲着那个新娘子去的。” “于清清!?” 我有点惊吓,但是转念想了下觉得这老头说的有点道理,我跟钟白一直都觉得那个扎纸匠最开始是冲着杨家去的,也是因为刚好杨家出丧。 但是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可能他原本是冲着新娘子,想对她做一些事。 第九十章两个更恐怖的正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忽然想到了于清清在灵堂吃倒头饭的场景,他深更半夜冲着我诡笑,还有提着马灯站在老屋窗口的眼神。 “不过可惜喽!”老头盯着我一脸的不怀好意,“那纸美人沾了你的血,你已经把它养活了,现在怕是已经缠上你了。” 我有些害怕,原本以为这个事回来后已经解决了,但现在发现根本就没有。 我问老头,“有没有办法?” “如果那个纸美人没烧倒是不难,可是现在嘛!”说到这,这老头不仅没有露出难色,反而贱兮兮的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我。 “除非,你可以去把那纸美人烧的灰带过来,要是做一场法,或许还有一些机会!” 对此,我只能耸耸肩。 先不要说那堆纸灰有没有被风吹散,而且灰容易吸地气,沾了露水灰烬早就化了。 看我愁眉苦脸,老头还不忘调侃着说,“你可真牛比,别人这事遇见一次都中大奖,你遇见这么多次,关键是,你居然还没死,啧啧…… ” 我被这话噎的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我想到了奶奶说的那个遗嘱,钟白说的宿主。 “我真的要嫁给那种东西!?”我不敢直接说出来,但这老头绝对能清楚我指的是什么。 按照奶奶的遗言,想到钟白跟我说过的话,我已经配了一场婚,但是还并没有嫁娶。 应该类似于现在社会人男女朋友那种关系,最多也只是定了婚约,还没有过门。 而真正的结婚肯定需要一些仪式来彻底的完成,繁琐的仪式可能需要一些步骤才会生效。 “这是命。”疯老头突然郑重的跟我说。 这是你的命,你欠下的,你奶奶给你找的对象无论是尸,妖甚至是畜生,你都要跟她成亲,在你奶奶坟头上三跪九拜,点红蜡,入洞房。 “我不,我不答应。” 我反驳道,现在不是旧社会了,已经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我的婚事那也是我自己抉择。 但我没想到我这话让老头侧头,那精瘦饱经沧桑的脸一皱,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盯着我说了句,“那万一你也是鬼呢?鬼跟鬼成婚,是不是很正常!?” 这话顿时让我后背有点毛骨悚然起来。 “虽然你现在碰到的事情够你死好几次了,那些东西已经缠上你。” “不过……”老头指了指奶奶家院子的大门槛说,“你只要不跨出去,那些东西就拿你没辙。” 嗯? 我盯着大门槛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心里好奇,就问老头这里面什么原因。 这个疯老头话有点多,喝了两斤烧刀子酒上脑了,脸红扑红扑的,打了个酒嗝就说,“不要说那个扎纸匠扎出来的鬼纸女了,就连这方圆百里的一些有了道行的老东西都不敢进那个门槛。” 老头嘿笑了声,趴桌上迷糊的说,“因为你住的这屋里面,有两个更恐怖的正主。” 当时他这话给我吓的毛毛呼呼的,我看钟白的脸色也有点白了,我想问的时候老头像是一下酒醒了似的,浑身哆嗦的打了个激灵。 他捂住自己嘴巴眼睛滴溜溜的转悠往四下看,像是在畏惧屋子里什么东西一样。 第九十一章叶老太…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皱着眉头,追问老头什么两个大家伙,我们屋子里有什么! 说完后老头打死都不吭声了,眨巴眨巴眼神色特古怪,然后跟我挠了挠头,一副想不起来刚刚说了什么的恍惚样。 我看到他这幅样子就觉得这死老头心里装着什么东西,我觉得肯定跟奶奶有关系,想要继续追问下去,结果这死老头干脆就疯疯癫癫的打哑谜了。 我看着老头说,“你来这不是来帮我的吗?” 老头眯着看我,神秘兮兮的笑了笑,说,“我没说不帮你啊?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阎王三更来索命,这谁能管的了,你以为我是叶老太啊。” 我问叶老太是谁? 疯老头听见这话,有点玩味的说,“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什么叶老太张老太的,见我摇头,疯老头收起笑脸,慢吞吞的说了句,“一个比阎王还可怕的疯女人……” 我立马想是不是能让那个叶老太来帮忙,疯老头看穿我的心思,说那叶老太已经死了。 我被这话噎的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候他抬头看了看逐渐暗淡下去的天,说了句差不多也到时候了,然后换了个很正经的样子,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正色的说,“小丫头,这一切嫩爷爷我都是为了你啊。” 说这话有种义薄云天,豪气干云的大将之风,说完转身就走,听着怪大义凌然,可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害怕先跑了! 我不知道那疯疯癫癫的老头知道一些什么事,不过他明显是有什么瞒着我。 等他走了后院子里又冷清了下来,大概是因为家里刚出丧的缘故。 屋子里气氛不太好,我低头看了旁边的钟白一眼,发现他一言不发的坐在凳子上。 “你跟这个老头认识?”我往院门外撇了眼后,对钟白问。 钟白抬头看我,迟疑了下点点头。 我已经隐隐猜测到了,看出这几天钟白没怎么休息,眼睛里有血丝,我让他先安顿在这里,这里面的原因其实我也害怕自己遇到麻烦,到时候他在这里也有个帮手。 后来我把碗筷收拾后,钟白已经进了屋里去睡觉了,而且天色已经有些暗,眼看快要黑的时候我想到了我妈生前穿的衣服。 还有疯老头递给我的东西。 用我穿过的衣服包了神龛供奉的灵灰,让我把东西埋在我奶奶的坟头旁,我抬头看了一眼堂屋里供奉的黑佛龛那半面阴佛。 奶奶在世的时候还经常上香烧纸,可是站在香已经烧完了,只留下香檀里一堆纸灰。 我们这里有规矩,家里谁家死人下葬后的当天晚上,死者的衣服必须要带出门的,大概就是很不吉利。 毕竟生死有别,留着死人的衣服在活人住的屋子里,总归不好,我也顺便进屋去找了一些香纸趁着天还没黑透去给奶奶烧纸上香。 出门的时候就看到我爸低头坐在大门口闷头抽烟,他的神情很落寞,眼里消愁苦涩。 我咂了咂嘴,最后还是没跟他说话就出门了。 我还是趁着天没黑透赶紧把这些事处理了,我把我妈生前的衣服出村后烧了,随后到奶奶的坟地就已经打了马虎眼。 在老坟圈的地方徬晚风一吹有点冷。 第九十二章又死人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不敢逗留多待片刻,直接把疯老头递给我的东西埋在了压住井口的石板前,然后烧了点纸自言自语的跟奶奶说了些话。 我怕天黑了不认路,做完后就往回赶。 不过这刚开始还只是觉得有点凉,但是越往回走我越感觉不对劲,这时候天黑了,到处都影影绰绰的。 我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我,而且一直在跟踪我,大概就是我从奶奶埋的那个小山包下来后就出现了。 怎么说呢! 这种被窥视跟踪的感觉很强烈,让我想到了前两天在杨家院子里傍晚跑出来。 看到沈家新娘子于清清提着马灯站在窗户边露出半张脸恶毒看我的感觉差不多。 又让我想到那天回来在车上看到那个纸美人盯着我看的场景,想到纸美人出现在面包车里,那天的遭遇,我不仅有个疑惑! 难道,它真的跟着我回来了!? 我深吸一口凉气,不敢回头只是头低着快步往回走,我想到学校跟我同寝室的小美,她以前跟我说。 在她们老家刚出白事或者感觉后面有人跟着自己,这时候不能直接回家,因为有东西会跟着进屋,要是回家会把霉运带家里去。 迟疑了下,我心一横,快到奶奶家门的时候我往前继续走了,在旁边邻居小春娘家转了个弯,绕了一个圈。 说来也怪,我从邻居下绕了之后,那后面有人跟着的感觉就消失了。 不过我重新回到奶奶家门口的时候,我看见小春娘家门口好像是站着个人,杵在阴影里,穿着像是一件红旗袍的衣裳对着邻居家门口站着…… 但这时候月亮被云给遮住了,当时我心里也害怕不敢多看,直接就钻进屋里去了。 这段时间折腾的够呛,而且从来没有睡好过。前几天在杨家的时候天天提心吊胆的不怎么敢睡。 进屋后我看到家里我爸和钟白都没动静,估计都睡了,我也早早的就躺在床上。 我脑袋里乱糟糟的,在杨家碰到的纸美人,还有我妈,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这事。 我从杨家回来,我妈醒过来后就明显不对劲了,前天我跟出去进了那个洞窟。 后山洞窟里怎么会有一座墓。 更诡异的是那石棺上黑面佛跟奶奶供奉在堂屋的阴菩萨一样。 这里面有什么关联!? 那个扎纸老头是什么来历,他想做什么?当初到底是冲着新娘子去的……还是冲着我。 还有我奶奶。 她难道真的在责怪我们一家人!? 三番四次的惊吓我妈,而且我妈就吊在她的坟头,还穿着她死时候的红鞋子。 我真的不愿意相信我奶奶害了我妈,可摆在眼前的事情却容不得质疑。 胡思乱想间,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这一夜很平静,我睡的天昏地暗的。 是清早隔壁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把我吵醒的,我起来的时候揉着惺忪的眼有点懵。 出门时就看到我爸愁眉苦脸的提着一桶水往灶屋走,我感觉外面有些吵,就问我爸怎么了。 我爸这两天就没出现过好脸色,我以为我他不会搭理我,但没想到他顿了下,头也没抬跟我说,“小春娘走了。” 我爸说完低头就提着水去了灶屋,接着我听到我爸把桶里的水倒水缸的声音,我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我就想到了什么,一下心里就有些发毛了起来。 第九十三章纸美人再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小春娘死了。 就吊死在自家堂屋门框上。 出门后我侧头看到小春娘家院门口围了好些看热闹的村民,当时一种很不好甚至不安的感觉一下就涌了上来。 我过去的时候围在院门的几个村里婶子看到我了,畏畏缩缩就往后退,生怕沾染了悔气一样。 当时我也没多想,围上去在院门外一眼就看到了小春娘家堂屋大门口像是晾衣服一样,门梁上挂着一个穿着花布衣服,面色蜡黄的妇女…… 我虽然从读书后就很少回村,一年到头也见不着村民几次,但是小时候我是生活在村里的,大人会老,可是面相不会变。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个面色蜡黄已经成了青灰色挂着的妇女,就是小时候经常照顾我的小春娘。 舌头吐的很长,耷拉到胸前,当时我看到的时候只有一种感觉,后背发凉,瘆的脊梁骨都觉得像针在扎一样。 村长老周叔也没有我小时候看上去那么意气风发,头上多了很多银白色的头发,他跟几个胆子大的村民进了院子,但是都站在院里不敢上前。 老周叔让六子过去,但是六子头摇的像拨浪鼓,低着头说啥也不干。 我后边看热闹的村民里,有婶子小声的说这两年来小春娘就天天咳嗽个不停,生病了没钱去看,肯定是没办法就上吊了,就是可怜了小春那丫头。 可我不这么想,我觉得没有这么巧,我想到了昨天晚上跟在我身后的那东西,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纸美人,那时候她就站在小春娘家门口,但是因为太暗我害怕没看清楚…… 恐惧就像潮水把我淹没,这种从心里散发出来的恐慌比让我见了鬼都还害怕。 是那个纸美人!? 我从杨家回来的时候就跟着我上了车,后来下车的时候我就感觉身后有东西跟着我走,不过进了奶奶家院子那种被跟踪的感觉就豁然消失了。 当时我只是害怕并没有多想,但奶奶下葬后那个突然出现的疯老头子出现,其实他的身份我已经有些猜到了。 当时因为杨家出了一摊子破事想要请大仙,提到过逍遥子这个称号,不过后面因为一些缘故,请去杨家的是钟白。 再加上昨天钟白对疯老头说的话,我已经有一些把我肯定,疯老头就是什么逍遥子,这个称呼应该是他的诨号花名。 其实这里面也有很多地方说得通,我觉得奶奶生前跟那疯老头子是认识的。 他肯定是知道一些秘密的,昨天还说漏了嘴,他说奶奶住的破院里,有两个很恐怖的正主。 当时我反应很激动,也是因为下意识就想到了奶奶供奉的那个黑面佛,那东西本来就给我一种至阴至邪的恐怖感。 虽然半面是慈悲普渡的佛祖,但是另外半面根本就是穷凶极恶的凶神,以前小时候追问奶奶她都闭口不谈,就算跟我说也是说那是庇佑我的佛灵。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不是当初的小孩,正是因为奶奶供奉了十几年的时间,在疯老头说完的时候我才想要追问他的下落。 第九十四章乔二婆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有点后悔,其实昨天我应该诈一下那疯老头,看到他说完脸色畏畏缩缩的表情,如果我猜对了直接说出来,应该可以从他表情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而且换个角度来看,疯老头说的如果是真的,那么我从杨家回来那晚上看到的纸美人不是幻觉。 它的确跟着我回来了。 只是因为畏惧奶奶家那两个恐怖的正主,我进门后,跟着的纸美人只能离开。 我抬眼看着挂在门梁上的小春娘,心里很不好受,我觉得间接性是我害死了她,是因为昨天晚上从奶奶坟前回来后跟着我的东西。 不过,我不敢肯定跟着的东西是纸美人,还是老坟圈子的其它什么东西。 我没有勇气在这里看,小春娘吐出来已经成了紫黑的舌头伸的很长,勒的整个脸发黑,眼睛凸起像是直勾勾的瞪着我。 让我觉得她其实在怨我,在憎恨。 我突然觉得我很自私,因为我也不敢向任何人说昨天晚上的事,不敢说是因为我,才让小春娘吊死在了自家门梁上。 我低着头浑身发凉,默默的转身想要回奶奶家,可是往旁边走的时候。 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老太婆杵着根木棍站在不远处,那满脸沟壑皱巴巴的老脸尽是苦涩,说不出话木呆呆的望着。 是村里老无所依的乔二婆婆。 乔二婆婆在我印象里从来都是孤苦伶仃,村里人说很早前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不过具体是不是我也不知道。 现在的乔二婆婆在村东头有一个破烂的老屋遮风避雨,那是以前村里合社团的时候留下来没有分的。 枯瘦干瘪瘪的手就跟鸡爪子一样尖锐,而且她的脸也骨瘦如柴,像是一个骷髅头贴了层老树皮似的,白天看到还好。 尤其是晚上的时候她那深陷犹如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就能吓坏不少人,跟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这其中可能还有一个原因,乔二婆婆是做寿衣的,也正是因为有这门手艺让她这么些年可以独自生活下来,我以前去过一次,她老屋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寿衣,满清马褂,唐装民国风,以及现代的蓝红大袍子。 大概因为赚的是死人钱,阴气很重的原因,她身上就散发出一股阴气森森的感觉,小孩子都挺害怕的。 我看到乔二婆婆目光有些溃散呆滞的盯着小春娘家,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木呆呆的。 嘴里神神叨叨的念叨着胡话,我想着她那么大岁数了,这么多年一个人过,挺可怜的。 “乔奶奶!” 村里大人都喜欢叫乔婆,但是我们以前的小孩见到了就叫她乔奶奶,我过路的时候叫了声,乔二婆婆没应,我又走近两步,她像是骤然惊醒了,当她抬起头的时候,表情明显不对。 我对这些细节还是比较敏感的,一下子看出来她的异常。 “乔奶奶,你怎么了?” 她看到我的时候那黑洞洞两发白的眼珠僵硬的转了两下,但是她不说,只是摇头,我也没打算追问,就冲着她礼貌笑了笑准备回奶奶家。 可是刚抬腿走两步,乔二婆婆突然喊了我一声,“丫娃子。” 第九十五章取不下来…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乔二婆婆的声音有些沙哑,就跟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就一样,干瘪瘪的从喉咙里挤出生涩的几个字。 我顿了脚回头看着乔二婆婆,发现她也正抬头看我,眼里惆怅和恍惚,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话,但欲言又止了。 我揣摩着她的表情和语气,觉得她是想要跟我说什么。 “乔奶奶,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当时我也没多想,就随口的说了句。 “丫娃子,有些话……我……我不敢说啊……”乔二婆婆的语气里一下子冒出哭腔,像是在忌讳什么,哀声一般的道:“一旦说出来,我就活不了了!” 一听乔奶奶的话,我就皱起眉头,她浑身打着哆嗦。 看着乔奶奶畏畏缩缩的样子,感觉她可能真是怕的厉害,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不过心头顿时一软。毕竟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看起来也怪可怜的。 乔二婆婆扯着嘴皮子僵硬的笑了笑,然后说,“也没啥,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 说完后,乔二婆婆转过身佝偻的顺着村道往东头去了,她嘴里还神叨叨的说着逃不掉之类的话。 那背影显得很萧条孤寂,老无所依的年龄让人看的很不是滋味。 不过乔二婆婆说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感觉很莫名其妙的,但是也没多想下去。 我重新回奶奶院子里就感觉浑身有点使不上劲,手背都是冷冰冰的。 满脑子都是昨晚上站在小春娘家大门口的黑影,还有小春娘吐着舌头挂在门梁的场景。 我爸不喜欢凑热闹,而且我们家在村里不怎么受待见,我满脑子乱糟糟的,进灶屋去烧火做饭。 做好后我去敲钟白睡的房门,一直到我们在这边都快吃完了,隔壁还闹哄哄的,我爸的心情不太好,吃了一点就不动筷子出门了。 我吃东西的时候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抬眼看了钟白,问他我奶奶生前是不是去找过那疯疯癫癫的老头。 大概是没想到我突然会这样问,钟白愣了下,眼珠子转悠着似乎是想要摸清我的用意,他没正面回答,就说我不知道。 我没继续问。 等吃完饭下桌后外面闹的更凶了,我跟钟白都有些好奇就出门过去看,这时候小春娘家门口围满了人。 有些村民胆子也挺大,现在是吃早饭的时候,竟然端着碗远远踮着脚伸头往里看。 我走过去透过围着的人群看到小春娘的尸体还挂在门梁上。 里面老周叔和几个村里身强体壮的劳动力在院里,脸色都不太好。 这时候就有村民小声的说,“咋回事啊,素云都挂一个早上了,咋还不把她尸体取下来啊。” 说完后就有村里的妇女惊恐的道,“取了,咋没取啊!关键是素云自个不肯从上面下来啊。” 当时这话让我这里一下就咯噔起来,心脏压抑的感觉到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我有点不清楚他们说的话。 不过我很快就知道了来龙去脉,早上我回去后老周叔就叫几个人过去取了。 可是几个劳动力抱着小春娘的腿怎么都抬不起来,没办法让她脑袋从绳圈里放出来。 第九十六章死不瞑目…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要说小春娘一个瘦瘦巴巴的女人,不要说几个人了,就村里一个身强体壮的劳动力背着都毫不费力。 里面好几个都吓的不轻,都小声的嘀咕说是素云不肯从绳圈上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侧头看钟白的时候发现他眯着眼凝重的盯着挂在门梁上的小春娘尸体。 看着院子里议论纷纷的几个人,钟白对着里面围着尸体的几个人说了句,“人家不想下来,谁能请动死人,把她折腾下来了,你们就得去吊着!” 钟白说的话太直,而且他年龄不大。 这话让站在门口的村里姚凯就不乐意了,他从小就是个二流子,撇了眼,骂了句什么东西,然后上手就开始拽小春娘的尸体。 钟白似笑非笑看着,我感觉不对劲,赶紧要喊住,可有点迟。 他双肩抗住小春娘尸体往上托的时候,周围的人啊的尖叫起来,像是见鬼一样全都跑开了,姚凯被吓了一跳,腿一软,差点跪下。 我定定的看着那小春娘,她也直勾勾的看着我。 她睁开眼了,死不瞑目。 除了钟白之外,在场没跑的所有人脸上都变了颜色,对于小春娘睁开眼,恐惧最深的,应该是我。 她睁开眼之后,第一眼看的是我,死人的眼睛应该是没有焦距的,可是我分明从小春娘的眼睛里看见了满满的怨毒跟憎恨,仿佛跟我有血海深仇。 我心里在打鼓,就像是对庆和姑的死一样,我怀疑他们的死跟我有关,尤其是昨天晚上我还感觉到了一些什么。 愧疚伴随着恐惧在我内心升腾,我看见小春娘那身子猛的颤抖了一下。 “动了,动了!她动了!” 小春娘本家不知道谁喊了这一嗓子,本来仅剩的几个人都往门口跑去,刘侃没跑,直接坐在地上,瘫在那里,吓的站不起来了。 小春娘的胳膊慢腾腾的伸起来,五指呈爪,虚空朝我抓来,青紫的脸上,一副恶鬼索命之相。 日头高照,艳阳四射,但朗朗白日下的我如坠冰窟,寒意从脚跟钻出来,像是看不见的水一样慢慢将我包裹。 凉,像是死了一样的凉,就像是我的身体在被死人的手来来回回的摸着一样。 我情不自禁的打着寒颤,像是被锁定一样,脚根本就抬不起来了。 小春娘的身体慢慢的平移了过来,他的身体如果是一下子到我面前,可能我吓的就瘫在地上,或者是直接吓的晕倒过去。 可是现在他身体在一点点的往我这飘,那张脸在我瞳孔里越来越大,越来越狰狞,我心里的恐惧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他那张脸贴到我的鼻尖之上。 我感觉自己呼吸急促的要喘不过气来,心跳的都要爆掉,瞳孔变大,就要活活的被吓死。 可突然我感觉耳边传来一声男的冷哼,瞬间天旋地转,小春娘的脸消失不见,我身子一下软了,要不是旁边的人扶我一把,估计我就摔倒了。 我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抬头看,发现小春娘还在那吊着,并没有过来,那怨毒的眼神不见了,变得空洞没有焦点。 要不是他的胳膊依旧朝这抓来,我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第九十七章黑手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有点心惊,也不知道钟白是不是说瞎话,我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说头,胆战心惊就问钟白那怎么办。 钟白犹豫了下,然后说了句,“我去吧。” 接着他侧着身从外面挤进屋子里去了,因为他年纪轻轻的缘故,一出头进了大门里就出现在了所有人视线。 这时候有村民指指点点的说这小伙子是谁,不像是村里人之类的话。 我吞了吞口水对旁边那些声音充耳不闻,只是认真地盯着钟白,想要知道钟白到底要做什么。 里面有几个村民,认出钟白就是我爸请回来的小阴阳先生。 钟白也是非常直接,开门见山的就对里面的村民说,“麻烦来两个人帮我搭下手,我有办法让她下来。” “这人是谁啊!” “他是干什么的,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 “我昨天看到了,秀莲的丧事就是这个年轻人主持的。” 钟白的出现让围的一群人都小声的议论起来,尤其是钟白吩咐人过去帮忙,看到他面相陌生和年龄不大,让很多村民都好奇他是做什么的。 院子里五六个村民估计刚开始都被吓着了,都没敢动,后来还是村长老周叔推搡着六子和另外一个人上前当帮手。 我以为钟白得有一场复杂的驱邪仪式什么的,但是没想到他就在小春娘的尸体前面绕着看了一圈,然后搭了个凳子,踩在上面后钟白凑上前在小春娘的耳边说了句话。 也就是刚说完的时候,准备走上去帮忙的六子直接就嗷的吓尿了,周围的人啊的尖叫起来,像是见鬼一样全都跑开了,跟六子的另外一个被吓了一跳,腿一软,差点跪下。 我定定的看着那小春娘,她也直勾勾的看着我。 就在钟白说完话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那一瞬间小春娘看着我,冲着我诡异的笑了下。 当时我有点恍惚失常,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只不过就好像被吓到了魂,有些浑身发冷,等再去看的时候尸体已经取下来了。 钟白出来的时候就盯着我看了看,而且眼神很奇怪,我惊魂未定的问他怎么了。 结果钟白犹豫了下,拉着我进了院门直接到了小春娘的尸体旁边,说实话我不怎么敢看。 她脑袋一直是偏着的,只是余光看到小春娘眼睛睁的很大,嘴巴也张着的,还有半截舌头伸在嘴巴外面。 “你看看她后脖子的位置。”钟白在一旁小声的跟我说。 他这样一提醒,我鼓起勇气就侧头去看小春娘已经发白的脖颈处。 一眼就看到了在她的后脖上有一个黑色像是手的痕迹,不是很明显,但是那轮廓像极了一只女人的手。 我当时一惊就想问,但是钟白拉了我一把,让我出去再说,我四下看看,这里现在围着不少村民,人多眼杂的。 出门后,我问他那是什么东西。 结果钟白干脆就抬起头看向了我,眼神里竟然有些透露出审视的目光,他问了句,“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我没隐瞒,跟他说去了奶奶坟前的事。 说完后钟白不说话了,我吞了口口水问钟白,“你刚开始在跟小春娘说话?” 钟白点了点头,我一脸吃惊,“可她已经死了!” 第九十八章黑雾里的女人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人死后灵魂七十二小时是不会离身的,我只不过让她一瞬间能够有一些反应罢了,你知道我跟她说了句什么话吗?”钟白看我的眼睛有些变化,怎么说呢,没有以前那种清澈,反而是带着一种怀疑。 我摇头,“什么?” “我让她给了我一个提示。”钟白盯着我说,“结果她睁开眼看向了你。” 钟白说的话让我一下眼前就浮现出小春娘睁眼的盯着我的场景,心里没由来感觉一阵心悸。 我扯着嘴皮干笑了两下,然后说,“死人的身体都是僵硬的,又不会转脖子。我站在大门口刚好正对着,所以小春娘一睁眼就看到我了。” 钟白笑了两声,没说话。 这事挺闹心的,其实我知道钟白说的意思,而且他这样说了我就更加觉得小春娘的死跟我脱不开关系,我心里害怕不想去小春娘家。 但是她死了,我觉得不去看看挺过意不去,后来我拖着钟白晚上去守灵了,但是我没想到当天晚上给小春娘入殓的时候就出了问题。 小春娘的尸体是放在堂屋搭的一块木板上用床单垫着的,入殓进棺的时候嘴巴还大张着,眼睛也瞪的很大。 有胆子大的伸手想把小春娘的眼睛给合上,可是伸手把小春娘眼睛闭上后,收回来的时候她眼睛又一下睁开了。 我知道人死后会僵硬,我也只能默默的跟自己说这种情况不是小春娘有怨不肯闭眼,而是因为僵硬后眼部肌肉已经定型了。 但是村民不这么想,死不瞑目本来就不吉利,而且小春娘的嘴巴也大张着,有村民就小声的说是小春娘死的不甘心,嘴巴没合上肯定是有什么放不下。 后来入殓的时候没办法,老一辈会看事的就让小春给她娘磕头,小春从小就得了痴呆症,傻傻呆呆的也不知道伤心难过! 十二三岁的时候肚子就大了,村民说看到过有人把小春带进后山的小树林里。 出来的时候浑身赤条条的,小春也不知道害羞和冷,问她是谁带她去的她不说话,就傻呆呆的发笑。 把肚子里孩子打掉了,后来没办法,十五岁的时候就去县医院结了扎。 小春娘丈夫也在我小时候跟我爸他们一批人去采石厂,挖石头石厂坍塌被活埋了。 不过说起来也怪,村里几个人从屋子里把小春娘带出来让她磕头的时候,她竟然不像平时那样傻呆呆的笑。 只是木呆呆的盯着放在木板子上她娘的尸体,好久后磕头了,原本闭不上的尸体竟然用手一合就给闭上了。 有村民就小声的说肯定是小春娘放不下她家的傻丫头,至始至终我都没有跨过堂屋门槛,其实我自己完全是心虚不敢去看,但是不来这里我心里又觉得过意不去。 入殓的时候我没在场,自己去后面的茅草屋上了厕所,村里的厕所其实大都是搭一个猪棚,猪和厕所是一起的,里面臭烘烘的,门都没有是块布遮住的。 而且里面很黑,上厕所的时候我就觉得黑暗里有一双眼睛盯着我,我有点怕急匆匆的上了后就往外走。 第九十九章是我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是刚揭开布,走了没两步,突然觉得周围一阵阴风来袭,浑身都打了一个寒颤。 抬眼往那门口一瞧,乍见一抹黑色的雾气从外面突然弥散出来,随后,就瞧见一双放着红光的眼睛出现在那黑色的雾气之中。 我吓得呆在了原地,看着门口的雾气,根本就动不了一步。 血红的双眼从移动,同时还能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像一串铁链子不停的敲打一般。 黑雾里蠕动着,我隐约看到有一个长头发的脑袋,悬在半空中,脑袋上的头发微微飘散,不断的在我的脸上扫着。 是小春娘。 我一下就看清楚了,虽然那头发舞动里脸铁青的让人毛骨悚然,可那面容我认得出来。 我心里咯噔了下,下意识的喊了句小春娘。 可就在这时候,小春娘突然睁开了眼,没有黑眼珠,只有一抹白色的眼球。 她在黑雾盯着我笑,笑得很是诡异,随后,从那微张的嘴里面,一根长长的血红的舌头突然就伸了出来。她本来就是吊死的,那舌头一下从嘴巴里冒出来就要卷我的脖子。 我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喘息不过来,眼睛都快爆点快被吓死的瞬间。 一声如冰原深渊的冷漠声音仿佛能冻结人心的发出。 “滚!!” 我的耳边突然传出一个男的寒冰切雪的冷哼,这声音就跟雷霆似的,瞬间让我感觉周围天旋地转。 我反应过来后发现门口悬浮的脸和雾气都消失了,我身体一软差点没站住脚,等反应过来后我猛地往自己背后看。 但是什么都没有!! 刚刚我耳边响起来那个男的是谁!? 他!? 想到刚刚上厕所,里面躲着一个男的在暗处站着,我上厕所不都给那人看到了!? 我眼睛微眯,哆嗦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往里面探着照了下,但是晃了晃里面空荡荡的很黑很臭,也看不出所以然。 后背靠着门我有点凉飕飕的,这时候不敢继续待下去了,直接转身匆匆的走了出去,钟白在灵堂里布置什么。 我刚在厕所被吓坏了,这会儿小春娘的灵堂大门我都不敢跨进去,我看在大门旁边挂着很多黄豆夹。 奶奶跟我说过黄豆和糯米可以驱邪,我走过去剥了两把踹兜里,反正这院子我不太敢继续待,本来就内心有鬼,我觉得应该是小春娘的鬼魂来报复我了。 我等了钟白出来后,我就说我困了。 钟白看到我脸色苍白跟得了病似的,皱眉问我,“怎么了?” 我心脏跳的不行,但摇头没跟他说刚才发生的事。 这里面有两个原因,我本来就对小春娘挺愧疚的,要是真的是小春娘变成会来找我,我跟钟白说了怕他对小春娘做什么。 第二个原因,单纯的是因为我上厕所,里面有一个偷窥狂看了我的事,要我怎么开口? 我跟钟白说了,他要是问我怎么平安无事的,我怎么说!? 钟白也没有追问我,说送我回去再说。 我们俩刚跨过大门槛,我就看到在院门外的黑暗角落里小春瑟瑟发抖的蹲在地上,像是被吓坏了。 说真的,她年龄比我小一点,但是骨瘦如柴的怪可怜,我有些不忍走过去把她扶起来。 想要送她进屋,结果痴痴呆呆的抬头从蓬头垢面的头发看到是我,一下就被吓到了。 我被她的举动也吓的不轻,这时候钟白走过去抓住小春的手让她安静下来,问她怎么了。 小春激动的情绪定了下来后傻愣愣盯着钟白,然后傻傻的呵呵又笑了起来,痴呆呆的说,“秀秀娘……是秀秀娘……” 就是这句话,我的浑身一下炸了。 第一百章复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把小春扶着,她依旧痴呆呆的傻笑不停,可是她说的话让我头皮一下就麻了。 其实小时候的记忆我已经有点模糊了,很多记不太清楚,但有一点那时候我妈挺可怜小春娘一家三口的。 经常跟我唠叨不能欺负小春,不管做什么都要让着她,并且有了一些好吃的也会分给小春。 虽然村里都挺不待见我们一家,但是小春很亲我妈,只是她不知道称呼,每次都叫秀秀娘。 但我妈已经去世差了。 我有点没办法平静,不高兴的对小春喊你胡说什么,估计是吓着小春了。她往钟白的背后躲,双眼戒备的盯着我滴溜溜的转。 “秀秀娘…呵呵呵…秀秀娘…” 我没动,躲在钟白背后的小春傻笑起来,然后傻愣愣的说了出口。 钟白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有些愤怒的情绪,接着钟白转过身抓着小春的手微笑的问,“你在哪看到的?” 这话太正经了,小春偏着脑袋冲着钟白一个劲傻笑应该是没听懂,钟白换了话又问,“秀秀娘在哪儿!?” 小春把食指伸进自己嘴巴里咬了咬,然后痴呆的指着我奶奶家大门口说,“秀秀娘!” 钟白皱了皱眉头不说话了,我也一下子就安静了,然后回头看向了奶奶家的院门,但是扫视一圈我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当时我就感觉心里很不好受,就是又惊又怕的那种,奶奶和老头跟我说的没错,我们家院里肯定是养了什么东西。 从我回来后这两天只要走夜路就会出现一双眼睛,我感觉在盯着我,跟着我走,甚至有些时候我都有错觉,不止一个东西跟着我走。 但每次只要进了院门那种被窥视感就一下消失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小春突然挣脱了钟白抓住的手,然后痴笑木呆呆的说着话跑进她家大门里去了。 我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回头的时候发现钟白正紧紧的盯着我看,眼里有些意味深长。 我问,“你看到什么了吗?” 钟白朝着我后面奶奶家大门口撇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不过那棵树阴气有些过于重了,不像是普通的槐树。” 我侧身看了一眼背后的老槐树,现在枝繁叶茂的,把整个大门口都给笼罩在一片阴影里,可能就是因为槐树属阴,让奶奶家看起来老屋很阴森森的。 钟白安慰我说小春的精神不正常,说的话不能信。 我只是冲他苦涩的笑了笑,然后跟着一起回了奶奶屋,当时心里挺乱,那天晚上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除了脑子里是小春说的话。 还有就是昨晚上跟在我后面的黑影,我记得很清楚,进奶奶院门的时候看到小春娘家大门出现了一个影子。 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纸美人。 揣着满脑子的疑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可是下半夜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我妈去世的前两天晚上。 她坐在我床前用手抓头发梳头,抓了几下,我妈脑袋直接转了过来,她的模样突然变成了纸美人的模样。 唇红齿白化为的一个俏丽的纸美人,讥笑着朝着我抓了过来…… 第一百零一章引魂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时我猛地就惊醒过来了。 后背黏糊糊的,浑身都是冷汗,其实我很少梦到我妈,老人都说如果梦到刚死的亲人。 这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说法,但我感觉这事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太真实了,而且我没想到我妈最终会变成那个纸美人。 越想我就越紧张,我也睡不着了,这时候外面已经天亮了,索性就不躺在床上,早上村子里凉爽去吹吹风透透气。 我出门的时候钟白还没起来,其实我发现了一个很古怪的问题,钟白很能睡。 不过这可能是男的天生比较懒,谁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从偏房出来的时候刚巧看到我爸从屋子里拿着香和议论纸钱,他在堂屋的神龛下烧了一些,看我醒过来就说,“等会去给你妈坟头烧点纸钱祭拜一下。” 我一愣,随后突然就想到今天是我妈的伏三,我们这的规矩,伏三要圆坟烧纸。虽然我妈就葬在破井里没有坟堆,可是烧纸祭拜是规矩。 我抬眼看了我爸的背影,想跟他说昨天晚上我梦到我妈的事了,但是梦的不太好,最后也没敢说。 最后我低着头拿了香纸出门了。 山村里大清早的还有些凉,我出门的时候刚巧碰到旁边的小春娘家出殡,有好些村民抬着黑棺材出来围了一圈人。 我们没敢上前就在队伍后边,最前面我看到是村里一个男的牵着小春的手在引路,小春的脖子上还挂着小春娘的灵柩。 我其实有点想不明白,按理说女的哭丧不能牵灵引路的,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家女儿在前面当引路人。 不过一路上我听村里人说才清楚。 抬棺材的时候出了一些事,小春娘不肯出门。 这也够吓人的,吊死在门梁上不敢取下来,又不愿意入棺,出殡的时候也不愿意出去,村里人都说是不是小春娘死的有怨气,不肯入土。 早上出殡的时候抬棺材的木头就差点断了,好险没让棺材落地,还抓了一只大红公鸡最后把鸡冠血抹在棺材上才顺利抬起来,最后没办法只能让小春在前面引魂。 讲真的,村民小声说这些的时候我心里挺难受的,我总觉得自己害死了小春娘,但是人都是自私的,这话我不敢说出来。 小春娘下葬的地方就在村外边的一块野坡地,我出了村就分道走了,低着头我走的很快,都没敢看小春抱着的灵柩一眼。 我妈埋的地路不太好走,我去上坟的时候很荒凉,当初那个死老头说埋在这地方四面朝贺,不过这疙疙瘩瘩的贫瘠地方,怎么看都觉得不适合葬人,但我对风水格局不太懂,也看不出来。 等烧纸上坟后回来的半道上就看到村口东边野坡地有座新坟,我没想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小春娘的坟头都立了起来。 村民忙活完都散去了,不过我远远的还是看到在小春娘新坟头蹲了一个人,我原本不走一条道,但是等走进一些一看背影,我就认出那人是谁了。 她头上包着灰帽巾,穿着一身黑色的土装老人的衣服,是跟小春娘家非亲非故的乔二婆婆。 第一百零二章村子不能住人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时我就想到了碰到乔二婆婆她跟我说的话,我有点好奇她在小春娘新坟的坟前干什么,就没有急着回村里,顺着小路走到了近前。 还隔了一条田埂,我就看到乔二婆婆躲在小春娘坟前在烧纸,当时看到这情况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乔二婆婆肯定是觉得小春娘可怜,在世没有亲人哭丧送坟,也没有人上香烧纸,乔二婆婆就过来给她烧上路钱。 不过我走到田埂中央的时候看到背对着我的乔二婆婆从地上抓了一把东西放进了自己兜里,因为她是背对着我烧纸钱,我也没看到是什么。 “乔奶奶。” 我走过去站在乔奶奶身后不远喊了声。 乔二婆婆的浑身哆嗦了下,然后回头那白花花眼仁转动了下,看到是我后突然咧嘴笑了,她把手从兜里抽出来,说道,“丫娃子。你咋跑到这里来了,是给小春她娘送香吗?” 我摇了摇头,说是给我妈圆坟。 乔二婆婆和蔼的笑着,因为她的牙齿黑黢黢一些已经掉没了,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就跟蠕动的蚯蚓一样,看上去有些骇人。 乔二婆婆让我给小春娘送点上路钱,我过去烧纸钱的时候乔二婆婆就说小春娘命苦,从她来村就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后来一直到烧完了,外面天凉加上这田埂路不太好走,我害怕乔二婆婆摔着,就扶着她送她回去,一路上她都夸奖我是个懂事听话的丫头。 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一直到进她家破烂的老屋院门,我准备回去的时候乔二婆婆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她犹豫了好久对我说,“丫娃子,跟乔奶奶到屋里,我有话想跟你说说。” 说实话,我不敢送她进屋的原因其实就是挺害怕乔奶奶住的昏暗老屋里的场景,我从小就害怕,因为她是做寿衣的,里面板壁上挂满了满清大褂和唐装寿衣。 不过乔二婆婆这样说了,我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进屋,老屋里暗沉荒旧,跟十几年没有照射过阳光一样有些阴森。 偏房里看不太清楚,不过堂屋有光投进来,堂屋里放了一张黑布笼罩的四方桌,上面有个香炉和牌位,像是灵牌。 乔二婆婆进屋的时候我想过去看,但刚走到桌旁边乔二婆婆举着煤油灯就从偏房探出了脑袋,对招了招手示意我进屋。 我踏进偏房就看到里面挂满了寿衣,对于死人的物件无论是纸人还是寿衣,我天生都畏惧,一直低着头不敢抬眼乱看。 乔二婆婆坐在老旧的矮凳子上,瞅着我眼里尽是苦涩,想要说话却又无从说起的神情,最后还是我忍不住的问乔二婆婆有什么事。 说完后,她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到门口往外边看了一眼,把屋门关上了,当时因为旁边全部都是寿衣,我感觉很阴森压抑。 “丫娃子,乔奶奶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娃子,乔奶奶找你来就想跟你说一句话。” 乔二婆婆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前面发神,好久好久才转动了一下,表情有些生硬的冲着我无奈的说,“这个村子不能再住人了,你还是尽快走吧。去城市好好读书,以后就在外面过,不要在回来了。” 第一百零三章奶奶要害死全村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乔二婆婆突然跟我说这些话,让我浑身都不舒服。 我又猛然的想到了小春娘吊死的那天,她出现在小春娘家的门口跟我说的话。 当时我就觉得有些问题,现在想起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更加好奇。 我试探着问,“乔奶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对乔二婆婆问了后,她整个人就沉默了,脸色不太好看而且有些畏惧。 那干巴巴的手掌伸出抓住我,枯瘦的手弄的我生疼,她张张嘴,说出了让我大吃一惊的一句话。 “你知道小春她娘是咋去世的吗!?”乔二婆婆害怕的紧,手竟然都在哆嗦,“你娘,是你娘做的!” 这话说出来我当时一下就不高兴了,不过碍于乔二婆婆在村里的辈分,我没说出口,只是我语气有点不太好的说,“乔奶奶,话不能这样说,我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都……” 我想说我妈都已经走了,怎么可能会害人,而且乔奶奶的意思分明就是我妈变成了鬼,害死了小春娘,试问这话当着女儿说自己的妈成了鬼,谁乐意!? 乔二婆婆摇了摇头,满脸苦涩的道,“要是你奶奶在的时候,这些话我不敢说,我原本打算烂在肚子里。” “可是现在也没啥了瞒的了,这个事我不打算骗你。”乔奶奶直勾勾的盯着我,眼里都出现了泪花,“丫娃子,你知道你奶奶是做什么的吗!?” 我想到生前奶奶的模样,除了给人家看看邪也就没什么了,就跟乔二婆婆说,“奶奶能做什么,跟村里的老人一样。” 乔二婆婆听我话后竟然笑了声,我感觉像是在嘲讽我说的这话,她有些顾虑,沉默了下说,“你跟你奶奶这么些年,难道就没有发现你奶奶一些不对劲的地方!?那老婆子倒是隐藏的够深啊。” 我顿时觉得好奇了起来,想到前几天奶奶刚去世时说的那些遗言。 这些种种原因让我觉得奶奶变得神秘起来。 我问乔二婆婆,“我奶奶除了给人看病驱邪,有点土方法,还能做什么?” 乔二婆婆撇了我一眼,仿佛有些憎恨,不过只是一瞬间才开口说道,“你奶奶根本就不是个香婆子,她是恶魔。” 我听完有点懵,想要开口继续追问乔二婆婆,这时候她突然跟我说,“你奶奶她,是个养鬼人。” 养鬼人。 这话从乔二婆婆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轻微微的颤抖了下,我知道奶奶不简单,毕竟她生前就做过香婆。 但是要说我奶奶养鬼,这听起来就是歪门邪道的行当,我是不会相信。 乔二婆婆泪眼婆娑的说,“乔奶奶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是个好闺女。要是你奶奶还在,这些话我不会跟你说,可是现在……她要害这个村里的人啊。” 乔二婆婆一大把年纪了,眼泪婆娑的让我看着很不是滋味,但乔奶奶说的话我不太待见,问,“乔奶奶,这些话不能乱说啊。” 乔二婆婆停顿的说,“丫娃子,你自个仔细想想,你奶奶给别人驱邪的时候是怎么做的!?” 第一百零四章阴佛…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奶奶驱邪的方式很简单,都是用竹筒和糯米,因为很少有人知道奶奶的名字,大家都叫奶奶为米婆。 我们村里出现两个老太婆。 一个是庆和姑,另外一个就是我奶奶。 但是她们俩用的手法完全不一样。 我只看到过一次,当初奶奶的头上盖着一块灰布,前面放着四方桌,摆着香檀和纸钱,奶奶手抓着糯米和竹筒。 我因为出生在坟地从小沾了阴,奶奶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从来不要我在场看她做法,而且一般奶奶做法去谁家都是要客家布置一间单独的房间。 除了朱砂,糯米,竹筒,黄纸,红布…… 有时候也要准备一盆清水,中途是不可以打搅的,而且房门禁闭奶奶独自在屋子里,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有些时候要几个小时才出来。 乔二婆婆说这话我也说不出所以然,我摇头说,“奶奶做这些事的时候从来都不让人在旁边看。” “这就对了。”乔二婆婆一笑,反而像是早就猜测到这点,对我道,“她当然不能让别人在旁边看,因为她不是在请仙,而是在唤鬼。” 当时我听到这话心里震动了下,可我依然不太相信乔二婆婆说的话,毕竟她跟我一样,其实根本就不懂这些。 而且在我看来做这种事不能围着人看热闹也说得过去,毕竟沟通或者对付的不是活人。 “我这个老婆子虽然不清楚,但活了大半辈子多少也见识过一些世面。你奶奶在养鬼,如果没有把握,我不会这么说。”乔二婆婆顿了下,犹豫着对我说,“丫娃子,你奶奶家堂屋神龛上供奉的那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 说起这个,我就皱眉脑袋里一下就浮现出了神龛上奶奶供奉十几年的黑佛,老实说对于那似鬼似佛的东西也是我心里的一个心结。 小时候晚上一个人起夜神龛的蜡烛点燃,映的那半面鬼佛的面孔我就有些畏惧,每次我问奶奶她都不说,有时候也只跟我说那是庇佑我们家的佛灵菩萨。 而且在我的印象里奶奶对那东西从来都是毕恭毕敬。 我对乔二婆婆说,“奶奶跟我说过,神龛上供奉的是一尊佛灵。” “佛灵!?”乔二婆婆听到我的话跟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竟然笑了起来,“一尊连释迦牟尼佛都镇压不住的佛灵,还能被称为佛吗?” 乔二婆婆说完后还没有等到我开口,就直接说道,“老婆子虽然不懂佛,可是丫头。你见过这世上那一座佛跟你奶奶家神龛上供奉的是一样的?” 我沉默了。 其实我早就查过这些资料,一般供奉的只有三圣佛,弥勒佛,燃灯佛,药师佛…… 但无不例外。佛像是普渡众生,面相也是慈悲之相,反观奶奶神龛供奉的根本就不像佛灵,从上面散发出的不仅没有佛气。 反而缭绕散出一股鬼气和邪性。 “乔奶奶,你是不是知道那尊佛的来历!?”乔二婆婆说了,我就更加好奇奶奶供奉的到底是什么了,我本来就不相信那是佛灵,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奶奶要供奉在神龛这么多年。 我更想知道奶奶一直供奉起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一百零五章比阎王爷还可怕的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时我心里莫名觉得很紧张,乔二婆婆说的这些话其实很符合我内心一些想不开的谜团,我很想知道奶奶到底在做什么。 可当我问乔二婆婆那尊黑佛的来历时,她像是有些害怕恐慌,浑身竟然像筛糠的筛子一样哆嗦了几下,直勾勾的眼珠子转悠的道,“那是一个比阎王爷还可怕的主。” 看乔二婆婆说话的表情和声音,我感觉她很害怕。但是这话说的模凌两可的,具体是什么还是没说出来。 我张了张嘴想要继续问,乔二婆婆却摇了摇头说,“有些事我知道,但我不能说,也不敢说!” 我没有追问下去了,大概是乔二婆婆怕犯忌讳,毕竟老一辈的思想很顽固,跟我奶奶一样,一些不能说的话,追问下去是没有意义的。 不过我忽然想到了我妈下葬那天,那个突然出现的疯老头,当天他喝醉酒时候无意间说出来的一句话。 他说跟在我背后的东西之所以没办法进奶奶家的院门,是因为里面有两个比方圆百里还要恐怖的东西。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那供奉在神龛之上的黑色佛像恐怕就是其中之一,可是另外一个又是什么,被奶奶放在什么地方的?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看到奶奶供奉过。 不过从那天疯老头清醒过来时候露出的惶恐不安的神色,而如今乔二婆婆更是不敢提及,这反而让我对那黑佛感到更恐惧的同时,更加好奇了。 奶奶一直精心供奉的那东西到底有多可怕。 不过我认真的在脑袋里思考一遍,发现乔二婆婆说的话出现了一点漏洞,那就是关于我妈的地方。 如果说奶奶真的是什么养鬼人,而且供奉的不是什么佛灵,可是乔二婆婆却又说我妈变成了恶鬼在害人。 我妈她怎么会害村里的人!? 况且乔二婆婆说这话我挺不高兴的,我皱着眉头问,“乔奶奶,你刚刚说我妈害死了小春娘,可是……” 我没有开口说我妈生前就唯唯诺诺的,怎么可能会害别人,但是后面的话我相信乔二婆婆一定知道我要说什么。 她听完后反而是呵呵笑了起来,说,“丫头,你想的太简单了。” 乔二婆婆盯着我,声音透露出凝重的道,“你知道你娘生前的事吗?你知道你娘究竟是怎么去世的吗?” 她的话一下让我感觉当初我妈去世的事变得复杂起来。 我冷静下来,不停地回想这段时间都遭遇。 其实对于我妈生前,我不知道。我一点都不了解我妈! 长着么大,我妈好像从嫁过来后就没有回过娘家,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外公外婆,而且我们家所有人对我妈从哪里来的,都绝口不提。 还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我从学校回来前,我妈就说奶奶吓她,为了这个事我妈受尽了折磨,包括她床前出现奶奶的脚印…… 还有,从杨家回来后。 我妈昏迷醒来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包括我妈的死…… “你娘死的时候村子里不少人都亲眼看到了,她穿着的是你奶奶下葬时候的红鞋,还有这段时间你家里难道就没发生一些事?” “你没有察觉出一些蛛丝马迹?你真的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第一百零六章十几年前的‘真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乔二婆婆看我的眼睛有些惋惜,甚至带着一些可怜,仿佛是因为我这么多年都被奶奶蒙在鼓里的无知。 这话就跟钉子一样扎我心里了。 我就算不相信,可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其实都指向了奶奶。 “奶奶一直在骗我!?堂屋里供奉的也并不是佛灵,而且一尊魔鬼。”我的内心有些崩溃,实在不敢想,奶奶的心机这么可怕。 难道,她对这个家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供奉一尊恶魔,就为了一己私欲。 “那个疯老婆子当然要骗你。”乔二婆婆声音嘶哑了起来,怒不可遏的道,“因为你娘,就是被她害死的。” 我张了张嘴,此时竟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满脑子都是奶奶那慈祥笑眯眯的模样,可是现在完全颠覆了我的想象。 以至于现在我一下想到奶奶对着我慈爱眯着眼笑眯眯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在她慈祥的面容下隐藏着一只狰狞满目的恶鬼。 我竟然有些毛骨悚然了起来。 “我妈,是被奶奶害死的!?”我低声的重复呢喃,如果换做以前谁要是这么说我奶奶,我可能已经翻脸了,可是现在乔二婆婆跟我说了这么多。 偏偏丝毫不差的把这些源头都指向了我奶奶,而从我的推测来看,奶奶生前的确在对我撒谎。 “有些事我这个老太婆是外行,不懂。可我多少知道在院门里供奉那种东西需要一定的代价,需要祭品。”乔二婆婆望着我说,“你娘怨气这么大,就是因为你奶奶的缘故,是你奶奶害死了你娘啊。” 我想要找一个反驳乔二婆婆的理由,竟然发现这一刻根本找不到半点,我知道她的意思,我妈被奶奶当成了供奉那尊黑佛的祭品。 这么说来,小春娘当晚死的那天晚上跟踪我的不是那个纸美人,而是我妈!? …… 不过我转念一想,就又觉得这里面有点说不通,我知道供奉祭灵,需要祭品。 以前宿友小美就跟我说什么泰国佛牌,需要用自己的血来养,吃饭的时候还要供奉着,这其实也相当于供奉了祭品。 可虽然我不知道奶奶堂屋里那座黑佛的来历,但我记得懂事的时候问过我妈。 我妈当初就跟我说过,那座黑佛是我出生那会才开始供奉的。 就算需要祭品,也不可能等十几年的时间啊。 我把我这个疑惑跟乔二婆婆说了,但没想到听完后乔二婆婆反而脸色露出愁容,一脸叹息的神色。 “你可知道,你爷爷是怎么死的?“乔二婆婆不答我的话,跟着又冒出一句。 我木讷的摇头,我爷爷死的早,我只是听说爷爷死了十几年了,这些事情,我们家这么多年就没跟我提过。 好像对我爷爷,我们家就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以前我问奶奶,每次说完她都默不作声,不肯回我。 现在听乔二婆婆说这话,我心里反而好奇起来。 乔二婆婆年龄跟我奶奶那一辈相差不多,很多事情她们更清楚,我想着,她说不定真的知道。 第一百零七章人祭…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想听,那我就和你说。”乔二婆婆说道:“听完你就明白了。” 我隐隐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而且很强烈。我屏住呼吸,静静地听乔二婆婆跟我说这个事。 “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但婆婆现在回想起来,就跟昨天发生的一样,那时候你还刚出生,不知道。” 乔二婆婆叹气说了当初发生的事,说我奶奶早些年身体不好,得了严重的肺痨。 当年的医疗条件,得了肺痨根本不可能治好。奶奶整日躺床上咳血,不到一年时间,奶奶就奄奄一息,喘气儿都困难了。 那天下大雨,奶奶的病情忽然加重,一口痰卡在嗓子里,喘不上气来。爷爷绝望的抱着奶奶,蹲在炕席上等死。 乔二婆婆当时也在场,那时候我爸跟小春娘的丈夫一起去采石场打工了,那会看奶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根本活不过一个时辰,于是乔二婆婆就出去叫村里的人来帮忙。 可等乔二婆婆叫了村里人,准备见奶奶最后一面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把人给看傻了。 我奶奶跟没事儿人一样坐在床头,而爷爷却躺在奶奶怀里,已经死了,尸体都发凉了。 奶奶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乡亲哭诉,说都怪她,是她把肺痨传给爷爷的,结果她挺了过来,爷爷却离她而去。 当时所有人都不相信,爷爷身体一直壮的很,反倒是奶奶身体虚的跟将死之人一般,爷爷咋可能会得肺痨死? 而且之前奶奶一直虚的动都不能动,这咋一下子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所有人都知道有蹊跷,不过大家都没多说什么,只是按规矩将爷爷给下葬了。 “就是从那以后,你奶奶把那座黑佛放在神龛上供奉,烧了几柱香说了一些话,你奶奶的病就奇迹般的好转了。” “你奶奶是香婆,平日里村里那个不怕她?就连过你们家门口大伙都绕着走,还不是因为当初的事儿?你不信可以去问问,村里人那时候都传你奶奶懂妖术,用你爷爷的命搭了桥,给她自个续命了。所以你爷爷就替了你奶奶!” “你爷爷那时候精神很好,无病无痛的,说走就走了,你说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我不说话了。 突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我问关于爷爷的事情的时候,奶奶跟我妈她们脸色都不太好,闭口不谈。 想到这里,我心里更难受。 乔二婆婆犹豫不决的说,“婆婆虽然见识的不多,但也知道一些,这世上什么事都有两面,有普度众生的灵佛,自然也会有为祸一方的阴佛。” 按照乔二婆婆说的话。 神佛供奉能佛光普照,能够沐浴人心向善。但我奶奶供奉着的,很明显就是一尊阴佛。 这样的东西。 就跟养小鬼一样,它能帮你偷寿,借命,运财……但同样是需要代价的。 这个代价就是祭品,需要容器供它藏身,用祭品供奉,让它修行道行。 我奶奶就是借了我爷爷的命,所以她自己才活了过来。 而第一个献祭的祭品,就是我爷爷。 第一百零八章灵佛与阴佛…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乔二婆婆说信奉这种东西,时间久了还会祸害自身,我奶奶长时间供奉祭灵,她的性格被那阴佛的邪念侵蚀,变得心狠毒辣。 乔二婆婆这样说,我心里很不舒服。 但我无法反驳,我想到了我妈的遭遇,还有我们家这段时间以来的折磨。 虽然我不想相信,可乔二婆婆说的不无道理,如果供奉的真的类似小鬼这种东西,那长年累月因沾染的都是邪魔外道。 一个好端端的人,内心一定会被各种邪恶,负面,阴气填满,从而性格发生改变,慢慢地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难道真的因为这样,奶奶死了就成了恶魔!? 她的神智都被侵蚀了,没有亲情,一点旧情都不知道了吗!? 我妈有怨气是正常的。 我从杨家回来后,她被吓得昏迷过去,醒过来就完全跟另外一个人一样,连续好几天深更半夜在我床头抓头发。 她肯定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难道也是奶奶吗!? 不然,她怎么会穿着奶奶的红鞋,最后还吊在她坟头!? 如果这样的话,那疯老头说的话就矛盾了。 他说过奶奶家有两个非常恐怖的正主。 那些东西是进不去的。 可我遇到的是怎么回事! 还有疯老头在下葬的时候,在棺材上贴了符文,又在四周插了黑色的旗帜。 疯老头跟我说过,那黑色的旗帜是为了防止一些不怀好意的脏东西靠近我奶奶的尸体。 如果那个疯老头以前跟奶奶认识,奶奶要求疯老头插的那几面防止鬼魂靠近的旗帜,奶奶真正的目的不是其他的鬼魂,她是在防我妈。 那个疯老头神神颠颠的,心里到底如何还不好说。 这一刻,我对我奶奶竟然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害怕和恐惧,尤其是想到那张慈眉善目的面具下隐藏着另外一张阴险毒辣的脸庞时,更加让我不寒而栗。 乔二婆婆有些愤怒了起来,对我说道,“你奶奶就是一个疯婆子,她是恶魔。她现在不仅害了你娘,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我一怔,顿时有些惊恐的看着乔二婆婆。 “乔奶奶,你说什么!?”我听到这话的时候,脑袋一下就炸了。 乔二婆婆没有一点惊讶,反而还冷笑了声对我说,“丫娃子,我问你,你奶奶那神龛里是不是还放着一对红鸳鸯。是一对小红纸人,左边是男,右边是女!跟村里以前结婚的习俗差不多?” 我愣了下,不过随即点了点头。 那一对红色的小纸人因为长年累月的烟熏上香已经成了暗红色,不过这么多年一直在神龛上没有动过,就跟农村结婚裁的双喜红纸人差不多。 “老太婆这话不敢乱说,丫头,你今天自个回去看看,你奶奶家神龛上供奉的那东西背面有没有写着你的生辰八字,那小红纸女的身上有没有写你的名字。” 乔二婆婆郑重其事的对我道,“如果有,那么老婆子就说的没错!”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对乔二婆婆点头。 说了这些话后,就算乔二婆婆不说那黑佛,今天说什么我也要去看看奶奶供奉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秘密。 究竟是奶奶说的一座灵佛,还是一尊……阴佛。 第一百零九章钟白不是活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跟我说了这些后天也不早了,而且这昏暗的老屋里那些挂的寿衣有些渗人,我就想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还没踏过门槛,乔二婆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在背后冷不防的跟我说了句,“丫头,你要当心那个小伙子。” 我当时停顿了下来,回头看着杵在昏暗中的乔二婆婆,一下就想到了她说的是谁。 “你说的是钟白?” 我眯着眼,不知道乔二婆婆为什么要说这话,而且在我的印象里钟白这个人还挺不错的,帮过我不少忙。 “老婆子我虽然不知道做那一行的手段,可是这辈子大大小小也见识过一些东西。那个小伙子浑身都透出一股怪里怪气的味道。” 乔二婆婆停顿了下,说出了一句让我汗毛倒竖的话,“他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活人。” 这句话,让我心猛然的颤了下。 我以为都很简单,就像钟白说的,在杨家只要找出那个扎纸老头,很多事就水落石出了。 但如今,我奶奶肯定是不简单的。这一点,其实不用乔二婆婆说,我已经切生体会了。 堂屋里供奉的那东西,我只是一直不敢违背奶奶的意愿,不愿去想,但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那肯定不是普通之物。 疯老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我。 我没这么大面子,他很可能就是跟生前的奶奶认识,我妈下葬的地方,他做的手法非常古怪,也很难让我不相信其中有猫腻。 如果,他内心深处其实在布局。 那钟白是他的徒弟。 他们是最有可能提前就串通好的,如今在我面前做出来的,全部都是蒙蔽我的假象……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了,我宁愿相信钟白不知情,毕竟他帮过我很多次,要是想害我根本就用不着这么麻烦。 钟白有问题让我有了一些顾虑。 从乔二婆婆老屋走出来顺着村道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我觉得钟白帮了我不少忙。 想着乔二婆婆并没有跟钟白谈过话,可能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我把这件事先搁浅放在了一边。 回家后差不多已经是中午了,我爸在屋里忙活也没有问我去做什么,但是钟白醒过来看着我笑了下。 整个下午我都没有找到机会,我爸在屋子里忙里忙外的进进出出,再说钟白在这里我也不能搭梯子去看神龛里的黑面佛。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了晚上,其实我发觉钟白这几天睡的很早,我爸是地地道道山里人早睡早起的生物钟已经根深蒂固。 大概晚上九点多等到整个屋子彻底安静下来,我就偷偷的溜出了房门,堂屋里我爸白天还点燃了两根蜡烛放在案板上。 飘飘忽忽的光亮把整个堂屋映的忽明忽暗,摇曳的火烛就跟在地狱黑暗里的一盏孤灯,尤其是旁边就是神龛黑面佛的雕像。 那一面慈眉善目的佛相也被飘荡的火烛照的有点阴森,而另外一面狰狞可怖的鬼相则更加恐怖。 我站在堂屋里犹豫了良久,然后从旁边靠着门上把楼梯慢慢地搬过来靠在了神龛旁边,我在上楼梯的那一刻不知道怎么,就感觉很紧张,浑身哆嗦个不停。 小时候跟奶奶在一起发生的那件事我还历历在目,上香的时候把香炉打翻了,我还对这神龛里神像说了句不敬的话。 当时整个屋子都摇晃起来,跟地震差不多。 第一百一十章阴佛的秘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现在突然害怕出现那时候的场景,不过庆幸的是并没有发生,我一直顺着楼梯爬上去后,然后在楼梯斜眼看了半响。 随后我缓慢的伸出手碰了一下佛像,上面就跟那种精致的玉石一样,竟然是冰冰凉凉的但很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房间里温度在以一种蔓延的速度下降。 我小心翼翼的把雕像缓慢的转动到背面。 透过火烛的光芒我看到背面有一段纂刻的年月日,我眯着眼看了一遍后吸了口凉气。 跟乔二婆婆说的同出一辙,这上面竟然刻的是我的生辰八字,我这时候特别紧张。 因为整个堂屋里我觉得不在是温度下降这么简单了。 而且里面卷起了一阵阵的怪风,吹的蜡烛飘忽起来,香檀里的香灰也飞舞了起来。 逐渐的,我感觉自己靠着神龛的板壁都在轻微微的颤抖,这种颤抖在飞速蔓延,逐渐地扩散到了整个屋子,而且震动的越来越厉害。 尤其是我侧过来的雕像,我能够清楚的感觉自己的手在不停的颤着,我赶忙把雕像移回原地,接着我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去拿右边放着的那小红纸人。 因为长年累月的在神龛里被烟熏火燎,血红色都已经成了暗红。 而且我拿在手机的瞬间才觉得这红纸的材料不像是普通的纸张,跟那种以前剪窗花的纸差不多,很硬。 我翻开背面的时候看到了小纸人背后用黑红的朱砂笔写的陈秀秀三个字,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当时心里还是咯噔了下。 乔二婆婆没有说谎,她说的很对,奶奶弄出来的这个雕像跟我有关系,具体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不过奶奶的目的恐怕对我不怎么好。 毕竟这种场合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恐惧和威胁。 我站在楼梯上突然有些害怕,但是容不得多想,因为这时候整个屋子都在震动了,挂在门板上的那些东西就跟筛糠似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而且声音愈演愈烈。 让我内心极为惶恐,我感觉自己要是在不下去肯定要出事,不过我正准备下去的时候。 突然就看到了在神龛左边放着的那个小红纸人,那剪出来的是小红色的纸男。 乔二婆婆说过什么红鸳鸯的话,按道理来说鸳鸯就是成双成对,如果红纸女的背面写了我的名字,那么那个小红纸男的背面,是不是同样也有一个名字? 会是谁!?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当时的情况真的无比紧急,容不得我继续想下去,我现在就特别想知道奶奶到底什么目的。 她究竟想要利用我做什么? 这个雕像根本就不是她所说的什么佛灵菩萨,而是类似于一种古怪的邪术。 而且这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一定存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不过当时千钧一发,这些念头就在一瞬间浮现在我的脑海,不等我继续多想,毕竟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我如果在犹豫下去我担心这神龛会突然的垮掉。 我心一横当时没顾虑太多,直接伸出手去抓那面暗红色的小纸人,刚碰到的时候挂在门口的簸箕被震动的从板壁上掉了下来。 发出碰的一声,差点吓得我从楼梯上下的摔了下去。 我的双脚颤的更厉害了,有些站不稳,我哆嗦的抓住纸人后就直接翻过来看向了背面。 第一百一十一章夜司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正看的时候手里的暗红色纸人竟然轰的一声自燃了起来,就好像冥冥之中有股力量不想让我看到一样。 不仅是我手里的小纸人,我放回原处写着我名字的纸女也轰的一下就诡异的烧着了。 在被火苗烧着手的时候我松开了,那一瞬间我还是看到了那小红纸上的背面也同样用黑红色的朱砂墨写着三个字,在火焰的灼烧下很耀眼。 “夜司溟!” 我低喃了一句。 当时神情竟然有些恍惚,而这一切屋子里的异动仿佛就是为了阻止我窥视这个姓名,在我说完后已知无法阻止。 反而屋子里的响动和呼啸飘荡的阴风竟然停止了,那神龛上点燃的两根蜡烛仿佛也是承受不住一股冥冥之力,在我说完这个名字的瞬间,嗤的一下同时熄灭。 整个偌大的堂屋一下就安静下来,宛如一座鬼堡。 杵在黑暗里的我感觉到了我的旁边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我说完这话的时候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 如果真的是在我旁边,我已经猜测到那双眼睛来源于何处了。 是放回原处的那黑面雕像。 它活了!? 我僵硬的转头往那双给我一种死亡凝视的来源地去看,就只看到神龛笼罩的黑暗里有两个睁着猩红的点正慢慢地隐退下去,然后融入了虚无。 那是一双猩红的双目,缓缓地闭上消失在了黑暗里。 宛如来自地狱深处的凝视,那怕仅仅只是一个眼神,那恐怖的寒意直接凝固了血液一样。 让我瞬间如坠寒冰地狱。 我突然理解乔二婆婆说这供奉的东西是比阎王还可怕的主了,也一下就醒悟过来那天疯老头说完后为什么要那么恐惧了。 我摸黑哆哆嗦嗦的下去,把楼梯放在一旁,进屋的时候伸出手在前面害怕的很。 就怕一不小心手摸到什么,不过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了门才松了口气。 躺在床上好久我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不那么僵硬了,浑身暖和了一些,随后我掏出手机在网上查了一些关于供奉祭灵的资料。 我查到了很多,不过虽然没有查出奶奶供奉的这种到底是什么,但感觉跟网上说的养小鬼供佛牌,还有泰国养古曼童和一些供邪神的仪式差不多。 无不例外,像我奶奶这样供奉的东西全部都是一些邪魔外道,根本就不是什么佛灵菩萨。 而且供奉饲养这些东西不仅仅是上香烧纸毕恭毕敬就可以的,有时候还真的需要祭品,包括供奉宿主自己的血。 通过自己的鲜血跟供奉的这些邪物产生一种联系,从而可以驱使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如果有一天违规或者养到了自己不能控制的地步,很多都是会反噬宿主。 我没有继续查这些资料,那怕是在网上深更半夜看到那些配图和古怪恐怖的仪式我现在也经受不住。 要是换成我还在读书的一个星期前,对于这些根本就置若罔闻,但现在不一样。 琢磨着我把手机放一旁躺在床上自己认真的理清一下自己的思路,我要认真想一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何为真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从我回来的那天,学校树下烧纸的男的,随后在同一辆车上又遇见了他,那家伙的眼神当时我就觉得怪怪的,尤其是他笑的神秘模样。 不过后来好几次碰到,三番四次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又有什么目的!? 现在想到学校,我倒是惊醒过来了。 我都已经跑回来一个多星期了,不过现在也根本就无暇顾及学校,我心态已经完全崩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去学校。 干脆给小美打电话,让她帮我请假,但现在太晚了,我拿起手机的手又放下了,不好在这个时间段去打搅她。 还有那个纸美人,我觉得扎纸匠很有可能最开始不是冲着我来的,演变成后来的局面完全是因为我不小心在立骨的时候把血沾上去了。 导致我的血把那东西养活了,然后它能通过这种诡异的联系找到我并且缠着我,当初眼睁睁看纸美人烧毁简直大错特错。 不过想到挂在杨家后屋那就跟晾衣服一样密密麻麻的尸体,还是让我忍不住寒毛倒竖。 事实证明那东西跟着我来这里了,如果我不待在这个院里,那纸美人很有可能随时进屋子来。 但是奶奶屋子里供奉的东西反而是让我避开狼窝进入了虎穴。 那双猩红在黑暗里闪烁血光的眼睛就让我知道肯定是一个恐怖到不可一世的主,而且看样子我还惹毛它了。 鬼知道它会不会出来直接把我给了解了。 虽然我有些怀疑乔二婆婆的话,但她说的也全部都符合,而且结果也证明了奶奶有些事的确在骗我。 我现在一想到奶奶就挺难受。 我在这个家可能最亲的就是奶奶了,我从小的时候她就宠着我,每次逗我的时候就笑的合不拢嘴,那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满脸褶皱的脸上尽是欣慰和蔼。 她那么宠我疼我,不让我受一点欺负和委屈。 怎么会在去世后回来吓我,回来祸害这个家。 就是因为没有入祖坟,因为被供奉的那个东西黑化了吗!?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很确定奶奶突然离世存在了很多的问题,而且肯定隐藏了一个什么秘密。 按照庆和姑当初从我爸妈嘴里听到的,奶奶临终前的那个晚上,深更半夜拄着拐杖就出门了。 当时奶奶走的非常急,然后第二天清晨天亮才回来,但是回来后没过多久就不行了。 接着,她还在临死前念叨我的名字。 奶奶为什么要大半夜出门,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然后背着我们提前安排了一些东西。 难道,她不顾性命都要出去做的事情,跟我有关系? 现在看来,奶奶的确瞒着我们很多事。 我都感觉我爸其实也知道一些事,我爸从小其实打心眼里厌恶我,这种厌恶是没有理由的,而且越来越重。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的学习成绩不怎么好,没有考上好学校让我爸气的,可是奶奶在世说了句话我才知道一些。 我爸厌恶我,是因为我长的跟我妈很像的缘故,应该说我读初中时候渐渐地越来越像我妈的样貌。 我奶奶以前说我爸对我妈很好,不可能是因为跟我妈不合吵架而如今看到我产生的本能的讨厌。 第一百一十三章钟白的秘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一直觉得当初奶奶说的话很无厘头。 因为。 我跟我妈一点都不像,不管是五官还是性格,没有一点相似之处,而且我爸对我妈其实不怎么好,就是很平淡,没有争吵没有喜悦的那种。 长年累月生活在一起,我能感觉出来。 但是奶奶为什么要对我说这种话!?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阵阵的疼痛,现在这些思绪太乱了,而且我也清楚。 我现在无论如何光靠想是不可能知道答案的。 不管是那个神秘男的,还是我奶奶,亦或者是我爸,疯老头……甚至是钟白,他们都清楚自己扮演着什么角色。 可唯独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至始至终都不知道任何一点,而我现在连接下来该如何都不知道。 我的睡眠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很浅,基本上只要一点动静都会把我吵醒,我知道是神经本能的一直处于戒备状态。 下半夜的时候我又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我都不知道这是我回来做的第几个噩梦了。 我梦到奶奶拄着拐杖佝偻着身体慢慢地回来了,我躺在床上她从堂屋走进来。 就站在我的床边,奶奶的脸色涨的铁青,眼睛瞪着我直勾勾的盯着,样子说不出的可怕。 她在张嘴面色狰狞的对我说着话,可奇怪的是她的嘴不停地一张一合,我却一个字都听不到。 我被吓醒了,看手机已经凌晨四点多,咽了口口水,感觉自己嗓子干燥到火辣辣的痛。 我知道是因为发生太多的事跟奶奶有关系,白天不停的想到奶奶那张脸,晚上就做了这个梦。 虽然清楚,但是自己依旧还是很恐惧。 躺在床上缓了缓思绪,然后拉了房间的拉绳把灯打开去喝水。 住在南方山村里的人其实都知道,喝的水一般都是在院里有一口小水池子,灶屋里放了用桶装满水的水缸。 因为天黑我有些害怕外面,就从堂屋偏房打着手机手电模式去灶屋喝水。 去的时候还没有察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回来经过钟白睡的偏房时候我就看到里面的灯是亮着的,映的窗户有些发黄。 虽然心里有些奇怪深更半夜钟白为什么没有睡觉,不过当时也并没有多想。 但经过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皱了下眉头。 下意识把耳朵贴在门口听了下,从里面隐约传出了钟白痛苦的闷哼。 我有些不解的往后退了两步,站在窗格后面,因为老家的窗户是木质的已经熏的有些发黑,贴在窗格上暗黄油纸也破烂不堪了。 我贴着窗格缝隙往里面看了下,发觉钟白坐在的脸色变了,变得无比苍白,而且豆大的汗珠已经从额头上面滑落了下来。 他像是承受什么剧烈的痛苦一样竟然浑身都在颤抖。 最后甚至有些承受不住直接就跟中风似的碰的下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当时给我吓着了,准备进屋去看,可是在抽搐了片刻后钟白一下就立了起来跪在了地上,他脱掉了上半身的衣服。 我看到在钟白的后背竟然刻画了一张闭着眼睛的鬼脸,那鬼脸凶神恶煞,呲嘴獠牙。 钟白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光着膀子背对着我,就像是在做出某种祈祷仪式一样。 那刻画的鬼脸如黑苍苍的豹头脸,圆环的盏灯眼,面目丑陋吓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看门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就在我好奇他在干什么的时候,突然看到他挺起了脊梁,同时口中发出了压抑低沉的咆哮。 与此同时,我看到他的后背慢慢隆起。 在我死死捂住嘴巴的瞬间,看到那隆起的地方,慢慢地那背后的纹路就很蚯蚓一样蠕动了起来。 接着,慢慢地凝聚成了一张铁面虬鬓,相貌奇丑的鬼脸,那闭目的双眼猛地一下就睁开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一个人的后背会莫名其妙的出现隆起也就算了,关键是这隆起居然凝现成了一张脸。 但是具体的样子,我此时还是看不清楚,毕竟钟白的后背还在不断的扭曲着,就像是有一张脸要从后背里面拱出来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我整个身躯都僵硬了,如此恐怖的景象,我真的是头一次见到。 我站在窗户死死捂着嘴巴的时候,钟白的后背还在不断的扭曲着,那看着光滑的皮肤,就像是被某种东西活生生撕扯着一样。 因为后背那突然睁着的眼睛就跟活了一样,直接就仿佛一瞬间看到了我,吓得脚步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踢到了脚后跟的靠门边的坛子。 碰的一声响就跟发出来的丧钟一样,在夜里极为刺耳。 “谁!” 在我感觉闯了大祸的时候,恶狠狠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了出来,钟白蓦然间就转过了脸,他的双眼竟然此时无比诡异。 左眼是紫瞳,右眼却是幽蓝。 我没有办法去形容当时自己看到钟白那双眼睛的感受是如何的,紫色妖魅,幽蓝更是透露出了深邃如海水一样不可预测。 钟白已经站起身朝着门口走过来了,此时的我就好像察觉到了一种原本不该窥视的大秘密,有种要被杀人灭口的危机感。 我哆嗦惶恐的往后退了几步,躲在了灶屋进门的门后面,刚退到门后的阴影里,就听到偏房的门嘎吱一下开了。 乡下的木门都是用的那种折叠的铁合页钉上去的,在折合的地方有一条缝隙,我透过缝隙里看到偏房门口的钟白已经站在了门口。 他阴沉着脸把脑袋探出来张望了下,在我看来他的模样很古怪,侧头看向我这边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双瞳紫色和幽蓝的光已经渐渐地隐退了下去。 将近一分钟的时间,钟白没有踏过门槛而是把探出的脑袋缩了回去。 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在钟白退回去的时候,我看到他嘴角竟然挂着一丝笑容。 接着,门嘎吱一声关上了。 我几乎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的心脏落了地,手放在胸口还感觉心脏在剧烈的颤抖着,长出了一口气。 不敢在继续待下去了。 揣着忐忑不安的心蹑手蹑脚的从钟白的门口走过去,往里面看的时候透过缝隙发现床空荡荡的,不知道钟白在干什么。 重新回房间躺在床上,我发现我的脑袋已经成了一团乱麻,我甚至都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还能相信谁。 当初在杨家我就发现了钟白的一些秘密,他睁着眼睡觉,很多传闻说这种眼是阴阳眼,但在很多地方据说这种眼是看门眼。 第一百一十五章消散的阴佛…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种人天生具备洞察戒备能力和超强敏锐的思维,而这些跟钟白表现出来的性格完全不符合。 他的性格时而沉稳时而轻浮,让人有些琢磨不透,我现在都感觉他其实就是一直在隐藏什么。 这一切,都是他洋装假扮出来的面相。 “丫头,你要当心那个小伙子。” 忽然的,脑海里浮现出乔二婆婆那沙哑憔悴的声音,我的浑身打了个激灵。 钟白也在骗我!? 或许我是一个疑心病太重的人,但是这一切的来源都是周围一切的不安全感造成的,就跟我此时的处境一样。 我害怕自己走错一步就迈入地狱,眼前的一切都已经让我失去了一些判断,我连信任的人都没有了。 而且乔二婆婆说的没错,不管是我奶奶还是钟白,她都说对了,即使我在怎么不信,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钟白为什么没有一点好处那么尽心尽力的帮我!! 这里面或许可以归功于因为疯老头和我奶奶的关系,但如今我也突然想到了一点。 当初是钟白让我非要留在杨家的,他一个人离开了并且叮嘱我不能离开。 最后我差点命丧黄泉,即使在最后他没有回来过一次,那段时间他去干什么了? 真的去找那个扎纸匠了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想到这些我倒抽一口凉气,如果……钟白内心是有其他目的的,就跟他背上有一张恐怖的鬼脸秘密一样。 如果不是我刚好察觉到他的秘密,那么他会一直隐瞒下去,而我依旧像以往那么信任他的话。 可能最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当你身边最近的人隐藏着很多未知的秘密,即使他对你无害,但你提防是最好的办法。 我现在的处境大概就是如此。 无论如何,钟白对我就算没有目的,但我接下来暗自也应该保持一定得警惕了。 我在想这些的时候天其实已经快亮了。 我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一直等到天窗户在彻底大亮内心的恐惧阴影才逐渐散去。 说实话差不多一宿没睡早上起来的时候昏昏沉沉的。 感觉头昏目眩的,然而揉着头发刚从房门出来,站在门口看到堂屋里的场景我就怔住了。 我爸也站在堂屋里看着神龛,在神龛下地上留下了两摊黑色的灰烬,我心里就跟做错事一样知道那是昨天晚上供奉在神龛上的小红纸人。 不过在抬头看神龛上面的场景我就完全傻眼了。 黑面的阴佛像沙化了,像是燃烧成为灰烬的黑沙,从神龛里掉了不少。 其中慈悲面相的佛面已经彻底的风化成了黑灰,散落一地,只有那恶目狰狞的一面没坍塌散乱,那只黑色的眼眸仿佛散发出无尽的冰寒。 我咽了口口水,脚跟从房门迈出去,刚落地,这时堂屋门口吹进来一阵风,那另外一面的黑色魔鬼面相哗啦一声散落了。 残留下来的只有一堆黑灰像流沙一样从神龛落尽。 “怎么会这样!?” 我对这种场面感觉到莫名的惊恐,隐隐察觉到自己在无形当中闯了大祸。 眼前的一切都让我措手不及。 第一百一十六章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个黑面佛像那么坚固跟诡异,不可能我就轻轻的碰一下就粉碎化为灰烬,我感觉肯定是碰到了禁忌的地方。 是因为我发现了那个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还是……因为我昨天晚上看到了那个不该知道的名字!? “夜司溟!?” 我眉头一皱,突然脑海里闪了一下灵光,抓住了一个关键点,昨天晚上我最先看写自己名字的那小红纸人。 接着那佛像就不安分起来,当时我记得在察觉到的时候冥冥之中就有一股力量在阻止我。 甚至在最后关头我碰到另外一个小红纸人是竟然自燃了起来。 我昨天以为是因为有力量在阻止我知道真相,可是为什么不是在我拿写自己那张红纸就燃烧起来!? 我一下突然醒悟了过来。 那股力量不是在阻止我本身知道一些真相,而是在阻止我知道另外那张纸人上写的名字。 这就好像一个人提前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什么东西,听起来相同,但仔细想就能发觉本质上的变化。 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会怎么样!? 所有的这一切,包括供奉的黑面佛,全部都是一个幌子,都是在隐藏那一对小红纸人,而当我知道后,这尊黑面佛就没用了。 如果这十几年奶奶供奉的不是黑面佛,而是小红纸人呢!? 我发现我自己想的太多了,现在的情况有必要让自己先冷静下来,我深吸口气出了门槛,这时候我爸转头看向了我。 这一瞬间我就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里尽是无奈,还有一种怜悯,他张了张嘴分明想要说什么,可是眉宇间皱了下眉头后,只发出一声叹息,摇头进屋去了。 我怔怔地在原地站了许久才缓过神来,木呆呆的盯着堂屋里满是狼藉的地面发神。 演变成现在这样的确让我始料未及,如果真的按照离开那疯老头说的话,纸美人是因为畏惧奶奶家的两位恐怖的主而不敢踏入。 最起码我在这里面能够安然无恙,如果供奉的这东西是其中一个,那如今坍塌毁灭了。 还能抵抗住那些东西吗!? “夜司溟!” 我认真的咀嚼这个奇特的古怪名字。 现在的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我一看来电,竟然是小美打过来的。 其实我昨天就因为学校的事想跟她说说,我出院门接听了,还没说话就响起了小美娇媚的声音。 “姑奶奶,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下个星期就考试了啊!”小美开门见山就问。 我现在压根就顾不上这事,我叹了口气,说自己估计来不了了,让她看看能不能帮我请个假,要实在不行,只有复读了。 小美听我口气不对,问我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心烦意乱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也没必要说这些了。 跟她说了一会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小美突然疑惑的问了句,“秀秀,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我就跟泄气的皮球一样,丧气的说,“小美妞,你看我像有男朋友的人吗?” “真的?”小美说道,“不可能吧,上次宿舍来了一个男的从你床位抽屉拿了样东西,我跟猫太太还以为是你交的学长男朋友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他拿了一个簪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猫太太是我们宿舍另外一个宿友的外号。 说完话后小美有些纳闷,我直接跟她说我根本就没有交男朋友,还撒谎说可能小美看到的那男的是个小偷也说不定。 不等小美发出疑问,我转念一想,直接就追问她说那男的长什么样。 “高高的!穿着黑色的一套衣服,什么牌子的我没注意看,不过人长的太精致了,就跟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一样,那衣服就跟他量身定做的似的。而且脸长的好帅。” 我问小美什么时候的事,她想都没想就说,“就你请假那天上午,本来我跟猫太太还打算对你严刑逼供,没想到让你跑了。” 说了后小美犹豫了几秒,然后又迟疑的问,“他真的不是你男朋友,不可能吧?那么帅看起来不像是小偷啊。” 小美明显不相信,我其实手心都已经有些冒汗了,跟她说道,“你看我什么时候跟男的出去过了,而且我手机上连个异性朋友都没有。” 小美沉默了下,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问了句“秀秀,我问你啊!你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我想了想说,“没有。” “不对啊,我跟猫太太进宿舍,他正巧从房门口出来,而且他手里还拿了一件你的东西。你要不信可以去问问猫太太。” 小美继续说,“当初我还以为是你把门钥匙给他的,不然他怎么进去的?害得我一直以为周末等我们回去了,你肯定晚上带他回来羞羞呢。” 我被她这话差点呛出血了都。 不过我转念一想立即察觉到小美说的话不太对,我赶紧追问道,“他那天手里拿了我的什么东西!?” 我说完这话后电话那边的小美跟我说道,“上次我们俩逛夜市,你在夜城那边买的双蝶翠玉簪。” “嗯!簪子!?” 我愣了下,有些没反应过来,实际上小美要不这么说我可能已经忘记了,我一下就想起来自己当初跟小美逛夜市在夜市买了簪子。 其实是在那边门口的地摊上买的,纯粹是因为当时觉得好看,也根本就不值什么钱,回来后在房间里试过一次,但那簪子我不会用。 从此就被我打入冷宫一直放在抽屉里,我回来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起来。 不过,他怎么进我们房间的!? 我知道一些可以用铁丝开锁,但费老半天劲就拿了一个簪子!? 我皱眉正想着的时候电话里小美疑惑的嘀咕了句,“可惜了,上次从门口出来的时候还冲着我笑了下,那样子简直迷死人了。” 我看她有些花痴,跟她说了两句话就挂断了电话,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我依然没有得到一点线索。 不过有一点跟我想的一样,小美看到的那个男的,就是我回来当天在楼下烧纸的那个人。 沉吟了下我没想明白,自己就往回走,刚进院子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钟白从房间里出来,他看过来的目光让我下意识避开了。 我忽然发觉这两天钟白在我家的时候,睡的很早但是起来的很晚,我不知道这个跟他本身的秘密有没有关系。 第一百一十八章它还会再出来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进屋的时候就避开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去拿着扫把想把堂屋里收拾了,扫地的时候钟白注意到了我家堂屋里的变化。 “怎么回事!?” 他问了句,盯着已经空荡荡的神龛。 我摇头说不知道,起来的时候就成这副样子了,但我没想到钟白盯着我说道,“你是不是动了什么东西?” 这话让我一下就愣住了,我拿着扫把抬头盯着钟白的眼神。 想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一些端倪,不过可惜,他的眼神里露出凝重很认真的看我。 “算了,是我多虑了。” 钟白看我的眼神估计有些不高兴,他冲着我笑了下,然后不说话了。 如果换做以前我还能够跟他开开玩笑,但因为昨晚上我看到的事后我就不想多说话了,自顾自的低头打扫房间。 钟白也没说什么,然后直接就回屋了。 我把堂屋里的灰烬清除干净后倒掉,回来就看到钟白收拾了他的东西,我问,“你收拾东西干什么?” 他说,“我想再去杨家看看,或许在那里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想了想那个纸美人这几天消失的无影无踪,都没有再怎么看到过,觉得会不会是已经离开了。 跟钟白说了这个疑惑,他直接摇头否定,“不可能,只不过这两天因为你住在这院子里,它没办法靠近,我想……它还会再出来的。” “那个扎纸匠呢?”我疑惑的问。 钟白点头,“我会去找他的线索的,不过老头说的没错,很有可能当初那个扎纸匠是冲着沈家那新娘子去的。” 我也绝对这个事不简单,可能最初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无意间闯到了别人设的局里。 对于钟白说的话我只是点了点头,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发现从昨天看到他身上的一些秘密后我其实下意识在跟他疏远,这大概是人本能的一种自我保护意识。 我想说那些人都已经吊死在了后屋,不过发觉当初这事都已经跟他说了,可能正因为这样钟白才觉得蹊跷,更加觉得要去看看。 我低头没对视他,说,“你小心点。” 不过我心里想,要是那些人都已经吊死了,不知道钟白去看了会是什么样的场景,现在是暑假正热的时候,怕是那整个四合院都发臭了吧。 钟白也没说什么,我送他出院子的时候盯着他背后看了眼,都说鬼是没有影子的,不过钟白和正常人一样,不害怕光也有影子。 走的时候钟白跟我说,“如果遇到麻烦了,给我打电话。” “嗯!” 我应了声,其实心里很好奇为什么钟白要这么帮我,但愿是我自己多心了。 我把这些天攒的衣服洗了,下午的时候看没什么事,就想出门走走。 想到乔二婆婆跟我说的那些话,我觉得她应该还知道一些什么,于是我又直接去了她家。 去了以后发现乔二婆婆刚好从偏房门口出来,她家门框前面是空着的,没有堂屋大门,就跟一张干巴巴大张着的嘴一样。 乔二婆婆看到我来了很高兴,不过我有点杵她房间里挂着的寿衣,我们俩就去了左侧灶屋里,乔二婆婆坐在凳子上看我愁眉苦脸,就笑着说咋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被篡改的姻缘…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把事情简单的说了遍,听完后乔二婆婆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就错不了了,你奶奶那个老婆子,心里还真是恶毒。” 其实我听到乔二婆婆说我奶奶心里恶毒这话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我又找不到话反驳,我问乔奶奶,“那鸳鸯小纸人是怎么回事?” “丫头,你知道姻缘吗?”乔二婆婆问我。 “听说过!” 我不知道她这样问我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做了回答:“不是有句话叫做千里姻缘一线牵吗,大致就是说缘分这东西很奇怪,你永远预料不到最后会跟谁过一辈子!” “是啊,姻缘就是很奇妙的。” 听完我的话之后,乔二婆婆感叹了一声,随后盯着我的眼睛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姻缘这东西,其实都是被安排好的?” “或许……是吧……”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像是我们的命运一样,谁能解释的清楚,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所说的被安排,并不是指的命中注定,而是被刻意做出的安排!”乔二婆婆对我的回答有些不满意。 “刻意做出的安排?” 我不知道她给我讲这么多东西是为了什么,不过在这个时候我有些想笑,这玩意儿要是能刻意安排,那这世界就不会有有失恋的人了。 “你奶奶就是改了你原来的姻缘,你知道她想做什么吗?”乔二婆婆顿了下,说,“她篡改了你原本命中注定的姻缘,要给你配一场婚礼,跟她供奉的那个东西。” 活人跟死人是不可能有姻缘的,可如果把冥冥之中姻缘篡改了,就有了姻缘。 我摇了摇头,不相信我奶奶有这么大的本事,而且我都不太相信篡改姻缘这种说法。 “那个老婆子的神龛供奉的红纸人就是最好的证明,昨天我还只是猜测,可是你自己也亲眼看到了。你奶奶是要你嫁给它!” 我觉得一些地方有些不对劲,不过具体又想不起来,奶奶到底有什么目的现在不得而知。 但按照正常人谁家的长辈会让自己子孙跟一个鬼有姻缘!? 我相信奶奶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可能是想要利用我完成什么,但经过这两天的思考,奶奶想要害我这点我还是没办法相信。 乔二婆婆在旁边笑了声,摇了摇头说我脑子不开窍,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替我奶奶着想。 “丫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奶奶当初跟你爷的事村里谁不知道?你娘是怎么去世的?你爷是怎么死的?那还不都是你奶奶做的好事吗。”乔二婆婆瞅着我说道。 “虽然村里人表面上不愿承认,没说出来,但这事众人还是心知肚明的。” 我没有说话,乔二婆婆看我还是不太信就摇头,说我奶奶隐藏的太深了,狐狸尾巴始终会露出来的。 乔二婆婆从旁边的碗柜的抽屉拿出一把剪刀,让我剪食指的指甲盖,当时我狐疑的伸出手,乔奶奶剪了一截我食指的指甲,然后进屋折腾去了。 好一会儿她手里拿着一个锦囊,让我揣在身上,说这锦囊是以前她去庙堂求来的,沾了庙堂的佛气,能保平安。 第一百二十章锦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拿过来的时候我看锦囊上绣了一个红色的福字,这东西现在外边几块钱都能买一个,不过我觉得乔二婆婆也是为了我,不好意思拒绝。 揣身上讨个好彩头得了。 我揣身上后抬头就看到乔二婆婆有些难言之隐,好片刻才说,“供奉那些东西都是需要一些代价的,我不唬你。你奶奶在算计你,现在你妈也惦记上你了,想带你走。” 这话说的我浑身都不舒服,不过想了想后我觉得这里面有些关联,我妈去世的确有蹊跷,按照乔二婆婆说的也完全吻合。 如果真的当初我妈就是因为供奉的那个东西去世的,而且又是吊坟头,那她肯定有怨气,只不过这些年因为供奉那个东西,我妈不是对手。 我听说人死后一旦对家人有怨气,就不像活着时候那样顾及亲情了,不知道这个说法对不对,但总之让我挺不好受的。 乔二婆婆说,“跟死人结婚的下场都不太好,本来就阴阳相隔,这活人一旦跟死人染上了,也就成了半个死人了。” 乔二婆婆活了大半辈子,说以前从北方逃难过来,这辈子什么没见识过,知道的多了,自然看的也就清楚了。 她说给死人配婚是因为不想自家亲人孤单,但是给自家活人配给死人的,那就是犯了忌讳,这种事天理难容的。 “老婆子我以前也听说过给活人配婚的,当初在北方闹饥荒的年代,神神鬼鬼的多,半仙儿出来的也多。在当年珙县有个偏僻小村,村里就给活人配过婚,也是一个黄花闺女。” 乔二婆婆脸色露出追忆的神情,说道,“那村子里闹事,家家户户都梦到给鬼王娶亲,后边请了一个半仙老头,老头就说是大仙想要娶媳妇,只要给办一场婚宴大仙就不折腾了。” “你说谁家愿意让自家宝贝闺女嫁给那种东西?不过也巧了,那村里没过两天去了一个逃难的丫头,十四五岁的年龄,父母都是在逃难当中给饿死了,那丫头到村口就只剩下一口气。” “后来给村里人救活了,当时就有人就打起了歪主意。让那小丫头给鬼做媳妇,当天就在村里一家破烂的老院子里,扎了好多纸人,要说活人接亲囍字都是红纸,可是跟阴人的不同,是丧纸。” “那丫头害怕,不肯答应。那村里人就说是我们救救你,要不是咱们村你早就饿死了,做人也要懂得报恩,后来村里人给她绑在了新房里,据说当天晚上过了十二点,从村口进来了好多人。” “可是那些人都是踮着脚走路的,没有人敢出去看,村里都说是去了那破老院了,后半夜的时候村里人都听到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和哀嚎声。” “结果第二天村民畏畏缩缩的去看,就发现那小丫头早就断气了,衣服破破烂烂的,两腿间流的血淌了一地。” 乔二婆婆说完就盯着我看,她说总之活人跟鬼联姻,肯定不是啥好事儿。 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听完我自己心里也难受的紧,我有一堆疑惑但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你不害怕吗…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乔二婆婆看到我发愣,从屋子里拿出来三根香跟一些纸钱,我发现那三根香是黑色的,不知道用什么做出来的。 乔二婆婆跟我说这香是安魂香,前些年是一个走街看相的老头给他的,留着一直没用。 顾名思义,安魂香就是超度亡魂时候用的,点燃这种香,乔二婆婆说可以安抚亡魂的怨念。 她让我拿点香纸去给我奶奶烧点纸,跟我奶奶说叨说叨,毕竟是亲孙女,说不定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我奶奶都去世了,我说什么也听不见了,而且这天都快黑了,我不想去,就说等到明天再看。 可是乔二婆婆非让我现在去,说我妈又刚过世,怕接下来我会出变故,阴间的事都逃不过七,我想要活命,就必须赶紧。 乡下老一辈都比较迷信活人不过三,死人不过七的说法,想了想我妈已经下葬第五天了。 我被乔二婆婆推搡着出了院门,本来我回来后都跑了好几趟奶奶坟头了,心里膈应不想去。 但是手里拿着香纸掉头往回走也不是,毕竟这都是乔二婆婆给的死人钱,往自家屋里拿有点不吉利。 我心里犯难,特害怕去坟头又碰到那个罗锅老太太,但是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往坟场走。 其实乔二婆婆说得对,这事没有缓和的余地,我要是想解决,就得面对。 走到半路我想去我妈坟头看看,但那地方要下山沟,这天不早了,我就没去。 一路上我心里想到我妈,怪难受。 都说婆家关系最难和睦,我妈肯定是远嫁过来的。说不定当初嫁给我爸的时候娘家人不同意,我妈执意答应的,甚至跟自家父母断绝了关系。 不然我妈怎么从来不提自己的娘家? 不然我长这么大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我的外公外婆!? 我妈嫁过来肯定受了很多苦,什么都没得到,我们家也没让我妈过上一天的好日子,一辈子都在土里刨食。 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真相是我奶奶真的为了供奉的那东西害了我妈,我一定会恨我奶奶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更要知道这一切的答案。 我想知道我妈去世的真相原因,我想知道奶奶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甚至现在都怀疑,那个纸美人是不是也不是巧合,虽然现在看似这一切都毫无相关,可是最终会不会全部都有联系? 我走出村口往老坟圈走,一边走一边就这样乱想着,这天都黑了,说实话这地方阴冷的很,而且这下面埋了不少的老坟。 白天来这就够渗得慌,在这惨白的月亮光下,到处影影绰绰的。 到我奶奶坟前之后,坟上的草被清理过。我知道肯定是我爸来的。 坟碑就是一块石头,我蹲在坟前低着头把纸钱掏出来,我这一掏出那阴阳纸,坟地里就开始起风,一下把手里阴阳钱吹飞了。 吓得我把那些纸钱胡乱的捡起来,然后蹲坟前想赶快烧了回去,可是打火机怎么点都没用,我使劲的甩了甩。 然后点燃了一点火苗子,正把三根黑香凑过去点燃,刚插到坟头准备烧阴阳纸。 这时我背后一个冷不丁的声音说了句。 “你不害怕吗?” 这声音很突兀,而且这地方是老坟圈里,大晚上哪里来的人啊,给我吓的手一哆嗦,直接趴在坟地上了。 猛地回头就看到一张在月光下很熟悉的脸,薄唇轻钩,冲着我淡淡的笑着。 第一百二十二章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袭黑衣紧紧包裹着他修长高挑的身形,好看的弧线却被黑衣隐蔽了起来,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精光,他身上有一种危险却让人沉沦的妖魅气息。 嗯!他怎么老是在我奶奶的坟前出现啊!? “是你!?” 我瞳孔微眯的盯着这个像幽灵一样从背后冒出来的家伙,那颠倒众生的俊脸在月光下格外白皙。 我说了句后盯着他,但是他没说话,只是视线下移目光在我手上拿着的纸钱看了眼,又扫了一眼插在奶奶坟头都三炷黑香,然后略有玩味的看着我,眼里有点古怪。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拿着纸钱蹭的从地上站起来,他比我高一截。我只能微微抬头凝视着他。 这家伙神出鬼没的,已经好几次突然出现了,而且每次出现的时间都不固定,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况且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很危险的气息,我的心里其实对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畏惧,好像来自灵魂深处似的,但是我对他真的有种强烈的好奇。 我迫切的想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三番五次的会出现在我的视线,这一切跟他到底有没有任何关系。 但他仿佛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撇了我手里的香纸,说了句,“你要是不上香,就跟我走!”. 我看他这人挺冷的,话很少。 我要是在说下去我怕他真的直接掉头就走,难得碰到他,这次说什么也不要让他又从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刚刚我被他吓的一激灵,浑身都是土灰。 哼了声,低头蹲在地上在奶奶坟前烧纸,一张接着一张往火坑里扔,跳跃的火苗把脸映的红彤彤的,我侧头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他走过来。 没有说话,只是围绕着我奶奶的坟绕了一圈,嘴角轻微的冷笑了声。我当时看到他的模样,就没好气的说你笑什么。 他没回答我,走到我旁边蹲下。 侧头看我的时候他脸离的我很近,我感觉他要凑过来似的,搞的我很尴尬,我往后挪了挪脚跟,瞪了他一眼。 说真的,近距离看他脸真的毫无瑕疵,跟电视上那些众星捧月的大明星一样,而且他气质很冷,配上一袭精致的黑色外套,更添几分神秘和高贵。 看我不好意思,他反而又笑了下,低头看火堆的时候皱眉,冷不丁的说了句,“拿这些香纸来这里烧,不怕惹来不干净的东西么?” 这话我以为是说我在大半夜烧纸不好。 都说鬼魂是在晚上出来的,这山村上香烧纸都很讲究,一般都不会在太阳落山后,毕竟这些是给死人的东西,晚上烧这些容易引来一些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就是指那些没有后代上香送亲的老坟,这老坟圈跟山沟里有好些不知名的土坟堆。 我觉得这人说话还真有趣,是故意想吓我玩呢!? 我估计他是想看我被吓的出丑的模样,想到这些天我碰到的事,我把纸钱往火堆里扔了几张偏头对他笑了笑,不服气的说,“这些天诈尸,上吊,回魂,鬼纸什么的,我什么没看到过,你以为你说这些能吓到我?” 我冷笑一声,心里有些不屑。 但我发现我说完的时候,他表情愣了下。 但随即又舒展了眉头,眯着眼看我的时候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笑的很有深意。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快被你捂死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轻抿着的笑很好看,但也让我感觉有点不安。 我不说话了。 低头继续烧纸,可是没烧几下旁边的他突然说,“你没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怔了下转头看他,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说这话,我轻声的嘀咕了句,“神经病。” 回过头来继续烧纸,可是这下没多久我也感觉有些不太对,我感觉自己脖子上阴风缠绕。 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背后掐我脖子。 而且不知道为啥,烧了这纸钱后,我就明显感觉周围的温度骤降,整个人如坠冰窟。 刚刚变成灰烬的阴阳钱也随着一阵阵阴风盘旋而去,这火苗从红彤彤逐渐变成了荧绿了。 我手伸过去发现这火苗竟然凉凉的,没有温度,我怕是我的错觉,赶紧缩了回来,“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冷?” 我发现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冲我古怪的笑了下,然后说,“你烧纸的时候一直都没感觉到么?” 听他这话我真是醉了。 我在给我奶奶上坟烧纸,我感受个毛线啊。 我内心有些发毛起来,这时候眼尖看到他的眼角往后斜看了一眼。 我这就发现烧纸的火苗摇曳不定,一下映的到处都是影影绰绰的。 我的内心惶恐不安,我有些仓惶的站起身正准备转头,但是没想到他伸手竟然把我直接就往他怀里一把薅过去了。 简单粗暴的要死。 他声音还格外冰冷的说了句,“不想被吓死就把眼睛闭上。” 靠,感情是我背后还有什么东西啊!? 但是这动作能不能稍微温柔点,直接就跟薅羊毛似的,真是醉了。 而且一下撞了他满怀,给我的感觉除了冷,还有就是一股很别致的气味,他的身上有一股很轻微的幽香。 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清冽的香气,一缕缕的钻进我的鼻孔里。 我没谈过男朋友,但是不代表不想谈一场浪漫的恋爱,说真的他的模样完全符合我心里的另一半,被这人抱住,就跟偶像剧里男主角对女主霸道宠似的。 我竟然还有点意yin,开始心里还觉得蛮幸福的,心跳有些加快,可是他手按住我的头,我的脸整个都深深埋在他胸口,时间一长我就觉得不幸福了。 他是要憋死我吗!? 我使劲的挣扎了几下,嘴里呜呜的喊着,伸头低声的骂道,“你是不是不用呼吸,我快被你捂死了!” 说完后,他仿佛是突然想到了这点,然后手松了一些,我把头伸出来出了几口大气,脸上有点红,抬头怒瞪了他一眼。 发现他转过脸竟然盯着我的背后,这次我一下直接侧过脑袋去看,看了一眼后就觉得脑袋里一个激灵,差点没被吓晕过去。 我周围密密麻麻全是人影,有的半拉脑袋,有的拖着一条断腿正在缓慢地朝我这边爬。 而我的旁边有个青脸的老太太,满脸的褶子,黑黝黝的眼洞,此时,她正死死地盯着我手上的阴阳纸。 她皱巴巴的嘴上还在说着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我一下就有些软了,但沉默了半分钟后我恐惧的叫了起来,鬼啊,这他妈是正儿八经的鬼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你不会跑吧…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愣神一下,然后就像是被狗咬屁屁一样,掉头就想跑,但是还没跑出两步,背后被人一扯,差点给我拽倒在地上。 他拉住我,手劲很大,清冷的说了句,“别动!” 说完后,我好像还听到了他嘀咕说什么死老太婆说人不错,不过如此的话。 我站在了原地,但是被他扯住衣服很不舒服,干脆畏畏缩缩的退到他身边,我浑身都有些颤抖。 上吊,诈尸,还有单个的鬼我还真的看到过,而且这段时间经历的挺多,胆子比以前大了。 但一下这老阴沟里竟然冒出来这么多,我想到这男的开始为什么问我有没有感受到不对劲了。 我这是刚开始蹲着烧纸的时候感情后面这些东西就慢慢围上来了啊。 我咕噜的吞了口口水,然后眼睛四下乱看,发现到处都是影影绰绰的鬼影子,而且很多穿的都是死时的老寿衣,拖拉在地上就算了,一些还缺胳膊少腿。 我有点害怕的问,“怎么办!?” 我觉得我胆子挺大了,但是没想到这男的更不要命,扫视眼前这围绕一圈的东西冷声的说,“继续烧!” 我都被他这话吓到了。 http://首发 这些东西围上来不就是因为我手里的纸钱?还继续烧纸这不是在找死吗? 我生怕周围的东西窜上来,低声的说,“要不还是先走吧,把这些钱给他们得了,我家里还有纸钱,白天再过来烧。” 他侧头朝着我轻微的一笑,“你不是说自己胆子挺大吗?” 我都无语的要死。 都什么时候了还纠结我说的真实性,不过我也没说谎啊,我胆子不大敢这时候来这烧纸? 他声音冷嘲热讽的,我有些恼火,说,“行!” 不就是要烧纸么? 等会把那些更厉害的东西弄过来哭死你,我有些生气,感觉这人年纪轻轻咋长的挺帅神经有毛病,不过想想现在男的都不是喜欢打肿脸充胖子么!? 没钱还爱装比的多了去了。 我准备转过来的时候一下就看到他的左边脖子上有一个图案,手掌大小的纹路,像是画上去的,不过因为角度问题没怎么看清楚。 我微微的侧头看发现画在他脖子上的图非常熟悉啊… 我这心里一下就好奇了起来,正要看仔细点的时候他偏头过来了,那黑黢黢的眼真好看,但是眼神太清冷了。 没有一点感情,他见我看着他,冷声说,“你在看一秒,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心里笑了一声,上次还说把我脑袋拧下来呢? 我像是那种被人威胁的人吗,听他说了这话之后,我立马就低下头,不敢看他了…… 我蹲下身继续把火点燃烧纸,因为前面好几次这人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这次学精了。 烧纸的时候我余光就死死的盯着他。 但我同样害怕背后围着的那些东西突然冲过来,转过头去看,发现满脸褶子的老太太见我低头烧纸脸上一副阴毒不满的表情。 我看他站在旁边心里多少有点安全感,我打趣的问他,“你不会跑吧?” 这话虽然洋装镇定,其实我也是再给自己一个定心丸,这男的跟钟白在这点上有点类似,真的不知道会不会自己先跑。 不过让我没想到,他听我说完后嘴角勾出一抹弧度,露出玩味,低头看我说,“那就得看你开的条件够不够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让你更长记性…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勾勒出若有若无的微笑,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竟然散发出了无比皎洁的光芒。 我从他神色里察觉出了一种不怀好意,心里有些紧张。 害怕一言不合他就直接甩手不管了,我皱着眉头问,“什么条件?” 他息了下鼻子,先是撇了周围那些东西一眼,然后略带威胁和玩味的口音挑眉一笑,“你的第一次如何!?” 我上下打量他一眼,在月光下他的身影修长,菱角分明俊容清秀,让我有点惊讶他竟然能说出这么下流的话。 “以后救你一次,睡一次。这样也能让你更、长、记、性。”他继续补刀,后面那四个更长记性的字说的很重,生怕我听不到似的。 “那恐怕得让你失望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对他笑道,心里却狠狠的咒骂了他一番,这人也真够不要脸的,外表相貌堂堂,想不到脑袋里竟然这么龌龊。 我站起身瞪着他,说,“本姑娘这里没有暖床项目。” “不答应?” 他略微挑眉,抬手摸了下鼻子,嘴唇扬起毫不在意,然后竟然直接转身往坟场外面走,他这一走倒好,也不知道啥情况,没见出手. 但是前面围着的那些穿寿衣,面容铁青的孤魂野鬼吓的嗷嗷叫,就跟小鸡遇到老鹰如潮水一样往后退,原本阴毒凶狠的模样此时变得无比惊恐。 生怕不退让就会魂飞魄散一样。 我靠…… 看到这一幕我眼睛都直了,这家伙到底是个啥来头啊。 不出手自带威慑力!? 他这不走倒好,往前面一走后我后面原本在我奶奶坟后的那些鬼东西眼里发出绿莹莹的光,一张张白的跟纸一样的面孔贪婪凶恶的瞪着我。 我说刚开始怎么都敢不过来! 感情是因为怕他啊。 他这一离开,往前面一走后面的东西就慢慢地靠拢过来了,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鬼魂。 但是我烧的这些阴阳钱根本不够他们分,有些鬼魂都已经开始生了冲突,顿时乱成一片。 我的纸钱都已经烧没了。 风一吹纸灰弄的满天都是,然后我周围的那些死鬼头们都疯了一样凄厉渗人的鬼叫着争抢,但是没一会儿就抢没了。 我想跑都来不及。 因为那些东西双眼冒着绿光的瞪着我,如白的脸上说不尽的怨恨,仿佛是憎恨我能够活着,我烧的纸钱太少似的。 “各位婶子。各位阿姨叔叔……大爷大妈,你们要是缺钱的话,那个……我明天在过来给你们烧啊……” 我看到这老山沟里沾满了穿寿衣的东西,心里真的是叫苦不迭了,怕是把深山老林里的一些东西都给引过来了吧。 看到我面前不远处五六张青灰色的老脸,怒目圆瞪凶狠狠的望着我,我尴尬的笑,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想要开溜。 但是没退两步我就不敢动了,我发现他离开的地方留下一个缺口,但是他现在人不见了,那缺口一下就被那些东西堵上了。 就跟水流一样,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怒睁着的死鱼眼,一些没腿的竟然在地上朝着我爬过来,就跟丧尸似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吼叫。 第一百二十六章菩萨显灵了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到四面八方围过来的东西,缺口已经没有了。 走了,他还真的走了。 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我心里大声咒骂那男的要倒八辈子霉,心里却气到想哭,而且恐惧的不行。 那些冒着绿光露出贪婪凶狠的骷髅眼让我毛骨悚然,我摸了摸口袋里发现上次在小春娘家上厕所出来弄了一把黄豆。 因为那天晚上在小春娘家厕所被吓得不轻,出门害怕碰到那东西再出现。 所以在门口抓了一把黄豆,这两天没换衣服,都忘记这茬了。 兜里只剩下一小把,其余的肯定没注意都洒了。 以前奶奶跟我说过草木灰,朱砂,糯米,黄豆这些都有驱邪避凶的,但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我嘴里默念两句菩萨保佑后直接往前面一洒。 我心里打定主意,如果这黄豆真的有效果,可以打开一道豁口,我会立即趁着这瞬间就冲出去。 http://首发 不管什么东西,我一定直接就往回跑。 黄豆洒过去的时候我就看到前面几个穿破烂寿衣的妇女,披头散发的一下就吓到嘶厉的叫唤,然后生怕黄豆落在自己身上。 后面已经围过来了,距离不足七米。我看到黄豆果然有效果,心里顿时一喜,不过还没等到我真的开心就一下怔住了。 前面那十来个吓的凄厉鬼吼,往后一退整个区域就乱成了一团,都还没等出现一道豁口,黄豆直接打在最前面几个的鬼脸和身上。 “嗤嗤!” 顿时就跟烧红的烙铁放在水里一样,竟然从鬼身上冒起了一阵灼热的白烟,大概是那种灵魂的疼痛让一些鬼都发疯的哀嚎惨叫起来。 但是很快就没有了动静。 我看到那些被黄豆打中的几个穿老寿衣的妇女和一个中年男的凄厉哀嚎一阵,白烟消散后停顿了,然后慢慢的转过脸来猩红的瞪着我。 我真的想骂脏话了。 被那几双布满狰狞的面容看着,吓得我都快叫了,关键是那黄豆竟然就跟酸水一样,有腐蚀性的效果。 黄豆打中的地方就成了一个黑骷髅。 那好几个女的脸上被黄豆打了,成了黑洞洞的骷髅,坑坑洼洼的不说,一张脸只剩下半张,一个更是眼珠子都没有了。 而且不仅没有打开缺口,反而是更加惹怒了这些东西。 完了完了。 今天晚上要死在这里了。 但这些狰狞可怖的东西完全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我吓的直跺脚,最后冲着前面就大喊,“喂,救命啊。” 前面被堵的水泄不通,我不敢怠慢只能不停的挪脚,这时候已经看不到那男的了,周围全是冒着红光的眼。 我不知道自己说这话他能不能听到,但是现在是我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了,要是他真的离开我就完了。 就在我都已经有些绝望的时候,我周围原本已经围上来不足三十米的野鬼就跟被火烧似的, 最前面的凄厉惨叫中以一个环形疯狂的往后退。 和退潮的海水一样,那些眼睛说不尽的恐怖,但又带着道不尽的畏惧害怕。 哎呦。 难道是我圣光护体,菩萨显灵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你今晚会死在这里…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看到这些不怕死的鬼东西就跟犯了忌讳似的退出了十米开外,然后我的四周都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当时我还挺纳闷,被这突兀的一幕弄的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直冰凉凉的手突然从我后面伸出来,一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就跟要掐我脖子似的。 我浑身一下汗毛倒竖起来了,慌的我蹦起两丈高,嘴里发出一声连鬼都要被吓死的惊恐尖叫,我猛地转过头去看。 一张白皙俊逸的容颜,一身黑色幽静的服侍,修长的身影,再往上那面孔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我吓得当时有点慌神了。 他不是往前面走的吗?什么时候到我后面去的啊! “怎么?想好了吗!?” 他缩回手的时候,透露磁性清冷的声音从他那张薄唇里发出来。 我真的是……无语了。 可惜了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可惜了这么好听的声音了,生在了这么一个下流卑鄙龌龊的人身上。 http://首发 “我……” 现在我的情况有点骑虎难下,不要他帮忙,我觉得肯定自己走不出去,可是要他帮忙……这种事多难为情。 不过,万一他真的走了怎么办!? 我是不是现在应该给钟白打个电话,但他在杨家的话,肯定也来不及。 我还在想办法的时候,他凑过来在我耳边提醒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我吓得一激灵,抬头就看到近在咫尺的轮廓了。 他这话是彻底的告诉我,我如果不答应,他这次肯定就不回来了。 “我们俩也算得上正式见面,第一次就……不好吧!?” 我想拖延一下时间,心里抱着期望万一附近围着的那些野鬼耐不住性子离开了呢。 “我这人比较喜欢交易,没有做善事的习惯!”他就离我那么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我,还玩味的补充道,“你的一条命和睡一次,对你怎么说都是一次很划算的交易,不是吗?” 这话说的,好像睡觉我占了什么大便宜。 还交易,交易你妹啊! 老娘又不是出来卖的!?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是你让我烧纸的,然后把那些东西引过来了又逼着我做交易?你可真优秀。”我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这人还真是好算计,东西是他引的,代价要我出。 他忽然有些好笑,对我说,“你大人没跟你说,在外面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 “交易都是自愿!我不勉强,竟然你不愿意。” 他一副似有所悟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他转身的时候我下意识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气的我浑身发抖,深吸一口气对他说,“好,我答应。” 当时他回头看我的眼睛有些怪,大概没想到我竟然就直接答应了,不过随后他嘴角又笑了。 “我真希望你活不过今天晚上。”我低声咒骂,最好是能够挂在这里。 我的话让他浓眉微挑,舒展容颜不怒反笑凑过来在我耳边低声清冷半开玩笑的说道,“放心,就算今晚上会死,也会死在你身上。” 麻痹,这男的不仅是神经病,而且还是重度晚期,鉴定完毕。 第一百二十八章不要怕,我罩着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就在这时,突然在前面从一个青紫色都老太婆嘴里发出了一声撕裂的猫叫,吓得我后背发凉。 真是够了。 这死了不知道多久的死老太婆咋嘴里发出的是猫叫啊,而且这声音从一个人模人样的嘴里发出来无比阴森恐怖。 我看到一条条青色的筋线就像虫子一样在老太太皱巴巴的脸上爬行,她愤怒地环顾四周。 这死老太婆看来道行要比周围的一些要高不少,从她的恶毒和凶狠气势我就注意到了,先前一只半拉脑袋的鬼魂想要抢去一些阴阳钱,被她直接撕成了碎片。 她满脸阴冷的笑,弯弓着身真的跟猫一样缓缓地向我这边爬了过来,不过爬到一半就停止了,走在了那些围着的东西最前面,凶狠又畏惧的盯着我面前的他。 我现在知道了,这些东西感情都是冲着我来的。 四周到处都围满了绿光凶狠的眼睛瞪着我,仿佛就等他消失就会扑上来把我碎尸万段,我被那些眼睛瞪的头皮发麻。 他竟然伸手抓了把我,然后不着痕迹的把我挡在了身后,我在他背后小声恐惧的问,“这死老太婆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只被猫附身的蝼蚁罢了。”他清冷的笑了声,撇了一眼看到我畏畏缩缩的抓住他衣袖猫着腰战战兢兢的躲在他身后,他脸色铁青似乎觉得我很怂。 他淡淡的说了句,“本王在,你怕什么?” 我一下恍然大悟,我还以为这世界上只有被人的鬼魂附身的,原来这是一只有点道行的猫精啊。 不过想想也是,万物生灵皆有魂,都可以有怨而化为山精鬼怪。 我听说以前吃家禽,把猫狗砍头扒皮吃肉,就算是现在在农村也没多少人待见土猫土狗。 有些看到还拿石头活生生的打死往臭水沟里一扔,有怨气也正常。 但是……本王是什么鬼。 我撇了他一眼,这个称谓有点高大上啊,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我看他气势压根就没有,除了长相俊俏骨子里有股冷漠,根本就没有想周围那种东西眼里露出的凶芒。 “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要硬撑,咱们活着就好。你只要想办法破一个豁口,出去我们就跑。等我回去了,这些东西就都怕了。”我还真的有点担心,虽然开始这些东西神奇的让一个缺口让他离开了。 但先前局势不像现在这么严峻。 那时候我还没惹毛这些东西,现在抢了钱加上我用黄豆已经惹的这些东西成了疯狗,要是真的一拥而上我感觉我们俩会被秒成渣。 我知道虽然他肯定有点本事,但男人喜欢装比这个道理我知道,我怕他装过头把我们俩都坑死在这里。 不过我说完这话,他侧着脑袋眯眼看我。 我感觉他眼神里有些不相信我的话,看他这样子我心里有点得意起来,往前挪了挪脚警惕扫视周围一圈,有些得意的跟他说。 “你不信?骗你干什么,我跟你说,咱们到了我奶奶家里这些东西就进不去了,我奶奶家供奉的东西比这些都要凶,好几次跟着我的东西都是那样,我只要进门槛就不敢继续跟着了。” 我神气十足显得落落大方的对他说,“不要怕,到时候我让你进去躲一下。有我罩着你,这些东西绝对不敢把你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九章猫脸老太太…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一副打包票的神情,他眯着眼嘴角噙着一抹古怪的笑,玩味低声的对我说,“你那个奶奶供奉的东西那么厉害,你怎么自己不带过来?” “你不相信?” 他这话带着若有若无的挑衅,我一下就有些急眼了,跟他说道,“被我不小心弄坏了,不过我觉得肯定还有用,哎你别问这么多了。先出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撇了我一眼,对我说,“跟在后面。” 这话说的。 就现在这局势,我不跟在你后面我也走不出去啊。 我抓着他衣袖缩着脑袋跟着他往前面走,然后看前面拦住去路那个猫精老太婆,她的脸绿的冒光了,而且脸型我发觉越来越像猫。 这不就是猫脸老太太吗? 我看到她瞪着一双绿色的眼睛有点心惊胆战的,扯住他衣袖问,“纸钱都被她抢完了,她还想干什么!?” “想要吞了你的生魂。”他冷静的补充了句。 人就三魂七魄,天魂,生魂,地魂。 http://首发 要是被她吞了我肯定活不成了,这死老太婆太阴毒了,我往四周一看发现那些贪婪的眼睛都满是狰狞的瞪着我。 这些东西不会都是想吞我的生魂吧!? 我浑身打了个哆嗦,要是留在这里怕是会被这些东西撕成碎片了。 “干嘛要吞我的,怎么不找你。”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的说。 这次他都不愿意理我了,轻微的冷笑一声以此来表达出自己的不屑一顾。 不过说完我也自己知道了,毕竟都是人化成的鬼。看来欺软怕硬的劣根性还是根深蒂固。 这时候他干脆一把抓住我的手,拉着我往前面走,那离我们就几米远的猫脸老太太有些畏惧他的气势。 但又不想放弃,竟然弓着背冲着我们俩嘶哑尖锐的喵了一声。 我靠嫩妈,就那张嘴的一下吓得我倒抽一口凉气,猫脸老太太的嘴里竟然长着两排细密的尖牙。 冰冷刺骨的气息一下扑面而来,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突然停止了脚步,然后抬头看了看天空,那磨盘大小的月亮有些隐隐透红,这让他眉头一皱。 他低头冷漠的看向猫脸老太太,声音如结的寒霜,“给你三息,滚!” 他最后那滚字冷冷清清的从喉咙里出来,并不大声。 可是我在旁边却打了个寒颤,一股子刺骨冰寒竟然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 让我有种被震慑的恍惚。 猫脸老太太同样被吓的哆嗦,似乎还不肯善罢甘休。 不过,他的话还是让她十分的忌惮,最后悄悄地隐入草丛。 其他的游魂野鬼都还在观望,一个个盯着我垂涎三尺。 到他们也只是远远地看着,有他在我身边。 他们一个个都不敢靠近,他抬眼扫视了一圈,吓得那些东西低头猛地往后退。 可是退着退着后面就炸锅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发出了一阵阵凄厉惊恐的哀嚎,我感觉不对劲,抬眼看他的脸色。 发现他白皙的面庞上紧锁起来,仿佛是提前看到了什么一样,我这边尚且如此了,在我前面那些挡住的鬼就直接吓的快疯掉。 就跟一双无形的大手再往两旁拨开。 一些更是吓得化为黑雾逃窜起来,片刻后我前面就成了一条宽阔的通道口,跟死人禁地一样那些东西都不敢迈一步。 第一百三十章来了一个更横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走,快走。” 我看到突然出现的豁口,着急忙慌的拉着他想要趁机跑出去,虽然不知道到底出现什么变故让这些东西那么惊恐,不过让开了一条道路刚好可以让我们逃命。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但是我没想到自己才刚走两步,他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扯了我一把,让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我转动抬脸就看到他刀削俊俏的面容上满是严峻,眼睛微眯的盯着前方,不过前面是拨开的通道。 那些孤魂野鬼也不知道发什么癫竟然自动让开了,不出一会儿很多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些远远的在远处惊恐而贪婪的瞪着我。 我搞不清什么状况,看到他无动于衷我有些恼怒,就着急的跟他说,“还愣着干嘛,走啊!” 他轻微微的摇了摇头,神色有点严峻的说,“到我身后。” 我真的是无语了。 不过也没说什么,况且他的样子让我觉得有点不安,我退到他身后看着前面,夜色下黑黢黢的太远就看不见了。 我觉着气氛不对,就有点紧张的对他说,“怎么了。” “别说话。” 他清冷的开口,然后抬头再一次看向了天空挂着的月亮,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像是在顾虑什么,我顺着他目光抬头就看到天空高悬的银月。 有点诡异啊。 今天的月亮有点毛毛呼呼的,很朦胧模糊,但是却很圆,而且诡异的一点月边上度了一层红晕,跟染血了似的。 这种天气是要闹大凶啊。 而且这时候山沟里起了阵阵阴风,毛草和旁边山林树叶吹的哗啦啦的响,那些孤魂野鬼也虎视眈眈的在月色下若隐若现。 “可惜,我今晚不能杀戮。” 他皱着眉头看着天空,嘴里轻声的低喃,那眼神里有所顾及,白皙的侧颜俊容充满了一种阴郁。 就在这时候,我前面的山沟黑暗里忽然迎面吹开一阵寒冷刺骨的阴风,卷着细砂和树叶扫过来吹的我睁不开眼。 而且这股寒冷是深入骨髓的,我浑身都在哆嗦,用手挡住眯着眼看前面阴沟里有一团黑雾涌动,我隐约看到有一个高大的黑影缓步而来。 “来了!” 他低头看向前方,声音清冷如水,仿佛就等着这一刻降临,他神色虽然有些紧锁眉头,但并没有丝毫慌乱。 狂乱的阴风阵阵消停后,我再次往前面一看,就看到在我们面前十米开外的坟地上多了一个身影,一个散发出暴戾恣睢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着对襟大褂,还带着那种清朝的顶戴花翎,青紫色的葬服上,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黑压压的鬼气缭绕,就在那杵着。 板着铁青色的脸,一动不动。 那股气焰嚣张跋扈,与之相比这坟地的孤魂野鬼简直就是一些不起眼的蝼蚁。 这股气势让我有点头皮发麻,大凶,这绝对是个大凶的老东西啊。 现在的人那里还会穿这种服侍的老旧官服。 这种清朝的满清大褂的葬服我在乔二婆婆家里就看到过。 说真的,大概是因为我以前也看僵尸片的缘故,对于满清的这种官服心里本来就有些发怵。 这一穿在身上给人的压力简直就让人无法喘息。 第一百三十一章要她,自己滚过来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能给我内心这么深的恐惧,当初我在杨家灵堂里感受过。 现在这个杵在不远处一身腐朽满清大褂的老东西也是如此,肯定是成了大气候的老鬼了。 这种上了道行的恐怖东西肯定不是靠本能如孤魂野鬼到处游荡,按理说一般不会轻易出现。 但是现在竟然给这种大凶的老怪物惊动了。 四周那些穿着破旧寿衣的孤魂野鬼没有道行,可是本能反应对这种大凶的老东西有种强烈恐惧。 不想离开也不敢靠拢,只能躲得远远的在暗处盯着我。 我现在都绝望了,这么多鬼,我们俩活人,我又不是法师,也不能喊着豪壮的号子就冲出去。 我一个女的平时自己都是手无傅鸡之力的人,连个男的都打不过,这些东西怎么对付!? 我今天要怎么才能平安无事的离开这地方? 虽然那东西都还没有动,可给我的压力很大,我腿软的不停的打摆子。 男人打架时候看见三十几人心里都会慌的不行,更何况现在满阴沟里都是这些东西。 也不要嘲笑我胆小,我不是电视剧里那种拯救世界的大人物。 在这种极致压迫下笼罩的死亡而产生的恐惧真的能让人再强的心理都会崩塌。 我感觉自己今天真的可能要死在这里了,心里有点后悔,应该跟钟白学点道术之类的,可是他平时都是用符咒什么的。 我觉得就算是他对付这种上百年道行的大凶肯定也够呛。 就在这时候,那个穿着清朝寿衣的老东西嘶哑的指着我对挡在前面的他说道:“留下她,你——走。” 那声音沙哑的让人难受,而且浑厚腐朽,说出来的时候周围直接卷起了一股阴风,声势有点惊人。 我被这声音吓得慌神了,我知道这些老东西具备道行已经有了神智,能够说话我也不觉得稀奇。 不过我有点纳闷,这些鬼东西怎么都冲着我来!? 挡在我面前的他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只是这话让他脸色阴寒掠过,眼中有一抹杀气凝聚。 “要她,自己滚过来拿。” 他声音如冬夜寒冷的雪,脚步没动分毫,而且气势汹汹的,肩膀上从黑色的衣服里隐隐有黑气飘散出来。 让天地间的温度瞬间下降,甚至我看到他踩的周围已经结了一层寒冰。 讲真的,从来都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强势的为我挡在面前丝毫不让的强横,甚至没有一点退缩畏惧。 以前我读初中的时候跟同班一个男生谈过恋爱,其实那时候也不懂什么是恋爱,就觉得好玩,可是有一次惹了班级里几个混混女。 下课的时候被几个混混女堵在教室门口,带头的扇了我一巴掌。 当时跟我谈的那个男生就在教室后面看着我被欺负,我看过去的时候他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像个怂包一样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从那以后一直到现在,我在也没跟任何男生交往过,哪怕是异性朋友也很少。 说实话,现在他挡在我前面面对这么凶的东西都不退让分毫,没有抛下我自己走,没有把我推出去当成挡箭牌。 这一瞬间让我真的挺感动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我不介意多做几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从来没有任何异性这样挡在我面前护我的。 我看那个有了百年道行的老鬼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磅礴死气,心里害怕的要命。 我感觉挡在我面前的他不是外表这么狰狞,穿着满清大褂的老鬼对手,自己今晚上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如果阻止他的代价是我们俩都要命丧黄泉,我宁愿一个人也不想拖累他,反正这些东西都是冲我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强制镇定,然后鼓起勇气扯了扯他衣袖在后边对他小声的说,“要不你先走吧,我一留在这里,好过我们俩都要死在这里的好!” 我跟他其实算起来是第一次真正说这么久的话,而且也是陌生人。 我们这种关系能够在这个时候留下来就已经让我很感动了,没必要连他一起拖累。 “说真的,从来都没有一个男的这样保护过我,你这样我已经很感激了。”说到这里我还低头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抬头坚定的对他说,“谢谢你,真的。” 大概人死时候的通病就是话多,我心里还有很多想要说的。 但抬眼看他双眼滴溜溜的盯着我,我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本来就是一个悲欢离合的伤感气氛,但没想到他倒好,嘴角轻抿着浅笑,对前面那老东西都不怎么看,然后在我旁边玩味的说道,“你要是想感激,出去后可以多牺牲一下,我不介意多做几次。” 嗯!? 我愣了下都没反应过来,抬头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轮廓一脸玩味的盯着我,我一下就跟猫一样炸毛了。 尼玛…… 感情这人真的是神经病啊。 现在都已经这种局势了,竟然脑子里还有心情想着那些破事!? 他是没有害怕这根筋吗!? 如果正常点的男的就算撩妹这时候也是显得风度翩翩的说我不会抛下你一个人。 在这种场景如果他跟我说这话,我大概都能感动死! 结果呢!? 他尼玛就好像直接在跟你说,要感激不如睡觉来的实在,反正睡一次也是睡,不如多睡两次一样。 我的额头忍不住冒出几条黑线,想想也是醉了。 真佩服这神奇的脑回路,也不知道咋想的,每时每刻都能扯到那种事上。 嗳,算了。 这人脑瓜子生的惊奇,不要说这些废话了。 我有些没好气的跟他说,“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怕不怕?” 他似笑非笑的脸一下严峻了下来,眼睛凝视着我的轮廓,突然很严肃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赶紧摇了摇头,“不……不怕。” 这话不要说别人了,我自己都不信。 我自己真的害怕的要命,本来我的胆子就不是很大。 这种场景跟当初在杨家看到满屋子挂的尸体不一样,给我的压力很大。 我没想到他沉吟了片刻后突然还很正儿八经的跟我说,“如果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你怕吗?” 我被他的话说的一怔,不过随即我就知道了。 就像被抓住的手甩开,他其实心里在畏惧想要丢下我的感觉。 我终究,还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我苍白的一笑,然后缓缓地松开他已经没有温度的手,点头无比苦涩的说,“我知道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她是本王护住的女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深吸口气,硬着头皮从他保护的阴影里迈出脚步。 他眉头轻微一挑,不知道在想什么,当我走到他前面,一个人慢慢的往前面挪动脚步。 当我彻底的走出他庇佑的圈子,在黑暗里那些贪婪的眼神放射出凶狠的光。 有一个已经无法控制鬼哭着成为黑雾朝着我我扑来。 我被吓得下意识想要往后退,但是那东西还没靠近我,我的耳边就听到一声凄厉到绝望的惨叫。 叫声才发出来一半,那东西直接就跟鼓起的水泡,一下炸的稀烂。 声音戛然而止,天地间忽然变成一片死寂。 他的声音清冷,在我身后响起,如万古寒夜苏醒的恶魔,“今天便要看看,本王护住的女人,谁敢染指!?” 这话跟他的轻浮不一样,充满了桀骜狂妄。 在他说完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脚下的影子都已经隐退了,四周更加的暗。 我抬头望向天空,却发现刚好这时候高悬的月亮进入了一片阴暗的黑云里,那毛毛呼呼的红晕边更加诡异. 仿佛,这一刻。 连同月亮都在畏惧着一股力量,而永夜的黑暗在悄然笼罩方圆百里,像是迎接黑夜里即将降临的魔王。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已经昏暗下去的黑夜里。 宛如崛起的阴神,猖獗的不可一世。 而且我背后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像是亮起来两个红灯笼似的东西。 我只感觉我背后这一瞬间的寒要比前面那个老鬼的寒要恐怖无数倍。 简直就是小河跟大海的差距。 而且那两个红灯笼我就觉得特别像是一双眼睛,映的到处都是一片血色。 这种感觉让我一下就想到了昨天晚上我把奶奶供奉的红纸人烧掉时候从黑暗里散发出一双猩红的眼睛一样的感觉。 我不知道后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时候脖子就跟僵硬了似的竟然转不过去。 我看不到就觉得后背发麻,跟有一把刀子架在脖子上。 而且特别凶的是我的背后竟然传出了那种如同在沙漠一样的风暴声音,但是仔细一听简直就跟地狱似的。 哪里是什么风声,是无尽的冤鬼在哀嚎哭泣。 我没有吓瘫,但是附近那些黑暗里的孤魂野鬼吓的疯了。 纷纷哀嚎叫器的化为黑雾冲出来弥漫天空,像是承受不住又像是惊恐万状。 难不成这种阵仗是他搞出来的!? 他让我往前面走就是不想让我在他身后看到什么秘密吗!可是这声势浩大的就跟把阴间的鬼都拘出来似的。 我身心俱寒,发现双腿已经冻的僵硬没办法迈出去了。 穿着清朝寿衣的老鬼啰嗦了下,不过板着脸硬是冲我飘了过来。 到底是年数久的老鬼了,飘过来的时候空气嗷嗷的都放起了气炮。 那阴气墨一样的就飘了过来,我耳边鬼叫连连,仿佛直进了阴间一样。 到我跟前之后,他伸出手,尸瘢遍布的手上,指甲血红入钩。 “死!!” 伴随着那小鬼的哭嚎,我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他那声音带着颤音,音调低而频率高,来来回回飘飘忽忽的,明明是他那张腐烂的嘴里说的。 我听的就像是在每个坟头都有人附和一样,忽近忽远的,似乎是有很多东西在我身边叫唤。 第一百三十四章他的眉心,他的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就在这时候,我的身后却响起了两声冷哼,跟夜枭一样,桀桀刺耳。 唐突的一幕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感觉后面有一头洪荒猛兽在盯着我一样。 我害怕,说真的,虽然描绘不出来这恐怖的场景,可这老鬼给我的压力,甚至说死亡的威胁是这坟场最大的。 那种感觉非常怪,就像是小偷害怕警察,平民害怕当官的一样,气场,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存在的气场。 “月蚀之夜,本王虽不能杀戮。但你若动她,明日后。方圆百里,万魂万鬼皆要为她陪葬!” “你若动她,本王让你不入轮回,永生永世承噬魂之苦。” “你若动她,本王让你宗族皆亡,阳世子嗣后代,尽数杀绝。” “你……可以不信!” 那声音低沉冰冷,从我身后传出,语气里没有任何动怒,相反无比平静,只是那携带着的威压就跟海啸铺天盖地而来。 冷漠,却让人毛骨悚然。 而且在这瞬间,我的耳边听到了轻微的咔嚓声,像是那种玻璃碎裂发出来的. 我木呆呆的低头,发现在我脚下的毛草全部都结成了一层寒冰,而且是从我的背后蔓延的过来,在他说完话的时候,寒冰碎裂。 我身前的老鬼正对着我,刚好可以看到我身后的场景,我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但是这一瞬间我却清晰的感受到他竟然在畏惧,那凶狠的眼神里出现了无尽恐慌,我僵硬艰难的硬生生转过脸去看。 我这不看还好,回头的时候就看到我的身后到处都是黑雾,就跟滚滚黑烟遮盖了一眼。 我隐约看到在那黑色浓浓的雾气里,他一袭黑色衣裳猎猎舞动。 印堂一股黑气,他这幅样子简直像是黑夜寒冰里走出来的狱主,我头一昏,他是被鬼上身了!? 这是何等的恐怖。 我那眼睛不自觉的就跟他对视了,那猩红的眼睛中瞳孔是血色暗红的。 在他的眉心额头里竟然有一个诡异像是符号印散发出红光,不过有些不稳不定,时而微弱时而明亮,映的他那张脸冷漠的如寒冰地狱。 我抬头看了天空的月色,发现月亮已经被红色染透了,跟挂了一团血在天上一样让人胆战心惊。 可是老久了我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那恐惧铺天盖地的就来了,我眼里全是那一片红,但是脑子里的却不是,我心底最深处的恐惧爬了出来。 我感觉到自己开始发冷,虚弱的冷,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流失,我好想闭上眼。 解脱了,终于解脱了。 在这一刻我竟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恍惚感,然后眼前一黑直直的落地,只有旁边那老鬼呕哑惊恐的声音四处飘荡。 …… 冷冷的凉凉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 朦胧间我就感觉自己跟什么都没有穿站在冰天雪地一样,无尽的寒风凛冽让我的意识从混沌到清醒。 我的神智快散,脑袋里嗡嗡嗡的乱响,睁开眼视线都模糊不清的,我看到自己面前有一个模糊轮廓。 慢慢地在我眼前清晰起来。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离我那么近,那眼中划过一丝波澜,像春水起皱的涟漪。 第一百三十五章你没死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的脑袋里短暂还没有清醒过来,有点茫然的看周围,发现还是一片荒草野地。 接着我一下就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到他的时候蹭蹭蹭往后退了一些距离。 我有些畏惧眼前的他了。 看到我的举动让他有些愣神的模样,我惊惧颤抖的问他,“你……你怎么还在这?” 他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盯着我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嗯!? 我被他这话说的一愣一愣的,然后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认真的打量了他一下围着他转悠一圈,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发现他表情又恢复到最开始那有些高冷像邻家大哥哥的模样。 我顿时有些激动起来,“你不是被鬼附身了吗?你没死啊!” 听到我这话的时候他皱眉头的样子松开了,只是微眯眼眸充满古怪的看着我,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 “这么舍不得我死?看来……你心里还挺想让我睡的!”他抬头撇了我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 我尼玛… 真是大写的服气。 我就说句你没死,你是咋看出来我舍不得你死了,你又是咋看出来我想跟你睡了啊!? 看来地球已经遮盖不住你那二点二寸的脑洞了。 我想想也是无语的不行。 不过说实话刚开始我回头看到他那样真挺恐怖的,简直就跟地狱的魔主现世一样,让人望而生畏,我以为那时候他肯定要嗝屁。 没想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而我看到他活着开心也单纯只是因为我,毕竟要是死了我心里也挺愧疚的。 “我是怕你死了还得挖坑,逢年过节还得大老远的跑过来上坟烧纸。”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略微勾唇,蕴含着深意。 我难得跟他说这些废话,转头往四周看荒草凄凄一片,我发现自己竟然还在老阴沟里。 稀稀疏疏的老坟堆若隐若现的,而且现在特别的冷。 我抱了抱手臂,哆嗦的转过脸对他说,“那些东西呢?那个死老鬼呢?哪去了?” “走了。” 他笑容隐退,淡淡的说了句。 我不说话了,就是眼睛奇怪的看他,有些想不透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那些东西都离开了。 沉默了下,他很严厉的跟我说,“下次,不要抬头看月。” 我没太懂他这话的意思,“为什么?” “会坠入内心的幻境。”他淡淡地说。 我抬头去望天空的时候,发现月亮已经变成了正常的白色,从阴云密布里钻了出来。 从最初的隐隐透红的毛月亮变成血月,映的笼罩苍穹都成了暗红色,而且我忽然想到就是在那时候我抬头看了月亮。 看了一眼就仿佛掉入了红色的地狱,然后铺天盖地的都是恐惧,还有那种渴望死亡的解脱感。 那时候所有的负面情绪和被万重山压住的压迫让人发疯,让我竟然那么渴望死亡的如释重负。 我回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背后就有些冒冷汗,无法置信为什么看了一眼红血月就会出现那种毛骨悚然的情绪。 我忽然抬头看他,想到月亮成为血光的时候,刚巧他眉心闪烁一种诡异的符文,还有他的双眼成了血瞳。 难道,跟他有关系!? 第一百三十六章他是个变态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发现这人从第一次出现到现在都挺神秘的,让人难以捉摸他的行踪和来历。 而且刚开始这山沟里那么多鬼,那老鬼更是凶的没边。 我就昏迷的短暂功夫一下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太怪了。 我还想问他呢,没想到刚抬头就跟他那双漆黑如深渊的眸子对视上了,当时那眸子波光粼粼的,挺好看的。 但没想到接下来说了句让我目瞪口呆的话,他冷不丁跟我说了句,“衣服脱了!” 我当时一下就成了懵逼脸。 木木呆呆的抬头茫然看着,我都觉得是自己脑袋里嗡嗡嗡的响没彻底清醒过来,听错了。 他有点不悦的皱眉,继续说道,“把衣服脱了。” 这次我听清楚了,自己确实没有听错。 我虽然不久前迫于无奈在生命攸关的情况下为了保住自己小命不得已被迫答应了一个龌龊的条件。 不过我从来没想过,也没打算实行。反正做个赖皮鬼总好过做个冤死鬼要强。 再说了,要不是他跟我说烧纸,我说不定早就溜了,根本就不会引来那些孤魂野鬼。 可是这人是不是太饥渴了!? 我以为他就算跟我说这个破事也应该是要等回去屋里,甚至在房间里,到时候我肯定就把他拒之门外,不会给他说这话的机会。 但是没想到啊,他在这里就打算要了我!? 我侧头看了看周围荒草凄凄,到处都是影影绰绰的一片,而且……这尼玛是一个老山沟的野坟地啊。 我忽然想到了宿舍的小美,她性格大大咧咧的,我们晚上在宿舍,有时候她就会跟我说这些事。 她说有些男的有很多不良的嗜好。 比如说,绳子啊皮带手铐什么的。 呃…… 还说一些心理上为了寻求刺.激会找其他的地方,比如,小树林,在人海茫茫的百货商场的换衣间,客厅啊阳台洗手间…… 我赶紧甩了甩脑袋,把这些不良画面给抛出脑后,然后怯生生的抬头看着面前这个长相俊俏的鲜肉。 肤色白皙,面相清秀中带着一抹酷冷,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但是样样俱佳。 都说人不可貌相,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 原来他内心深处竟然还隐藏着这么龌龊变态的一面。 “这里是坟地……你这样……不好吧……”我都快哭了,简直都没法想象当着一群孤魂野鬼的面做那啥是个什么样场景。 他眉头微微一拧紧,然后抬手就伸了过来,我看这场景当时吓的鬼叫连连的,掉头就跑。 结果刚转身还没跑出去,后脖子的衣服就一紧,然后像是被提鸡仔似的又给他一把薅了过去。 这一大晚上的给他这样活生生的薅了两次,我这尼玛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这里是坟地,死变态……你神经有毛病啊。”我使劲的挣扎,但是他抓的很紧。 他停了下来后我怒气冲冲的抬头怒瞪他,结果他无动于衷,刚开始他还想伸手解我衣服的扣子,这给我吓得,我立马又是一阵鬼叫大骂,口沫横飞的。 后来他脸色都已经有些黑了,冷冰冰的说道,“别动!” 第一百三十七章他是个好人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声音有些不耐烦冷冰冰的说了两个字,凶巴巴的有点威慑力,吓得我一激灵,我抬头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看到我这次真的放弃抵抗不动弹了,他冷撇了我一眼。 然后伸出修长的魔爪朝着我的衣服扣子袭来。 我的身体都在哆嗦,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接着他没停顿的解了我最上面的衣服扣,从上往下神色竟然淡定自若。 我实在没办法形容这种被按在菜板上任人宰割的滋味是啥感受,但我真的没办法淡定下去了,“喂喂喂……等一下,我……” “刺拉!” 我还没说完,他粗暴的另一只手抓起另外一边直接两只手用力把衣服半截撕了,扣子崩掉了两三个,一下就快到了胸口。 连里面的白色内内都显露无疑,大片大片雪白的春光一下就乍现了,风一吹就感觉刺骨的冷。 雾草尼玛! 我一下伸手下意识捂住露出来的春光,但是没想到被他抓住了手腕,就跟钳子似的锁的死死的. “你在动一下,今晚我会把你绑在这老坟沟里。”他抬头凝视着我的轮廓,声音依旧清冷没有温度。 我气的都快哭了,眼睛里红红的鼻子有点酸 今天被一群孤魂野鬼惊吓就算了,现在还在这里被他羞辱,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松开…” 我不客气红着眼对他说道,然后抽了抽自己的手,但是被他禁锢纹丝不动。 他淡淡地看着我脸色,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划过一抹惋惜。 我使劲的挣扎了下,眼泪都已经打转了,对他喊道,“松开,你弄疼我了。” 他一下就松了手。 然后蹲在我旁边,神过手把我撕破的衣服慢慢揭开,我都已经这样了不安慰就算了。 竟然还想那些,他这幅样子真的让我受不了,我侧头一下就火了,正大发雷霆准备骂他。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说:“你在闹,等会就救不了你了。” 我被他的话惊着了,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我低头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在胸口上面一点的锁骨位置,有一道很轻微的伤口,这伤极轻,就跟磨破了一点皮层。 可是划破皮层的地方竟然成了黑色,连那里的毛细血管都突出来了。 甚至可以看到鲜红的血也都成了黑水黏黏稠稠的,跟毒素一样。 我有点被惊吓到了,感觉锁骨凉凉的,可是一点知觉疼痛都没有,就跟那快地方打了麻药,我竟然一直都没察觉出来。 而且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的。 不过下一秒我就知道是什么了,先前那个靠近我身边的那穿满清大褂的僵尸老鬼。 他那尸瘢遍布的手上,指甲血红入钩,寸长的红指甲真的吓人不浅,肯定就是那老东西划的,我竟然没注意。 我听说如同的僵尸弄一下就会有尸毒蔓延全身,那老僵尸鬼也不知道多少年,而且道行高深,这蕴含的尸毒肯定非常恐怖。 我低头看他眉头依旧紧皱的盯着我胸口上面锁骨的那抓痕,脑袋里有点蒙圈。 难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其实是想帮我疗毒,而我则误以为他有那方面不良嗜好想在这里那啥。 我激动俩嘴一吧嗒,根本说不出话来。 好人啊,这妖孽是好人啊,刚才我还怀疑人家,人家根本就是个好人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都不行……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要动。” 他看我激动的跟什么似的,冷冰冰的说的我都不想感激他了。 我就木呆呆的站在原地,衣襟都被他粗暴的扯破了,跟挂树皮样的耷拉着。 胸口除了白色的罩罩遮盖住意外泄露大块的春光,尤其是他直勾勾的盯着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小命要紧,自己小命要紧…” 我内心深处不停的告诫自己,就自欺欺人的当他是个医生好了,在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性别。 作为女生本来的害羞真的让我下意识的想要用手遮,尤其是在他那冷清的目光下,被他看的浑身就跟虫子爬似的。 我不挺的催眠自己,然后干脆闭上眼不去看了。 半响后他慢慢地伸出手挑开我的衣服,然后手在碰触到我锁骨下的那抓痕时还是让我浑身忍不住的颤了下。 他的手没有温度,而更多的本能反应是因为那么秘密的地方不要说给异性碰触了,看都没看过。 他这一碰触那感觉真的说不出来。 “疼吗?”他冷冰冰的说了句。 我睁开眼发现他抬头正盯着我,我的脸红扑扑的像喝醉了酒,已经有些乱了,点头又摇头的。 “不会尸毒攻心吧!能不能治!?” 我有点小紧张,毕竟尸毒这种东西听起来就吓人,我真怕自己像电视演的丧尸那种被抓了自己最后也成了丧尸。 他依旧很平静的说,“我看一下。” 接着,他的手在抓痕旁轻轻的触碰,看到他一丝不苟的模样,我最初发觉他认真起来的时候又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可是很快我就不这么想了。 你检查归检查,可是我伤口在左锁骨边,你手往下慢慢的移是几个意思!? 手指冰凉凉的跟清泉一样,像是挑逗,在都快要接触到左边那一团肉上的时候还似有似无的往下轻微按了下。 雾草… 你是在捏橡皮泥吗? 就在他都快要轻轻挑开里面那盖住的罩罩,我真的接受不了了,我一下瞪着他,“你检查好了吗?” 抬眼看到我羞红透出愤怒的脸,他反而是一下就笑了,然后手按住在伤口上。 也没有什么草药,不到一会儿我就感觉从他修长冰冷的手指尖渡过来一丝丝凉凉的气,顺着他的手指融入我锁骨伤口位置。 冰冰凉凉的像是敷了一块寒冰,但是这种感觉持续了好久他都没有松手。 让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把手按在那地方。 “你行不行!?” 我都有些不淡定了,而且那冰冰凉凉的让我浑身有些不好受,甚至蔓延到脖颈位置,感觉都快被冻僵了。 他倒好,反而是一点都不在意,听到我这话挑眉了下,嘴唇轻勾的对我道,“你指哪方面?” 尼玛。 他的手还按住在我的锁骨上,实际因为手掌修长宽厚,都已经按到了我胸口那地方了,关键他这话一下让我懵逼了。 还真是骨骼惊奇,这脑回路都这么强的吗!? 我深吸一口气,撇他一眼冷笑道,“我看你哪方面都不行。” 他凝眉一竖,大有玩味的嘴角一挑,“要试试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他的秘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到他那露出浅笑的嘴脸,我除了瞪他一眼真的说不出话来。 我要说试试就试试的话,估计正中他下怀。 嗳我认怂,我放弃治疗。 看我不说话了,他就低头专心致志的清理锁骨的抓痕,片刻后他终于收回了手,让我有点大吃一惊。 短短的时间竟然恢复如初了。 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还有那乌黑的毒素也全部消失了,除了那块依旧有些冰凉没有任何异样。 我有点惊讶,眨巴眨巴眼,“就这样?好了?” “怎么。”他俊俏的侧脸微微侧头看了我一眼,“你是舍不得我松开么?” 我抬头凝视他,白了一眼,“不自恋会死?” 他忽然展颜一笑,和以往神秘和蕴含深意相比,他这次露出来的笑容温和,那俊俏的面庞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的好看。 他转身手放在兜里,皎洁的夜色下他映出他修长的身影,缓缓地往这片坟地外走去荒草摇晃,衬托着他挺拔的背影. 那瞬间,我不禁看的有些痴了。 冷风从山沟飘荡,吹醒了我有点花痴的脑袋,看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在看周围影影绰绰的坟堆,我有些惊恐。 “喂,等等我!” 我喊了声,赶紧屁颠屁颠的追上去,结果一跑被扯破的衣服一下就耷拉下来,冷的要死。 我赶紧用手捂住,不顾形象的追了过去。 “喂,你还没跟我说你名字呢?” “我从回来就碰到你了,接二连三的遇到你,你到底在做什么?” “还有……你拿我的发簪干什么?” 我在后面不停的的追问,不过他都没有回答,而且走的太快了,我这小短腿要小跑才跟得上。 后来我又无意间看到他左边脖子上的图纹,从这个角度刚好看到,而且在月色下纹路就跟活了样在爬动。 快到村口的时候我猛地就想起来了。 我跑到他前面一下张开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等等!” 我这话刚说,撕破的衣服一下又耷了下来,这给我尴尬的脸一下红了,赶紧用手遮住,追问他,“你脖子上那图纹怎么回事!?” 我正因为如此好奇,因为我发现了个秘密。 他的图纹跟小时候奶奶给我的一块黑玉有点相同,当初奶奶就说那黑玉原本应该戴在我妈的身上,不过那黑玉后来奶奶拿回去了。 现在认真的看,简直就跟按照他脖子上的图纹雕刻出来似的。 我这段时间有些神经质,遇到事后脑袋里就会不由自主去乱想一些事,而且这个怎么看也不像是巧合!? 这男的难不成跟我妈有什么关系!? 看他的年龄跟我妈的年龄相对比,难不成是我哥!? 不对吧,看这张脸不太像啊。 难不成他跟我妈是亲属关系,娘家那边的人!? 这个倒是有点可能,说不定当初我妈为了跟我爸在一起和娘家人闹翻了。 但毕竟是身上掉下的肉,外公外婆这么多年的气也消了。 估计是上了年纪多愁善感,过去的事情也想开了。 就想一家子能够阖家团圆聚在一起,于是叫他来找我妈? 这个倒是很有可能啊。 不然我跟他素未谋面的,他怎么一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但他脖子上的图纹也是间接证明了我的推测。 第一百四十章一群鬼抬着黑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被我挡住去路了,有些头疼的看着我。我把自己的猜测跟他说出来,没想到他嗤笑了声,摇摇头想绕开往村里走。 他往左边走,我也往左边移伸手挡住他的路,我追问道,“你还没说你是谁,不许走。” 他眯着眼有些玩味的看我,一言不发。 我正准备继续逼问他的来历,蓦然间他的眼里划过一抹异色,白皙的脸上微微起了变化,像是提前感知到了什么一样。 我看他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心里也顿时有点紧张,刚要张嘴问他怎么了。 结果他的反应很快,直接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接着一个转身退到了旁边废弃的墙角,他凝眉横竖的镇静道,“别说话。” 我眨巴眨巴眼睛示意知道了,这才让他松开了捂住我嘴巴的手,然后他转头视线透过墙角去看外面,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好一会儿后我轻声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却没有准备解释的意思。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古怪的敲锣打鼓声。 这声音我很熟悉,也很敏感,就是村里只有死人的时候才会吹奏的丧乐,打小我挺怕听这种声音。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从村口,一队人簇拥着一口棺材,他们头上都裹着白布,距离远加之有雾,看不清楚他们长什么样。 http://首发 不过,他们的步伐姿态如同行尸走肉,一路摇摇晃晃,而且我看是踮着脚的走路的,脖子伸的很长,古怪的很。 村子里死人都是白天出殡,这半夜三更办事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不过我仔细一看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那一队人就跟带着一团朦胧的雾气似的,在雾气里面走的很快,而且不是出村,是往我们村道上去的。 深更半夜抬着一口黑棺材去我们村子!? 关键是踮着脚走路的怪模怪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那脖子也伸的不像是正常人,我好歹也是经历过一些事了。 一眼就看出这队簇拥棺材怪模怪样的东西,没有一个活人。 这回亲眼看到这种诡异的事情,额头上冷汗直冒,大晚上抬棺材往我们村子里去,是要做什么? “那些是僵尸吗?” 我看那对人还离得很远,我就小声的躲在他背后轻轻的问他。 他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游魂!” 我的心里颤了下,感情深更半夜碰到一群小鬼抬着棺材进村了啊。 那群东西在灰蒙蒙的雾气里走路的样子怪的很,而且速度也不是很多,我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么一折腾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要是在城市里一般的东西肯定都不敢出来,但是在这种偏僻穷壤山区不一样。 钟白跟我说过人越多的地方一般鬼魂都畏惧阳盛。 不过像这种老旧山村林密人疏,阴气太重。 我有些畏惧得把手机放回兜里,然后躲在他背后看村道那一队小鬼抬着棺往村里走,在经过我们这里进入村子时。 月色下透过朦胧雾气我看到了最后面在撒鬼纸的一个穿着七八十年代的老旧破衣的男的面孔时,吓得我都差点叫了。 他的半张脸都是腐烂的,露出了黑洞洞的骷髅。 第一百四十一章往奶奶家去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躲在他背后没叫出声,一下自己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有点惊恐的看着那队伍。 就在我以为会平安无事的时候,忽然间在抬着黑棺材的队伍一下停止了,那最后撒鬼纸钱的枯手顿在了半空。 接着我就看到外面好几个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这种距离,我能看到一条条黑影随着雾气朦胧在其中飘忽不定,那种走路的姿势,诡异的让人头皮发麻。 我不知道是什么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停下脚步,一个个看不到脸的鬼影正冲这里探着脖子。 不用看到他们的脸,就知道他们正在直勾勾的盯过来了。 我心里暗骂了句不好。 都说鬼魂能够感应到活人的生气,我心里琢磨估计是离我们俩太近一下暴露了,当时心里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早知道应该让钟白给我一些符纸啥的,遇到这种事只有跑,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学一些东西了。 不然以后再碰到每次都被追着跑,不可能每次都能幸运的避开。 我这时候都看到那发丧队伍里有两个在往这边走,月色下一照给我吓得不行。 有一个脖子被拉长成长脖,不知道是不是吊死的。 舌头一下耷拉出来老长,另外一个胸腔都是个血骷髅,脑袋都被削尖了,生前肯定是被压死的。 这种游魂没有多深的道行,没有改变面容的本事,不过这幅模样真挺恐怖的。 我当时一看心里就发紧,伸手正准备扯他胳膊先跑路再说,但是没想到他眉头一拧。 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然后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接着,他伸手在我的后背一拍,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拍了后我竟感觉整个身体泛起一丝暖意,刚才笼罩在周围的恐怖气息似乎都被震散了。 然后原本往这边过来的游魂停顿了,就跟一下被他斩断了某种联系。 接着不到一会儿那原本已经停下步子的队伍,这时候也开始继续前行。 我发现他真的是越来越神秘了。 说实话有点牛,就这样一拍不仅把缠绕在我身上的恐惧震散了,还一下让那些东西失去了感知。 我胆子稍微大了些,低声问:“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他没有回答我,回头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却让我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抬丧的队伍往村子里慢慢的进去了。 阴寒的气息再次随着夜风飘过来,我不敢说话打搅,忍不住直打哆嗦。 片刻之后,他才低声地说道:“跟上去!” 我愣住了,心说你是不是疯了,跟上去,那不是找死吗? 可是,他的表情容不得我说不,我也只好违心的答应下来。 我和他一直跟在队伍的后头,村子里路途曲折蜿蜒的,来来回回的左弯右拐了好几次。 大概保持五十米的距离,不会跟丢,也不会被前方的鬼影察觉到。 一路尾随,起先还好我只是好奇这群鬼抬着棺材进村到底想做什么。 但是慢慢地越走我心里越有些不安起来了。 因为我发现这群鬼抬着棺材,竟然是往我奶奶家去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躺进棺材的是我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且我发现了一个不合常理的地方,这些东西走路虽然没有声音。 不过丧队里有哀乐,村子里的人都睡的很早,黑灯瞎火的也不至于听不到动静吧。 随着尾随我心里越来越恐惧,我猛地想到我爸这么久没给我打过电话。 我从去了乔二婆婆家后一直到现在晚上十点多了,按理说他要给我打个电话的。 揣着不安的心,直到我家门口,其中一个鬼影摇摇晃晃的走上前去叩响我家的大门。 对的,就是那个削尖脑袋扁扁的鬼踮着脚去叩奶奶家的大门了。 我当时看到这幕脑袋就有些炸了。 先不说这些东西怎么深更半夜去我们家,就单单是这样看着心里就格外毛骨悚然,试想一下换做现在自己也在屋子里睡觉。 黑灯瞎火的大门外围着一群抬棺材的鬼,其中还有一个小鬼敲我们家的大门口,是什么感觉!? 我有些受不了这种场面了,就轻轻的拍了下他,跟他说道,“怎么回事,那些东西想做什么?” 我有些担心,他们会对我家人不利,可是他对我摇头,意思难道是说没事或者说让我不要动?我越想心里越着急。 http://首发 不到一会儿我家的大门被打开,走出来的是我爸。 他的状态也非常的古怪,就像梦游一样,我甚至看到他是闭着眼睛走出来的。 大门口旁边的老槐树生长的很茂密,我爸走到那里的时候还停顿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接着…… 我爸走到他们跟前,然后就机械一样的爬进了那口黑漆棺材里头。 看到这一幕我嘴巴都合不住了,人进到棺材里只意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死亡。 刚刚走进棺材里的可是我爸啊。 我一下没忍住,就想冲上去喊,这真的不怪我作死。 要是换做是你们亲眼看到自己在世唯一的家人经历这一幕。 什么狗屁理智,要是人真的能够轻易的控制情绪,那就不是人了。 可是我还没迈出一步,就直接被他抓住了,然后捂住嘴巴摁在了墙上。 我眼睛瞪着他,眼泪都出来了,嘴里不停的呜呜想要挣扎。 但是这时候眼睛余光看到站在大门口那丧队伍在朦胧雾气里,重新抬起那口漆黑的棺材缓缓地朝着村外走去。 我任凭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走远,一直到消失…… 我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息,然后抬起头充满血丝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神经病,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次我真的是发火了,憋着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起伏的,骂了他一句我都不愿意继续说话,想要追出去但是被他一把扯住了。 “你去了有用?”他淡淡的说了句。 “不然你要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一群鬼抬着走,就这样一辈子都没有了?”我甩了甩他的手,没松开,我激动的喊了句,“我妈去世了,这个世上我就他一个亲人了。” 他的脸色有点轻微的变化,不知道他能不能体会这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 “回去吧。”他漆黑的眼眸转悠了下,对我淡然的说道。 我扭头看着他问:“我爸他会不会出事?” 他犹豫了一下,他说:“他……会没事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梦中新娘…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有种预感,我爸要出事,这时候他松开了我的手,我一下就想跑过去。 但还没迈出一步就感觉自己的后脑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 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还是晚上,惨白的月光从窗户那边倾泻进来,夏天的晚上竟然有些冷。 我的大脑有些迷糊,可一想起我爸的事情就感觉古怪,那要是梦还好,要是真的,我爸他岂不是真要出事了吗? 我再也躺不住了,翻身起床。 可刚一回头,我就看到一片白皙的皮肤,离我很近,白皙而又散发着一股惹人联想的幽香。 那是女人的后背,她艳红色的衣服一直脱落到后腰以下,我当时心里有些恐慌。 她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再定睛一看,红色的衣服,这不是新娘的衣服吗? 我立刻开始意识到不对劲,月色淋在那张白森森的脸上,我一眼就认了出来,她是沈家新娘子。 我被吓蒙了,一阵翻腾直接咕噜到地面上,来不及穿鞋就跑了出去,整个屋子里都空荡荡的. 唯独堂屋里灯火摇曳生姿,映出了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他就安静地现在堂屋一言不发,目光盯着神龛。 我贸然跑出去惊扰到了他,他侧头过来看但我一脸慌张的深情,问我,“怎么了?” “鬼,屋子里有鬼。”我舌头有点打结,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微微皱眉,我这时候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没有反应过来,想要喊我爸,可是话没说出口就一下怔住了。 我去找了一圈发现满屋子空空荡荡的,一下安静的让人头皮都有些发麻了,就跟失去了主心骨一样,我多想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奶奶刚去世还没有七天,我爸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整个偌大的屋子就只剩下我一个孤零零的人了。 “别找了!”他冷声的说了句。 我怔怔的站在灶屋里,揭开锅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放了一碗米饭和几盘菜,我碰了下还有余温。 我爸不怎么管我,对我的态度也不怎么好,不过对我他也没有吝啬过。 我小时候他腿脚就不好,去采石场每个月都托人往家里寄钱回家,自己没穿过什么好的,也没有过好上好日子。 我从乔二婆婆家出门就去了我妈的坟地,这锅里的饭菜肯定是我爸给我留的。 我当时看到锅里还有热水的饭菜心一下就揪起来了,想转身出去找,但被挡在门口的他一把拉住,让我不要白费心思了。 就是那么一瞬间,当时心里压抑的那根弦一下就崩了,撞在了他的怀里,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我不是什么救世主,我也没有多大本事,我不过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邻居家见到我只会夸奖一句大闺女。 我的学习成绩不好,我连考一个好学校都没能考上,辜负了奶奶跟我爸的期望。 我才十七岁,我从小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经历这些!? 这段时间不管我怎么做,那怕我绞尽脑汁的思考。 但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就好像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一样。 我妈刚走,现在我爸又突然消失了。 可是我却无能为力,除了一个女生在绝望委屈时候无助想痛哭流涕,我发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躺在棺材里的原本是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把头深深的埋在他怀里,抽搐着哭泣了好久,我抬头梨花带雨的望着他,说:“你可以救我爸,对不对?” 我知道他不是简单的人物。 不然在坟地的时候他出来那些鬼看到都要自动退开,就连那有了道行的老鬼也畏惧不已。 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乞求的望着希望他可以帮帮我。 他低头注视着我,眼眸里幽深不可预测的神秘,片刻后他冷声的说道,“我为什么要救他?” 就是这么冷冰冰的一句话,跟一把刀扎我心口一样剜心割肉的疼。 我的身体晃了晃,脚跟差点没有站稳,他那双黑黢黢的眸子在这一刻让人望而生畏,仿佛这瞬间我跟他陌生的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我抿了抿嘴,突然松开了他。 我感觉脑袋里一阵晕眩有些站不稳了,扶着墙摇摇晃晃的往屋子外面走,他看我的举动眉头一皱,说道,“你连他去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你出去做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不用你管。” 说完后我身后传出了他的冷笑,“如果今晚不是你爸,现在躺在那棺材里的,是你. 就是这句话,我一下怔住了。 转头看向他那张冷漠脸,有些不敢置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一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下走过去颤抖的扯着他衣服,声音清冷的自己都觉得可怕,“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是谁?”他嘴角噙着微笑,“一个局外人。” “你知道你的命,是用你们全家所有的命换回来的么?”他仿佛真的是一个局外人,只不过对于这一切他早就看在了眼里,但是他不想参与进来。 “你难道还不知道?从你出生开始,就有人不停的替死!”他冷嘲热讽的对我说道。 但是他的眼神里却复杂的让我感觉难受,有嘲讽,有痛惜,还有一丝……可怜。 我有些震惊。 是因为他的一句话,我的命是我们全家换回来的,而他……其实从我出生就已经存在了。 “现在的你知道太多也没用,连那死老太婆都斗不过,就凭现在的你?”再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里明显带着可怜。 仿佛是这样这一切我都被蒙在鼓里。 他望着我,像是松口了样,“事到如今,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有些事,你现在左右不了,如果你现在收拾东西离开,永远不要回来!或许能庇佑你一世平安。” “走?”我有些自嘲的苦笑,“我能去哪?” 在我呢喃无措的时候,他慢慢地凑到我脖颈嗅了下,然后略微玩味的说道,“很香的处子之味。” “这是送命的买卖,连我也有看不透的地方!不过我可以救你爸……”他淡淡的说。 我抬头看他,“真的?” “你别高兴太早,我说过我向来没有做善事的习惯。”他话语一顿,那神色自若的笑已经让我察觉到他是个需要同等代价换却契约的男人。 “你要什么?”我斩钉截铁,他现在也的确是唯一能够帮忙救我爸的唯一希望了。 他漆黑眸子微眯,片刻淡笑地说,“你的处子之血。” 第一百四十五章你就是有毛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的这话我脸色微微一变,看到他似笑非笑盯着我的神情我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这段时间其实我也是有做过一些功课的,空闲的时间我就用手机查了一些资料,看到过有一种说法。 女为阴。 尤其是在没有成年未经人事的处子女,没有做过那种事沾染男生的阳,第一次破身流出来的经血,是最为精纯的极阴之物。 幼龄少女的处子血不染凡尘,血质极佳,一些心术不正的人可以用来修炼一些邪术,甚至对鬼物来说也是大补之物。 我对这人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但凡提的条件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我问他:“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这就不需要你知道了。”他笑道,看我犹豫不决半天就说,“怎么,你不愿意?” 我抿了抿嘴,咬着牙说,“你确定真的可以让我爸平安无事的回来?” “不确定。”他直截了当的没有任何废话。 他凑过来对我提醒道,“不过,你在这里多犹豫一分。他就多一些危险,我还是比较慈悲的,为了睡你去惹一堆麻烦,你说呢?” 我有一种被他忽悠的错觉,心里犹豫不决起来,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在这里跟他耗时间反而是最大的愚蠢。 http://首发 毕竟我不知道我爸情况怎么样了。 我咬了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你现在可以去救我爸了吧,等回来……等你回来了,我……我给你就是。” 十七岁的年龄。 被一个陌生男子要挟那啥,而且自己却无可奈何。 不过没想到我咬牙答应后,他却笑着摇摇头,凑过来低声道,“万一到时候你抵赖,我不是白白的做了一场好事?” 还没有等到我说话,在我惊呼下他直接伸手一把薅过去,接着我感觉脖子衣襟一紧。 直接被他扛到了肩膀上,我趴在他的后背喊了句。 “神经病,你想干什么?”我大骂道,有些惊慌失措的不停拍打他后背。 “干什么?”他停顿一下,对我的拍打就跟挠痒痒一样不问不顾,冰冷一笑淡淡的吐出几个字,“你说呢?” 我当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当时脸一下红透了,我没停咒骂道,“放开我!” “啪!” 他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臀上,一点都不客气,小时候被奶奶打过,但是我现在都这么大了,这种位置从来没有给一个陌生男的用手拍。 一下疼的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我又羞又怒的吼道。 “放开,你当我下来!”我被他一下弄的小宇宙爆发了,顿时气急败坏的骂。 “我会放你下来,不过地点是在……床上。”他说了一句,然后扛着我就往堂屋里走,走的格外潇洒。 “尼玛。” 看他去的地方就是我睡的房间,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里滋生,我手脚乱舞的想要挣脱下来。 “啪!!” 又是冷冰冰的一巴掌,而且是相同的位置,他冷声道,“不许说脏话。” 我一下给他打的痛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嘴上还强硬的骂道,“我要说,我就要说,傻哔,你就是有毛病……” 第一百四十六章换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啪!!” 第三巴掌在我还没嚎完的时候又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屁屁上,这次我只哭了,没敢嚎。 我感觉自己的臀都已经开花了。 接着‘砰’的一声撞响,偏房我睡的屋子房门被他粗暴的一脚踹开。 然后踏在了地板上,跟死神一样的走到床上边。 接着就跟扔小狗似的把我往床上一丢,弹起老高了。 就算是家里养的猫也有发脾气的时候,我当时鬼嚎了声,有一种想跟他同归于尽的想法。 “我跟你拼了。” 但还没有等我从床上爬起来,一个厚重的身影直接扑倒过来。 然后重重的把压在了上面,连平时软趴趴的床似乎也因为承受住了不该承受的重量而凹凸了下去。 他的身影修长得体,从外表看不出来,但是此时我却感觉到他得天独厚的宽厚感, 他就近在咫尺的贴着我,脸贴脸的声音磁性而冷酷,“是你自己脱,还是让我帮你?” 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被一个见面没两次的就霸王硬上弓了?? 我当时就觉得脑袋有点上血,害怕而恐惧,又恼羞成怒,我准备说话但是眼泪直流,鼻涕一下没控制住直接就流出来了。 “你要敢动我,老子就告你强X未成年,坐牢坐死你!” 当时双眼红肿顶着花猫脸,没有节操在像个小孩吸了下鼻涕,结果吸鼻孔里又一下流了出来,干脆用手背直接一抹。 蹭的脸上都是鼻涕,我手背上的鼻涕想往他身上蹭,但是他反应快,一下起来了。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躺在床上怒视他的我。 大概是因为脸上哭的跟花猫一样加上还蹭了不少鼻涕,他竟然嗤的一下笑出了声。 然后笑着微微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门。 我这衣服本来就被他扯烂了,而且现在弄的跟个鬼样似的。 干脆直接把脸上鼻涕用衣袖擦了擦,嘴里小声的咒骂这个混球。 我把脑袋词库里的脏话车轱辘似的骂了一遍,情绪渐渐好下来后又没动静了。 忍不住担心我爸的安危。 这时候我听到漆黑的院子外有动静。 我畏畏缩缩的出门去看,结果起来的时候感觉半边***疼的撕心裂肺。 一瘸一拐的过去站在门口看到他找了一捆稻草在堂屋里,我看到他在动手做什么,不停在昏暗堂屋里折腾。 摇曳的灯火下映射的他的身影都有些模糊不清起来。 “畜生。” 我吸了吸鼻子,又厚着脸皮对他喊道。 他撇了我一眼,竟然没有凶我,而是继续折腾手里的东西。 “你在干什么?”我皱着眉头问他。 “去找他生前穿过的衣服。”他没有跟我废话,直接吩咐我。 “谁?我爸?” 我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后哦了一声,不过听到他说我爸生前的衣服我心里咯噔了下。 这话是说我爸已经凶多吉少了吗!? 我没有问他,从堂屋一瘸一拐的走进对面的偏房,找了一套我爸以前穿过的衣服。 出来的时候看到他面前竟然已经有了一个稻草人。 而且这稻草人个头跟我爸差不多高,我走过去把衣服递给他,不知道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我就怔怔的看着他把旧衣服给稻草人穿上。 然后像是贴纸一样洒了一把香灰,做完后他抬头看向我说了句,“过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魂玉…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我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然后有些捉摸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不情愿的走过去,问他,“你要做什么?” “你们血脉相连,你的血蕴含了他的精魂。”他低声的说,“应该可以骗过一些东西。” 我听的稀里糊涂的,但是走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伸手抓住了我的手指,然后白皙的食指直接轻轻的在我中指划了下。 接着就有一种被针扎的错觉,我的中指出现了一道细小伤口,血珠慢慢地侵蚀出来。 他抓住我的中指在穿好衣服的稻草身上写了几笔。 然后松开了我,把稻草人提着进了偏房的屋子里,去了我爸睡的房间。 我吮吸着中指赶紧走过去,就看到他把稻草人放在了床上,然后替它盖上了被子。 我站在房门口眼睁睁的看着,那稻草人仰天躺在我爸的床上,就跟睡着了一样。 尤其是穿着我爸的衣服,让我心里一阵难受。 “三天,不要让任何东西碰它。如果我没回来,到时候它自己知道怎么做。”做好这一切后,他冷声的对我吩咐,声音说的很严峻。 他转身走出房门,在我身边的时候非常凝重的交代道,“想要你爸活命,千万不要动这东西……” 大概是知道今天三番四次给我下套,让我有点不相信他了,他再次对我叮嘱事情的严重性,而且说的很认真。 他在告诉我,如果三天的时间一旦有什么东西碰了稻草人,我爸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我侧头看了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的稻草人,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对这个稻草人施展了什么手段,做这一切的用意又是什么,但我知道想要我爸活着回来,就一定要按照他说的做。 “我知道了。”我郑重其事的说道。 他走到堂屋里,看了空空荡荡的神龛一眼,眼里有些苦涩和难以言喻,仿佛是在叹息,“有些事,你不该知道的。可惜……无法在通过这座鬼面阴佛庇佑这里了。” 他低喃的说着,我都没有听清楚,不过这人的脾气秉性还真是琢磨不透,有时候色的跟个神经病一样,这会反而变深沉了。 沉默了下,他拿出一块通体漆黑缭绕着淡淡黑气的黑玉,“这块魂玉戴在身上,千万不要离身,不要给任何人看到。” 这黑玉精致的美轮美奂,上面雕刻了一个很奇怪的图纹,似鸟似兽,我拿在手里,立即就感受到了一股流淌传递而来的寒气。 “女人,记住。这是你欠我的,这件事后,我会一一从你身上拿回来。”他冷静的说完,迈出了大门槛,往黑暗的院落外走去,身影渐渐地融入漆黑的夜色里。 不知道是因为接下来要一个人面对黑暗的恐慌,还是因为他突然就这样离开,我这时候竟然还有些空落落的。 我走到大门口,喊了句,“喂,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这话后亲眼看到他在即将被黑暗淹没的时候脚步明显的顿了下。 整个身影僵持在了原地,但是他没有回头也没回答我的话。 只是停顿片刻,接着他往前迈出,彻底的消失在了黑暗的院门口…… 我一下就哑然了。 突然,这一刻天地寂静,铺天盖地的黑暗和恐惧像是张牙舞爪的鬼手,在黑夜里乱舞,压抑的让人毛骨悚然。 第一百四十八章稻草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外面黑灯瞎火的。 我连澡都不敢洗了,窗户大门紧紧的关闭去了我爸的房间,那稻草人还仰天躺着,要是站在门口看有点诡异。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躺在我爸床上的不是稻草人,而是一具尸体。 我爸的尸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种可怕让人胆战心惊的念头,我全身都有些发冷,越看越觉得躺着的就是一个人。 随后我匆匆的就出去了。 我躺在自己房间里没敢关灯,我的这件衣服算是彻底报废了,越看越生气。 不知道怎么,仰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闭着眼睛就想到了刚开始他压上来的场景。 妈的。 下次看到了我要弄死他。 想到这里,我又拿出他递给我的黑玉,这上面用一根红绳串联起来的,这东西一看就不普通,而且他递给我时候的眼神有点怪异. 为了避免给别人看到,我把这东西戴在脖子上当护身玉,片刻不离身。 想着想着就感觉困意一阵阵的涌来,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晌午,早饭都省了。 顶着熊猫眼起来做中饭,特意还提前去我爸睡的房间看了一遍,没有一点变化,那个穿着我爸衣服的稻草人规规矩矩仰天躺在床上。 吃了饭后我就有些无聊了。 我也不敢乱跑出院子,毕竟要守着我爸床上的稻草人,而且这两天大概是接触的阴物太多。 总觉得自己精神状态不好,身体不仅虚弱风一吹就感觉浑身发冷。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脑袋里想着接下来的打算,不过根本就想不出头绪。 我只能在这里怪怪的等他回来,而且他跟我说过一定要守三天,三天后就算他没有回来,那个稻草人自己知道怎么做。 稻草人知道自己怎么做!? 我闭着眼睛不知道怎么就看到躺在我爸床上的稻草人一下立坐起来的场景,我有点被吓到了,一下就坐直了身体。 我现在转念一想,他可能是我目前最可以依靠的。 乔二婆婆说的一切其实也都挺吻合,最起码很多地方完全可以说通,但是仔细斟酌的话,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还有钟白。 他在杨家的确救过我,但我总觉得有些时候他出现的时间都太巧合,可能是我的错觉,不过他的秘密隐藏的太多了。 我没办法忘记那天晚上我看到的惊悚一幕,况且最让我疑惑的是当初他不让我离开杨家,而我差点就死在了那地方。 可能我没最初那样单纯,也或许是我变得自私了。 但我的直觉在提醒我危险的警告,而现在我也不能轻易的相信别人,毕竟连我奶奶都想要利用我做什么。 我靠在椅背上打了个盹儿,结果就真实的感觉自己晚上在睡觉的时候我奶奶就在十三楼的窗户外面瞧着我,一脸怨毒笑。 我翻身的时候,我奶奶就躺在我旁边,那青黑的脸就贴在我脸边。 她一句话不说,但只要是我睁开眼,就能看见我奶奶那张脸。 我一下醒了。 天色也已经暗了下去,这几天我基本睡着了都会做梦,而且做的梦不大好。 有些梦看似毫无预兆,但实际上都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四十九章障眼法……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实话,呆在这孤零零的老屋已经一天了。 让我有些慌张,什么消息都没有。 晚上吃饭的时候没有什么胃口,随便把中午弄的剩菜热了下吃了几口就不愿吃了,又重复的去我爸睡的屋子看了一眼。 然后窗户大门紧闭,我去洗澡。 我在屋里大概是快要洗完澡的时候,突然隐约的听到了院子里好像有什么动静,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让我对一些东西形成了条件反应。 正想的时候,突然堂屋的大门响起了敲门声,我就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我心里也不知怎么只想起了三个字,鬼敲门…… 我突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跟他看到的场景,想到在门外边是一个削尖脑袋踮着脚的鬼我吓的不轻。 我一下就紧张了,胡乱的穿好出门,走到堂屋里的时候我试探性的问了句,“谁啊。” 门外并没有人回答,只有那幽幽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我确实有些被吓着了,当时心里有些恐慌的不行,左右看了看想要个什么能够抵住大门的东西。 刚看到旁边放着一块板子想要过去拿,这时候大门竟然嘎吱一声开了,接着一张有些蓬头垢面的老鬼脸从门口探了进来。 http://首发 那张脸皱巴巴的跟个老树皮似的,探着脖子往里瞧,当时给我吓坏了,往后退叫了一声。 没想到我这一叫那探头进来的鬼东西也吓了一个激灵。 然后就看到了站在堂屋左侧角落里的我,因为我这里是死角,那老鬼脸脑袋探进来没看到我。 这时候被我吓到了转头看向了我,看我愣在原地不动,那满是褶皱的老鬼脸咧嘴嘿嘿一笑,冲我说道,“丫娃子,你干啥呢!” 这声音出口让我一激灵,有些熟悉啊! 我慢慢地移动脚步往前面挪了挪,近了一些后认真一看有些惊讶,竟然是乔二婆婆…… 这才一天不见,她咋成这个鬼样子了。 蓬头垢面像个糟老太婆子似的,而且我们堂屋没有瓦灯,只能点蜡烛。 这是我奶奶生前的规矩,所以在飘飘忽忽的红蜡烛映射下。 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加上乔二婆婆平时也不注重打扮,看起来就跟从坟里爬出来的老鬼一样。 我咽了咽口水,走过去问乔二婆婆,你咋来了。 乔二婆婆干笑着,说她不放心,就想过来看看。 在我的印象里,乔二婆婆从来都没有到我家做客,实际上其实我们家在村子里都不受待见。 以前奶奶在堂屋供奉了一座在村民眼里的邪神雕像,不过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他们暗地里都说我们家不好,沾染了会倒霉。 我当时还真的有些纳闷乔二婆婆会在这大半夜的到我们家。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我面色笑着说,“乔奶奶,进来坐吧。” 我走过去想搀扶乔奶奶,不过她有些不习惯的往后退了退,赶忙干笑说自己来。 然后站在大门槛外边脑袋往里探看了我们家神龛一眼,又左瞧瞧右瞧瞧,搞的跟我们屋里住着鬼一样。 第一百五十章煞北,凶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乔二婆婆看了半天,然后把前脚迈了进来,踏踏实实的踩在堂屋地面上。 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后这才又把后脚迈了进来。 以前村里的老人也是不敢进我家堂屋,说踏进来后感觉里面阴风阵阵,六月天都跟进了凉风洞里一样。 当时看到乔二婆婆这种举动我也没多想。 我问乔二婆婆怎么这时候到我家来了。 乔二婆婆佝偻着身子往我后边偏房里看,一边看一边跟我说,“这两天我这心里头膈应的慌,总感觉不踏实,晚上我给菩萨上香的时候香怎么都点不上,老婆子我寻思着不是啥好兆头,就想到你了,想过来瞅瞅!” 我哦了一声,乔二婆婆眯着眼然后又问我说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啥日子。 我愣了下,心里莫名就觉得有些发紧,没太懂乔二婆婆这话的意思,就问她今天是什么日子? 乔二婆婆说,“我今个吃了晚饭发现菩萨都不上香,心里有些不踏实就去翻了老黄历,才发现今晚上是煞北,老黄历上写着主神位移星。凶神星占据主神星位,这是大凶大煞啊,我担心今晚会有变化……” 我一听她说要有变化心里就咯噔一下,问她是什么变化,乔二婆婆却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所以才过来看看,我一看这也没别的办法了。 老一辈的思想都比较顽固,万年历那东西我们家也有本,现在都成了压箱底了。 以前奶奶也喜欢看着过日子,我也看过,上面除了年月日,每天后面还都有小字,什么不宜动土,不宜嫁娶参丧参宴的。 其实我心里一直没当回事。 我虽然现在知道这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东西挺多,但一本老黄历要真的道尽天下事,这世上那里还能出这么多幺蛾子。 见我不说话了,乔二婆婆转脸问我,“昨天给你的纸钱给你奶奶烧了吗?” 想到昨天的事我都有胆战心惊的,没跟她说,就是点头说烧了。 乔二婆婆听完犹豫了下,问我说她给我的附身符有没有揣身上。 我知道乔二婆婆说的是昨天给我的那个刺着福字的锦囊,我从兜里掏出来说,“一直拿着呢。” 这东西我刚洗澡的时候拿出来仔细看过,没有开封口完完全全是绣死上去的,不过从里面有一股香味,跟外面买香囊差不多。 我捏了捏里面软绵绵的,里面装的不像是草药,感觉像是磨的很细的粉,也不知道究竟是放了什么东西竟然有香味。 乔二婆婆看我没有忘记她的叮嘱就笑了,满意的说拿着就好,拿着就好。 说完乔二婆婆又跟我说道,“你去屋里找点纸钱啥的在大门口烧点,把屋子里镜子什么的都用布遮住。” 老人迷信烧纸这些我倒是理解,但是说要找布把屋子里的镜子盖住我就有些纳闷了。 我问她为啥,乔二婆婆告诉我镜子那东西太凶,别冲了啥东西就不好了,现在还不到用镜子的时候,得先礼后兵。 正纳闷的想,乔二婆婆说让我快去,今天晚上怕不安生,要是有东西冲着了会出事。 我当时犹豫着进屋了,还特意翻出来奶奶扔在柜子下已经暗黄灰尘尘的老黄历,发现今天的日子竟然跟乔二婆婆说的一样。 第一百五十一章偷天换日…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道理,我就按照她说的做了。 我在大门槛烧了点纸钱,站起身的时候就正巧看到乔二婆婆站在堂屋偏房,进我爸里屋睡觉的门口往里看。 我叫了一声乔二婆婆,问她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乔二婆婆听到我的话一下缩回脑袋,对我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丫娃子,咋屋子里就你一个人,你老爹呢!” 听到这话我当时心里咯噔了下,我撒了个慌,笑着说,“我爸身体有点不舒服,睡了。” “乔奶奶,您在这边屋子里坐会吧!” 我放下手头的东西,想到他临走时候说的话,不能让那稻草人被碰到,我害怕乔二婆婆进屋,想要在他前面堵住。 而且要是让她看到我爸床上躺着的是个稻草人,我说的话就穿帮了。 但是还没上前,乔二婆婆一下就迈进了门槛,我在后面想喊,可已经来不及了。 我走过去的时候乔二婆婆已经站在了偏房里面里屋的门边。 直勾勾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我爸,我因为心中害怕里面的灯我一直开着的。 http://首发 只要站在门口就可以看得出躺在床上的稻草人。 只不过套了一套我爸的衣服躺在床上,我当时有些尴尬,想要跟乔二婆婆解释,让她不要进屋。 没想到我这边还没开口,她伸着脖子对躺在床上的稻草人喊了句陈三娃,但是喊完乔二婆婆还神神叨叨的念叨了两句。 我站在原地有些懵了,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 我还以为是乔二婆婆在门口,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 毕竟这样仰天躺在床上穿着我爸衣服。 加上盖着被子乔二婆婆佝偻着身有些瞅不见也正常,可没想到叫了声后乔二婆婆直接就进屋了。 我吓坏了,赶紧过去阻止。 乔二婆婆站在我爸床头对稻草人喊了两句,依旧没答应。 当时乔二婆婆还笑着对稻草人念叨我爸名字,说我爸看来真是生病了,好些日子不见瘦了那么多。 我当时脑袋听到这话一下就炸了。 如果说站在门口乔二婆婆年龄大眼神不好使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都站在床头了,她不可能看不到。 “乔奶奶,你能看到我爸!?”我当时有些震惊的问了句。 乔二婆婆听到我这话一下就笑了,说不要嘲笑她年龄大,眼神可好使的很呢,然后还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稻草人,说,“喏,你老爹不躺在床上的,你这丫娃子,咋不会说话了。” 我当时眼皮子都抽搐了几下。 你老真是老眼昏花了,这明明一个套着我爸外套的稻草人盖着被子躺在我爸床上。 那稻草脑袋那么明显你都瞧不见? 咋指着稻草就说是我爸了!? 不过这话我也只是在心里说说,我觉得不是因为乔二婆婆老眼昏花,而是我们俩看到的不一样。 她眼里看到躺在床上的的的确确就是我爸。 而只有我跟他能够看清楚,其实躺在我爸床上的,不过是他动了一些手脚弄出来的稻草人。 偷天换日。 我想到了这个词,不由的倒抽了口冷气,不知道他到底施展了什么手段,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第一百五十二章后背趴着一个纸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穿上我爸的衣服只不过让这稻草有了我爸的外形,而主要的应该就是我的血。 血脉相连的缘故,我的血可以让他施展出这种一叶障目的妖法。 乔二婆婆瞅了半响没动静,说我爸真睡着了而且身体不好,还让我明天给我爸做点好吃的,一定要好好的补补。 我尴尬的笑着说是,出门的时候我让乔二婆婆先走,我顺便还把门给扣上了,关门的时候我忍不住看了躺在床上的稻草人。 不知道怎么,当时心里就有一种毛骨悚然。 昨天感觉床上躺着的是一具尸体,我以为是我的错觉,但是现在我发觉,其实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我把乔二婆婆引旁边的侧房灶屋旁边,我把灯打开,农村没有白炽灯,都是那种瓦灯,加上是烧柴的缘故熏的有些发黄。 散发出来的光也是暗黄的,跟乔二婆婆面对面坐在瓦灯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乔二婆婆家没有灯一直点蜡烛始终处于昏暗阴影中的缘故。 我就觉得相对昨天简直完全就是另外一个模样,在淡黄的瓦灯照映下乔二婆婆长得有点吓人。 她全身瘦成了皮包骨,一张脸,就像骷髅头上贴了一层树皮,而且还是皱巴巴的那种。 蓬头垢面的头发里两只深陷的眼珠子直勾勾对着我还微微咧着嘴冲我笑,我感觉不自然。 http://首发 我其实有点怕,心里反而希望乔二婆婆早点回去,不过她这样不走,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只是过了好久她都不说话只看着我,给我弄的怪尴尬,我就随便找话题跟她说了句,“乔奶奶,您饿不饿?” 乔二婆婆听我说完后就摇了摇头,脸色也不太好看,想要对我说什么但是犹豫了半天,她支支吾吾的说,“丫头,你有时候有没有感觉你背上趴着什么东西?” 我有些怔住,没清楚乔二婆婆突然说这个干嘛,不过这段时间晚上只要天黑,我总觉得后边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这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不过我一直没跟别人说,想到这里我心里还有些毛,不安的问乔二婆婆,“乔奶奶,你要是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藏着掖着。” 乔二婆婆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后看向我嘴巴砸吧砸吧了两下,说,“这事我不打算瞒着你,我老早就想跟你说了,就前两天你第一次去我这个老婆子家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乔二婆婆一大把年纪,想要她一口气说完有点不可能了,但其实我是很不喜欢这种说半截话的方式,不过也只好耐着性子说知道。 “那天你出门的时候,我屋子偏房门口摆了一块大花镜,那东西本来是我对着缝寿衣用的,可是那天你出去不偏不倚刚巧对着镜子!” 乔二婆婆停顿了下,然后抬头看着我,嘴巴颤巍巍的对我说道,“丫头,我不唬你,老婆子我亲眼看到你的后背上趴着一个东西。” 乔二婆婆突然说我背上趴着啥东西的时候没给我吓坏,当时我整个后背就麻了,而且我觉得乔二婆婆这话不像是撒谎。 第一百五十三章不要信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都说镜子这东西长年累月照的人久了就会映出肉眼看不见的东西,乔二婆婆家靠着里屋门口摆的大花镜我昨天去的时候也看到了。 那东西最起码也是清朝的,现在什么只要上了年岁,都挺邪乎的。 况且不都说上了年岁的老人和刚出生的婴儿也能够看到一些东西吗? 我以前就听说过一个故事,说的是很早时候一个闺女有一头漂亮的头发,每天都在化妆台对着化妆镜梳头。 一直到她去世离开人世后。 那面化妆镜因为精致留了下来,而后世的人对着镜子梳妆打扮的时候。 经常会出现一种恍惚诡异的事情,镜子里自己的脸和头发都会变成那个女的。 我觉着这个故事跟乔二婆婆说的类似,加上她的那面镜子被她对着寿衣这种东西十几二十年,说不得沾了一些阴气。 上次庆和姑跟我说过这事,不过后来她就去世了,这些天我根本就顾不上这个。 但按理说我背上真的趴了什么东西,我应该会感觉后背有沉重感。 但这几天并没有,于是我就问乔二婆婆我后背到底趴了什么东西。 http://首发 乔二婆婆慢腾腾的说,“我眼睛不太好使,也没太看清楚,不过看起来像是一个白花花的女纸人。” 这话出口的时候,我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 我的嘴皮子都抽搐了几下。 那东西还真的阴魂不散,果然是缠上我了。 虽然现在经历的破事挺多的,这几天我都快忘记了,但是纸美人的事情我还一直记得,当初它被杨家烧毁。 结果就出事了。 要不是我跑的快我的下场可能就跟那些人一样吊死在杨家后屋里。 想到那一排排摇摇晃晃跟挂衣服似的尸体,我现在想起来还头皮发麻。 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 这时候我想到了钟白,忽然有些担心他的安危,比较那地方太凶险,要是我从回来后没有村民发现那些尸体。 这种天气我怕是老屋子里肯定臭的不成样子。 我后来想了想,我不敢报警,说实话我挺自私的。 我要是报警了自己都跑不掉,我怎么跟警察解释? 我要是说一直有一个他们都看不见的纸美人作祟,怕是得被当成神经病。 而我根本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纸美人也是杨家自己烧毁的,报警后我下半辈子都出不来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乔二婆婆的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差点都凑我脸上了,她那老的跟鸡爪快蜕皮的枯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恍然醒悟的时候冷不丁给她吓了跳。 “丫头,你咋了?” 乔二婆婆笑着问我,黑黄的牙齿咧着嘴露出来冲着我笑。 我的脑瓜子迟钝,很多地方想不清楚,就琢磨着让乔二婆婆帮我分析一下。 总之我现在很混乱,感觉除了他真正救过我的命外,其余的我都不怎么信。 乔二奶奶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顾虑的。 我沉吟了下,我把自己在杨家的经历简要的跟乔二婆婆说了遍。 听完后她半天不说话,过后脸色很不好看的看我,对我说,“丫头,你这个事可不简单啊!你跟乔奶奶好好说说,你到底招上了多少不干净的东西?” 我被乔二婆婆这话问的有点答不上来。 感觉很尴尬,而且想到这一切真的我像是冤大头。 第一百五十四章门框上吊了一个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婆子我不知道你在隔壁村经历过什么,不过听你说的一些事,觉得这里面太巧合了。说不得,你是被贼喊捉贼了给人摆了一道。” 贼喊捉贼! 当初钟白跟我接触,仔细想想我有些觉得不太对劲,那时候杨家请钟白,进院子的时候她就直接找上我了。 而且正因为他神神叨叨说的话让我听纳闷的,后来发生的事都觉得很正常的。 如果钟白对我有什么目的,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接近让我信任他的手段,那这个局恐怕提前早就设定好了,我当然知道钟白不简单。 但事到如今,就算真在想这些也没用,我的打算就是先把我爸救回来再说,至于纸美人和奶奶这些事暂时先抛一边。 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就想着送乔二婆婆回去,但又不好意思开口,不过这时候乔二婆婆也没啥话了。 她就咧嘴笑着说让我记着她的话,人心是看不透的。 乔二婆婆起身后,我赶忙把放在门口的拐杖拿过来递给她,她出里屋的时候让我不要送,侧着头说,“你老爹看起来不像是得了病,我看八成是撞邪了,你要上心啊。” 我当时心里暗道我爸都被抓走了,躺在床上的就是一堆破稻草,不过我表面笑着对乔二婆婆点头说是。 我现在谁都不能完全相信,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乔二婆婆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的往院子走,可是走到堂屋大门口的时候前脚都已经塌了出去,整个人倒是愣在了原地。 她呆呆的伸着脑袋往堂屋外面看,看了一会儿就有些紧张,我当时也不知道乔二婆婆咋回事突然就不动了。 “丫头,你快出来……快,快过来瞅瞅!”乔二婆婆当时的声音都有点变了,显得很紧张。 我感觉事情不对劲,连忙往堂屋门口走,有些惊慌乔二婆婆看到了什么,“怎么了?” “你过来瞅瞅,你们院里的大门上,是不是吊着个东西?”乔二婆婆失色,语气显得很慌张。 我走过去在堂屋门口往院子门口看,村里头的人都睡的早,挨家挨户都关着窗户大门,瓦灯也早就关了,黑灯瞎火一片。 而且今天不像是前两天那样月明星稀,夜色里有些暗,而且有稀疏的白雾里面,我只能借助堂屋里的蜡烛火苗映出来的火光 飘飘忽忽的距离有点远,有些模糊,不过我隐隐看到奶奶家大门上真的挂着一个东西。 在仔细瞧了两眼,我一下就给吓到了,哪里挂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背对着我家堂屋在大门吊着一个人。 我当时就心里就毛了。 心里暗骂不会是村里那个想不开上吊了吧,但一想我心里就不乐意了,你这大晚上跑我家大门口吊着!? 这得让我家多悔气,也怪不得我先这种想法,要换做你家大门口一个邻居想不开吊着,你心里不闹腾? 你这让我以后晚上怎么敢从院门过路啊。 我当时脑袋有点懵,要换村里其他邻居的婆娘怕是已经破口大骂了,但我不是那种性格,我对吊死的人已经打心眼里恐惧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死人衣…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因为我见的多,杨家后屋满屋子的场景,还有小春娘前两天刚吊自家大门口,关键是这一下又让我想到小春娘死时候眼睛瞪的跟牛眼似的。 而且她舌头耷拉的老长,脸色铁青像是恶鬼一样瞪着我。 这场景简直就跟梦魇一样缠着我了,我就觉得现在这一下浑身冰凉凉的,有些止不住双脚发抖。 看见鬼跟这种感觉不一样,活人对死人打心眼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 不过有时候人真的是被逼的。 我知道自己不去真不行,现在自己跟一个人看到没啥区别,我咳嗽一声吞了口口水,麻着胆慢慢地出堂屋门。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挂门梁上的人。 不过稍微走近一点我发觉有点不对,就觉得那东西有点怪,等我在走近一些后我才猛然发现,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人。 是挂了一件花布衣服。 那东西还真的是一件旧破花布衣,村里大婶子们很常见去干农活穿的那种,只是因为堂屋里没灯,蜡烛火苗摇曳。 最初离得远没看清楚,远远的一看还真是活灵活现的挂了一个人. 不过看到了当时我就有点火大了,我走过去把那有补丁的破花衣给扯下来,心里大骂那个缺德玩意做这种败德事。 肯定是我跟乔二婆婆在屋里说话没注意谁从我家院门口路过挂上去的,我越想越气,心里恶狠狠的咒骂了两句。 我走回去跟乔二婆婆说不知道是村里那个缺德鬼在我们家挂了一件衣服吓唬人,当时乔二婆婆有些迷糊,说给她瞅瞅。 我把挂我奶奶家院门上的衣服递给乔二婆婆看,结果这不看还好。 当时给乔二婆婆一看后,她愣了下结果就跟被针扎了似赶紧把那破衣服丢出了大门口。 “快……快去找根棍子,把这衣服挑院子外面去,悔气,真是悔气……”乔二婆婆丢出去后还连朝大门外吐了几口唾沫。 乔二婆婆这么大反应倒是让我有点惊讶,我就忍不住问她这衣服咋了。 乔二婆婆急的跺了跺脚,跟我说道,“你这丫头咋还没看出来,这是死人衣服啊。” 我被她这话有点吓着了。 有些不敢置信的说,“不会吧?这不是寿衣啊!” 乔二婆婆着急忙慌的说,“哎,你自个仔细瞧瞧,这件衣服,是小春娘吊死的那天穿在身上的啊。” 乔二婆婆这么一说。 我不由的倒抽了口凉气,低头往地上一看在仔细想看一下,然后立即就想到了,那天小春娘好像的确穿的是这件破花衣。 因为小春娘是打心眼里让我逃避的,一开始我根本就没有往那些方面想,不过现在看到确认后,我一下就更加恐惧了。 我慌张的找根棍子把衣服挑起来往外面走,可是一边往外面走的时候我心里就出现疑惑了。 这衣服竟然是小春娘死的时候穿着的,那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家大门上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觉得不像是邻居做的,谁大半夜发癫拿着件死人衣服来挂这!? 小春!? 我一下就想到了小春娘的疯闺女。 第一百五十六章不是天灾就是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把衣服就扔在了大门外面,说实话现在乌漆麻黑的,我也就这个胆子了,而且在我们这老家有一个忌讳。 死人的衣服不能进屋,这真的非常不好,可是想想我都把衣服给拿进去了,虽然没有过堂屋门槛,但我这心里非常不舒服。 我感觉这件衣服就是小春挂上去的。 她本来就疯疯癫癫的不知道害怕,村里正常人谁会拿一件死人的衣服挂这!? 再说了小春娘的衣服放在家里没扔,小春傻兮兮的扯出来到处放。 可是她为什么偏偏要挂在我们家远门上!? 这点我有些琢磨不透,我把小春娘的衣服用木棍挑出大门口,打算明天在给挑村外边去,反正现在黑灯瞎火的我真没这个胆子。 再说,万一跟前两天一样出一些事,我一个人应付不了。 做完后我就往回走,后背都凉飕飕的。刚转头往堂屋门口还没走两步,我突然听到自己背后有人‘嘿嘿’的笑。 我吓得慌了深,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这给我吓得,我猛地回头往远门口看,但是昏暗夜色里院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是我出现幻觉了!? 我浑身有点发毛,想着别管这些有的没的,先到屋里再说吧。 但还没让我转过身,又是两声‘嘿嘿’的怪笑从院门边发出来,这下声音传的很清晰,我浑身汗毛倒竖起来了。 往院门墙一看,就看到在院门上老槐树的阴影里蹲着一个东西,眯着眼仔细看我就看清了。 是一只猫头鹰。 那怪模怪样跟人脸差不多,黑黢黢的眼睛有些反光紧紧地盯着我,我看的时候它正好咧着嘴,像是在笑。 说实话,就那咧嘴的模样活脱脱像个人,在山村猫头鹰很常见,睁着眼睛睡觉的鬼东西,而且这东西很不受待见。 一般是不会进家宅的。 不知道你们那里有没有一种说法,“宁可听夜猫子哭,也别听夜猫子笑。” 这东西跟乌鸦一样像很不吉利,讨不到好彩头的,而且那眼睛直勾勾的看的我浑身不舒服。 夜猫子笑起来简直就跟女鬼似的阴邪诡异,我从地上捡起来一个小石子故意扬手吓它,没想到这猫头鹰躲墙角直勾勾瞅着我,竟然不怕。 我被那双幽幽眼看的很不自在,把小石子扔过去打在了院墙上,那猫头鹰‘咕咕咕’的低沉叫了好几声给吓飞走了。 “夜猫头上过,不是天灾就是祸。”乔二婆婆走到院子里也看到了,当时她脸色就不太好,嘴里嘀咕着这兆头不好。 我当时心里也不是滋味,然后乔二婆婆过来就跟我说,“别愣着了,去把院门关了,今晚怕是要出啥事啊。” 我当时心里毛毛躁躁的,也觉得非常不踏实,心里就莫名的发紧,眼眶的皮跳个不停,当时没考虑,我赶忙把院门给关了。 然后转身跟着乔二婆婆进堂屋,以前要是有什么不吉利的兆头奶奶都会拿香纸纸钱在神龛香檀拜一下。 虽然现在神龛里空空荡荡的,那古怪的黑佛已经化为灰烬化了,但我总觉得给个自己心理上的安逸也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强。 我门口还放着一些香纸,就拿过来在神龛香檀上香。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在我在点香火的时候却出了点问题。 三支香,就好像沾了水一样,在打火机上烧了半天也点不燃。 香都烧黑了,也看不到火星,只有一阵青烟升腾而起。 第一百五十七章两短一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当时急得开始冒冷汗,打火机的金属盖都烧得滚烫。 过了好一会,火苗总算亮了起来。看到这里,乔二婆婆终于松了口气。怕火苗不够,我愣是等香燃开了才松开打火机。 “看来是香的质量问题……” 我僵硬的笑了笑,这香纸也都是奶奶生前留下来的一些旧货, 我心里安慰自己是放久了有些回潮的缘故。可一句话没说完,我的笑容立刻僵硬。 不光是我,连乔二婆婆也傻眼了。 因为我发现,前几秒还烧得好好的香,突然“磁”的一声。 瞬间熄灭。 那种感觉,就好像突然被人用手用力掐灭烟头一样。 香点不燃也就算了,可以解释质量有问题,可点燃之后,又突然熄灭,这种情况我都知道不正常。 我当时慌得不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乔二婆婆在一旁也阴沉着一张脸,对我说了句“再点下试试。” 虽然感觉不对劲,但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按照乔二婆婆说得办。我重新拿了三支香,开始点火。 那一刻,我手不自觉的开始颤抖,紧张得厉害。 火焰烧在香上,伴随着细微的“兹兹”声,一阵青烟冒起,香突然亮了! 过程出奇的顺利,甚至比普通情况下,更加易燃。 我有些懵,一下没反应过来。 看到这场景,乔二婆婆抹了把汗,惊喜的叫了两声:“亮了亮了,终于亮了!” 相比于乔二婆婆的惊喜,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很快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因为香燃得太顺利了,准确来说,是烧得太快,快到了一种不正常的地步。 平常的香,亮了之后,火光会变暗,可我手中的香不同,一直处于十分明亮的状态。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用力吹气一样。 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燃烧。最诡异的是,三支香燃烧的速度不一样,两只烧得特别快,另外一只相对慢了许多。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原本三只同样长度的香,此刻却变成了两短一长! 那一刻,乔二婆婆脸色大变,身体都开始发抖,模样说不出的惊恐。 “人忌三长两短,香忌两短一长,大煞,大煞啊!”乔二婆婆紧张的嘀咕着,然后嘴里说着,“怕是要出大事了。” 她跟我说先前在她自个家里的时候也是如此,怎么都没办法给菩萨上香。 我当时也非常着急,管不上那点燃的香了,就问乔二婆婆有没有什么办法。 乔二婆婆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沉默了好久才说:“看来是有东西不打算放过你们了,你现在倒是可以离开,就是屋子里躺着你的老爹,你赶快把她叫醒,先走,熬过今晚再说。” 我一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为难了。 屋子里的床上躺着的是一堆稻草,我哪能叫醒啊,而且他离开的时候也说了,不能碰那稻草,只要让我守三天。 三天后他没有回来,那稻草自己知道怎么做。 我有些着急忙慌的跺脚,迟疑了下我跟乔二婆婆撒了个谎,说我爸其实是得了个怪病,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我娘来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乔二婆婆满脸为难的说,“倒也是难怪,我就说你老爹印堂怎么那么黑,照这情形,要是能熬过今天晚上,那还有一线希望,要是熬不过,你就准备后事吧。” 其实乔二婆婆说这话我并没有多少感触,毕竟我自己很清楚躺在床上的不是我爸。 可是今天晚上要出事,我挺担心那些东西会进屋对稻草人做什么,要是碰到了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我满脸着急,问乔二婆婆怎么样才能熬过今晚上。 乔二婆婆嘀咕着小声说,“事到如今,也只有听天由命了,但愿还来得及!” 说完,还没等我开口乔二婆婆转过脸跟我说,“丫头,乔二婆婆不唬你,是你那个死了的老娘要祸害你们一家子,她现在的怨气很大,你要是不信的话等会按照我说的做,是不是老婆子我让你亲眼看看。” 按照乔二婆婆说的话我知道。 我奶奶是养鬼的,前几天我们堂屋神龛里供奉的就是鬼,这一切都是奶奶的阴谋,我妈因为对我们家这么恨。 前段时间因为我们家神龛里的东西让我妈畏惧,所以一直不敢出来。 而现在奶奶不在,神龛里的东西也被我不小心给弄坏了,所以我妈怨气很大,想要祸害我们一家人。 奶奶肯定是有其它目的,这点我知道,因为我她立下遗言,我不能正常婚嫁,要跟那种东西结缘. 哪一个正常的长辈,会让自己的孙女嫁给阴人!? 我不想相信乔二婆婆说的话,但她说的有理有据的,而且不止是乔二婆婆,庆和姑在世的时候也跟我说是我奶奶在作幺蛾子。 甚至到现在我都觉得,庆和姑说不定是我奶奶害死的。 我真的挺害怕,等会真的如乔二婆婆一样看到我妈的样子。 这话让我想到了我妈生前的样子,甚至她平时的表情跟模样都那么清晰。 以及她穿着奶奶的红鞋,吊在她坟头的场景。 如果我看到真的是我妈,我肯定会疯的。 我面色很苍白,我其实不是在害怕鬼,更害怕的是怕乔二婆婆万一说的真的,要是我妈真的害我们一家,我该怎么办!? “你还傻愣着干啥,丫头,你老爹可经不起被你这样折腾了,走,先进屋……”乔二婆婆看我站在原地犹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拉着我的手就往屋子里走。 进了我爸的房间后乔二婆婆说现在我爸阳气很弱,要是等会我妈上门肯定会来害我爸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守住我爸。 然后乔二婆婆翻遍了衣服口袋,她穿的很厚实,从里面衣服里掏出了两个布袋子,然后从里面倒腾了很久。 我看到从里面找出了一张黄符咒,然后沾了点口水就直接一下贴在了我爸旁边的床头柜上,我心里当时还挺乱的。 不过看到乔二婆婆一个做老寿衣的,不仅有给我的锦囊。 竟然还有像钟白一样的纸符,当时心里也有点好奇,就问乔二婆婆这是什么。 “老婆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寿衣了,你也知道做这种行当,不管是纸钱还是花圈,都是赚的死人钱。多多少少这方面还是懂一些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镇魂符…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东西还有送给你的锦囊,都是我去红香庙里求来的,这是镇魂符,开过光的管用,老婆子一共就三张,其余两张贴在自个屋子里了。” 我点了点头,其实乔二婆婆她年纪跟我奶奶差不多,她们这一辈的人多数比较迷信,在很多事情上思想也很固执。 而且我以前听说过,不管是经常开夜车的师傅和屠宰场的屠夫,其实都是有很多忌讳和说法。 开夜车的晚上不提鬼,不谈车祸,车的反光镜上系红布条也是这里面的说法之一,屠宰场的师傅据说回家的时候进门前要用清水洗手。 要是把外面的血腥气味带进屋子里,会给家里招灾,而且很多屠夫在门口都会挂一面镜子,我们村的王屠夫就是这样。 他从外面回来进屋要照镜子,如果镜子里带血他就不会踏进堂屋门槛,要往外面走一圈,基本做这些生意的都信这些。 乔二婆婆是给死人做寿衣,去红香庙让佛气洗礼一下自身沾染的悔气也是正常的。 寺庙佛堂我在城里读书经常看到,而且大街上搞不好就能遇到一些尼姑。 她递给你一张佛卡就问你要钱,说什么这佛卡是开光招财的灵物。 当然,现在很多人也是鬼精鬼精的,很多其实花钱买的不是佛卡的灵验,而是求一个心安理得。 做好后乔二婆婆别在屋里呆着了,我也不想在这屋子里,怕乔二婆婆万一去碰稻草人. 出门后我心里头还是乱糟糟的,就问乔二婆婆,“如果真的是我妈,到时候能不能让我跟她说说话。” 我从小跟我妈很亲。 我相信血浓于水的亲情,我相信我妈,那怕她变成了鬼,那怕她对我们家有怨恨,但我是她亲生的女儿。 当初我妈坏我的时候就吃尽了苦头,我奶奶说过我出生是在土狼狗那片坟地里,那天晚上村里人找到我妈的时候她浑身都是血。 而且生我的时候太疼抓的坟地地皮都翻了,毛草割的我妈手上到处都是血口子。 可就是那样,她昏迷前还是用尽力气护住了我。 把血衣服给我裹住,那时候土狼狗还经常有野狗,我妈抱着我就是怕那些东西嗅到。 我不相信我妈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那怕她成了鬼,我觉得自己也一定可以唤醒她的记忆。 我有太多话想跟她说了。 乔二婆婆看我情绪低落不太好,就叹息一声跟我说道,“傻孩子,你妈她现在已经不是你妈了,就算她出来你认得她,也不见得她还认得你。” “从我读书后就很少见到她……”我其实心里一下又好多话,但是说不出来,只跟乔二婆婆说道,“我想她了。” “你想的太多了,人去世了后生前的记忆就没了,她现在只有怨气,你这样只会害了自己的。”乔二婆婆叹了口气对我说道。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或者让她安安心心的上路!”我现在连面对我妈的勇气都没有,不敢想她以这种方式出现是什么场景。 第一百六十章守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乔二婆婆听到我说这话后,她苍老的脸颊上有些低垂下来,好半天叹道,“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具体怎么样,看了就知道了。” 我低声的嗯了下,然后想到了现在的情况,其实还没有那么坏,可能不是我妈也说不定。 搞不好是那个纸美人。 我不能带屋子里的稻草人离开,先不说这样做就穿帮了。 况且我也带不了,沉吟了下后我问乔二婆婆接下来怎么做。 “不管是不是你老娘,先得守住你老爹的性命。你快进屋去找一些糯米出来,没有糯米黄豆也行,能不能熬过今晚,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乔二婆婆比较理性,知道现在不是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时候。 黄豆和糯米都能克邪我知道,而且糯米我们家有,奶奶在柜子里放了很多。 毕竟村子里都叫她米婆,这些糯米是她经常要用的,而且都是新米。 我到屋里去拿糯米的时候,乔二婆婆也没有闲着去了我家灶屋的火坑里弄了不少的草木灰,沿着大门口洒了一圈。 奶奶生前放的东西都是一个老旧有些破损的红木箱装的,里面乱七八糟有很多东西,纂刻的黄纸,还有一块已经黯然无光的玉,跟鹅卵石一样。 有一些生锈的铜钱散乱在箱底,还有一个串红绳的牙,我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狗牙。 http://首发 听说狗夜间狂吠,可以看到了人看不见的东西,狗可以全身而退,主要就是狗牙慑邪之威。 旁边还有还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铜铃铛。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看奶奶用的次数最多的那个已经磨黑的竹筒。 这些东西我不会用,也不敢乱拿出来,不过那个铜铃铛我知道,跟钟白上次用的纸风铃差不多,似乎可以感应到那些脏东西。 我弄了不少的糯米,把那铜铃铛拿出去挂在了大门口,乔二婆婆让我把糯米揣在口袋里,然后又给了我一根红蜡烛。 乔二婆婆指着蜡烛说:“等会你去守在院门口,把蜡烛点燃,我去后门守着,咱们俩分别守在前面和后门。注意蜡烛的火苗。” “火苗不正常跳动的时候,你就撒一把糯米出去。到时候,不管听到什么见到什么,都不能慌,一定要死守在门口,保证蜡烛不能熄灭。只要能熬到鸡鸣,这个坎就算是过了。” 我吞了吞口水,说,“如果蜡烛中途熄灭了呢?” 乔二婆婆咧着嘴,露出一口黑牙:“蜡烛一灭,就挡不住了,到时候有多远就跑多远!” 一听这话,我顿时紧张了起来。 这时,乔二婆婆手里抓着一把黑灰,然后伸手在我脸上抹了起来,分别抹在了额头、鼻尖与下巴。 我有些奇怪,问乔二婆婆干嘛这是什么意思。 乔二婆婆说:“这是锅底灰,晚上的时候,希望灶君能保佑你们一家子。” 奶奶家是有后门的,只不过出门谁家都是走前门,而且出了后门就是村后面,村后是山林,平时根本就不走后门。 我守在前门口,乔二婆婆守在后门口,咱俩都看不到对方的情况。 我其实心里很紧张,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特别是坐在门口,被冷风一吹,我鸡皮疙瘩都开始往外冒。 第一百六十一章求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要是以往村里还挺热闹的,可现在整个村子出奇的安静。 各家各户都早早的熄了灯,看不到一点光亮,别说人声,连只狗叫声都听不到。 非常的安静,安静得让我浑身不自在。 为了我爸的安全,我只能大着胆子守在门口。 在月光的照射下,屋前的老槐树,经过晚风的吹动,折射在地上的影子张牙舞爪的,看上去还有几分恐怖。 我傻傻的坐在门口,看着四周一片的夜色,心里忐忑得不行,总感觉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一样。特别是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我扫视一圈后觉得没有动静,然后收回心神立刻开始点蜡烛。 可没想到,之前还好好的打火机,现在却打不着火。 我反复按了好几下,只能看到一点电火闪过,怎么都打不着。 我有些急,越急就越慌,越慌就越打不着。 这个时候,我突然打了个冷战,感觉脖子后面有些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背后吹气一样。 我慌了,不停的按打火机。 气息越来越冷,刺得我汗毛都立了起来。夜风响起,像是尖叫一样。 我能清楚的感到背后多了点什么东西,一瞬间,我冷汗都冒了出来。 我没敢回头,不停的拨动打火机。周边寒意越来越重,在我感觉有东西快碰触到我时,打火机“蓬”的一下亮了。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蜡烛点燃。 也就在蜡烛点燃的那一刻,寒意瞬间消散大半,我也长长呼了口气。 蜡烛的光亮,多少让我找到了一点安全感。那种感觉,就好像劫后余生一样。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几分钟后,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一丝丝凉风往我脖颈里灌,冻的我不停的哆嗦。 蜡烛的火苗开始跳动起来,忽明忽暗的。 与火苗伴随着的,还有迅速下降的温度。 想到乔二婆婆说的话,我立刻抓出一把糯米,向外撒了出去。 说来也怪,糯米一撒,火苗立刻恢复了正常,温度也很快升了上去。 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慌,因为这代表着,真有什么东西来了。 撒了糯米后,没持续多久,火苗又变得忽明忽暗,温度也开始下降。 我又撒了把糯米,情况这才有所好转。 如此反复,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渐渐地,我也适应了一些。 我发现,只要蜡烛不灭,那个东西就不能把我怎么样。 而且从蜡烛长度来看,应该是足够了,加上糯米也准备得够多,基本用不完。 这样一想,我也镇定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呼救。 “丫头,救命……丫娃子,快来救我……” 我侧耳倾听了一下,心里一下就麻了,这声音有些微弱隐隐约约,是从我们屋子后面传出来的,是乔二婆婆的声音。 声音听上去很慌张,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肯定是她碰到事了,毕竟是上了年纪腿脚也不利索,而且又是为了我们家。 要是真出事了就麻烦了,想到庆和姑我这心里都过意不去。 当时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拿着蜡烛赶忙的就往院子后门跑。 可是着急忙慌到后门一看,我顿时就愣住了。 我远远地就看到乔二婆婆佝偻身子端着蜡烛站在后门口的夜色里。 第一百六十二章乔二奶奶消失…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色里她身影佝偻着,脸色在蜡烛火苗下映的有点阴森。 当时见我提着蜡烛出现,乔二婆婆还一副很诧异的模样看着我,问我过来干嘛? 我有些懵了,说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 乔二婆婆脸色一僵,说:“丫头,你可别开玩笑,刚才我一直在这,什么话都没说过,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刚才乔二婆婆叫了我好几声,在这种安静的情况下,我不可能会听错。 而且,这里就我和乔二婆婆两人,如果刚才不是他说话,那……又是谁? 想到这里,我浑身一颤,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只瞬间,一个恐怖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 那一刻,我眼皮不自觉的开始跳动。 见我神情不对劲。 乔二婆婆问我怎么了,我张了张嘴,然后小声的说了刚刚自己听到的声音,不过说完后我怕她担心,又补充道可能听错了。 乔二婆婆脸色古怪,让我不要乱跑,好好的守住前门。不管听到什么都别理会。 我点点头,连忙跑回前门继续守着。 幸运的是,没出什么大事,院门也跟我离开这一两分钟前一模一样,没任何动静。 只是想到刚才那个声音,我总感觉心里瘆的慌。 要不是屋里的稻草人跟我爸的命有关系,我说什么也不敢待在这了。 回到前门没多久,蜡烛火苗又开始跳动起来,忽明忽暗的,很快,温度也开始下降。 我下意识一伸手,就想从袋子里抓把糯米出来。 可当我伸手一模。我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懵了。拿着蜡烛找了半天,一袋糯米居然全没了。 这个时候。火苗跳动得更加激烈了。四周温度徒然下降,冻得我浑身一颤。 看着空空如也的袋子,我瞬间恍然。 原来,那个声音骗我过去,不单单是为了吓我,而是……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火苗“蓬”的一下拉得老长,差点把我眉毛烧着。 甚至于,我可以清楚的看到,火苗已经离开了烛芯,足有两厘米远。 在拉长之后,火苗又骤然下压,烧得蜡烛迅速融化。 接着,火苗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开始向左倾斜,几乎都成了水平,就好像有人在向左侧吹气一样。 这还没完,火苗左侧倾斜之后,很快又向右侧倾斜,情况说不出的诡异。 短短几秒时间,火苗越来越弱。 眼看火苗就要熄灭了,我一下慌了,如果没有糯米我肯定守不住。 我赶紧往后门去找乔二婆婆,可奇怪的是,不管我怎么叫都没回应。 等我跑到后门一看,发现乔二婆婆竟然失踪了! 我大喊了几声,没有半点回应。 我吓得不行,都这个点了,她刚刚还在后门,如果不见了会去哪儿? 正当我惊异不定时,一阵阴风刮来,刺得我浑身一哆嗦。 与此同时,我手中蜡烛也“噗”的一声,突然熄灭。 看着烛芯上渐渐消失的红点,我顿时就傻眼了。 火苗一灭,四周温度急速下降,接着,我就感到脖子后面有些发冷,刺得我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在向我靠近。 第一百六十三章调虎离山…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乔二婆婆说的话,当蜡烛熄灭时,有多远跑多远…… 乔二婆婆肯定也遇到事情,说不定是蜡烛熄灭所以跑了。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这一下我再也忍受不了恐惧,撒开丫子就跑。 我这一跑,四周突然狂风大作,吹得大树枝叶摇摆不定,一阵阵呼啸声,像鬼哭狼嚎一样。 我哪见过这阵仗,一溜烟就冲出了院子。 当时我慌得不行,耳边都是大风呼啸的声音,哪顾得了那么多,就想死命的跑,但是刚出院门忽然想到了,屋子里还躺着稻草人。 我如果跑了很有可能我爸的命就没了,而且他离开时候跟我说的话非常严肃,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 不行不行,我不能跑! 我脑袋里想着,出院子还刚跑两步,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瞬间摔了个狗吃屎,撞得我头昏眼光,鼻子生疼。我伸手一抹,竟然有一点鼻血。 就这么摔一跤的功夫,身后脚步声逼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只手枯瘦苍老的手就抓出了我肩膀。 我吓得浑身一个哆嗦,猛地回头就发现原来是乔二婆婆,她一只手还拿着蜡烛,一脸古怪的盯着我,老脸上满是着急,她问,“丫头,你跑啥啊?” 我松了口气,然后一下想到什么,就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乔二婆婆,“乔奶奶,你……你刚刚在哪儿去了,我怎么没看到你?” “你这丫头是不是糊涂了,我一直就在后门守着,你过来我还叫你了,没想到你竟然看一眼转身就跑,你干啥呢?!” 说到一半,乔二婆婆突然愣了一下,指着我的脸说:“丫头,你脸上的锅底灰怎么没了?” 不会吧? 我下意识在脸上抹了一把,发现除了一点鼻血外,手上并没有锅底灰的黑色痕迹。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刚才摔了一跤就成这样了。 乔二婆婆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一变。 “遭了,出事了!” 乔二婆婆脸色一下铁青,惊呼一声,转身就往回走。 我知道肯定是自己着了道了,连忙跟上去。 走之前我还向地上看了一眼,发现地面很平整,并没有看到树枝石头之类的东西。 等再次回到院子家时,我猛地推开屋子门,跟乔二婆婆赶紧往屋子里走。 进去后我松了口气,稻草人依旧原封不动的躺在床上,这屋子里没有任何东西来过。 看到这里乔二婆婆也是长出一口气,嘴里一个劲的说幸好幸好。 我跟乔二婆婆重新关好房门走出来,我有些紧张的问乔二婆婆是不是今天晚上就没事了。 我其实心里畏惧的很,毕竟刚刚守门的时候还那么大阵仗。 这会儿竟然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乔二婆婆让我去找剪子还有火纸,顺便问家里有没有出丧时候带回来的孝帽。 我妈刚下葬,这些东西家里还有,我进屋子捣鼓了半天,找出来的时候就问乔二婆婆难道事情还没完? 乔二婆婆嘴里发出一声苦笑,“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门守不住!有些东西就该进屋子来了。丫头,那东西是不是你娘,待会你好好看看!” 当时这话,让我整个人就跟霜打了茄子,冷的发抖。 第一百六十四章惊魂夜…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就负责烧香和上纸钱!呆会你要是听见院中有什么动静的话,先不要去看不能抬头看,一定要记住”乔二婆婆郑重其事地对我再三交代。 我赶忙去拿香纸和火盆,然后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堂屋神龛的阴暗处,乔二婆婆希望我烧纸能够送走来的东西。 乔二婆婆把大门也给关上了,然后就在供桌上祭香,嘴里神神叨叨的不停地念着我听不懂的话。 刚开始院中一片太平,也不见有什么异常,可等不到一会儿念了一会后。 院中慢慢起了冷风,而且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在堂屋里吹得纸钱灰到处乱飞。 “来了!” 乔二婆婆脸色顿时一变,声音有些恐慌的道。 我被堂屋搅起来的阴风吹的浑身颤抖,急忙抓牢手中的纸钱,生怕被风给卷走了,坏了大事。 但手哪能抵得住越刮越强的大风,纸钱被吹的满天乱飞,堂屋里的蜡烛也被瞬间刮灭,院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就在这时,我隐隐就听到了院外面大门突然想起来了,好像有人在敲大门,敲门声一下比一下大。 越来越猛烈,似乎要拆了两扇大门,我当时听得心惊肉跳,只能手不停颤抖的往火盆里丢纸钱。 乔二婆婆没有理会门口的动静,不过看得出来她显得非常恐慌,佝偻的身子也在不停的哆嗦。 突然,这时候我听见大门“咣”的响了一声,好像有人打开了大门,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 那“人”朝院子走过来。 在呜咽如同鬼哭的风声里那诡异的脚步声却显得很清晰。 大概我感觉快走到堂屋门口的时候,那被吊在大门口的铜铃。 在这一瞬间竟然‘叮铃铃’的在激烈的发出碰撞声音。 这声音简直就跟地狱的恶鬼爬出来一样,我在堂屋里那怕是隔着大门口吓的半死。 “烧纸,快点烧纸…”乔二婆婆吓的连声音都变了,低沉的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句话。 接着,铜铃丁零当啷的不停地发出撞击。 那“人”走到院子后,我感觉是站在了堂屋大门口。 而且是一动不动的隔着一扇大门站着,说不定跟我们面对面。 我想抬头都不敢,生怕大门突然被一股阴风吹开,又害怕猛地传出敲门声,当时那种心脏都快要裂开的场面无法形容。 我都快疯了。 大门口站着的会是谁!? 是纸美人,还是我妈!? 那铃铛依旧丁零当啷的响,跟催命符一样急促。 不到一会儿我已是满头汗珠,深深地把头埋下去,几乎是趴在地上了,连出气都不敢大口喘了。 那乔二婆婆也吓得够呛,我看到她那一双老寒腿在不停的哆嗦。 大门口的那“人”停顿了好一会儿终于动了,旁边灶屋里面走去。 过了一会儿,灶屋里又传出“咣”的一声,其实我一下就醒悟过来了,那是放在灶台上的盆子被打翻了。 然后,房里就是寂静一片,再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在昏暗的堂屋里就只有我跟乔二婆婆两个人。 我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冰冷的都快没了知觉,好一会儿后我哆嗦小声问乔二婆婆,“走……走了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生辰八字…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蹲在昏暗的堂屋的角落里,在低头烧纸忍不住抬头悄悄地问乔二婆婆,此时乔二婆婆神情也十分紧张。 院子中一片寂静,迟疑了下我有些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而且我的双腿都已经蹲麻了,没知觉。 我想站起来,可就在这时,更可怕的事发生了,挂在堂屋门口上吊着的铃铛‘啷当’一声清脆响声。 直接落在了地面上,还滚动的发出了一连串的声音,乔二婆婆一下仿佛想到了啥,脸色顿变,嘴里说了声不好。 接着院子的堂屋又剧烈的响起来,有人在门外剧烈的敲着大门,不过这敲门声远比刚才来的猛烈。 乔二婆婆此时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立马加快了口中所念之词。 可那敲门声一点也没小下来,不仅如此,我此时竟听到门外有女人“哭嚎”的声音,那女人的哭声很阴森。 听的人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更奇怪地是,那女人边哭边敲门,嘴中似乎还喊着我爸的名字! 那叫我爸的名字是低声发出来的,叫的很轻很阴森,而且口音拉的很长,简直就跟刀尖子往我耳朵里灌。 门口洒了草木灰,不知道能不能阻止外面的东西破门而入,但是我感觉很难。 乔二婆婆的腿都抖的跟筛子一样,面色不好几乎是吼着对我说,“快烧,快烧。” 我快疯了,哆嗦的都抓不住纸了,被乔二婆婆一催加上现在的局势。 我不在一张一张的撕好丢火盆,而是开始哆嗦的一把一把的往里扔。 我害怕纸火熄灭,要是熄灭我估计就全完了,黑灯瞎火的等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乔二婆婆一边念咒一边已经用老剪刀剪好了一张火纸,歪歪扭扭的是个小纸人。 我奶奶会剪纸,窗花还有门神,剪的栩栩如生,不过因为乔二婆婆没有这门手艺,那纸人很难看。 跟以前神龛供奉两个小红纸人差不多大小,不过火纸是黄色的,这东西也就是冥纸。 乔二婆婆把正面写了我的名字,又仓惶的从口袋里掏了一个盖章一样的盒子,纸人翻到背面后乔二婆婆拿着笔,转头对我急促的问,“门口的那东西挡不了多久,快,把你生辰八字给我,快快快……” 现在的乔二婆婆急的直跺脚,一点都不淡定了,而且她那黑框的眼珠子满是惊恐和害怕。 我当时被吓的有点懵了,想到前两天我翻供奉的黑佛时候背面有我的生辰八字,我连忙跟乔二婆婆说,我一边说乔二婆婆一边飞快的在小纸人背面写。 不过说到一多半的时候我一下停了。 因为我蓦然间想到了村里老一辈说过,生辰八字是一个人的命数。 如果随便给别人生辰八字要是有心怀不轨的人,可以通过八字篡改命数。 偷阳换寿,借运偷命。 我的纸钱都没烧了,就抬头有些愣住的盯着乔二婆婆,有些迟疑起来该不该说。 是的,我从来没有这样难以抉择,这段时间经历的太多。 我身边出现的所有人都有很多秘密,而且都向我隐瞒着一些东西。 现在我除了自己,谁都不会完全相信,包括乔二婆婆。 到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好,我要是骗她,会不会弄巧成拙反而出一些意外!? 第一百六十六章堂屋门口的影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相信乔二婆婆说的一切原因就是在于她说的话我验证后基本都是对的,无论是钟白还是奶奶供奉的那个东西。 这些都不简单。 “来不及了,你还愣着干嘛,快说出来,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乔二婆婆着急忙慌的,眼看门口轰门的声音越来越重,堂屋门都在晃动了。 在这种十万火急的危难时候,我吞吞吐吐的挣扎了许久。 最终一狠心还是留了一个小心思,然后慌张的跟乔二婆婆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忘了是那个时辰了。” 乔二婆婆脸一下就变得不太好看了,非常着急的跟我说,“说个大概,快……你说个大概时辰。” “好像……好像是酉时!”我犹豫的撒了一个慌,惊慌失措的说道。 其实,我是子时出生的。 乔二婆婆点头,转过脸正准备去写,这时候,门外的那女人哭的更加撕心裂肺,敲门的力度进一步加大,我此时已经快吓得摊在地上。 乔二婆婆哆嗦的还想动笔,但突然的变故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声音低声的说了句,“不好,坚持不住了。” 突然,“哐”的一声,大门一下松了,因为里面反锁的门闩落在了地上. 那女人立马停止了哭叫,反而站在门外“笑”了起来,那笑声,比哭声还骇人,边笑边喊我爸的名字。 那东西在门外阴笑一阵后,接着堂屋两扇大门嘎吱吱的慢慢地打开了,就跟拍鬼片进那种鬼宅子推门时发出阴森刺耳声音一样。 幽幽的,让人骨寒毛竖。 那门被慢慢的推开后一阵让人魂飞胆破的凉风灌进来,阴冷的诡笑在堂屋里传荡。 我快被逼疯了,真的,当时我就想不顾一切抬头看看,站在门口的到底是谁。 我真的没办法低头承受这种煎熬,可正当我抬头的时候,乔二婆婆咬着牙站在我前面低声的说,“别看,千万不要抬头看。” 她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很低声很恐惧,她一大把年纪见过世面的老婆子。 平时做寿衣看死人多了去了,竟然现在恐惧到有些站都站不稳。 当时我一下心里毛了。 不知道乔二婆婆在前面究竟看到了什么。 看不见的东西,永远都是未知恐怖的,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我感觉到自己浑身发冷,那种感觉非常难受,就像是明明在三伏天。 但整个人就像是在坟地里的那种感觉一样,阴冷,从毛孔里钻进去,像是有什么东西冻住骨头一样。 我吓得不敢动了,像电影里碰到僵尸,连口大气都不敢喘,接着我低头,隐约看到堂屋门口进来了一个漆黑的影子。 透过朦胧月光倾洒下来的堂屋门口,我看清楚了,一个高高的女人影子。 是那个纸美人!? 我不敢确定,更不敢抬头看,我倒是希望是纸美人找上门来了,我真的没法想象要是这个影子不是纸美人。 笑声戛然而止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但我就真真切切看到在堂屋地上投映着一个影子踏过了门槛,我以为会径直的朝着我过来。 甚至我都想好了,如果真的过来害我,我抓一把香灰先洒出去再说,当时我心脏都快跳停了,难受的紧。 第一百六十七章阴阳相隔…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看到地面上的影子进屋后看了我一会儿,我真的可以感觉到被一双眼睛盯着,头皮一阵阵的麻。 但是我错了,顿了顿地面影子打了个转,朝着我爸睡的房间去了。 我一下懵了。 想到了稻草人,她是想动稻草人,她要害我爸!? 我当时一下慌了,手心里湿哒哒的,不过我知道不能坐以待毙,要是动了稻草人我爸就完了。 我咬牙准备动,乔二婆婆拿着笔的手也抖个不停,看我要起来转头瞪了我一眼,动了动嘴,无声的说了句,别动。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使劲被捏了一下,然后乔二婆婆在那边抖的更厉害起来, 我心一下就提起来了,下一秒我就知道我乔二婆婆为啥这反应了。 我感觉有人在拽我的裤脚,然后感觉一个又滑又腻的东西从裤腿里钻了进来。 直接顺着爬到了我的脖子上,就像是一条蛇冰凉凉的绕着我脖子爬。 我现在狠狠的掐着我自己,不让自己叫出来,我不知道心中的那根弦还能绷多久。 其实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按照后来乔二婆婆的说法,那东西根本就没有冲着我们来,我们估计早就受不了了。 然而,也就是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在偏房我爸睡的房间里传出脚步声,哒哒哒的在屋子里走了一圈。 我当时被这声音惊着了,就想要进屋子去看,不过还没起来声音不见了,接着,‘嘎吱’一声,房门开了。 我垂头看到先前进屋的女人影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这次没有停顿的在往堂屋门口走。 大概走到堂屋门口,那影子拉长已经垂我脚跟地面上。 我当时心脏跳的生疼,但咬牙猛地就抬起头,可是抬头之后呢,我如同槁木雷劈,愣在了那里。 那出口的尖叫就那么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之中,尖叫都成了奢望。 一个影子背对着我们,萧条的月光下她就站在大门口,她穿着一件蓝色的长寿衣。 头发丝跟瀑布一样垂在背后,仅仅一个身姿背影,除了在夜里相当诡异惊悚。 从背面都能看出这一定是个女的,可同样肯定是一个凶的不得了的脏东西。 宽大的袖口耷拉低垂着,没有露出里面的手,可是我却看的清清楚楚,她穿着一双红鞋。 前段时间庆和姑在的时候,我从杨家回来看到过那双红鞋,而这鞋子现在就穿在站在门口背对着我们的女人脚上。 我认得鞋面上那一朵玫瑰花。 我刚才蹲在那里的时候,我想过很多站在自己身后的东西,乔二婆婆那般恐惧,让我甚至都幻想到是不是真的什么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了, 我也想过是之前的跟他一起坟地碰到的老鬼出来了,甚至是满院子的鬼。 可是我没想到,站在大门口的,居然真的…… 当时我心里害怕到颤抖,真的没办法形容那一瞬间揪心的痛,恐惧和胆战心惊还有那朝朝暮暮的思念。 可在这时候,那背对着我站在原地的女人停顿了很久后,她往屋门口走出。 仿佛没有看到我们一样,看到她就这样走,我有些慌张了,当时下意识的直接喊了出来。 “妈!” 我的眼泪一下啪嗒就落下来了,那瞬间心里的思念压制了恐惧,我哭喊着嘶哑的叫了一声。 第一百六十八章吊唁…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蕴含了我所有的亲情和盼头,我每次在我妈坟头烧纸。 都想要跟她说说话。 我想她了。 我有过无数期盼的憧憬,但唯独没有想到如今这种满目不堪的场面。 但就这一个字,让已经踏过门槛的那一袭长衣的背影一下僵硬,呆滞在了原地不动了,我甚至感觉看到她微微颤抖了一下。 接着…… 她背对着我,竟然站在了堂屋门外的房檐下,不动了。 就这个举动,让我措手不及,让乔二婆婆吓的快疯了,嘴里歇斯底里着让我不要说话。 我抿着嘴,这时候却忘记了害怕,心里一瞬间涌出来很多很多都念头,“还有三个月零八天,我十八了。”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现在奶奶走了,爸也生死未卜,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这段时间我遇到了很多很多事,我很害怕,但是连个听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咬了咬嘴唇撕心裂肺的绞痛,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个不停,以往一家和睦,春天有人送饭,冬天有人牵手, http://首发 那些场面就像是针扎,我望着那道背影,有怨恨,有万千思念,最终只流着泪的嘶哑。 “妈,我想你了!” 我现在个颤抖的话都说不明白了,本来是至亲,谁想到现在居然成了回来索命的厉鬼? “别说话了,千万别说话了,让她赶紧走,她要是回过头来,我们都得死!” 乔二婆婆惊恐嘶哑的在旁边低声对我说道。 她站在大门口一直背对着我,仿佛在听我的话,在听我说完后。 她沉默了,然后继续往院门一步步的缓慢走去。 我都能看到地面的影子慢慢地消散,那瞬间胸口疼的窒息一般难受。 我撕心裂肺的哭喊的对着她叫道,“妈!” 当时我跟魔障了似的,就像出院门追出去,可是路过乔二婆婆的时候她一把扯住了我死死的拉扯着对我吼道,“她已经变成了恶魔,你去干什么,你去了也是送死!” 我的浑身就跟被浇了一盆凉水,一下就怔住在了原地,回头木纳的刚巧看到乔二婆婆深陷的眼眶里布满了惊恐的血丝。 那呼啸的阴风,在这时候停了。 满院的枯叶和沙子,还有空荡荡的院门,一如既往的黑暗,只是夜色再这一瞬间彻底的安静了。 她,走了。 眼见着阴风消停了,一切都恢复原样,乔二婆婆吐出了一口老气,心有余悸的道,“走了,终于走了。” 我知道,今天晚上算是熬过去了。 站在堂屋门口,怔怔的看了院门外面半天,好久后乔二婆婆拍了拍我肩膀,对我说道,“有些事,过去了就已经过去了,如今你跟你娘阴阳两隔,她不会记得你的。你不要意气用事,这样迟早会害死自己。” 乔二婆婆说的没错,但我心里就是接受不了眼前发生的事,怔怔的站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我们先去我爸房间看了一眼,稻草人还是原封不动的躺着,但是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乔二婆婆在一旁看我不说话垂着脑袋,叹了口气,让我不要多想。 我勉强笑了笑,深更半夜的,我让乔二婆婆睡我房间,我去奶奶以前睡的屋子。 第一百六十九章黑手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真的,整整一宿我压根没闭眼,脑袋里胡思乱想了一晚上,起来的时候精神状态不怎么好。 早上起来后我先去我爸的房间看了看,发现稻草人依旧安静的躺在床上,乔二婆婆贴在床头的符也没有任何动静。 出门的时候我刚巧看到乔二婆婆站在大门口,手里拿着拐杖呆呆的往门口看,我喊了声乔奶奶。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我,咂吧了下嘴却没说话,不过脸色不太好看,我看出她神情有些异样。 我围了过去,往那边一看,这才发现地上有东西,是两滩灰。 这是昨天出事前乔奶奶洒在门口的两滩草木灰,可是地上的这草木灰却让人不舒服。 撒在地上规规矩矩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双脚印,而且脚印是那种绣花布鞋踩出来的。。 我一下就想到了昨天自己看到的场景,那个一身水红衣服穿着我奶奶以前纳的红鞋。 乔二婆婆犹豫了下,问我屋里还有没有我妈生前的鞋子,我们这规矩去世下葬的人生前只要穿过的衣物都要扔出门。 不过我妈的鞋子我们家还真的有,我以前在我奶奶屋里柜子旁边的角落看到过,因为那是我妈亲自纳的一双布鞋。 平时想着在家里时候穿的,不过纳好后一直没有穿过,是崭新的一双黑布鞋,我妈走后没舍得扔,一直在屋里。 我进黑暗的屋里找到了阴暗角落里的那双黑布鞋,已经沾满了灰尘。 乔二婆婆接过去走到两摊灰前蹲下身,然后用黑布鞋比量了一下,发现吻合,相差不大。 我当时看完心里真的非常不舒服,很难受。 “是她,果然是她,错不了了。”乔二婆婆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那老脸吓得格外恐慌,“她竟然真的不肯放下。” 乔二婆婆转头对我说道,“昨晚你应该也看到了,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也知道了。你娘她对你们家有恨,她现在这是回来报复你们了。” “要不是提前在你老爹床头放了符,你老爹怕是已经遭了他的毒手了。”乔二婆婆有些气愤的对我说道。 说实话她这样说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却没话说。 事实可能就是如此。 昨天乔二婆婆在门口洒了这些草木灰,还有她提前在我爸的床头贴了镇魂符,难怪我妈进去后没有得手。 要不是那符纸,可能就坏事了。而且昨天晚上守门的时候她就想害我。 我是她亲女儿啊。 大概真的跟乔二婆婆说的一样,我妈成了不好的东西了,世间的鬼诞生大部分是因为怨恨,因为一口不肯咽下的怨气。 现在我妈已经有了道行,怨气很大。 我即使认得她,她也认不出我来了,她现在就是怨气的聚集体,亲情早就没有了。 现在碰到鬼我都可以冷静了,但是想到我妈回来要害我们。 真的让我有些不好想,后来我抱着乔二婆婆递给我的黑布鞋往屋子里走。 左脚踏进门口的时候不知道乔二婆婆看到了什么,她语气有些惊恐的喊了我一声,然后指着我的后脚踝惊惧的说道,“丫头,你…你后脚踝上那是什么东西!?” 第一百七十章吊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时乔二婆婆徒然的一阵带着惊恐的喝声吓得我一跳,低头赶忙看我自己的后脚踝。 我竟然起床的时候都没发现,我左脚脚后跟的位置有一个黑色的手印。 黑手印瘦瘦尖尖的像是谁在黑炭里拍了我一巴掌留下来的,我有点迷糊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乔二婆婆有些着急了,声音都变得不怎么好,对我着急忙慌的说,“快快……快出门用水洗。” 虽然当时还不清楚这东西,但给我的感觉不太好,我放下手里的黑布鞋赶紧出门在水缸边洗,但不管我怎么搓发觉都洗不掉。 不管我用香皂还是什么,最后我直接抓了一把洗衣粉还是老样子…… 当时我这心里一下就慌了。 乔二婆婆脸色紧张的跟我说,“丫头,你作个都没察觉出啥异常?” 我抬起头有点木纳的摇,我有啥感觉,这东西什么时候缠我脚踝我压根都不知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是随后我想到在堂屋,当时从脚后跟蔓延的凉意,想蛇一样的触感。 看乔二婆婆脸色那么不好看,我知道事情不太好,就问她这是啥. 乔二婆婆叹息一声,说,“这个是鬼掐青,我说昨晚那疯女人咋离开了,感情你这是被鬼拽了脚留了号了。你娘这是铁了心要害死你啊。” 从乔二婆婆口里说我妈要害我,我这心里真的怪不是滋味,按照乔二婆婆话的意思。 我脚踝的东西是我妈留下的,大概的用意就是等于做了记号,不管我跑到哪里都能找到我。 我这心里挺好奇的,不知道昨天我妈有没有看到我,我烧纸钱满脸的灶灰听乔二婆婆说可以迷鬼。 就是有障眼法能够让鬼看不见,跟对付僵尸捏住鼻子不呼吸感应不到自己相同的说法。 不过如果没有看到我,那我后脚跟的黑手印怎么回事,还有她停在大门口好一会儿,就像是要听我说完话似的。 如果她看到我了,又何必给我留这个记号!? 我有点想不通,当然,如果昨天晚上那个穿着我奶奶鞋子的鬼不是我妈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后脚跟的黑手印让我怪不舒服的,我问乔二婆婆怎么样把这手印弄掉,乔二婆婆叹了口气让我去泡点糯米。 把糯米泡到胀鼓鼓的那种。 我照做了,期间心里一直挺忐忑不安的,我以为乔二婆婆是让我用糯米沾脚踝,但她让我用糯米水洗,不过依旧没一点用处。 害的乔二婆婆看着我后脚跟的黑手印,深吸一口气像做了重大决定一样,说,“事到如今,看来只有给你娘吊魂了。” 虽然我不知道这“吊魂”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听起来就觉得是对付我妈的手段,我也知道这“吊魂”,肯定对我妈不好。 我跟乔二婆婆说要去先试试其他的办法,没想到我还没说完乔二婆婆就打断了我,“老婆子我都是为你好啊,你娘要害你,你咋还替她说话。要是不给你娘吊魂,她说不定还会害死村里其他人,当初亲眼看到过,小春娘身上也有那个黑手印。” 乔二婆婆说话的语气有些激动,而且振振有词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反驳,也没有理由反驳,我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第一百七十一章纸美人再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我站在原地不说话了。 乔二婆婆脸色铁青,语气非常不好的过来拉着我的手说,“丫头,你快死了你知道吗?走,你把锄头带上,你去娘坟头看看!” 我感觉自己脑袋有点蒙,没有继续听下去。 后面把屋子里的门关了,跟着乔二婆婆拿着小锄头出了门,走到半路我脑袋其实才清醒过来。 拿着锄头去我妈坟前,这不是要去挖坟吗!? 闺女挖亲妈的坟,这是忤逆不孝的天大罪名啊。 我站在原地不动了,神色紧张的问乔二婆婆是不是去挖我妈的坟。 乔二婆婆都有些急眼了,“现在你娘已经成厉鬼了,让她继续下去整个村都要被她害死,她已经不是你娘了,你这丫头咋不开窍,昨天那疯女人差点就害死你了。” 这些话我听的多了,说真的心里很不舒服。 乔二婆婆又哭丧着脸跟我说,“丫头,你难道要整个村子都跟着你们家遭殃,你娘那么大的怨气不正常啊,只有挖了坟瞧瞧里头到底有啥。” 这些话让我很纠结,我心里想如果挖出来看到里面的场景,我肯定接受不了. 子女挖母坟,多损阴德。 乔二婆婆又跟我说现在我被我妈点了名,要坟里什么都没有,我妈知道是为了保全我性命也不会怪罪的。 最后我又寻思当初疯老头下葬时候选的地方,还有插的小旗帜,还有他也跟我说我妈走的不安生,要处理不好会出事。 难道真的出问题了? 到坟头后地上还有一滩灰烬,坟前乱七八糟的脚印让我想到了前几天晚上在这里的遭遇。 乔二婆婆绕着坟走了一圈,我半天没动。 后来看我真的不愿意动手,乔二婆婆不勉强,就是让我挖第一锄。 其实里面有一些说头,就跟下葬一样第一把头必须是亲女儿或者儿子洒在棺材上,乔二婆婆说我动手我妈才不会怪罪。 要是真的弄错了,她填坟跪在我妈坟前磕头认错。 现在我爸生死未卜,而且乔二婆婆说的大致吻合,想到那疯老头说的,我也觉得肯定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 况且昨天乔二婆婆差点命都丢了,现在我妈要是真的害了我要去害村里的命,我要是不做点什么真的就太自私了。 我最后很不情愿的在我妈坟前拆了一块石头,后来我就再也不做了,是一大把年纪的乔二婆婆在忙活。 我心里愧疚的站在一旁不敢看,坟很好扒的,因为当初疯老头为了省事,就直接把棺材放坑洞里,上面盖了一层薄土。 没花多少时间,撇眼看的时候一口褪色的棺材就露出来了。 虽然这坟就是石头加上盖了一层泥巴堆砌的,推一些石头整个坟就垮了,不过乔二婆婆依旧累的不行,但也不需要动手了。 因为露出来的成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窟窿,我站的地方有点远,不敢看。 乔二婆婆歇息了下,然后佝偻身满身土的起来看,她做寿衣胆子大,趴在棺材窟窿眼往里看。 也不知道是看到了啥,身子骨连连哆嗦,她抬头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丫头,你快来自个瞅瞅,这棺材……这棺材里咋会躺着一个纸女人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鸡血饭…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乔二婆婆突然的惊呼着实让我吓了一跳,不过听到纸人我当时心一下就拧巴了起来。 赶忙凑上前去看,从那棺材盖的窟窿看里面,一下就让我头发炸了。 这棺材里躺着一个白花花的纸美人,而且……这不就是我在杨家看到的那个吗!? 震惊恐惧之余,我彻底的懵了。 一下就觉得浑身有些发冷,这个纸美人怎么会躺在我妈的棺材里的!? 它不是被烧毁了吗? 我知道这东西邪性,而且染了我的血。并且我一直有预感这纸美人肯定还会出现,可是这结果简直出乎意料! 红唇绿眼,飘飘荡荡,甚至嘴角还挂着笑的躺在棺材里,仿佛她真的可以看到我的害怕,知道我的惊讶和畏惧。 “你要怎么样才能不缠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蹒跚的走到棺材的纸美人跟前,一把将纸美人扯了出来,然后大骂着撕了一个粉碎。 狠狠的跺了几脚,地上的那东西被撕烂的脸扭曲成一奇怪的表情,像是在冷笑。 活灵活现的讥笑。 我看着她的扭曲笑突然寒毛倒竖,我害怕失神踉跄的退了好几步有些站不稳了。 我害怕了。 真的,这纸人我是扯不烂的,她是个妖怪,她是恶魔,连烧都烧不掉。 我现在把她撕的粉碎,可说不定晚上半夜的时候她就会站在我们家大门口。 甚至我都能想象到她蹑手蹑脚的趴在我们家的窗户边,透过缝隙露出那一直绿眼怪笑着看躺在床上睡着的我。 我快被逼疯了。 乔二婆婆走过来拉着我,让我先不要管这个被我撕烂的纸美人,给我重新拉棺材旁边往里看,我才发现棺材就剩一一双红鞋。 在棺头位置有一个破瓷碗,里面有凝固后黑米和三根燃烧一半熄灭的香,乔二婆婆去碰香一下就脆断了。 把碗拿出来看了一眼,乔二婆婆放在鼻尖闻了下,脸色变得难看的很,我闻到了一股腐烂发霉的味道,这黑米弥漫着一股怪味,跟发臭了一样,夹着一股血腥味。 “难怪,难怪你老娘怨气这么大!那个死老婆子,真是好狠毒的心啊。她这是在给你老娘下诅咒,让她永世不得超生啊。” 乔二婆婆嘴里咒骂了我奶奶一遍,说我奶奶不仅害死了我妈还要把我妈害的投不了胎,我妈现在怨气这么大,都是我奶奶在背后搞的鬼。 我当时不清楚,就问乔二婆婆这破瓷碗的黑米放在棺材里插上香是干什么用的。 乔二婆婆着急的跟我说,“这哪里是黑米,这是鸡血饭啊。你奶奶不仅没给你娘下葬,还在给你娘供血饭!” 我妈怨气现在很重,乔二婆婆说就是因为这个,封棺的时候肯定是在棺头打了桃木钉,想让我妈魂飞魄散在棺材里。 因为盖上棺材里面很快没氧气,点燃的三根香就熄灭了。 鸡血凝固干枯就硬化了,现在看起来就和黑米一样。 当初我妈是疯老头下葬的,他跟我奶奶认识,难道……真的有什么其它的目的!? “吊魂,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给你娘吊魂了。她这么大怨气怕是不止要害你,说不定整个村都要跟着遭殃,那个挨千刀的疯婆子,是要让整个村给她陪葬啊。” 第一百七十三章疯老头的算计【作者有话】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乔二婆婆此刻却是忽然暴跳如雷,大声咒骂起来“疯婆子死了还不安生,还想整这恶毒的咒害我们全村,我跟你没完。” 说完她把手里的碗狠狠的扔在了地上,然后她趴在棺材口往里看,从里面我看到她抓出来一撮黑丝,仔细一看我才看清楚那是干枯的头发。 “丫头,走,我们回去!” 乔二婆婆拉着我,连坟都顾不上看了,扯着我急匆匆的往回走,她扯着我快走出坟地的时候,我惊慌失措的往回看了眼。 低头看已经躺在地上扭曲的白花花纸人时心里一下就有些凉了,最初那纸人头是对着我妈的坟头。 可是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面朝向了我,那扭曲的脸上始终讥笑着。 我没敢回过头,然后想到了乔二婆婆跟我说过这事儿,我在一旁跟乔二婆婆说上次我在她家里去,透过镜子看到我背上趴着的是不是那个纸美人。 我这话说出来,像是提醒乔二婆婆一样,她整个人一下就僵在了原地,然后就转过眯着眼盯着已经破烂躺在地上的纸美人。 此时有风,一吹把那纸美人的手吹的摇摇晃晃的,就跟在对着我们招手一样。 呆呆的看了一下后,乔二婆婆的仿佛想到了什么,我看到她脸色格外不好看,但是她没跟我说,就是对我摇头,说不记得了。 我心里咯噔了下。 乔二婆婆肯定是在说谎,看来我说对了,前两天我去她屋子里,她跟我说我背上趴着的女人,肯定就是这个纸美人。 我就说怎么没感觉。 纸美人本来就轻飘飘的,趴在我背上一点重量都没有…… 回到村里后乔二婆婆说要去王屠夫家里一趟,把他家的杀猪刀借过来,顺便他家有一条纯黑的大黑狗。 我跟乔二婆婆撒谎说闹肚子,借机会回自己奶奶家了,我是担心躺在床上的稻草人,我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不过到屋子里看后稻草人还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动静,我心里安心了不少,浑身无力的坐在屋子里发神。 我现在脑袋里很乱。 纸美人跟我妈和我奶奶这一档子事儿我以为完全不搭边,可是我想不通为什么被烧毁的纸美人会出现,会在我妈的棺材里躺着。 而我妈的棺材里压根就没有尸体,只有一双红鞋和鸡血饭。 难道疯老头根本就没有给我妈下葬入土!? 我忽然想到了一些眉头,我妈下葬那天就出了事,后来疯老头过来后才平息,而且找了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是不是在隐瞒什么!? 说实话乔二婆婆从最初说我奶奶心肠歹毒,用我妈祭供奉的鬼我不相信,可是现在我真的有些乱了。 昨天晚上出现的气场和声势很吓人,感觉任何东西都阻止不住,她的怨气让她已经有了很深的道行。 我正在想理清这些思路的时候,堂屋的大门咯吱一下就打开了。 我出偏房就看到乔二婆婆的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而且刀刃上还沾着血。 第一百七十四章红线娃娃…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到当时乔二婆婆提着一把沾血的杀猪刀闯进来我家我真的吓了一跳,我有些紧张的喊了她一声。 乔二婆婆嘿嘿一笑,说,“丫头,到屋子里找快红布条,把这把杀猪刀挂在你们家门梁上。” 杀猪刀开过刃的,而且王屠夫专门杀猪,这把杀猪刀不知道杀了多少牲口,煞气很重,鬼一般都怕凶物。 我觉得应该跟以前奶奶遇到事在大门口挂剪刀避邪一样的道理。 我进屋找了红布照乔二婆婆说的做了,这时候就看到她在院门口牵着一条大黑狗,我出门的时候看到乔二婆婆拉着黑狗往我们家院门口那槐树下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黑狗抗拒的不得了,像是在害怕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使劲的挣扎不肯去老槐树下。 最后好不容易被拉过去套槐树上了。 乔二婆婆进屋后也没闲着,她从兜里找了一大团红毛线,然后用红毛线大致的缠出一个人形,大概有胳膊有腿就可以了。 然后我看到乔二婆婆把从我妈棺材里拿出来的头发塞在了里面,接着乔二婆婆从身上取出了一个瓶子,里面是红色的液体。 倒出来后是血,乔二婆婆跟我说这是没开鸣的鸡公血,能镇邪。 红线缠出了一个娃娃,被乔二婆婆吊在了村口树枝上。拴在大树下面“看着”红线娃娃的大黑狗。 http://首发 乔二婆婆做完这一切后让我千万不要动,那黑狗也不要牵走,让它守魂七天到时候就成了。 我不知道乔二婆婆说成了具体是指什么,不过说了这些后她脸色不太好。 她像是在畏惧什么一样,看了看我家后面的屋子,悄悄的对我说要回去看看,有什么动静的话一定要找她。 乔二婆婆先离开了。 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忙活,晚上的时候吃了点东西没有什么胃口,去我爸房间看稻草人,如果算起来的话。 今天是最后一个晚上了,明天他不回来,那么按照他离开的意思,稻草人自己知道怎么做。 我实在没办法想象他口里说的稻草人知道自己怎么做是什么情况,这时候我突然听到院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我以为是乔二婆婆,出门的时候就看到竟然是钟白,他站在院门口气喘吁吁的,看到我站堂屋门对我说道,“快点出来,出事了。” 这大晚上的他竟然突然出现在这里,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的,我赶忙出门问,“出什么事了?” 他扯住我的手就往外走,说,“你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 我满心的疑惑有些觉得不太对劲,纳闷的就跟着他出门赶紧往外走,可是刚迈过院门,那条白天从来不叫唤的大黑狗,居然叫了起来,不过不是嗷呜嗷呜的叫,而是那种向是警告一样的,露出牙齿,低吼着。 它被栓在老槐树上,两眼发出绿光凶恶的对钟白低吼,估计来的时候钟白没注意,那黑狗冲他这么模样,他竟然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就是他这个动作,让我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因为,我猛地发现在月光下钟白的影子显得格外诡异,竟然……不像是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他不是钟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大黑狗凶神恶煞的冲着钟白低吼着,他缩脖子的样子很古怪,而且在月光投影下显得诡异。 我看那影子特别像一个老太婆。 估计刚开始他没有注意,他对那大黑狗显得很畏惧的神情,然后想拉着我往另外的村道上走。 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了,因为钟白出现的太突然了,我心里有点紧张,就问他,“你不是去田家了吗?怎么样了!” 钟白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道,“我就是因为这个来找的你,你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他还想拉着我走,我尬笑了声,问他,“我跟你说的事呢?你做好没有!” 钟白叹了口气,跟我着急的说,“先不要问这么多了,走吧。” 他越是这样催我我就觉得越不对劲,而且他的性格不可能短短的时间变这么多,要是换做以前他肯定就说脏话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些,不过这时候估计他看出我不太情愿,脸就有些绿了,想伸手过来拉我,我趁机掉头就往屋里跑。 钟白在唉了声,在后面喊你跑什么。 我跑堂屋里去了钟白在后面追,可是现在大门外面他就停住了,他有些着急的在大门外面阴影里,他影子拉的都扭曲了. 钟白脸有点不太好,着急的跟我说,“你跑啥,快出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就站在堂屋下看着他,他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斜着眼看着我,脸在阴影下有些惨绿,我当时挺害怕。 “去哪儿?”我哆嗦的问。 他站直身体,对我说,“在磨蹭就没时间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去。 说完后他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有些阴沉的可怕,想要上前来抓我,可是走到大门口就跟脚踩中钉子一样往回缩,他抬头有些恐惧的看了看我头顶。 我抬眼就看到了挂在门口上用红布包裹的杀猪刀。 杀猪刀上血腥很重,据说开过刃杀生越多就越重,王屠夫家好几代都是屠夫,这把刀估计是几代人传下来的。 沾染上面的血腥很重,可以克煞。 “你不是钟白,你是谁!?”我眉头一皱,阴沉着脸说道。 他的脸上愣了下,大概没想到我竟然识破了,脸一下沉了下去,扯着嘴嘿的笑了声,对我说,“还真是个鬼精丫头,让你给看出来了。” 他嘴里一笑,声音一下就变了,苍老的不行,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太婆,而且沙哑的就跟爪子挠玻璃,让人浑身难受。 我心里忍不住的骂了句,这声音咋这么熟悉!? 我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 接着从钟白的面相里,那嘴里却发出一个老太婆诡异的声音,喉咙蠕动的跟我说,“跟你在一起的那个死老太婆想要害你,猫婆婆我可亲眼看到,那个纸人就是她放进棺材里去的。” 猫婆婆!? 我愣了下,随即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我说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感情这东西是前两天在我奶奶坟前出现的猫脸老太太,她竟然找上门来了。 不过随即醒悟过来他说的是乔二婆婆要害我,那纸美人是她放到我妈棺材里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找上门来…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绿脸老太杵在阴影里,显得格外诡异,双目里都有些放光,前两天我跟他在一起。 这只猫精就想要害我。 我看了看地上投影出来模模糊糊的影子,终于知道为什么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这影子越看越像是只猫。 这是只有了一些道行的猫精,在坟地里以老太婆也是幻化出来的,而现在直接变成了钟白的模样。 听到她说的话,我冷笑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面目咧嘴笑,活脱脱像是只猫脸,嘿嘿一笑的说,“我天天都在那些地方转悠,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那个死老太婆,我还知道上次跟你在一起的那人呢?” 他!? “你想说什么!?”我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嘿嘿,小丫头,你知道他什么来历吗?”猫脸老太太阴阴的冲着我笑。 这猫精千方百计想要害我性命,我没必要相信从这张猫嘴里说出来的话,我冷笑道,“你不用说这些吓唬我。” “便宜别人不如便宜猫婆婆,反正都要被别人害死,不如让猫婆婆吞了你的阴魂,让我增加数百年道行。”那张猫嘴里发出阴阴声音,格外刺耳. 我不说话了,就睁着眼站在堂屋里冷笑的看着他。 眼前的‘钟白’脸色已经绿的发青,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狰狞,尤其是那一张猫脸若隐若现,不过他挺畏惧挂在门口的杀猪刀。 迟疑了好久他阴笑了声,慢慢地退后嘴里竟然还跟猫一样嘶了声一下就跳上了院墙,蹲在院墙上怪模怪样的回头冲着我咧嘴一笑。 接着真的活脱脱像猫一下跳入了黑夜里。 …… 我害怕那个猫脸老太没走远来一个回马枪,我都不敢出堂屋门口,只把堂屋大门关上了,然后早早的就去睡了。 晚上半夜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我其实睡在床上听的一清二楚,我心里紧张的要死,但不敢出门去看。 第二天早上刚醒过来,大清早的站在大门口就碰到村里的胖婶,她站在院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看到我有些紧张的喊我,“秀秀,这狗是你栓门口老槐树上的?你快出来看看,这黑狗都快不行了。” 啊!? 我当时心里一紧,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匆匆忙忙的就跑了出去。 一眼就大黑狗躺在大树下面,一动不动,嘴巴和眼睛睁开,嘴巴里有血沫流出来,眼瞅着是不行了。 我发现大黑的眼还死死盯着树上娃娃人方向,就连忙看了一眼娃娃人,这时我竟发现乔二婆婆扎的娃娃不见了。 那树上就挂了一根红绳子吊着,空荡荡的,树下的大黑狗奄奄一息肯定是不行了。 胖婶说她早上去菜地里找菜,结果从我们家门口过路就看到了,看着大黑狗还一个劲叹息,说肯定是被别人下毒害死的。 我盯着躺在老槐树下马上断气的大黑狗,心里有些害怕起来,当时很紧张。 就觉得肯定不是那么简单,要是有人下毒,昨天晚上这狗肯定也会叫的。 而且谁也不会这么无聊,这大黑狗昨天牵过来还好好的啊。 就在我想的时候,胖婶凑过来突然有些害怕小声的对我说,“秀秀,那纸人是你带回来的!?放在你家门口还怪瘆得慌,远远地看就跟个大活人似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阴魂不散…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胖婶说完这话的时候,眼睛还畏畏缩缩的撇了一眼我,脸色都变白了。 这段时间我已经有些神经质了。 尤其是纸人这些字眼,我听到胖婶这么说我心一下就紧张起来,追问胖婶道,“胖婶,你说什么?哪里有纸人?” 胖婶吞了口口水,然后眼睛特别紧张的盯着我背后,努了努嘴对我说,“喏,不就在你们家门口边上站着!” 我赶紧侧头,一眼就看到了在我们家大院门口看着墙边站着一个白花花的东西,当时让我的浑身一下凉了。 纸人,那个被我撕碎破烂的纸美人。 我的手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脚不由自主的颤抖,因为我猛地想到了昨天深更半夜院门外面有敲门声。 我脑海里一下就浮现出在月光下那站在墙角的纸美人耷拉着身,塌着破烂的纸站在门口的诡异场景。 我的背后有点冒冷汗了,这时候胖婶在旁边还打趣的问我,“秀秀,你这纸人是谁扎的,还别说……像模像样,远远地看就跟个黄花大闺女站在门口似的。” 胖婶嘴里啧啧称奇,不停地夸赞扎出这个纸美人的手艺人。 我都快被吓坏了。 http://首发 但是我不敢说,只能尴尬强忍恐惧的笑,胖婶还要去菜园子找菜,就跟我说了几句提着篮子走了。 我看着地上已经彻底断气的大黑狗。 还有那断的红绳子挂在老槐树上,乔二婆婆做的娃娃已经不见踪影了,当时我心里有些慌张,知道这肯定是出事了。 乔二婆婆说要给我妈吊魂。 而现在大黑狗死了,那娃娃也不见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预意着什么,但让我心里很不踏实。 沉吟了下我急匆匆的就要转头往村道走,我想去乔二婆婆家问问情况,不过没走两步我就一下停住了。 然后转头看向了倚靠在院门墙边的纸美人,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慢的走了过去。 等靠近后我仔细观察这个纸美人,片刻后我释然了。 这个纸美人的确是我昨天撕碎甚至扭曲的那个纸美人,也是躺在我妈棺材里的同一个。 和杨家我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甚至都有些迷茫了,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杨家这个纸美人明明就是被烧毁的,它怎么现在又好端端的出现在我们村里!? 说实话,我这么近的距离现在纸美人面前,心里很压抑和恐惧,我真的非常害怕它会在下一秒就突然复活朝着我扑过来。 它的头已经有些破烂耷拉着,微微低垂斜眼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嘴脸刻画的红唇绿眼,透出似笑非笑的邪气。 “我要怎么办!?”我低声的在自己心里不停的问自己。 如果我把它烧毁了,它会不会又完整的出现在我面前,如果我放在这里不管,等会我回来的时候它还会在这个位置吗!? 或者说我只要一转身,它可能就会眨眼,可能就会冲着我讥笑。 甚至可能在我背后悄悄的跟着我,趴在我的背上!? 我甚至想到了更恐惧的一点,它会悄无声息的从院门进去,然后想在杨家时候一样躺在我的床上。 我揭开被子,它就平躺着,邪笑的望着我。 第一百七十八章示威…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最近的脑袋一直都是紧绷着,完全都没有放松下去的意思,如果在这样继续下去。 我不知道会不会在什么时候超出我承受的范围,我会突然就疯了。 我现在内心里对纸美人已经真的产生挥之不去的阴影了,这种恐惧比看到鬼甚至死亡还要来了直接。 我可以承受直接找上门来,我甚至都不在乎它活过来了。 我害怕它就这样,在你眼皮子底下只是一个纸人,可是你转身的时候它就活了。 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它就会出现在你的窗前,透过玻璃窗户笑吟吟的盯着你。 它不直接伤害你,它只是想要让你无尽的恐惧,慢慢地心灵被侵蚀成为一个疯子。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沉吟了一会儿后,我咬着牙伸手去碰了纸美人,跟普通的丧葬纸人没有区别。 除了栩栩如生的样貌和有些邪性的表情一切很正常。 但是我已经领教了它的诡异和邪气. 长长的深吸一口气,我鼓起勇气一把抓住它,然后掉头就往村外走。 我就拖着纸美人,走到了村外边下了山坡,到了山沟里的溪水河里。 我把纸美人扔进了河沟里,看着它的身子一点点的被侵蚀,随着河流飘荡去了下游,一直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希望它可以随着这条河一直漂流,没有尽头,被河水冲刷成无数碎片消散一空。 我在河边上足足的呆了十几分钟,耳边除了水声什么都没有。 没有任何异常后我内心多少松了口气,然后掉头就往回走。 我没有回自己屋子,而是去了乔二婆婆家里。在村里七弯八拐,到了乔二婆婆家的破老屋。 远远看木屋整体有些倾斜,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我怀疑一阵大风都能将木屋刮倒。 木屋里面没有打水泥,更没有贴地板砖,就是一层踩得很结实的泥土,凹凸不平的。 其实我从来乔二婆婆家第一天就感觉这个老破屋子里装饰的和村里其他人家不一样。 我最初以为是因为乔二婆婆是做寿衣的缘故,给了我一种心理暗示,可是现在不一样。 我踏过门槛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点,乔二婆婆家木屋的每个门槛都特别高,足有三十公分往上。 刚进门,我就看到乔二婆婆跪在地上,手上还拿着三根香,似乎在祭拜着什么。 在乔二婆婆生前摆着一个黑色木桌,桌子上只有两样东西,一个老旧的香炉,另一个是一张类似照片的东西。 因为上面盖了一层黑布,所以看不清到底是谁的照片。 我们也没敢打扰乔二婆婆,一直静静的等着。 乔二婆婆拜了拜后,将香放进了香炉,最后才转过身,盯着我说:“丫头,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咋跑到这里来了?” 我也没废话,将昨晚和大黑狗以及娃娃不见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听完后,乔二婆婆顿时皱起了眉头,原本就跟树皮一样的脸,这样一皱眉,更显恐怖。 特别是那双深陷发黑的眼睛,每次看到,我都有些不自然。 第一百七十九章怀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乔二婆婆拄着拐杖,在堂屋里来回走了片刻,才叹了口气说:“这件事越来越麻烦了,唉,你娘怨气太重,普通的东西看来是困不住她了。” 我当时听完心里有些发紧,砸了咂嘴就问乔二婆婆现在该怎么办。 她犹豫了下,然后说,“走,先去你们家看看。” 乔二婆婆拄着拐杖,着急忙慌的就往外走,我赶忙就跟着她走了出去。 到了我奶奶家门口的老槐树旁边一看,大概是没有想到大黑狗的下场那么凄惨,还有看着被谁扯断的娃娃。 当时乔二婆婆脸色一下就变了。 “作孽啊。” 一向刚强的乔二婆婆,此刻竟绝望的喊了一声,之后蹲在地上就嚎了起来:“到底是多大的怨,非要害死全村的人是不是?” 这话我听的稀里糊涂,不过是大黑死了,布娃娃没了,听乔二婆婆的口气说的好像是有东西故意做的。 乔二婆婆忽然扭过头来,眼神有些狠毒的望着我:“丫头,你跟我说实话,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出去过?” 我被乔二婆婆这凶狠的眼神给吓到了,连忙摇头说没出去过. 乔二婆婆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对我说她原已经把我妈给“吊魂”了。 所谓的“吊魂”。 就是把我妈的魂儿封在娃娃里面,吊在村口。 鬼都怕大黑狗,我大黑看着妈的魂儿,我妈不敢离开,七天之后,我妈的魂儿就会给吊的魂飞魄散。 现在不到时候,大黑狗就死了,我妈魂儿就能离开娃娃,想着法儿害我了。 “你娘的怨气很大,看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这是要害死村里人了,连吊魂都让她挣脱了,想要对付,恐怕不容易啊。”乔二婆婆脸色很不好看的跟我说。 我咂巴了下嘴巴,心里其实想到了昨天晚上碰到的那个猫婆婆,那死老太婆肯定是对我不怀好意。 当初在我奶奶坟地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那些东西想要吞噬我的生魂,可以增加道行。 只是没想到当初他震慑住了,那个猫婆婆竟然找上门来,并且乔装改扮成钟白,想要害我。 不过她跟我说乔二婆婆不是好人,她亲眼看到纸美人是乔二婆婆放到我妈棺材里去的。 猫婆婆是孤魂野鬼,肯定就长年累月在那片阴沟里游荡,乔二婆婆要真的提着纸人想要趁着村民看不见,最好的是在晚上。 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发现有些不对劲。 因为那天晚上正巧是乔二婆婆让我守门,我是守着前门的,第一次被调虎离山中了计。 可是第二次我亲眼看到乔二婆婆不在后门。 而且后来我着了道跑出院子,乔二婆婆在后面拍了我。 奶奶家门口有两条村道,我走的是往村后,另外一条道的确是村外的坟地。 我以为当时自己肯定是被鬼迷了眼,乔二婆婆也说她一直在后门守着,但是那段时间,如果她真的离开了去了我妈的坟地!? 刚巧回来的时候看到跑出院门跟上来呢!?而且猫婆婆夜晚在那片老坟沟里游荡能够看到也很正常。 可惜当时我被吓坏了,没有注意细节,如果我能低头看乔二婆婆的鞋底,肯定就能够看出一些眉头。 第一百八十章门上的红线娃娃…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发觉自己真的太神经质了。 反过来想一下我又有些乱,因为感觉自己太墙头草了,这是在瞎想什么呢。 乔二婆婆最起码这几天也算得上在帮我,反而那个猫婆婆是铁了心要害死我,不都说鬼话连篇吗!? 说不定这是猫婆婆的诡计,她想挑拨离间,我信一个明目张胆想要我命的老死鬼的话干嘛!? 我看了看乔二婆婆发现她那张老脸很难看,而且她气愤的模样让我有些畏惧,就问她怎么做。 乔二婆婆叹了口气,说道,“先进屋再说。” 我看了一眼躺在老槐树下口吐白沫已经断气的大黑狗,跟着乔二婆婆进了我家院门,到堂屋大门口的时候,我转身就去推大门。 可在我推开大门之后,眼前情况却吓坏我了。 在我睡屋的房梁上,竟吊着一个“人”,那人摇摆不定,绳子和门框摩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很是渗人。 那是一个破布小人,大概只有八九寸的样子,破败满是补丁的衣服,以及稀疏的头发,就掉在进我房间的门口,早上出门的时候我是没有看到的。 乔二婆婆这时也发现了这个上吊的人,我们俩两人脸色顿时吓的惨白. 好长一会儿乔二婆婆回过神来,咬着牙骂道:“莫怕,跟我去瞧瞧情况。” 说着,乔二婆婆就牵着我的手,走了进去,等到稍微走近一看,我就看出来了。 是乔二婆婆做出来的那个布娃娃。 这东西很邪乎啊。 就跟现在很多小女生喜欢的洋娃娃一样,只不过头发是黑色披散着的,而且因为身上破烂的穿着衣服,那绿眼睛就跟鬼似的。 “该死的疯女人,你竟然还敢回来,看老婆子我不把你剁碎了。”乔二婆婆看出是她做出来的布娃娃,当下眼睛就直了,破口大骂气冲冲就要出门。 我这心里害怕的紧,就问乔二婆婆这是什么情况,这破娃娃不是吊在老槐树上的吗?虽然不见了,但是我出门的时候还没有,这青天白日的怎么转一趟就挂我门上来了!? 这种事谁受得了啊。 搁谁心里不难受,这鬼东西挂门口不是招邪吗? 乔二婆婆哎了声,就有些气氛的对我说,“你呀,咋还没看出来,这是你娘在给你下马威啊。” 乔二婆婆说她这布娃娃是吊着我妈的魂,七天的时候在老槐树上吊着。 大黑狗可以看住,等被太阳晒今天就魂就消散了。 不过没想到我妈的道行很深,不仅害死了大黑狗,而且还挣脱了乔二婆婆下的咒。 把这布娃娃挂在我门口,这分明就是在示威,说明她还要回来的。 这话说的我心里很不舒服。 要真的是这样,前两天我妈回来闹腾就凶的不行,这次会不会惹毛了,说不定真的送不走。 现在我爸房间里那个草人还躺着的呢!? 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按照道理说,明天他就回来了,如果他不回来那么稻草人知道怎么做。 总之,要是今天晚上出什么幺蛾子,那真的就功亏一篑了。 我妈现在我没办法,心里琢磨着想救我爸,我们家的时候后面再说。 第一百八十一章勾魂夜【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乔二婆婆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后来她走过来跟我说,让我把大黑狗的尸体拖到院子里剁碎了。 我听完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平时我连鸡都不敢杀,虽然大黑狗断气了,但让我剁碎我是不敢的。 看我实在是不敢乔二婆婆叹了声也没有逼我,让我搭把手帮她把大黑狗抬到院子里来。 我问她要做什么!? 乔二婆婆嘿嘿一笑,跟我说大黑狗一身是宝,黑狗血能避邪,狗牙可以挡煞…… 后面我就把大黑狗抬到院子里,乔二婆婆一直在外面折腾,我没敢看,就到我爸的屋子里看稻草人。 今天是最后一个晚上了。 明天他应该就会回来了,而且这三天也不知道我爸怎么样了,他能不能找到带回来,我这心里的确很着急。 这个稻草人躺在床上,让我觉得心里不踏实。 胡思乱想了一阵,等我在出门看的时候,乔二婆婆已经把大黑狗给分尸了,而且竟然弄了半盆的黑狗血,大黑狗的头都给她剁下来了. 我前脚踏过门槛的时候乔二婆婆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实话。 她那张皱的跟老树皮一样的老脸上溅了不少血,她冲着我咧嘴笑的时候我心里直发寒,下意识脚又缩了回来。 后面乔二婆婆把大黑狗的头就挂在院门口,还在两扇门上用黑狗血画了几笔,我其实还挺好奇的,乔二婆婆做寿衣怎么懂的这么多这些东西。 我问的时候乔二婆婆就说都是偏法子,村里上了年纪的老婆子都懂这个。 天黑的很快,到了晚上的时候下起了朦胧细雨,外面的风好像越来越大了,而且淅淅沥沥的下雨越来越大,这个节气天气就好像是喜怒无常的人脸,猜不透下一刻它到底是什么心情。 乔二婆婆叹了口气,说天公不作美,被雨水一冲大门口的黑狗血就没了。 后来她又只能在堂屋门口屋檐下画上,这次什么都没有准备,香纸已经没用了,乔二婆婆就说只能听天由命。 晚上的雨下的很大,大概在晚上十点过后的时候,我心里有点恐慌不安了起来。 我隐隐的觉得,外面风吹的挂在屋外的东西,还有房间东西都哐哐啷啷作响,好像是很多人在跑步似的,弄得我很不好受。 我这边心里刚觉得要出事情,紧张的不行。 结果我就听到院子里传出了一声狗叫,没错,真的是狗叫,很凶的那种。 我一下就成了丈二和尚,外面狗都没有怎么会有狗叫声的!? “来了!” 乔二婆婆脸色刷的下,就成了白灰色。 我不安的望着乔二婆婆,想要开口说话。 嘘…… 就在我打算跟乔二婆婆说话的时候,略显紧张的压着声音说道:“千万不要出声,来了!” “谁来了…我妈?” 又是我妈!?我怎么觉得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这守我爸房间稻草人短短三天,每天晚上都会出幺蛾子。 这一切是巧合!? 我撇了旁边的乔二婆婆一眼,她此时神情格外紧张的看着堂屋大门,因为外面在下雨,我是把大门关上的我旁边就还有一小盆的黑狗血。 第一百八十二章勾魂夜【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说了不要出声,等下你就知道了。”乔二婆婆偏头瞪了我一眼,让我不要说话了。 大门,在开始我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关上了,但并不是关的特别严实,而是留着一道缝隙,足以让乔二婆婆看清楚外面的景象。 “嘘……” 走到门口的时候,乔二婆婆又叮嘱了我一下不要出声,随后我看到她扬手朝我扔了一把东西,那东西她是怎么弄出来的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又是香灰,兜头而下弄了我一身! “抹在脸上,快!” 乔二婆婆脸色黑的难看的很。 夜晚深深,我心凉如水。 我刚准备动手,乔二婆婆的话音甚至都没有落下。 我听见大门口传来走路的声音,在淅淅沥沥的雨中诡异而缓慢。 即使刮着大风,也遮掩不住那宛如地狱而来的脚步声。 乔二婆婆说了声遭了,她自己用盆里的黑狗血抹了自己一脸。 哐! 做完这些,我家的大门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砸开一样,不光是这样。 关的好好的房门也直接哐的一声被推开,一股阴冷的风直接灌了进来,刺骨如冰。 这次比上次来的很猛烈,也很直接。 “站在我身后,别动!” 乔二婆婆挡住我的身体,对我低声的吼了句。 接着,我听到了从外面走进了一个人,有脚步声,进堂屋了。 这脚步声很诡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背对着看不见来的是什么东西还是心理暗示。 我总感觉这脚步声毛骨悚然的,嗤啦啦的。 但其实乔二婆婆的背影根本挡不住,从堂屋大门口被推开。 那脚步声在雨夜很清楚,慢慢地我就看到从雨幕里走出来一个东西。 是那个纸美人。 早上我丢到河里的纸美人,它……竟然又回来了!? 而且是在雨夜里。 “你这个疯婆娘,她是你闺女啊,你连你自个亲闺女都想害,看我不剁了你。”乔二婆婆怒气冲冲的大骂道。 我都愣了。 这是那个纸美人啊,乔二婆婆怎么说成是我妈了!? 我其实还挺恐惧这纸美人的,不过乔二婆婆已经拿了一把刀,是原本挂在门上的杀猪刀,沾了不少的黑狗血,竟然直接就冲了出去。 站在大门口乔二婆婆跟一个疯老太婆一样用杀猪刀胡乱的劈了好几下。 本来那纸美人就破破烂烂的了,被这么一劈差不多直接就垮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纸美人软趴趴像泄气的气球一样倒在门口。 看到纸美人哗啦的四分五裂倒在地上,不管是不是我妈,我以为躲过这劫了,就刚要问乔二婆婆话。 “嘿嘿……” 但还没说出来,我就听到了屋子里发出了怪音,接着我隐隐阴毒的笑声。 接着我就看到了,在屋子的烛光下,那油纸窗户外面多出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折射了出来,那影子在动,慢慢的,好像从窗户走进来了,飘飘荡荡的进入了乔二婆婆的身体。 随后,乔二婆婆颤抖了下,接着就木纳呆滞了,然后竟然慢慢地朝着我转了过来。 是什么东西上乔二婆婆身体了? 我喊了她一声,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她根本就听不到。 第一百八十三章附身…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伴随着闷雷闪电,狂风大作。 我知道,肯定是原本在纸美人身上的东西上了乔二婆婆的身体了。 “妈!?” 我试探的冲着乔二婆婆喊了声。 我突然喊了一声让乔二婆婆的身体抖动了下,我以为真的是我妈上了乔二婆婆的身,当时心里又害怕又激动。 可是接下来我就觉得不对了。 因为乔二婆婆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那眼神凶的跟要把我碎尸万段一样,然后乔二婆婆看向我的脸舒展,嘴脸裂开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她,冲着我阴森歹毒的笑着。 我靠…… 这他妈真的让我心脏都快炸了,因为乔二婆婆现在满脸的黑狗血,简直活脱脱就是从地狱血池里爬出来的怪物。 我吓得骨寒毛竖,这眼睛太凶狠了,让我不由自主挪动脚跟往后退。 http://首发 “你……是你……” 乔二婆婆的嘴蠕动着断断续续挤出了三个字,就是这三个字的口音,让我头皮发麻。 这声音很熟悉,非常熟悉。 我只是转念一想就清楚了,我的天,这不是我妈,这是小春娘啊。 她是来找我报仇了吗!? 我心里在狠狠的抽搐,看着乔二婆婆的面容做出了怪模怪样的弧度,心里一阵恶寒。 “梅姨,是……是你吗?”我哆哆嗦嗦的不知道现在怎么办了,就惊恐的看着乔二婆婆提着一把血淋淋的杀猪刀,满脸是血的瞪着我。 我害怕的快疯了。 因为我比小春娘小一个辈分,村里大人直接叫她小春娘,但是小孩都是叫她梅姨,具体的名字我不知道。 “梅姨,我是秀秀啊!那天晚上是我害死你的,跟在我后面的东西本来是想害我的,是我!是我害死你的,对不起…”我几乎是低声咆哮着冲着那张脸吼了出来,声嘶力竭。 我怕死,我害怕报应,我怕那张几乎让我吓破胆子的脸。 我不敢对村里任何人说这话,我很自私,自私的因为害怕看到小春娘的脸出丧的那天我都不敢去看。 是我害死她的,是我。 现在看到她我心里的愧疚和自责像是潮水一样淹没了我,如果那时候我不那样做,小春娘肯定就不会出事。 “害,害死我……是你……是你…”小春娘的尖叫消失,断断续续飘飘忽忽的传来这么一个声音。 “你害死了我?”我左耳边突然传来小春娘的声音,贴着我的耳边喊的,给我吓的失声叫了起来,可是我拧头看,哪里有什么东西。 “你害死了我?是你害死了我…”这声音此起彼伏,从我身边各个地方传来。 我强忍着内心恐惧,喊了句,“是,是我害死了你。” 下一秒,我眼前一乌,立马出现了一张脸。 不不不,一个没有脸的脸,惟独剩下了那一条长长的舌头。 在一堆肉里吊着,虽然没了脸,但我知道这是小春娘。 “你该死,是你该死,为什么,为什么,我家还有孩子,我不该死,死,你该死!是你,你应该死!” 站在我面前的没脸小春娘疯了一样的喊出来,然后下一秒他那舌头就冲着我卷过来,我下意识的用手一挡。 第一百八十四章陪葬…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时候我就觉得戴在我脖子上他递给我的黑玉传出一阵滚烫的热温。 闭着眼我都可以感觉眼前有光闪烁,接着除了一阵阴风飘过,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睁开眼乔二婆婆依旧睁着眼在远处瞪着我,小春娘一下被反震重新回到了乔二婆婆的身上,她眼睛略微有点惊恐的看我胸口。 我仓惶的摸了摸,一下就抓住了衣服里胸口处的黑玉。 “秀秀,我不报仇了,我不想报仇了,你让我去给小春拖个梦去行吗,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行吗,我求求你了,难道你们真的想要整个村给你们陪葬吗?” 小春娘突然说了这些话,让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陪葬?我们!? “梅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小春娘成了鬼,但我还是不忍心看她这样。 “你不知道!?不可能……你不可能,你还在装!你娘,你奶奶,还有那个疯老头……恶魔,都是恶魔……放我,放了我……”小春娘附在乔二婆婆身上,因为话是从乔二婆婆嘴里发出来的,真的没法形容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里满脸是血发出四十来岁的女子声音的恐惧。 不过对于这一切都让我措手不及。 我不清楚小春娘到底在说什么,明明现在是她附在乔二婆婆身上,为什么又让我放了她!? 难道真的是我妈,我奶奶做的什么吗!? 我前天晚上看到的,真真切切是我妈,那个已经去世的女人!? “既然你让不得我好,那你们都去死!”乔二婆婆嘴里一声凶狠的大喊,然后举着那把血淋淋的杀猪刀就朝着我扑过来。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不过一下撞到了桌子,我回头就看到桌子上的小半盆黑狗血。 当时看到乔二婆婆那张凶狠歹毒的脸,恐惧的让我尖叫。 我端起盆子把所有的黑狗血都迎面全泼在了乔二婆婆的身上。 啊—— 耳边突然传来山崩一样的叫声,我手里的铁盆哐啷落地,难受的赶紧捂住耳朵。 当啷。 乔二婆婆手里的杀猪刀一下掉在地上,她也没了知觉的躺了下去。 我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一种无力感瞬间抽干我的力气,一屁股就跟没了魂坐在了满是黑狗血的堂屋里。 屋子里彻底的平静了。 我都不知道在堂屋冰冷的地面坐了多久,踉踉跄跄的起来满怀恐惧把昏迷的乔二婆婆扶起来放在了床上。 我的身上全都是黑狗血,满脸都是。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让我作呕,但是我已经没力气去洗澡了,堂屋里也是满屋子狼藉一片。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堂屋神龛下供桌上点了两根蜡烛,点燃后回头我心里又是一凉。 因为在大门口影影绰绰的站着一个人。 是钟白。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的眼睛已经有些花了,加上堂屋里昏暗模糊,在烛火下钟白的表情显得那么诡异。 我一下就想到了昨天变成钟白模样的猫脸老太,当时心里已经疲惫了,而且什么都没有,我觉得她要是出现我肯定就死定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变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是我心里当时真的很愤怒。 我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杀猪刀,然后嚷着直接扬起来就走上去大骂,“你他妈不是想要我的生魂想害死我吗?来啊,来拿啊!!” 我疯了一样大骂的冲上去就要劈死他,但没想到钟白笑吟吟的模样一下就大变了,一脸恐惧的往外面跑,一边跑一边大骂,“槽,你要干什么?你他妈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我站在大门口冲他骂骂咧咧,钟白站在院子里外面还在下着细雨,他对我骂道,“你哪根筋又出毛病了,你睁眼好好看看我是谁。槽……” 我举着杀猪刀,低头看了他脚下雨幕的黑影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皱了下眉头,然后就说,“你是钟白,不是那个猫脸老太?” 钟白直接给了我一个白眼,“真是日了狗,什么猫脸太狗脸太的,你都说的是什么!?” 我看他不怎么害怕黑狗血,问道,“那你站在大门口笑什么!?” 钟白嗤笑了声,“要是换做别人看到你这个披头散发的鬼样子,谁都会笑。” “那你跑什么!?”我怒视的瞪着他。 “你是傻哔吗?我举着一把杀猪刀向你冲过来,你跑不跑!?”钟白直接给了我一个白眼,然后对我说,“你又在发什么神经,你家大晚上咋挂了一个黑狗头。妈的,老远就看到门口两只绿眼晃晃悠悠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凶东西。” 我看门口有一滩黑狗血,知道鬼怪什么都怕,刚开始小春娘就是这样被吓走了,然后指了指对钟白说,“你踩一下那黑狗血。” “神经病。”钟白骂了句,掉头就往外走。 我对他凶狠的说道,“你要是在走两步,我把刀往你脑袋扔过去!” 钟白转过脸嘴角连连的抽搐了好几下,我顺势扬了扬杀猪刀,吓得他嗷嗷直叫,然后乖乖的走过来站在黑狗血上。 钟白抬头无语的盯着我,“陈秀秀美女,满意了!?要不要我在喝一口黑狗血给你看看?” 我看到他就安安稳稳的站在黑狗血上,心里松了口气,哦了一声把刀放了下去。 钟白在堂屋门口,脑袋探进来扫视了满屋子的狼藉,又看了我手里的杀猪刀,拿过去在手里掂了掂,啧啧嘴道,“杀生刃,戾气不小,不过可惜,这原主下场估计不怎么好。” 他进屋扫视了圈,然后皱了皱眉头,但是并没有意外,好像早有预料一样,只是略微叹息了一声。 我强撑的一口气坍塌了,整个人软趴趴的就跟没了骨头,双脚其实有些抖站不稳,我看向钟白,问他怎么回来了。 钟白笑了笑,撇了我一眼就说,“有点不踏实,天黑的时候给了你卜了一卦。” 我愣了下,但是他会卜卦也不稀奇,反正在我眼里画符卜卦都是一家,我问,“卦象怎么样?” 钟白眼神很怪的看着我,摇了摇头,“说不好。” “什么意思!?”我追问。 “你的身上有一些变数,而且就是最近,我担心你出事,就想回来看看,没想到……”钟白眯着眼扫了周围一眼。 第一百八十六章阴庙…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没有继续问钟白,转身就往屋子里走,钟白跟在后面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乔二婆婆,他脸色微微变了变。 “她是谁!?”钟白问。 乔二婆婆现在已经昏迷了,我把刚刚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说完后钟白就眯着眼盯着我,他不说话了。 我休息了下,然后就想要去我爸房间看看,害怕小春娘对稻草人做什么,出偏房的时候钟白对我说,“你这屋子里阴气很重,不像是我离开时候那样,有什么东西在这屋子里做了手脚。” 其实我没懂钟白的话,不过想想这几天三番四次被脏东西进屋子,沾染了很多阴气也正常。 我只在我爸房门口看一眼,那稻草人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动静,我的心也彻底的安静下来了。 折腾了大半夜,我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快散架了。 想转身走,这时候钟白一下进了我爸的房间,我脸色一变,问他做什么!? 大概我的反应让钟白有些措手不及,他有些惊愕,但没回答我,直接蹲在了我爸的床头柜,看着贴在柜子上的黄表纸。 那是乔二婆婆贴在床头柜的符纸,说是从庙里求来的,我不知道为什么钟白会蹲下来看,但我的直觉让我有些紧张。 我走进去在他旁边问,“怎么了!?” “这张符谁给你的?”钟白侧头凝重的看着我。 我愣了下,就说是乔二婆婆从庙里求来的,挡鬼符而且是开过光的。 但没想到钟白摇了摇头,“这符有点奇怪!” 我当时心里有些紧张,问,“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钟白有些费解,凑近嗅了嗅,“画符的材料不是朱砂和一般的黑墨,而且这符文里不太可能有这种字。” 其实在我们外行的眼里符里面画的完全就是鬼画符,压根就看不懂,我们最多知道很多符画的是靈字。 但钟白简单跟我解释了下。 符咒师画符其实有很多字可以画,但是画符都在一定得定律内,而真正的符是开阳的,也就是符咒上缭绕着一股阳气。 只有蕴含阳气再能镇邪,这种阳气内敛在符咒里,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像钟白这种内行一眼就可以看穿。 我这段时间真的脑袋都有些糊了。 已经晕头转向不知道该相信谁,我有些害怕的问钟白,“这符有什么问题?” “看不出来,这画符的造诣在我之上,但这肯定不是镇邪符,这上面没有阳气,反而有一股若隐若无的阴气,寺庙是圣洁之地,不可能会有这种符,除非……”钟白眯着眼看向我,眼里有一些惊光闪烁。 “除非什么!?”被他异样的目光盯着,我浑身都是一紧。 “除非,那个老太婆拜的是阴庙!”钟白跟我说道。 “阴庙!?”我愣了下,这两个字透露出一股邪气。 当时乔二婆婆贴这符咒的时候说她是从庙里求来的,没跟我说是什么庙堂。 钟白跟我说寺庙不是随便就能拜。因为庙也分“阳庙”和“阴庙”。 阳庙就是正神庙宇,玉帝,王母,三清,关公,大乘佛教的释迦摩尼,观音这些都是有品阶的正神。 第一百八十七章不要招惹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阴庙拜的都是那些大凶大煞的戾气凶物,一般供奉孤魂野鬼的阴庙。 在庙后的角落都会有纳骨塔和纳骨间,用来放置无主的骨骸。 平常大门都是锁起来的,但到了农历7月鬼节便会打开。 如果是这种阴庙就算是见到了,最好也绕路走,毕竟不受正神制度管辖,许愿后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比较大。 我不清楚这里面的深浅,不过我想到了奶奶堂屋里以前供奉的半面黑佛,我就问钟白,“那佛是不是也分善恶!?” “一面是獠牙满目的凶佛,一面是慈悲为怀的正佛,又代表着什么!?” 虽然那黑面佛被我弄风化了,但是我感觉它没有消散。 我依然对奶奶留下来供奉的黑面佛有谜一样的好奇。 钟白肯定是知道我指的什么,他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下我,说道,“你知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寓意是什么吗!?” 我沉吟了下,“跟那半面佛有关系?” 钟白盯着我,然后对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身上……有他的气息……不要去招惹他……”. 我有些茫然,问他,“什么!?” “我说了,我来之前给你卜了一卦,不过卦象很有意思,给你占的卦……是空白的。”钟白看我的眼神,有些许变化。 我皱着眉头,一下就更加迷茫了。 钟白笑容收敛,对我说道,“有些事或许疯老头知道,但我不知道,况且……就算我知道,也不会跟你说,你不要问。” 反正现在已经够乱了。 再乱一些又能怎么样呢!? 我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这时候钟白站起身看了躺在床上的稻草人,他正要开口的时候突然顿了下,然后转而看了我一眼。 接着,我看到钟白垂首看向躺在床上的稻草人,我不知道他看到的跟我看到的是不是一样。 不过在低头的时候钟白的左眼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些变化,一下慢慢地侵染成了紫色。 就跟紫色的墨沾染在水里,但很快他眼睛又恢复如初。 他有些惊讶的看向我,“是稻草人!?” 同样,他的话让我也非常震惊,因为这躺在床上的稻草人肯定是被他做出来的时候用了一些手段,乔二婆婆都看不出任何端倪。 而我从最初也判断刚开始钟白进屋子的时候肯定没发觉。 他看到躺在床上的肯定是我爸的面容,不然现在察觉到是稻草人不会这么吃惊。 嘶…… 我盯着他那双已经恢复正常的眼睛,忽然发觉挺恐怖的,这双瞳孔不仅能够变色,竟然有洞穿虚假的实力。 我其实最初是想要隐瞒钟白的,也不要说我警惕性太重,现在我身边所有人其实都有问题,钟白身上的秘密也不少。 看我犹豫不说话,钟白微微挑眉,说了句,“是他!?” 钟白带着疑惑,同样他说的这话也让我有些困惑,我不知道从钟白口里说出来的他指的是谁!? “在杨家灵堂,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当初他出现过一次,救了你一命。”钟白直接说出让我惊讶万分的话。 第一百八十八章他们都还活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在杨家的确出现过两次。 在杨万里头三的时候,也是第一次纸美人出现,在灵堂里他只短短的出现过一瞬,跟纸美人交过手…… 后来就是他从我睡的房间出来,我记得他当初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 再到后来就是在我妈那片坟地里,他救了我的命。 但我没想到钟白竟然在当时能够看到,他当初看到他,却没跟我说。 不过转念一想我觉得不太对,钟白为什么肯定这稻草人是他做出来的!? “你认识他!?”我皱眉问钟白。 钟白愣了下,随即摇了摇头,“以草代尸,这种障眼术不是普通的障眼法就可以瞒过那些东西,那个纸美人同样不简单,想要用这种手段瞒天过海的,你身边出现过的人,我只能想到当初在杨家跟纸美人真正交过手的他。” “你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你自己,他为什么要帮你,你跟他是什么关系!?”钟白似笑非笑的跟我说,他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让我感觉他说这话有些不怀好意。 我害怕他想歪,就说,“是敌非敌,是友非友。” “是吗?”钟白一副贱兮兮的笑容。 看他表情搞的好像是情夫一样,我没好气的说,“你在想什么呢!?” 钟白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我忽然想到田家的事,对他紧张说道,“对了,你不是去杨家了吗?那里怎么样了!” 说了半天我都把这茬给忘记了,我老早就想到要是他回来我一定要问问情况,毕竟满屋子挂尸体的场景让我不寒而栗。 “我其实这次来找你,一半的原因因为给你卜卦,另外一半,就是这个……”说到杨家,钟白皱紧了眉头,他凝重的对我说,“你真的确定你上次离开杨家的时候,看到四合院都所有人都死了吗!?” 不知道怎么的,反正就是钟白这样带着疑惑的问我,让我心里很紧张,我赶紧点头,“我骗你干什么,我清清楚楚的看到所有人都挂在杨家后屋,就是最开始放那些纸人的屋子里。” 说完后我还顺便跟钟白说了当初从烧毁纸美人后,现在回想起来整个四合院里一切都不正常,先是沈家新娘子失踪。 最后周婆婆的诡异,接下来就是所有人上吊的那一幕。 “你确定么?”钟白眯着眼看我,有些怀疑和审视我话语里的真实性。 “你不信我?”我有些恼怒。 “不,我只是问问你,因为我说出来的事你可能会害怕!”钟白摇头,没有表示自己不信,也没有表示自己相信,他犹豫了片刻后对我说了一句让我心底发寒的话。 “我去杨家待了三天,但是,他们所有人都活的好好的。” 我一下抬头惊恐万分的瞪着钟白,脑袋里一下就炸了。 “活……着?不可能!”我深吸一口气,对钟白说是我真真切切的看到的。 而且当初那一天四合院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在晚上的时候周婆婆还诡异的让我喝黑米粥,从那里我就觉得一切都变样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大概是看我太激动了。 钟白声音放缓,对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的血已经和纸美人融合了,我觉得只有你才能看出一些端倪,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跟我再去一趟杨家。” 钟白跟我说他在杨家这几天其实都想要找端倪,但可惜的是看不出什么地方的不同,而钟白的想法是让我再去杨家。 如果这一切的作庸者是纸美人,那么纸美人身上有我的血,我跟纸美人有了一些联系,反而可能我去了能够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我听完却猛的摇头。 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本性其实逃避危险大概就是天性,说我贪生怕死也好,杨家当初已经让我九死一生,我要是再回去说不定就不能出来了。 况且现在我自己家里的破事还没完。 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我爸下落不明,说实话,我有些不自量力的想要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奶奶想要利用我做什么,还有让我与阴人成婚的他到底是谁,供奉那座黑面佛的来历。 包括我妈…… 如果一切我都可以听天由命,但是我妈的事我真的太想知道了,因为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对我妈根本一点就不了解. 她是从哪里来的,外公外婆是谁!? 包括她的一切,我妈去世时候的疑云,甚至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的尸体不在棺材里,当初疯老头对我妈做了什么手脚,尸体到底葬在何处!? 我总觉得其实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在我出生或者出生之前就在布置的局。 纸美人或许是我命数里无意间沾染上的插曲,也可能就是这个局里的一环,但我知道最起码清楚现在不能离开这里。 我得等他,我得让我爸平平安安的回来。 “这件事拖的很久反而不太好,纸美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说实话,按照我现在的实力,想要对付那东西恐怕有些难。”钟白凝重的跟我说。 其实我压根没想到纸美人有多深的道行,不过钟白都不好对付。 这也就说明能够扎出纸美人的那个驼背老头,道行深不可测。 但我现在不想说这些,那纸美人本来就已经出现在这个村里了,反正是会碰到的。 我现在唯一想法就是先救我爸,其他的我都不去思考。 钟白也清楚我现在的处境,他说,“不过杨家的事情可以推后,先留下来看看情况再说吧。” 说真的,我心里现在很慌张,很乱。 我想到奶奶家以前那些脏东西其实是进不来的,可是这段时间以来什么东西都能到这个屋子里逛一圈,我问钟白为什么会这样。 钟白笑了笑,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也唯有苦笑,我的确知道,问他这话不过是想要证实一下我心里的猜测。 “是那座半面黑佛!”我低声呢喃。 以前就是因为有奶奶供奉的那座黑佛的震慑,让的所有不干净的东西避之不及。 但是因为我上次去看到,导致了黑面佛奔溃不在庇佑。 不管供奉的是佛灵还是凶神,但的的确确让我在屋子里生活了十几年的时间。 第一百九十章扎纸匠的下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且我也隐隐的猜测出,我的一场婚礼跟那座黑佛有关系,毕竟那两个红色小纸人背面写了我的名字,还有那另外一个男人名字。 难道真的如乔二婆婆说的那样!? 奶奶是养鬼人,供奉的是一个凶神恶煞的魔鬼,需要祭品,首先是我妈,而现在轮到我了吗!? 钟白以为我是因为我爸下落不明担心,他让我现在不要这么悲观,要我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接下来的事情在做打算。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且现在我这浑身都是黑狗血,一股子腥气味。 我去自己房间拿了套衣服,洗个澡跟钟白道了个晚安就睡觉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 我去钟白睡的房间,让我奇怪的是他床上空空荡荡的,一大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昏迷的乔二婆婆醒过来了,她的脸色土灰,睁眼的时候眼珠子无精打采的翻动了几下。 当时我看起来还挺愧疚的,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身子骨肯定经不起折腾,我给乔二婆婆化了点红糖水,她慢腾腾从床上起来。 “丫头,咋样了!”乔二婆婆起来沙哑的问我。 http://首发 我摇头说没事了,然后又问她昨天晚上的事,乔二婆婆却呆坐在床头不知道从何说起,就说看到纸美人的时候就没有印象了。 昨天她被小春娘附身的事她不记得了,我也没有说这事,后来迟疑了一会儿后,乔二婆婆坐在床头掐了一下日子。 那张本来就是土灰色的脸更加难看,执意的要站起身回去看看,我看也留不住,就随她了。 乔二婆婆拄着拐杖颤巍巍的往屋子外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跟我说道,“有啥事儿记得找我,还有,给你锦囊一定要戴在身上。” 说完后乔二婆婆就拄着拐杖走了,而且走的很急,颤颤巍巍的不知道忙活着什么。 整个屋子一下又空空荡荡的了。 不过今天是他说的最后一天了,他说过今天如果他不回来,躺在我爸床上的稻草人自己知道怎么做。 它会做什么!? 我皱着眉头有些难以捉摸,搞不懂他离开的时候在稻草人身上还施展了什么手段。 晚上我随便吃了些东西。 这天黑下来我心里就有些紧张,感觉今天晚上肯定又要出一些事。 其实这完全是心理作用,因为这段时间基本各种各样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 夜色很快黑透了。 静悄悄的,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空荡荡的屋子里安静的像是坟墓,差不多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大门被推开,我正在堂屋里给神龛下的供桌点了两根蜡烛。 而且他说的时间马上就要过了。 再说奶奶家堂屋里没有电灯,阴气森森的让我不舒服。 不过回头看到是钟白闯了进来。 他把大门给关上,转过脸来灰头土脸的一身,不知道整整一天都去做什么去了,我问他上哪儿去了。 钟白看了我一眼说道,开门见山的就说,“那个扎纸老头找到了。” 我当时愣了下,随后心里就一喜,“在哪儿!?” 钟白张嘴正准备说话,突然在这时候院子里的大门‘咚咚咚’的被敲响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隐身符……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声音是很有节奏的敲响,不是像我跟乔二婆婆碰到时候的砸门,我愣了下心里顿时一喜,以为是他回来了。 “我去开门。” 我跟钟白说着就要打开堂屋大门出去。 不过走到钟白身旁的时候他眉头皱了一下,低声说了句,“不太对劲。” 当时我听钟白嘴里低声说了句不对,心里有些紧张,就小声问他怎么了。 钟白让我看看现在几点了,我抬头看时间,不知不觉中,居然现在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这样算起来的话,应该刚才听见敲门的时候正好是十二点整。 他说的时间已经到了。 离开的时候他说三天就会回来,如果不回来稻草人知道自己怎么做,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钟白一下沉默了,然后脸色有些铁青,闭口不再说那个扎纸匠的下落,而是转过脸来反问我,“他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我盯着钟白的眼神,他眼里很着急。 http://首发 虽然他身上隐藏了很多秘密,但不知道怎么的,相对于乔二婆婆,我对他的信任反而多一些。 我迟疑不决正犹豫了时候,外面敲门声很清晰,没有丝毫不耐,但是越来越快。 这几天我对敲门声真的都有阴影里,节奏一快我心里就有些乱。 钟白说了句没时间了。 我把他离开时候说的话竹筒倒豆子咬牙跟钟白说了遍,听完后钟白剑眉一撇有些难看。 大概是费解他离开的时候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不过很快他脸一下就变了,“我知道了,是他们。” 我没听错,钟白用的是他们。 我感觉事情不对劲,就问钟白他们是谁,他阴沉着脸转身进了他睡的屋子里,捣鼓出两张黄纸和墨笔。 钟白拿出来在桌子上画了个符文,这时候外面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就跟有人踩在门上在跑步那种,钟白神色紧张的说了句不好。 “他们要进来了!”钟白飞快的画完符,然后着急忙慌的跟催命一样对我说,“把手伸过来,快!” 我知道事不宜迟,肯定外面不是他,我想不通会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我妈!? 或者是纸美人又来了!? 我觉得不太可能,不过到底是什么让钟白变得这么慌张,当初他离开时候说的话我没感觉出有什么危险。 我把手伸过去,钟白拿起桌子上的一根香,香烧尽后其实有一节木质的,跟针一样,钟白拿起来就直接扎了我的中指。 当时疼的我抽了口凉气,手哆嗦的咬着牙硬是没缩回来,然后钟白挤出了一滴血滴在放在桌子上符纹里。 哐! 做完这些,我们家的大门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推开一样,不光是这样。 关的好好的房门也直接哐的一声被推开,一股阴冷的风直接灌了进来,刺骨如冰。 接着,这时候我就听到了院子里有声音。 不是一个脚步声,而是有很多脚步声在走,而且越来越近,是朝着堂屋来的。 “来了来了!” 钟白吓的嗷嗷叫,赶紧用打火机把符文一下烧了,然后用纸灰把我的额头给遮住。 第一百九十二章复活的稻草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些东西肯定就是冲着你来的,我把你身上阳气挡住,这隐身符可以坚持十五分钟的时间,那些东西看不到你,你不要说话,记住,千万别说话,不然我们俩都得死。”钟白咬牙切齿低吼的跟我说。 我都懵了。 搞不清楚状况,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做好后钟白把我往堂屋神龛阴影里一推。 其实纸灰刚燃的,烫的要死,但是我忍着没敢出声,心脏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这时候钟白还猫着腰趴堂屋门口的缝隙里往外看,也不知道他透过大门缝隙究竟看到了什么。 就在蜡烛的折射下我看到他猫着的腰狠狠颤抖了一下。 “操!!” 钟白嘴里低声憋着骂了句。 然后哆嗦的赶紧小跑过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然后瞪了我一眼,接着没敢开口,因为这时候堂屋门被敲响了三声。 ‘咚咚咚’。 就跟勾魂的丧钟一样,接着夜色里一下安静了,我的心快要爆开,我以为肯定接下来又会跟敲院门一样速度加快跟跑步一样。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嘎吱吱的大门竟然缓缓被推开了。 我在神龛下的昏暗角落里,眼睛死死的看着堂屋大门口,接着就看到从门口里探进来一个脑袋。 脖颈伸的老长,而且脑袋削的尖尖的,踮着脚塌着肩膀在堂屋门口,这哪里是个活人,我都快被吓死了。 但是随后我差点就叫出来了。 这个鬼我看到过啊。 这不就是那天半夜我跟他回来的时候进村看到一队抬棺材的鬼其中一个吗!? 当初就是这个脑袋扁扁的鬼敲的我家门,接着我爸就跟魔障了似的进了棺材,然后被抬走了。 不过当初看到的是背面。 现在这个鬼踮着脚怪模怪样的站在堂屋门口。 我就发现他眼睛都被挤出来了,右眼珠子耷拉的挂在眼眶边。 生前我估计肯定是是被什么重物压扁了脑袋,死相还挺凄惨的。 我再往这鬼东西的背后看一眼,果然后面影影绰绰的站着一堆鬼影子,而且簇拥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我都快疯了。 这些鬼东西到底要做什么!? 上次它们不是来我家了吗,把我爸抬走了,这次它们还来做什么!? 而且又抬了口棺材。 我突然想到钟白跟我说的话,这些东西是冲着我来的。 难道,它们这次来的目的是我,想把我也放在棺材里抬走吗!? 我觉得肯定是这样,不过因为钟白遮住了我生前的阳气,又用隐身符把我的生机掩盖了。 它们看不到我也感觉不到,所以才会在门口迟疑犹豫不决。 “别说话,千万别说话!”钟白狠狠地捏了一下我的手,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知道他的想法,那些东西现在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其实我也以为它们找不到我肯定就会抬着棺材离开。 这样想着我刚要松口气,外头却忽然吹起一阵呼啸大风,这大风有点不正常。 好像猛的就刮起来似的,一时间院子里咚咚咚咚的响了起来,我知道是摆放在院子里的东西被怪风给吹倒了。 吹过门缝,发出呜呜的声音,好似人在哭,令人毛骨悚然。 接着一阵沙沙的声音,这个沙沙的声音不是从院子里发出,而是从我爸的房间传出来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瞒天过海…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声音怪异的让人毛骨悚然,不仅是我有些错愕。 钟白被这声音弄的脸都变绿了,嘴里低声的在我旁边骂了句,“这他妈又是要闹那样!?” 沙沙声一直在持续,四五分钟过后,只听到啪嗒一声响,我就看到偏房的门一下开了。 我和钟白下意识顺声音看过去,钟白嘴里这次更简单,直接蹦跶了两个字,“我.日!” 然后我也就看到偏房里走出来一个东西,看到后我吓得都快跳起来了。 是那个躺在我爸床上三天的稻草人。 它活了。 我看到了一个诡异画面,穿着我爸衣服的稻草人,正摇摇晃晃的朝着门口走过去。 用稻草扎成的脚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没有五官的脸,却直勾勾对着棺材堂屋外面的棺材走过去,就跟那天我爸丢了魂一样的状态。 “魂归体,尸附身,竟然让无魂无体的稻草人活过来,这他妈是要日天啊。”钟白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大概是震惊这种让稻草人复活的手段。 http://首发 我听不懂钟白说这话的意思,但我一下就醒悟了过来当初他离开时候说的话。 他要我一定要守三天,如果他不回来,稻草人知道自己怎么做! 这难道就是他所说的稻草人知道自己怎么做的话吗!? 他难道提前就算出来了,知道会发生这一幕。 然后在三天前就对稻草人施展了妖法,让它刚好在这个时间复活吗!? 那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刚想到这儿,稻草人已经走出了堂屋门口。 接着棺材盖子却忽然挪动了一下,我全身神经立马紧绷起来,死死盯着棺材盖子。 盖子一点点挪动,我的心也跟着狂跳起来,血涌入大脑,这氛围下,要是看见稻草人推棺材,那肯定会吓死。 我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稻草人掀开棺材盖,然后僵直的直接躺在了棺材里去了。 然后那一对夜色里抬着棺材的鬼,重新簇拥着棺材在朦胧雾气的遮掩下转身离去。 白森森的雾气飘荡,让人恐惧的是那些鬼东西虽然踮着脚怪模怪样的走路,但是速度很快,转眼就消失在了村头。 这时候我旁边的钟白突了一口气。 我这心里也终于踏实了,钟白撇了一眼我,对我说没事了。 我重新进我爸屋子里看了一圈。 果然,躺在床上的稻草人空空荡荡,想到那稻草人立起来行走,而且穿着我爸的衣服。 我心里有些毛骨悚然。 “早知道他能施展这么大的手段,我就不用大费周章了。”跟在后面的钟白说了句。 其实我现在才知道这点,他那天离开的时候早就已经为我做好了一切,知道我自己现在没有多大能力对抗那些东西。 于是就要了我几滴血滴在稻草人身上。 我当初以为需要我的血是因为用那个稻草人做我爸的替身。 因为我跟我爸血缘关系,能够让他通过一些手段察觉出我爸的下落。 不过现在完全是想多了。 他是在用稻草人瞒天过海,并且利用那个稻草人给我挡灾。 因为那稻草人上有我的血,他施展的障眼法,让那些东西肯定误以为就是我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千呼万唤始出来…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钟白并没有这种满天过海的能力,只能画符咒用我的血催发,我的生机和微弱的阳气掩盖短短的时间。 从而想让那些东西找不到我的存在。 我问钟白先前说的魂归体,尸附身是什么。 钟白的意思大概就是世间万物任何生灵都有身体灵魂容纳,这是恒古不变的定律。 但是稻草人无魂无体。 能够施展这种手段,跟扎出纸美人的老头可以相媲美,况且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手艺人,不像扎纸匠是需要传承。 我跟钟白在我爸房间里说话,本来我还想要让他传授给我一些画符的手段。 但是还没说出口,突然外面院子里发出‘砰’的一声。 就好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到了院子里似的。 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跟钟白同时脸色一变,我们俩赶紧跑出去,我在堂屋门口一看一下就怔住了。 院子里多了一个棺材。 http://首发 我看到一个高高的背影,在堂屋蜡烛火苗的折射下背对着我们,黑黑的。 我还以为是什么脏东西! “想要救你爸,就赶紧过来。”那背对着我们一个熟悉而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这种磁性动听的声音,冷漠的话只属于一个人。 是他,没错。 他竟然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回来了。 我当时心里一喜,赶紧跑出去,站在他旁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和他离开时候穿着一样,一身黑色的衣服,面色有些冷。 接着我往棺材里看,一下就愣住了。 棺材里躺着的是我爸,他脸上一片青灰,皱纹纵横,苍老的不像是样子。 浑浊的眼泪从他的那没有任何焦距的眼睛里流出来,整个人像是一截没有任何灵气的木头。 “爸。” 我小声喊了一句,生怕惊扰了什么。 可是我爸闭着眼睛躺在棺材里,没有任何生机,而且一动不动。 我有些被吓着了,僵硬的转过脸看向他的轮廓,他只是低头盯着我爸,习惯性的锁眉,但是一言不发。 看到我爸现在跟躺尸一样在黑棺材里躺着,我感觉很不真实,想要伸手去碰我爸,但是伸出的手一下被他抓住了。 “别动。” 他依旧还是那种淡漠的性格,惜字如金。 我心里恐慌的害怕,颤抖的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这几天里都去做什么了。 我说这话大概是语气有些严厉,他转过脸来看我,眼神黑黢黢的怪清冷,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冷冰冰的跟我说了句。 “我离开的时候只答应帮他带回来。我没说是带一个活人。” 看得出他其实心里也有气,我觉得应该是这三天里出了一些事,让他有些恼怒。 不过他这样说完,我突然哑然了。 当初他离开的时候只短短的交代了几句话,他从来没有说过带我爸回来的是一具尸体还是活人。 是我自己异想天开了。 况且,他能帮我就已经很不错了,我还对他生气, 我真的感觉天塌了,真的。 我努力梗着脖子想要站直了,可是我好想就这么死去,但是我不能,家里现在能够站着走路的就我一个人了。 但是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有解决。 我如果坚持不下去,这个家就真的垮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七家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的路很长,很苦,我不一定可以走到最后,但是一定要坚持。 “要怎么做?”我转过头,问他。 他有点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但那眼神凌厉一闪即逝,他低声说了句,“想要你爸活下去,这屋子里的人必须死一个。”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黑乎乎的眼神飘到我了钟白身上。 跟钟白两个人对视在一起,我转过脸的时候,发现钟白被他那锐利的黑眸扫视的时候浑身都哆嗦了下。 他在钟白的身上停顿了下,眼里有些迟疑,一闪而过的震惊,不知道从他身上看出了什么。 我看见他的那眼神,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他的眼神并没有在钟白身上继续停留,在屋里面绕了一圈,继续说,可是现在根本找不到那东西在哪,只能帮着压制下。 我现在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我们家里有脏东西,所以才让我爸成这样的。 而我爸现在的状况其实类似中邪了,并不是没有救,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燃起了一些希望。 但是他让我找的东西很奇怪,之前在电视上看见的驱邪的都是什么公鸡黑狗之类的。 可是这次他让我先是去十字路口弄了一些灰。 然后还要找那种老房子窗棂上的灰,我家祖坟上的土,河底的淤泥,以及我爸鞋底上的脏泥巴,总共五份。 最后就是现在这个时候去敲邻居家的门, 不同姓氏问七家米,我知道民间讨七家米驱邪的风俗。 以前小时候我就碰到过,当有人被一些肮脏的东西(譬如尿、粪、唾沫以及女人的一些东西)碰到之后,若不有所行动的话,村里人认为会晦气一生。 由于这里的人们都认为乞丐(这里指的是专以讨米为主的人)最能辟邪,也最不怕任何肮脏的东西, 所以他们就决心做一天的乞丐,也就有了“七家米”这个风俗。 “七家米”就是由七户不同姓氏人家的大米合起来烧得饭, 做“七家米”首先必须要讨米。 要到七家不同姓氏的邻居,然后一户沿着一户地去讨。 当然有些小村庄里合起来也没有七家不同的姓氏,所以也只有到临近的村庄去讨。 但有些妇女由于离外村太远,为了图个方便,也有在同姓之间求讨的。 当然这样的乞讨是无须像乞丐一样的打扮的,只要拿一条装米的小袋子就行。 但必须是要站在门外向对方(一般也都是这一家的主妇)说明自己家的什么人是怎样的不小心被沾上了脏气需要做“七家米”来除邪气。 主户人家也总是慷慨地拿出一点米来倒进求讨人的袋里,米不需要很多,只要意思意思就行。 因为他有些道行,而且貌似是真的对我没啥坏心眼,我折腾了很久才找到这些东西。 因为深更半夜这时候要去祖坟出村,我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是硬扯着钟白一起去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钟白很畏惧他。 就跟老鼠遇到猫一样,从他身旁走过去的时候钟白都是低着头快步走的。 钟白天生就有能力的,我当时出门还挺好奇,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第一百九十六章境中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瞅了我一眼,然后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他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快步的往前面走。 我看着他背影心里还说这人今天怎么碰到他后就神经质了!? 难不成钟白是个gay!? 看到他的长相然后就有了心动的感觉,不过他长相真是不错,当然不包括那张每天摆着的一副僵尸脸。 但钟白也不差啊。 后来我跟钟白弄了那些东西,就是最后的七家米的时候,我本来想让钟白陪着我,但是他冷冰冰的说了句只能我一个人替我爸去。 反正我是不懂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忌讳,还是他故意跟我过不去。 我拿了快破布兜就出门了,凌晨三四点街坊邻居睡的正香的时候,说实话我们家向来在村里不受待见。 我站在门外讨米有好几乎根本就不开门,就算开门听我讨米,生怕我把悔气带到他们家,直接砰的声就把门关了。 偌大的村我几乎是挨家挨户走了个遍最后才弄到七家米,弄来这些东西后,他用水跟和面一样把那些泥巴和好。 用个红布条包了一半,放到了我们家屋子里的西北角上,然后还拿着那泥巴在我爸天灵盖上粘了一些. 我爸根本就没有醒过来,不过他做出的稻草人厉害的不行,我觉得他肯定道行很深,他说这些有救,我爸肯定就有救。 但看着我爸躺尸在棺材里,看的我怪心疼。 七家的米他没有煮,直接烧了点香纸放在了神龛上面。 虽然没看见他做啥,可是这一圈忙完之后,整个人精气神都不太好,大眼睛里有点疲惫。 我想道声谢,可是感觉太苍白,他出大门的时候我看到站在大门口的钟白赶紧往旁边躲,生怕碰到他似的。 钟白这样子真的让我挺奇怪,我走过去的时候钟白不着痕迹的拉了下我的衣袖,小声的看着他背影对我说道,“我上次给你的那块镜子呢!?” “什么镜子?”我皱着眉头问。 不过刚问后我顿时恍然大悟了,在杨家的时候钟白当初还真的给了我一块镜子。 说是供奉三天后在月光下透过镜子,就能看到我奶奶给我找的对象的相貌。 镜子我一直都埋在神龛下的香檀里,说实话,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我压根就把这茬给忘记了。 钟白说,“你快拿出来试试。” 今天的夜色不错,有淡淡斑斓的月光,虽然没有月圆时候的明亮,但满天星星点点的。 我赶忙去把那面镜子从香灰里取出来,用嘴吹了上面的香灰,揣着镜子就跑出堂屋。 钟白也跟着我跑了出来,我们俩举动特别猥琐,找了一个对着月光的角度。 当时我心里怪紧张的,因为钟白说了,这镜子能照出来我奶奶给我配的那个对象的脸。 我怀疑现在闹腾的我一家人不安生的,就是奶奶给我配的那个东西。 我端着镜子找了合适角度,月光透过镜子还有点反光,我正鼓足勇气看的时候,旁边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跟个鬼似的传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 我被这声音下了一激灵,手里的镜子都差点摔了。 转过脸的时候就看到他跟个幽灵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旁边。 第一百九十七章冥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刚刚出灵堂后不还站在大门口的吗!? 我笑着说没干嘛,他皱着眉头撇了眼我手里端着的镜子,表情露出一丝古怪。 我看到他不说话了,就想看镜子,这时候听见后边钟白倒吸了口凉气,我端起来看镜子,足足看了有十几秒。 他看我盯着镜子双眼发愣,声音清冷的问我看见了谁。 我扭头有些搞不清状况,就问旁边的钟白看见什么了,钟白眼睛抬起很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死命摇头。 我跟站在前面的他说,“我什么都没看见,这镜子里啥都没有,要不你帮我看看。” 说着我就要照他,可是他似乎是生气了,凝眉不高兴的撇了我,一下给我推开,冷声说了句看不见就算了。 镜子里啥都没有,我倒过来看了一下,然后使劲的拍了几下镜子,也是根本没有什么影像。 其实也挺邪门的,好好的一块精致的镜子,放在香炉灰里居然不能照人了。 里面白蒙蒙就跟遮了雾气,不要说别人,就连我自己都照不出来。 我有些想不通这镜子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扭过头就去问钟白,“你给我的镜子根本就不管用. 钟白支支吾吾的,有些犹豫就跟我说估计是坏了。 本来想到能够通过镜子看到奶奶给我找的对象,当时心里还挺感兴趣,现在我一下就没了兴致,这时候他走到棺材旁,说道,“把棺材放到堂屋里去。” 我把镜子随手放在大门旁,然后跟着搭把手把装我爸的棺材给放堂屋里去了,做好后他让我找七块小镜子,摆放在堂屋里。 按七个方位布置,我看到他在各个地方都隔空施展出了一些手段,反正过程挺简单的。 我当时挺纳闷,就问他做这些干什么。 他说布了一个冥阵,能够挡住一些东西的靠近,然后要我跟钟白两个等会跟着他,有一件事需要处理。 我怯生生哦了声,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阵法布置完,他冷眼撇了我一下,然后就往外走,我本来想跟钟白说刚开始是不是他从镜子里看到什么了。 没想到这时候我看见钟白有点不自然,钟白那个角度刚好是看见他,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想看又不太敢看的尴尬表情, 我扭头刚好是看见他把什么东西放到了自己口袋里。 他是不是有什么怪脾气!? 最开始拿走了我的簪子,然后在杨家从我睡的房间出来也不知道拿的是什么,现在又拿了什么东西!? 我看我爸现在状况都不太好,我问他说,“要不先把我爸送到医院去,我碰他额头挺烫,是不是这几天受凉了,这样会不会好点?我看他现在情况都不太好。” 他直接就往门外走,声音冷漠的说“你要是想让他快点死,就让他出这村子。要想救他,就跟着我。” 末了他低声的嘀咕,“现在你们村子的人谁还能出的去,谁还能……” 后来他说的我听不清,然后转身快步想出去,但接着我突然转回来问跟在我后面的钟白,“刚才那他拿的什么?” 第一百九十八章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被我突然回头问他这话吓了一跳,正准备说话抬眼瞟到了什么,然后眼神还怪兮兮的看了我下,摇头说不知道。 我真是醉了。 我在心里嘀咕,然后转过身往门口走,结果抬眼就被吓了。 因为他就在大门口那站着,回头直勾勾的瞅着我,怪不得刚才钟白不敢说什么。 刚才他的话我虽然没听清,可是我也猜出七八分,我们村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出了我们村往盘山小路赶,他的步伐平稳走的很快,我跟钟白两个人在后面跟着,一句话没说。 过了山坡地那片土狼沟,已经绕过好几个村子了,往前面走是十里镇,因为不顺道我从来没有来过这地方。 翻越了一座大山,从上往下看一眼就看到了在山脚下有一个小镇,从我们这个角度看那小镇还挺繁华,竟然在这个时间段还灯火通明的。 按道理说这都后半夜了,大山里的山村家家户户早就熄灯休息了,正常的应该跟我们刚开始路过的村子一样黑灯瞎火的才对,最多是传出几声狗吠。 这山脚下的小镇跟夜市一样,竟然这个时候家家户户还在点着灯,在万籁俱寂的夜色里,反而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我有些纳闷深更半夜跑这么远干嘛,偏着脑袋看他,就见他侧脸凝视着那小镇,看了眼说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接着他径直朝着山脚下而去。 走了一两个小时山路了,我的腿酸的要死,他这冷冰冰的态度我心里有些恼火,快步的跟上去就问他,“你到底想带我们去哪儿!?” 他眯着眼略有玩味的说道,“看戏!” “看戏?”我真的挺纳闷的,这深更半夜的跑大老远,来这里是为了这个!? “看个鬼戏啊,毛病。”我有些不情愿的嘀咕,然后想到了什么,直接对他问道,“对了,你刚开始从我家里拿的什么,快交出来。” 我这么一凶,他一下就不走了。 然后他回过头来黑黢黢的眼睛眯着看我,那黑眸子一瞬间让我觉得寒冷无比,我吓的不轻,嘴里一下就弱了,哆嗦道,“你……你想干嘛?” 他往前一步直接踏在我前面,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对我不客气说道,“你最好是离其他男的远点,上次你答应的事还没应诺。” 他说的是我跟钟白吗? 哎呦喂,这男的占有欲还挺强的嘛!? 真当小姑奶奶是吓大的!? “怎么,吃醋了!?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我挑衅的抬头冷笑一声盯着他。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毫不示弱,那眯着眼的眸子再次收缩,最后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直接俯身凑我耳边说了句,“别人碰过的女人,我嫌脏。” 这话让我愣了半响,回过头一下就炸毛了,瞪着眼对他骂道,“那你别碰啊,神经病!你以为是谁求着你碰啊。” 这人还真有意思,上次坟地上要不是他用计最后逼迫我,我早就溜了。 是他硬逼着我答应的好嘛,现在搞的好像他吃什么大亏一样。 真腹黑。 第一百九十九章我来给你放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咳咳……” 我说话的嗓子挺大声的,而且没有顾虑到其他人,让后面跟上来的钟白有些尴尬,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他撇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往山下的小路走。 “我不走了。”我不乐意的说了句话,不顾形象的坐在了草地上,然后揉着后脚跟有些抱怨,“我脚疼。” 我真的不是发脾气,我的左脚后跟疼的要命,走一步就是钻心的疼,跟针扎了一样。 我就这样坐在地上后,他往前面走了几步走停下转过脸来,说实话他脸色很不好看,大概是因为他说已经有些来不及的话。 他沉下来的面色让我心里有些害怕,走过来的时候我莫名的感觉紧张,但是我真的走不动了。 看我揉着左后脚跟他走过来蹲下,然后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就直接伸过来抓我的脚踝,我往后缩了缩,结果被他一把抓了个正着。 我挣扎了几下,但他抓的地方刚好是我左脚的痛处,疼的我倒抽凉气。 “不要动。”他声音清冷吐出三个字。 我就低头注视着他,他竟然直接把我的鞋子和袜子脱了下来,然后微微的掰了我的左脚踝看了一眼,凝眉一皱。 “怎么回事?”他抬眼望着我,语气冰冷。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时候在旁边站着的钟白好像也看到了,脸色有点难看,我赶忙掏出手机点亮屏幕一照,顿时给我吓得不行。 我左脚踝处已经全黑了,而且蔓延的速度非常快,都已经扩散到了脚面,我的左脚膝盖以下的部分都隐隐出现了青黑色。 这是我跟乔二婆婆上次守门的时候那天晚上摔了一跤然后就出现的,乔二婆婆说这是鬼掐青,说是那种鬼给我做记号的。 但是我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跟癌细胞一样会扩散,而且这才短短的两天时间就这样了,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不要多久就会遍布全身。 在他那漆黑眸子的审视下,我有些胆怯。 然后把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他听完后沉默了下来,好半天才冷冰冰的对我说道,“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 我想要说话,但是一下就哑口无言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而且这脚上先前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这是被鬼拽了脚,有点意思。”钟白在旁边还没好气的跟我说,“这东西跟尸毒差不多,会随着血液扩散,你如果保持不动的话速度会很慢,但是你走路心脏就会全身性的供血,然后这黑色的阴气就会通过血管蔓延全身。” “到时候,你就是一具腊尸了。” 腊尸全身都是黑色的,跟一截黑炭一样,不过很少见,感情腊尸都是因为被鬼抓了手印然后鬼死蔓延全身死后的形状。 我有点被吓到了。 如果我继续强撑着走下去,只会加速血液循环,然后这东西蔓延速度更快,这时候他沉吟了下,说道,“放血!” 他的手指成剑的形状,轻轻地伸过去,在我的后脚跟上一划。就跟刀尖一样我就感觉一股钻心的疼痛。 第两百章古怪的小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嘶!!” 我就跟痉挛了一样,脚下意识的抽搐了两下,疼的直冒冷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脚踝失去知觉的原因。 他抓住我的后脚跟的手冷冰冰的,而且抓的很死。 接着不到一会儿,从他手上就传出一股股冰冷刺骨的寒气,然后从伤口处就慢慢地渗出了血液。 我用手机一照吓得浑身发抖。 连血液都是黑色的,跟墨汁一样而且是那种黏稠的糊状,一块一块的往下掉。 过了好一会儿后,墨汁一样的血渐渐的少了,慢慢地夹杂着殷红鲜血,他一直都是皱着眉头,直到出现的血差不多都是红色,他才松手。 接着把我的鞋带给拆下来帮我的小腿微微捆扎起来,防止血液疏通感染。 我坐在地上低头看着他一丝不苟的凝眉俊容,当时心里还有点美滋滋的。 都说男神认真起来的样子最好看,我觉得他每个简单的动作都精致到了极点。 当然,要是动作在温柔一点那就更好了。 他粗鲁的把我的袜子给套在我脚上,感觉他肯定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只是一下碰到我后脚踝痛的要死,穿上鞋后他抬眼,正巧和我垂下去的目光对视。 “好了。” 他低声的说了句。 然后起来转身就往山下走,一点都不管我能不能站起来的样子。 “喂……” 我正准备说话,这时候后边的钟白过来冲着我一笑,把我搀扶了起来,我低声对他道了声谢。 不过还没走两步,前面的他竟然扭过头来杵在阴影里冷眼盯着我,眼刀子有种要飞过来的趋势。 我有点懵。 怎么了,我难道做错什么了吗!? 不过随即我一下想到他跟我说不要跟别的男人有过碰触,不然我肯定要死翘翘的。 这男的占有欲真的这么霸道吗!? 你自己不扶,又不准我找别人扶着走路,你是要我一个人独自瘸着走!? 真是神经。 我在心里暗自骂道,但是在那两双深渊一样深不可测的眸子下,我心里还真的有些畏惧,没敢注视下意识就让钟白松开了。 我咳嗽了两声掩饰我的尴尬。 他眯着眼扫视我一圈,转身继续往山下走,而我瘸着腿在背后看他的背影,嘴里不停地咒骂问候他全家。 钟白在后面一直畏畏缩缩的,我看到他面色有点不对劲,就小声的在旁边问他怎么了。 我们已经走到半山腰了,透过山林看山脚下亮通通的小镇,他说,“我不是跟你说过找到那个扎纸匠的下落了吗?” 我撇了眼山脚下,疑惑的问道,“你是说,那个驼背老头就在山脚下的镇上。” 钟白点了点头,“我也是刚刚发现的,他带我们去的地方跟我打听到那个扎纸匠的下落的地很相似!” 我一下就不说话了。 难道纸美人的事情真的跟我们家里有什么关系不成!? 我其实一直以为我们家的事和纸美人,扎纸匠扯不到一起,不过现在看来,说不定我爸的失踪就有点怪,不然他怎么带我们来这地方。 我刚要问钟白话。 但话还没说出口,眼睛无光就看到山脚下的小镇,在这一瞬间所有的灯,一下子就全……灭了。 第两百零一章跟着我,不要乱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怎么回事!?” 我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一跳,山丘下那小镇一下陷入了一片黑暗,就跟突然断电一样,整整齐齐的瞬间就熄灭了光亮。 走在最前面的他怔住了下。 不过没有说话,钟白也只是跟我摇头,看来和我一样搞不清楚状况。 这时候他走的很快,我和钟白两个也赶忙跟上去,等下了山脚下到了小镇的门口。 斑斓的月光下抬头就看到了镇门口尘土扑扑,牌匾已经掉落了,只有在镇口两旁左右依旧蹲着两座石狮。 但是现在镇门口,里面的镇街道上荒凉一片,而且看上去荒废的有很久的年头了,镇上那些老屋阴风阵阵,破旧不堪,一些大门都歪歪斜斜的悬挂,房梁东倒西歪。 这根本就是一座死镇。 说实话,鬼村我也看到过,当然村里人说的鬼村不是说村里有鬼,而是荒村,数年甚至十几年没有人住的老村。 房子一旦没有人住,就没了活气,时间依旧阴风煞气煞的,大白天木板上的那些青苔,还有断壁破瓦,里面总让人感觉阴气很重。 在土狼沟东北的山大屿后面就有一个鬼村,奶奶很早的时候就说那村出过事儿,一户人家九口人欠债被逼死了,全部都是上吊。 上八十岁的老母,下六岁的小女。 房梁,门框和屋后面的老树上都吊着人,一下死了那么多人,吓得那村的人都疯了,从哪儿后村里渐渐地都搬走了。 那村荒废了很多年,破破烂烂的,而且闹的很凶,十里八乡都说那地方是个老鬼窝,破烂的屋子里又加上山沟,打雷下雨山里的鬼都躲那鬼村里去了。 以前有老猎人提着肉半夜从那村子路过就有‘人’会出来抢,反正闹的很凶。 而这个镇我看街道上破破烂烂,杂草丛生的,看荒废的年岁恐怕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年了,想到刚开始在山坡上看到这镇上灯火通明的场景我就寒毛直竖。 钟白在一旁小声的说该不会是碰到鬼市了吧。 我有点不太懂,就问钟白,“鬼市是什么!?” 钟白撇了我一眼,说鬼市就跟我们看到的夜市差不多,到这里面的区别是夜市是给人逛,鬼市是给那些东西。 而且鬼市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其实很常见,一般晚上的时候出现,天快亮的时候就突然消失了,而且鬼市出现的时间也有讲究。 一个月鬼市只会出现一两次。 我看钟白懂的这么多,就在旁边问他是不是去过鬼市。 让我吃惊的是钟白竟然笑着点了点头,“当初跟疯老头去过,不过鬼市有规矩,不能看脸,可以讲价,但说买了就一定要买下来。要是真的碰到,你只要胆子够大,可以进去逛一圈,说不定还能掏到一些好东西。” 钟白说去鬼市就要拿捏时间,鸡鸣前就一定要出来,不然就走不掉了,当初他跟老头子就差点团灭,刚走出来回头就看到鬼市消失的场景。 我看他说的蛮恐怖的,心里有点害怕,这时候我看向前面的他,发现他竟然也在听钟白说的鬼市,而且他眼睛里倒是对钟白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 我瘸着腿过去问他,“现在怎么办!?” 他沉吟了下,淡淡的说道,“跟着我,不要乱看。” 第两百零二章纸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话语清清冷冷的。 回过头来撇了我一眼,然后他一马当先的踏过了这个破旧的小镇大门。 我跟钟白俩个紧随其后,不过当我的脚真正的踩到这老旧的古镇街道上的瞬间,一下就感觉出了这里的不同。 栗栗危惧的感觉。 一股阴风在这老旧的古镇上缭绕,吹的荒街上树叶打着旋儿,而且进去这古镇我就感觉出来了。 从镇上两旁的老旧屋里投射出一双双眼睛,我就感觉有很多‘人’在盯着我。 “街上有人。” 钟白在后面凝重的对我说了句。 我被吓的一跳,接着往两边的房舍扫视,在清冷的月光下,破旧不堪阴风阵阵的老屋门口的木梁上。 家家户户都挂着一盏白灯笼。 然而在房舍的四周,我看到了让人头皮发麻的诡异一幕,到处都站着白森森的东西。 http://首发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都摆着村民平时劳作各种各样的意识。 准确的来说,这些全部都是白花花的纸人。 放眼看去,全部用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纸人填充,这个诡异的老镇,因为有了这些纸人而显得鬼气森森。 这是一个鬼镇,是一个纸镇。 驼背老头,扎纸匠,纸美人,纸镇!? 我仿佛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我瘸着腿快步的跟着他,钟白在后面断后,这些纸人应该都是那个驼背老头的手艺。 他的手艺简直是出神入化了,这些东西扎的简直就跟活人一样,有模有样的,这个荒凉的老镇原本没人,但是却被他用纸人充填‘人气’。 这破旧的老镇,应该就是那个鬼老头的老窝了。 我惶恐不安的乱想,这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这老镇一个破旧的老屋院门,这里是古镇的尽头了,而且这家的院落和镇上的建筑格格不入。 他走过去伸手把院门推开,然后踏步走了进去,我跟在后面,结果刚进门就看到了在院墙东边一个很眼熟的东西。 当初那个驼背老头推的破三轮车。 在那个老旧的三轮车上还有很多白纸和篾片,我在看院墙四周,给我吓的不轻,竟然靠着一圈的纸人。 “疯子,一定是疯子。” 钟白在旁边暗骂,大概是这些扎出来的纸人都太传神,活灵活现的,这一路上过来被那些眼睛盯着让钟白很压抑。 而且我也觉得那个驼背老头说不是个精神病患者,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性格得扭曲到什么程度!? 我忍着头发不去看那些摆在院墙的旁边的纸人,跟着他往前走,推开了老屋的房门。 我跟他走进去逛了圈,里面都是一些简简单单的摆设,全部都是扎纸人的一些篾片和工具。 “来晚了。” 他声音平静,但是这次蕴含了一抹失望。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外面院门的大门砰的一声,接着钟白在院子里发疯的大骂,然后就是沙沙的声响,跟蟒蛇在草丛蠕动似的。 我被这不安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在屋子里喊外面的钟白,问他怎么了。 “出来,快出来,这些纸人有问题。”钟白在外面大声嚷道。 我脸色一变,跟他快步的走出去,结果在出房门的时候,一张白森森的脸倒挂着从房梁垂了下来,正巧跟我来了个迎面碰。 第两百零三章让你知道什么叫猖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个白花花的东西突然从头顶倒挂在了我的面前,足足有半米长的黑发都垂到了地面,一张惨白得像是白纸一样的脸,一双血红的眼睛,还有一张血盆大口。 双手成爪状,往前探着,血盆大口猛地一张,竟然有无数黑色的毒气从那张血盆大口中钻了出来。 一具女尸,而且,还是一具散发着恶臭,却没有腐烂,还从嘴里面吐出黑色带着腐蚀的毒气。 “嘿嘿……” 从房梁上突然悬挂下来的女尸张着嘴,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我竟然还听到她在阴毒的邪笑。 我吓得刚要往后退,突然觉得脖子上一阵生疼。 随即,整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胡乱一抓,在我的脖子上,竟然是一片毛茸茸的东西! 仔细一瞧,我傻眼了,缠住我脖子的竟然就是我头顶那女尸的头发。 “人皮纸女。” 在我身后的他低声低喃了句,在我都快要窒息的时候,我耳边回荡他的一声冰冷的哼声,然后上前一抓。 吊挂的女尸简直就跟幽灵一样,闪电般的松开一下嗖的一声就缩了回去,我大口大口的喘息。 他在我旁边往头顶看,我忍着剧痛抬头发现房梁上空荡荡的,那女尸竟然一瞬间消失了。 先前就跟是我的幻觉一样。 “这里有问题,先出去!” 他皱着眉头,目光警惕扫视四周,我忍着脚踝处的剧痛,赶忙往外面跑。 结果打开堂屋门一下就傻眼了。 因为院子里那些原本靠着院墙的白森森纸人都扭动着身躯活了过来,竟然跟钟白缠上了。 “我他妈就说这些东西怪模怪样的有问题,我们这是着了道了。” 钟白手里拿着一张符,竟然跟火一样有光芒闪烁,看起来威力不小。 这时候我准备迈出门槛,但突然发现地板上慢慢地冒出一个长头发的影子,说真的当时我反应很快,一瞬间就醒悟那是什么东西了。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哐啷一声闷响,我感觉自己后背上像是被汽车撞了一下,然后整个身子往后摔去,后面的堂屋里升腾起一团黑雾,呼的一下就冲了出来。 他首当其冲,那黑雾瞬间就把他给包了起来,我肚子疼的喘不过气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那黑雾吞掉。 这到底又是什么? “滚!” 在那黑气之中,他的声音如同滚滚雷云,暴怒的喊出来一声,这声音冷漠的简直跟帝皇开口。 他这是要发脾气的节奏!? 那黑气肯定有剧毒,这样包裹住他我以为他会扛不住,谁知道在黑气里面他竟然直接冷漠的吐出一个字。 简单粗暴的不成样子。 但是话语落音我就觉得院子里炸了,在后面屋子里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尖锐的发出,划破夜空。 我知道他只要发脾气肯定就要出事,前几天在坟地动怒的时候那恐怖的场景现在历历在目,当初那上百年的清朝老鬼都吓的不行。 这时候我的后背突然被拍了下,转头就看到钟白脸色很难看,他身上竟然沾了不少血。 “走。” 他抓着我的肩膀,低声沉闷的对我说道。 第两百零四章黑白无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说完这话,不管我什么想法,直接拖着往外面跑,我看见那仿若是瘟疫一样的黑雾翻滚,在这夜色里泼墨一样渲染了整个镇子。 再回头,依稀看见他那双深深的眸子,仿若那深不见底的温柔与复杂。 院门是关着的,钟白拉着我跑到时候周围好些个白森森纸人跟木乃伊一样靠过来。 我们打开院门后,突然撞到了一个白花花的东西,被我们带动的气流一冲,在空中飘了起来。 红唇绿眼,飘飘荡荡,甚至嘴角还挂着笑。 不知道被做了什么手脚,挂在大门口的那个小纸人活了似的抖动几下,接着就猛然变大,狰狞凶恶的朝着我们扑过来。 “嗤喇!!” 在朦胧白雾的衬托下,钟白的手闪电一般伸出抓住,双手往两边一扯,那诡异的白纸人还来不及展露它凶恶的一面,就成了一堆废纸,在钟白前面倒下。 果然,不管是钟白和他,都有一身的本领。 我握紧手,这些本来就是我的事,我不能一直就这样躲在他们背后。 不过在撕破吊挂在门口的纸人,在那白朦朦的一阵雾气消散后,我一下就傻了. 我抬眼,看见街道口沾满了“人”。白花花,一望无际,如同大军压境。 是那些我们从镇上一路走过来看到两旁的纸人,原本刚开始我们进来的时候它们都如同雕塑一样。 但是现在,都活了。 “果然是中计了。”钟白看着那足足有数百的纸人,把整个街道堵的水泄不通,它们跟僵尸一样,红唇绿眼的看着我们,慢慢地朝着我们走过来。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那个扎纸匠真的是高深莫测,仿佛是预料到我们会来这里,并且运用他的本事将整个镇布了一个局。 专门为我们布置的局。 就在这时候,我身后碰的一声就跟捂住的布被撕裂一样,我回头就看到院子里所有的纸人直接炸了,炸的白纸满天飞。 他从浓郁的黑色毒气里慢慢地走出来。 冷漠平静,脸色阴沉着,慢慢地踏过来,一直到当先走出院门。 “跟着我!” 他冷冷清清的说了一声。 仿若晨钟暮鼓,战场号角,居然去了一个一往无前,舍我其谁! 他就那样跟走路随意的朝着那些纸人走过去,快要接近的时候我才看见,他手微微翻转,一把白骨铸成的骨剑被他握在手里,精致森然,夜色里寒芒四射。 隔着这么远,我甚至都能感到那剑上来的杀戮气息。 他的速度快的跟起了残影一样,那些纸人劈开,这些东西遇见那剑,真的就成了纸糊的。 不知道这些纸人从哪来的灵性,砍烂之后,居然还发出阵阵怪叫。 那纸人虽多,可是真的不是他的对手,我们三个踩着一地乱遭的纸架子到了街口。 “等一下。” 我有点惊恐的看着街头突兀的出现的东西,喊了一声。 他回过头来,看见街头站着的两个东西。 一个漆黑,一个煞白,都吊着红彤彤的舌头,头上带着高高的丧帽子。 “骂了隔壁的,怎么还有纸扎的黑白无常?”钟白一看脸色都绿了,脸色难看的不行了。 第两百零五章我的宿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我不懂扎纸,可是这黑白无常肯定是不能随便乱扎的,这是阴间的东西,而且看这玩意儿,肯定也是厉害的主。 这俩东西出现之后,剩下的纸人都消失在夜幕里。 不过他面无表情,只是手中刀一起。 刷的一下啊,我看见站在街口的那俩无常就跟被镰刀划过的麦子一样,直接从腰间砍成了两半,这一剑,恐怖如斯。 直到他喊着我走的时候,我还没从惊恐中恢复过来,虽然这都是一些纸人,可邪性的很。 他到底是干啥的,竟然连那黑白无常的纸人一下都砍烂了? 我低头在看他的时候,正巧看到他手里的骨剑竟然直接倏地一下划为了黑雾散了。 他手里拿的剑是黑雾变的吗!? 感情这人是玩魔术的啊。 我回头往后面看了一眼,发现满街道全部都是横七竖八被砍烂的纸人,一些纸人就跟蚯蚓一样竟然还在不停地扭动。 我们三个无功而返。 http://首发 这次来这里失算了,反而是被摆了一道,不过他好像很平静,仿佛对这一切都提前知道了一样。 回到土篱笆村的时候天已经快已经在逐渐亮了起来,还没到我奶奶家,远远地他脚步就一顿,眼瞳眯起淡淡的说道,“有人来过。” 我愣了下,接着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我们连忙上前进屋去看,发现堂屋大门真的打开了,而且走过去的时候看到在摆的七块镜子,靠着门口最近的一块炸了,碎玻璃满地都是。 我不知道这阵法是针对谁布置,但他说对了,的确有人闯进来过,只是这阵很强,只炸了一块玻璃。 堂屋正中央的棺材还安安稳稳的摆放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在堂屋里走了一圈,我进屋检查发现没丢东西,出门的时候就正巧看到他往院子门口走,我连忙过去挡在他面前。 “你去哪!?”我抬头凝视着他的轮廓, 难得一见他竟然没有凶我,垂首低头噙着笑,“你爸时间不多了,如果七天醒不过来,就没机会了。” “我跟你一起去。”我斩钉截铁的说。 他低头看了我的已经站不住脚的左腿,“我嫌你烦。” “对了。”他慢慢地俯身凑近我的嘴,我心里一惊红着脸往后退了一步,他停顿在原地。 “你神经啊。”我有些尴尬的咒骂。 他展颜轻笑,低声说,“不要忘了你欠的账。” 我权当没听到他说的话,看着他问,“我有件事想问你。” 他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 “你为什么会三番两次的出现在我的视线,然后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你明明已经看到我了!?”这点从最初他出现在我楼下烧纸,还有田家那一次。 “上车我回来坐的那辆车,那个司机死了,我在警察局看到过,当时的你并没有下车,你能解释一下吗?”我并没有怀疑他是凶手,但我想听听从他口里说的答案。 “你真的想听?”他眯着眼,对于那个司机不足为奇。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从你回来那天起,你就已经陷进了这场局里。”他如实的说,“还不明白么?你以为都是巧合!?” 第两百零六章奶奶的遗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宿命是从出生就已经开始,它有自己的轨迹。有一天你终究会知道,我原本不该出现在你的世界。” 我低声的重复他说的这句话,一下陷入了沉思,等我抬头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了院门口。 这次,我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有一天我终究会知道,你原本不该出现在我的世界……”我低喃着这话,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转身到堂屋去看我爸,棺材留了一条缝隙,我爸就真的跟去世了一眼,如同白纸的躺在棺材里。 我原本以为他回来的时候我爸已经是跟着他一起平平安安的出现,甚至像以前那样说不定还对我凶巴巴的吼两句。 虽然我对我爸不像奶奶那么亲近,但毕竟血浓于水,看着他躺在冰冷的棺材里心里还是挺不好受。 所有的事情都还没完,我爸现在生死未卜,他独自一人去寻找下落。 况且他说的没错,现在我什么都不会,跟着他只会拖他后腿,很多时候一旦碰到危险,他一个人很容易对付,但是我在场他还得分心来保护我的安危。 这时候旁边的钟白从屋子里走出来,我看着他咬了咬牙,就对他说道,“我要学法术。” 大概是我说的太突兀了,搞的他迈过门槛的腿缩了回去,站在门边眼神非常古怪的看着我。 http://首发 “你教我吧。”我很认真的说,证明刚刚他没听错。 钟白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摇了摇头,“你不适合。” “为什么?”我皱着眉头问。 钟白想了想,说道,“画符念咒只能在心静如水的状态下将精神力集中一体才会最大的催发符咒的威力,你性子太急,不适合画符。” 我略有失望,第一次知道画符这行里竟然还有这种讲究,但是钟白跟我解释,画符最大的不是需要精神集中。 而是需要开阳,也就是阳气旺盛总有满身正气的人,画出来的符咒效果会更佳。 开阳的符咒就是消散画符者本身的阳,以此镇压住妖魔鬼怪的阴。 而阳气,是我最缺的一门。 我并不适合这种画符持咒的行当,听完钟白这种解释,我心里大失所望,但是他想了想后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有光芒闪烁。 “不过你要是想学这些的话,或许有些东西适合你……”钟白眼珠子转悠了一圈,想到了什么。 “什么?”我问他。 钟白不说话了,神秘的对我笑了笑,然后他朝着院门口走出去,我还觉得他有点神经质,一直在屋子里待了半天。 后来我在房间里睡了一觉,醒过来天都快黑了钟白才回来,他手里还抱着一个长木盒子,而且盒子的颜色是青色,不过年岁太久已经有了暗黑。 我问钟白这是什么!? 他进屋放在桌子上打开这个长盒子,我就发现这长盒子里有一把很老旧的剪刀,还有几张剪纸,一个竹尖,和一个小竹筒,上面有针眼大小的孔。 我拿过来发现是可以拧开的,不过打开后我才发现里面是一条干瘪发黑的鬼虫子,小竹筒里都有了蜘蛛网,看样子很久很久没有动过了。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我提着串联在小竹筒已经暗黑的布条,有些皱了皱眉。 “你奶奶留下来的东西。”钟白跟我说,指了指我手里那个小竹筒里的虫子,“你不知道吗?那是青蚨虫。” 第两百零七章青蚨婆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青蚨虫!?” 我眯着眼手里拿着这个已经磨平了菱角的小竹筒,虽然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但是看得出来这小竹筒已经经历过风雨的,有一股沧桑沉淀。 “你奶奶真的什么都没跟你说过?”钟白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我,深吸一口气。 我摇了摇头,“青蚨虫是什么!?” “你奶奶的本命蛊。”钟白跟我说道。 听到这话我真的是醉了。 这世界真的是入那一行里面水都深的不行,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事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掉进来后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野鬼,纸人,符文……现在蛊都出来了。 “我奶奶是苗族人?”我说出来自己都不信,不过钟白提到蛊,其实在我们大多普通的眼里,蛊术千奇百怪,而且蛊类众多,施展的手法更是眼花缭乱。 当然这一切都来源于神秘的苗族。在我们的想象里真正的苗族与世隔绝,而且身穿苗服有着奇特的风俗习惯。 “说起来我去过湘南,见识过一个苗族人。不过他们有自己的规矩,而且苗族里也分黑苗和白苗,同样也分等级的。如果按照苗族的规矩来说,你奶奶如今只能说是一个草鬼婆!” http://首发 我皱着眉头问钟白,“草鬼婆是什么!” 钟白沉吟了下,跟我说在苗族有一些性格孤僻没有入族但是会下蛊的老婆子,这些老太婆都被称作“草鬼婆”。 入族是苗族一个习俗,钟白说要经过一些仪式,而入族后的老太婆则被称为“蛊婆。” 这些人放蛊的手法千奇百怪,只要你稍有大意就会着了道,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命归黄泉。 在我们眼里苗族向来神秘,我想多问钟白一些关于苗族放蛊,做蛊的事情,但是钟白也跟我苦笑的摇头。 “当初我碰到的是一个苗家外族人,从苗族大山出来是想找属于自己的本命蛊,她不会跟我说太多,而且她应该也不知道。” 我有点失望,但想到我奶奶是草鬼婆,这称呼有点阴气森森的,我问,“可是我奶奶不应该是苗族人。” “我只说你奶奶如果按照苗族人的规矩算起来是草鬼婆,但我并没有说她是苗族人。”钟白说了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可……” 我还想问,钟白打断了我说,“你不要问这些了,其实我并不知道,知道的我都跟你说了。不过你奶奶叫什么名你知道吗?” 我木纳的看着钟白,一脸疑惑。 “看来你真的一无所知。”不知道是因为这一切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其它缘故,钟白看我的眼神里有些惊诧。 “你奶奶还在的时候,我见过一次,她拄着一根漆黑的拐杖,虽然身着普通,可她给我的感觉,比疯老头还深不可测,她绝不是一个凡人。” “后来我问过疯老头,他只说你奶奶是一个比阎王还可怕的女人,在江湖上她有一个诨号,叫青蚨婆婆。” 其实说到底,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奶奶到底姓什么,青蚨婆婆是我第一次听到。 但是我转念一想,发觉了一些端倪。 我低头看着手里拿着的小竹筒,里面装着的是一条已经死亡干瘪的青蚨虫。 青蚨虫,青蚨婆婆!? “难道,我奶奶的名字,和这种虫子有关系!?”我有些想不通。 第两百零八章本命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知道青蚨虫吗?”钟白跟我说道,看我摇头后他沉吟着解释。 在南方有一种虫,名字叫蚁蜗,又叫青蚨,亦名鱼伯。 它的形状似蝉、蝶且稍微大一些,翅膀像蝴蝶那样宽大,颜色美丽。 传说青蚨生子,母与子分离后必会仍聚回一处,人用青蚨母子血各涂在钱上,涂母血的钱或涂子血的钱用出后必会飞回。 大如蚕子,取其子,母即飞来。 “这竹筒里是一条母虫,蛊本来就只传女不传男,这条青蚨虫应该是从你曾祖母之上一代代传下来的,一直到你奶奶这一代。” “只不过你奶奶是一个将青蚨虫运用到极致的人物,所以别人才称她为青蚨婆婆,或许她真正的名字,只有她自己知道。” 钟白对我一笑,“能跟他扯上关系,你应该多了解一些你祖上的一些事。” 我现在有些迷茫。 当初从奶奶回来说的遗言我就知道奶奶肯定对我隐瞒了很多,但是现在知道的越多,反而觉得奶奶真的越来越神秘。 我对他的了解接近与无,那怕现在不过是冰山一角。 “可惜,这条青蚨虫已经死了!”我低头看着小竹筒,从小孔里隐约可以看到那只干瘪发黑僵硬的像黑蝉的虫子。 想到这青蚨虫可能是奶奶那一辈世代传下来,精心照顾几辈子之物,而青蚨虫本来就是一体,或许到了我奶奶手里这条青蚨虫也同样破茧了无数代。 在到如今我手里已经是了冷冰冰的尸体,跟我奶奶现在埋在棺材里一样,这样想起来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谁说它死了!?”钟白神秘莫测的一笑。 我抬头疑惑的看着他,这时他说道,“青蚨有灵,它现在不过是沉睡,需要用你奶奶的血来引,可以重新把它唤醒。” “你说这话不是跟没说一样吗?”我有点无语,关键是现在我奶奶也已经入土为安了,又怎么可能把这条青蚨虫唤醒过来。 钟白沉吟了下,说了句让我心一下就跳动起来的话,“或许,用你的血也可以做到。” “我的血,能把这条青蚨虫唤醒!?”如果这条青蚨虫是我奶奶的本命蛊,而我对奶奶的了解很少,但是我隐隐知道奶奶肯定很神秘很厉害。 我拥有这个青蚨虫,会不会以后遇到麻烦可以自保!? 最起码不拖后腿了。 钟白思考的推敲这个问题,跟我说,“这青蚨虫是你祖上的女辈代代传下来的本命蛊,如果我没猜错,你曾祖母去世前将它传给了你奶奶,你曾祖母之上也是如此。“ “你们的血脉本就相连,而如果代代都用血来完成这种交接仪式的话,那么这世上除了你以外,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将它唤醒。” 钟白说的话我懂,青蚨虫如果是祖上相传,那么不管是我奶奶还是曾祖母,都肯定要用自己血和青蚨虫产生一种联系,就跟我中计和如今的纸美人类似。 况且青蚨虫本来就是母子不相离的奇异虫子。 如果这小竹筒的青蚨虫真的只是沉睡,那么我用自己的血将它唤醒,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我试试!”我对钟白说。 但是他一下按住了我揭开小竹筒的手,对着我摇头,“蛊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是青蚨虫,又不是普通的东西,你贸然去做这些事,会出问题的。” 第两百零九章青蚨异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沉吟想了下,觉得钟白说的有道理,我连青蚨虫的习性和蛊是什么都还没彻底弄清楚,就这样贸然的用自己的血作引子。 到时候可能真的会出事。 奶奶在世年轻的时候具体身份很神秘,现在还不好说,钟白不了解,而小竹筒里的青蚨虫,钟白让我暂时不要打它主意。 我原本还很激动,但想到现在我根本就没多大本事,要一来就弄奶奶留下来的青蚨虫蛊,我怕真的会出变故。 只得压下心里的不甘,把目光放在了长木盒里最后一样东西,里面放着的是一本老旧的书籍,上面都已经沾满了灰尘,我拿出来拍了拍,然后看清楚了书页上的字迹。 青蚨异术。 这几个字体比较大,但是在后面还有一个括号,我皱着眉头默念了一遍。 “《七十二門秘法玄術》。”我有些费解的抬头凝视钟白一眼,他笑着指了指书,示意我翻开来看。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翻开了这本陈旧的老术,里面有两页都已经泛黄脱落了,是夹在书本里的,不过还算完整。 翻开随便扫了一眼,我眼睛就猛地一缩,就发现这里面全部都是一些骇人听闻的民间怪术方法,而且这里面还分了三篇。 我粗略的看了一下页面,前面二十来页都是民间一些怪术,而后面就有了篇章. 书里的字和画的图都是黑色的毛笔撰写出来的,不是印刷而成的,这上面都是不传之秘,很多千奇百怪让我眼花缭乱。 “农历三月初五,捉人面蛾,鬼脸蝴蝶,鬼面蛛各一对,在端午取小蛇,蜈蚣,蚯蚓,黑蝉,鼬鼠晾晒磨成粉末,放于箱内或刻五瘟神像前,供奉后可成鬼面蛊。”我低声呢喃了一遍。 心里有些震撼,这只不过是其中一篇制蛊的方法,还有施蛊的一些手段,不仅仅是蛊术,其中还有一些驱邪的手段。 我抬头盯着钟白,有点吃惊的问,“这是我奶奶当初给你的!?” 钟白点头,“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而且这些可能更适合你,不过这些都是一些三道九流,邪魔外道之术,你如果学会了,以后可能会有一些麻烦。” 我当时并没有推敲钟白说的这话,反而是问他,“为什么你要把这些给我?” 如果我没猜错,奶奶是从杨家回来前去找过疯老头,把这些东西送给了钟白,钟白说的老头应该就是逍遥子,也就是我妈去世送棺材的疯癫老头。 他也是钟白的师傅。 “对你来说,画符持咒并不适合,而对我来说这些也是如此,你奶奶说过这些都是不传之术,这本是后人的手抄残卷,原本分为阴阳两本,阴为邪,阳为正。” “阴是炼蛊下毒,阳是解蛊救人。这种东西很损阴德,你奶奶本来就打算带到棺材里去的,但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大概就是因为这书本里的东西过于阴毒狠辣,奶奶所以才不打算传给我,可能她想把祖辈的一切都在我这一代能够摒弃。 包括青蚨虫。 只是有些时候命运多舛,算是巧合,更像是冥冥之中的宿命,如今还是传到了我的手里。 第两百一十章阴阳剪…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跟我说这本命蛊相当于苗族习蛊的第二条生命,重视的程度可见一斑。 苗族有一个族规。 族内的苗女习得苗蛊,在一定的时间后,想要让自己的蛊术道行精进,就要出族去寻找自己的本命蛊。 一旦拥有自己的本命蛊,实力精进更快,而且拥有本命蛊后,就可以练习更深层次的蛊。 本命蛊越强大,蛊术的造诣就越高,苗族人本身的天赋只能说是辅助,本命蛊才是根本。 所以能作为一个苗女的本命蛊,绝对都不是简单的东西。 尤其是,这青蚨虫是我奶奶的本命蛊。 我虽然跟奶奶血脉相连,可这青蚨虫在秦朝就已经有了记载,能用这种古老的异虫制炼成本命蛊。 绝对不是现在我能够接触的范围。 钟白说这种事得循环渐进,想要一口吃成胖子不切实际,凭借我现在贸然滴血,恐怕会遭反噬。 这东西以后对我肯定有大作用,但尽管不甘心,现在我只能放下. 钟白看我心有不甘,反而笑了笑,“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迫切的想要拥有自保的实力。” “但万物的根本就是扎实的基础,你心性太急了,你奶奶不让你踏入江湖门槛,对你是最大的保护,江湖上的血雨腥风,你根本无法想象。” “记住,一步一个脚印。任何事都要有一个循环渐进的过程,每一个人的成长,都需要经历跟磨难,每一场磨难过后,都将是你的一个新的开始。” “这话,是老头对我说的。” 这话对我来说就是当头棒喝,不过想一想的确如此,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根本就没涉足过他们的层次。 我不可能跟书里的主角一样,一觉醒来突然就晋升了,捡块石头就得了一个无敌系统,吃了个水果就变成了绝世奇才。 我要是长久都以这种心性,以后肯定会害了自己。 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也可以接受。 钟白像是看出来我的想法,对我又说,“虽然我不知道虫蛊,你没有引路人还无法涉足这个领域,但或许……有一样东西你可以做到。” 钟白这话说了,让我原本颓废黯然下去的眼睛立即有了光彩,抬头有点激动看着他说,“什么?” 这段时间以来我太被动了。 不止心智上我感觉自己像个无头苍蝇,而且遇到点麻烦,只有逃命的份,我要是有点实力,绝对不会是如今这样。 钟白从长木盒子拿出那几张红色的剪纸跟那把古朴的老剪刀,然后冲着我神秘兮兮的一笑。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一下像是明白了钟白的意思,指着他手里的东西,有些不可思议的说,“这个?” 钟白点了点头。 我原本燃起来的激动一下熄灭了,有些失望的说,“这东西就是几张半成品的剪纸,还有这把剪刀是我奶奶以前剪窗花用的,这能有什么用!” 钟白听完后笑着看我,问道,“在没有见识过纸美人还有去纸镇前,你能相信扎出来的纸人也能杀人么?” 第两百一十一章南海青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没有遇到纸美人,或者说应该是那个扎纸老头前,我根本没法想象扎出来的纸人会跟人一样活过来。 “我奶奶生前倒是会剪纸,不过都是窗花,还有小时候会给我剪一些玩具!”我的记忆里,奶奶的确逢年过节都会剪纸。 每年门上的门神跟神兽还有贴在窗子上的窗花都是奶奶亲自剪的,我甚至都能想到奶奶剪纸的场景。 她喜欢坐在大门口拿着五彩斑斓各色的宣纸,单色纸,墓纸剪出很多新鲜的东西,不过剪出来的东西惟妙惟肖。 我小时候坐在大门口,奶奶喜欢一边剪一边笑眯眯看着我,有时候还会剪一个像皮影戏的小人给我玩。 后来我以为跟村里以前刘瞎子会用竹条编背篓,竹篮,跟乔二婆婆会做寿衣一个道理,奶奶只是在那个年代学了一门能吃饭的手艺。 “她老人家会把这东西当做遗物留下来,肯定有其中的道理,况且……你真以为你们家贴在门窗上的那些窗花,是普通的东西?”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钟白,他开口说,“我来你们家第一天就看出来了,那些窗花跟贴在门上的剪纸,虽然一些已经破损失去了光泽,可每一张剪纸里都有一股震慑和驱逐的气息。” “那些东西,是庇佑这个屋子的第一道防线。还有……你家院门前那……”大概是说急口了,钟白说到最后声音戛然而止,一下就不继续说下去了。 “还有什么?”我皱眉问。 钟白看着我,那眼神充满了深意,随后他摇了摇头说,“先不说这些,事到如今这阴阳剪是能让你最快入门跟保命的东西。” 按照钟白的话说,因为我奶奶是剪纸,如果这剪纸跟青蚨虫一样,都是一脉相承的话,那我也算是这门剪纸的传承人。 传承是与生俱来的。 像钟白的道术需要修炼,他们的道祖是三清,如果获得道祖传承,他们的实力就会一日千里。 简单点,因为他们需要修炼道行,是因为没有获得道祖传承。 而我不一样。 我要真的是一脉传承,那我天生应该就有剪纸跟操控的能力的,尽管不可能刚开始就跟奶奶一样厉害,剪出很凶的东西。 但可以从初级入手,循环渐进。 钟白说的不无道理,我看里面还有一根竹叶尖,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我把盒子里都东西重新整理放好。 …… 晚上躺在床上,大概因为白天我睡过的缘故,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掏出手机又在网上查了下青蚨虫。 不知道是真是假,网上的青蚨虫的图片和我身上的小竹筒里装的并不一样,不过我找到了一篇‘青蚨还钱’的描述。 在南方有一种叫青蚨的虫。把它抓来,用母虫的血涂逾八十一枚铜钱,另外,再取子虫的血涂另外八十一枚。 涂完以后,就可以把涂了母虫的八十一枚钱拿去买东西,再留下涂了子虫血的钱在家里。 过了不久,就会发现,花掉的钱很神秘地又一个一个的飞回来了。 如果反过来,把子钱用掉。母钱留住,用掉的钱也一样不会错误地飞回来的。 第两百一十二章姻缘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中国人看到母子相依的天性,而青蚨这种虫也是一样,不管把一对母子怎样分开,他们总会想尽办法相遇的。 生前如此,此后也必然如此。 这本《七十二門秘法玄術》很厚,前面都是记录的一些民间怪术方法,而且这些都是页面都是散乱的,很大可能都是后期加上去的。 而且这上面的字迹我看了下,其实不像是一个人,很多可能是几代人撰写出来的,深更半夜我也不想看这些东西。 关灯准备休息的时候,我正盖好被子睡觉,可是突然感觉在堂屋外面站着一个人,因为门被敲响了好几下。 但是敲的声音并不明亮,等我竖起耳朵在仔细听到时候,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我以为听岔了,当时就没有怎么在意,一直到早上起来的时候开大门,我就低头一眼就看到了在大门口烧了一团纸灰。 在纸灰旁边还立着一对连体纸人。 又是纸人!? 我现在对纸人这东西打心眼里畏惧,我走过去拿起来看发现这是迎亲聘礼,有点古代那种成对的红纸人一样。 跟以前奶奶家神龛上供奉的红纸人不太相同,因为神龛里的红纸人是那种窗花剪出来的,这个是扎出来。 http://首发 而且手上还绑着一根红线捆在一起。 我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鬼名堂,但感觉让我不太好。 这时候里屋房门打开,钟白起来刚巧看到我手里拿着的一对一男一女的小纸人,过来就看到了门口的那滩灰。 他问我怎么了。 我想起来昨天晚上深更半夜听到有人在敲门的事儿,问他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有人在敲大门。 钟白摇了摇头,不过他看到我手上拿的东西后,他已经有些明白了。 他接过去拿在手里把玩了下,凝眉一竖有些捉摸不透。 “会不会是那个纸美人?”纸美人的邪性我已经见识过了,当初在田家烧毁后还会出现我就知道它不可能那么容易毁灭。 那怕是我把它扔到了河流里,况且那天下雨它回来了,想到那纸美人在下雨的夜晚,乌漆麻黑的在夜色里从河流中爬出来的场景我就有些不寒而栗。 钟白也不确定,或许也是想不通纸美人为什么要做这些。 看着大门口的那滩灰我觉得挺悔气的,就拿扫把和铲子扫干净了,出门连带那纸人也想一并扔了。 但没想到刚出院门没两步,我的背后突然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了句丫头。 大清早的本来我这心里头就有点慌神,手里揣着小纸人和提着一堆灰,背后突然冷不丁一句苍老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赶紧转头往回看,结果一眼就瞅着了在院墙靠边拄着拐杖的乔二婆婆,她蓬头垢面的头发很乱,看得出来早上起来根本就没打理。 我看她苍老的脸颊上皱在一起,那沟壑皱纹跟扭动的蚯蚓一样,一身藏青色的老人衣服。 这两天没看到乔二婆婆,我发现他越来越老了,而且老的速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快的出奇。 他的头发丝几乎全部都花白了。 第两百一十三章成对的纸人,迎亲的喜…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喊了声乔奶奶,然后就问她大清早的这么着急是干啥。 乔二婆婆堆着脸笑了下,有些苦涩。从我奶奶家大门口走过的时候还看了一眼,然后到我身边后就问我,“丫头,你老爹好些了没?” 我摇了摇头,不想说这个话题。 乔二婆婆大概是看我有些难过,也就没有继续问,跟我说,“那啥,老婆子就是过来瞅瞅,对了,你这一大清早的是要干啥去!?你手里拿着的这玩意是个啥?” 我犹豫了下,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就把手上的一对连体纸人递给乔二婆婆看,她拿在手里掂量看了一下,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了。 “丫头,你跟乔奶奶说实话,这东西……你是从哪得来的,该不是捡着哪家灵媒做的阴纸了吧?”乔二婆婆瞅了半响脸色有些难看,声音变得不太好盯着我。 灵媒我听说过,是那种给死人举行婚礼仪式的老人,以前改革前很多落伍的老旧山村挺多,不管是南方北方地区。 一些富贵家的少爷千金因为意外没成亲去世,家里人害怕泉下孤单,都会请灵媒做一场鬼媒,找一个八字相合年龄相仿去世的人接亲。 把尸体挖出来葬在一起,那个年代偷尸体卖钱的很多,不过现在基本没有了。 乔二婆婆说我手里这种成对的纸人阴纸,应该是灵媒迎亲的一种仪式。 不过我对乔二婆婆摇头,说,“我是从我家大门口捡到的,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有了。” 我话说完了,乔二婆婆就沉默不开口,站在原地神色古怪的盯着我,我被她看的浑身不舒服,就问,“这个成对纸人,有什么用意!?” 乔二婆婆苦笑一声,“成对的纸人,迎亲的喜。还能有什么用意,你这个傻丫头,你这是给人牵了媒,给鬼做了亲了,这是有东西看上你要娶你做媳妇了!” 乔二婆婆指着两个一男一女纸扎的小纸人手腕上绑的红线说,“这不明摆着的事了吗?” 我还真是有点无语。 不过转念一想,奶奶家神龛上供奉的黑佛以前也是有一对剪纸小人,也是成双成对的,那上面还写了名字。 当初奶奶遗嘱让我嫁给那种东西,我猜测那其实也是一个仪式和步骤。 现在这个东西虽然是纸扎出来的,但应该都是异曲同工,真的是有人要让不好的东西来迎亲!? 但是我奶奶已经把我的生辰八字刻了,而且按照推算这桩婚事应该举行到了一半,就算阳世的步骤。 那最起码也是到了订婚的程度了。 现在又来一个鬼!? 我活了十七年在学校没被异性追过,感情我在那些男鬼眼里这么抢手!? 不过这个乔二婆婆我心里也一直有些顾虑的,最初的时候我非常相信,因为那时候她说的一切都吻合。 不管是关于钟白,还有我奶奶跟我妈的事情,包括我家里的一些事情,我奶奶的动机以及我爷爷的遭遇。 那时候我对我们家一无所知,加上刚从学校回来,而我妈跟庆和姑都告诉我是我奶奶成不好的东西了,让我们一家不得安宁。 虽然我奶奶到底做了什么,我不得而知。 可这乔二婆婆现在在我看来,越来越可疑了,她这么处心积虑的帮我,反而让我有一种不安。 第两百一十四章阴人做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现在身边的人,没一个简单的。 就是因为他们太厉害了,虽然看似都在帮我,但是我根本分辨不出来,他们是不是有其它目的。 我不可能把这层纸捅破,我现在没有应付能力,有时候不捅破可能不会撕破脸,一旦撕破脸了,那别人就不会大费周章。 虽然有顾虑的,不过我还是面不改色的问乔二婆婆,“这个会不会是有人做的恶作剧?” 乔二婆婆想了想然后摇头,“其实我这大早上,就是来找你的,昨晚上我听到一些动静!” 我心里一下就凝重了起来,问乔二婆婆什么? “像是有人敲锣打鼓的声音,我没有听清楚,早上我看到地上还有买路钱,我是顺着买路钱过来的,这不……刚走到你家大门口就碰到你出来。” 乔二婆婆停顿了下,说了句让我浑身寒毛战栗的话,“那买路钱一直到你们家门口,就没了!” 我出门压根就没注意,乔二婆婆说这话我回头撇了眼,一下就看到了在奶奶家大门口外面还真的有一张纸钱。 这纸钱扔在路上唯一的用途就是死人丧葬出殡钱要给过路前,目的就是希望路上的孤魂野鬼不要为难。 但是我家根本就没有撒过这种买路钱,那怕是我妈出殡的时候,当初疯老头连纸钱都不要,说不需要那种东西。 这么说来,这纸钱真的是昨天晚上留下来的。 我想到了昨晚上敲门声! 会不会就是那时候!? 我这心里一下又七上八下起来了,乔二婆婆看我不说话,以为我不相信,就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跟我说,“这东西你不该捡,你捡了就跟活人收了聘礼一样,你要是不相信今天晚上在瞅瞅,死人迎亲头三天都会上门的。” “你把这纸人找个地方烧了埋了,别让其它人捡到,不然会害死别人的,今个晚上你就在瞅瞅,要是真的上门来了,你就来找我。”乔二婆婆说完往奶奶家院子里张望了眼。 然后她转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村头走回去了,我低头看她的右脚上面缠着一块布,像是受伤了。 本来我心眼还挺大,想着只要没碰到鬼就算了,但是乔二婆婆这样说了我心里还真的浑身不自在。 我赶忙把这小纸人在屋后面空地烧毁,灰烬都挖个坑埋了,等我回来刚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钟白好像被什么吸引了。 他蹲在屋檐下的台阶旁不知道看什么。 我走过去纳闷的问他在干嘛? “有人前天晚上想闯他布置的阵法,对你爸做手脚,或者……想要进屋拿什么东西。”钟白凝眉对我很认真的说道。 因为前天晚上我跟他还有钟白去闯了那个鬼镇,离开的时候他就有顾虑,布置了阵法笼罩堂屋,回来的时候堂屋七块镜子炸了一块。 也就说明我们离开那天晚上有东西来过奶奶家,不知道是冲着我爸而来,还是想要进屋得到什么东西,不过很显然没有得手。 我点头,知道钟白肯定是察觉出了什么,就问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以为是鬼,可是现在看来……是人。”钟白没有跟我打哑谜,指了指在台阶缝隙生长出的一株青草,“这上面有血。” 第两百一十五章结亲…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低头看那草叶上真的有血迹,内心一沉,但是想到我前几天其实也流过血,而且当初大黑狗死了乔二婆婆也剁过狗,弄的到处都是血。 我把这个疑惑说了,但钟白直接摇头,“这草上的血是前天晚上沾上去的,因为我回来那天晚上,下了一场雨。” 钟白这种提醒,我就一下醒悟过来了。 上前天也就是小春娘来找我报仇的晚上,那天的确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场雨,也就是那场雨血迹都冲刷了。 可这草叶上的血没有被冲刷过的痕迹。 我以为钟白大大咧咧,没想到他心思竟然这么缜密,而且逻辑推理也这么恐怖,真是又让我刮目相看了。 “会是谁的?那个扎纸匠?”我眯着眼喃喃自语。 想到这里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其实我现在怀疑我爸被抬走就是那扎纸匠搞的鬼,不然他把我爸送回来后不会去那个纸镇。 而我们去了反而被摆了一道,扎纸匠根本就没在,很有可能扎纸匠布置了局等着我们,自己跑到这里来了。 但是那个扎纸匠也想不到这里被他布了局。 以牙还牙。 http://首发 我这个思路是合理的,钟白没有反驳,而是皱着眉头,他肯定也是在思考这个可能。 …… 晚上的时候我又躺在床上抱着那本青蚨异术啃,这东西上面都是一些不传之秘。 大概在深夜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几声轻微的敲门声,然后又一下安静了,当时我的心就一沉。 等第二天清早起来的时候,果然,大门口又多了一滩纸灰,在门边放了一对纸扎的小人。 我想到乔二婆婆说的话,但是犹豫了下,我还是没有去找她,我跟钟白都守在家里。 到了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我压根就没睡,等到差不多前两次敲门声发出的时辰,我跟钟白两个都醒过来在堂屋门后蹲着。 因为堂屋大门是关着的,不过里面有缝隙。 但今天晚上特别晚,都以为不会出现了,结果准备去开门的时候,堂屋大门突然被敲响了好几下,声音跟前两天听到的一模一样,节奏都一样。 之后门外没动静,我蹲着透过门缝看出去,想看看到底是谁把纸扎的小人送过来的。 结果刚开始还没有看见什么,陡然一下就看见一对连体小纸人从一边滚到的我视线里面来,红唇绿眼,腮帮两团红,吓得我半死。 直到天亮的时候,我心里对这小纸人真的有一种很强烈的不详预感,前两天在门口碰到乔二婆婆的事我跟钟白说了。 其实对于这个他也说不好,但既然是小纸人,肯定就和纸美人有点联系。 犹豫再三,我也没办法了,大早上就去乔二婆婆家里看看情况,想着她既然跟我说这个,说不定能从她嘴里知道一些东西。 走到她家门口,还没进去我就看到瞎子婆婆跪在地上,手上还拿着三根香在祭拜着什么。 不知道活在乔二婆婆那个年代是不是都懂一些民间方术,但我觉得不管是奶奶和她,都挺敬畏鬼神的。 她的这一套我奶奶在世的时候也没少做。 第两百一十六章替身新娘…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乔二婆婆家堂屋摆着一个黑色木桌,桌子上只一个老旧的香炉,另一个是一张类似照片的东西。因为上面盖了一层黑布,看不清楚。 我走近堂屋喊了声乔奶奶。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没答应我,而是回头把手里的香插进香炉里拜了下,这才拿起靠在桌角的拐杖起身朝着我走过来。 她的嘴角裂开冲着我笑,不过看到我手里拿着的两个小纸扎的人就笑容就消失了,对我说道,“看来我这个老婆子说对了。” 我问乔二婆婆有没有化解的办法。 乔二婆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我说道,“丫头,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你背上趴着一个纸人的事儿吗?” 我点头嗯了声,当初就是因为乔二婆婆说这话,那几天不管是走路还是睡觉,我这后背都凉飕飕的。 乔二婆婆沉默了响,叹了口气,“你上次跟我说那个纸人是从杨家那边过来的,你现在把杨家碰到的事跟好好的跟我说说,我看有没有啥化解的办法!” 我沉吟了下,杨家那些事算不得什么秘密,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我把杨家办丧和那个四合院沈家办喜事碰到一起说了,后面纸美人被烧毁大概说了一遍。 乔二婆婆听完笑了一声,说道,“没那么简单,那个扎纸老头恐怕刚开始不是冲着杨家人去的,而是那个沈家新娘子!” 我听到这话心里一怔,因为当初钟白的师傅也是这样说的,我跟钟白其实一直以为是因为那个扎纸匠想要对杨家做手脚。 http://首发 乔二婆婆眯着眼,深吸一口气后对我说,“你这样说了,我倒是明白了。那沈家的新娘子,已经死了!” 我沉默了。 其实我并没有意外,我现在的思绪还停留在自己离开杨家四合院最后一幕,那后屋里挂满尸体的场景。 住在四合院里所有人都上吊了。 窗户旁边沈家新娘子站在那里提着马灯,露着半张脸阴毒诡笑的看着我,所以乔二婆婆说她死了,其实我是可以接受的。 而且,我也想过这点。 但随后乔二婆婆说了句让我有些惶恐不安的话,“纸美人已经烧毁了,跟着你的,其实是那个沈家的新娘子。” 我深吸一口气,不知怎么后背一下就麻了。 当初纸美人在杨家的确被烧毁了,是我亲眼看到的,烧毁的纸不可能会恢复如初。 乔二婆婆说的这点,不是没有道理。 纸美人本来就是冲着沈家新娘子去的,但是好死不死我的血沾染在上面。 纸美人害死了于清清,然后纸美人烧毁了,而我的血滴在纸美人身上,有这层关系,她那么大怨气不缠着我缠谁? 乔二婆婆用力跺着拐杖,好半天才说:“那个娃是迎亲的时候死的,沾了喜又穿的红衣,婚礼没完成,所以怨气太大,她给你送成对小纸人,是想让你完成婚礼。要想化解她的怨气,只有一个办法,让她重新结一次婚,等她了却心愿,这事情才有转机。” 结婚? 她死了还怎么结婚?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问出了心中疑惑。 “是结冥亲!” 乔二婆婆叹了口气:“必须找个活人来这场婚事。方式还得变一变,要找代替那沈家新娘子的人,不然她尸体怨气太凶,谁动谁死!” 第两百一十七章我可以信你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该怎么办?”我心里顿时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找个女娃,替那个东西结婚了却心愿!” 说着,乔二婆婆将头转向了我,虽然眼珠子像浑水浑浊,但我能感觉她在盯着我看,看得我头皮发麻后,她才开口说:“最好是没破身没过门的处子,与死者有一些关系的那种。” 我眼皮一跳,这不摆明说的是我吗? 好巧不巧,我还没有过门,而且也没破那啥,刚巧我的血沾在了纸美人身上,这不间接就跟于清清有联系了吗? 我问乔二婆婆还有没有其它办法。 乔二婆婆犹豫沉吟了下,摇头说,“要是想要送走她,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看我不说话了,乔二婆婆拄着拐杖,又走到香炉前跪了下来,开始对着盖着黑布的照片祭拜。 那时我才发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香炉中的香竟然烧完了! 我对乔二婆婆说我在考虑一下,走之前,乔二婆婆回头对我还说了一句话,让我早点做决定,已经是第三天了,不能超过明晚,要不然事情会更麻烦。 我回到奶奶家里后找到钟白想要让他替我拿主意,我把自己在乔二婆婆家听的对他说了一遍。 这种事我不想贸然去做,况且我在内心是有些忌讳乔二婆婆的,钟白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对我说,“你当初真的确定纸美人是被烧毁了吗?” 我点头,“我亲眼看到的,不可能有假。” “如果是真的,她说的倒是有可能,上次我回杨家,就一直没有看到沈家那新娘。用一场婚礼来替她完成婚礼的最后仪式,了却她的心愿化解她的煞气,也未尝不可!” 虽然这事让我心里挺膈应的,但这关乎我自己的小命,还有我怕波及其它人,就跟小春娘一样,所以我只能冒险一试。 我将决定一说,钟白并没有反对,只是叹了口气,说了句让我等等后就离开了。 大概半小时左右,钟白就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一只大公鸡。 我有点奇怪钟白是从哪里弄来的,他说是在村里买的。 钟白将公鸡交给我抱着,然后还拿出了一根红绳,绑住了公鸡的爪子,红绳的另一头,则系在了我大拇指上。 我问钟白这是什么意思,将我和公鸡用红绳连起来干嘛? 钟白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这种婚不是开玩笑的事,而且,虽然那个老太婆说的话我找不出端倪,但我并不太相信她说的话!她身上的阴气很重,我看不透她,但直觉告诉我,她不是个普通的人物。” 我问他怎么看出来的!? 钟白摇摇头:“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问那么多,按照我说的去办就行。” 我沉吟了下,说,“那你呢,我……可以信你吗?” 钟白愣了下,然后笑着说,“是因为我背上的秘密吗?” 我跟惊讶的抬头看着他,他竟然直接对我说了出来,不过我随后想到那天晚上我发现钟白秘密,他出门退回去的时候嘴角笑了下。 原来,他那个时候就发现了我躲在门后,是他故意装不知道的。 第两百一十八章替命人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实说,你隐藏的技术很烂。门后面的两只脚都露出来了!”钟白对我说道,“好了,你现在不要想这些了,有些秘密我不能跟你说,如果有机会,你会知道的。” 看钟白说得这么认真,我只能点头答应。这一刻,我突然发现,钟白好像变了很多。 见我答应后,钟白指着大公鸡说:“今天晚上结亲的时候,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带着这只大公鸡。如果听到鸡鸣,就立刻拜堂,一刻不要耽搁。鸡鸣第二声,你才能进洞房。” “进……洞房?”我支支吾吾的说,“有必要弄的这么严谨吗?” “如果那个老太婆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这场婚礼仪式就必须要完成。” 说到这里,钟白突然拿出一个人偶,递给了我,这人偶很别致,但是五官头发具备,端正得体,就跟一个陶瓷娃娃一样。 我皱着眉抬头问钟白,“这是干什么?” “这是我以前去江城碰到一个日本阴阳师,她送给我的。”钟白简单的跟我说了下来历。 他师傅是靠走穴定位看风水驱邪这些手法讨口饭吃的,当然我见识过钟白的师傅,疯疯癫癫脾气古怪。 他给人办事的规矩是主家煞气太重不接,将死之人不接,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接。 而且办了事情后要随他性格在主家屋子里拿一件东西,当然钟白出师时候他师傅接了一个活。 就是在离的很远江城市,那是钟白第一次去大城市。 然后在江城里碰到了一位阴阳师,钟白跟我说他和那阴阳师交过三次手。 但是谁都没有讨到便宜,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最后那阴阳师被召唤回日本。 临走的时候送给了钟白一个能够替一次性命的人偶。 其实大概女生对这些比较敏感,我有点感觉,那个日本阴阳师应该也很青涩,跟钟白一样怕是刚执行任务,而且她可能对钟白有意思。 但是他们这种人,感情会埋在心里,执行任务是首要使命。 话回正题。 日本人偶源于江户时代,钟白说这人偶是那阴阳师的师傅留给她的保命东西。 就像钟白那个不靠谱的师傅也留给了他一些不到万不得已施展保命的手段。 钟白跟我说这人偶在日本神社供奉,充满了某种诅咒和怨念。 我看了一下这人偶的确是日本风格,里面不知道包裹的什么,像是骨头,很硬。 钟白伸手直接扯了我一根长头发,疼的我呲牙咧嘴的赶忙捂头,这时候他把我的头发在人偶的脖子上缠绕了一圈。 说真的,这人偶是阴阳师留下的保命东西,肯定不简单。 钟白把这东西都送给我保命,很显然他真的怀疑乔二婆婆想要对我下一些手段。 不过钟白好像看出我在害怕,就对我说,“你不要害怕,那个老太婆要是真的想害你,这种局面你迟早会遇到,况且她说的话没有问题,我也只是感觉。” 我深吸一口气,问这人偶用来干嘛? 钟白指着人偶说:“当你听到第三声鸡鸣声,将这个人偶放在枕头下面。” “记住,整个过程中,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开口说话,如果能熬到天亮自然最好,如果熬不到,当第四声鸡鸣响起时,一定要立刻躲到床下,这人偶会代替你,到时候你到天亮才能出来!” 第两百一十九章婚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有些好奇,说:“如果听到第五声鸡鸣呢?” 钟白摇头说:“应该不会,这种情况很少发生,你最好祈祷不要遇到。” 我吞了吞口水,说万一遇到了呢? 一听这话,钟白脸色立刻变得凝重奇怪:“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听到第五声鸡鸣,那么你就只有跑!有多快跑多快,千万别回头!” 钟白这话说了,我心里更忐忑不安起来,他在一旁再三叮嘱之后,钟白说送我去乔二婆婆家。 夜色已经黑了,在村道上七弯八拐走了许久,终于到了乔二婆婆的木屋前。 似乎早就料到我们会来,乔二婆婆不仅挂了灯笼,连喜字也贴好了,只是让我有点奇怪的是,平常结婚都是红红火火的,可乔二婆婆门口却挂白,灯笼和喜字,都是白色的。 和白天来的情况一样,刚进门,就见乔二婆婆婆婆跪在地上,手拿三只香,祭拜一块盖着黑布的相框,相框里面不知道装的是谁的照片。 钟白把我送到院子外面,然后低声的在旁边对我说,“我会守在附近的。” 我深吸一口气点头,然后走了进去,乔二婆婆祭拜完后,她回头看到进入屋门的我,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黑牙:“丫头,你不用太紧张,只要过了今晚,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我恩了一声,也没多说。 乔二婆婆虽然是在笑,但我感觉却比哭还难看,特别是那双没有眼球的眼睛,莫名让我瘆的慌。 过了一会后,乔二婆婆说她去请做婚宴仪式,让我在屋里等着。 离开前,还叮嘱我给她香炉里添香,一定要保证香火不断。 除了添加香火外,什么东西都不要动,特别是那张盖着黑布的照片,千万不能揭开。 虽然奇怪,但我也没多问,只是点头同意。 乔二婆婆这一走,整个木房子就剩我一个人,四周也是出奇的安静,连个虫鸣鸟叫声都没有。 本就在偏僻的山村,而且还是个破旧的木房子,加上白色的灯笼和喜字以及安静的气氛,我总感觉浑身不自在,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我四处看了几眼,眼角余光刚好撇到香炉上,只瞬间,我就吓得浑身一颤。 因为我发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香炉上的香,已经烧了大半。 火星明亮,青烟缭绕,燃烧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 那种感觉,好像有人在旁边用力吹气一样…… 这香燃烧得速度快得诡异,惊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不是傻子,就这情况而言,木屋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存在。 眼看着香火快要见底,我也没敢多想,立刻拿出三支香,重新点上,插进香炉中。 香炉中的香,燃烧速度依旧惊人的快,看得我心惊肉跳的,浑身不自在。 好在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异常,我只能强忍着继续待在堂屋里,等待乔二婆婆回来。 可是等了半天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马上就深夜了,我心里更加忐忑不安起来。 第两百二十章迎新娘,入洞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一个人傻坐在屋里,抱着大公鸡,唯一的工作,就是添加香火,半天的功夫,香炉中插满了烧光的残香,密密麻麻的。 我也不敢随便动弹,只是非常好奇,那个盖着黑布的相框,里面到底装着是谁的照片? 我几次想揭开黑布看看,但想到乔二婆婆交代的话,我还是忍住了,我怕那是仪式里的一步,我胡乱动的话会出变故。 况且好奇害死猫,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幕很快降临。 我站在门口向外看了一眼,偌大村庄四周一片漆黑,就只有这栋房子有亮光。 也许是高山里树木太多的原因,加上乔二婆婆住的地方已经偏离了村子,连月光都照射不进来。四周更是安静得可怕,一点动静也没有。 在这种寂静诡异的气氛下,我浑身不自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到远处树林中,偶有亮光闪过,慢慢地从村东头进了村的街道。 我心下好奇,就一直盯着远处看,亮光越来越明显,离得近了,我才发现那是一群人。 准确来说,是送亲的人。 而且装饰比较奇怪,有点古代风的感觉。 领头的是两人打着灯笼的人,身后跟着几个敲锣打鼓的,往后一点,就是几个抬着大红花桥的人。 花桥后面,还跟着一群人,有些人拿着礼盒,有些人挑着木箱子,看上去像是随礼的宾客。 整个队伍中,只有花桥是红色,其余全是白色,灯笼是白色的,礼品是白色的,甚至连所有人穿的衣服,都是以白色为主,看上去特别奇怪。 最诡异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连一点笑容都没有。所有人都是同一个表情,板着脸,表情木讷,身子站得笔直,像把直尺一样,走起路来都特别僵硬。 排场看上去很大,但整个队伍特别安静,哪怕是敲锣打鼓的那几人,敲出来的东西,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站在花桥旁边的两个花童,洒出来的不是花,而是白色的冥纸! 这哪像什么结亲,这比出殡还恐怖。 特别是大晚上的,经过白灯笼的光线一照射,所有人的脸色都煞白煞白的,看上去特别渗人。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看到这种情况,我还是免不了直冒鸡皮疙瘩。 到了篱笆搭建而成的圈子外,这群人就停下了,目光呆滞的看着我。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乔二婆婆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同样的,乔二婆婆换了一身白色的,有点类似于寿衣的服装,配上她那枯瘦如树皮一样老脸,以及空洞的眼眶,着实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撞了鬼。 “迎新娘,入洞房咧!” 还没进屋,乔二婆婆喊了一声,嘴皮子哆嗦着,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 我应了一声,乔二婆婆立刻笑了,嘴里念叨着像童谣一样的话语:迎新郎,过新堂,娶新娘,要拜堂。 这话听得我心里特别怪异,什么年代,现在还兴这种风俗? 说完这话后,乔二婆婆赶忙从口袋里取出一朵红花插我头上,她笑呵呵的对我说,“迎亲可得体体面面的,不能马虎。待会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声张,记住……千万不要说话,看我脸色行事。” 第两百二十一章走阴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有点害怕,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时候我看到院门的轿子突然晃动了两下,然后一只苍白无力的手伸了出来, 揭开了轿门帘子,然后我一眼就看到里面坐着穿着嫁衣的女人,而且是秀禾服,我心里当时莫名咯噔了下。 因为头上戴着红盖头,我也看不清长啥样,不过个头有些瘦瘦高高的。 怎么是个女的!? 乔二婆婆是让我跟一个女的结婚!? 我倒不是说我想跟男的结,就是两个女的结亲,这场景会不会很诡异!? 我想问乔二婆婆,转头的时候乔二婆婆的脸色一变,然后赶紧过来对我说,“这是老婆子请的替身,你只是代替那个纸美人,完成那沈家新娘子的心愿,只要做一个仪式就可以了,这一时半会我那里有本事去找一具男尸来完成仪式。” 我一愣,随后感觉背后毛骨悚然的。 乔二婆婆说这披着红盖头,穿着秀禾服坐在轿子里的,其实是一具女尸吗!? 可是,她刚刚自己伸手去掀开的轿帘了啊。 “好了,你别说话,一切都看我脸色行事,不然会惹大麻烦,快,快去请她下轿,赶紧完成这场婚宴。” http://首发 我深吸一口气,我是硬憋着不说话的,乔二婆婆压根没跟我说过她要找一具尸体跟我完成婚宴的啊。 我心里有些恐惧害怕起来了。 因为我奶奶遗嘱跟我说过我只能按照她的规矩,她已经给我找了对象了,而且必须要跟那个对象完成婚礼仪式。 可是我现在在这里跟别的做了这场仪式,会不会破坏奶奶跟我说的话!? 我怕我突然说话破了事,这时候乔二婆婆在我背后推了推,小声的催促我说,“快去,这婚礼都已经做了,要是完成不了我们都没好下场。” 我这头发上戴个大红花,特别别扭,我扭扭捏捏的慢慢挪动脚步。 在乔二婆婆的指挥下,我将伸手去牵轿子里盖新娘的手,碰到她我就感觉有点奇怪,因为新娘太轻了,不是普通的瘦小,手有点冰冰冷冷的,这温度还真的不像活人。 当时我就打了个哆嗦。 进了木屋后,乔二婆婆示意我停下,站在了堂屋中间,然后给了我一张叠好的黄表纸,我揣在手里有些不知所措。 做完这一切后,乔二婆婆皱褶的脸皮抖个不停,看上去特兴奋。 “丫头,别害怕,过了今晚就好了,过了今晚事情就成了。” 说着说着,乔二婆婆笑着还拍了拍我的左肩膀。 没想到这一拍,我放在脚下的一直安静老实的的大公鸡,这时却突然伸着脖子叫了一声。 我想到钟白说的话,然后问乔二婆婆是不是还有拜堂仪式。听我一说,乔二婆婆也很高兴,尖着嗓子,立刻开始吆喝起来。 先是拜天地,也就是对着门外低头一拜。 再是拜高堂,原本想着高堂是乔二婆婆,没想到她却让我们对着那块盖着黑布的相片拜了一下。 我有些犹豫,不过也象征性的低了下头。 等对拜完成后,乔二婆婆拍了拍我的右肩膀。也就这一拍,我脚下放着的大公鸡又叫了一声。 乔二婆婆脸色不变,好像没听到一样,只是让我们先入洞房完成最后的仪式。 第两百二十二章与纸美人同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所谓的洞房,就是乔二婆婆的卧室,一个破旧的小房间,随便贴了几张白色喜字和红蜡烛就算完事。 我弯腰去把公鸡抓住,期间还下意识的摸了下放在口袋里的人偶,说实话这种气氛我感觉很压抑,心里莫名其妙的发紧和害怕。 要不是钟白跟我说那些话,我估计自己已经不干跑路了。 入洞房是正常婚宴的最后一步,所以只要完成这一步后也算是圆满了。 我鼓起勇气挪动脚步进屋。 进房后,我发现乔二婆婆还站在门口,一直盯着我看,那双空洞的眼睛,直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吞了吞口水,这时候乔二婆婆将房门关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乔二婆婆在笑,笑容显得有些诡异。 想着钟白的交代,进房后我也没敢说话。我旁边穿秀禾服嫁衣的新娘也一样,坐在床边,一句话也没说。因为有红盖头,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不过想到坐在我旁边红盖头下可能是一张面如土色的死人脸,如果真的是从土里弄出来的,时间太长说不定还是一张腐烂的脸。 想到这我就觉得整个房间阴风阵阵的。 http://首发 时间悄然流逝,房里明明坐着两个人,可却没有半点声音,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压抑,以至于,让我不自觉地压低了呼吸声。 我的手心都有些出汗了,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我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不过越是想下去就越觉得不太对劲。 但是这就在这时候,从门缝里突然的飘进来一缕缕白烟,丝丝缕缕的白烟飘散在房间里。 我一愣,但直觉让我一瞬间感觉不好,我猛地站起来,可是还没走出一步。 忽然就感觉脑袋里一阵眩晕,眼前的凳子都在晃动,蜡烛火苗也变的模糊了。 渐渐感觉精神有些疲惫,眼皮都在打架。 接着就不省人事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闻到了一股有些刺鼻的味道,好像什么东西烧糊了一样。 我迷迷糊糊睁眼一看,发现新娘不知何时已经跪坐在了地上。 在她身前,还放着一个古朴的小坛子,整个坛子是黑色的,有点像装骨灰的那种,小坛子上面盖着一块黄布,布上画着两条鱼,一黑一白,周边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看上去特别奇怪。 我闻到的刺鼻味道,就是这股青烟散发出来的。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蒙着盖头的新娘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我就听到在红盖头下面发出了“嘿嘿”两声阴森的笑声。 我觉得不太对啊。 这是仪式的最后一步,可是现在已经入洞房了,这新娘要是尸体的话,她怎么会动? 她怎么还会笑!? 我挪动脚步背靠着房门,眼睛死死的看着新娘子接下来的举动,因为这新娘穿的是秀禾服,跟当初沈家新娘子于清清穿的一模一样。 我对这打扮心里恐惧的不行,不停地会回想到那于清清提着马灯深更半夜站在窗户边露出半张脸阴毒的瞪着我的模样。 这时候新娘有动作了,抬手宽大的秀禾服袖口,将自己红盖头慢慢揭了下来。 也就在盖头掉落的瞬间,我终于看清了新娘的模样。 只瞬间,我就倒抽一口冷气,当时就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 这哪里是什么女尸,这是那个纸美人啊。 第两百二十三章狐狸尾巴露出来…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怎么会是这个纸美人!? 我打死都没有想到事情一瞬间会变成这个样子,我都能够接受红盖头下是一张陌生腐烂的女尸。 不过刚开始下轿子的时候,碰触的感觉就是轻飘飘跟没骨头一样,而且很冷。 看着纸美人美艳的脸,我一时间惊骇莫名。 之前乔二婆婆说结亲的女方交给她去找,可我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东西! 我本来就是想要通过这场仪式来解决一些麻烦的,间接性因为沈家新娘子是纸美人所害,所以我也是想断了跟纸美人一些联系。 可是现在乔二婆婆却把纸美人弄出来跟我来了一场婚宴!? 一瞬间我脑袋里浮现了很多念头,就是乔二婆婆每次跟我说纸美人时候的表情,还有当初挖开我妈坟墓里面放着的纸美人。 那个猫脸老太说她亲眼看到纸美人是乔二婆婆放进去的,不过还没等我思考这些,纸美人已经动了。 背对着我“嘿嘿”的发笑,笑的我毛骨悚然的,尤其是它现在穿着秀禾服嫁衣,想到皮下是纸扎的女人,我这心里就抽凉气。 不过我提前也做好了准备,转身就到房门口想打开房门跑,但是拼命的拉拽了好几下,发现房门外面被锁死了。 乔二婆婆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果然是个老巫婆。 一直装好人迷惑我这么久,现在她这只老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但我现在没时间思考这个老巫婆的到底是什么目的,因为眼前的情况很糟糕。 这个老巫婆的木屋是没有通电的,只点了几根大蜡烛,屋里倒也算明亮,纸美人这一动,屋里好像刮了一阵风,蜡烛火苗立刻开始跳动起来。 然后它转过身就过来,腮帮子两团红,那红唇绿眼瞪着我发笑,笑的很尖锐,很刺耳。 我感觉它这个纸美人在盯着我,阴毒的盯着我,接着它扑过来一下抱住了我,这么久以来,我真的从来没有看到过纸美人动过。 最起码这东西晚上肯定是自己成精的,但是在我眼皮子下除了样貌精致美丽,跟普通的纸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我现在却真真切切的看着它动了。 纸美人抱住我,完全不像是纸人,就跟一个活脱脱的劳动力一样有力气,我感觉自己竟然难以挣扎,接着它手不安分怪笑着扯我的衣服。 我浑身一哆嗦,赶忙往后退,一后退,纸美人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脚,然后硬生生把我拖了过去。 她力气出奇的大,纸指甲刺破了我的皮肉,抓得我脚踝生疼,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进门旁边放着的大公鸡突然仰着脖子叫了出来,奇怪的是,也就这一声,纸美人竟然停了下来,而且我手脚也恢复了正常。 我抹了把冷汗,连忙站起身然后将钟白递给我的人偶拿了出来。 钟白来的时候就跟我说了,听到第三声鸡鸣时,将人偶放在枕头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现在我只能照办。 而且很显然,钟白看出了这场婚宴有一些猫腻,提前给我做了准备,做好这些,我退后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符纸。 第两百二十四章原来你躲在这…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符纸其实上一次跟钟白在一起用过,是隐身符,虽然管的时间不长,但最起码现在能够让我躲避,不让纸美人察觉。 趁着这时间,我要想个办法溜出去。 我的手都已经哆嗦了,催发符咒威力让符咒能够施展符力就是要自己的血来为祭,我心里一狠心直接用嘴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疼的要命。 但是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滴在了符纸上。 就在这时候,纸美人又动了,不过这一次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对着枕头下面的人偶。 双手成爪虚抓着,她摸索着人偶,来回的在人偶身上游走,嘴里发出来“嘿嘿”的阴笑。 我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也不知道这附身符是不是现在管用了,这纸美人会不会察觉到我的气息。 我吞了口口水,然后掏出手机想要给钟白发信息,现在情况有点不太好,乔二婆婆这只老狐狸把我的后路都堵死了,门打不开我在这里面不能待下去。 如果隐身符失效后,或者人偶出了问题,我肯定就死翘翘了。 我的手哆嗦的按屏幕都控制不住了,还不停的看床上的纸美人那怪异的举动。 好不容易给钟白发了一条信息出去,但却提示发送失败. 生活在深山老林的都知道,你可能在屋子里手机没信号,但是你出门走几步,或者找一个没有山林遮蔽的地方信号就是满格。 但我现在就属于没信号,网络都差的要死。 看着短信后面的红色感叹号,我心里恶狠狠的骂了声,这时候抬眼正好看到纸美人那张已经不知道啥时候转过脸的脸。 那腮帮子的红在蜡烛火苗下阴森恐怖,她的头就对着我这边,我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我了,但是那瞬间吓得我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 我头皮一阵发麻,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纸美人到底是什么变的,但可以确认一点,她绝对不是人! 纸美人突然阴森的说了一声。 “新娘官咧!” 声音听上去很苍老,而且十分刺耳,最诡异的是,声音响起的时候,纸美人根本没张嘴!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体内还有个人一样。 “新娘官咧,新娘官咧。” 纸美人用苍老的声音,又叫了一次。她突然抱住了枕头,开始上下摸抓起来。 “新娘官勒!新娘官勒……” 纸美人叫声更急促了,她木讷的表情随着动作放大,像是龇着牙,咧着嘴,在烛光的照射下,整张脸看上去特别恐怖。 叫着叫着,纸美人突然一用力,枕头“撕拉”一声,瞬间变成两截。 接着,她就好像疯了一样,很快就将枕头撕扯得四分五裂,嘴里一直念叨着那句话。 将枕头撕碎后,纸美人在床上摸了起来,摸了好一会,才找到人偶的位置。 那一刻,纸美人突然又‘嘿嘿’笑了,笑容显得特别狰狞:“原来你躲在这!” 一句话说完,她猛地一用力,人偶“撕拉”一声,瞬间被扯成两截。 诡异的是,当人偶被扯断后,居然“蓬”的一下,自动燃烧起来! 短短几秒钟,人偶就被烧成了黑灰。 第两百二十五章新娘官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被吓得眼皮狂跳,哆嗦着身子动都不敢动一下,钟白递给我这个人偶是在关键时刻替我挡灾的。 如果刚才没有这个人偶,后果我简直不敢想象! 看到这幕,我冷汗刷刷的就往外冒,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我怀中的大公鸡突然一仰脖子,“咯咯”的叫了一声。 第四声鸡鸣响起! 鸡鸣一声快拜堂,鸡鸣二声入洞房,鸡鸣三声放人偶,鸡鸣四声躲床底。 这都是钟白千叮万嘱的话,按照他所说,鸡鸣四声后,只要躲到床底,就能平安无事的熬到天亮。 我吞着口水,不敢久留,连忙按照钟白的吩咐,蹑手蹑脚绕过纸美人,躲到了床底下。 刚爬进去,那苍老的声音又叫了起来:“不是,不是,哪去了,躲哪去了……” 那声音在后面凶恶狠毒,床上很快就传来一阵响动,听声音,她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过了一会,她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道在干什么。 因为我趴在床底,加上有部分床单遮掩,具体情况也看不清,正当我惊疑不定时,突然一双脚从床上落下。 那是纸脚,不过因为苍白,我感觉就像是一双女尸的脚一样。 诡异的是,这双脚只有脚尖落地,脚后跟却高高的抬了起来。 而且垫脚的程度特别夸张,只用了几根脚趾支撑身体重量。 她踮着脚,一步步走到柜子前,接着,就听到“吱呀”一声,柜门被打开了。 没一会,她又踮着脚,走到箱子旁,把木箱盖给拉开了。 虽然看不清具体情况,只看到两只脚晃来晃去,但我能猜到,她肯定是在找我! 整个过程中,别说动弹了,我连喘气都不敢,生怕被她发现,然后像撕扯人偶一样,将我撕成两截。 我心底暗暗叫苦,早知道会落得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我都不敢结这场亲。 这个东西明显是想致我于死地! 而我现在只能趴在床底,看着这个东西的踮着脚,在眼前走来走去,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值得庆幸的是,她并没有往床底下看,翻箱倒柜找了一阵,没找到我的人后,她打开门慢慢走了出去。 这房门竟然她就直接开了!? 不过索性的是隐身符有作用,而且人偶替我挡了一命,虽然隐身符的时间不长,但最起码这个纸美人离开了。 看到这里,我不禁松了口气,看来钟白没说错,躲在床底果然能逃过一劫。 我稳了稳紧张的情绪,正想着要不要从床底出来时,一阵阴风在突然刮过,吹得烛光摇曳不定。 就在这时,那道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新娘官咧!” 声音一响,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双用脚趾走路的脚,从门口走进。 直到床边才停下,然后脚掌转了一个方向,用脚底心对着我。接着,我就听到床“吱”的一声,看样子,纸美人似乎坐在了床上。 她就这样坐着,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没发出一点声音。 正当我惊疑不定,担心隐身符失效时,遮住我视线的床单猛地被揭开!一张苍白的人脸突然出现! 最诡异的是,纸美人明明脚落地,坐在床上。 按理说弯腰向床下看,头应该是倒着的,可眼前的这颗人头却和我一样,是正着的,就好像脖子会拐弯一样。 第两百二十六章别回头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到这幕,我吓得“啊”一声,惊叫起来。 叫声刚起,纸美人仿佛狰狞的嘿嘿笑了,嘴里发出苍老尖锐阴森的声音:“新娘官,该入洞房咧!” 我尖叫不止,头皮立刻炸了,想撒丫子逃命,却发现自己身处床底,根本无处可逃。 就在我惊慌失措时,门口角落的大公鸡突然叫了一声。 “咯咯咯!” 第五声鸡鸣响起! 鸡鸣一响,人脸突然消失了,这唐突的一幕让我有些错愕,不过我觉得肯定是钟白在大公鸡上面做了一些手脚。 我来不及多想,连忙从床底爬出,顾不上自己浑身都狼狈,撒丫子就跑,转瞬就逃出了木屋,直奔村子方向而去。 “咯咯咯!” 也就在这时,第六声鸡鸣响起! 叫声刚落,又是第七声,接着我后面那老屋子的大公鸡就好像疯了一样,不停的鸣叫,一声接一声. 一瞬间我就懵了,情况明显超出了预料。 钟白只告诉我,鸡鸣第五声时,就赶快跑,有多快跑多快,千万别回头。 第五声都得逃命,那么第六声,第七声,第八声……又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声苍老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新娘官咧!” 听到这声音,我头皮瞬间炸了,张着嘴出气,死命的跑,两条腿感觉很胀痛,本来后脚跟上次那鬼爪印就没怎么好,这下跑起来扯到筋了,很疼。 我是往村东头跑的,这里不是村子里面,不过我跟钟白说好了,他应该随时在外面接应我来着,可是我没有发现他人。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四周似乎多了点东西,一股股冷飕飕的寒风,不停的从我背后吹来,刺得我汗毛直立。 “新娘官,该入洞房咧……” 叫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凄厉,我吓得腿有些发软,想到钟白的话,我也不敢回头,不要命的狂奔。 可不管我怎么跑,身后的声音不仅没拉远,反而越来越近,我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从我身后扑来。 四周漆黑一片,树木林立,非常影响视线,加上山路难走,我又跑得太急没注意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我顾不上疼痛,连忙爬起来时,我突然僵住了。不是我不想动,而是我的衣服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像是树枝。 我侧着脑袋,左右看了两眼,只瞬间,我眼皮就开始狂跳起来。两侧树木离我很远,加上高度原因,根本不可能有树枝勾住我的衣服。 如果不是树枝,那……又是什么? 正当我惶恐不安时,我突然感觉肩膀一重,好像压了什么东西,一股凉意从我耳后根吹过。 接着,一道尖锐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声音阴冷而刺耳。 “新娘官咧!” 声音响起的同时,我整个人如遭雷击,差点瘫软在地,脑袋几乎不受控制的向后看去。 不过就在这时候,一个冷漠的声音突然在我旁边响起。 “别回头看。” 冷冰冰声音响起的同时,我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惨叫,接着,我后背一松,束缚瞬间消失。 在我还没回过神来的时,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 然后一用力,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提起来了,接着就被拉着往前走。 第两百二十七章喜上头花…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新娘官咧!” 声音刚响起,短短几秒钟时间,一个黑影就从我眼前窜过,速度十分的快,一下就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纸美人穿着秀禾服嫁衣,双手耷拉着在宽大的红秀袍下,脑袋微微低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斜眼一样看着我,那模样让人毛骨悚然。 “新娘官,该入洞房咧……” 纸美人画的红唇没有动,但是在邪笑中却传出了一个苍老尖锐的声音。 我的反应已经有点迟钝了,站定了后才发现在我身前站着一个熟悉背影,一身黑色的衣服,比我高差不多一个头,我抬头隐约可以看到他俊秀的侧脸。 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还来不及思考这些事,那纸美人笑声一下阴毒起来,耷拉着的手抬手,整个身影简直就跟牵线木偶一样闪电朝着我抓了过来。 “滚!!” 一声严厉的怒吼,简直把他现在冰冷的暴脾气一下就体现了出来,我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可能不太好。 砰的一声,纸美人就跟撞在了钢板上似的,虽然纸美人速度快,但是他更快,几乎是一瞬间,在怒声而起的时候我就看到他飞快的伸了下手,然后淡定的收回. 接着就是纸美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老人惨叫声。 纸美人被震退出去,站在了数米远的地方,明明刻画的面目很呆滞,但是我感觉它现在竟然有了灵动,充满狠毒的盯着他。 “我乔老婆子的事你敢管?识趣的把她交出来,否则连你一块收拾……”纸美人抬起头阴侧侧的瞅着我们俩发笑,因为她是一个纸美人。 因为精致在夜色里活脱脱像个美人,可就是这样,她嘴里发出苍老尖锐的声音让人听的浑身难受。 而且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非常熟悉,这是乔二婆婆的声音,那个老巫婆。 不知怎么的,我眼前有点恍惚,感觉前面站着的就是乔二婆婆矮小的身影,满脸褶皱爬满了毒虫,不怀好意的盯着我。 “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次。” 他毫不畏惧,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盯着那怪模怪样的纸美人,我现在回想起来,在杨家的时候他跟纸美人交过手,不过现在有点不一样。 不知道乔二婆婆那个老巫婆施展了什么鬼术,竟然能够通过这个纸美人传出声音。 纸美人没动,发出阴冷的笑声,“小子,你挺横啊!” 他有些不耐烦,微眯着眼,“要试试么!?” “不要让我乔婆子逮到机会,下次,可就没这走运了。”看来她挺忌惮现在我面前这个人的,语气里尽管不甘心,但还是不敢出手,只能阴毒的对我说。 纸美人微微侧头,扭转脖子盯着我嘿嘿一笑,说道,“丫头,我乔婆子看中的东西,还没有失手过。” “你记住,这是青蚨那老贱人欠我的,你老陈家欠我的!”纸美人阴毒的开口,说着她似在畏惧挡我前面的他,哼了声后竟然转身离开了。 那一袭红色秀禾服嫁衣很耀眼,但一下就被黑夜淹没了。 而他挪动了脚步,竟然慢慢地转过头来,眸子里漆黑一片,而且很不友善的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第两百二十八章你想在这里做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感觉到他眼神里有怒气,有心想要避开,但是碍于他的威压,我只能硬着头皮咳嗽两声,然后尴尬的堆笑着说,“又劳烦你了,谢谢啊!” 我不敢面对他的眸子,因为觉得他肯定是在生我的气,虽然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只能低头,越来越低,最后猫着腰想要从他臂下穿过去。 不过还没等我有所动作,就直接给他提鸡仔似的捞了起来,他瞳孔盯着我,说道,“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你这身打扮穿给谁看的!?”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的打扮,穿的还是新服,绣边贴红的那种,我一时半会竟然有些语塞。 “没有,我自己穿着玩的。”我编造了个谎言,才不会傻蛋到把刚发生的事跟这个大男子主义的病态说出来。 他伸手毫不客气的把乔二婆婆那个老巫婆戴在我头上的红花一把抓了下来,因为生气动作有点粗鲁,弄的我头发生疼。 “这喜上头花,也是你戴着玩么?”他的语气明显已经在怒气值疯狂的攀升中了。 其实头上戴红花,这是出嫁迎亲的时候一般都会戴的,现在很多出嫁女头上也都要戴红花,寓意红火,喜庆,所有叫喜上头花。 我真的没必要这时候犯二的如惹毛他,所以理智的转了个话题,问他,“对了,你去哪儿了,怎么回来了?” 他完全没有绕开话题的意思,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俯身凑在我耳边冷笑一声说,“我要再晚一步,你怕已经躺在别家的床上了。” 本来今天晚上就受了一堆委屈,刚开始九死一生像个老鼠一样到处躲,这时候好不容易逃过一劫,他这冷嘲热讽的语气. 我现在倒是不害怕了,本来挺感谢的,但他冷言冷语让我一下连谢谢都不想说了。 我低声装着不在意的样子说了句,“我跟谁上床你还要管,还得跟你报告一下?神经!” 本来每次出现我都还挺开心挺感激的,可是跟他说话不到三句,就开始各种数落欺负我,搞得我也跟吃了火药一样。 没想到我说这话后他眼神闪烁过一抹凌厉,一言不发的抓住我胳膊就往村里走,因为他走的很快,让我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 我被他抓的手腕疼的要死,想要挣扎但是根本没用,我骂道,“你有病啊。” “你不是想上床吗?” 他回头黑色眸子清冷如玉,冷声开口说道。 我一下就有点怂了,他转身拉着我走的时候我问,“喂,你不是真的要回去做那啥吧。” 我想到了上次在坟地答应被迫答应的事,他性格难以捉摸,而且挺神秘,想要逃肯定行不通,万一他真的…… 我还有点小害怕。 “怎么?”他停住步伐低垂眼眸看着我,“你想在这里做么?” 有病。 我翻了个白眼,有点无语。 男的都是下半身动物吗? 三句话离不开那啥!? 万年饥渴老男人!? 我颓废的出了口气,有点没好气的说,“我说正事儿,你昨天去干嘛了!?” 看我这么严谨,不过他压根就没打算回我,拉着我径直的往村里走,最后在村口的时候他停下,突然很正经的对我说,“带我去那个老巫婆家里。” 第两百二十九章遗照…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巫婆!? 不过随即我一下就知道他说的是乔二婆婆了,这样一说我心里还挺乐。 我往前走,在小树林里七弯八拐的。等到了乔二婆婆家,我想着那个纸美人,还是乔二婆婆的面目,心里挺慌张的。 感觉像是自投罗网,转过头看他,发现他面无表情,我有点不敢走前面,怕他突然消失了。 于是站在门口就不动了,示意他先进去。 进了院门后空空荡荡的,鸦雀无声,但是乔二婆婆这个破烂老院**贴的喜和挂的那些白花没取,屋子里蜡烛还燃烧着。 隐约的从老窗格里洒出微弱的光亮。 到了堂屋门口,他轻轻地伸手推开了大门,堂屋门“吱呀”一声就开了,除了气流让堂屋蜡烛火苗晃动了两下。 安静的跟坟墓一样。 他松开了我,自己率先进了堂屋,我小心翼翼的扫视一圈,发现整个木屋内空无一人。 我四处看了几眼后,目光很快定格在堂屋中心,那里放着一个旧木桌,桌上摆着一个香炉和一张盖着黑布的照片。 http://首发 然而在香炉之上,还插着三只燃烧的香,像是刚点上去一样。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三支香燃烧的速度很慢,看上去很正常。 不过这时候我突然看到了在香炉下压着一根红线,我皱眉好奇的伸手过去把香炉抬起来,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 是一对压扁的纸人。 我看到这对纸扎小人的时候就恍然大悟了,这不就是前几天半夜送到我家大门口的那种小纸人吗? 原来这一切都是乔二婆婆做的!? 她布置了这个局,就是想让我完成这场婚宴吗? 不过这对纸扎的小人有点不同,纸身上都画了一个符文,我看不太懂,但是在女纸人的眉心上写了一个跟诡异的字,扭曲着的,我看不懂。 而且两个纸人的腰部都用红线栓的很紧,打了很多死结。 我对这东西有点畏惧,就转过身去问他,“这是什么?” 他侧头看向我手里的东西,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他伸手一下把东西拿了过去,我问他是什么,他撇了我一眼,摇头说没什么。 我嘀咕了句,走到木桌前,并没有去管香炉,而是仔细看着那张盖着黑布的照片。 每次过来,都能看到乔二婆婆对这张照片祭拜,这张照片的神秘让我充满了好奇,黑布之下,盖着的到底是谁的照片? 心下奇怪,我伸手一揭,便将黑布拿下。 黑布掉落的瞬间,我浑身一颤,头皮瞬间炸了,冷汗刷刷的就往外冒。 这哪是什么照片,这分明是一张遗像! 最恐怖的是,这张遗像的主人,竟然是乔二婆婆。 照片上的乔二婆婆面如枯槁,双目微眯,嘴角却带着笑。 那一双圆睁的死鱼眼格外吓人,但我却有种错觉,她好像一直在盯着我看。 一瞬间,我吓得连退几步。 我做梦也没想到,乔二婆婆天天祭拜的东西,竟然是自己的遗像! 有谁见过一个正常人,会对着自己的遗像祭拜? 第两百三十章你会后悔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有点震惊。 乔二婆婆这个老巫婆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她要供奉自己的遗像,还要在香炉下压着两个小纸人。 纸美人会不会跟她有什么联系!不然她怎么会把纸美人弄出来。 现在转念一想乔二婆婆首次出现,我就隐隐觉得有点不对,不过具体又说不上来。 怎么说呢! 好像在村子里乔二婆婆向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我的印象里她从来都是在这破烂的屋子里,平时可能一年到头都看不到她。 但是她却突然在某一天闯进我的世界,然后对我说了很多我家的事,看来,这个老太婆真是深藏不露。 这黑白遗像让我感觉很害怕,我扔在桌子上不敢碰了,这时候转头正好看到他把那两个纸人缠上的红线解开。 他解开的手法很奇特,不像是解结,反而是围着那对纸人身上绕圈,因为他修长的手非常灵活,跟跳动的精灵一样。 把缠绕的红线扯掉后,他伸手把红线放在了蜡烛火苗上烧了,烧着的时候他眉头一下皱了起来,我一看也大吃一惊。 因为那红线竟然就跟蚯蚓一样,烧着后在不停地扭动。 随后他犹豫了下,把那对纸人收了起来,接着不给我发问的机会,说道,“走吧,去你的新房。” 他说去我新房这句话,语气很重,而且很不高兴。 “怎么说到我结婚,你好像很不高兴啊!”我试探着在死亡边缘说了句,“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他被我的话说的一愣,挑了下眉头凑过来说,“别忘了,你的第一次我先预定了。” “你不要用这种冷冰冰的语气跟我说话,还有,老娘不是出来买的,什么叫我的第一次被你预定了?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没碰你前,你不能碰嫁衣,你要是在跟谁玩这种把戏。”他微眯眸子,冷声道,“你会后悔的。” 说完后他还不客气的把我往新房门口推了一下,到了房间门口,我有点不情愿的推开门,结果那房间里刷的一下就亮了。 房间有门槛,我是被绊进去的,我头顶看见一个鼓鼓囊囊张开带着奠字的影子就往我身上扑下来。 寿衣,那是死人穿的寿衣! 那寿衣一下子盖我头上了,我吓的嗷嗷叫着,手脚乱动,可是那寿衣就像是活过来一样。 不论我怎么挣,都逃不过去,我就是感觉,那寿衣的袖子再使劲的拉我,缠着我,扑着我…… 哪怕是刚才看见了在坟地里那个知道是在脏东西的老太太我都不会感觉这么害怕。 因为我有心理防线,现在我一进门,迎面来的就是那张牙舞爪像是活过来的寿衣,直接扑在我脸上,我真的崩溃了。 更让我崩溃的事还在后面,等我好不容易扯开那寿衣,看见屋子里面景象时候,我直接吓傻了。 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弄来四个穿衣镜,一人多高的那种,在我四个方向放上,然后在镜子夹缝中点上蜡烛。 你可以想象下,那铺子里满满都是挂着的寿衣,昏黄的蜡烛飘飘忽忽,镜子里面那寿衣就跟鬼魂一样忽明忽暗。 第两百三十一章坟头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身上披着的是大蓝色的寿衣,就趴在我背后的那种,我看见我的脸,在镜子里面的脸,苍白的没了血色。 身后有人叹了口气,那蜡烛就像是突然有什么东西给吹灭,也就是从昏暗进入那铺天盖地黑暗的时候。 我最后一眼看见面前的镜子上照出在我头后面杵着一张煞白的脸,像是扑着面粉一样,嘴角夸张的往上勾着,就在那寿衣上吊着,在对我笑。 当时就这一副景象,直接让我眼前一黑,吓晕了过去。 别说我胆小,我胆子真的不小了,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当超出去的时候,昏迷就是最好的自我保护。 …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我已经回到了奶奶家,躺在了我自己的床上,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了钟白。 他就跟伺候月子似的伺候我,还让我喝姜水,我看里面黑乎乎的,问是啥,他说是纸符灰,说我昨天晚上吓掉魂了,给我招魂用的。 见我好了一点,钟白问我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我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头就开始发麻。 钟白看到我这种情况就不问了,沉吟了下问我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我摇了摇头,除了脑袋有些浑浑噩噩和胀痛并没有异常。 http://首发 我问,“他呢?” “走了。”钟白跟我说昨天晚上深更半夜是他抱着我回来的,把我放在床上就出门离开了。 “不过他离开的时候让我跟你说句话。”再说这话的时候,钟白抬眼看了我下,把脑袋又垂了下去。 说真的,他出现的突兀,离去的时候也向来很直接,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反正我也已经有些习惯了。 我问钟白,“什么话?” 钟白说,“别忘了你奶奶的遗言。” 我一下就不说话了,奶奶的三句遗言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门口的老槐树,堂屋供奉的阴佛,还有我的一场婚礼。 他提醒我,难道是因为我按照乔二婆婆说的话,如果举行另外一场婚,就会破了奶奶当初设下的计划吗? 这时候钟白从他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一个已经有点脏的锦囊,他问我,“这是你的东西?”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口袋,空荡荡的,我点头后问钟白,“你从哪得到的?” “在堂屋后面神龛下捡到的,这东西,也是你奶奶留给你的?”钟白说这话的时候,微微皱眉。 我想到前两天屋子里出事,我就蹲在神龛下的角落里,应该是那时候从口袋里掉出来的。 我摇头,“是乔二婆婆。” “难怪。”钟白跟我说,随后从旁边的柜子上拿了一把剪刀,把这个锦囊直接剪开了,剪开后钟白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 让我有点不好的预感,因为那是一堆黑色的纸灰,钟白用剪刀在那堆小纸灰掏了下,从里面掏出来一个东西。 钟白用剪刀夹起来凑近我就看到了,是一块剪断的指甲盖,钟白看着我问,“这个指甲,也是你的?” 要不是钟白突然问我,我都已经忘记了,前段时间我去找乔二婆婆,在她递给我锦囊前的确剪了我的一截指甲盖。 递给我锦囊的时候也说是从庙里求来保平安的。 第两百三十二章天黑才出现的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当时就觉得钟白看出里面的问题,就跟他说,“这东西有问题?” 钟白皱着眉头,“这东西像一种诅术,这纸灰如果我没猜测错,是坟头灰,一般需要新坟的纸灰,具体我不知道,但戴在身上,肯定会惹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钟白跟我说这话,我突然一下想到了小春娘出殡的那天,我去给我妈上坟,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乔二婆婆在小春娘坟头抓了一把东西放在自己口袋里。 亏我以为乔二婆婆菩萨心情,是因为看小春娘去世后孤苦无依没有人上坟,特意跑过去给小春娘烧香,现在看来…… 她是去抓了小春娘坟前的坟头纸灰,把烧给死人的纸灰跟我的指甲弄在了一起,后来她让我去奶奶坟前上香。 我去我奶奶坟头才会招来那么多东西! “我知道了,是那个老巫婆。”我深吸一口气,对钟白说道,“你还记得前两天你跟我说有人闯到屋子里来想要害我爸吗?那地上还有血迹,我一直以为是那个扎纸匠,可我突然想起来了,那天早上乔二婆婆来找过我,他的脚受伤了,还有……那个小纸人都是她弄出来的鬼把戏。” 难怪小春娘会来找我,我把烧给她的阴纸一直带在身上,她不找我麻烦找谁!? 乔二婆婆从接近我就有自己的目的,但是这个老巫婆的城府极深,她说的话很多都是真的,包括我奶奶的一些事,我妈的一些事,以假乱真来让我摸不清头脑。 然后在黑化我妈和钟白他们,关键是她说的都符合,让我在那段时间被迷惑,然后相信她说的鬼话。 她知道奶奶供奉的那座黑佛,她的目的其实不是想要让我了解,而是因为只有我才能打破奶奶供奉黑佛的一些禁锢。 http://首发 因为我的举动,让那黑佛烟消云散。 我清楚点记得,在黑佛存在的时候那些脏东西根本就进不来这个屋子,乔二婆婆也从来没有来过。 就是那天晚上黑佛消散后乔二婆婆就来了,她进堂屋的时候当初很明显是在恐惧着什么东西,她应该就是害怕那层禁锢。 后来的一切事情就更好说了。 乔二婆婆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她针对的不完全是我,针对的是我们一家。 不过随后我想了想在乔二婆婆桌子香炉下看到的那缠着红线的纸人,我对钟白说了后他沉吟半天不说话。 “那个老太婆深藏不露,不是个普通的人物,你们村还真是藏龙卧虎,你奶奶也是,你母亲也是……”钟白有点苦笑,“看来,她的目的就是想要你完成这场婚宴。” “你忘了吗?你奶奶给你安排了一场,这个乔二婆婆。是想用这场婚来顶替你奶奶给你设定好的,她是想篡改一些冥冥之中注定的东西。” 我忽然有点担忧,“我这场婚礼仪式,是不是已经完成了?如果完成了,那么……” 钟白深吸一口气,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就摇头跟我说,“应该没有这么简单,他不出现了吗!而且那对纸人他已经拿走了,一定可以破这场局,你不要担心这个。” “他?”我想到来无影去无踪那个神神秘秘的他,问钟白,“他到底是谁?” 钟白看着我半天,说了句,“你有没有发现,他至始至终都是在天黑以后才会出现!?” 第两百三十三章破碎的遗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一句无意识的话,让我的心猛地跳动了下,但是说不上来,总觉得他说这话大有深意。 在屋子里耗着是没有用的。 我爸现在躺在棺材里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而且脸色苍白的跟纸一样,说真的他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钟白会号脉,但是只懂皮毛,我让他帮我爸看看,结果给我爸号脉的时候我亲眼看到钟白的脸色变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忙问他怎么了。 钟白对我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脉象有点微弱。毕竟我不是学医的,只是略懂皮毛罢了。” 说完后,钟白又跟我说,“我们去那个老太婆家里再去看看。” 我总觉得钟白有什么话没对我说,不过他不说,我也知道问不出所以然,干脆就不问了。 现在我们的情况有些迷茫。 感觉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钟白觉得再去乔二婆婆家逛一圈,说不定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当然。我没拒绝,但也没有抱多大希望。 去的时候在村子里经过人家门口时,就见到院子里站着一个小女孩,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http://首发 那小女孩长浓眉大眼很可爱。 我忍不住笑着挥了挥手,给她打声招呼,她没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 等我走了一段距离,再回头时,发现小女孩还站在那,一直看着我。 这就让我有些纳闷了,想过去问问小女孩看什么。没想到我刚靠近,小女孩就“哇”的一下,摸着眼睛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往屋里跑。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不已,心说我长得有这么可怕吗? 小女孩一哭,她母亲就冲了出来,对我一顿大骂,说我欺负一个小女孩。我百口莫辩,直接快步离开。 去了乔二婆婆家里,院子里乱七八糟的,那屋子大白天都阴气森森的,我有点害怕,进了堂屋后想到昨天碰到的情况,说什么我都不敢去推房门了。 乔二婆婆这个老狐狸果然是不见了踪影。 除了昨天放在堂屋桌子黑布那张遗照,剩下的依旧还是什么都没变,只是偏房里房门,屋子里挂满了寿衣。 钟白环绕着一圈,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出来对我摇了摇头,然后让我回去。 在我出门的那一刻,我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咔咔”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样,我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遗像框架上的玻璃竟然碎了,条条裂纹四散而开,像蜘蛛网一样。 钟白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我反而被吓得够呛,看来这木屋里面确实有古怪。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出了木屋后,我感觉肩膀似乎重了一些。 … 重新回到奶奶家后,我有些颓废,钟白也有点无从下手,这件事看来非常棘手,钟白好半天对我说,“看来需要再回一趟杨家了。” 说到底,其实一切的起因是从杨家开始的,或许回到那个地方就能够知道一些事情。 “你一个人?”我犹豫着问,想到上次钟白回去过,但是从他跟我说杨家所有人都依旧活的好好的,说实话让我挺害怕。 第两百三十四章床下钉着一个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没想到我说这话后,钟白犹豫了下对我摇头,“不,这次我们俩一起去。” “我如果去的话,估计会跟上次回去一样,或许,只有你去那个地方,才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而且他应该也会去那里。”钟白跟我说。 “他!?会去杨家?”那个神神秘秘的家伙,从来不知道他的行踪,说真的摸不清他的性格和目的。 “你忘记纸镇了吗?”钟白眯着眼,“那个扎纸匠如果最开始是想对沈家新娘子下手,那么在杨家是最有可能知道一些东西的。” 我深吸一口气,乔二婆婆虽然看似跟扎纸匠没有联系,可是婚礼这事她弄出来纸美人,就让我觉得或许这里面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但如今乔二婆婆下落不明,想要去找她是不可能的,不过我相信,她竟然密谋这么久的计划,虽然我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她的目的。 但是她没有成功前,是不可能放弃的。 就算我不找她,她也会出现,而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救我爸。 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按照钟白说的去杨家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想到这里,我又担心我爸。 要是我跟钟白离开了,万一乔二婆婆上门用一些阴毒的手法,那就得不偿失了。 钟白看出我的担忧,说道,“你不用担心这个,他的阵法还没破,到时候我会在院子里布置阵法,一旦有什么东西闯入,第一时间就可以感应到。” 我沉吟想了下,对钟白点了点头。 …… 跟钟白吃了晚饭后,天色暗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踏过门槛那时候就感觉阴风煞煞的,要知道现在是炎热的夏季。 这屋子里就跟寒冬一样冷风阵阵,我去我奶生前的房间转了转,并没什么发现。 又去了我爸睡的屋,也没什么异常。 最后我又进了我屋子看了看,同样正常。我满脑子糊涂的走了出去。 可在我出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瞥见我床上多了一样东西。 我立即定睛望去。那是一个红色的布袋子。红的像血,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着什么东西。 我清楚的记得我家根本没这种花布袋的。 我于是立即俯下身子,想把这布袋子拿起来一探究竟。 可在我拿起布袋子的时候,才发现栓红布袋的绳子,竟一直蔓延到了床下,好像被什么东西挂住了,我拽了两下都没拽出来。 我只好趴下,想把绳子给解开。 床底下一团漆黑,我只好掏出手机按亮屏幕去看。借着这朦胧光线,我分明发现床底板上,竟“钉”着一个人。 红布袋子的绳子就拴在那人的脖子上。 那个“人”的眼瞪得老大,死死的盯着我看,嘴巴大张,舌头耷拉出来,面容扭曲的厉害,一撮头发盖住了鼻子,似吊死鬼,狰狞不堪。 我的魂都给吓出来了,尖叫了一声,疯的跳出来就跑出房门。 钟白听到我的尖叫声,连忙闯了进来,问我怎么了。 我颤抖的手指了指我的床:“我的床下,钉着一个人!” 钟白皱了皱眉,有点惊讶和不敢置信,但随即他沉吟了下,当下迈入了房间。 第两百三十五章咒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趴在地上看了一眼我的床下,然后站起来用力把床给掀翻了。 床下面的“人”,终于露出了真容。 一个穿着一件蓝色大寿衣的人,嘴巴张的很大,五官严重扭曲了,整个人以一种夸张的表情呈现大字四肢钉在了我的床板下。 “我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我的下巴都快惊掉了,而且看这尸体钉在我床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想到我睡在这张床上,背面就盯着一个这么恐怖的东西,我这心里就跟凉水一样发寒。 钟白没说话,试着伸手去碰,但是碰到的时候似乎感觉出了什么,他轻轻地捏了捏,我发现他捏的时候这具尸体软绵绵的。 “不对,这不是尸体。”钟白嘀咕了句,然后用力把这‘尸体’想要扯下来,但是没想到他只是轻微一用力,然后就破了。 我才看到里面塞了很多碎布烂衣服,跟钟白说的一样,这不是尸体,这上面蒙了一张人皮,画了人的五官。 眼睛鼻子嘴巴,甚至耳朵。 只不过,那嘴是不正常张开的,还画出一条舌头耷拉在外面,眼珠子瞪得老大,好像真人的眼,看着渗人的紧。 其余地方也都是做出来的,这人已经发黑,十分脆弱,钟白想破尸一样,直接伸手在那人皮的肚子里去摸。 好半天后摸出来一张符纸,那符纸的图纹画的线条也是红色的,跟血一样而且妖异的不成样子,像一条条红蚯蚓,以一种十分古怪的方式在纸上爬行。 “这是什么?”我皱着眉头问。 “一种邪门的术,这上面是你的生辰八字?”钟白把那纸符翻转过来,递给我看,我这一眼就看出来这东西是谁放的了。 “是乔二婆婆做的。”我吞了口口水,一下就非常肯定下来。 钟白还有点不解,大概是看我竟然这么肯定,皱着眉头问,“你确定?” 我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这张诡异的符对钟白说了前几天我碰到的事情,也就是跟乔二婆婆在一起的时候。 “你等等,我好像知道了,不要打搅我!”我皱着眉头,害怕钟白突然说话扰乱我的思路。 如果真的要说起来,就要从我奶奶去世后开始说了,因为我奶奶下葬后乔二婆婆就好像突然闯到了我的世界,没有任何预兆。 并且跟我说了很多有关我奶奶的一些秘密和我妈的一些情况,先是半真半假的蛊惑我,扰乱我的思路。 还有那天晚上守门。 看到大门口挂着的衣服,乔二婆婆冒着生命危险就是想要骗取我的信任,而且那天我妈找上我的那天晚上,乔二婆婆就想问我生辰八字。 我虽然那时候挺信任乔二婆婆,但是心性早已经没有了最开始那样单纯,所以在最后的出生时间我对乔二婆婆撒谎了。 而我断定这符纸是乔二婆婆做的,就是因为这个生辰八字,前面是正确的,唯有出生的时间错了,她写在上面的是我说错的那个。 我忽然觉得,无论是那天晚上我家大门口挂着的死人衣服,还有小春娘的鬼魂找上门来,这一切其实都是乔二婆婆做的手段。 她就是想让我对她产生信任,想要我的生辰八字。 第两百三十六章钟白的算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来那个老太婆早就酝酿好了计划,这是早就想要害你了。”钟白的脸色阴沉下来了。 虽然那死人皮已经被钟白扯破了,但是头部还完好无损,嘴巴张的很大,跟个窟窿一样,我这心里害怕又恼怒。 我知道这肯定是一种很歹毒的术。 不过我不知道具体用途,我沉吟了下就问钟白知不知道用这种死人的皮做成一具尸体,然后凄惨的钉在别人床下,写上别人的生辰八字术法。 我担心我会受到不好的诅咒。 “我没有跟那老太婆真正的碰过面,不知道她的底细,不过我已经大致知道了。不管是扎纸匠还是老太婆,能够施展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道行很深,恐怕我对付不了。” 钟白深吸一口气,语气不太好,“想要对付,除非你奶奶亲自出面,或者……只有他了。” “你那个师傅呢?”我追问钟白。 从乔二婆婆口里我知道我奶奶肯定也不简单,不然乔二婆婆不会那么忌惮,她隐藏了这么多年城府极深,但是以她的道行要不是在畏惧什么,恐怕早就出手了,不必大费周章的等到如今。 她最初在我面前的试探,怕也是在观察我奶奶到底死没死吧。 而钟白说的他,我都觉得有点不着边际,鬼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跟个幽灵似的,根本就琢磨不透。 http://首发 与其说两个有点不切实际的人,不如找钟白的师傅,虽然他师傅是个老疯子,但毕竟都是老一辈,肯定也跟乔二婆婆一样深藏不露。 “那个死老头?”钟白挑眉,苦笑的摇头,“最好不要做依靠,他最害怕麻烦。” 我嘟嘟嘴,不过一想也是,那老头贼眉鼠眼的浑身邋里邋遢像个乞丐。 而且浑身都是一脸的不靠谱,我觉得钟白大概从小跟他生活在一起,有些怪脾气都是受那老头的感染。 “那这人皮,你打算怎么办?”我有点害怕这张死人皮,都不太敢看,而且有点恶心这东西。 钟白犹豫的想了下,然后忽然说了句让我大吃一惊的话,“就放在这屋里。” “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放在我睡的屋子里?我……”无论如何,这个我真的接受不了,我心理上没办法过这关,而且想到我睡的好些个晚上隔着一张床板。 床上的我躺着在黑暗的房间里酣睡,床下贴着木板的尸体怪异姿势钉着。 “虽然我有些不太懂这到底是什么术,但应该要求很苛刻,你没有给那老太婆完整的生辰八字,她施展这歹毒的术看来并没有什么效果。” “而且,我突然想到了前几天她到底为什么要闯阵法了,恐怕不是为了你爸。”钟白抬眼冲着我笑了下,“或许是为了这个东西。”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说明这东西对那个老太婆很重要,不然她不可能冒着危险闯阵,如果我们随便扔了,她就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那假如不是你想的这样呢?我是说那个老妖婆不是为了这张死人皮来的,是为了我家里一些东西呢?” “我们并没有任何损失,而如果真的是我想的这样,那么我们把这东西留在这里,反而就能够做一次诱饵……” 第两百三十七章我妈的往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酝酿了那么久,算计了一场计划。我们……也可以算计算计一下她。”钟白嘴角轻抿,眼里有过一抹凌厉。 我知道他的性格看起来玩世不恭,而且有些时候喜欢开玩笑不靠谱,但是他心思缜密,而且善于推理,是个心机boy。 与其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满世界的去找她,不如让她自己现身。 虽然现在知道乔二婆婆是想害我,但她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出于什么目的还不知道,现在那个老巫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想要找她是不可能的,只有等她露面了。 “先不要想这些了,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去一趟杨家。”钟白安慰我说道。 我其实心里对杨家有阴影,但我知道想要知道真相,守在奶奶这老屋子里是不可能的。 况且钟白说的不错,我跟纸美人冥冥之中有了一些联系,而当初那个扎纸老头是冲着沈家新娘子去的。 那个纸美人原本是为她准备的。 但因为我的血滴在了上面,因为有了这层联系,说不定真如钟白说的一样,只有我去杨家才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而且我不能坐以待毙。 http://首发 逃避一点用都没有,反而会让自己被动,倒不如主动。 深吸一口气,我对钟白点头。 后面的死人皮钟白放在了堂屋后边,因为放在我睡的房间我真的没办法接受,然后钟白连夜布置了一些阵法。 他的阵法比较简单,但如果有人闯他可以感应到,我挺好奇的,不过他说这种阵法并不算难,因为没有什么威力。 说实话,这个晚上我睡的很不安稳,总觉得我的床下睡着一个人,不停地在床上扭动,一直熬到天亮。 屋子里就我爸躺在棺材里,生死未卜。 我把堂屋大门锁上,跟钟白出了院子,我跟钟白说我不能长时间把我爸留在屋子里,谁也不知道他孤零零的在这里,我离开后会出什么变故。 在半路上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钟白,“你师傅跟我奶奶很熟?” 钟白摇头,说老一辈的事情说不清楚。 我不问了,其实我是想问他我妈的事情,我想说那天跟乔二婆婆守门的时候,我真的看到我妈回来了。 那时候乔二婆婆就说因为我妈是被我奶奶害死的,而且没有给她入祖坟不说,棺材都没有,所以怨气很大。 因为以前家里有那座黑佛和的关系,我妈才一直不敢出面,当初这一切乔二婆婆说的有理有据的。 但因为现在我知道这些不过是乔二婆婆真假参半的为了骗取我的信任,可能事实截然不同。 而且我想到了那天我看到我妈的场景,她穿着下葬的红衣服,还有那双红鞋。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那天深夜看到我妈站在堂屋的背影,现在不害怕,反而有种想哭。 我们家不殷实,我妈为了供我读书跟我爸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好像这辈子没过什么好日子。 她是那种连一件好衣裳都不舍得给自己买的人,好几次去城里都是挑剩下的,从来没有去过高档一点的餐厅吃过饭。 她也是一个女人,打扮爱美本来就是天性,可我妈却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清福。 第两百三十八章棺材下的马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爸对我妈其实不好,每次我爸发脾气,凶我妈的时候,她不说话也不哭,有时候就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村里其它邻居吵架,还可以跑回娘家,可我妈不会,我们家从来没有人提过我妈是从什么地方嫁过来的,就好像我没有外公外婆一样。 我妈也从来没有说过一次回娘家。 … 这次要不是为了找到扎纸匠,要不是为了我爸,我肯定不会来杨家,这里面一部分是因为我那天回来看到的场景,另外一部分是杨家并不待见我。 到了村子,我远远地就看到了杨家大门,四合院的门都是关着的,钟白当时没注意,我拉了他衣袖,然后站在远处指了指杨家门问,“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门看起来有点怪?” 钟白撇了一眼,问我“你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这院门很像盖着的棺材?”我站在这个角度看上去,其实那两扇门真的很像棺材。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走近了这门里,就会进入棺材一样。 活人要是进了棺材,那不就是死人了吗? 钟白有些无奈的苦笑了声,让我不要想这些,然后他率先推门走了进去,我在后门跟着,在踏过门槛的时候我感觉有点不太对. 脚下面的影子竟然消失了,在抬头一看四合院都上空有一大团阴云,阳光都照射不进来,很暗。 四合院里空荡荡的,我下意识就朝着杨家后屋里看,跟我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那破烂窗户上挂了几张油布。 不过因为没灯的缘故,从我这里看不到什么。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两声咳嗽,闻声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从杨家堂屋拄着拐杖慢腾腾出来一个人。 是周婆婆。 她抬眼看到了我跟钟白,愣了下随后笑了,赶紧过来热情的迎接,她过来对钟白寒暄了几句话,说上次来的时候他开的药很管用。 我其实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有些恍惚,根本就听不清楚周婆婆到底在说什么,一直到她走到我旁边抓住我的手,我一下惊醒过来,下意识把手猛地抽回。 周婆婆笑眯眯的对我说,“你咋啦?前几天你跟你娘来参丧说的事,事后我这个老太婆想了想,是我们的不是,周婆婆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你也别往心里去。” 她的笑,让我感觉毛骨悚然。 她知道前几天的事?记得我妈当初跟她说的那些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我没搭理她,周婆婆显得有些尴尬,这时候钟白在一旁不着痕迹的碰了下我,我的思绪一下拉了回来,然后故作镇定的说,“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说这些了。” “是是是,过去了,都过去了。”周婆婆呵呵笑着,然后领着我们俩去了堂屋,让我们在这里等会。 我站在堂屋里,感觉有阴风,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堂屋里空荡荡的。 里面只有一副棺材,分别用两条大板凳架着,那应该是给周婆婆准备的棺材,它们一直在里面,靠着墙放着,上面搭着蓝条的油布。 “那是什么,?”钟白指了指棺材下,我俯身一看,棺材下面是一盏马灯。 这盏马灯我太熟悉了,以前老放在我睡觉那屋的角落,也就是沈家新娘子提着照明的那盏马灯。 第两百三十九章一屋子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皱着眉头把那东西拿了出来,他举着马灯对着光线,然后又高举起来,看马灯下方,看着看着,他一把把我拉着快步走到外面,低声问我这个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刚才不是在棺材底下吗?就是从那里来的。”我指了指棺材下面。 钟白撇了我一眼,“我是说你前段时间在这里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这个马灯?” 我被他说的有些糊涂了,想了想我把沈家新娘子提着马灯的事情跟钟白说了。 “可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这个马灯。”钟白皱眉,说了句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话。 钟白随即轻声低估了句,“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感觉钟白有点问题,应该是知道了一些隐秘的地方,我正准备问他,就觉得他脸色一变,然后把马灯放回原处。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喧闹的声音,乍一听人还不少,我跟钟白出去一看,看到了令我难以置信的场景…… 院子里站了不少人。 都是杨家和沈家的,他们两家和和睦睦的在说话,就跟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我们开门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我跟钟白。 然后都朝着我们俩走了过来,我侧头看的时候发现钟白的脸色很古怪,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情况非常糟糕. 这时候杨大武过来跟钟白打招呼,钟白面色微笑装着不在意,旁边尖酸刻薄他媳妇也大方了起来,热情的招待。 我转头看了看外面,这个位置能一眼看到院门,杨家老头才下葬几天,儿女们就这么欢腾了? 而且我离开的时候杨家跟沈家闹的很凶,怎么现在一下全部都变了,而且这些人的性格让我说不上来。 到底是哪儿出问题了!? 晚饭的时候,杨家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把沈家都叫了过来,周婆婆坐在主家位,搭桌子就在堂屋里,围起来有十几个人。 杨大武热情的给钟白倒酒,我知道钟白不沾酒,但是他竟然没拒绝,只是微笑的示意。 整个四合院真的就跟过年一样,看起来其乐融融,他们在堂屋里显得格外有精神,话特别多,杨大武举起杯子给钟白敬酒,钟白竟然举着杯子一饮而尽。 而且这些人,无论男女怎么都喝酒,跟喝水一样的? 杨大武媳妇看我坐在钟白旁边,也倒了酒递给我,说,“小丫头,喝点提神,舒服着呢!” 我没接碗,就是眼睛古怪的看了钟白,然后盯着这些人不说话,杨家媳妇看我不接,脸有些阴了起来,这时候钟白圆场,把酒接过去,说,“她还是个学生,不能喝酒,我来吧。” 杨家媳妇看钟白接酒了,阴着的脸立即眉开眼笑,打趣的说,“你对你这小女朋友可真上心。” 钟白笑而不语,没有反驳。 其实,我已经觉得这里面的人有些不太对劲,我选了一个靠边的位置。 这样要是出事的话,我几步就可以跑出这四合院,他们喝了大量的酒,把两家办酒席剩下的酒都喝了。 院子里到处都是空酒瓶子,可是他们越喝越有精神,越喝越来劲,后来干脆就抱着酒壶吹喇叭。 第两百四十章于清清现身…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坐不住了,这样喝下去不死人才怪。 我走到钟白身边,劝他不要再喝了,我抓住他的胳膊的时候,感觉有一双阴毒的眼睛在盯着我。 我抬头就看到了主家位置上的周婆婆她在盯着我,似笑非笑的。 就是她这一眼,吓得我一个冷噤,差点叫出来。 因为我看见周婆婆的眼睛里是没有眼珠子的! 那双眼睛就是一个两个黑洞,深不见底的黑洞。 我揉了揉眼睛,希望是自己眼花了。 第二眼还没看过去,沈家那边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的提着酒壶就来了,他说要敬我一杯,我连说我是学生我不喝酒,结果那人不罢休就来拉我。 他的手就像一个铁钳一样扣在我的手腕上,冰冷,僵硬。 我奋力挣脱,那只手却越扣越紧,我的手腕处疼痛不已,这时钟白走上来对那人笑着说,“她真的不能喝,她该喝的酒,就让我喝替她吧。” 沈家那高高瘦瘦的男的也没为难我,说钟白爽快,然后敬他一杯,转身的时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那人的后脑勺是空的,犹如一个血盆大口对着我。 “嘀嗒,嘀嗒……” 我听见一阵水滴的声音,低头一看,发现在场喝酒除了钟白,他们的裤裆里正往下淌水,地上有一大滩水渍。 上头在喝酒,下头在开闸放水,但是院子里的所有人人都没发觉。 我惊恐,害怕,两腿发软,可是在不经意间,我被十多个人团团包围了。 都要我喝酒,不喝不行,不喝就不是好邻居,看不起他们。 我想跑,可是一双腿打颤,一点都不听使唤,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回响,他们都死了!这一院子的人都死了! 我突然想到了这些人挂在后屋房梁上的可怕场景。 “学生不能喝酒抽烟。”钟白依旧面不改色的说,“她该喝多少,我都替她。” 我泪流满面,钟白肯定是知道的,可是他自己都喝不下去了却还在护着我。 就在这时候,四合院里亮起了微弱的光,我往外一看,于清清提着那盏马灯,手上端着一盘菜晃晃悠悠的走来了… 她竟然还是穿着出嫁的龙凤褂。 我紧紧盯着她,就连大气也不敢出,我很紧张,生怕她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但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让我时时刻刻想着她就是那个纸美人,是一个女鬼。 因为敬酒,于清清把马灯放在旁边的小凳子上,离我不远,我仔细看了看马灯,发现那马灯里面的灯油有些浑浊,不像是燃油。 就在这时候,桌子下钟白的手不露痕迹的抓住我的手,手指在我手心里画圈,我以为他是喝迷糊了,但是随即我才知道,他是在用手指无声的写字。 他画了半天,就写了一个字。 “逃!!” 我惊讶的张着嘴巴,但就在这时候,钟白脸色却微笑的把碗递了过来。 “出去,去帮我添饭。”钟白微笑对我说,我接过她的碗,眼睛看着钟白却在犹豫。 这个玩世不恭的家伙。 他是想替我找个借口,他根本就不是要我给他添饭,而是出了门后就逃命。 他肯定也是看出了这院子里出了大问题,并且他根本就解决不了,但是到现在还想着我,让我先逃,可他再这样喝下去,会死的。 第两百四十一章堂屋里的世界…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快去。” 钟白把碗递给我,轻轻地推了我一下。我盯着他,他依旧还冲我微笑。 我深吸一口气。 借机拿起放在一旁的马灯走向外面。 走出堂屋的门,我再回头看的时候,发现里面影影绰绰的,每个人都看得不是那么清楚,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他们的面容。 相比之下,只有钟白特别显眼,轮廓分明。 而且就相隔那么一道门,他们在说什么话,我一句也听不清。 这间堂屋确实蹊跷,隔着一道门,如同隔着两个世界。 看着堂屋那些人的身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在灯光下打开马灯,我想看看那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燃料。 一打开灯罩,顿时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直接侵入我的口鼻,迅速窜进身体里,我立刻就吐了个翻江倒海。 这种味道我是第一次闻到,就像是烂蛇死老鼠的恶臭,关键是还带着一股热气腾腾的味道,让人避之不及,连呼吸都难以进行了。 http://首发 我受不了这味道,赶紧把灯罩罩上,可是那种气味却萦绕在我的周围。 这四合院已经没有一个正常人了。 我端着碗站在堂屋外的长廊上,想着钟白跟我暗示的话,我没有立刻转身就走。 侧头看着堂屋里热热闹闹的场景,吹着刺骨的冷风,想起前段时间婚礼和葬礼时热闹的场景,想起其实这一屋子里除了钟白全部都是鬼。 风越来越大,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在院子里打旋儿,门“砰砰”的响,就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给我一种恐怖的感觉。 “哐当!” 一阵大风把堂屋的门给关闭了! “钟白!” 看堂屋的门一下关上,我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下,感觉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我在风里凌乱了几秒,深吸一口气赶紧跑上去,我深知堂屋里的诡异。 又想起那晚看见于清清提着马灯站在后屋,那满屋子挂着尸体的场景,时间和现在差不多。 我真的非常恐惧,钟白如果不出来的话肯定就要出事了,我刚开始轻轻地推了下门,但感觉从里面反锁了。 我又拍了许久,门没有打开,我贴着门一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我从窗格里往里一看,顿时就大惊失色。 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 只是一刹那的时间,满屋子的人去哪儿了? 从窗格里吹出来一阵风,夹杂着马灯灯油的气味,令人作呕,就好像整个堂屋里装满了那种灯油。 又好像里面是一个乱葬岗,死了很多尸体,尸体都腐烂了,还在太阳下暴晒着才有这样的味道。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外面刮起了几阵大风,停电了。 堂屋和两家的侧门相连,我打算从侧门进去,我提着马灯,迫不及待的推开堂屋的侧门。 令我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我的面前不是黑洞洞的堂屋,而是两扇红色的木门! 没错,就是堂屋的门! 我确定我是从侧门绕进来的,我回头也能看见身后被打开的侧门,眼前应该是堂屋,但事实上,它是堂屋的两扇门。 “咚咚!” 我用力拍打着红门,跟外面那两扇门一样,里面却悄无声息。 第两百四十二章马灯,阴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换作往日,我一定会惊慌,会马上逃离。 可现在我不能逃跑,就算是真的要死在这里,我也认了,我不能放任钟白不管,我如果真的现在逃了,他就真的十死无生了。 我出去,还是准备从真正的堂屋门入手,我猛力捶打,用脚踢,木门丝毫未动。 就像两扇铁门一样,冰冷,坚硬。 突然间,我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握住了手腕,举在半空拍门的手一下僵持不下。 同时,马灯灯油的气味一下子浓烈起来,我感觉到就是我身后握着我手的这人喷出来的。 他的气息很重,喷在我的耳边,我的耳朵幸好闻不到气味,不然都给熏晕了。 “嘿嘿……”一个粗重的笑声从身后传来,“这门,不能拍,五万,要五万!” 我转头一看,是一个醉醺醺的大汉,因为刚开始堂屋里的人很多,我不知道是不是从里面出来的。 “你放开我。”我推了他一把,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腕,我的手都快被他捏断了,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么大的牛劲。 “五万,五万,拍不得……” 这个粗鲁大汉反复重复这几句话,一次比一次口齿不清,我定睛看了看,他裂开嘿嘿直笑的嘴巴里,黑乎乎的一片,连牙齿都看不见。 我往他下身一看,吓出一身冷汗,他身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拖在地上,看起来像……像是小肠。 “我不拍了,你放手。” 听到我说这话,他把我的手放了,机械的退了两步,嘴里喃喃的说,不能拍,太贵,要五万。 “拍坏了,五万……”他嘴上重复着这两个字,往他家门口走去。 他到了门口,却还跌跌撞撞的走来走去,他是不是找不到他家的门了? 我猛然的低头看向了我提着的马灯,深吸一口气像是一下醒悟过来一样,想到钟白开始就是看这马灯,然后他整个人就不对劲了。 我觉得是他发现了什么,这马灯肯定很诡异。 而现在正是这盏马灯派上用场的时候。 我鼓起勇气把马灯提着走过去,如果他能在马灯的照耀下进入屋子,那说明两点,他死了,而这个马灯能够指明方向。 我把马灯高高的举过他的头顶,他的四周顿时就出现了一片幽蓝的颜色,同时,那扇门也是幽蓝的,我想,这种颜色可能就是鬼魂们的眼睛能看见的颜色。 他晃晃悠悠的走到自家们前,腿往前迈了一步却停下来了。 他的脑袋慢慢的抬起来,一双空洞的眼神看着头顶上的马灯,“嘿嘿……”他的嘴里发出一阵阵笑声,双手举过头顶就要来抢我的马灯! 我赶紧把马灯收回来,猛地对着马灯吹开口气,然后一下就把这东西给吹灭了。 马灯灭了后,他的笑一下戛然而止,手也耷拉了下去,然后跟机器一样转身去了黑乎乎的屋子里。 我有些诧异,不敢置信的看着被我吹灭的马灯。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控制死人的行动!? 偌大的四合院安静的像是坟地,在这里面阴风阵阵的,但奇怪的是我的周围安静的出奇,我有些畏惧,浑身忍不住哆嗦起来了。 再次侧头看向已经紧紧关上的堂屋大门,让人恐惧的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先前我在里面,那堂屋里坐满了四合院的人。 第两百四十三章老院里的古怪…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堂屋门关的紧紧地,从窗格子看进去里面黑不隆冬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而先前堂屋坐满了人,那种如闹市一样的场景仿佛是我的错觉。 “钟白!” 我丧气的喊了声,但是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声音回应我。 想到刚开始钟白替我喝酒的场景,我心里非常难受,其实他从进那堂屋肯定就知道了,因为对付不了让我选择逃命。 我抹了一把眼泪,虽然这两天我都在专研奶奶留下那本青蚨术,但是急于求成的心理让我只记住了几篇,不过想要施展不是那么简单的。 就算能,但是现在以我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是送死,连钟白都没办法脱身。 这个四合院里真的十分古怪,感觉只要隔着一扇门就是两个世界一样。 我不能呆在这里,钟白肯定抗不了多久。 现在我知道唯一有本事能够救钟白的,就只有他了。 他! 我有些苦涩,虽然有过交际,而且他现在肯定在帮忙查什么,可是我至今连他名字都不知道,而且我上哪去找他!?. 难以想象我现在是什么心情,跌跌撞撞的从杨家四合院里走出来,今天晚上的这村不知道怎么了,到处都黑灯瞎火的。 我经过的两户人家,就算我扯破了喉咙怎么喊,他们也没有动静,我正准备往前面走的时候,突然我的背后被轻轻地拍了下。 本来我现在的神经都快处于奔溃的边缘,这下我真的给吓跳了,寒毛倒竖一下转身就看向我背后。 转身的时候手电筒光亮了,扫在了我的脸上晃的我睁不开眼,我只能隐约看到在我前面站着一个人。 我用手把光挡住,看到了在我面前站着一个脸色蜡黄的妇女,圆溜溜的看着我,问我找谁。 我低头看地上她背后有影影绰绰的影子,心里的恐惧才减缓,我摇头说没有。 那妇女瞅着我,把手电筒往下移,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眼,说道,“我看到你从杨家那四合院里出来的,大晚上你跑那里面去干啥?” 她肯定以为我是偷东西的,语气有点不太好,我当时心里害怕的说不出话,吞吞吐吐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大概看我吓得不轻,而且手无缚鸡之力,妇女犹豫了下说,“我看你是个小姑娘,面相水灵也不像是偷东西的。” “不过我实话跟你说,我一瞅就知道你是外乡人,要是想要借宿,就去别家,那老院子邪门的很。” 我从小生活在村里,知道每个村的妇女都挺八卦,因为没有什么娱乐,村里的几个婶子在一起,开了话匣子就能说老半天。 我平静了下思路,然后低声的问妇女那院子的事。 “那老院怪的很,白天从门口过路的时候从里面散出一股子怪味,而且这都好些天了,村里人从来没有看到四合院里有一个人白天出来过。” “而且白天的时候死气沉沉的,可是到了晚上就觉得那院子里好多人在说话,半夜的时候还听到闹腾。” 第两百四十四章于清清和纸美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要说起来,得从前段时间杨家老爷子去世,那天刚好又碰到四合院沈家接亲,从那以后总觉得里面怪怪的。” “不是我唬你,迎亲的时候碰到丧事,是会冲喜的,没准依我看,八成是那老四合院里的人撞邪了。”说到这里,面前的妇女脸上有些畏惧,不想继续说下去了,叹了口气。 其实当初杨老爷子去世发生的事肯定这村就传开了,山村里的人并不像城里说的那样淳朴,勾心斗角生性多疑。 背着肯定都在说老四合院,但是又本能的畏惧不敢去看究竟,就跟以前也奶奶在世的时候,虽然村里人表面不说。 但背地里说闲话,不愿意来往,当着面笑着亲切的喊我一声秀秀,暗地里都说我们家邪乎,供给一个不好的东西。 我现在的恐惧还并没有消散,也不愿意多想,妇女并没有好意的留我住下,而是给我指了条路,让我最好不要去那四合院。 当然,就算她留我,我也不可能还安稳的在这里睡一觉,毕竟钟白现在生死未卜,我跟他完全像是时空错乱,不在一个世界。 离开的时候,我不甘心的回头看了看四合院,期待钟白突然从那在我眼里看起来是一个鬼窟的大门出来。 但就是我这不经意的一眼,我一下就看到那盏马灯依然顽强的在院子中央亮着。 那两扇门还是关闭状态,只不过,门前站着一个人,远远的看着我…… 我低头看着手里空荡荡的,那盏马灯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或许是我出来的时候,但是我的恐惧已经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http://首发 她出现在了那两扇老木门前,提着那盏古旧的马灯笑容古怪的看着我。 我真的快疯了,我恐惧的瞪大眼睛,但那时候我发誓我豁出去了。 我一看见她,心里的恨意顿时就达到了极致,我发疯了扑过去,直扑往四合院,后面那妇女诧异的喊了声,跟着就追来了,我跑得比她快一步。 我扑过去,一把抓住了于清清的肩膀,使劲摇晃着,大吼大叫:“你这个纸美人,你这么恶魔,钟白去哪里了,你说,钟白到底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你究竟想怎么样?你去死吧!” 我晃荡着她,她丝毫未动,后面的妇女追了上来,一下抓住我有些惊恐的使劲把我拉开,妇女抬眼满是古怪的跟我说,“小丫头,你没事吧,你抱着一根柱子在说啥啊?” 我回头看了看,于清清提着马灯还站在那里,嘴角挑起一抹笑,那笑容非常邪魅,带着挑衅的味道,好像是在说看我能把她怎么样。 我恨得牙痒痒,但是却无可奈何。 我颤抖的胡乱说着,“死了,那里面的人都已经死了,刚才站在大门口的那个女人,所有的人都是她杀的。” “刚才院子里看见那个女人了?”我不说还好,说完妇女满脸都是惊恐不安的神色,还转过脸特害怕的往老院里看,回过头就颤巍巍的说,“哪里有什么女人啊。刚才你分明是抱着一根柱子大喊大叫,小丫头,你这是咋了!” 我突然意识到说这些根本就没用的,她现在一定是当我神经病了。 第两百四十五章活人进不去,死人出不来…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被人误解为像是看傻子一样,我的心里难受的很,我却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钟白进了堂屋门之后,再也没有出来,凶吉难测。 当时那妇女面露难色的看我,又挺害怕背后那黑漆漆的老四合院,叹了口气就对我说,“这么着吧,丫头,今天晚上去我家睡一夜,赶明吃了早饭在上路。” 我听的很迷糊,嘴里低喃着,妇女伸手过来抓我的衣袖,我推开了,然后踉跄的就顺着村道往外走。 后面那妇女喊了我两声,说真的我发觉自己肯定疯了,没有回应,就踉跄的往前走。 走了一截回头的时候看到那妇女打着手电转身回屋了,嘴里还在自言自语说着什么。 我脑袋里很乱,这深更半夜在月影下孤零零的,阴风阵阵,刚走出村道上,突然就远远地看到土公路迎面而来一个人。 穿着大衣,远远一看肩膀塌了,两条长袖子空荡荡的,像是没有胳膊一样。 跟喝醉酒的公鸡一样,袖子大幅度夸张的左右甩着,步子一跨一跨的往前挪。 这大晚上隔的远我根本就瞧不见面容,不过这深更半夜那东西走路的姿势十分古怪,我不敢往前动了。 那顺着村道缠朝我走过来的人肯定也看到了我,同样站在了原地,我们俩一下就僵持了,本来我稍微安定的恐惧又爬了上来。 接着,那‘人’跟猴子一样喔喔发出两声怪叫,然后迈着步子飞快的朝着我扑过来。 http://首发 我吓得背后一凉,发疯一样的掉头就跑。 但是我还没跑多远,就感觉身后那东西快的不行,一下就追上我了,然后一双黑乎乎的手爬上了我的肩膀,直接拽住我的衣服。 我吓的差点给跪了,腿都软了想要挣扎着继续跑,这时候我背后传出了一个老不正经的声音。 “嫩爷爷的真是个傻屌,还跑啥玩意儿呢。” 这声音有点突兀,而且有些熟悉,我麻着胆子转过头撇了一眼,就看到在我背后的是一个满脸邋遢的老头。 那一双手黑的跟刚从煤堆里爬出来一样,冷不丁看上去就是一个从坟里爬出来的鬼似的。 “我又不是嫩爹,看啥?”大概被我看的怪不舒服,他眼睛一横,对我不客气的说道。 我皱了皱眉,然后有些惊讶,“是你!?” 这老头不就是给我妈抬棺材下葬的那个神经病嘛。 但是他这一身黑乎乎的东西不知道从哪弄的。 被我识破,这疯老头还怪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然后往我肩膀拍了拍,眉头一撇,说道,“那小子呢。” 我知道他说的是钟白,我正愁不知道去哪里找救兵,这下倒好,他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在那院子里,你快想想办法,不然他就活不了了。”我深吸一口气,赶紧把他往四合院带。 我拉着疯老头的衣袖就往四合院跑,但是在门口的时候他一下挣开了,我回头的时候发现他跟煤一样的老脸满是古怪。 他滴溜溜的看了院里一眼,说,“那小子在里面!?” 看我掉头后,他面色有点不太好看,嘴里低声骂道,“嫩爹的蛋,这傻屌小子真是插着鸡毛学飞,要上天了,咋这种地方都敢往里钻!” 第两百四十六章阴阳颠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在大门口往里面畏畏缩缩的往院门里探着脑袋看,样子猥琐的很。 我看到他面露难色,就问他怎么了。 老头撇了我一眼,捏着手指在旁边掐算了下,抬头怪异的瞅着我,“嫩娘个脚,这地方咋这邪乎,啥东西给这地方遮了,咋算不出来。” 我看老头像个算命先生一样伸着手大拇指闭着眼不停地掐算了好几遍,睁开眼低头看着手里算的结果神叨叨的不知道嘀咕什么。 我满脸黑线看着老头,着急的直跺脚,看着他那黑的跟什么似的老爪子,想要打断又不好意思。 老头黑着脸,骂了句,“算个鸡毛,嫩爹我就不信了,这破地方还能出大凶。” 老头骂骂咧咧走上前几步,看上去气势汹汹的,我都被他震慑到了,感觉他一下逼格闪闪,有那种王者气势。 我赶紧跟着他后边,但是没帅过三秒,这死老头还没迈过门槛就顿住了,然后转头冲着我嘿嘿一笑。 我被他弄的心里慌张,因为他脸上不知道从哪弄的,满脸跟涂了锅底灰一样黑的不行,笑的时候牙齿白森森的。 我有些戒备看着他,问他干嘛。 “你识路,你走前边。”说完他猥琐的猫着腰跑我后边,还拽着我的衣服,一脸怪紧张的四下乱看。 http://首发 这老头胆不行啊。 我当时真的无语,我都怀疑这死老头究竟有没有本事,这模样能救钟白!? 我哭丧着脸对他说,“你老能不能正经点,你这样怎么救你徒弟。” 老头拍了拍自己胸口,硬气的说道,“我徒弟命硬,死不了。就算挂了,嫩爷爷我也让阎王把他在送回来!” 对此,我真的不愿意废话,直接给了个白眼。 我正准备鼓起勇气往院门里走,后边这老头又突然扯了我的衣服问我,“嫩爷爷我问你,你看那院子,像什么?” “像棺材。”我想到了白天跟钟白来时候我看到的场景,“两扇木门就是棺材盖子。” 没想到我一本正经的直接被他骂道,“嫩脑袋牛笔,我瞅你是棺材看多了,看啥都像那玩意。” “那你说想什么?”我没好气的问。 “嘿嘿,三面围绕,依山而建,你好好瞅瞅,多像是三道屏障。” “哦。”我压根没心思现在听他在这里说这些。 “不过,这三道屏障这么一阻隔,阳光照不进去,正气进不去,里面阴气萦绕,压根就不是活人安身立命的地方。” 老头眯着眼大有深意的嘀咕了句,“活人进不来,死人出不去,嫩爷爷我也是活久见的人了,这鬼地方,有点意思。” 这老头还挺赶时髦,流行词都用出来了。 不过我觉得他这套说词,跟我说这门像棺材差不多,住在这里的人就像装进棺材里的死人一样。 而棺材,是给死人住的。 就像在这里面的人,只有死人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思考,鼓起勇气迈过了门槛,院子里空荡荡的,偌大的四合院死气沉沉,根本就像几十年没有人来过的老宅。 第两百四十七章双生蛊铃……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偌大四合院里冷冷清清的,老头就躲在我后边一脸的紧张,反正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我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到个事,停下脚步脸色有些怪异的看着老头,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钟白说过这老头性格就是和散仙老道,喜欢四海云游,不可能这么蹊跷,钟白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刚好就出现在这里了。 后边的老头猫着腰抬眼瞅我,转悠了下两眼珠又嘿的笑了声,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铜铃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纳闷的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叫蛊铃,嫩爷爷我以前从一个老苗女手里抢过来的,蛊铃里有一对虺虫。” 这老头说了半天,我弄明白了,这铜铃实际是蛊皿,其实有两个铜铃,一个在钟白手里,另外一个就是在这老头身上。 这蛊铃没有什么威力,但却能相互感应到危险,虺是炼化出来的蛊虫,我拿过老头的铃铛透过缝隙看了一眼。 里面真的有一只红色的虫子,其实看起来跟七星瓢虫一模一样。 其实虺蛊和青蚨虫在这点上都有一样的地方,青蚨虫是母子不相离。 但是虺蛊更适合情侣,因为这蛊铃里的炼制的虫子本就是一对. 不过青蚨虫这世间很难寻找。 老头说炼制这种虺蛊,需要挑选一百对这种虫子,放在皿器一百零八天,相互蚕食,最终活下来的一对才能炼制。 炼制成蛊虫后,分别放至两个铜铃中,这种虫子冥冥之中有感知彼此的奇异能力,如果遇到危机,另一个蛊铃就会摇晃。 摇晃的越剧烈,就说明情况越危险,而且还能辨别方向,当然这里面的门道就只有老头和钟白知道了。 我对这蛊虫真的挺好奇,想看的时候被老头一把抓了回去,生怕我不还他似的。 老头把蛊铃揣到自己兜里,对我说,“这东西是宝贝,嫩爷爷可好不容易从那黑苗老太手里抢来的,别给我弄坏了!” “不看就不看。” 我无语的要死,这模样搞得我看一下就会弄坏一样。 这四合院一下黑灯瞎火的,安静的诡异,我有些受不了这种气氛,快到门口的时候,我感觉后面老头不走了。 回过头的时候他蹲着身从地上捡什么东西,等他站起来一看我发现是根头发,我看他一脸古古怪怪的,我就问他这是什么! “这是一根头发。” 他义正言辞的跟我说道。 我直接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这是头发,不然还是猪毛啊。 说完后看我呆愣愣,他嘿嘿一笑,补充道,“这是一根死人的头发。” 老头嘀咕了下,然后要我把食指伸出来,接着把这跟头发在我食指上缠绕了好几圈。 这死人的头发绕我手指上,我这心里多膈应,问他这是干嘛。 老头不靠谱的笑了笑,说,“这地方有点蹊跷,嫩爷爷我这是在帮你,瞅我这身行头,来的时候就抹了一身锅灰,嘿嘿,鬼都看不出来,你这样不行,太张扬,把死人头发缠在你食指挡一下阳气。” 我哦了声,走到门口,然后推门进去一看,杯盘狼藉,厨房里乱得没眼看,没人收拾。 第两百四十八章浮魂灯,阴阳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打开每个房间,所有的房间里都有一股子霉臭味,就像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我一个个房间走出来,心情坠入谷底。 看得出我离开之后,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打理过,所有的人好像一下全部都消失了。 但是钟白究竟在哪去了!? 我掏出手机给钟白打了个电话,但是没用,根本拨通不了,我沮丧的叹了口气,这时候突然发现那盏马灯在桌子下。 这马灯真的太邪门了,我感觉它像是有生命一样,而且带不出这个院子。 因为刚开始我离开的时候记得是没离手的,但是出门后就不见了,后来我又看到它出现在于清清手里。 现在于清清不见了,这四合院里先前我看到的所有人,包括钟白都不见了,唯独,我又看到了这盏马灯。 马灯在院墙下,我想过去把马灯提起来,那马灯里装满了暗黄色的灯油。 我正准备弯腰去捡,没想到一直缩我后边的老头一下蹦跶出来,快速的把马灯提了起来,老头把灯提到自己面前。 左右打量了翻,然后啧啧称奇,“嫩爹个蛋,咋还有这种邪门的东西,这可牛笔大了。” 我跟钟白来的时候,他也是看到了这马灯后脸色出了变故,应该是那时候钟白看出了门道,而且他说了句奇怪的话。 http://首发 他在杨家这么久,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盏马灯。 可是跟我回来就碰到了,现在这个老头也是,难不成只有跟我在一起,才能看到这盏马灯!? 我心里挺好奇这东西的,就问老头,“这盏灯有什么用?” 老头撇过脸对我嘿笑道,“有啥用?嫩爷爷我跟你说,有了这盏灯,活人能下阴,死人能回阳。” “世间还真有这样的介质?”我眯着眼有些惊讶,“我听闻旧时走阴阳的人,大多会借助介质,没想到这盏马灯就是行走阴阳的介质。” 老头跟我说,通常情况下,这种阴灯是给行走阴阳的高人用的,但是不能保证不被别的东西偷走利用,比如说鬼,他们想念家人,贪念世俗,就会提着阴灯从阴间来到阳间。 听闻我吓得一身冷汗,于清清提着这盏马灯走来走去在做什么? 那她现在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 她到底是从阴间回来了,还是从阳间到阴间去? …… 灯油的臭气散发了出来,我捂着鼻子,把灯罩打开,用细柴棍沾了一点灯油出来,从身上拿出一包纸巾,把灯油滴了一滴上去。 刹那间,纸巾就像是燃烧一般,化成了灰烬。 “这是什么?”我问,“奇臭无比不说,还这么厉害?” “这是用人天灵盖熬出来的尸油,腐蚀性非常强,剧毒,如果不小心沾染到身上,人就会快速的腐烂。” 我听说过古时候皇帝就是用活人的天灵盖制作成蜡烛,放在自己墓穴里,不过古代叫长生烛。 据说可以千年不灭。 怪不得灯油这么臭,这里面原来是尸油。 但是我真的非常好奇,我来的时候跟钟白在一起的,我确定真的发生过那些事,包括在堂屋里吃饭,可是现在跟老头进来后。 什么都消失了。 这一切怎么解释!? 难道都是我的幻觉,包括钟白也是,实际上钟白根本就没有来这里吗!? 第两百四十九章阳世,阴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老头虽然疯疯癫癫,但是见过大世面,而且鬼知道他这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我问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老头歪着脖子沉吟想了下,然后跟我说,“嘿,因为你看到的是这阴灯点亮时候的场景。” 我眯着眼有点费解,感觉有些超乎我的想象了,问老头什么意思。 老头指了指自己提着的马灯,“嫩爷爷我要是没猜错,这屋子现在重叠了,就像中间放了一面镜子,我们俩现在看到的是镜子外面,但是镜子里面嘛!” 我承认我学习成绩很差,而且脑袋很迟钝,不过老头这样说了我仔细一琢磨,心里就有些恐惧起来了。 我们如果现在是在镜子外,那么钟白肯定就在镜子里面,我们现在看不到他完全是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 “你是说,这阴灯没有亮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外面的场景,但是阴灯亮了我们又会看到另一种场景。我们看不到,是因为现在根本就不在一个空间?” “想要救钟白,就要把这阴灯点亮?”我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了,按照老头说的这个理论,到底是镜外是真实的,还是镜内是真实的。 “都是真实的,不过是场景换了一个,从阳世换到了地府,嫩跟那小子不进去过,看到的都是真的,只是这地方被这阴灯搞的有些错乱了,已经阴阳颠倒。” 我现在不想跟这个老头谈论这些,我就问是不是我们俩把这盏阴灯点亮,然后就可以看到另一个场景。 如果我没猜错。 另一个场景就是这个四合院里灯火通明,而四合院住的所有人都在堂屋里吵闹不休,已经耽搁这么久了,我不知道钟白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老头说,“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那别废话了,打火机呢?”我现在不想说这些有的没的。 老头翻了好几个口袋,摸出了一盒火柴,抽了一根在火柴盒上划了下,冒了点火星子就灭了。 接着又划了好几根,但是屁用没有。 我有些急了,伸过去把捏火柴,发现火柴都有些湿,肯定是老早前就沾过水了。 我气的嘴皮子直哆嗦,“大爷,你能不能靠点谱。” 死老头老脸一红,还怪不好意思的,抬眼瞪了我一下,然后拿着一根火柴又是一划,火星子冒出来一下燃了。 老头看火柴点燃,兴奋的喊‘着了着了’,他捧着火柴,我赶紧把这古旧的马灯灯罩打开,然后老头把火苗凑过去。 可是都碰到满是尸油的灯芯了,但硬是点不着,最后火柴微弱的火苗‘嗤’的声就灭了。 “嫩娘个脚,这真是二舅子走夜路,碰见鬼了。搞个毛啊!”这老头骂骂咧咧的,不过说到一半就眼睛一亮,一拍大腿,“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靠靠靠……” 我从碰到这老头,压根做什么都没顺利过,而且他这神叨叨的自言自语,我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我黑着脸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老头抬脸就跟我说,“这玩意是阴灯,阳火当然点不着。”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关键这老头是钟白师傅啊。 这师傅咋这么不靠谱。 第两百五十章点阴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眼珠子转悠了两圈,然后拉着我就从厨房出来,嘴里还在骂道,“地府都去过,嫩爷爷我就不信,这破地方还能把老子困住。” 出门我刚走了没两步,身后传来了“咯吱”一声响,好像是堂屋门的声音。 我的心也随之咯噔了一下,不会这么巧,堂屋的门就这样打开了? “丫头,你回来了?”这声音响起来,死老头吓的嗷的叫了声,一个转身就躲到了我背后,而且还抓住我的胳膊,从旁边露出脑袋四下紧张的乱看。 我真的无语的要死,不过听到这个声音,我就头皮发麻,转身一看,周婆婆站在堂屋门前,正微笑对着我招手。 而那两扇堂屋门还是关着的,里面有灯光从窗格里倾泻出来。 怎么回事。 堂屋里怎么又突然亮了? 老头看到门口站着的周婆婆,不停地拍自己胸口,从我背后钻了出来,“原来是个老太婆,嫩这话喊的跟鬼叫魂似的,吓死老子了。” “这老太婆认识你?”老头问,很明显,他也看见了周婆婆。 “她是……”. 我本想告诉老头,,但是周婆婆已经走到了我们跟前,笑意盈盈的说:“丫头,你上哪去了,快进屋吃东西,大家都还在等着你呢!” “让你进去吃东西,你不去?”死老头还推了我一把,“你愣着做什么?” 我真是醉了,这老头是不是老糊涂了? 他难道不知道这个老太婆出现得太突兀了吗? 我们刚刚在这破院里,连人毛都没有出来一个,这会儿这老太婆出现,堂屋里灯火闪亮,一看就是有问题,他还没看出来? “我不进去。”我说,“周婆婆,你们吃,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的。”周婆婆说,“这是规矩。” “钟白呢,他在哪儿?” 我语气不太好的问周婆婆,周婆婆还是那般笑意盈盈地回答我:“他们都在屋里,你听。” 堂屋里传来一阵阵说笑,有很多嘈杂的声音,每一个人的声音都充满了欢喜,今晚就跟要过年似的。 我进退两难,那扇门里到底有没有我要见的人,本来钟白是让我逃命的,但是现在我回来了,其实我自己没有把握,就完全依靠这老头。 可是这老头古怪的很,而且一点破事都做不好,因为太不靠谱我怕我们俩进去就是送死。 堂屋里的欢笑声越来越大,我想努力听清楚里面钟白的声音,但是声音太嘈杂,根本就听不清楚。 我正在犹豫的时候,后边老头拍了下我肩膀,就对我说道,“嫩真不识好歹,这死老太请你进屋去吃东西,你不去算了,嫩爷爷我可要进去喝点小酒。” 他说完甩着胳膊大摇大摆就往堂屋里门走,我还以为他中邪了,给我吓得想要去拉,但是他走太快了。 “咯吱……” 堂屋门打开了。 我的心脏碰碰直跳,因为我深知这堂屋里的诡异,但是等到门口往里面看的时候就惊呆了。 因为堂屋里没有人。 堂屋里只有两副棺材,我们吃饭的座椅板凳,锅碗瓢盆,什么也没有,我有些惊讶,为什么没有声音? 我有些蒙圈,这个堂屋里的世界,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这场景跟我和钟白来的时候看到的差不多。 我深吸一口气,再回头的时候,发现连周婆婆都不见了,这地方真的邪乎大了。 第两百五十一章送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脑袋里就跟一团浆糊,这时候老头已经进了堂屋了。 我也不知道这老头有没有发现堂屋里的不对劲,他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就朝着堂屋里的那棺材走过去。 砰的一脚就给踹了棺材盖。 我去,这死老头突然发病了啊。 我生怕他弄这么大动静会惹来不干净的东西,赶紧跑过去想要阻止一下,但当我真正看见棺材里的时候,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装在棺材里的人穿着一身寿衣,面朝下匍匐着,面朝下直直的靠在棺材里。 死老头赶紧把躺在棺材里的人翻了过来,我看到的瞬间失声叫道:“钟白!” 我一下眼睛都直了,这竟然是钟白。 他躺在堂屋里的棺材,现在跟死了一样。 “嫩爹我幸幸苦苦给你养这么大,一共多少账嫩爹我都记着呢,你这个死小子要挂了嫩爹我不白养活你了。”老头骂骂咧咧,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看到他脸色很不好,难得脸上竟然出现了焦虑。 钟白躺进去的时候没问题,可是棺材里没空气,这么久活人估计缺氧抗不住. 老头伸手去探钟白的鼻子,出了口气,嘴里低声说道,“就说你小子命硬,不算晚,还来得及,来得及……” 老头嘀咕道,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丸子,直接就塞进了钟白的嘴里。 “这是什么?”我给吃下去了才问。 “速效救心丸。嫩爷爷我给这小子补补精气。”他毫不在意的说。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聚魂丹,是一种奇药,拿出来在能够引起无数人争夺的那种,这种东西就算对老头来说非常珍贵。 但是他给钟白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 没过一会儿钟白的胸口起伏不定,然后剧烈的咳嗽,都咳出血了,老头赶紧把他扶起来,拍着后背直接就开骂了,“嫩娘个脚,你这傻哔崽子可真是个扫把星,蚂蚱斗公鸡,不自量力啊,啥玩意你都敢惹,你咋这么牛笔!” 他话刚说完,我就感觉这堂屋里阴风阵阵的刮了起来,摆的那些蜡烛火苗摇曳不停,忽明忽暗的。 我感觉不太对劲,就问老头有没有觉得这堂屋比刚刚变冷了很多。 这老头顿了下,然后眼色变得有些怪,他缩了缩脖子赶紧把钟白扶起来背自己身上,把我往堂屋外面推,十分着急的说,“他娘的,那些东西要出来了,快走,快快快……” 我们刚走出堂屋大门,里面一下所有的蜡烛同时瞬间熄灭了,这给我吓得不轻,后面的老头背着钟白嗷嗷叫。 他恐惧的说,“走,快走。” 我还想跑,但是跑两步就停住了,后面的老头还一个劲猛推我,但是我脚生了根,说什么都不敢往前走了。 因为院子里两边站了两排人,这场景就跟排队一样,眼神都泛了灰,让我一下想到这些人挂在房梁上像晾衣服的场面。 老头在后边也看到了这恐怖的场景,嘴里没谱的大骂,“干他娘,哪个缺德玩意儿把阴灯给点了。” 就在这时,“嘎吱……”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一道光把院子照亮,前面院门开了…… 院门开后,照亮院子的光束是从院门口发出来,接着我抬头就看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我倒抽一口凉气。 俊美清冷,他身影笔挺挺的漫步踏门而来,而他的手里,提着那盏不知道怎么点亮的阴灯。 照亮院子的光束是从他提着的那盏阴灯发出来的。 第两百五十二章怎么会是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时情况简直就跟十万火急一样。 在堂屋棺材里我看到了钟白,说实话我现在脑袋里一连串的问题,不知道钟白为什么会突然躺在棺材里。 而接着堂屋里空气以肉眼可见速度下降,阴风越来越大,我感觉什么东西肯定要出来了。 但出门就看到消失的四合院里面的那些人。 排尸体站的笔直,左右两边站着不动,诡异的让人毛骨悚然,可更让我吃惊的是,是在这时候从院门进来的男人。 没错,是他。 在乔二婆婆婚宴的时候,我已经逃不掉的危机下他出面化解,然后去乔二婆婆屋子里我被吓昏过去后。 醒来他已经离开了。 而现在,他竟然又出现在了这里,更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他提着那盏马灯,并且不知道被他用什么方法点燃了。 此时,他提着马灯缓缓地从院门外踏进来,似乎没有看见我,对着院子里的那一群人在说什么。 院子里的站着的所有人就像收到指令,在他提着那盏灯的指引下. 慢慢的走向那扇门,他们的步子很奇怪,就连其中三岁大的孩子也是直接上台阶,根本就不需要大人拉着。 他们全都进了堂屋。 堂屋在那盏阴灯的光亮下,映的鬼气森森,当我看到最后一个人迈着僵硬的步子又进堂屋后。 那两扇门‘吱呀’地缓缓关上,一下就跟掉进了深渊,没有了一点动静。 我站在这里,和他们中间隔着院坝,隔着一道门,却是阴阳相隔了。 背着钟白的老头腾出一只手掐算了下,但是算完后他那张老脸上的肉都抖个不停,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置信的嘀咕,“不可能,怎么会是他。” “他大爷的,这下搞坏了。” 老头在旁边骂骂咧咧,但是我的脚步却想回头,想要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不过刚偏头就被老头在后面推我肩膀,一个劲催促,“快走快走快走,他那是在送魂,你去搞毛,再不走那些东西要出来了,我们都得凉凉!” 我被他推着背,但还是忍不住一步三回头的往后看,不过看不到了,在我走出院门的那瞬间,从堂屋窗格子倾洒出来的光亮一下灭了。 马灯熄了,就好像被阻隔的两个世界。 …… 这深更半夜的我们赶山路,马不停蹄的往土篱笆村走,等回到奶奶家估摸着都凌晨了。 一把推开堂屋大门,看到堂屋里摆放的棺材,吓得老头大骂,“咋还有尸体摆在屋子里。” 我看两边挂的镜子都还在,看来没有人来过这里。 当时心里稍微轻松点,但老头说这话让我怪不舒服的,毕竟躺在棺材里的是我爸。 老头踏过门槛,抬眼就看到了空荡荡的神龛,他撇头看着我就问,“那供奉的东西呢?” 我还挺尴尬的,就说那东西不小心被我弄坏了。 老头盯着我啧着嘴就说,“你跟这个臭小子可真牛笔,一个啥地方都敢去,一个啥东西都敢惹,嫩爷爷我看你也是老寿星上吊,活到头了。” “这玩意坏了,现在咋搞!不管了不管了。”老头神叨叨的念着话,把钟白背到了我的屋里。 第两百五十三章四十九个纸美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给钟白灌进嘴里的药丸效果不错,躺在床上后他已经醒过来了,但是眼睛还是无精打采。 我去灶屋给他倒了些水,钟白刚喝一点就咳嗽,接着趴着床沿就吐了起来,在杨家不知道喝的是什么东西。 呕吐物是那张黏稠状,而且黑乎乎的跟炭似的,散发出一股恶臭味道。 呕吐完了他的情况好多了,因为长时间缺氧呼吸有点急促,不过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 老头松了口气,一下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累的够呛,我看情况安定了下来,就问老头四合院的事情。 有些事情不能清楚我心里不踏实,我问老头那些人到底是生还是死! 老头撇了我一眼,说道,“生不算,死也谈不上。” “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问,这老头突然还卖关子起来了。 “他们只能在那四合院里活着,阴灯点亮的时候,他们就活了,阴灯熄灭的时候,他们又死了。与其说四合院里有某种东西在养着他们,不如说是因为那盏阴灯。” 这点我听的似懂非懂,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不太清楚,我问,“为什么会造成那种局面?” 按老头后来说的话,让我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http://首发 其实按照我最开始用镜子的比喻是不对的,应该说四合院那些人死了。 我们能够看到他们不是因为我们走到了镜子里,是因为那阴灯的关系。 那阴灯不是阳世之物。 因为阴灯点亮的时候我们就能看到他们,而前面老头跟我说过那盏灯的诡异,钟白肯定也知道,那是通阴的媒介。 我忽然想到了一点,就是当初我从杨家逃命的时候,看到于清清提着那盏阴灯站在窗口。 那个时候阴灯就被点亮了。 所以我看到的就是那种场景,但钟白我说,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那种阴灯,当初说这话他很显然知道了什么。 应该是那时候他就明白了,当初他回四合院看到的场景,是因为阴灯熄灭的,四合院的那些人被阴灯养活了。 那盏灯是大凶,搅浑阴阳肯定会惹出一些可怕的东西。 这就是老头最后那么恐惧的原因,而我离开的时候那堂屋里气势很恐怖,温度在飞速的下降,我觉得如果自己在晚一点,真的就会有正主从里面出来。 “嫩跟这臭小子也是命硬,没赶上那些东西出来,要是真给你们弄出来了,你们俩小命就交代了。” 要换做以前我听这些嗤之以鼻,但是现在真的有种劫后余生,万一真的给另外那个空间的东西惊动了。 后果真的不敢想。 不过老头虽然不靠谱,但毕竟见识多,我就像他打听一些纸美人的事情,而且这里面我实在想不通。 因为纸美人在杨家的时候我亲眼看见被烧毁了,但让人无法解释回村后纸美人阴魂不散一样出现。 包括乔二婆婆给我设的局。 “谁跟你说纸美人就只有一个的?嫩可真是鱼木脑袋,咋不开窍。嫩爷爷我要是说出来,可真的会吓坏你。” 我眨巴眨巴眼睛,问老头,“啥!?” 老头咧着嘴一笑,直接说了句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话出来。 “就你看到那样的纸美人,有四十九个。” 第两百五十四章阴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四十九个纸美人!? 说真的,当老头说完这话我脑袋一下就懵逼了,根本就是那种想象不出来的恐惧。 怎么会有那么多可怕的东西。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其实我在杨家看到烧毁的纸美人的确是不存在了,因为至始至终我看到的压根就不是同一个。 只是扎纸匠的手法巧夺天工,模样精致让人分辨不出来。 这老头竟然没开玩笑,认真的跟我说,“嫩爷爷我这段时间顺路打听了一下,知道一些东西,这是一种诡异的妖术,虽然很损阴德,但是这东西要是真的彻底做出来,会是一场大麻烦,老头子不见得会是对手。” 还没彻底听完,我这心里就越来越不平静了,问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术。 “他是什么目的?为什么要选在结婚的地方扎纸人?” 老头跟我说,这是一种类似于诅咒的术,是一种十分恶毒,称得上惨绝人寰的诅。 那个纸美人就是诅的载体,它的主要目的就是吃掉新娘子的魂,而且是有七七四十九个纸美人。 这就代表有四十九个新娘子会死. 而这四十九个新娘子都是需要经过挑选的,在命格上属阴的新娘子。 听老头说完,我就觉得当初那扎纸匠看来真的是冲着沈家新娘子去的,只是说来巧合,刚好杨家出丧事,说是给杨家扎纸人,反而成了那扎纸匠的借口。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老头撇我一眼笑道。 我皱眉,“还有?” “当然还有,这些不过只是一个铺垫,真正厉害的是阴女!”老头对我嘿的一笑。 我深吸一口气,问老头主体是什么。 老头说这个阴女是真正的核心,会比那些新娘子的要求更加苛刻,首先的要求就是没有沾尘的女子。 拥有完璧之身没有沾染男性的阳气,并且需要女子的生辰八字,阴年阴月阴日阴阴时出生的阴女。 然后还要给那母体办一场婚宴,这是规矩,因为这是禁术,后期会出现一些扰乱秩序的事,难免不会惹到阴间的东西出来制裁。 而一旦按照仪式完成婚宴,就能遮住阴间的法眼,不会犯秩序。 不过阴女必须死,并且死法会很有讲究,肯定是有一些我不知道的步骤。 “而当纸美人吞噬七七四十九个新娘子灵魂,纸美人会被烧毁,到了那时候真正的纸美人,也就是那阴女,就会活过来。” 我知道要是阴女活过来,肯定会非常厉害。 老头看我脸色有些发白,以为我是见识过纸美人的邪乎,让我也不用担心。 阴女万中无一,想要炼制这种邪术,不是轻易就可以完成的。 但是老头这话的安慰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听完后我这心里更难受了,抬眼支支吾吾的跟老头说,“恐怕,那个扎纸匠已经找到阴女了。” “嗯?”老头眯着眼看着我。 “是我。” 我虽然很不想承认这点,但听老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就感觉难受,因为跟我的情况很符合。 乔二婆婆那个老妖婆。 她问过我生辰八字,而我一直不清楚她为什么要给我举行婚宴的缘由,老头这样一说我就懂了。 第两百五十五章十几年前的秘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首先在乔二婆婆出现的期间,纸美人三番两次的出现,其实我一直以为纸美人,扎纸匠跟乔二婆婆扯不上关系。 但在婚宴后我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联系的。 虽然现在我还说不上来,但这一切都像是一根线,我相信总会知道的其中的缘由。 从乔二婆婆接近我第一天她就有自己的目的,为了弄到我的生辰八字故意接近我,说的那些话半真半假,包括发生的一系列为了帮我不顾自己的性命。 这一切不过是她做出来的假象。 老头如果不说的话,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但是我想不通一点,乔二婆婆跟扎纸匠到底什么关系!? 按照老头的话,举行婚宴其实类似为了逃避阴间的秩序规则,这世上一定有一些审判者在掌管秩序,不然那些任由那些鬼东西霍乱,这世间早就乱套了。 “你把你的生辰八字说出去了?” 老头听我的话眼睛都瞪大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我有点尴尬的点头,接着又摇头,“说了一半,最后出生的时辰没有说。” 因为当时的情况紧急容不得多想,而且那时候乔二婆婆说的话让人分不清真假,我直觉留了一手. 老头稍微松了口气,我想了想对老头说,“我的生辰,真的是全阴吗?” 我有点不敢置信,本来女生就属阴,要是命格全阴的话,不是易招鬼的体质吗? 老头啧啧嘴,随便掐算了下就给我笑着说,“嫩爷爷我给你算算,你出生是乙亥年,癸酉月,乙酉日,子夜时。年柱已土,属阴。月柱癸水,属阴。日柱乙木,属阴。时柱辛金,属阴。而你出生时又碰巧下雨,雨水为阴!” “女命纯阴,性格荏弱,多愁善感,再说纯阴之人姻缘,性格走了极端,婚姻多数难成,孤独终老。纯阴之人长寿,但多病。” 我没想到这老头竟然清楚我的生辰八字,是奶奶跟他说的吗!? 不过我猜测奶奶生前肯定跟这老头是认识的,而且交情不浅,不然他不会让钟白跟着我折腾,处处都在帮我。 如果他知道我生辰八字,那么是不是也知道当年的一些秘密。 我深吸一口气,对老头说道,“你竟然认识我奶奶,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妈,对吗?我妈她,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乔二婆婆说我妈是被我奶奶害死的,因为我奶奶养鬼,供奉那尊黑佛,但是我现在根本不信。 不过乔二婆婆说我妈的死因有很多秘密,我信。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突然说的这话让老头愣了下,骂骂咧咧的说道,“我又不是嫩爷,那知道这么多。” 老头虽然玩世不恭的神情,但我看到他的眼神下意识的在避开我的视线,而我沉吟了下,直接说出了一句让老头暴跳如雷的话。 我注意着老头轻声的说,“前几天,我看到我妈了。” 老头‘啪’的一声,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然后瞪着我,眼皮子都在轻微的抽搐,跟听到了世界末日要来临的表情一样恐惧。 “你说什么?” 我没想到这老头的反应会这么大,一下反而把我给吓着了,我都不敢张嘴继续说下去,老头又追问,“你刚刚说什么?” 第两百五十六章梦中白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畏畏缩缩的,接着把几天前跟乔二婆婆守门时候发生的事说了遍,也就是那次乔二婆婆问我生辰八字的时候。 老头听完后眯着眼皱着眉头,低声的呢喃道,“她怎么出来了。” 我看老头这表情就觉得肯定是超出他预料范围的事,我问,“我妈是不是真的恨我们这个家!她真的想要害我!?” 老头撇了我一眼,冷笑一声,“恨,不只是你娘,我都恨。嫩爹脑袋不开窍是个废物,嫩爷爷也是,你们家就全靠女辈,没有你娘跟青蚨老太婆,谁能挡,谁能?当年要不是你娘用命换生机,能有你们?” 这老头说的有点生气了,我都不敢说话了。 “但丫头嫩要记住,你娘不会害你,她不该在这时候出来,但肯定是为了你不得已才出来的,她不是在害你,而是在护你。” “你娘生前的时候护你,死了不肯轮回,还在护你。要不是为了你们家,凭你娘的本事,早就脱俗得道。” 这老头说话有些激动了。 我低着头不敢插嘴,但是我的脑袋里完全是懵的,我问,“我妈不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妇吗?” 老头微笑的看着我,像是在可怜我,又像是嘲笑我的无知,他反问了句,“青蚨老太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件事,你出生的时候,你们全家都梦到了一只窜进家门的白狐狸!?” 老头跟我说了一个我到现在完全都不知道的事,是我出生的时候发生的. 我出生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全家人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梦到一只雪白色的狐狸,从院墙上跳到了院里,然后在大门口看了几眼,一下就窜进了大门。 第二天,我妈就临产生下了我。 这个事我们家从来没有任何人跟我提及过,我看向老头,发现他眼神里透露出古怪。 老头大概也知道有些事是我这时候无能为力的,也就叹息一声,知道自己有些气急败坏了,就跟我说,“都过去了,不说这个。” 我还想问,老头直接伸手打断了我,“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娘不该出来,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我惊讶地开口,“难道,我妈她其实,没有死!?” 老头摇头,“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知道自己继续问下去是没有意义的。 不过最起码验证了我的想法,我妈的离世是有隐秘的,而且老头也知道我妈肯定隐藏在暗处的。 说真的,我妈离开的当时在月光下站在堂屋门口,长发披散留下一道背影,给我造成的冲击太大,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她来的时候正巧是乔二婆婆问我生辰八字的时候,我妈那时候出现就是为了保护我。 而乔二婆婆那时候是畏惧和瞠目结舌的表情不像是做出来的,如果我妈真的想要害我,早就动手了。 离开的时候我突然说话,我妈就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我站在堂屋门口,我说完后她才离开。 或许,那时她也如我想她一样,她想听我把话说完,她想听听我的声音。 第两百五十七章超出掌控…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承认老头说的没错,我是个多愁伤感的人,想到当时的场景,我竟然难以抑制,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老头过来瞅的时候我赶紧背过去把眼泪抹了一把,然后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笑了笑。 老头挠着头说:“现在事情越闹越大,看来嫩爷爷我在不出手就要出大麻烦了,我要去做一件事,你好好的把这小子给看好,其他的事,看来现在已经超出掌控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哎!” 老头叹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往门口走,走一半就退回来,跟我说道,“杨家那地方太邪门,别跟这小子再去了,搞不好会坏事。” 这老头就算不说,那地方我也不会去了。 不过我们出来的时候他突然出现,提着那盏马灯走向堂屋大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老头走后我就一下摊了。 我转头看向钟白,发现他又睡了,我毫无睡意,独自坐在凳子上,脑袋里一团乱麻。 一直到天亮后钟白才醒过来。 昨天晚上我离开那段时间发生什么,我挺想知道的,我问钟白是不是因为看到了那盏灯突然知道了什么。 钟白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跟我说,“我想到了前几天去杨家发生的一件事事。” http://首发 钟白简单的跟我说了前几天他一个人去杨家的时候,那天晚上他被周婆婆安排在堂屋的侧房里睡觉。 他中途醒了好几次,直觉告诉他睡了很久,但天老不亮。 那天半夜他出房间了,回来的时候找不到堂屋的门,在院子里撞来撞去,但是巧不巧的。 他就闯进了对门沈家新娘子的家,在那个家里,他发现了一件让他震惊的事情。 沈家家里也围着一张桌子在吃饭,有说有笑,让钟白震惊的是死去的杨老爷子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笑嘻嘻的跟一桌人喝着酒。 杨老爷子是死人一个,不可能团团圆圆的在一起。 “我其实一直感觉那四合院有问题,但我并不知道那地方有那东西,” “阴灯点亮和熄灭,都会出现不一样的情景,昼夜不分,阴阳颠倒。”钟白叹道。 钟白也破解不了那地方的风水格局,于是他只得让我先逃出来,后来钟白慌乱之中想到了一个办法,喝酒的时候去里屋,翻箱倒柜的找到一套寿衣穿上。 因为在我们老家有个习俗,如果见到死去的人,且没有办法摆脱,就穿上寿衣,把自己扮成一个死人。 穿上寿衣是让鬼觉得对方是自己人,加上棺材的掩饰,就会遮住身上的阳气。 做完这些后那怕他躺在棺材里,钟白也有些惊恐的发现满屋子里的‘所有人’,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到端倪。 仿佛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钟白这个人。 …… 钟白说这些话很离奇,但是要说那四合院,就算跟我说那地方其实一直都没有人住我都信。 我亲眼看到那地方太多的古怪。 因为阴阳不分,上一秒看到的是一个满身腐烂的鬼,下一秒又成了好端端的人,就跟周婆婆前一秒在喊我,等我走两步回头她却不见了一样。 第两百五十八章乔二婆婆几年前就死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到钟白醒过来脸色不太好,我也不忍心打搅太久,我去奶奶生前睡过的房间补了一觉,这一觉睡过去后,就直接到了五点多。 醒过来的时候脑袋浑浑噩噩的有点发昏,而且感觉胃疼的难受。 我起来做饭的时候才发现揭不开锅了,山里的都是自己用一块地做菜,我家菜园子比较远。 去的时候刚好路过乔二婆婆家里,当时心里有点怪紧张的,那门是关着的,过去的时候急匆匆低着头快步走过去。 但回来的时候忍不住性子,趴在篱笆外的院门透过缝隙想要看看,里面很荒凉,天已经暗下来的缘故,感觉院子里冷冷清清。 我正准备缩回脖子的时候,突然背后伸出一只手,拍了一下我的后背,给我吓的差点没丢魂。 我的寒毛一下就竖立起来了。 猛地回头就看到在我后面站着一个妇女,是村里的瑛娘,虽然村里的人跟我们家从来比较疏远,但毕竟我从小就在村里长大,所有人都认识。 瑛娘也被我冷不丁的反应给吓了一跳,等我转过头后她冲着我笑了笑,说,“是秀秀啊,你在干啥呢?” 我趴在门边往别人家里看,感觉就像小偷踩点一样,我自己真的觉得挺尴尬的。 我摇头说说没干嘛,然后想了想问瑛娘,“对了,这两天你看到乔二婆婆回来过吗?” http://首发 因为瑛娘就住乔二婆婆家隔壁,我只是无心插柳的一问,但没想到就是我这样随口一说,我看到瑛娘脸色变了变,立即就有点不太高兴了。 “秀秀,瑛娘一个人在屋里住,你别说这些调侃我。”瑛娘虽然对我笑,但是有点不喜。 他家男人常年在外务工,操劳家里的事情就她一个人,而且瑛娘的胆子很小,这个我听村里大婶摆龙门阵的时候说过。 瑛娘的表情让我皱眉有些不解,我说,“我前两天还看到乔二婆婆了。” 一句话,让瑛娘的笑彻底沉了下去,因为现在就站在乔二婆婆家大门口,瑛娘还下意识有些害怕的往里面看了下。 瑛娘转过头就不太好的跟我说,“秀秀,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 我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但还是跟瑛娘解释道,“小春娘去世的时候乔二婆婆也去了。” “你胡说。”瑛娘语气严厉又透露出恐惧,“不可能,这肯定不可能,你这丫头年纪轻轻,咋学会说谎了。” “我亲眼看到的。”我没想到瑛娘的情绪变化这么大。 “秀秀,我跟你说,乔二婆婆死了,她已经死了好几年了。”瑛娘压低声音,对我说道,“不信你可以问问村里其他人。” 瑛娘跟我说乔二婆婆是在屋子里的火坑旁边死的,而且是坐在凳子上,因为她孤儿寡母的,死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被发现,尸体都发臭了。 那时候我还在住校不知道,而且乔二婆婆生前就很少跟别人接触,存在感很低,我回来后就没有人提及过。 我承认乔二婆婆在村里没有什么存在感,要不是她找上我的话,我可能都忘了这么个人。 但是乔二婆婆不可能死了好几年。 不然,我这段时间看到的乔二婆婆又是怎么回事!? 第两百五十九章镜中…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还没反应过来,瑛娘怕是被我吓到了,认定是我撒谎,还说了句,“都说你们家的人邪乎,我看说的不错。” 这话虽然背地里村里人都在说,但是表面上不会这么直接,瑛娘不相信我说的话,只是以为我在故意吓唬她,她不高兴了。 说完后,她转身就走了。 我手里还提着的菜都掉了,仓惶的捡起来闷声闷气低头就快步的往屋子里走,我的心脏跳动的很厉害。 我要把这件事告诉给钟白。 当初乔二婆婆被小春娘俯身,昏迷过后钟白回来看到过乔二婆婆,他从小跟老头学本事,知道的比我多。 但是在村里小巷转角就直接撞到了一个人,而且还是撞满怀的那种。 “你走路,都不长眼睛的吗?”我的耳边响起一个冷冰冰声音,让我的心一颤。 一抬头,我就惊呆了。 他笔挺挺的站在我面前,身影修长得体,俊俏的轮廓垂首,微微皱眉那双菱角分明的眸子轻轻冷冷的看着我。 我满脸的错愕。 因为我的脑袋里还停留在他昨天提着马灯从四合院的院门冰冷的迈步走向朱红大门的场景。 他看我呆若木鸡的抬头跟他对视,然后往下撇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说了句,“你这么喜欢靠在我怀里?”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贴着他的身体。 说这话让我还挺尴尬,往后退了两步。 “你跟我来。” 他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拉着我就往村口走。 我惊慌失措的问,“你干嘛?” 我手上的菜一下掉地上了,想去捡但被他硬拖着走,他也没有回答。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古怪。 不过从村口出来,走到半路我就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了。 我妈的坟地。 当时我还挺纳闷的,一直从村口下了山坡,到了野地的坟场,那光秃秃的地方显得无比荒凉。 走到我妈的坟前。 坟头空荡荡的,而且已经塌了一半,因为前段时间我跟乔二婆婆来挖过,后来就没堆砌,我也再没来过,想要把坟头圆了,但是里面空的。 我现在想不通,是什么人把我妈的尸体带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是事情太多了,我脑袋根本就理不清头绪。 这个地方是疯老头当初选择的,虽然疯疯癫癫,但我就感觉她选择这么贫瘠荒凉的地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一个看不懂风水的人,都能感觉出这块杂草不生的地真的不适合葬人,尽管老头当初说了什么四面朝贺的风水。 我就感觉他说这话是在诓我。 而且,下葬的时候棺材就放到坑里,这地方刚好就有一个井口,容纳棺材,上面简单盖了一层薄土。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他蹲在地上坟前从土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我的时候给我惊讶了半天。 镜子。 钟白给我的那块镜子。 “你再看看。”他把镜子递给我的时候说道。 我接过镜子,上面都是泥土,我用手使劲的把上面的泥拍了下,然后现在坟地里,借助冷清的月光看向了镜子。 镜子里面像是蒙了层灰,我以为是镜面有水汽,用袖子擦拭了两下,依旧没用,我正要放弃的时候。 弥漫着的雾一下散了,然后在镜子里出现了一个背影。 月夜里站在远处背对着的黑色背影。 这背影,竟然很熟悉。 第两百六十章吊脚丧…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一下抬头看向站在镜子前面的他,跟他对视的时候,他眼里有些期待,但是语气还是冷冰冰的问我,“看见了?”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摇头说,“没有,还是跟上次一样。” 说完后,我就盯着他看。 他眉头皱了下,然后把我晾在了一旁,他去把坟头堆砌石头踢开了。 我继续低头看镜子。 但画面已经消失了,成了块普通的镜子,镜面里倒影出来是我的轮廓,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脸上有这灰尘扑扑的。 我拍了拍根本没用。 “嘿,看啥呢……” 我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叫我。 我回头看见疯癫老头鬼头鬼脑的在坟头后面冲我喊。 他不是昨天晚上把钟白送回来就离开了,他怎么又回来了,我当时看他模样挺怪,不过这老头性格就阴阳怪气的,我问,“你在那干嘛,过来啊。” http://首发 他冲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招手让我过去,我刚想迈步子,突然感觉到不大对,我想起之前变成钟白的那个猫脸老太太。 现在这老头的姿势,就跟当初奶奶坟头那个罗锅老太太的姿势差不多,像是半截身子埋到坟里了。 见我不过去,老头似乎是有点着急,他也不多说话,就是一个劲的冲我挥手。 他越是这样,我感觉越奇怪了,现在我看着他都不像他了。 而且这地方荒郊野岭,最不缺的就是脏东西。 见我不过去,他小声说,扔了,赶紧扔了那镜子,走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害怕起来了,这东西绝对不是老头,我心里有些紧张,上次在奶奶坟头碰到一群鬼,这次不会又要面对上次那种局面吧。 想不到刚来,这就惹来脏东西了。 我现在很紧张,因为这就我跟他两个人,要是这脏东西有点道行,会有些麻烦。 我脸上不敢表现出来,一边装着没听见他说什么,另一边想提醒他。 “你想干什么!”那个老头听见我叫他,似乎生气了,现在他脸上表情很吓人,拉的老长,一片青色,非常怨毒的看着我,似乎想要杀了我一样。 “没事,没,你怎么又回来了,你昨天不是离开了吗?”我心里打着鼓,想拖延时间。 “你是想让给我过去是不是!放下,走!”这老头脸上难看的就跟人死了几天后的那表情,铁青,眼睛都往下吊着,整个脸都诡异起来。 我回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他已经把堆砌的石头给弄开,露出了半截有些腐烂的棺材。 那棺材弄上来的时候,我也顾不得什么,走过去对对他说,“赶紧走,这里又有脏东西了!” 我刚说完这话,嗷的一声,背后就传来一声鬼叫,凉风嗖嗖的冲我灌我后脖颈去了。 “你这是找死!” 我听见一声跟电子音一样的鬼叫在我耳边炸开,我回头一看,刚才那个老头已经快到我跟前了。 他裤腿下面空荡荡的,是飘着的! 我想起老话说的,这鬼都怕脏东西,我咳了一口吐沫,冲着他就吐了去。 嗤的一声,那老头的脸开始冒烟,飘着的那个人脸立马扭曲起来了。 我心里一乐,原来这鬼也不厉害啊。 第两百六十一章怎么,有问题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是那老头脸上扭曲,身上黑气缭绕,脸就跟被开水煮了一样,等到消停下来,我心里又苦叫连连,这哪里还是老头的那张脸啊。 这是一张半腐烂的脸。 这个鬼估计是车祸死的,另一半脸被刮花了,脸蛋子耷拉在下巴上,颧骨断开。 眼眶的眼珠子刚好吊在那颧骨上,又是血又脓的,真恶心啊,关键是,这东西怨气不小啊,我都能看见周围的那黑气了。 它飘着就过来,我转身就跑,抓住他衣袖就说,“鬼,有鬼!” 这下就不牛笔了,还挖坟头,现在找上来了! 我现在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转过身来,对着那个鬼喊,“那,那个,今天天不错,我们俩来坟地透透气,要打搅到你我们马上就走了,你别激动!” 那个鬼听见我说的这话,明显一呆,然后翻着白眼冲我扑过来。 可我就感觉自己身上一阵冰冷,那感觉就像是有股凉气从我身体里钻过了一样。 等我在睁开眼的时候,一下就看到原本在我后面的他不知道怎么竟然就出现在了我的前面。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伸着手举的很高,而他的手里掐着那鬼的脖子,一股阴寒扫过坟地。 我有些懵逼。 他是如何做到的,怎么我闭眼睁眼就一瞬间,他跟移形换位一样就直接从我身体穿过去了!? 这速度有点变态啊。 “嘶……” 这时候,他冷若冰霜的眸子下有过一抹凌厉,被他单手捏住脖子的鬼一下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跟看到了阎王一样吓疯了。 凄厉的嘶叫都成了奢望,那身子骨跟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鬼也会害怕!? 我撇了他一下,样子冷冰冰的面无表情,但是手上更紧了一些,因为我看到那鬼不挣扎了,双眼瞪大,都快凸出了眼眶。 那鬼惶恐的不行,就跟人一样面对死亡的恐惧,嘴里对他畏惧害怕的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几个字,“不敢了,饶命,饶命。” 这鬼就是鬼,大概是道行不深,只能变一些人的轮廓,但是这声音那怕求饶时候发出来的,依旧跟旱鸭子被掐着脖子一样。 大概是知道他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善茬,最后那鬼眼珠子翻转,拼命的乞求我了。 我当时心里还怪紧张,对他算是彻底刮目相看了。 但是魂飞魄散对一个鬼来说惩罚还是太严重了,我过去对他小声的说,“要不给他点惩罚,让他投胎去吧。也算是积累一些阴德。” 他冷冰冰的转过脸看了我一下,然后嘴里轻轻地嗯了一声,接着手一用力,那鬼无比凄厉嘶哑的发出惨叫,但刚张嘴还没发出声音。 直接被他一把捏爆。 不是脖子,而且他的整个鬼体,鬼没有实体,炸开的时候是一片黑雾,然后这些黑雾就跟碎片一样零零散散,消散了。 “怎么,有问题么!?” 他杵在那月色都融不进的黑暗阴影下,清冷的吐出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说完后,他从我的身旁走过去,气流就像是吹起来的阴风,让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我突然不敢看他了。 那瞬间陌生的仿佛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第两百六十二章偃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过来。” 背后的他又清冷的说道。 我背对着他,感觉他抬头正凝视着我后背,让我后脖子都凉凉的,特别不舒服。 我想倔强的说不。 但我怕说出口他就来掐我脖子,这人一言不合就发脾气,典型的渣男。 他又那么厉害,我肯定惹不起。 有时候想想自己说的话,都挺好笑的,同样在坟地,上次他救我的时候挡在面前,给我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这下他一下直接就那样面无表情的捏爆了一个刚有点道行的鬼,就跟捏死小鸡仔一样简单,我有些畏惧他的手段和身上的戾气。 他肯定没少杀这些东西。 我离开后四合院那些东西,我怕不顺他心意一言不合就全杀了。 我鼓起勇气转过脸,就看到他眼神有些古怪的瞅着我。 我壮着胆子走过去,发现我妈的棺材湿淋淋的,而在棺材里的木板上,竟还趴着一只猫。 那只猫的四肢竟被钢钉给活生生钉在棺材上,鲜血顺着棺材流成了几道血线,都已经干涸了。 可那只猫依旧活着,一下抬头眼睛充血,冲我们嘶吼挣扎着,试图从棺材上挣脱开来。 我吓坏了,连忙倒退了出去,他一脸似笑非笑,好像就是要我过去看故意吓我,想要看我这幅表情他才满意似的。 果然是渣男。 我那是没有防备,突然看到才被吓到的,不过以前听说过猫跳尸,据说猫跳过尸体之后会引发诈尸。 可把猫钉在棺材上,又有什么说头? 而且这猫,又到底是谁钉上去的?谁有这个胆量啊。 我一下就想到了乔二婆婆那个老妖婆。 怎么说呢。 虽然瑛娘说乔二婆婆已经死了好几年,但这里面肯定有隐情,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说不定乔二婆婆是诈死。 这猫钉尸在埋我妈的棺材里,肯定是类似一种诅咒的术法,邪恶无比。 钟白跟我说在祖上的坟动手脚,不仅可以破风水,还能祸害后辈,这道理就跟风水宝地葬人,能造福后代一样。 我心里有些担心,就问他,“这是什么术?” “一种很老的咒,想不到现在还有人知道这种偃术。”他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不过这棺材里根本就没有人,你家那个老太婆,很聪明。她早就算到了这步!” 我松懈了口气,他说的老太婆应该是我奶奶,那么直白点就是疯老头肯定是做了什么,而且提前就料到了。 果然那个老头跟我奶奶是认识的。 上次我跟乔二婆婆看到的那些衣服头发应该都不是我妈的东西,所以后来才在这棺材里钉这个黑猫。 “走吧。” 他不愿在多停留,对我说后转身往坟场外走去。 看着空荡荡的棺材,我心里冒起了一连串的疑惑,如果这一切都是在我妈下葬的时候准备好的。 就说明奶奶推算出了什么。 想到疯老头说的话,还有乔二婆婆说这是我奶奶欠她的,我们老陈家欠她的。 我出生时候奶奶的虚弱,做出来的苍老都是骗人的,一个最亲近的人都能够隐瞒这么多年,她的的城府和性格,让人害怕。 而且随着经历的越来越多,我就越来越觉得奶奶的神秘与可怕。 第两百六十三章你说话能温柔点吗…【求订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疯老头说我妈生前就能脱俗得道,死了不入轮回,就是为了这个家。 这种感觉真的就好像,过了十几年苦日子,有一天别人说你爸妈其实特别有钱,关键是……他们在黄土地里操劳了大半生,为了讨生活兢兢业业。 哪个富贵人家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年复一年!? 我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如果这些都是奶奶提前算好的。 真的是这样,我妈的尸体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就在这时候,我背后远处的他突然说了句,“再不走,那些东西又要来了。” 我立即想到了这地方的邪性。 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疑惑,我转过身抬头的时候一下就愣了,正看到他走向坟场外的场景,在月色下他的背影融合黑夜里,渐渐地消失。 我的心猛然颤抖了下。 不过随即我快步的跟了上去,在半路上的时候我问了他四合院的事情,问他那天怎么把那盏灯点亮的,怎么会提着马灯走到那堂屋。 “还有,送魂是什么?” http://首发 我一个劲的追问,因为他的身上秘密太多了,每次出现都会让我惊讶。 “你话太多了。”他皱眉头,跟以前一样压根没回答我。 我知道,他皱眉是习惯性的,但看到他脸色上没有一点动怒的迹象,“是吗?哪天你会不会一个不高兴也会把我掐死?” 他直接给我四个字,“有很可能。” 我嘀咕道,“你跟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语气稍微好点。” “我尽量。” 简单粗暴,惜字如金。 “你这样皱眉不好,真的,老了满脸都是抬头纹的。”我继续乐此不疲的打击他。 他突然停顿了脚步,回头玩味的盯着我意味深长,“怎么,还不是我的女人就这么关心我?你是在间接性的提醒我,该睡你了吗?” 我没想到他这个太极打的游刃有余,本来想打击他的,接过他直接把我的话说成关心他了。 我扯着嘴皮子笑了笑,“你脑洞这么大,地球不适合你。” 思考了下,我问了一个严谨的问题,“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眯着眼看着我,“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一愣,随后撇了一眼。 我知道你妹啊。 我看了看他身后,发现这时候月光已经隐藏在了乌云里,看不到他后背都影子。 我有些迟疑,颤巍巍的问了句,“你到底是人是鬼?” 没想到我这话还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若有所思了下,然后玩味的对我一笑道,“你说呢?” “我哪知道,不过鬼都怕镜子的,我照一下你试试!”说着,我把手里还拿着的镜子举起来,然后对着他照了下。 但是这下更奇怪了,镜子里花了。 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里面白蒙蒙的覆盖了一片灰,我有些费解,嘀咕道,“怎么不能照人了。” 我拍了拍,抬起手又对着他的脸照。 他的脸一下就黑了,一把就抓住我的手腕,有些神烦的说道,“够了。” 第两百六十四章时间不多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镜子刚刚还可以的,怎么……” 他撇了我一眼,没等我说完,就有些冷冰冰的说道,“你话太多了。” 丢下这话后,他径直的朝着村子里走去。 我一路老实巴交的跟着,一直到了奶奶家门口,推门进去的时候我看到钟白从堂屋出来。 估计他正准备找我,看到我的时候就急匆匆的朝着我走过来,不过看到我前面的他,让钟白愣了下。 钟白朝着我眨巴眨巴了眼,我知道他是想单独跟我说话,我连忙走过去把他拉到了一旁。 我问,“怎么了?” 钟白还挺紧张的,直接就说了句,“你爸醒了。” 大概是太突然了,一时间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突然让我喜出望外了,我问钟白,“我爸人呢?” “在屋里。” 我赶紧掉头就往屋子里走,跨过大门的时候看到堂屋摆放的棺材果然是空荡荡的. 我侧头就看到了我爸直直的坐在屋里的长板凳上,一动不动的。 我赶紧进屋,然后坐在了我爸前面,喊了声,“爸?” 我爸眼珠子感觉有点往上翻,听到我的喊声我爸的眼珠子转悠了两圈,然后落在了我的身上,扫视了下冷淡的嗯了声。 大概是昏迷的时间太久,让他脑袋还没有彻底的清醒过来。 “爸,你……”我正准备问他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但是我爸的身体猛地打了一个寒颤,一下就转过头看向了房门口。 我爸突然的举动给我吓了一跳。 我顺着看过去,正巧就看到了他站在房门口,清冷的跟我爸的眼眸对视,毫无一丝怜悯,甚至那寒眸微眯,携带着一股戾气。 沉吟了下。 他转身走出了屋门。 我看我爸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有些痴呆一样,没敢多问,我就走出去了。 这会他竟然没有离开。 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转过脸来,他对我说了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看来,时间不多了。” 我再问。他就不说话了。 不过我也不在继续多说,今天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我跟钟白在灶屋煮了面条。 我们俩在吃的时候,钟白就犹豫的跟我说,“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我疑惑的看着钟白。 我从回来的时候,其实就发现钟白畏畏缩缩的,一直想跟我说什么话。 “你爸。”钟白脸色古怪的撇了我一眼,低声说,“你没回来的时候,我看到……” 钟白说到这里,突然不说话了。 眼睛看向了我背后的灶屋门口,我回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爸出现在了门口,木呆呆的看着我们。 我本来以前就挺畏惧我爸的,这会儿他醒过来的眼神就更冷,我怯生生的喊了我爸一声。 我爸没有应我,问我,“屋子里有笔吗?” 愣了下神,然后我点头去我屋里找,进堂屋门的时候看到他站在堂屋里,就在神龛下面,他的面前有一个人皮尸。 那东西就是钉在也床板下的那个人皮尸体,里面是一些破布衣服,钟白跟我说那些都是死人的东西。 第两百六十五章人皮小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本来我是强烈要求把这么悔气的东西给丢了的。 但是钟白担心上次乔二婆婆闯进屋子其实就是为了那个东西,如果丢了的话反而让乔二婆婆轻易就可以得到了。 我把找到的笔递给我爸后,他就进自己睡的那间屋子了,房门关的紧紧的。 等我吃完饭收拾完去睡觉的时候,他从堂屋摆放棺材的后面站起来,手里提着五个大概三四寸的人皮小人。 那是缩小版的人皮尸体,他不过是把东西分成了五分,把一张人皮剪成了五张,里面是那些塞人皮里的碎布衣服。 他竟然毫不避讳的把那东西扔在了堂屋棺材里。 那五个人皮制成的小人在棺材里看得我浑身不舒服,就跟在蠕动似的,我低声问他,“你想干什么!?” 他直接走过来低头,凑我耳边说,“你记住,不能碰那些东西。” 说完,他竟然径直的去了我的房间。 “那是我睡的房间。”在他还没踏进房间门槛前,我忍着怒气对他说道。 “你要是想进来一起睡,我不介意。”他踏过门槛,回头似笑非笑的看我。 这人是脑子有病吧。 说这些毫不避讳的,我爸还在旁边屋子里呢。 我不想在这里跟他拌嘴,干脆不跟他说话了,迫于无奈,我只好去奶奶以前睡的屋子。 现在刚刚好,奶奶的屋子里四个屋子四张床,到了半夜,我被一阵动静给惊醒了,打开手机的时候刚好半夜十二点。 因为这屋子已经不同以往了,现在我感觉脏东西都可以靠近,我第一反应又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透过窗户望向外面。 我一下就看到在堂屋门口前蹲着一个人。 当时给我吓的一跳,但没敢出声,不过马上我就清醒那时候睡了。 是睡在我房间里的他。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在埋什么东西,好一会儿他站起来就往院门外面走,我一下就知道他在大门口埋了什么了。 他弄出来的那个人皮小人。 这个家伙到底想干嘛,他把这种悔气的东西埋在我家大门口是几个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 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虽然跟我半开玩笑的,但是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我看到他出大门。 在心底犹豫了下,然后赶紧穿着鞋子就跟了上去,他拿着人皮小人,在夜色里绕过了我家一圈,一直绕到了门口左边不远处,走到大槐树树干下。 这棵大槐树,是乔二婆婆给我妈“吊魂”的那棵大槐树,他现在在大槐树下把那人皮小人埋进去,是在施展邪术?会不会跟我妈有关系? 我仔细的盯着看。 他很从容的把其中拿在手里的一个小人皮给放在老槐树地下埋上,然后提着另外三个朝着村口走了。 可在我往前追的时候,身后却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我顿感头皮发麻,这个时候谁会没事儿出来溜达? 我假装没注意到对方,缓缓停了下来。 而随着我停下来,对方脚步竟也停了下来。 我往前走,脚步声也跟着往前走。 我的后背有些发麻了,看来在我跟踪他的时候,身后竟有人在跟踪我。 第两百六十六章他在借我的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略加思索,现在不能回头,因为可能会打草惊蛇,我觉得背后这个人,肯定知道一些东西,是个重要线索。 到了一个弯道口,我转弯之后就立即藏到了墙角后边。 那脚步声依旧持续不断的朝前方走来,等对方走到弯道口之后,突然停顿了,然后我一看下就呆住了。 “爸!?”我一下惊呆了,有些木呆呆的就问,“你深更半夜这是干什么呢?” 我爸看到我那么惊讶,立即就给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赶忙拉着我跟上去。 但就这眨眼的功夫,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跟我爸追到村口,四处张望了一眼,我爸叹了口气,“让他跑了,追不上的。就算追上了也没用…” “爸,你怎么跟来了?”我皱着眉头问。 “你这个蠢丫头,我要是再不跟来,你就被人害死了。”我爸怒气冲冲的对我说,“这个人你认识?” 我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然后突然自己都觉得有些迷糊,“我不知道,跟他见过好几次。” 我爸看着我说,“你要防着他,不要跟他走的太近了. “他帮过我好几次呢!”我立即就说在我妈坟前还有杨家的时候他都救过我。 “他是想害我们整个村子,尤其是你。你被骗了自己都不知道!”我爸有些气急败坏。 我还想解释一下,但是我爸满脸不高兴的打断了我,就说道,“你不信?好,你跟我来。我让你亲眼看看他做的好事。” 我往村子里看了遍,但是他就跟以往好几次悄无声息离开那样,我知道他肯定把另外三个埋在了村子不同的角度。 这让我想到我爸刚刚说他要害我们村子的话,我这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我跟着我爸回屋了。 虽然我们都醒过来了,但是钟白没有醒,其实这也一直是我发现他身上秘密之一。 他晚上睁着眼睡觉,背上的诡异图腾,还有一般睡过去后,他是不太会醒过来,他睡的时间比正常人要久。 我爸把我拉我睡的房间,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果然床上是没人的。 我爸把床头柜子上的小镜子递给我,说,“你仔细看看,镜子是不是带血。” 我当时接过镜子的时候。 有些不太理解的盯着我爸,我爸很少给过我什么好脸色,这点跟他以往都是一样的,反正我也习惯了。 然后我低着头去看镜子。 刚刚看的时候还挺正常的,但是慢慢地我的后背就有些凉飕飕的了,因为很快镜子里我的脸变得很白,而且镜子的边缘真的染了红。 我抬头有些惊恐的看着我爸。 我爸见我这幅表情,问我,“是不是?” 我咽了口唾沫,然后对我爸点了点头,我爸的脸一下更沉了,冷冷的说道,“那小子还真是歹毒。” 我问我爸,“怎么会这样?” 我爸撇了我一眼,“他是在借你的命。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我其实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我感觉我脑袋一下懵了,想要说话又说不上来,因为我想到乔二婆婆当初跟我一起的时候,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心里一下揪心的很,就说,“但是他一直都没害过我。” 第两百六十七章镜中带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这么一说我爸瞪着我就骂,“我看你不仅被他卖了,还吃了他的迷魂汤被勾了魂了。” “我……”我爸这话说的我语塞,一下把话全堵在心里了。 “这是他用的邪术,镜子里你的阳气那么弱,而且带血,如果这样下去七天,你的阳寿都被他偷尽了。要是不破解,明天镜子里的血就会更多。”我爸叹了口气,跟我说,“你去,去把老槐树底下和门口那小子埋的小人皮给挖出来,一把火烧了。” 我有些犹豫,我爸又对我凶道,“还愣着干嘛?我还会害你不成?秀秀,你跟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我被我爸凶的浑身哆嗦了下,然后说,“没有,怎么可能。” “你不认识他,他会无缘无故的帮你!?你知道他的来历吗?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我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痛心疾首的说,“他把那种东西埋在咱们家门前,能有好事!?你这样咱们一家被害死了都不知道。” “爸,我……”其实我挺想为他说两句,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了,因为说到底我好像真的跟他不认识。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他是做什么的,他来自那里。 “你还想替他说话?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我爸哼了声,催促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去!?” 我站起身回头看我爸,他也在盯着我,然后我什么都没说低着头就出门了。 我爸说的也对。 http://首发 在怎么样,我爸生我养我十几年,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不可能会害我,而且我跟他认识的时间不长,甚至我们都不知道算不算认识。 他的确帮过我,性格冷冰冰的。 当初乔二婆婆也帮过我,我就是信了乔二婆婆那些鬼话,最终差点丢了命。 而且,谁会把这种悔气的东西埋在家门口。 以前我就听说过,害人的话就在别人家的堂屋中央埋毒蛇,夏天的时候那家的屋子天天都会进家蛇。 我蹲在门口犹豫了半天,回头一眼就看到我爸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我,他的眼神冷冷清清的。 我心里犹豫了下,一咬牙。 我把他埋在大门口和老槐树下的人皮小人给挖出来了,走过去我爸让我把这悔气的东西烧了。 …… 隔天醒来的中午,钟白就跟我说他要离开几天时间,我问他情况,他犹豫了下,说,“老头可能碰到了点棘手的问题。” 我想到老头跟钟白身上都有蛊铃,可以互相在冥冥之中感应到危险,肯定是钟白通过蛊铃知道老头遇到一些麻烦了,想要过去帮忙。 我担心会出事,让他要小心。 钟白点了点头,然后往后边屋里扫了一圈,“你跟你爸说过话了吗?” 我嗯了声,“说过了。” “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偏头好奇的看我。 我摇头说,“跟以前差不多,对我还是看样子。” 钟白沉吟了下,笑着说,“那就好。” “我感觉钟白话里有话,就问他,“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吧。” 第两百六十八章五鬼偷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有些事说不清楚,不过他是你爸,不会害你的。”钟白想了想跟我说。 “那你觉得他呢?”我问出了这个疑惑。 他肯定知道我说的他指的是谁,钟白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苦笑的摇头,“你要知道,这件事连老头子,青蚨婆婆这些人物都处理不好,这个局布了几十年,我又怎么会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 知道钟白说的是什么,从我妈的死亡,到乔二婆婆,一直到我奶奶的遗嘱,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上一辈的人纠缠不休几十年,甚至把这件事牵扯到了我的身上,钟白的师傅都说我妈跟我奶奶生前那么厉害。 但都被逼迫到了如今窘境,凭借现在的我? 想要跟那些老怪斗,谈何容易!? “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多,只会越恐惧。就像老头跟我说的一样,不跟我说,是在保护我。” “我相信你奶奶也是如此,让你置身事外,应该是从头到尾都只是想让你做个普通人,但是很显然她没能成功,我们这一行,一旦踏进来,没有人能全身而退,也不得善终。” “以后,我也如此. 我沉默了,我跟钟白都只能算后辈,但是他从小就学道术,而且天赋异禀,因此现在很多事已经游刃有余。 但是我不一样。 上个月我还不过是在学校普通的学生,我不过是个即将成年的女学生,成绩不出众,在学校属于一抓一大把的那种。 但是这一个月以来,我都经历了什么。 没有能体会看到满屋子挂尸体的场景,没有可以感受到扎的纸人起来扑向你的恐惧,没有人知道一个好端端的人在你面前突然变成恶毒的吊死鬼,舌头突然卷向你的脖子。 “我会尽快回来的。”钟白跟我说道。 等到钟白离开后,整个屋子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进屋的时候我爸刚巧从屋里出来。 他的手里画了几张黄符纸,然后贴在了堂屋门口,他的气色不太好,我低着头就要进屋,我爸在后面说,“你在看看镜子里,是不是还有血?” 我进屋拿镜子照一下,果然,不仅镜子里血没有消散,反而比昨天晚上更加浓郁了,镜子里我的脸也更苍白了。 我爸从我的表情上也已经看出来了。 他叹了一声,“果然和我猜的一样,除非是把那五个人皮小人一起烧掉,可惜……只能找到两个,另外三个不知道埋在什么地方了。” 我看我爸愁眉苦脸的,一直以来他对我都挺严厉,没给过我什么好脸色,这些天我也知道一点,这里面的原因是因为我跟我妈很像。 大概是因为我妈已经去世了,每次看到我的时候我爸就会想到我妈,因此会显得心烦意乱。 “秀秀,你恨我么?”我爸抬眼看向我,突然问了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沉吟抬眼看着我爸,然后摇了摇头。 “这些年,倒是苦了你了。其实你妈和你奶奶,只想让你像别人一样长大成家,但是事怨人违,终究还是逃不过宿命。” 第两百六十九章换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想要破解你身上这种咒,唯有一个办法了。”我爸深吸一口气,脸色非常不好看的沉吟了下,抬头鼓起勇气的对我说,“你去接一碗无根水,滴三滴中指血在碗中,我把血水喝了。” “换命,这样应该就能够化解你身上的诅咒!” “那这样是不是间接性就把诅咒传到了你身上?”我从我爸的脸色上看出了他的难看,隐隐猜测出了这点。 我爸低垂着眼眸,“你奶奶早就给我算过命了,我注定一生孤苦,而且是个短命相,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爸。” 我忽然间有些心酸,家人,永远都是甘愿为彼此付出性命的。 就像我妈,奶奶。 她们那怕有天大的本事,可依旧甘愿为了家付出一切。 “还有别的办法,一定还有!”我低喃。 “除非,能够找一个佛堂,寺庙,以此来洗礼自身的邪祟之气。” 其实,我知道我爸说这话的意思。 佛堂,寺庙,道观…… 都是佛灵圣洁之地,有佛的浩然之气庇佑,能够洗礼自身不净,邪魔外道根本就不敢靠近那些地方。 但我们附近根本就没有这些地方。 “村后的老祠堂,那里本就是祭祖的地方,有祖灵庇佑,一般的东西不敢靠近,而且那里每年都供奉香火,应该能够起到帮你净化沾染的邪气。” “只要在里面渡过三天,就能彻底的净化你身上的诅咒!” 按照我爸的意思,那五个人皮小人类似五个小鬼头,每天晚上都会来偷我的阳寿,这种术跟五鬼搬运术有异曲同工之处。 而如果我在老祠堂,晚上那些小鬼就进不去了,白天的时候因为有太阳,鬼都畏惧阳气,不敢出来。 其实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纯粹是直觉,我甚至更愿意接受这种借命的邪术是乔二婆婆做出来的,毕竟那人皮就是乔二婆婆钉在我床下的。 说不定就是她借我的阳寿。 这点其实挺符合的,因为她一大把年纪了,正是阳寿短缺的时期,想要用邪术来给自己增加寿命。 我爸跟我说,去到老祠堂的时候,去到里面的时候,我要在祠堂里的供桌上,摆上一面镜子,镜子上涂满黄鳝血,再在镜子前摆两根白色蜡烛,要保证蜡烛一整个晚上不灭。 我进里面的时候,要举着一把黑伞进去,而且进去之前必须得把黑伞给打湿进去之后就可以把黑伞给合上了,挂在桌子上,然后我就坐在里面就可以了。 到了子时,如果我发现蜡烛火光变成了紫青色,不断摇曳,镜子里面出现一道黑乎乎的人影,我要立即吹灭其中一根蜡烛,冲门口喊一句,外面在下雨,我借宿一晚。 其余的啥也不说,要不然我得遇上麻烦。 我有些想不通我爸为什么要我做这些,村后面的老祠堂,我是知道的。据说里面还烧死过人,小时候常听大人说里面闹过鬼。 黄鳝血涂镜子的典故这几天我抱着奶奶的那本书啃,知道黄鳝血性阴,鬼魂的影子,会在镜子里倒映出来。 我沉吟了下,问我爸为什么要做这些,我直接去老祠堂不就可以了吗? 我爸说道:“你知道那老祠堂里以前死过人,是怎么死的吗?” 第两百七十章七字剪…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以前听别人说,那老祠堂烧死过人。” “没错。”我爸说道:“就是被烧死的。被烧死的鬼,最喜欢的是什么?是水。最怕什么,是火……” “你的体质天生就纯阴,容易招惹那些东西的注意,如果真的把那东西引出来了,你说话告诉里面的鬼,说外头下雨了,那鬼肯定会出去淋雨,而无心害你。就算是他想害你,可是因为你身边就有蜡烛烧着,那鬼也不敢靠近你。” 但是还有一点我想不通,我跟我爸说老祠堂里的鬼出来之后,为什么要吹灭一根蜡烛啊,两根蜡烛,鬼不就更不敢靠近我吗? “你要记住,你去那祠堂是为了化解你身上的邪术,不是去抓鬼的,你要是点燃两根蜡烛,那东西可能是担心是对付他的,所以吹熄一根,表明你无意对付他。这根蜡烛只是照明,而不会威胁到他的安危。” “爸,你怎么会懂这些的?”我爸突然说这么多,真的让我很意外。 “以前跟着你奶奶学的,看的多了,懂的也就多了。” 我爸说的完全合情合理,他甚至把这一切的后路都想好了,说他会在附近守着我,虽然我还是挺害怕的,但反正碰到这种事也不是一两次了。 但是我自己也不是没有手段,我进屋在奶奶以前的房间,找到了好几张剩下的黄纸,还有朱砂和一些黑砂子。 我不会画符,但是我会剪纸,这段时间我有时间就抱着那本七十二门玄法秘術啃,巫术和蛊术太深层次了,我觉得要没人带我,我可能入不了行。 但是里面有剪纸术. 其实玄学的门派包罗万象,除了道和佛,还有民间法门。 又称方术,他们的祖师爷来头可大了,要追溯到上古时代的祝由。 据说,道术都是从祝由十三科里面分歧出去的。 有个别的地方也叫他“巫术”不过,这个东西还是看用在什么地方了,用在好的地方就做好事,不好的地方就做坏事。 巫蛊之术本来就是同源,但商朝巫蛊之祸后,巫蛊变成了两家,如今巫术在西北,而蛊术大都在云贵川一些人迹罕至深山之内。 但是三道九流,各有各自的门道,就跟钟白的画符,外行可能觉得只不过是随手一笔就能有驱邪的功效。 但是钟白跟我说过,画符需要形神兼备,形是符纸本身,而神就是意志力,其中还要融阳开尘。 说通俗点,就是要把自己阳气融合符咒里。 我阳气弱,因此不适合画符。 但是剪纸也有秘诀,按照奶奶留下那本书说的,取一张画符用的黄纸,没有黄纸选择白纸或红纸都可以,白黄通阳,红黑通阴。 作用是类似于招魂。 想要操控纸人需要以无控有,以心御物。 次一点的是以微控有,以小博大。比如纸牌破罐,寸劲断石。 再次一点的是以有控有,以大博小,而我现在就属于最次的那种。 奶奶书上记载的剪纸我是第一次接触,而且都是根据我那本书上写的东西来的,心里丝毫没底,不过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太深的层次我现在还没那个实力,但是这上面有一个入门,七字剪。 “驱,镇,伏,赦,封,破,杀。” 前面几个字都是已驱赶为目的,中间几个字封印,后面直接是杀招了,我先剪了一张驱字剪纸,还有一张镇字剪纸,这东西不能剪太多,剪多了我就感觉自己头晕眼花的。 第两百七十一章祖灵祠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剪了两个七寸大小的小纸人,当然不是扎的,而是用奶奶生前那把老剪刀剪出来的。 这剪纸不是满大街的窗花,不是喜鸳鸯,就跟扎纸匠的手艺,这东西应该属于传承,一般的东西一天剪多少都没事。 但以我现在刚入行最多剪两个,剪完后我感觉胸口闷的慌,看来这些东西都挺邪乎,消耗的是自己的精神力,都有点站不住脚了。 我把这些东西弄好后,接着我就听到堂屋里传出一阵轻微的声音,我赶紧把东西都塞到抽屉里。 门‘嘎吱’一声开了,我爸站在门口,扫视了我一眼,我问,“你在干嘛?” 我摇了摇头,“没,没干什么。” 我关上抽屉的时候,是用身体挡住的,我不想跟我爸说自己在偷偷的弄这些东西。 “都准备好了。” 我爸对我说了句。 我‘嗯’了声,说马上就出来了,接着等我爸出堂屋里,我赶紧把抽屉里的东西取出来,然后我在奶奶屋子里把盒子那个狗牙也给带上。 狗牙有慑邪之威气,而且是越凶的黑狗牙最好。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会怕狗,狗牙致阳。 我把朱砂墨用奶奶以前用的小竹筒装了一些,深吸一口气然后出了门。 我跟着我爸出了门往村后的老祠堂走,那里每年都祭祖,不过最近这些年少了,但老一辈的每年还是会去上香的。 虽然天色刚黑不久,但山村的人没有什么娱乐,而且庄稼地整天忙碌不堪,各家各户都熄灯睡觉了。 今天的月亮很朦胧,只能模糊的看清路,我爸给我拿了一把黑伞,我看他的脸也挺模糊,我问我爸,“能行吗?” 我爸点头,“只要晚上不要让那五个小鬼靠近你,它们就偷不走你的阳寿,只要过了三天后就可以了。” 按照我爸的意思,因为老祠堂是祭祖的地方,有祖灵,先祖是不喜欢那些小鬼和孤魂野鬼的,因此它们都没法进祠堂。 我这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我爸在一旁安慰,“要是害怕,咱就回去!办法会有的,要是实在不行,就按照我说的第一个办法,我也活了大半辈子了,也不图啥了。” 我爸这样说,我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我摇了摇头,让我爸别说这么丧气的话,我没事的。 我爸一下沉默了,过了半响惆怅的说,“以前什么都靠你妈做,现在你这么大了,碰到点事情也要自己受苦,是我太没用了。” 男人说太多丧气的话会打击信心,我不想提我妈,我不想说这些,就让我爸别说这个了,我觉得什么都能自己做挺好的。 我们在村里的小巷子绕来绕去,绕了一圈到了老祠堂门口,其实我来过这里,但那都是很久前的事情了。 好些年前听说这里面烧死过人后我就不敢来了,人真的都是被逼出来的,说真的,以前我要是听到在那里死过人,白天我都不敢走。 现在我都觉得是家常便饭了,虽然会害怕,但最起码胆子大了。 我爸在祠堂外面停住了脚步,把黑伞递给我用水打湿,让我淡定点,不要回头犹豫,一定要镇定的走进去。 第两百七十二章惊魂夜…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祠堂门上贴的是世祖画像,没有门神。祠堂里供奉先人神位不惧怕恶鬼。 只是这老祠堂已经非常古旧破烂了。 我把准备的东西都拿好,打着黑伞就慢慢地朝着里面走, 这氛围有点古怪,深更半夜,不下雨却打着一把黑伞,黑伞上时不时滴落下一两滴水滴,我有点害怕。 走到破祠堂前,里面很安静,我轻轻推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四周很黑暗,不过祠堂头顶的瓦梁上有破口。 清冷的月光从破洞里投射进来,祠堂里轮廓依稀可见,地上很多干稻草,乱七八糟的,里面也很破旧阴森。 在祠堂最前面有一个石炉,里面已经插满了燃尽的香火,地上也有两个蒲团。 最前面挂着远祖的神像,跟古代官员的穿着差不多,乌纱帽和一身长袍大褂,端坐在龙椅上。 然后前面就还有很多牌位,粗略扫视一眼,估计有几十个灵牌子。 我摸着黑把镜子和蜡烛什么的,给摆在祠堂中央那张供祖的桌子上,因为这地方祭祖,说白了也是死人住的地方。 活人依旧感觉阴森森的,反正我没感觉这里面会有东西庇佑我,鬼气很浓郁。 http://首发 那些牌位我都不敢去看,不过这里面要是有东西,我只要不打搅,诚心一点在先祖的地方借宿应该是没问题的。 按照我爸说的意思,偷我阳寿的小鬼不敢进这种地方的。 供桌两边放了蜡烛,我把蜡烛点燃后,把涂了黄鳝血的化妆镜给摆中央,从里面映射出来刚好照在祠堂门口,不过蜡烛火苗飘飘忽忽的。 说真的,在阴森的地方最好不要照镜子,人心理都是有暗示的,我担心真的从镜子里一下看到个狰狞满脸是血的鬼脸。 我把黑伞收起来,靠在供桌的一旁。 这些都简单的像是过家家一样,突然做完后我安静下来,就感觉害怕跟跗骨之蛆一样慢慢地爬满全身。 我靠在祠堂大殿的梁木下坐着,这个角度刚好可以撇到镜子,我深吸一口气,摸了摸口袋里自己准备的东西。 刚坐下不就后从老祠堂门口吹进来一阵风,接着我的头顶传开了噼里啪啦的撞击声,给我吓的一跳,我猛地抬头一下就看到了头顶上挂着很多东西。 牌位,这老祠堂的房梁上竟然挂着很多死人的牌位!? 风一吹竟然跟风铃一样相互撞击。 我有些紧张起来,不是因为来了什么,而且这种气氛,不过阴风来的快,消失的也快,老祠堂嘎吱的门发出古旧的声音晃晃悠悠的。 终于,大概十一点钟左右的时候,老祠堂里头终于开始有动静传来了。 祠堂后头一个破旧的柜子忽然就歪倒在地,那动静很大,冷不丁的响起,吓的我心脏狂跳。 之后,在祠堂后再次传来一阵动静,听起来好像是正有人蠕动爬行。 我深吸一口气,手不由自主的放进兜里,这时候那蠕动的声音一直在祠堂后头环绕,不过听得出来,那“人”正努力朝破庙门口爬过来。 那蠕动的声音持续了没多久,便换成了走动的声音,我觉得应该是那人从地上站起来了,正往门口走来。 第两百七十三章梳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眯着眼睛侧头看向老祠堂门口,但是那地方空荡荡的,就门口边上挂着的破布帘子晃晃悠悠。 在侧头看老祠堂里的镜子,从里面反射出来依旧是门口,空旷没有任何身影。 但对方却一直都在原地踏步走,就这样一直原地踏步了十几分钟,这才开始往前走。 对方走路很有规律,往前走三步,便又往后退两步,然后继续往前走三步,又后退两步,而且速度是越来越快。 这诡异的脚步声折磨的我头皮发麻,这东西干嘛这样走路,这是故弄玄虚,想吓唬我,还是有啥说头? 最后那脚步声总算走到了门口。 我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死死盯着镜子看。 等脚步声总算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分明注意到,有一道黑影出现在了镜子里面。 我刚想开口说“避雨”的话,谁能想到那黑影竟从镜子里一闪而逝,直接走过了大门。 我当即便懵了,这到底是个啥情况? 那黑影,不是应该站在门口淋雨的吗? 一时间我慌了,张着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那脚步声走过了门口,忽然又停了下来。他好像是察觉到我了。 果不其然,那黑影又倒退了两步,我立即死死盯着镜子,那黑影这次在门口站住了,镜子里头倒影出了那灰黑色的影子。 让我没想到的是,镜子里的影子,十分肥胖,好像孕妇似的。而且胸口明显有两团凸起,分明就是一个女人。 她的脚尖踮起,只有大脚趾着地。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我能感觉得到,此刻她正瞪大眼,死死盯着我。 我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门口,门口空荡荡的,根本看不到人影。 我心中清楚,这肯定就是以前烧死在里面的女人。 这是个孕妇啊。 我忽然想到村里一些婶子们聊天提到过,说这是谁家的媳妇,肚子里的孩子都快出世了,结果自家男人在外面勾搭上了别的狐狸精。 结果孕妇一气之下就在祠堂自杀了。 我深吸一口气,没时间想太多,我当即便说了一声:“外面下雨,进来避避。” 说完之后,我立即吹灭了其中一支蜡烛,紧张的盯着镜子中的黑影。 黑影在门口晃了晃便站稳了,一个冰冷生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哦”。 之后,便恢复了安静,我立即仔细观察蜡烛,原本橘黄色的烛光,缓缓变成了紫青色,不断的摇曳。 我害怕蜡烛熄灭。 想要把另外一只蜡烛护住,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看向镜子的时候一下就懵了,因为那挺着大肚子的厉害没有对我产生兴趣。 更没有出去淋雨,反而朝着供桌的镜子走过去了。 而且我透过镜子发现她越来越近,走到镜子前她凑着脑袋往里看,就跟照镜子一样。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 我听到了在我前面有低喃声,因为我没有阴阳眼其实肉眼看不到,但是我透过镜子就看到了让我有些发瘆的场面。 镜子里出现一张蓬头垢面的妇女,垫着脚尖蓬头垢面的,她缓缓地把手抬起来。 手抬起来之后,就开始缕头发,就跟女人早上起来梳头发的那架势一样,好认真的在梳头。 第两百七十四章初试道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看见这诡异的一幕,瞪大眼睛都不敢动了。 她足足在那用手抓了一分钟的头发,我大气都不敢喘,不过就在这时候,原本对着镜子的脸一下猛地转了过来。 那妇女的头就一百八十度的直接转了过来,而且彻底的现身了,我吓得后背发寒。 她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盯着我看了,嘴角忽然裂开,轻微上扬……她竟然在冲我笑。 那笑很诡异,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这是笑什么? 这不是祠堂吗!? 我没有对她表现出敌意,但是她现在分明双眼充满了贪婪。 我眯着眼睛一下瞳孔放大,然后起身就往祠堂门口跑,但接着碰的一声,祠堂大门关了。 我就知道。 每次只要碰到这种事,总会出现一系列想不到的变故,我靠着祠堂门用力,但是大门关的很紧。 “嘿嘿……” http://首发 那妇女脑袋转过脸,头发遮住的脸庞冲着我嘿嘿一笑,慢慢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干脆一咬牙抓了一把朱砂,反正我继续表明我没有恶意也是行不通的,这东西很显然是在打我注意。 在她没过来前,我把抓住的朱砂像洒沙子一样一挥,朱砂噼里啪啦的打在祠堂里,那妇女一下用手挡住脸,但是手上和身体立即发出绿轻微的嗤嗤声。 不过朱砂落定,这女鬼死的时候怨气太重了,根本赶不走,好像一下怒了,眼神恶毒起来,双手成爪,举着就朝着我扑过来。 我强制镇定,摸出准备好的驱字剪纸,然后在手里捏了一个形状,嘴里按照奶奶那本书上的咒默念,“虚虚灵灵,太上玉清,扶危济困,剪纸成兵,三魂归左,七魄归右,速速起身,遵我律令。” 念完后我把剪纸的三寸小人猛地朝着半空一扔,说真的,我心里压根没底,而且我扔出去的时候发现这纸人没有沾灵。 飘飘荡荡的就往下落,我内心苦涩,就在我失望那剪纸马上落地的时候,三寸剪纸猛地颤抖了几下。 接着倏然一下就变大了,直接朝着那妇女扑过去,剪纸是红色的,发出一阵血光,一下打在了妇女的身上。 “成了。” 我心里一下竟然有点激动。 这是小试牛刀,第一次竟然就有这种功效,不过很显然威力不大,那剪纸也不厉害,虽然驱字把妇女震退了。 但那纸也成了粉末。 奶奶那本书上记录剪纸成兵,造就出做战兵士,不食不饮,刀枪勿伤,进退冲杀,可任由操纵,当初曹公曾以此术,大破金兵数万。 不过我没那种道行,随便剪出一些东西挥手一扔就可以撒豆成兵。 趁着空档的时候,我赶紧拾起一把稻草,用火点燃稻草当成火把,在那妇女狰狞再次扑过来的时候我把旺盛的火苗举起。 “滚!” 我大声骂道,挥动着手里的火把,那火光太大,把整个祠堂都给照射的通红,就跟一轮黑夜里的太阳。 这妇女本来就是烧死的,非常恐惧这种大火,在火光下她冲击过来的身体猛地颤抖,凄厉的惨叫疯狂的退后。 第两百七十五章子母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妇女被我手里火把的炙热震退,凄厉尖叫的往黑暗里多,但是每次她躲在黑暗里我赶紧拿着火把逼近。 妇女好几次愤怒不顾一切的朝着我扑过来想把我撕成碎片,不过她还是被我手里的火把逼退了。 我发现在火光下这妇女现出了原型,她的浑身烧的都扭曲了,而且脸烧成了黑炭,下巴成了漏洞,只有白森的牙齿挂在嘴里。 她是因为大火而死的,因为受不了火把这种炙热,再则像这种其实道行并不是深的鬼也恐惧光芒。 这妇女一个劲往黑暗里躲,最后没办法,四肢落地像是个黑猴子一样蹭的一下划为黑影就钻进了这破祠堂的后屋。 我深知趁你病,要你命这个道理。 情急之下从地上在拾起一把稻草点燃追了上去,但是转到老祠堂后面的破屋我一下就呆若木鸡了。 这里面挂了很多帆布,就跟坟头插的白条一样。 我跑过去举着火把,气流一冲把这些帆布弄的晃动起来,就跟张牙舞爪的鬼手一样,但里面看不见那妇女。 她应该是躲在这祠堂那个黑暗的角落里了。 我知道这破烂阴暗的后屋里不适合,我举着火把搞不好会碰到这些帆布,把整个老祠堂烧了。 虽然我不介意。 但是一想这老祠堂挨着后山,要是深山老林点着了,我后半辈子都完了,再则这老祠堂放着村里很多人家祖辈的灵位。 给别人家的祖宗烧了。 我怕是要惹众怒,就这样一想,我就要退出这屋子,但是在那挂着的帆布晃动间,我隐约看到后屋中间摆放了一个长方形的东西。 我把火把稍微往前探了些。 接着我就看清楚了,这后屋里摆着一口棺材,赤色的棺材,那上面画着很多图案和看不懂的纹路。 我感觉不对劲。 因为这棺材很新,那赤色在火光下耀眼的诡异,我觉得有猫腻,但不敢上前去看,赶紧缩脖子往后退,我快步的朝着祠堂门口走。 结果这门就跟外面锁死了一样。 我知道这祠堂现在那妇女肯定躲在黑暗角落,可能我火把熄灭了她就会猛地扑出来,我的心脏跳动的很厉害。 不过一下想到了一个法子,我去把祠堂地上散乱的稻草用手弄成一堆,想点燃后拿木棍砸窗子。 但还收集后还没等我点,我突然就觉得屋子里卷起了一阵风,供桌上仅剩的一根蜡烛被吹灭了。 接着头顶传出了一阵异动。 我猛地抬头,发现那妇女竟然挂在我头顶祠堂的梁木上,但是看上去她十分痛苦。 不断挣扎,而且我看到她腹部挺着的大肚子竟然在诡异的滚动。 我的心狠狠的拧巴了下,一个恐惧的念头从心底传了出来。 这个妇女,她……不会是要生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这个念头刚产生就猛地听到一阵婴儿的诡笑,不是从头顶发出来的,而是从老祠堂各个角落。 “坏了。” 我心里暗道肯定这下麻烦了,这种情况不就是我奶奶书本上写的子母凶吗? 第两百七十六章婴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子母凶。 带着怨念离世,在没有降下婴儿或者即将降下婴儿之前,因为母体带着怨念,腹中得不到消散一直凝聚着。 而因为胎中婴儿马上就要出生,虽然母体死了但是婴儿本能的对这世界的渴望,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婴儿会在集满怨念的时候从母体里出来。 但是这种婴儿出世后会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存在怨恨,而且因为在腹中积了太多怨气。 这种鬼婴出来后就凶的不行。 我估计钟白的话应该可以对付,但是凭借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最起码现在怕是有点痴人说梦了。 那婴儿从妇女裆下诡笑着爬出来了,婴儿皮肤皱皱巴巴的,脸上有几个血洞,在不停的流血,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满是戾气的盯着我,看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刚出现那股强大的怨气直接把我举着的火把差点冲灭了,只有了一点仅存的荧荧之火。 我真是醉了。 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我把口袋里那震字剪纸一下取出来,捏着剪纸嘴里快速默念,“太微帝君,丹房守灵,造就兵甲,驱邪辅正,阳和布体,来复黄庭,天符帝力,震慑刀兵。” 说完我对剪纸吹一口气,直接朝着那婴儿抛过去,这震字剪纸比刚才那个驱字要厉害多了. 最起码没掉链子,直接迎风变大就冲杀了过去,可是这东西我刚入行,剪纸过去被那婴儿小手一把就抓住了,接着跟吃糖果一样挡在小嘴里撕咬。 张嘴的时候那嘴里一排钢钉,满嘴都是尖牙啊。 “果然是不行了。” 我咽了口唾沫,这婴儿等会逮到我怕是也要用这张小嘴来咬,这一扯下来就是一块肉,这种死法我真受不了。 这婴儿吊着房梁上,就跟只小壁虎一样朝着我就爬了过来,血红的眼睛盯着我,嘴里低声的发出,“吃……吃……吃……” 我双腿有些哆嗦了,往后退了急促碰到了供桌,不过紧接着我不敢动了,因为手上火把即将熄灭,我低头的时候看到祠堂地面有无数影子。 真的,是满屋子的人影子。 我一下恐惧的差点发疯,我知道这些都是什么,是这祠堂里供奉的那些祖宗啊。 这些东西都出来了啊。 祠堂本来就是清静之地,但是我这深更半夜拿着火把在这里面蹦跶来蹦跶去的。 就跟大半夜别人睡的正香你拿个锣鼓在人家床边敲,换做谁不生气啊。 我只考虑到妇女害怕火,但是同样这些鬼也不喜欢光啊,他们肯定是被我吵烦了直接就出来了。这是要集体捏死我的节奏!? 凉了,这下我怕是真的要凉了。 死透透了。 我吸了口凉气,动都不敢动了,因为满地都是长长的影子,那阴风一阵又一阵的在祠堂里乱卷,我的火把忽明忽暗起来。 我想熄了,但是熄了后我看不见,肯定就成了小鬼的盘中餐了,我不熄火把,这一群老鬼肯定是要掐我脖子的。 我抬头看婴儿已经顺着梁木的大柱倒着爬下来了,小脑袋瞅着我,让我心底发寒。 第两百七十七章红衣…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跑不掉了。 我心里难受苦涩,虽然心急如焚但是没有办法,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现在还是太弱,我其实知道自己肯定是被这里的东西迷住了。 那祠堂门可能没关,其实我只是破不了这种局。 就在那小孩落地朝着我爬过来的时候,忽然的,我听到‘嘎吱’一声。 抬头的时候我就看到老祠堂的门慢悠悠的开了。 那一瞬间整个老祠堂就跟炸了锅一样,我听到了头顶那些灵牌噼里啪啦撞击,还夹着鬼歇斯底里的叫声。 整个屋子骚动不意。 如果刚才我感觉自己是在冰天雪地的话,那现在,我感觉自己应该是在被埋在了坟地之中。 我转过身子去祠堂门口,可是转过来之后,如同槁木雷劈,一下愣在了那里。 那出口的尖叫就那么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之中,我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一个影子,背对着我们,萧瑟的月光下她没有影子. 长发及腰如黑色的瀑布,水红色的衣裙拖在地上,脚上那一双红色的鞋子在黑里妖异的不成样子。 屋子里那些原本从各处角落冒出来的影子,竟然在这一刻都慢慢地隐退消失了,就连那婴儿没有灵智依靠本能似乎也感受到了一股铺天盖地的戾气。 婴儿缩着脖子侧头恐惧盯着门口那一袭水红色长裙的身影凄厉嘶吼,但是后者根本纹丝未动,就端正的站在大门口。 可婴儿却恐惧的往后退,最后一个闪身就跟猫一样爬上房梁,从那破洞里飞快的跑了。 连祠堂里那些老祖宗,一下都安静了。 我看着门口那道背影,脑袋顿时轰鸣,一下心里涌现出来无数念头,这道背影,很熟悉,非常熟悉。 “是你吗!?” 我喃喃道,就这样僵持了数分钟。 接着,门口的她拖着一袭红长裙,缓慢的朝着前面走去,就要消失在黑暗里。 “妈!” 我试探喊了声,眼睛一下就红了。 火把落地,什么都顾不上就直接朝着她追过去,但是我惊讶的发现,她就那样不急不慢的朝着前走,而我是在跑。 可是我们俩都距离不仅没有近,反而越来越远,就跟我其实一直在原地踏步一样。 “妈,你回头看看,我是秀秀啊……” 我疯了,不顾一切的拼命朝着她跑,但是她依旧离我更远了,我着急的大喊,眼泪不停地往下落。 但是。 她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就那样离开了,平静端庄的如大家闺秀,红色的衣裙渐渐地消失在了黑夜里。 “妈!” 我几乎是哭嚎着喊出最后一声的,仿佛是用尽了自己的力气。 在喊完以后,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妈彻底的从我眼前消失,我一下捂住心口,撕心裂肺的痛,就跟有一只手捏住我的心脏一样让我窒息。 我蹲在了原地,眼泪鼻涕混成了一团,我抱着手臂,捂住头放声大哭起来。 她与以往不一样,可血脉相连的悸动,她出现的瞬间,我感觉到那种心跳和紧张。 那大红若妖,在这永夜里仿若成了最不甘的咒怨。 第两百七十八章五道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沮丧蹲在地上抽噎了半响,却只能垂头丧气的起来,哭丧着脸往回走,我忍着眼泪敲大门,可是敲了半天没人过来开门,我心里慌了起来,框框的用手砸门,喊了一声爸,发现自己嗓子都哑的不成样了。 “来了,咋了,着急成这样?”我爸突然打开大门,抱怨的说了一句。 我的眼泪淌了出来。 但是我对我爸摇了摇头,低着头就朝着屋子里走了进去,我爸看我不说话,也就没有追问。 这天已经快亮了。 我爸说应该没什么事了,让我去屋里好好睡一觉,有啥事等明天再说。 我进屋后就跟个木头疙瘩躺在床上,脑袋有点乱糟糟的,有很多零零散散的画面不停地晃悠。 这一觉我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起来后脑袋里很乱,而且发昏,额头有些烫,我从抽屉里找了点药,随便兑了点凉水喝了。 中午的时候我跟我爸大概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我爸听完脸阴沉着低头不说话,然后叹了口气,满脸愧疚的对我说道,“是我太大意了,看来那祠堂里有些不干净,别去了,我再想想其它法子。” 我低头不说话。 其实我也压根就不想去了,而且我心里很乱,没有跟我爸提晚上我看到那道红衣的事情. 当初乔二婆婆在问我生辰八字的时候我妈出现,昨天在我性命垂危的时候又一次出现,虽然是红衣,可是血脉相连的感觉,虽然比上次还要强烈让人生畏。 但我就是很确定。 唯一的一个可能,我妈其实一直在暗中看着我,所以才会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出现。 她肯定没有忘记,她还记得我。 但是她为什么不跟我碰面,为什么不说话,不回头那怕看我一眼!? 想到这些可能,我的心里真的就更不是滋味了。 … 现在钟白也离开了。 而他,从埋了人皮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知道他肯定是会出现的,但是不知道下一次出现是在什么时候。 甚至我有很大的疑惑。 他每次离开后,到底是去做了什么!? 我忽然颓废的发现,现在的自己跟一个无头苍蝇一样,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打算,只有我茫然无措。 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整个下午我显得无所事事,然后就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我找了一张黑纸,把这张黑纸拿到坟地埋起来。 奶奶那本书我不知来历,但我觉得肯定不是祖上传下来的,因为里面的术都很古老,而且有巫术和蛊术,包括我研究的剪纸术。 剪纸这一门道很少,不过我琢磨跟扎纸估计很早的时候同处一源,只是不知道是最先有的剪纸,还是扎纸的行当。 但不管扎纸匠还是剪纸术,都属于三道九流,按照钟白的话来说,在所谓正道眼里,就是邪术。 我这次要剪的,是剪纸术里能够排进前三十的五道鬼,邪术就是歪门邪道。 这五道鬼想要催发最大的威力,其实是要用人皮,配合剪纸高人能够让五道鬼可以震慑住一个数十年道行的鬼。 不过我没有人皮,不会去想方设法去弄这种东西,但是黑纸可以沾阴,埋在坟地数日应该可以。 当然剪出来可能比不上真正的女人皮,只是我有些担心现在凭自己能不能剪出来。 第两百七十九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要以为剪纸术剪这些东西就跟如同街上那些手艺人剪个喜上鸳鸯,剪坏了换张纸就完事。 奶奶这本书上后面有红色小字备注,越是凶的东西剪出来不仅越难,风险也会越大,弄不好被不干净的东西反噬。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我奶奶剪纸,但是我觉得奶奶治病的手法,包括用竹筒问米这些,更像是书后面记录的巫术。 看来奶奶生前一直都在隐藏。 我的身上其实还有青蚨虫,但是我不知道怎么用,钟白说我的血可以将竹筒的青蚨虫唤醒,不过他没把握,我也不敢轻易尝试。 我把这些做好后,在回来的路上刚好迎面碰到村里的张婶,她右手拄着一根木棍,着急忙慌的走过来就问我,“秀秀,你进村一路上看到我家兰兰了吗?” 张婶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 我有些纳闷的摇了摇头,说没有。 张婶低声骂了句,“这死丫头,都一天不着家了,跑哪去了!” 说完后她顾不得跟我说话,连忙快步的往村外走,我看着张婶的匆忙的背影,隐约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张婶就是王屠夫的媳妇. 他们俩就一个刚上初三的女儿王兰兰,我们家虽然平时跟村里人来往很少,但是毕竟就巴掌大的地方,知道一些事儿。 当时我的心里只是隐约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也没有多想,不过当天晚上家家户户都睡觉了。 大概是在深夜的某一刻。 黑夜里先是传出一家的狗叫,接着只要是村里养狗的都疯了一样的大叫起来,全部都是狗吠声,彼此起伏着…… 那怕睡的在死也肯定被村里十几二十条狗吠给吵醒了,在山里半夜听到狗吠很正常,但是全村的狗都疯狂的叫就知道气氛不对劲了。 因为不到一会儿我就听到外面村道上有村民在不停地敲不锈钢脸盆,发出砰砰砰的金属声音,而且在跑。 一边敲一边在跑,大喊着出事了。 这种阵仗很像以前我奶奶生活的年代,深更半夜的时候山上突然下来一群土匪抢东西,惊的全村的狗都不得安宁。 不过这年代了,虽然土篱笆村偏僻,但应该不会像改革前那么乱,但是这情况这么着急,我也顾不得多想。 胡乱的套了两件衣服。 我赶紧打开房门就跑出去,出院门的时候我发现真的全村都惊动了,好多村民举着火把打着手电筒朝着村口跑。 其实人的本能就是有一种好奇的。 我也是,我当时想都没想就跟上去了,结果在村口的时候很多人停住脚步,火光通天,把村子都映的通红。 好几家村民养的都是去山上打猎的狗,很凶,从村口朝着坡下叫着冲下山坡,村民举着火把都在看,我站在后面一块石头上。 朝着前面看的时候就发现,村口的山坡下不知啥时竟出现了一团浓雾,朝村庄方向飘过来,那雾气很不正常。 而且越来越近,依稀间我看到了在那朦胧的雾气里有一个队伍,而且抬着什么东西缓缓地朝着我们村走来… 第两百八十章八仙抬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快看,你们瞅那是啥?”村里的有婶子打着手电筒朝着山坡地下的雾气照,因为雾气越来越近,立即就看出里面的不同寻常了。 “那雾气里好像有人啊。”说话的婶子又惊呼了一声。 这时候村民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 村口看着好像有一队人,也不晓得在干嘛,似乎正抬着什么东西,从村儿里一路出来,速度不快,一点一点儿的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雾气虽然不是很浓,但是我还是没看清他们抬着啥东西。 直到走近了,我这才看清了,等我看清楚他们抬得什么东西,我整个人都一下就愣了。 说出来还真有点儿不可信,这深更半夜碰上了一个八仙队伍,抬着一口棺材朝着我们的方向过来了! 让我真正害怕的,并不是这一个八仙队伍,而是抬棺材的人!不对,准确的说,根本不是人…… 抬棺材的八仙队伍,前前后后刚好八个人。每个人都一身寿衣,脸皮就跟白纸一样白得吓人,在最前面还有一个小女孩。 “棺材,那是棺材啊!”村民立即惊呼。 随着那雾气弥漫过来,隐隐约约的都能够看到雾气里的场景,我当初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上次碰到的鬼抬棺. 我爸就是躺在棺材里不知道去了哪儿。 这时候那些村里的狗都不太敢叫了,只得发出哼哼声,有村民看那一队诡异的人朝着村口过来,吓得浑身发抖。 “过来了过来了,这下完了……碰上鬼了……” 村长老周叔吓得整个人都浑身打着摆子,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啥意思,的确,这一队抬棺材的八仙,没有一个是人,而是八个穿着寿衣的纸人! 一口赤色的棺材,八个抬棺的纸人,在这夜幕之下,从浓雾之中一步一步的走出来。 “鬼来了,跑……快跑啊……”有村民吓的受不了了,大喊了一声后点头就往村里跑。 人本来就是群体动物,而且情绪会传染的那种,这一慌张惊恐,所有人都吓坏了,推搡着都不要命的往村里跑。 他们都像是脱缰的野马,我站在石头上呆滞了,不到一会儿只有几个胆子稍微大点留在原地。 我强制镇定的看那棺材,心脏碰碰乱跳。 上次抬棺材的是一群游魂。 但是这一次却是纸人,我每次碰到纸人都觉得没什么好事,而且这么邪门的纸人,我隐隐觉得肯定是要出事。 那口赤棺材非常熟悉,我眯着眼紧紧盯着,好片刻我一下猛地想到,那棺材跟老祠堂后面的棺材非常的像。 这时候那抬棺材的人马已经离我们很近了,还在朝着我们过来,村口留下来胆子稍微大的也坚持不住,纷纷惊恐的往后退。 我也不敢留在这里,就跟着想要回村,但是回头没跑几步突然身后砰的一声重物落地。 我回头一看傻了眼了! 那八仙队伍不见了,只有一口黑乎乎的棺材摆在了路中央,周围,一片片黄色的纸钱不断地随风而动。 这时候,四周黑压压的一片,除了路中央的那口棺材,什么也看不见了,沉重的氛围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不过在那棺材前面还站着一个女孩,就跟木头一样呆滞。 第两百八十一章拦路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黑云闭月,凉风习习,棺材上蜡烛火苗子在风中颤抖了几下之后,再也撑不住了,化作一缕黑烟,灭了! 那棺材,在烛火灭的同时,微微动了动,棺材底紧贴着地面,发出一阵摩挲的声响。 原本四散而逃后面的几个村民都回过头来你看我我看你的,但是谁都不敢上前去看。 “王胖子,你仔细瞅瞅,那棺材前面站着的女娃子!是不是你家兰兰?”村长老周叔畏畏缩缩的跟几个人站在远处张望着。 老周叔其实胆子很小,双腿一直都在哆嗦,但他是一村之长,做什么事不能在村民后头,不然指定会被说闲话。 因此刚开始跑的时候他肯定是想跑,是硬撑着留下来的,这时候怯生生的眯着眼看棺材前跟个木头疙瘩一样站着的女孩,下意识的对旁边的王屠夫问。 王屠夫本来就是杀猪的,胆子向来很大,他跟张婶就一个小女儿,我估计白天张婶没有找到。 “不会真的是我家兰兰那丫头吧?”王屠夫脸色一变,当先就朝着那村口的赤色棺材走过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看到他硕大的身体颤抖的晃了晃,有些惊恐的叫了声,“兰兰,你站在棺材前面干啥?快过来。” 王屠夫隔了一段距离喊了声,不过王兰兰一点动静都没有,其实这时候我已经察觉到不太对劲了。 这时候王屠夫鼓起勇气往前探,好在那棺材没发生什么变故,等走过去的时候王屠夫伸手一碰,兰兰就跟一个雕像一样直直的倒了下去。 王屠夫哭喊了声,这时候村道上的张婶不知道从哪儿赶来,听到了王屠夫喊的,嘴里发疯的嘀咕,“兰兰在哪,我家兰兰在哪儿?” 我环顾一圈一下看到王屠夫蹲下抱着露出一双脚的小女孩,哀嚎一声就扑了过去,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不忍心去看,刚好我爸在我后面走出来,让我回去,我知道这里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我看了那赤棺一眼,然后就跟着我爸回去了。 我爸回去后坐在屋里一言不发,我觉得气氛有点压抑,好长一段时间后,我爸问我,“你确定,那棺材真的是你在那老祠堂里看到的?” 这个事我昨天就跟我爸说过,他重申凝重的问我,让我心里有点紧张,但是我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那棺材一直在老祠堂,你去了刚巧就碰到,结果今天就被一群纸人抬到了村口,这事儿,怕是有些难办了。”我爸脸色很凝重。 我没有打搅我爸的思路,他想了想对我说,“你别把这事说出去,我们家在村里不受待见,说出去了会惹麻烦。” “不过,这村子恐怕以后都不会安生了。” 我爸愁眉苦脸的,我肯定不会乱说这件事的,只是那棺材摆在村口,让我心里挺膈应的。 我跟我爸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按照我爸说的,我现在自己身上还有五个小鬼缠着我偷我阳寿呢。 我爸让我先别管这些,休息好了再想想其它办法,我进屋的时候顺便拿了块镜子照了下,发现镜子里竟然还是带血。 第两百八十二章圈套…(求订阅,求月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隔天吃早饭的时候村里闹的人心惶惶的,不少人鼓起勇气结队畏惧远远地在村口张望。 赤色的棺材还端端正正的摆放在村口,村里的婶子们都炸了锅,平时谁家就算丢个鸡都能说半天。 突然出现一口诡异的大棺材,满村都不安宁了。 倒是王屠夫家里沉闷,吃午饭的时候张婶跟王屠夫在吵架,后来我才知道。 因为兰兰现在正是叛逆的时候,加上张婶平时宠溺惯了,性格比较固执,据说是想要买手机,被王屠夫凶了两句。 结果昨天早上就跑出门了,当时认为是小孩子也没在意,哭哭啼啼等气过了就回来了,没曾想会发生这种事。 我在想王兰兰是不是去了老祠堂!? 不过谁也说不定,可能这里面有其他的一些原因,毕竟我又没在现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是晚上的时候我都已经睡觉了,我爸突然敲我的房门,他在门口问我睡了没有。 我打开门我爸进来后他沉吟了下就跟我说了句很严谨的话。 “我心里慌慌张张的,觉得事情不太寻常。你一定要小心!”. 我没想到我爸进门后就直接对我说这话,我知道他是觉得那赤棺来历诡异,而且又是刚巧我在老祠堂里看到的。 我爸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他有些担忧我的处境。 我跟我爸说我会注意的,让他不要操心。 我爸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儿,那棺材不简单,而且我感觉是冲着你来的。” 接着我爸跟我说了个事。 其实棺材也是分好几种的,像我们普通黑色的棺材是寿棺,也叫长眠棺。 但是赤色跟红色的棺材则是被称为喜棺!? 什么叫喜棺!? 以前老旧年代时候给尸体配婚,把男女尸体装的棺材就是赤色跟红色,因为是结婚,所以那时候这种棺椁就叫喜棺。 我爸懂这么多,完全是因为当年我爷爷就是抬棺的八仙,什么稀奇古怪的花样棺材都见识过。 然后那个年代结婚也是要引路童子童女的。 就是在前面提花篮,未成年而且是没有经历过那啥冰清玉洁的身体才能当引路人。 我爸担心的这个,因为他觉得王兰兰就像是引路的童女。 我爸都说到这里了,我其实心里也是说不上话,就是心里很无语。 又是婚宴!? 乔二婆婆那老东西想方设法骗我的生辰八字没有弄到手,最后就是给我布局了一场婚宴,想要把我弄成阴女。 现在这种情况,难道又是如此!? 我爸看我脸色不太好,在旁边安慰我说,“不要那么紧张,或许是我想太多了,不过那棺材不简单,最好不要去碰。” 我爸说这个家就我一个亲人了,一定要活的好好的,呢喃完后,我爸摇摇晃晃的就出门了。 他的身子骨感觉比以前萧条了,背影也显瘦了很多。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做了个噩梦…… 在睡梦中,我朦朦胧胧的听到一阵唢呐声。 我就一个人站在村口,远处朦胧的雾气里有好长的一队纸人抬着轿子朝着我走过来…… 等走近后,掀开轿帘布,里面坐着一个烧成黑炭一样的女人,白森森的牙齿咧着嘴对我笑,然后一下朝着我扑了过来… 第两百八十三章棺中…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当时猛地就被吓的惊醒了过来,嘴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然后我想要摸床头的灯绳。 但在我睁眼之后,立马感觉到情况不对劲。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的身子随着床板颤颤悠悠,身子下硌的很,全身酸痛……感觉像是有人在抬着床在走。 我吓坏了,连忙喊了我爸一声,却没想到声音沉闷,感觉自己被封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我连忙四处摸索了一下,这么一摸,我整个人都傻眼了。 我四周竟然都是木头,头顶上也是,身下也没有了褥子,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我被封在了棺材里。 这棺材被人抬着,上下起伏,摇摇晃晃不断前行,但是我竟然听不到一点声音。 我给这情况吓的脸色苍白。 一下就想到了村口那赤色棺材,还有我爸那天木呆呆躺进棺材的场景。 我肯定也被迷住了,然后就不由自主的走出屋门躺到了这里面。 我要被抬到什么地方去?. 我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当场就给吓瘫了,一动不动,一片茫然。 棺材颤颤悠悠的往前行,我深吸一口气,越是到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慌张,我强制镇定下来,然后贴着棺材壁。 因为听到地上沙沙的摩擦声音,应该是走路发出来的,这不是游魂。 这是纸人。 纸人走路就会发出这种声音,我不止一次听到过,我靠着棺壁,然后双手双脚顶着棺材盖,使劲的推。 这棺材其实没那么我想象那么厚实,最起码我真的推开了一点缝隙,我不敢继续动了,害怕惊动它们。 我缓缓地立坐起来,朝着缝隙外面看,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四个白花花的身影,分别抬着棺材的四个角。 这四个人都是白纸,面无表情,两腮还涂抹了红晕,俩眼直勾勾的往前看,走路的时候身子轻飘飘的,脚跟在地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因为外面很黑,我根本就看不见到底身处在什么地方,但是我觉得这群纸东西在村里一直绕圈子。 后来我看到抬进了一个大门,而且这大门很熟悉,阴冷发寒的感觉瞬间包裹全身,沙沙声戛然而止,棺材稳稳当当的放在地上之后,周围便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接着,我的棺材里突然伸进来一根细小的竹管。 然后就是一股白烟冒了出来,我看到后脸色瞬间大变,直接顾不得惊扰就要把棺材推翻。 但是迷魂香的味道在棺材里瞬间扩散。 我还没有起身感觉浑身忽然一软,接着没一点力气,强撑着眼皮子合上,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我是被手腕上勒着的疼痛刺激醒过来的。 睁眼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一根麻绳捆住了,吊在正中央的房梁上,而且是悬空挂着,脚离地,双手并拢吊着。 我的手腕都好看快要被勒断了。 强忍住疼痛,其实不用看我也知道这地方是那里,老祠堂,就是昨天晚上我来的老祠堂。 头顶上那些悬挂的灵位晃动撞击,跟风铃一样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弄得我怪紧张。 如果说这屋子阴风阵阵,那么接下来我低头环顾四周扫视一圈的时候,差点让我给吓死…… 第两百八十四章九个新娘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自以为真的也算是见过一些大场面的人了,杨家满屋子的鬼我都闯进去过,但是现在这老祠堂里的情况,真的让我头发都炸了。 我甚至恨不得立即昏死过去。 因为这老祠堂里是供奉灵位的,就跟庙一样,这屋子里空旷很大,但是侧头一看,这祠堂悬挂了九盏煤油灯。 而且九个方位,相隔的距离大概八九米,呈现圆形环绕着我,因为刚好我是被吊挂在房梁中间。 九个方位分别朝着我摆放了一个差不多一人高的穿衣镜,在镜子前面摆着九把红木椅,但椅子上坐的东西才是真的让我发疯的。 纸美人。 一模一样的纸美人,刚好九个,全都背对着我面向镜子,端坐在红木椅子上,但是那些镜子都对着我。 九个方位,无论我怎么侧头,吊挂在中间的我一下就可以看到镜子里全是一模一样的纸美人。 九个啊。 这种邪性的东西一次性出来九个,这是要做什么恐怖的事情!? 老头跟我说过,纸美人一共是四十九个,这是一种黑法术,要吞噬四十九个新娘子的魂魄,然后在进行一些手段,让阴女复活. 这九个纸美人,实际上是九个坐在镜子前面的新娘子。 但是我以往就碰到单个的,说真的一个都已经很恐怖了,这一次性弄出来九个,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做什么!? 我一下后背发麻,觉得事情有一种大不妙。 这根本就像是一个圈套,针对我的圈套,包括我被纸人用棺材抬到这里,还有这老祠堂已经摆好的九个纸美人,完全就像是设计好的一样。 不过究竟是谁带我来的!? 接下来又会对我做什么?为什么要用九个纸美人同时出现,摆出这种古怪的圆形,把我吊在中间,更像是祭献,又像是仪式。 我正胡思乱想,脑袋里冒出千百个年头,不过,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一阵古怪的脚步声,首先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安静。 脚步声从破祠堂大门旁边响起,然后缓缓绕到祠堂大门,越来越近,接着我先是看到大门口出现了一个黑色影子。 随后从旁边走出了一个老妪,她佝偻着腰慢慢地朝着我走过来。 在我前面停下然后抬头,那跟老的干裂的树皮一样的脸如蚯蚓一样扭动起来,咧着嘴露出一口黑黢黢的牙齿,冲着笑道,“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这老妪抬起鸡窝头,露出黑陷下去的一双死鱼眼瞅着我的时候,我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乔二婆婆。” 我打死都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碰到乔二婆婆,而且她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你,这些都是你弄出来的?”我睁大眼睛低头看着眼前这张皱巴巴露出笑吟吟的鸡皮脸,一下倒抽了口凉气。 这个老妖婆竟然没有出村子。 是她把我弄到了这里,不过我依旧想不通,这些纸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纸美人怎么会跟乔二婆婆扯上关系。 纸美人是我亲眼看到那个扎纸匠老头弄出来的啊。 第两百八十五章阴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要想了,这世间你想不通的事多着呢!” 乔二婆婆看我一脸的不可思议,咧着嘴冲着我嘿嘿一笑,张口里吐出了一句沙哑的话。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我惊讶万分。这老妖婆隐藏太深了,而且瑛娘跟我说过,我们村里的乔二婆婆都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可是乔二婆婆现在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而且这老东西深不可测,一身的诡异道行。 这其中还隐藏了太多了秘密了,让我感觉很不真实和恐慌,而且我现在的处境很糟糕,不知道这老妖婆接下来要对我做什么。 “这张脸跟你家娘,还真像,真是个小骚狐狸!”乔二婆婆走到我面前,啧着嘴阴笑着,伸出手那过来捏我的脸,她手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手指头上疙疙瘩瘩的,弄的我浑身发麻。 而且她捏的我脸生疼,一边捏一边嘿嘿的笑。 捏了一会,她就走祠堂后屋里去了,然后支支扭扭的,我看到她佝偻着腰杆,抱着一个白花花扎好的纸人,手里还拿了一把扎纸刀就出来了。 这老妖婆走路的时候就跟一个病入膏肓马上就要下土的老人一样,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表面现象。 乔二婆婆这老妖婆隐藏的挺深. 也不慌张,乔二婆婆干脆就把那个纸人放在了一旁,手上拿着一把扎纸刀走到我旁边,又对我笑道,“时间还早勒,不着急。” 乔二婆婆沙哑一笑道,“原本想要把你的阳寿借过来在让你成为鬼后的,但没想到上次问你生辰八字,你给老婆子一个假的时辰,害老婆子我折了五年寿命。” 我内心还是有些惊讶的。 但是也庆幸当初自己在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相信这个老妖婆,难怪她这段时他变的这么苍老,感情是施展了邪术,结果因为我的八字不合而被反噬了。 这么说来想要借别人的寿命,是有很大的风险的,而且连最后的时辰都不能出现偏差。 这老妖婆说的鬼后,我觉得应该就是老头说的阴女。 真是狠毒,先借我的阳寿,再把我的尸魂弄成阴女,这是对我有多大的仇恨!? “我没想到你这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竟然最后会留一手,老婆子我说的虽然有假,但可谓九真一假,天衣无缝。” “涉世不深就有了心机,浪费老婆子这么多时间在你身上,你这留一手的手段,跟青蚨那个老贱人一样。要是让你继续下去,说不定你以后会比青蚨老贱人更厉害。” “可惜,老婆子我不喜欢年纪轻轻就有心机的女人,今天我也算是为民除害,避免了以后会多一个扰乱江湖的祸害。” 乔二婆婆说话始终阴毒的在笑,其实这面目跟我前段时间看到的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太面向对比反差很大,想到那时候这老妖婆一直都在隐藏。 而且能够把自己的阴毒的一面隐藏那么深,果然,这些老江湖的城府深不可测,以我现在涉世不深的经验跟这些老江湖斗,根本没有胜算。 为什么,这个老妖婆会说我跟我妈长的很像,当初我奶奶也说过这话,我跟我妈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是,我跟我妈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我很确定,我根本一点都不像她。 第两百八十六章祭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乔二婆婆手里一把寒光闪闪的扎纸刀,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但是这段时间碰到的事情,让我知道越是危险的时候越要冷静,一旦慌张就彻底没戏了。 我要想办法把时间耗下去,这样才会有转机。 “你还问为什么?呵呵……”乔二婆婆反问了句,然后冷笑两声语气突然就阴沉了下来,“等你下去看到你娘那个狐狸精跟青蚨那个老贱人后你自个再好好的问问为什么。” “不过下去后她们还认不认得你,可就不好说了。”乔二婆婆那张爬满蚯蚓似的脸恶毒笑着,然后掐算了下,嘴里嘀咕了句,“时辰也差不多了,可不能误了时辰。” 说着,她抱着那放在供桌上的纸人就朝着我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脚腕,就要用手里的扎纸刀扎我。 我以为她跟我说这么多废话是老糊涂了,感情这老妖婆不像电视剧演的那么白痴,她原来一直都在等时辰。 不过竟然是掐算好的时辰,那么一定会很讲究,如果过了时辰的话,会不会有转机!? 但是现在的情况我哪能想太多,惊恐的大骂,“你想干什么?” 乔二婆婆嘿嘿的冲我笑,说,“别害怕,我只是做个仪式,做完仪式你就可以跟你娘和青蚨老贱人见面了,多感人的场面。嘘别说话。” http://首发 我使劲乱动,可越动手上勒的越疼,我抬头看了眼,差点晃眼,因为我头上挂着一盏白灯笼,森森的吊挂着,映的乔二婆婆那张脸如恶鬼。 “死老太婆,你放我下来。”这老太婆放我血,我觉得肯定是要染在那个白纸人身上,想了想,当初我的血只沾了几滴,就让纸美人有了灵性。 如果把整个白纸用我的血涂抹一遍,那会是啥样!? 这时候还容不得我多想,因为乔二婆婆已经一把抓住我的右腿脚腕了,手里扎纸刀直接就要去割我脚腕上的大动脉。 靠靠靠。 我都不敢想那大动脉被割断,飚血出来的场景是个啥样,但是我一定会死的很惨,失血过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流干是个啥滋味!? 我都疯了,吓的我不行,她正准备用扎纸刀割的时候,我抬起左腿就是一脚,踹她肚子上给踹到那白花花的纸人身上了。 嗤啦一声,纸人被她自己给压烂了,乔二婆婆嗷的一下就叫了起来,看样子心疼的不行,连滚带爬的起来哆嗦的摸着自己的那个白纸人。 那白纸人不像是抬棺材那些纸人一样粗糙,而且跟纸美人差不多,很精致,显然是在扎纸手段上下了功夫和心思的。 不是普通的东西,这被我一脚踢她身上压坏了心疼的不得了。 哆嗦了半天,啊啊啊啊的尖叫起来。 那声音别提多难听了,她这一叫,我顿时感觉自己周身难受起来,心慌的难受,屋子平地里起了旋风。 我吊着的身子飘来飘去的,倒不是那风刮的,是被什么东西撞的,我现在就跟在闹市一样,被好多人挤来挤去。 可是我瞪大眼睛,除了现在低着头披头散发的乔二婆婆之外,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啊! 第两百八十七章人皮纸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随即我一下就想到了。 这里是老祠堂,跟一个老坟场一样的,这里面供奉那么多灵位,有很多鬼,被老妖婆这么一嗓子,怕又给弄出来了! 我真是叫苦不迭了。 我不认为我自己会好运,首先这屋子里那些老祖宗我一个都对付不了,这里面一下有九个纸美人,我依然对付不了。 何况,还有一个乔二婆婆这个老妖婆坐镇。 昨天晚上在这老祠堂里差点凉了。 但是侥幸活了下来,可是今天的这种局面,我怕是要凉透了。 “小贱人,今天我不给你点了天灯熬了油,我就不是你乔婆婆。”乔二婆婆披头散发的从地上起来,抬起头的时候满脸已经狰狞扭曲了,样子凶神恶煞的。 完了完了,这下肯定是彻底激怒这个老妖婆了。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现在自己非常糟糕,眼睁睁的看着这老妖婆从地上爬起来,我拼命的挣扎,但是悬挂着本来就难受,手腕已经勒成了血痕。 乔二婆婆爬起来也不管地上被她自个压烂的白纸人了,披头散发里探出两只恶毒的眼睛,对我阴毒的狞笑道,“也就你婆婆我心肠好,你竟然不想放血而死,那就换一个死法,婆婆我手段有的是。” 说完后乔二婆婆绕了一个圈直接在我后背去了。我背后瞬间就炸了,因为我是吊着的不好借力转身。 但是这老妖婆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害怕他会突然从后面动子,我恐惧的拼命想要转过脖子去看。 但是根本就没用。 我想往后蹬,但是这个角度正常人是弯曲不了多大的弧度的,就在我惊慌失色的时候,乔二婆婆举着刀子在我衣服上轻轻地一挑。 那扎纸刀非常锋利,就轻轻地从我背上划了一刀,我的上衣就直接被豁开了一道口子,刺啦的一声,衣服就滑落了。 就留下了里面一件白色的内内,这屋子里冷飕飕的,我几乎是裸着身子吊在这里,这一下给我弄疯了。 恼羞成怒拼命的挣扎,我大声的骂道,“老妖婆,你到底想做什么?” 乔二婆婆的看我这么恐慌,她很享受咯咯咯的笑出了声音,“丫头,别害怕,你害怕了我咋给你脱衣服,不给你脱衣服,我咋剥皮…” 乔二婆婆说完又伸出疙疙瘩瘩的手,在我小腹上捏着,她的手就跟老树皮一样硌的我生疼,乔二婆婆一边捏一边啧嘴,“你这小贱人身段还挺水灵,以后长大了估计跟你娘一样是个骚狐狸,到处勾搭野男人。” “但这皮是块好皮,摸起来舒服不硌手。不错不错……” 剥皮!? 这老妖婆是要活生生的剥我的皮!? 我一下头就炸了,想到了那天我们三个人去闯纸镇的时候,在那屋子里碰到的人皮女纸人,那东西肯定也是用人皮做出来的。 剪纸术也记录过,人皮剪纸最邪,最厉害。 但是人皮一定要完整的,剥皮是有讲究的,那就是活人,死人的皮不可能整张剥下来,只有活人血液循环的时候,浑身还有热气才可以顺利的剥下来。 “你是想做人皮纸人?” 我一下就嗷的嚎了起来,这活生生的被剥皮,还不如放血来的爽快。 第两百八十八章原来你就是夜司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乔二婆婆听到我说这话,嘿的笑了声,“你懂的倒不少,还知道人皮纸人。” 乔二婆婆扎纸匠提着我后背磨蹭,冰冰凉凉的让我全身汗毛都炸了,她嘴里还一个劲嘀咕,“这刀是往头上下,还是往脖子……” 乔二婆婆一边比划一边念念叨叨的,我都要破口大骂了,不过就在这时候我的耳边立即就传出了一 个清清冷冷的声音。 “没有我,都过成这样了么?” 磁性如涓涓细流的声音在我耳边冷静的响起,口吻还透露出一抹冷笑。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我赶紧侧头拼命的往老祠堂阴暗的角落里看,但是左右扫视一圈,压根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使劲的晃了晃脑袋,什么时候胆子成这样子了,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这老妖婆剥皮怎么还给我吓出幻听了!? 就在我把视线收回,想要看乔二婆婆这老妖婆到底想弄出什么名堂的时候,忽然的,我耳边又响起了他的声音。 “看来,你是离不开我了。” http://首发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 我一下就瞪大了眼睛,我有点不敢置信,因为这一次声音非常清晰,就在我的旁边,我抬头往前面看,不过祠堂上面挂着的全部都是灵位。 但是这祠堂根本就没有他的人影啊。 他是怎么跟我说话的!? 听到他的话我还怪激动的,感觉有救了,忍不住的想要惊呼出声,但是还没张嘴,他冷冰冰的对我说道,“别说话。” 是他,真的是他。 不过,他是怎么做到的,声音怎么会直接出现在我耳边,他人呢!? 这时候我感觉我脖子上他递给我的黑玉散发出微微的阴寒。 我一下想到了钟白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他都是在天黑以后才出现的,当初钟白肯定是知道一些东西的,只不过他很显然有些畏惧他。 所以一直没跟我说。 还有他脖子上跟我带着的黑玉佩一模一样的图纹,我当初就应该想到一点,那神龛上的黑佛,另外一个小红剪纸的名字。 那剪纸应该是奶奶弄出来的。 还有前两天我碰到他,我问他名字的时候,他杵在那月色阴影下神秘的对我说的那句话,我已经知道了。 我眯着眼,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闪过,我知道了,我终于明白了。 靠靠靠…… 感情他也是个鬼啊。 “夜司溟,原来你就是夜司溟!”我震惊的开口,这一瞬间我一下恍然大悟了。 我就说,至始至终他一向神秘莫测,而且都是相隔不久就会出现在我的身边,他一个陌生人的身份怎么可能三番两次的帮我。 在配合他的出现。 在坟场时候突然消失,然后诡异的出现在我的背后,还有,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可以点燃杨家那盏阴灯了。 阴灯阳人是点不燃的,但阴人可以。 我的妈,我真是打着灯笼逛坟地,简直是在找死啊,感情我身边经常出现的就是一个鬼!? “年纪轻轻的,眼睛咋就瞎了,你说说,瞎嚎个啥!?”乔二婆婆啧了啧嘴,因为我说话太激动了,给她吓的不轻,她还以为我是吓出毛病了。 第两百八十九章喊一声老公…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没搭理乔二婆婆这个老妖婆,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一个转机,虽然我现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但是很显然他已经来了。 “夜司溟!?很久没有听到有谁提起了,我自己都快忘了。”他清冷的声音略微有些感慨,但是随后他不慌不忙的对我说道,“本来不想让你这么早知道的,既然你已经清楚了,你大概猜测出我们是什么关系了吧!” “什么关系?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废话,我当然知道他话里指的是什么。 他就是个鬼。 我用脚指头都知道了,竟然他就是夜司溟,那神龛上的一对剪纸人,就是我跟他了。 而奶奶三个遗嘱提及过,我不能与活人成婚,必须跟她找的对象。 所以他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不就是要我亲口说出,他是我男人吗!? 我突然一下倒是清醒了,当初在杨家的时候,为什么传言杨家老爷子临死前几天跪在大门口烧纸对着门口磕头。 还有临终前嘴里喊着我的名字,说着他家孙子不能跟我成婚,迎娶我过门这些胡话了。 那他,出现在杨家也完全合情合理了。 因为,杨家老爷子看到过他。 “看来,你是不想活着走出这祠堂大门了。”他声音平静,但威胁的口吻不言而喻。 想到上次在坟地他就同样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果然,这很符合他的性格。 我深吸一口气,“我死了婚礼仪式就完成不了了。” 我说完后,他轻笑一声,“我可以先把你魂禁锢在尸体内,然后在把你尸体睡了。” “你口味那么重吗?”我一阵恶寒,眼睁睁在旁边看着自己尸体被那啥应该是很别扭的吧。 他冷淡的说,“我不介意。” “抱歉,我介意。果然外表长的人模人样,内心都是变态狂。”我义正言辞的说道。 “考虑清楚了么?”他很冷静的开口,我现在的处境他压根一点不担心。 我光不溜秋的吊在这里,后背还有一个老妖婆拿着扎纸刀随时可能给我一刀子,我考虑你妹啊。 “你先把我救了,先救了再说好吧,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认识,等以后想清楚了在说行吗?”我都快哭了。 这卑鄙趁人之危的手段真的是发挥到极致了。 “等睡过了后,可以慢慢认识。”他清冷的说。 我浑身颤抖,这时候眼光一撇看到乔二婆婆那明晃晃的扎纸刀在我脖子上比划个不停,估计正在考虑从脖子上哪一个位置开第一刀豁口。 妈的,不就是睡个觉吗? 老娘晚上睡觉眼睛一闭,就当是被鬼压床了。 “我答应你,救我,快救我……” 因为那冰冰凉凉的刀子在我后脖子上来回蹭,我的魂都快吓飞了,生怕这老妖婆哪根筋突然不正常,一刀把我脖子给抹了。 在性命和第一次之间,我理智让我觉得自己的小命重要。 “叫一声老公,先让我这个未婚夫听一下。”我着急,但是人家悠闲的很,完全没有一点担忧的意思。 而且我都能想到他说这话的时候那一副轻抿笑容的模样。 “夜司溟,你别过份。”我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把这几个字挤出来的。 “看来,你并没有诚心。”夜司溟的声音很冷静,而且还夹着调笑的口吻。 我深吸一口气,把怒气压下,心里一个劲告诉自己,命重要,自己小命比脾气重要。 第两百九十章你动她,问过我了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镇定了下,我低声像是蚊子一样快速的说道,“老公。” “你是在念咒吗?”夜司溟在我耳畔轻声开口。 我只觉得有一股气冲到了天灵盖,忍不住要火山爆发,然后我的脑袋都有些昏沉了,我闭着眼沉吟了下,然后不情愿低声的说道,“老……公。” 我的耳朵根都红了。脸滚烫滚烫的,虽然说的很轻,但我自己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夜司溟声音清冷,依旧不满意。 你是魔鬼吗!? 我都说了啊,你根本就听到了,你不过是想多听几次享受一下吧。 你个神经病。 我要破口大骂了,可就在这时候乔二婆婆这老妖婆疙疙瘩瘩的手摸到了我脖子锁骨上面的位置,然后满意的点头,嘿笑着说,“这地方好,这里开的口不伤皮,皮完整。” 念念叨叨的说完,乔二婆婆满意笑着,然后扎纸匠就要在我左侧脖子上划口子,我知道她这一刀子下来,从脖子肯定就直接到我小腹了。 那惨状我想都不用想是啥滋味。 我憋着一口气,脸红脖子粗的跟个鬼一样嚎了句,“老公。” 我突然喊了句。 给乔二婆婆镇住了,她一双死鱼眼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然后眼睛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举着的扎纸刀也停顿了。 一副看傻哔的眼神盯着我。 接着,她啧着嘴又阴森的笑了,“丫头,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想男人?你是没尝过跟男人啥滋味,想要体验一下?” 乔二婆婆阴着脸嘿嘿的笑,“果然跟你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老狐狸精变小狐狸精,身上都有一股子骚气。” 我真的是气的发抖,不过这老妖婆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阴笑了一阵,狞笑着抬头,鸡窝头下那鸡皮脸一下狰狞了。 “等你死了,婆婆把你的魂给封在纸人上,丢到荒郊野外,让你好好尝尝那些野男人的滋味。”乔二婆婆说着,刀子就直接朝着我脖子扎来。 吓得我都不敢看了,干脆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 接着,叮的一声像是石子弹在扎纸刀上的声响,一个清冷的声音没有感情,从祠堂大门口传来。 “她是我的女人,你动她,问过我了么?”几乎是在声音传出来的同时,祠堂关着的大门砰的一声,直接一脚给踹开了,本来就不结实的老旧大门。 被这一踹直接废了,直直的落地,发出轰的一声,掀起一股子灰尘,在灰尘扑扑里,月光斑斓下。 那大门口映出了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 他的冷峻面容隐藏在黑暗中,但是那冷漠的气势让祠堂里掀起了一股阴风,这老旧祠堂一下阴风阵阵起来。 我头顶上那些悬挂的灵位噼里啪啦的撞击,屋子里供桌上乔二婆婆准备厚厚的一搭纸钱被卷的满天飞舞。 我周围根本就没有人,但是这一刻我的耳边却隐隐的传出了一阵阵呜咽的鬼哭,像是整个老祠堂的东西都感受到了什么威胁一样不安的躁动起来。 乔二婆婆似乎没有想到这时候在这种地方会出来人,她脸色一下阴晴不定。 猛地转过头眯着眼看着那满天飞舞尘土中,若隐若现的黑色身影。 第两百九十一章夜司溟的实力…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是谁?”乔二婆婆不可思议的说了句。 夜司溟没有理她,冲着我就走来,乔二婆婆惊讶了声,微眯的瞳孔放大,闪烁着寒芒,“是你?” 夜司溟走进来后彻底的显露了身影,上次乔二婆婆给我布局一场**,那时候在追逐我跟夜司溟碰过面。 只是乔二婆婆根本就没讨便宜,吃了一嘴灰最后不甘心逃了,这时候夜司溟突然出现,也是让乔二婆婆老脸有些凝重。 看到夜司溟冷漠的气势,而且如履平地的朝着我根本不搭理她就走过来,乔二婆婆脸一下就拉下来了,直接把那扎纸刀朝着我脖子一探,狠狠地抵住了我的喉管。 乔二婆婆阴毒的嘿嘿一笑,“小子,你在动一步试试!?” 夜司溟一下就顿住了脚步,微微侧头,眸子收缩的看向乔二婆婆,瞳孔里露出一片寒光。 “放了她。” 他冷声的吐出三个字。 在说话的时候,夜司溟伸手直接把旁边的一个端坐在红木椅上的纸美人一把揪了出来,捏在纸美人的脖子上,稍微用力刺啦作响。 乔二婆婆眼里闪过一抹冷意,扎纸刀就要轻微的按下,但是她快,夜司溟更快,那纸美人倒地瞬间,就跟闪现似的. 直接在我面前不远,伸手朝着乔二婆婆一把抓去。 乔二婆婆这老狐狸也不简单,几乎瞬间就感受到一股强烈危机,脸色变化直接退后。 夜司溟没有追击。 右手一挥,吊着我的麻绳拦腰而断,我垂直的从上面掉落,落下的时候我抬头看见房梁上出现了一张脸,煞白,眼睛通红,冲我阴乎乎的笑着,几乎是在我摔下来的同时,他也扑了下来。 这张脸我见过啊,这是昨天孕妇生出来来的那个鬼婴啊。 就迟疑了那么一小会,那小鬼婴脸迅速放大,朝我贴来。 我忍不住喊了起来,在掉下来的过程中,那婴儿就给掉到了油锅里去了一样,身上一下变的血糊糊的,没皮了。 那眼珠子跟血丝颤悠悠的跟鼻涕一样就滴了下来,我啊了一半,赶紧闭住了嘴。 我落下来的同时就感觉一双修长冰冷的手揽住了我的腰肢,他竟然稳稳当当的抱住了我。 而且手很麻利的替我把挂在我身上的破衣服盖住我的胸口春光。 “记住,有些地方,只有我能看!” 他说着把我放了下来,我用手抱住破烂不堪的衣服遮羞,这时候猛地想到了什么,抬头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血糊糊的小脸。 血肉模糊的小脸讥笑,一排尖锐的牙齿就朝着我扑过来。 我吓得本能往后退,不过接下来耳边回荡凄厉的声音,那小鬼眼睛猛地瞪大,接着跟个婴儿一样发出了一声啼哭。 砰的一声就炸了。 碎肉和残肢炸的满地都是,鲜血四溅,那下场格外的凄惨。 不过在夜司溟对付这鬼婴儿的时候,老妖婆趁着机会,不知道做了什么手段。 那倒在地上的纸美人和先前被她压烂的纸人剧烈的扭动了好几下。 “小心。”我脸色一变,对夜司溟赶忙提醒了一声。 第两百九十二章你动她,会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那两个纸人竟然一下就给弹了起来,大张着四肢在夜司溟没收手的瞬间扑过来缠住了他。 接着头顶落下了一张宽大的黑布,直接就像灯罩一样把夜司溟包裹的死死的,那黑布肯定不简单,因为盖住后夜司溟一下就不动了。 我心里有点慌张,感觉要坏事。 立马有点慌神了,没防备刚才的那个鬼婴儿,腿上疼的受不了,再看他的时候已经张开大嘴跟水蛭一样咬住我的腿了。 我感觉眼前一黑,身上周遭冷的受不了,就跟冬天掉进冰窟窿里一样,身子开始发虚。 乔二婆婆嘎嘎的笑了起来,阴毒的骂了句“这是当初我花费大功夫从毒婆子手里弄到的镇尸布,原本是想用在这小贱人身上,没想到提前用你身上了,哼,跟老婆子斗,你还嫩了点,不知死活的东西。” 我本来以为这乔二婆婆是冲我来的,可是她骂完之后,拿着那个刀子就冲着被黑布包裹的夜司溟去了,我看情况不对劲,立即喊了声,“干嘛呢?我在这,你动他干什么?” 乔二婆婆根本不理我,到夜司溟跟前冲着他脖子肚子就扎了过去,我一看这样,忍着剧痛猛的一下扑了上去,把乔二婆婆撞到一边。 乔二婆婆这时候看了我一眼,嘿的笑了声,说,“哟,你这只小狐狸也是个情种啊,不是想救人么?那好,我让你救!” 乔二婆婆说完后打了一个呼哨,我看见那房间角落里突然出现了四五个小孩。 都背对着我蹲墙角里,乔二婆婆一挥手,这些小小东西只哇乱叫的爬了过来,给我手脚困住. 我低头看的时候就发现这几个小孩其实全部都是纸扎出来的小孩子,脸色白的吓人,那两团腮红格外的诡异。 我听见背后叮铃的铁链子响,回头一看,发现一个大钩子吊在了梁上而且就贴着我的脊梁骨。 那东西冰凉直接贴在我皮上,刚撞一下,我就感觉那尖已经扎我皮里去了。 瞬间我胳膊被一个细绳吊住,脚离着地面有十公分,但是那钩子已经扎我皮里去了,我现在一挣扎。 手上的绳子系就会断,我能踩到地面可是那俩钩子就会从我锁骨进去,在肩胛骨那块透出来。 乔二婆婆干完这些后,嘿嘿的笑着,说,“你娘那只老狐狸当年也是一个情种,一身逆天的道行可却被世俗所盼,甘愿一世都为油盐酱醋劳累不休,今天让老婆子看看,你是不是也会为一个男的做这种事。” 乔二婆婆冲我露出一个阴森的笑,说,“丫头,我喊三声,然后我就冲着他脖子扎上去,你要是想救他,你可以挣断绳子,不过你就会死,平常人锁住琵琶骨的,我可还从来没有见过活着的。” 我头蒙蒙的,那钩子冰凉入骨。 “一!” 乔二婆婆很高兴,我看出来了,她是发自肺腑的高兴。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慢慢被递近夜司溟的尖刀,然后低头看看地面高度。 早知道是这个局面,还不如不来救我,反正不过是换了种死法,但是我觉得这几种死法都挺残忍的。 第两百九十三章请祖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二!” 嘿… 乔二婆婆嘿的一笑,那双死鱼眼转悠滴溜溜的盯着我,似乎在考虑我会怎么选择。 我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脑子里又想起那天晚上在老坟场发生的事,面对满坟地的鬼,他挡在我前面的那道修长冷酷背影。 还有他的每次出现,从第一次到杨家提着马灯。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异性那么无言的护过我,这一切都是在我认识了钟白。 认识了他以后。 “夜司溟,上次在我奶奶的坟前,是你帮我挡在了前面,要不是你,我可能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死了,除了我的家人,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别人护住过我,谢谢!” “我不喜欢你冷冰冰的样子,因为你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三。” 与此同时,乔二婆婆阴毒的吐出了最后一个字,那扎纸刀直接往夜司溟脖子扎进去。 我眼睛一闭,双脚使劲一瞪,啪的一声,绳子就断了,那钩子立马入肉,我疼的浑身冒汗,但仍然双手张开,冲着乔二婆婆就撞去。 http://首发 刺啦…… 那一瞬间,整个老祠堂阴风乱舞,吊挂的九盏煤油灯瞬间被一股惊天的煞气冲灭,我头顶挂着的白灯笼也霎那间吹飞出去了。 与此同时。 我的耳边就响起了刺啦的声音,就好像是布帘子被生生的瞬间撕开发出来的,整个老祠堂一下变得黑暗了。 接着我就听到啊的接连几声惨叫,然后就听见扑通一声,随后是窒息后带着怪异尖叫的喘息声。 这房间仿佛一下就成了坟墓,安静的让人心慌。 我身后一直发麻,虽然我看不见什么东西,可是感觉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让我不安。 这种恐惧是来自灵魂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跪倒的那种恐惧,不安的能让人吓死。 我听到那惨叫是乔二婆婆发出来的,那声音简直就跟被捏住喉咙的鸭子发出来的,但是那老妖婆的手段高深莫测。 应该是在瞬间挣脱了,因为黑暗里我看不清状况,可也却听到乔二婆婆在大门口惊恐的声音。 “你不是逍遥老道的徒弟,你到底是谁?”乔二婆婆声音从来没有过的惶恐,显然不知道刚开始经历了什么危机,差点让这老妖婆一下命丧黄泉。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让夜色都为之冻结,“伤她一分,屠你一族。” “小子,休要猖狂。老婆子我走江湖的时候,说不得你还趴在你娘胸前吃奶!” “乳臭未干,大言不惭,也不怕闪了舌头。” 乔二婆婆显然也是不清楚他的来历,而且看来他隐藏的很深,连乔二婆婆没有发觉,其实他不是活人。 要不是因为先前他跟我说话,我也不会发觉。 我可能依旧不会知道,他就是夜司溟。 乔二婆婆冷哼了声,接着她不知道动了什么手段,我只觉得她洒了一把纸钱,喝了声,“请祖灵佑我。” 刚说完后,整个老祠堂就跟煮开水了一样,嘿嘿哈哈哈呵呵的百鬼乱叫,我头顶悬挂的那些灵位被阴风卷的噼里啪啦乱响。 第两百九十四章百鬼尽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就跟很多东西都出来了一样,飘出一层层绿色荧光染料样的东西,带着森森黑色的鬼气,四处飘。 这老祠堂里的供奉的祖宗都不知道多少代了,一些怕是都有一百多年了,肯定有上次我跟夜司溟在坟地时候碰到那种上百年的老东西。 乔二婆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把这些老祖宗都给请了出来。 就在这时候,我觉得这老祠堂里有一双猩红的火苗一下点燃了,而且就在我背后,不过那瞬间我差点疯掉。 因为回头的时候我看到在祠堂供奉的最上面,多了两个婴儿拳头大的红点,那猩红的东西不是火苗,而是一双在黑暗里凝聚的眼睛。 地上映的发红,但是满地都是黑色的尖长的黑色影子,一些甚至在窜动。 接着,我就感觉迎面吹来一阵阴风。 阴风来的太快,几乎是转眼我就看到有一只从那黑暗里伸出来的黑色满是腐烂恶臭的手朝着我脖子伸来,五指去长满尸藓的手成爪。 狠狠地捏向我脖子。 在绝对的力量下,那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我,一股死亡的恐惧遍布全身,本能的我想退后,但是我的身体就跟禁锢了似的。 低头一看,在我的周围多了很多黑色尖长的影子,他们似乎都在扯着我,我一下连呼吸都停止了,只能瞪大眼睛,瞳孔里慢慢放大那一只腐烂苍老的大手。 http://首发 “你若动她,会死!” 他没有出手,只是声音很平静的传出,他冷漠的看着黑暗里出现的两只眼睛。 那最后的死字,他说的很冷。 “今晚,不是血蚀之夜,虽说杀戮会惹来阴府一些麻烦,但你伤她,我……不介意让你魂飞魄散。” 夜司溟虽然话语低沉,但是却犹如帝王之言,睥睨天下的君主。 我虽然听不懂,不过在离我就几尺距离的那双腐烂不堪的手却仿佛被一股魂飞魄散的气息笼罩。 那腐烂的手轻微微的颤抖,竟然……不敢动了。 “滚回去。” 夜司溟冷眉微皱,寒气逼人。 随着夜司溟声音冷淡的说出这句话,那腐烂沧桑的手虽然在轻微抖动,但是强撑着依旧没退回去。 那黑暗里的两只眼睛,仿佛在紧紧盯着夜司溟,带着怨毒和不甘。 “要我再说一遍么?”夜司溟眯着眼,对于我前面那只沧桑腐烂不堪的手压根就不看一眼,而是转过脸,直接跟那双猩红的双目对视。 王之蔑视。 那一霎那,黑暗里那双猩红的双眼缓缓地消失,僵持在我前面的手夜缓慢的退了回去。 我低头再看,发现原本满屋子的黑色尖长影子正在消退,夜司溟以一人,在百鬼尽出的时候,冷静的震慑住这里面所有的鬼魂。 在老祠堂门口的乔二婆婆瞠目结舌,眼睛都瞪大了,惊讶的说了句,“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 乔二婆婆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她抬眼惊恐的看向夜司溟,“竟然连这座庙堂的鬼司都不敢伤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乔二婆婆说的话我听不太懂,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夜司溟究竟是什么来历。 第两百九十五章你走的掉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初在坟场的时候就让我见识过,还有在杨家他提着马灯去堂屋后另外一个世界。 如今又在这里,连这老祠堂里供奉的老鬼都被震慑住。 乔二婆婆这老妖婆看到夜司溟不说话,冷哼了声,“老婆子玩了一辈子鹰,今天倒给鹰啄了眼了,不过老婆子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护着这丫头多久?” 乔二婆婆这老妖婆看样子是有了退意,见识到夜司溟的能耐后知道在这里讨不了便宜,想要离开后从长计议。 “你走的掉么?”夜司溟皱眉,冷声道。 下一刻,他的身影倏然地化为一道黑影,径直朝着乔二婆婆冲去,那乔二婆婆瞬间脸色大变。 不过她毕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狐狸。 随后不知道她施展了什么手段,原本被夜司溟捏断脖子的那个纸美人一下鼓鼓囊囊的,在夜司溟冲过去的时候,瞬间爆炸。 一股浓郁的白雾随着纸美人的爆炸升起,夜司溟现身一把探出在门口雾气一抓,但却落了空。 片刻过后,浓郁的白雾消散露出真容,乔二婆婆那老妖婆就跟变戏法一样竟然消失在了门口。 夜司溟眯着眼,脸色阴冷。 不过他并没有追击,而是冷酷的转过身朝着我走来,在中途他还顺手把那盏原本挂在我头顶的白灯笼捡起来。 他走到我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那眼神冷的让我有些畏惧,弄得我畏畏缩缩的撇他一眼,说,“干嘛?” “为什么要救我?”他紧紧地盯着我,跟我说道,“你差点就死了,知道么?” 那清冷不带感情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只是不知道什么吹皱了这湖水般的死寂,让这语气多了丝丝波澜。 “以后,别这样了!” 他看着我,只不过这次声音轻了很多。 我哦了一声,怯生生的抬头时候,发现他的眼神里竟然出现了一些温柔,脸色也没有以前那么冰冷冷的了。 一瞬间我还以为是自己花眼了。 “那啥,你能不能笑一下,别这样冷冰冰的!”我舔着脸眨巴眼睛对他说道。 不过我这蹬鼻子上脸的话刚说完,他脸一下就拉下来了,我吓的脖子一缩,可是一动,肩膀上的刺痛差点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低头一看,虽然那钩子后来断开了,可仍然有一道很深的血痕,而且这东西特别邪门,疼的让人心慌。 我以为他又会像以前一样凶我,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没说话,就是盯着我看。 我其实还想跟他说话的,不过他眼神里黑黢黢像个深渊一样漆黑,我不敢跟她对视,别开了眼。 “有什么,你就问。”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还是那么冷,但好听了点。 “没,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冲着他笑了笑。 但这一动,肩膀上扎的血痕疼的我倒吸了口凉气,然后我就看见一双修长宽厚冰冷的手递了过来,他皱着眉头说了声,“忍一下,会有点疼。” 然后我感觉肩膀上一凉,本来我衣服都被扒光了,只有一件破衣服遮住身体,而且肩膀上的血痕痛的要命。 他用手碰到,我直接就嚎了起来。 第两百九十六章鸠占鹊巢…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刚好看见夜司溟黑黢黢的眼睛,我的尖叫硬生生的被我吞了进去,憋的好难受。 他低头看了我肩膀上的伤口一下,皱了下眉头,想要抬手,但是迟疑了下,最后俯身低下头,嘴巴贴了上去。 我了个大草…… 好凉! 凉凉软软的,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因为从他薄唇里渡出凉凉的冷气,一下把肩膀上的疼痛冲散了,一瞬间竟然有难以言喻的舒服。 好片刻后他抬起头来,我感觉有点尴尬,气氛都有点暧昧了,我想说点什么来缓解下。 不过脑袋里全都是他吻我脖子那种冰凉凉的触感,弄得我脸都有些红了,微微抬头发现他没有注意到我,心里这才多少不那么紧张。 我随便找了个话题,就问,“那个老妖婆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就不见了!?” 我没想到夜司溟竟然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那这祠堂呢?刚开始出现的那个东西是什么?”老妖婆说的鬼司,让我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善物,而且根本就不像是鬼魂。 http://首发 这祠堂那些老祖宗鬼魂没这么凶,反而像是另类,一种很邪门的凶物。 “知道什么叫鸠占鹊巢吗?”夜司溟撇了我一眼,淡淡的一笑。 我依旧没怎么懂夜司溟的意思,不过话刚说完的时候,我正在思考,夜司溟直接趁我没防备的时候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还是羞羞的公主抱。 我一下给惊住了,浑身都轻微微的颤抖了下,失色道,“你干嘛,放我下来。” 因为我衣服后面已经破了,只能用破衣服遮住,其实后面是完全露的。 “你这样走回去,是想给谁看?”夜司溟抱着我,低头俯首的凝视着我,不顾我的挣扎抗议,直接没好气的跟我来了句,“记住,你的身体,只有我能看。” “我自己能走,再说了,我们还没结婚呢…”我挣扎了几下,不过因为手腕处勒的伤痕和脖子上的血痕还在,一扭动就疼的不行。 加上被他两片眼刀子盯着看,我一下就痿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像是蚊子嘤嘤了两声。 夜司溟就这样抱着我出了老祠堂,不过好在这老祠堂偏僻在村子的后面,而且这时候的夜色里村子一片安静。 连声狗吠都没有,夜空上挂着满天的星辰。 我被他抱住,抬头望天刚好可以看到他刀削冷峻的轮廓,衬托着那莹莹星河,洒下的月色都变得格外的好看。 “好美啊。” 那繁星点点,一些在闪烁眨着眼睛,满天银河下让人眼花缭乱,我忽然想到这一幕就跟很小的时候。 我妈牵着我的小手,过年的时候走十几里山路,带着我去县城看满城都挂着大花灯的场景。 我把视线从点缀的繁星收回,看向了他的面庞,忽然之间感觉鼻子有些发酸。 这种情绪也只是升起了一下,我知道我是想我妈了,不过很快我就隐藏了下去。 在半路上夜司溟跟我说了老祠堂里先前出来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第两百九十七章你是魔鬼吗…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其实那根本就不是祭拜的老祖宗,而是一种原本游荡在世间有了道行的邪物,那种邪恶的怪物可能是修炼成精的鬼怪,也可能是一个人。 万物有灵,皆有魂。 不管是动物还是人,死后魂魄没有去往另外的世界,逗留在阳世随着时间长河。 大多数可能会灰飞烟灭,但是依然有一部分机缘巧合下能够活下来,并且成长诞生灵智,成为一些大凶的鬼物。 老祠堂里那个鬼司,就是大凶之一。 像这种鬼司有了道行,会占据一些有香火供奉的古庙,道观,祠堂这些地方,庙宇里没有神灵或者比自己弱小的东西,它们就会盘踞。 然后,独享被世人供奉的香火之力,来增加自己的道行。 说完后我终于知道夜司溟最开始说的鸠占鹊巢是什么意思了。 我真的挺吃惊的,竟然我们村后面的老祠堂里面有一个这么凶的邪物。 我觉得以前那地方肯定是供祖灵的净地,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惹来了那东西的觊觎,然后占据了祠堂,承受着村民供奉的香火,它就躲在里面暗中修炼增加道行。 难怪我上次第一次去的时候,在里面没有感觉到寺庙那种浩然正气,反而里面缭绕着鬼气森森的阴气。 http://首发 但是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一点,觉得当初在里面自杀烧死的那个孕妇可能有蹊跷,当初据说那孕妇活生生的把自己烧死,而且是在老祠堂大门开着没有被困住的情况下。 即使孕妇有自杀的念头,但真正能够眼睁睁忍着火烧的疼痛,需要多大的意志力!? 说不定,跟那个鬼司有关系。 不过这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具体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我问夜司溟,为什么老祠堂的东西不出来祸害村民。 夜司溟沉吟了下,跟我说,“那祠堂每年依旧还有香火供奉,这就说明你们村还有利用的价值,再则……区区一个鬼司,如果真的涂炭生灵滥杀无辜,会惹来一些地府执掌者的审判。” 夜司溟说的地府执掌者,是阴间的那些东西。 而我从夜司溟的口中,能够感觉到阴间那些执掌者的恐怖,不过我忽然间内心涌出了一个念头。 夜司溟,会不会也是地府的一位司职!? 不过很显然,他不太乐意跟我说这些事,而且因为这时候已经走到奶奶家院门口了。 我立即意识到什么。 我挣扎了好几下,慌张的对他说,“你把我放下来,快点放我下来。” “别动。” 夜司溟仿佛对我突然的举动很不满意。 我…… 你是魔鬼吗!? 我顾不得疼拼命的挣扎,小声从牙缝里着急的对夜司溟说,“你把我放下来,我爸还在里面,他要是看到了非杀了我不可。” 我爸本来就是急性子,而且以前对我管教就很严,女生最重要的是贞洁还有检点。 要是看到大晚上衣服成这样,被一个男人抱着,他肯定要骂死我。 夜司溟眯着眼低头对我似笑非笑,然后冷淡的丢给我四个字,“你别废话。” 虽然我气急败坏,但是我不敢大叫,害怕我爸睡着了反而给吵醒过来,我怒不可遏的瞪着夜司溟,忍不住飙出了一句脏话。 第两百九十八章女人,你会后悔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司溟,我X你全家。” 夜司溟冷笑一声,声音清冷的说了句,“不用全家,我可以代劳。” 我瞪了他一眼,但是不敢说话了,因为这时候已经走到了大门口,我轻微的把门推开,幸好没有碰到我爸。 接着,夜司溟抱着我径直的朝着我房间里走进去,然后把我往床上一放,竟然俯身就朝着我的脸凑过来。 我脸色一变,一个闪身从他弯臂下逃了出来。 “你别耍流氓啊。”我抱着衣服捂住,想到他一路上抱着我,我长这么大还没跟异性这么接触,虽然是个鬼。 但好歹也是男鬼。 夜司溟举动僵持在原地,只是微微侧头看向我,脸色也没有一点怒气,反而一个转身坐在了我的床上。 “你不换衣服么?”夜司溟坐在我的床铺上,侧头一脸玩味的盯着我看。 我现在就剩一件里面的衣服了,夜司溟提醒我倒是反应过来,我转过脸去床头的柜子里翻。 随便从里面拿了一套衣服,转过身回头的时候发现他还坐在我床上看着我,给我弄的挺尴尬. “你能出去吗!?” 我低头脸微红,非常不自然自己这样被一个大男人盯着。 夜司溟似笑非笑,“迟早不是要给我看的么,现在看又有何妨?” “算了,我去奶奶房间换。”我白了他一眼,论实力跟智商,我比不过他,没必要在这里自讨没趣。 惹不起你,我总躲得起吧。 但是从他身旁走过去的时候,没想到他伸手直接一拉,在我‘啊’字还没出口的情况下,直接撞到他身上,然后他毫不客气的一个转身。 宽大厚重的修长身影直接把我给压了过来。 “连老公都叫了,怎么……你想赖账?”他垂头,低声的在我耳边低喃,顺便还碰了我的耳垂一下。 我浑身打了个寒颤,脑袋里有些懵逼。 靠…… 我没有穿衣服,他胸口压着,隔着里面贴着那两团小柔,挤的生疼,我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我挣扎了下,但是他身上很冷,而且在禁锢下我根本连双手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情急之下,我把腿直接抬起,朝着某地方就蹬去,不过被他一把稳稳的抓住,顺手还用一只手把我两只手牢牢禁锢在头顶。 夜司溟微眯黑眸,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女人,有些地方你破坏了,以后会后悔的。” “你特么放开我,你有毛病啊。我是未成年,未成年……”我恼羞成怒的瞪着他。 夜司溟低头盯着我某一处地方,淡然说道,“不小了,可以睡了。” “况且,我救了你这么多次,你都不打算给点回报吗?” 我气急败坏的嚷嚷,“是你逼我说的,你设的圈套,不算,把我松开。” 夜司溟挑眉道,“你可以继续喊大声点。” 我一下想到了什么,我爸还在对面房间睡觉,我要是吵醒他,过来看到一个男的躺在床上,而且还是这个姿势的话。 那我也别活了。 “把衣服换了。”他竟然就这样松开了我,然后起身把我换的衣服扔到了床上。 第两百九十九章扎纸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嘴里小声嘀咕着,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在床上用被子盖着换了衣服。 不过夜色很快就要过去了。 早上我快醒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嘴唇凉凉软软的,好像有一片薄唇在我的嘴上亲了一下。 然后我就听到我耳边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只不过声音很清冷,我睡的朦朦胧胧的,没有听清楚在说什么。 醒过来后。 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昨天一不小心睡过头了,当时我自己吓了一跳,赶紧解开被子往里看。 嗯,幸好…… 都还好好的穿着,他昨天晚上没有伸出魔爪。 看来他又离开了。 我忽然想到钟白跟我说的话,他只在晚上出现,不过让我挺好奇的,鬼魂都挺畏惧白天的光线,他会不会害怕!? 白天他会去什么地方!? http://首发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爸好像压根就不知道,也没有问我,不过下午天快黑的时候,钟白突然回来了。 让我有些吃惊,他竟然会在这时候突然回来,不过我爸好像不怎么待见钟白,撇了他一眼后就回屋了。 我看钟白浑身都有些狼狈,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等他坐下来后,朝着屋门口走进去的我爸背影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 我好奇的问钟白去做什么了。 “我去追那个扎纸匠了。”钟白说。 “啊?你看见扎纸匠了?”我惊讶的问,“他在哪儿?” “你还记得杨家堂屋放到两口棺材吗?他就在堂屋里那口棺材中。” 钟白说的话让我顿时感到无比震惊! 扎纸匠就在堂屋的棺材里! 我没想到钟白竟然又回了那地方,我说要是早知道扎纸匠就在棺材里,我一定将计就计,连着棺材把他给烧了! “你没懂我的意思,那个扎纸匠没有在棺材里,他留着他的灵魂在里面。”钟白解释说,“棺材里有一个纸人,这个纸人就是扎纸匠的化身,它如同扎纸匠本身,除了不会走路说话之外,具有扎纸匠一切技能。” “这么说,这个纸人很厉害,四合院里的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嗯。” “那个扎纸匠,你追到了没有?” 杨家本来就很邪门,堂屋里两口棺材,老头过去发现另一口棺材有异常,里面有一个纸人,纸人约莫有三寸长,栩栩如生,正盘腿坐在棺材里,双手做着掐诀的姿势。 老头明白了三合院里的乱象,全是这个纸人搞的鬼,他当即就要毁掉那个纸人,没想到他还没有把手伸过去,纸人化成一缕白烟就要逃跑。 跑到院子里,纸人成了一个真人,老头跟钟白追击他,他朝着后山跑去,纸人顺风飘摇,顺水长流,钟白和老头追得气喘吁吁,累个半死,最终在后山的破庙里把它截住。 后面钟白没有细说,他只说最后纸人跑脱,钟白怀疑纸人得到了破庙里的神灵的包庇,不然的话,一个纸人他是对付得过来的。 “可惜让他跑了。”我说。 “是的,有点可惜。不过我跟他交手,知道了他的法术特点,以后碰到我就不会那么没经验。纸人怕火,以后要是遇到扎纸匠,我们直接用火攻,不管他是真人还是纸人,两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三百章我爸的怪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扎纸匠的手段简直是逆天了,竟然可以以纸人做魂。我问钟白知不知道纸人是怎么来的。 当时钟白看我的眼神有点怪,跟我说,从有文献记载开始,就专门有吃死人饭的行当,最邪门的有四个东西,刽子手的刀,仵作的眼睛,扎纸匠的手艺,二皮匠的针线,从事这四个行业的人,称为四小鬼门。 因为从大清末代,砍头匠就没生计,仵作倒是转了行,可是那些法医能真学到祖宗传下来的手艺的基本上是凤毛麟角, 至于二皮匠,按照钟白说的,应该是裁缝的一种,不过这种人不是缝衣服的,是古代战乱,或者被行刑的人多,人都想死了有个全尸,这二皮匠就是专门给死人缝尸体的。 这三个都几乎是绝迹了的行业,惟独这扎纸匠。 农村白事现在还要烧扎纸的玩意,从事这行业的真正有道行的人还有不少。 钟白想了想,他抬头就问我,“这两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沉吟了下,我把这两天大概的事情跟钟白说了,他听完后反而是皱起了眉头。 “你爸?让你去老祠堂!?”钟白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凑过来小声对我说。 “怎么了?” “你难道不知道,一人不进庙这句话吗?”钟白犹豫了半天,对我说道,“你有没有觉得你爸,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已经不是钟白第一次问我这种问题了,让我有些琢磨不透,他说这个干嘛。 我摇了摇头,“说不上来。” 看到钟白欲言又止,我有些怪紧张的,就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身上有一股气味,很淡的气味。”钟白跟我说,“就是前段时间我看到那个老太婆躺在你床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问钟白是什么。 “阴气。”钟白小声的对我说,“不过也可能是跟他消失的一段时间有关系。” 我认真的思考了下,但是隐约感觉还是有些不太正常,但是具体是哪里出问题我又说不上来。 … 不过到了晚上的时候,大概十一点多的时间,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走的很轻。 因为这段时间我的神经一直都处于紧绷的状态,我猛然的睁开眼就发现我的床头站着一个身影,我正准备叫唤。 但是还没张口那个人就捂住了我的嘴巴。 “嘘,别说话。” 面前黑乎乎的身影突然传出了冷静的声音,而且一下就让我反应了过来,竟然是钟白。 在黑暗里我眨巴了下眼睛,有些不太清楚为什么他大半夜会突然出现在我房间里。 “跟我来。” 他小声的提醒我道。 接着转身出了房门,我赶紧胡乱的套了衣服,穿上鞋子就跟了上去。 在院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钟白,他正在等着我,今天没有月色,一切都很昏暗,而且天气有些寒冷,有阴风卷起。 我走过去小声的问钟白,“怎么了?” 钟白摇了摇头,示意我先别说话,接着让我跟着他走,起先我还挺茫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不过他带着我往前走了一会儿,我就看到一个人影背对着我,看到人影后,我眼皮一跳,顿时有种熟悉的感觉。 从背影来看,似乎有点像我爸。 第三百零一章中邪…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跟钟白一路上跟着,走了一段距离后我已经确定那就是我爸,我小声的问钟白到底怎么回事。 实际上,钟白压根没睡觉。 就在不久前我爸的房间里出现了声音,惊动了钟白,然后他透过门缝看到了我爸从堂屋门口出去的背影。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他说了。 我跟钟白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但是前面我爸的身影七拐八绕的,在前面转了一个弯,等我们俩跟上去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站在我爸消失的地方,有些惊讶,这时候钟白彭了一下我的肩膀,指了指后面的那座老祠堂,那里面有火光。 光线从窗格子里透出来。 这老祠堂太邪乎了,七拐八拐的竟然不自觉走到了这里,让我心里有些打寒颤,但是里面有光线,而且映出了一个影子。 沉吟了下,我跟钟白两个人慢慢地走了过去,透过破烂的窗格子往里看。 第一眼,就看得我呼吸急促。 我发现,我爸竟然与一个女人抱在了一起,因为女人是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容貌,但他的脸,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在笑,笑得很开心,抱着女人后,就开始摸索了起来。 一边摸,一边褪去她的衣襟。 看到这幕,我内心气得不行,没想到我爸居然真的是这种人,当时又羞又臊。 我越想越气,正犹豫的时候,我爸已经褪衣服,背对着我跟钟白的方向坐在了草堆上。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和我爸抱在一起的女人,此刻已经转过身,跪坐在地,正好趴在他的两腿的中间。 这一幕让我又羞又恼,我忍着怒气赶紧把头转过去,不过就在我转身的那刻,我终于看清了那女人的面容,竟然是于清清! 沈家的新娘子。 可我此刻却没有了丝毫愤怒,更多的是惊慌与疑惑。 在杨家的情况我历历在目,看到这一幕后,不仅是我,就连钟白也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 钟白小声嘀咕,眼睛微眯着。 我也反应不过来,按理说当初夜司溟提着那盏马灯进去堂屋的时候,那四合院里所有人应该都进去了。 于清清也应该是其中之一。 其实夜司溟送魂,也算是了却了四合院里阴阳混乱,算得上是帮助了里面的那些人。 不过我忽然想到了一点,当初扎纸匠是冲着沈家新娘子去的,他不太可能让于清清安安稳稳的被超度。 我沉吟了下,就问钟白,“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四合院那地方是阴阳交汇,里面的人真真假假,有阴有阳,如果这样那么扎纸匠高深莫测,他会不会用纸人做替身,把里面的真人给偷出来?” 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大胆,但的确比较符合实际。 钟白也很吃惊,不过他点头说有这种可能。 但是在四合院的时候,我看到当初的于清清行为诡异,举止失常,简单点来说,那根本就不是人。 而这几天里我爸虽然和以往一样,可总让我心里有些不踏实。 这一刻,我突然发现,我爸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一会垂头丧气精神萎靡,一会就变成现在这模样,红光满脸,笑容不断,看上去完全就是两种面孔。 我没敢出声,抬起头继续向里面看去。 第两百零二章活纸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此刻,于清清的脑袋,已经埋在了我爸两腿间。 我有点看不下去了,干脆扭过头,心里感觉特别压抑。尤其是旁边钟白还在场。 但我也不敢惊动他们,因为这事太诡异,透露出一股邪气,这里面肯定藏着更多的秘密。 这种情况持续了十分钟左右,我爸终于吐了口气,然后穿好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跟钟白连忙绕着泥墙,躲避我爸的视线,等走远后,我才继续透过洞口向里面看去。 我发现,哪怕是我爸走后,于清清依旧跪坐在地,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身子还挺得笔直。 在她身前,还放在一个小坛子,坛子用黄布盖着,布上画着两条鱼,一黑一白,周边还有一些小字。 看到这个黄布盖着的坛子,我特别疑惑。因为这个东西我看到过,当初乔二婆婆给我密谋那场婚宴的时候,当时在房间里就有这个坛子。 而现在,这古怪的坛子又出现了,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我盯着坛子看了许久,也没看出点什么,反倒是于清清一直跪着不动,跟个木头似的。 我大着胆子,用手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声音是挺响的,可于清清好像完全没听到一样,一直闭着眼,跪坐在地,身子绷得笔直。 我继续试了一下,然后稍微用重了一些力道,情况同样如此。 这就让我纳闷了,要说是睡觉,明显不可能,我没见过有谁跪着就能睡着,而且还坐得这么直。 我很钟白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一样,他点了点头,在好奇心驱使下,我轻轻推开门,跟钟白一起走了进去。 我没敢发出声音,就这样绕着她走了一圈,她完全没反应,我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她眼皮都没动一下,好像失去了知觉。 我伸出两指,放在她鼻息下,短暂的停留几秒后,我吓得瞬间抽回了手,她竟然没了呼吸! 不!准确来说,她根本就没呼吸过,因为从开始到现在,她胸口没有半点起伏,自然没有呼吸。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看到这幕,多少有些瘆的慌。 我吞了吞口水,也不敢碰她,而是去仔细的观察那个坛子,我想要伸手去揭开盖着的黑布,但钟白一下挡住了我的手。 他对我摇了摇头说了句,“有点不太对劲。” 这话让我心里莫名一紧张,是因为这地方本来就邪门,昨天在老祠堂发生的事情我还历历在目,钟白提醒了我才觉得可能另有古怪,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于清清突然动了! 之前跪坐在地,背挺得笔直的于清清,直接向一侧倒了下去。最诡异的是,她不是软软的倒下,然后直挺挺的倒下,整个过程中,身子没有半点弯曲。 那种感觉就像,倒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石像! 更让我惊恐的是,在她倒下之后,她的身子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粉嫩的皮肤,这一刻变得十分苍白,白得跟纸一样,失去了光泽。 在她脸颊两侧,还有两团圆形的腮红,红得艳丽。 与惨白的皮肤成了最鲜明的对比,最诡异的是,她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寿衣! 第两百零三章鬼点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纸一样的皮肤,脸上抹了两团艳红,身穿寿衣,外加僵硬的身体…… 哪是什么于清清?这分明就是个纸人! 看到这幕,我整个人都傻了。我做梦也没想到,就一眨眼的功夫,于清清竟然变成了纸人! 我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等再次睁开时,出现在眼前的,还是个纸人,一个和于清清长得神似的纸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在眼前的纸人,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忽然想到了扎纸匠,当初的扎纸匠本来就是冲着于清清去的。 这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纸美人,当初在杨家的时候烧毁的那个纸美人应该就是吞噬于清清魂魄的那个。 而唯独替于清清扎的那个纸美人沾过我的血,我就跟于清清就是因为一层无形的联系,在冥冥之中跟我有了一些牵引。 我沉吟的想了想前天晚上在老祠堂里碰到乔二婆婆发生的事,那里摆放了九个纸美人,如果每扎一个纸美人需要一个新娘子的魂。 那光在老祠堂就让我看到了九个新娘子。 http://首发 现在我也不知道究竟已经有了多少个纸美人了,我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 正当我惊疑不定时,躺在地上的纸人突然起了变化。只听“蓬”的一声,纸人的脚竟然开始自燃起来。一开始,火苗很小,可没几秒,就蔓延到了膝盖。 膝盖往下,全被烧成了黑灰,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持续燃烧着。 我被吓得连退几步,根本不敢靠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纸人被一点点烧成了黑灰。 短短不过十秒钟,地上的纸人,已经变成了一滩人形的黑灰。 这个时候,我眼皮开始疯狂跳动起来,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袭上心头,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我感觉不对劲。” 我心里那股强烈的不安越来越急促,而且不知为什么,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 大概是我说的话很小声,钟白没有听清楚,就问我,“什么?” “这老祠堂有问题,我们不能留在这,走,快走。”这么久的时间以来,让我对一些潜在的威胁感知越来越灵敏,我从来没有感到这么压抑过,总觉得有什么大事马上就要发生了。 我侧头,然后顾不得钟白满脸疑惑的表情,拉着他就往外走,不过钟白也是看出我表情不对劲,二话不说就跟着我走出了老祠堂。 一直到走出老祠堂后,我内心那种莫名的恐慌和压抑才淡化不少,钟白走到前面挡住我的去路,然后抓着我肩膀认真的看着我。 他看出我面色的苍白,神情有些恍惚,“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跟他简单的说了一下那个老祠堂。 这两天我在老祠堂里发生的事情,我觉得那里面有东西,在暗中操控着什么,而且我觉得乔二婆婆选择这个老祠堂,一定有他的目的。 现在三番两次的把我引到这地方,我就觉得不太对劲,甚至我有一种很可怕的念头。 我爸其实知道我在后面跟着。 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我进老祠堂里面,甚至他跟我说我被五鬼偷寿只是一个借口,目的就是为了把我带入到。 第两百零四章喜欢她,就要得到她…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一点从前天晚上夜司溟救了我,我彻底知道他的身份后越来越怀疑,可是一边是我爸,一边是奶奶给我找的对象。 而且三番两次救过我,我真的不愿意相信他们之中会有人在算计我。 钟白也能理解我,老祠堂里有一个恐怖的大家伙,夜司溟在场的话可能震慑的住,我跟钟白两个怕是不行。 总之离开老祠堂一定是没错的。 走到半道上钟白为了缓和气氛还让我别多想,说了两句我心里好受多了,就想到了夜司溟。 我觉得夜司溟跟钟白两个都是男的,应该都比较懂他内心的想法,比如对于他们男的来说,谈恋爱是不是为了传宗接代。 没想到我说完后钟白坚决摇头,一脸信誓旦旦的,但是说了句让我吐血的话,“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把她睡了吗?” 尤其是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喜欢她就去摸她,得不到就给她下药,如果爱她不把她睡了,凭什么说爱她?再说了,你们看的那些情感剧,前面爱的轰轰烈烈,千难万险最终不就是上床睡觉吗?” 钟白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认真的对我说,“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结婚不以睡觉为目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听到钟白说的这些话,我的脑袋有些彻底懵逼,感觉有点上头。 http://首发 看他说的振振有词,我竟无言以对。 我仿佛一下可以理解夜司溟为什么那么野兽了,感情天下男的都一个样!? 原来在男的眼里,喜欢她,就要把她给睡了。 这样反而给我一种错觉,夜司溟见了面就说把我睡了,是因为喜欢我!? 这特么都是什么歪道理。 我感觉自己都快被身边这两个男的把思想带跑偏了,我正准备问钟白话,但是抬头的时候看到钟白脸色一变。 “不对。” 他凝重的说了句。 因为我们是在村里绕了一个圈,钟白说这话的事情让我一下就收敛了性子,凝神往前面看,起先我还没有发现什么。 但随即我就知道钟白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因为在地上有亮光,而且映的很白。 我抬头望村里看,发现村里竟然亮起了灯火,不过不是电灯,而是一排排的纸灯笼。 全都是清一色的白灯笼,里面发出惨淡的光芒,乍一看去,整条街挑着白灯笼,就像一个巨大的丧棚。 这气氛很不对劲,因为我们来的时候村里没有这种东西,但是现在满大街都挂着纸灯笼。 街上没有一个人,冷清的村子就跟死了一样,没有一点生气。 钟白皱着眉头,然后拉着我快步的朝着奶奶家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我发现在我家门上也挂着一盏纸灯笼。 这东西掉在我头上,让我觉得悔气,想要伸手去扯,不过钟白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腕,对我摇头,“先进屋。” 我正准备推门,但是门忽然一下开了。 我爸正急匆匆的从屋子里走出来,他迎面看到我跟钟白两个愣了下,然后抱怨的问我,“你这大晚上的干什么去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第三百零五章鬼村初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皱着眉头盯着我爸的脸,不知道怎么的一想到刚开始的场景,我心里竟然有些厌恶。 不过从我爸表情上我看不出端倪,我别过眼的,这时候刚好我爸看到大门口挂的纸灯笼,吓的脸色一变,说,“这是啥?这活人大门口,咋挂丧灯,那个不长眼的畜生,这不是在咒我家死人吗?” 纸灯笼就是挂白。 在山村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只有死了人的家里才挂白,而门口挂白灯笼,是丧灯。 远远一看就知道谁家出了丧事。 我回头扫了一眼,看到满大街的白灯笼,想到了我爸说的这话,心脏忽然狠狠的跳动了下,脸色瞬间苍白。 我问钟白,“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钟白示意我先进屋,等回到屋子里后,钟白神色有些不自然,岔开话题说:“没时间解释那么多,帮我准备黑狗血和糯米!今晚恐怕要出事!” 见他神情紧张,我也不敢耽搁,我爸虽然有些不待见钟白,但这次竟然很好说话,也出去帮忙了。 糯米好找,毕竟奶奶生前就经常用米,奶奶睡的屋子就有,至于黑狗血,我一时半会没有主意,后来想了想去找村民。 村里凡是养黑狗的人,我都跑了个遍,不过我家名声不好,没人愿意开门帮忙。这倒让我犯了难,倒是我爸回来的时候抓了两只大公鸡。 http://首发 见我没弄到黑狗血,钟白皱了皱眉:“如果没有黑狗血,用雄鸡血先顶一阵,希望今晚不会出事!” 钟白倒也干脆,拿了把刀,直接一刀抹在公鸡脖子上开始放血。等血放干后,钟白用鸡血画了一个圈,之后,还在鸡血圈外,用糯米又撒了个圈。 一红一白两个圈,看上去还挺奇怪的。 完事后,钟白还让我和我爸在圈中。 我有些奇怪,问钟白这是什么意思。 钟白解释说:“这是用来镇尸驱邪用的,一般阴邪之物都不能靠近,虽然鸡血没有黑狗血管用,但是应该能顶住。你就待在这个圈里面,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能出这个圈。”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就不能跟我解释一下吗?”我一肚子疑问。 钟白沉吟了下:“你还记得前两天我走的时候因为什么吗?” 前两天钟白离开,他跟我说过,因为他师傅碰到了麻烦,他通过蛊铃感受到了。 我说了后钟白点了点头,“我忘了跟你说,那天晚上杨家村,整个村也亮起了这种纸灯笼。” 我当时心里狠狠一跳,因为他师傅都解决不了,那么这件事肯定非常可怕。 “接下来发生的事,你永远都无法想象。你最好祈祷杨家村发生的事,不会在这里重演一次。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给你解释不清楚。如果能熬过这次,以后我会告诉你。” 说着,钟白将碗内剩余的一点鸡血全部喝进嘴中,然后一口气喷在我和我爸脸上。 其实在鸡血喷我爸脸上的时候,我一直在密切的观察我爸的表情变化。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我对任何一切可疑的人都保持一种戒备,那怕是我的亲人。 不过我爸竟然一点变化也没有,按理说邪祟的东西都害怕公鸡血。 第三百零六章他是假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把鸡公血喷到我爸身上的时候,他倒没什么事,我被鸡血一喷,顿时感觉肩膀重了很多,而且身上还冒出了一阵热气,隐约能听到“兹兹”的声音。 看到我身上热气后,钟白皱了皱眉,也没有多说,只是掏出一根蜡烛点燃,让我拿在手里。 我问钟白,这又是什么意思,钟白指着蜡烛说:“这是阴阳烛,如果蜡烛出现异常,就代表有阴物靠近,到时候,你们就得小心点,千万不要出这个圈子。” 钟白思考了一下,然后语气凝重,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说:“这跟蜡燃尽如果我还没回来,你就离开这个村子,再也不要回来了。”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钟白说的这么严峻,让我感觉事态的严重性,我刚要问他话,钟白却对我摇头,“你什么都不要问,我如果在几个小时还没回来,你就彻夜离开,不然就走不掉了。” 我嘴角抽了抽,抬眼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钟白撇了一眼我爸,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自己小心,之后转身就走,叫都叫不住。 钟白一走,我爸也低着头陷入了沉思,表情看上去很复杂。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钟白显然不会害我。 我只能按照他的吩咐,跟我爸站在一个用鸡血和糯米撒成的圈子中。 我爸跟我说,“你们深更半夜跑哪去了?我正准备出去找你们,还有……我们家门口怎么会出现那种东西?” http://首发 “你不知道?”我当时下意识反问了我爸一句。 我爸有些激动的往前走了一步,但是看了一眼我手里拿着燃烧的蜡烛又退后了些,然后对我说,“我知道什么?” 我是急性子,我爸这样一说,我差点脱口而出跟钟白在老祠堂看到的事,不过转念一想觉得没有必要说,我就对我爸摇头说没啥。 我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但是最终他还是一句话没说了。 我们俩就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外面已经刮起了大风,“呜呜”呼啸的风声,跟鬼哭狼嚎一样,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听上去格外渗人。 这时,风骤然加剧,木制窗户突然被吹开,反身砸在框架上,发出“碰”的一声响,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风透过窗口灌进屋里,吹得蜡烛火苗左右摇曳不定。 我刚打算起身去关窗户时,突然看到窗户前闪过一个人影。我吓得一愣,连忙退回圈中,生怕会从窗户外扑进什么东西来。 这时,大门被人敲响了,敲得格外激烈,看上去很急切。 “谁啊?”我大着胆子回了一句。 “是我!快开门!” 门外传来钟白的声音,我以为是钟白遇到了危险,连忙把门打开。 站在门外的确实是钟白,他表情看上去有些惊慌,脑袋时不时会向外面看一眼。 我有些担心:“钟白,你没事吧?” “没事,那些东西暂时被我引开了。” 钟白走进屋后,向外面伸头看了几眼,这才关上大门。 钟白送了口气说:“刚才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真就出事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需要取点你的中指血。” 第三百零七章我爸就是扎纸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的血?用来干嘛?”我有些纳闷。 “你的血是纯阴,能够克阴制阳。” 钟白眯着眼笑了笑:“你应该知道你的体质特殊,血跟常人不同,尤其是中指血,经过处理之后,能达到驱邪的效果。”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先给我取点血!不然来不及了。” 说着,钟白突然拿出一把小刀递给了我,示意我自己动手。那一刻,我抬眼看了钟白,发现他嘴角在笑。 只是随着我抬头他的笑一下就消失了下去。 我的心里咯噔了下。 随即我就知道情况不对劲了,实际上从钟白进来的时候我就有些感觉不太对,简单的几句聊天让我很难发现破绽。 但是这一刻我就知道了。 最初我其实是把蜡烛拿着的,可是在等待的长时间里,那根蜡烛已经燃到一半了,而且蜡烛的火苗摇曳下我看钟白的影子歪歪扭扭的。 不像是一个人。 而且那火苗颜色竟然有了淡淡的绿色,我深吸一口气,佯装镇定然后更加往圈里靠了靠。 接着我抬头对眼前的钟白笑着说道,“屋里还有一碗鸡血,你进屋去拿,开过鸣的鸡血比我的血更管用。” “你不信我?”钟白脸有些垮了下来。 我一动不动,指着鸡血糯米圈说:“让我相信你可以,走进来试试!” 听我一说,‘钟白’脸色一僵,之前的紧张与惊慌,在短暂的愣神后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笑容显得有些狰狞。 “看来你还有点智商,不过,你以为站在圈中就安全了吗?”虽然面前还是钟白的面容,但是说话的声音一下阴毒了起来。 甚至他表情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诡异,我皱着眉头,心里忽然之间一瞬间涌现出了强烈的不安。 不过留在‘钟白’话刚说完,我就感觉手腕一痛,好像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 我低头一看,发现不知何时,我手腕上多了一条口子,鲜血很快流了出来。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我就感觉后背一重,好像被人推了一把,脚下一个趔趄,就冲到了圈外。 我错愕的转头一看,发现推我的人竟然是我爸! 而且,在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把刀,刀口上还沾着血。 我惊得嘴都合不拢,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爸。 为什么,为什么我爸要害我? “原来,真的是你。你故意带我去老祠堂,故意让我用火把那个烧死的孕妇惹出来,惊动里面的那些东西。” “原来,那赤色棺材也是早就准备好了。” “你说的话,都是在骗我?你根本就不是我爸,你到底是谁?” 相对于手腕上的疼痛,此刻心里的疼痛来的更强烈,我爸从醒过来的时候。 钟白曾经感觉到有点不太对,不过碍于他不了解我爸,而且以他的能力根本就不知道底细。 只是当时我完全被我爸的苏醒喜悦冲昏头脑,况且我爸的模样和以前的一举一动惟妙惟肖,我根本就分不清楚。 只是在老祠堂后,知道夜司溟跟我的渊源,我才对我爸,这个当今世上我唯一最亲的人起疑心。 “小丫头,你不是已经看过我一次了吗?想不起来我是谁了吗?”我爸迈出圈子,对我阴笑道,他说的话一下变得苍老沙哑,而且瓮声瓮气有些迷糊。 第三百零八章新的鬼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声音我很熟悉,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我眯着眼睛思考了下,忽然瞪大眼睛无比惊恐的看着一脸诡异看着我的我爸,不可思议的道,“你……你是那个扎纸匠!?” 这声音,当初在杨家时候,赫然跟那个扎纸的驼背老头一模一样。 我内心惶恐,很紧张,但是这时候从堂屋里走出来一个身影,从屋里走出来我眼睛都直了。 是夜司溟。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么快就耐不住性子了么?” 夜司溟眯着眸子,但是没有看我,而是看着我爸,冷笑怡然。 “又是你。”我爸声音变得有些凝重,看向夜司溟的时候脸阴沉了下来,“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初在那四合院要不是你提阴灯破我的局,让我最后迫不得已只能用纸人替身躲入棺材,差点倒是被你害死了。” 我盯着我爸这个扎纸匠化身跟夜司溟,一瞬间内心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果然,这些都是城府极深的老江湖。 http://首发 夜司溟其实早就知道我爸的不对劲,他应该是早就看出来了,不跟我直说的目的就是想要让我演这出戏,因为只有完全被蒙在鼓里的人演戏才会最真。 如果夜司溟一开始就跟我说了,那么我对这个冒牌货肯定会多加戒备,这样反而容易让老狐狸看出端倪。 前几天钟白回杨家村,应该是那个村子出了问题,然后他跟他师傅再次去了四合院,而且在堂屋另外一口棺材里发现了扎纸匠的替身。 但实际上,就是因为夜司溟提阴灯去堂屋,破了他的局,让它不得已只能躲进棺材里。 “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我爸沙哑的对夜司溟,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在我爸后边的钟白眼神秘凌厉,一下冲向了夜司溟。 不过只是一瞬间,在靠近夜司溟的时候,身体就猛地颤抖了下,一只修长的手,从他背后穿到了胸口。 那只手若隐若现,不似实体,穿过胸口后,五指弯曲,化掌成爪,直接抓住了‘钟白’的脸。 狠狠一捏,一下被扯的稀烂,我低头的时候,看到地上‘钟白’,是一堆废纸扎出来的。 “嘿嘿嘿……你们的灾难,终于来了……”那堆废纸扭曲着歪着脖子,还在冲着我笑。 “我爸呢?他在哪,被你们弄到哪去了?”我扑过去抓住它,恶狠狠的问。 不过任凭我使劲摇晃,那纸人成了散沙,没有了一点动静。 “它已经死了。”夜司溟拉住我,我气的浑身发抖,不过这时候抬眼发现我爸他已经不见了。 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夜司溟说,“我把你带出村,然后……别回来了。” “很快这里就会成为新的鬼村。” 我抬头看着夜司溟,“现在?” “现在。”夜司溟义正言辞的开口跟我说。 “你奶奶,她已经失败了。”夜司溟轻声跟我说道,“她布的局就是为了生机,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这里的人都会死。” 我当然记得,只是那时候我碰到他,他就从灵堂里走出去了,还跟我说了句话。 “她跟我说过,如果她的这场布局失败了,就让我带你离开这里,然后……永远别再回来。” 第三百零九章比地狱更可怕…【求订阅,求月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满村挂丧灯。 这不就是在预示着整个村子都要死吗!? 我现在脑袋里非常乱,平静了一下后冷静了下来,我跟夜司溟说,我现在收拾东西。 然后我去找老周叔,他是村长,给村的人说说,能逃多少个就算多少个,是不是出了我们村子,就会没事了? 夜司溟抓住我,一句话不说,只是摇了摇头。 我着急的说话声音都已经嘶哑了,“东西我不收拾了,去找钟白,我们最起码要把他带出去,行吗?” 夜司溟没有说话,只是那眸子微眯,里面冰冷刺骨已经让我知道有些不太可能了。 这次,他连话都没有回答我。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站不住脚了啊,靠在墙上,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夜司溟,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求求你把钟白救走,行吗?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那么厉害,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几乎是哀求的抓着夜司溟的袖子。 http://首发 夜司溟现在眉头皱成了川字,过了好久,他压低声音说,“我为什么要救?” 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我梗着脖子,膝盖一屈,冲着夜司溟就跪了下去。 “我求求你,行吗?我爸现在生死未卜,钟白救了我很多次,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这里。” “你不是要我么,我给你。我都听你的,这次我是认真的!行么?” 我真的没办法可以做到眼睁睁看着钟白处于危险境地弃之不顾,他救过我的命,在杨家的时候甚至为了我差点把命都丢了。 我如果就这样跟夜司溟离开,让钟白一个人在这里面对这一切,我会内疚一辈子。 “你很喜欢他么?”夜司溟近在咫尺的看着我,清冷的问,“为了他,这么委曲求全?” 不知道怎么。 我竟然听出来他话语里有那么一丝的落寞,还有眼中闪烁而过的失望和痛惜。 “不是的。”我摇头,“我只不过把他当成家人,从小到大只有这么两个人异性对我好过,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把我当成亲人,当成妹妹一样。” 因为我家一些缘故,从来都是惹村民说闲话的那种,从小时候到现在一直都是,钟白其实跟我的感觉,完全亲同手足。 有时候我都会有错觉,钟白上辈子可能就是我哥吧。 只不过换了一个身份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着我。 这段时间以来,我的性格比以前坚定果断了很多,有些时候当断则断我知道。 但钟白不一样,他是为了我才面临这一切,如今我不想因为自己,而将钟白弃之不顾。 “你知道你奶奶去世前跟我说过什么话么,要是她失败了,这场局里的人都能死,唯独你……” “她的一场布局,唯一给你留了一条退路。你知道,你们家为了你付出了多大代价么?你知道……你从出生有多少看不见的劫难,是他们在帮你挡吗?” “如果早一点或许还有机会,现在……”夜司溟沉吟,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就在这时候,却听见全村的狗叫了起来,那群狗疯了一般跳出自家院墙,全都朝村后方向,疯叫着跑了去。 夜司溟的脸色更难堪了:“现在逃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留下来。这次我不保证能救得了你。” “接下来发生的事,你永远都想象不到。” 第三百一十章它们要出来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知道些什么?我们家,还有我奶奶……她到底布的一场什么局!?”我问夜司溟。 他笑眯眯的对我说,“我凭什么告诉你?” 然而就在这时候深更半夜,因为全村的狗又犬吠,前两天那赤色棺材的事情刚刚落定,这下又让全村炸锅了。 我听到院子里闹哄哄的,有人起来了,而且很多村民打着手电筒吵吵闹闹的,我看了夜司溟一眼,这下他连话都不跟我说了。 我转头准备出去,他一下拉住了我,“你看下现在几点了。” 我掏出手机按亮屏幕,马上就是十二点正,不知道怎么的,我内心狠狠一跳,因为一天的交替就是在午夜十二点。 这个时间预示着从阳转阴,白天这个世界是活人的,但是马上……可能就不是了。 “我在问你一遍,走……还是继续留下来。”夜司溟郑重的对我说。 我抿了抿嘴唇,最后冲着夜司溟摇头,“我不能放扔钟白不管。” 我承认我这个人继承了世界上大部分的坏毛病,爱动小心思,而且在很多事情上有些自私,不够聪明,但内心会玻璃心。 可是,我依然有自己守护的底线. 对我好的人,我一直会记着。 如果说钟白为了我现在处于危险境地,而我还要弃他而去,那自己真的太不是人了。 跟夜司溟说完,我担心外面出什么大事,想要去找钟白,就转头往院门跑,出门就碰见了六子。 当初我在杨家回来的时候,我爸就是叫的六子面包车接的,我看到他跑的满头大汗的,就问怎么了。 六子跑得气喘吁吁:“我哪儿知道啊,干他娘的仙人板板,全村的狗集体发疯了,不知道这是要干嘛去。不说了,我得赶紧逮住我家的大黄。” 我想都没想,就跟着那些纷纷半夜爬起来惊慌失措的村民。 全村村民都给惊动了,一群人把街道都站满了。 全村的狗跑到村后便不再跑了,而是对着村后的老祠堂不停地犬吠,现在老祠堂的门口,不停凶狠的叫着。 说真的,当看到这些狗扎堆在老祠堂大门口对着里面疯了一样不停地狗吠,我心里有些发紧,因为这个老祠堂本来里邪乎。 我已经见识过了。 难不成,接下来发生的事跟这老祠堂有关系!? 不过从我这里看过去,老祠堂里已经没有亮光,黑黢黢的没有一点生气,而且里面有阵阵冰冷刺骨的阴风吹出来。 荒旧阴森的老祠堂里,透露出一股鬼气森森的气氛。 村民们议论纷纷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恐惧神色。 “这老祠堂可是供奉老祖宗的地儿啊。咋今晚村里的狗子会对里面叫?” “狗眼睛灵验,可以看见一些东西的。是不是它们看到了啥我们看不见的?” 有村民小声的议论起来了,甚至有村里的婶子小声的说是不是我们没给老祖宗上香,没有人扫庙堂子,给老祖宗惹不高兴了啊。 那婶子这一开口,吓得村里那些好几年逢年过节不来老祠堂上香拜祖的脸都白了,一些甚至点头就要回去拿香纸。 不过这时候突然村支书刘长根大声嚷嚷一声,“乡亲们,你们先安静,你们听听,这老祠堂里有人在说话啊。” 第三百一十一章后面全是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村支书的嗓门大,这一嚷嚷,众人立马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的望向老祠堂里面。 我也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果然,我听见老祠堂里有女人幽幽的哭声传来,而这哭声,哭了一会儿有人听出来了。 “这好像是秋兰嫂子的声音啊。”村里有大婶立即就惊呼了一声。 “放你娘的狗屁,你们这群婆娘就喜欢嚼舌根,秋兰她跟杨四喜都死了几个月了。”一个举着手电筒的村民怒骂道,还有人畏畏缩缩的举着火把伸手往前面探。 不过老祠堂的大门口是关着的,谁也不敢上去推。 很多村民顿时吓的脸色惨白,秋兰跟杨四喜结婚不久。 不过两个人的为人不是很好,用村民的话说手脚有些不干净,而且暗地里都说秋兰嫂子是个妖精,喜欢勾搭别人。 两个月前两个人去县城,坐车在半道上给摔死了。 “你别说,这声音还真的像秋兰,你听听……”有人小声附和道。 片刻后,秋兰嫂子就骂了起来:“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我都说了不要坐那辆车,你偏要去,现在好了吧,我们俩都死了,只能在这鬼地方呆着。” http://首发 杨四喜愤愤的说道:“怕啥,反正全村人都得死,都得困死在这,别埋怨了。” “呜呜,呜呜,村里人必须得死,我要他们陪着,呜呜……” 这简简单单的对话,却把村民都吓惨了。老祠堂里闹鬼了,还说了这么一番话,能不害怕吗? 人群都吓傻了,甚至都忘记赶紧回家…… 我似乎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变的阴冷古怪起来,我心中一阵发怵,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时,我突然感觉自己背后有个人在拽我的手,我看了一眼,发现是夜司溟。 夜司溟冲我摇了摇头,让我别说话,悄悄的跟他走。 我心头纳闷儿,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朝人群外围走了去。 这时候村长老周叔对众村民喊道,“别说了,快回家,都赶紧回家去,千万别回头看。” 村长老周叔对村民喊道,他率先转身就往回走,不过他步调有些奇怪,我感觉有点僵硬,我余光看到夜司溟手里有一个很小的稻草人。 “你在操控村长?”我有些惊讶。 夜司溟撇了我一眼,“我只是用他的身份给你们村这些无知的村民传句话。” 我一下就醒悟过来了。 的确,村长老周叔有声望的多,他说的话也比较有份量,容易让人相信,如果换做是我,甚至夜司溟突然说这话,恐怕没有人会当回事。 他的性格还真的不像是那种多管闲事的。 我知道他一向不喜欢麻烦的,但没想到这时候竟然会帮助这些人。 我笑着打趣了句,“有时候你也挺温柔的嘛。” 夜司溟皱眉扫了我一眼,冷哼了声。 我跟着夜司溟身后,这些村民应该都看不到他的存在,他跟我说道,“先回去,别回头看那祠堂。” 村长老周叔突然说话,乡亲们也都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吓坏了,有几个人下意识的就扭头看了一眼,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天啊,这些……是什么?” 第三百一十二章阴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更多的乡亲,则都按老周叔的吩咐,头也不回的往家走。 我战战兢兢的问夜司溟:“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司溟冷笑一声,说:“你们看不到,我可是看的很清楚。” “那老祠堂里满屋子都是‘人’,现在……它们都出来了,就跟在你们的后面。” “你们回头看,等会就知道是什么下场了。” 夜司溟这些话说完,我就感觉自己背后凉风习习的,那种后脖子发痒像挠又不敢挠的难受感让人发疯,我吓得腿脚有点不听使唤。 想到后面全是一群男女老少的鬼跟着走,会不会就是老祠堂那些老祖宗啊,这吓得我脚步快了几步,然后直接抓住了夜司溟冰冷的手。 相对于那些鬼,我还是觉得这个鬼比较靠谱。 我不敢回头看,但是我低着头却往四周乱看,想要找到钟白的身影,不过结果大失所望,根本就看不见他。 我心里越加担心钟白的安危。 “来不及了。”夜司溟低喃了句. 他拉着我快速的回到奶奶家里,然后关上了院门,等回屋把堂屋大门关上后,他说,“可以了。” 后脖子凉飕飕的感觉一下淡了很多,我心里松懈了一口气。 我有些畏惧的问夜司溟,“跟在我后面的那些东西都是什么?” 夜司溟撇了我一眼,冷笑一声,“不都是你们村供奉的那些老祖宗么?” “一群,死了都不开眼的东西。” 每年供奉着老祠堂里的祖灵,不庇佑村子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村子里的人。 “不过,我早就准备了一些东西,至于能不能扛过去,就看你们村该不该绝了。”夜司溟轻声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话,我突然心脏狠狠跳动了下,然后情不自禁想到了夜司溟用我床下钉着的人皮鬼弄出来的五个小人。 我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 有些怯生生的问夜司溟,“对了,你前两天大半夜做出来的五个人皮小人,是干什么用的?” 夜司溟沉吟了下,然后跟我大概说了下,不过按照他的意思,不管是现在村子里面临的这些东西,还是满大街挂着丧灯。 都跟扎纸匠脱不了关系。 用人皮做出来的五个小人或许可以让这些东西消停,这里面的原因很简单,这些都是肯定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而现在我还有好几个疑惑没有揭开。 首先乔二婆婆到底死没死!? 然后就是她跟扎纸匠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也会操控纸人,我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她施展这些邪术了。 直觉让我猜测,乔二婆婆可能跟扎纸匠是一伙的。 而且,现在真正的我爸又在什么地方!? 我问夜司溟,但让我吃惊的是,我们家的具体情况他也不知道,当然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你们全家所有人都很复杂,绝对不会像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子。” 我当然知道,想到这我深吸一口气,叹了声。 好像所有的事我都被蒙在鼓里,不过话回正题,因为我一下意识到了一件事,有些尴尬的跟夜司溟说道,“老槐树下那人皮小人,如果被挖出来会不会,出事!?” 第三百一十三章屠村【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低声的问夜司溟,其实我心里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做错事了,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挽救的余地。 那时候我不知道夜司溟的身份不说,而且他大半夜鬼鬼祟祟的,换做是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大半夜在你家门前埋人皮小人,都会觉得晦气。 而且当时我爸刚醒,我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正常,不过虽然话这么说,但事情是我爸让我做的。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你把树下的人皮挖了?” 夜司溟眯着眼,神色怪不好的瞅着我。 “我爸,当时我跟我爸就跟在后面,后来是他让我……而且,你大半夜鬼鬼祟祟的,我以为你跟乔二婆婆那老妖婆一样是有什么目的。”说到最后我有些底气不足,不过想来当时真的容不得想太多。 夜司溟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语气很不好的对我说,“我对你的确有目的。” 我一抬头有些惊讶的望着他,好奇他是什么目的。 “把你睡了。” 夜司溟说这话都有点无力,仿佛是被我给折服了,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没凶我,只是跟我说,“你不是想看到底发生什么了么,去楼上!”. 我楞了一下,最后还是上了楼,奶奶家是木楼房子,南方很多山村建的老楼,尤其是奶奶那一辈的屋子跟现在的木楼有些不太一样。 奶奶家的屋子有些像角寨楼,用楼梯可以上楼,我倒想瞧瞧,村里到底有什么妖。 不过刚爬楼梯还没上去。就看到夜司溟已经站在木楼上的边角了,给我弄的一愣,低头看堂屋里的时候发现下面空荡荡的。 他是怎么上楼的!? 不过转念一想,常人的理念不能用在夜司溟身上,他就算跟我说明天外星人来地球我都信。 我站在房顶往街道上瞧了一眼,村民们也都纷纷往家赶,而在队伍后头,果然多了很多的“人”。 只不过,天色太黑,只能模糊辨认出一个个的人影,我注意到,那些人轻飘飘的跟着村民后头,仿佛一团空气。 乡亲们进家里之后,有几团人影想跟进去,不过不知为何,他们根本就进不去房子,只是在门口徘徊了片刻,便继续跟着队伍前行。 在村里刘柱回家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当他瞧见那团黑影之后,顿时吓坏了,连忙关上了门。 可说来奇怪,进不去别人家的黑影,却跟着刘柱进了他家院子,之后进入了房间,消失不见…… 肯定是刘柱扭头了,所以那黑影才能跟进去。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头沉甸甸的,看来,这个刘柱十有八九要倒霉了。 其余人家在回家之后,赶紧把家中所有蜡烛都点上,在门口烧香祈祷,祈祷鬼神不要骚扰他们。 夜司溟望着村民,眼里没有悲悯和怜惜,即使有能力他也不会去救,他的性格冰冷,能够操控村长老周叔给村民提醒,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还有四个人皮,应该可以。”夜司溟低声呢喃着。 第三百一十四章屠村【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着满村那些跟在村民背后的黑雾,那雾气里我隐约看到了很多飘着缓慢前行的‘人’,它们在村民门口想方设法的要进去,虽然有些村民的大门进不去。 但是我看到已经有好几户人家都难逃厄运了,在他们进屋的时候控制不住好奇,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因为他们离的很近,不知道具体看到了雾气里那些人是什么样子,但都只看一眼。 全部吓的屁滚尿流,一些吓的瘫坐在地上,惊恐的挥手像是在驱赶,连滚带爬的往屋里跑。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是看着他们惊恐不安的大叫就知道肯定要出事,这些回头看的村民,他们恐惧发疯的跑进屋子。 但是身后缠着他们的东西,那团黑雾里隐约可以看到的身影,也跟在村民的后脚悄无声息的进了屋里,后面发生的事,我就再也看不到了。 但是用脚指头都能想的出来,接下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有些担忧,毕竟那些恐惧的叫声让村里人人心惶惶,我不忍看过眼了,就问夜司溟,“有办法帮他们吗?” 虽然我对这些村民没有什么好印象,大部分对我们家的嘴脸我从小就是知道的,但这村子我们生活了那么久。 是扎根的地方,如果有可能,我不愿意让这里变成鬼村。 “我已经提醒过他们不要回头。现在他们自己不听……”夜司溟转过脸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我凭什么要救他们?” http://首发 看来跟我想的一样,只要跟夜司溟没有关系的,他都不会在意,他的性格只会帮助跟他有关系的,或者……对他有利用价值的。 这很夜司溟。 我不说话了,毕竟这是夜司溟的选择,而我自认为自己也不高尚。 我不会圣母到像电视,里那些女主角一样无私到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 我自己现在没本事,因此没资格让任何人按照我说的话去做。 后来我看不下去了,干脆就回过头不去看,我深吸一口气望着夜司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夜司溟扫了我一眼:“这些东西,都是冲着你来的。” 我心里咯噔了下,乔二婆婆那个老妖婆在老祠堂一次性动用了九个纸美人,势必要把我做成阴女。 只是那天老妖婆的计划让夜司溟给破坏了,现在这些东西,莫非又是扎纸匠跟乔二婆婆做出来的!? 这手笔,当真是越来越逆天了。 这是要让整个村陪葬吗?还是想要用整个村子的性命来威胁我。 我脑袋飞快转悠着,但是想不出所以然,而且我张望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钟白的身影,越来越让我担心他的处境了。 而就在此时,我家大门却忽然被敲响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俩都吓了一大跳,纷纷望向门口,脸色都阴沉了下去。 门口空荡荡的,哪儿有人,可敲门声却依旧在持续,左右两边门都被敲响了,好像是有两个人分别在敲左右的门。 是鬼! 第三百一十五章屠村【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放心。”夜司溟撇了一眼,他仿佛一眼就可以看到在堂屋门外面站着的东西:“她们进不来的,那门口……” 话还没说完,门被推开了,一阵古怪的风从外面吹进来,我感觉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很多,浑身凉飕飕的。 夜司溟忽然望向我,有些头疼的揉了下太阳穴,眉头皱的很紧,直接给我射过来两片眼刀子:“你把大门下的人皮也挖出来了?” “是。”我点点头。 这次,夜司溟真的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那严峻的容颜一下定格,竟然有些古怪的看着我,我满脸通红老尴尬了。 “傻……哔!” 他竟然,忍不住生涩的爆出了一句粗口。 夜司溟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我压根没想到夜司溟会提前预料一样的做好准备,他那天已经知道我爸有问题了,于是提前做好了准备。 只是出了点差池,我爸利用我挖出来两个人皮小人。 虽然后面我知道我爸有问题,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也并不知道人皮小人会起这么大作用,我忍不住低头,怯生生的说,“有……有鬼进来了?” “自己看。”夜司溟眯着眼,不客气的说了句。 这时候我就看到,两排脚印,缓缓从门口朝我们这边蔓延,等脚印走到院子正中间的时候,脚印戛然而止。 两只鬼停下了,我却能想象的出,此刻那两只鬼正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我们,面目狰狞的冲我们冷笑。 “二凤,出来,快出来呀……” “秀秀,你在哪儿呢。” 一老一少两个声音猛的在耳畔炸响,而且还说着同样的话。 我听到这声音浑身猛的颤了下,眼睛瞪大我有些不敢置信。 这是…… 奶奶跟我妈的声音啊。 我被这声音迷了心神,但是很快我就清醒了过来,因为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是假的。 只是在这瞬间,我心里一下想到了那些村民回头看了一眼为什么会那么惶恐的原因了。 我脑袋里想象的是他们回头看了身后雾气里一张张血淋淋的人脸,但现在听到门外边我妈跟我奶奶的声音后我突然不这么想了。 我觉得,那些村民可能跟我遇到的情况差不多,他们那么恐惧害怕,是因为…… 他们看到了已经死去并且最亲近的人。 当然这一切都是假象,如果最亲的人面容狰狞可怖,一脸诡异的站在自己身后冲着自己笑,而且他们已经死了很久很久。 我觉得这一幕比那些恐怖的鬼魂更加可怕。 我妈和奶奶就站在院子里,一声声的召唤,听的我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两人叫唤了没多久,我就听到了在村后似乎就是老祠堂的方位传出了一阵鬼笑。 而与此同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在村中久久回荡着。 那脚步声密密麻麻,不知得有多少“东西”,他们纷纷朝村中冲了过来,速度极快。 嘶……那脚步声,听着不像是人的声音啊,我望向夜司溟:“那是什么?” 夜司溟却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刘柱家方向。 我顺势朝刘柱家望去。 刘柱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此刻的他,面色乌青,踮着脚尖,周身还笼罩着一层黑雾。 白森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看,嘴角诡异的翘起,在冲我们笑…… 第三百一十六章百鬼夜行…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刘柱肯定被跟进去的几道黑影给冲了身子! 院子里再次响起一连串脚步声,我分明注意到脚印在朝院子外头走去。 同时奶奶和娘的声音再次响起:“跑不了了……嘿嘿……你跑不掉了。” 我战战兢兢的望向村口,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夜色太黑,我根本就看不清村里到底下来了什么东西。 此刻,村头第一户人家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来,那户人家顿时惊声尖叫起来:“这……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便响起一阵凄惨惨叫声,听的我心脏狂跳。 那人一边惨叫一边艰难的怒吼着:“孩他娘,快……快带孩子上楼……快啊……” 女人和孩子早就吓哭了,女人抱着孩子就要上房顶,不过还没上来楼,梯子竟然断了,女人和孩子都摔了下去,惨叫声划破这静谧的夜色。 我站在楼上忽然冲村民大叫起来:“上楼顶,大家都快上楼顶。” 村民们都吓坏了,听到有人说上楼顶的时候,有些村民已经意识到房顶上安全了,我这么一喊,众人纷纷往房顶上爬了去. 不过,那东西来势凶猛,第二户人家还没来得及上房顶,便再次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口中惊恐的大喊着:“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到底是啥玩意……” 已经惨死的两户人家,惨叫声很快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吱吱怪叫,以及翻箱倒柜的声音,乱成一片。 我极力想看清,但现在夜色正浓,根本就瞧不见,只能模糊看到一团团的黑影,冲进几户村民家中。 临院的刘柱,忽然咯咯笑了起来:“来啦……来啦……都得死……都得死……” 话音刚落,刘柱家的门被猛的撞开,同时一大团黑影,犹如一片潮水般疯狂的冲进刘柱家里。 此时整个村子都弥漫了一股朦胧的黑色雾气,鬼气森森的,远处的村外的荒野里亮起了一团幽幽的火,就挂在朦胧的雾气里飘荡着。 “出来了……都出来了。”夜司溟皱着眉头望着那些在雾气里亮起来的幽幽的火焰,声音竟然也有了少于震惊。 “那些到底是什么,我们是不是只要抗过今天晚上,等天亮以后就会没事了?”我心惊胆战,想到了钟白离开前跟我说过的话。 他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我没办法想象的,而同样的事,其实已经在杨家村发生了。 如今的杨家村,恐怕已经成了一座鬼村。 到底是谁把这些东西引来的!? 没想到我说完后我说完后夜司溟却摇头,“这才仅仅是开始而已,从今天起,你们村,就不能算是村了。” “那算什么?”我问道。 “地狱。”夜司溟低声呢喃:“比地狱还可怕!” 地狱?我哑然。 当我再转头看向山谷的时候,发现在山谷的里面阴霾的鬼雾里,似乎又多了很多的火光。 看起来,就像是有成百上千的火把在摇曳晃动一样。 而且不止是从村子外面的最深处,此时那种绿幽幽的火漫山遍野。 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前面那座黑压压的鬼山,像火把,但是很像山林朦雾里一瞬间挂上了鬼灯笼。 第三百一十七章夜司溟的忌惮…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直延伸,而且在不停地朝着我们这边移动! “百鬼夜行,竟然引来了百鬼夜行,要出事了……” 夜司溟看着庙堂对面那漫山遍野的鬼火,他也有些不淡定了。 “天啊……那……那是什么……”这时候已经有村民站在了楼顶,而村子已经雾气缭绕了,一看远处荒野周围,顿时吓得满脸惨白,指着远处的鬼火惊呼出口。 所有人都被那村民的喊声给惊醒了,大家竖起身子,脸色就不对劲了,纷纷把目光投向村子外面的荒野。 那漫山遍野的鬼火,让所有村民都一下躁动不安起来了。 “那些东西不会是冲着咱们来了吧?”我艰难的说了声,背后一层层的冒冷汗。 “下楼,我带你离开这里。” 夜司溟转过脸冷声道对我说道,而且语气是用的不容反驳的严厉。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还是在担心钟白的安慰,抿嘴想要对夜司溟说什么,但他的眼神很冷,冷的刺骨。 我不说话了. 我咬紧了嘴唇,在内心做了一下思想斗争,然后出了口气,如果继续待下去,可能连命都没有,就算我在怎么担心钟白又有什么用。 我现在没办法去找到他,更不知道他在哪里。 沉吟了下,我下了楼后刚要跟着夜司溟离开,但是还没出大门口,突然在远处夜色里发出了一声癫狂的咆哮。 声音却无比的熟悉,我听出来了,这声音是钟白的。 我猛然的停顿,抬头就看到很多幽幽的鬼火在往声音发源地里涌去。 黑风浓雾间有狰狞的恶鬼纷纷叫器的冲天而起,凄厉的哀嚎在夜色上空来回嘶吼,恐惧在肆无忌惮的蔓延。 “是他。” 夜司溟低喃,很显然他也知道了,这声音肯定就是钟白发出来的。 “是他,一定是他……他是想把所有的东西都引过去。”我抬头惊骇的看着那些幽幽鬼火都在飞快地朝着声音发出来的地方移动,内心有些恐慌。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引开,他肯定会死的。 “去找他,走……我们去找他,任由他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的。”我拉着夜司溟就要出门,可是我走了两步,直接被他扯回来了。 “你不能去。” 夜司溟冷声道对我说道。 “你到底在畏惧什么?是害怕这些鬼东西吗?”我有些气愤了,夜司溟的举动其实也已经看出来了,很多时候他完全有能力,但他却不能出手。 这里面很大的可能,就是因为他其实也在畏惧什么东西。 “你不懂。” 夜司溟盯着我,凝重的说,“我跟你不一样,我如果出手,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夜司溟有些皱眉,“我能够感觉到,从阴间已经有好几股隐晦的力量在窥探,只不过它们一直找不到我的存在,我一旦露面……恐怕很快就会有更恐怖的正主降临此地。” 难怪,不管是在坟地对那个老鬼,还是老祠堂里对那个阴司,夜司溟都只是用威压震慑。 难怪夜司溟会说他一旦展开杀戮,就会惹来阴府的一些麻烦。 夜司溟忌惮的不是阴司,不是这满山的孤魂野鬼,不是扎纸匠,而是……整个阴府。 第三百一十八章阴府…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阴府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 以前我经常听到人死后是要去阴间的,那里有十八层地狱,昏天暗地,阴森可怖。 不过我其实一直是不怎么相信的,一直到从田家开始,从知道这那地方是阴阳交汇,钟白他师傅也说过一旦阴府的东西出来,我们都得死。 从他的话不难听出,阴府很恐怖, 不过我现在不想说这些,夜司溟抬眼看着远处的夜色里,他轻声的说道,“今晚,应该可以熬过去。” 我松了一口气。 当时听夜司溟说这话,以为这件事顺利就翻篇过去了,以后也不会发生,但我疏忽了,夜司溟只说今晚可以熬过去。 我掏出手机来一看时间,还有一两个小时天就亮了。 外面那些全部都被钟白引开了,村子里面从老祠堂出来的东西,我趴在门缝口往外面街道看,我其实看到很多飘荡的雾气里都有黑影子在走。 那诡异的脚步声嗤嗤啦啦的,让人毛骨悚然,但是那些东西我看出来了,不知道是畏惧我们家还是感应到了什么,都是绕开着我们家走。 我估摸着是因为夜司溟的缘故。 想当初弄一个黑佛镇宅,什么东西都不敢进屋,这应该就是气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这气势威压那些脏东西都能感觉到。 本能的让它们感到畏惧。 只要那些村民这个时候不开门从楼上下来作死,应该是可以熬过去的,最起码今晚上能相安无事。 想到这里夜心里稍微好受了点,然后深呼吸几口,干脆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我抬头就对夜司溟说,“这些东西都是从老祠堂里出来的,那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已经见识过了么?”夜司溟不愿意跟我说那地方,而且他一副我已经知道的表情。 不过我推测了下,那里已经完完全全是一座鬼祠堂了,里面被村民供奉着的东西压根不是什么老祖宗,而是一群孤魂野鬼。 “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应该一把火把那地方烧了。”我有些气氛,不过也只是说气话。 那地方是村里的祖祠堂,世世代代供祖灵的地方,我要是烧毁了那些村民得扒了我的皮。 难怪圣洁之地阴气会那么重。 “你这段时间其实都在暗地里找我爸的下落,对吗?你早就知道躺在棺材里的我爸有问题!” “你当初说我爸不该醒过来的意思,也是在间接性的提醒我,只是你应该不太想直接告诉我,而且又想要利用我,看看这个冒牌货到底想做什么,对吗?” 没想到我说完后夜司溟眼里有明亮闪烁,然后垂首俯身对我噙着笑道,“你才看出来?” “那你知道我爸在什么地方吗?”我追问。 不清楚夜司溟不想说还是真的不知道,他盯着我犹豫了下,然后摇头说不知道。 我其实还想问他一些关于我们家的事,我妈当初的去世,包括我奶奶说的遗言,她到底死没死。 但是转念一想,这些我都问了夜司溟很多次了,他不会跟我说的。 第三百一十九章撞邪…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直到清晨听到不知谁家的第一声鸡鸣。 我算是彻底的松了下来。 这个惊魂的夜晚才算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那些躲在自家楼顶的村民四处张望。 看到缭绕在村里的雾气消散,那些黑色尖长的影子离开这才畏畏缩缩试着从楼上下来。 夜司溟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天,泼了我一盆凉水,说道,“那些东西不过是暂时离开了,我说过……从今以后,这个村子就不能在叫村了。” 夜司溟的话让我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我问,“是不是这些东西又都回那老祠堂里面了?” 夜司溟点头,“它们白天会躲在里面,可到了晚上就出来了。” 我心一下就沉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整个村就不得安宁了。 “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把那老祠堂烧了,让那些东西无处安身。”我想着,如果把老祠堂烧毁,就能逼的那些东西离开村子。 http://首发 夜司溟对我话嗤之以鼻,“你想的太简单了,这样做只会惹恼那些东西,让你们村子早一点覆灭罢了。况且那样做……可能会惊动更可怕的东西。” 我叹了口气,自然知道夜司溟说的更可怕的东西是什么。 地狱审判,阴府府邸的那些执法者。 “我要离开了。”夜司溟看了看天色,对我说道。 我知道,他其实白天也不能出现。 “我是不是拖累你了?”我心里挺愧疚他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其实我已经不那么畏惧死亡了。 有些人,我知道比自己死亡还重要。 钟白救活我的命,尤其是杨家他替我喝酒,让我先逃离的时候,如果救她要我的命。 我会毫不犹豫。 而且,这里面还有我爸,我跟夜司溟离开了,可能他们就九死一生了,我可以对村民冷血,但我不能对他们。 况且我知道,夜司溟即使就在这里,他最终要全身而退很容易,他想带我离开,可能仅仅只是要保住我的这条命而已。 “如果走不出去,你就不要管我了,到时候你一个人走吧!你这么帮助我,我不知道是不是需要什么,又或者是我奶奶的嘱托。” “如果你要什么,我们家有的一切,你都拿走,如果是因为我奶奶的嘱托,死在这里,我认了,不会怨你。”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我其实还想说,但是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转身离开了。 …… 今天的天色很朦胧,混混沌沌的,而且村子里经过昨天的冲刷,一下气氛显得很凝重,荒凉了不少。 走出门四处看了一下,发现村里确实冷清了很多,以往见面都会打招呼的邻居,现在看到我都低头匆匆走过,好像有什么忌讳一样。 而且我看到很多村民畏畏缩缩的,有些村民在自家门口烧纸,不停地磕头,有些甚至在大门口放了几碗才白蒸蒸的馒头。 馒头上还插着香,一些沿着门槛洒了一圈的草木灰,一些则是用糯米在屋里洒着,所有村民都紧张到让人发慌。 第三百二十章救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转悠了一圈后,我回到了奶奶家。 昨天村里死人了,刘柱的尸体就吊在老祠堂大门口的门框上,谁都不敢去取,因为昨天村民都知道刘柱给那些脏东西俯身了。 不过那尸体挂在老祠堂门框上吊了一下午,最后村长老周叔看不过眼,认为这一具尸体挂在老祖宗的门上,会让老祖宗不高兴。 后来不知道跟村民怎么说的,好几个胆子大的村民去把尸体取下来的,就是抬回去的半道上。 抬尸体的王二就发疯了,扔下尸体就往我家跑,平常王二身体也不算壮实,没多少力气,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力气大得吓人,好几个人居然拉不住! 当时我在屋子里正在吃东西,我脑袋挺乱的,还没吃到一半,突然听到外面在外敲门,与其说敲,更像是砸。 砸的房门“碰碰”作响,一边砸,我打开门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我发现,王二一张脸肿得特别厉害,眉角都在流血,手上还有大片淤青,他眼睛瞪的很大,而且舌头都伸出来了。 那副模样活脱脱的吊死鬼。 当时我一看就知道王二肯定中邪了,我以为他会害我,结果没想到看到我后他浑身哆嗦了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目瞪口呆。 他砰的一声就冲着我跪下了。 http://首发 王二跪在了地上,不停的抽自己耳光,打得特别用力,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啪啪”的声音。 没几下,他的脸就肿了。 我叫了一声,他完全没反应,就跪在地上自抽耳光,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像是在认错一样。 最关键的是,他一直面无表情,看上去特别呆滞,抽耳光的时候,连眼皮都没跳一下。 看上去,就好像打得不是自己一样。 这诡异的一幕看的我竟然有些呆痴了,反应过来后我赶紧上前去扶王二,但是没想到他哆嗦了下,就往后退。 “我求求你,我给你跪下了,放我们出去……求求你……你难道要整个村子都为你们陪葬吗?” 陪葬,整个村子!?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而且从王二嘴里发出来的声音竟然是刘柱的,他惊恐的跪在地上不停地哆嗦。 这话,跟当初小春娘说的一模一样。 我去拉他,被他甩开了我们后,接着就见他脑袋砸在了地上,开始用力磕头。 最诡异的是,他磕头不用手支撑,跪在地上,光用脑袋砸地面。 砸得“碰碰”直响,特别用力,没几下,泥土地面都被砸得凹了下去。 我吓了一跳,这时候好几个村民都急匆匆的赶过来了,上去去拉,可是压根就没用。 很快,王二的头就磕破了,血不停的流。 我慌了,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样磕下去不得死人!? “谁家有鸡鸣过的公鸡,快去抓一只过来……”我对跑过来的村民下意识的吩咐道,这时候也顾不得辈分了。 好几个村民听到我说话就愣住了,我一着急就说道,“愣着干嘛,再不去他就得死了。” “我家有,我这就去抓。”村里的六子脑袋有些发懵的回了我一句,哆哆嗦嗦的就往自家跑。 我赶紧进屋找了一根麻绳,让村民先把王二给捆住,谁知这王二真的是被鬼附身了,好几个劳动力都拉不住。 第三百二十一章走不出的村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边闹的厉害,村民围过来的就多了,好些个一起把王二给捆在了大门旁边的老槐树上,就这么会功夫,我累得气喘吁吁,手脚都有些发软。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哪怕是被绑着,王二也在挣扎,还拿后脑勺撞树,震得树叶都开始往下落。 我赶紧进屋去拿了一个碗和菜刀,然后从水缸里盛了一碗清水,这时候出去就正好看到六子抓着一只大红公鸡过来。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过去后就把大公鸡的鸡冠掐破,从鸡冠上滴了好几滴鸡冠血在碗里。 我把菜刀递给六子,让他等会把鸡脖子砍了,血就对着王二,我端着混杂鸡冠血的碗,要村民把王二摁住。 我一狠心,直接把碗里混着鸡冠血的水给王二灌进了嘴里,其中一大部分都洒出来了,但还是有些给灌了进去。 吞了鸡冠血后的王二身体一下就僵硬了,原本剧烈挣扎的身子猛地绷直,双眼瞪大开始颤抖,而且颤抖弧度越来越大。 我看到王二出现的症状,连忙对旁边的六子开口说道,“快,快把鸡血抹在他脸上,不然他的魂就要被挤出来了。” 六子还有些慌张,但是听到我说话后二话不说,直接一刀抹在鸡脖子上。 那彪出来的鲜血,直接喷在王二脸上。 被鸡血一喷,王二沙哑痛苦的喊了一声,脸上顿时发出“嗤嗤”的声音,还伴随着一阵白烟升腾而起。给我的感觉,就好像烧红的烙铁,突然放进冷水中一样. 很快,王二神情就变得痛苦起来,挣扎的动作也渐渐停止,最后脑袋一偏,直接昏睡过去。 …… 我抹了抹脑袋上了冷汗,整个人心脏还在剧烈跳动,看来奶奶留下来的那本书的确有用。 像这种普通就是被脏东西撞上身了。 因为刘柱刚死虽然有怨气,但是不怎么厉害,因此鸡冠血可以将他逼出来,而鸡血能够镇住王二自己的魂。 这样才不会留下后遗症。 这个世上被俯身的案例很多,一些过后就变得疯疯癫癫了,甚至体质变得很虚弱多病,而且没过多久就去世的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如果把刘柱的鬼魂逼出来不处理妥当,让王二自己也被挤出来一两个魂魄的话,他很有可能也会留下后遗症。 有好几个村民看到满脸都是血的王二耷拉着脑袋,都畏畏缩缩的不敢去看,我摆了摆手,说他已经没事了,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的。 随后我就没在管这个事了。 当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屋子里思考了半天,总觉得这件事有什么蹊跷,昨天晚上我是亲眼看到刘柱死的。 而且他其实被老祠堂里面的那些东西害死的,不然不可能吊死在老祠堂门框上。 可是今天他的就附在了王二的身上,而且是直接跑到了我家门口,给我磕头,还说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他求我,放过他们… 难道,老祠堂里的一切,都和我有某种联系吗!? 我想到了前两天假冒我爸的冒牌货让我去老祠堂,用黑伞进屋,然后在里面摆蜡烛和镜子的场景。 而且我想到了那口赤棺。 难不成,我其实在那个时候就犯了什么忌讳,而村子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在那时候留下的种子!? 第三百二十二章五道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关于这些我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怎么想,还是没有一点突破。反倒是村里,接下来发生的怪事越来越多,经常有听到有人在外大呼小叫。 不是这家有人发了疯,就是那家撞了邪,而且到了晚上连村里的狗都不敢叫了。 街道上大半夜听到有人在哭,有时候哭完又阴森的笑。 然后就会听到有人来敲自己的房门。 我也是真正知道夜司溟为什么说现在我们的村子,已经不能在叫村了。 村里有一户人家五口人,因为受不了这种恐惧,大清早收拾东西偷偷的逃出村子了,以前只有两三户出事,村民还能抱着侥幸的心里。 但现在这种怪事频繁发生,是个人都知道事情大条了,也就半天时间,村子被诅咒的传言就散布开来。 在村长的吆喝下,各家各户都开始收拾东西,打算离开村子,离开这块邪地。 不肯走的,只有几户独居老人而已,老了,走不动了,也就不愿意走了。 一开始还好好的,可渐渐的,我就发现不对劲,因为很多走出去的村民,没多久就回来了。 而且脸色特别难看,像是受到了惊吓,问他们也不说话。 看到这些村民都垂头丧气的又倒回来,我心下疑惑,后来才知道他们不是不想出村,而是……走不出去。 村子外面都缭绕着一股朦胧的黑雾,那黑色的雾气飘荡在山林里,路都看不清,绕进去了那雾气里就能听到一些恐怖的声音。 不仅如此,在里面走着走着就又回来了,一些村民实在受不了,不敢乱跑,背着包裹又只能倒回来。 就连最早的那大清早参加的五口人都回来了,而且他们姿势很怪,去了老祠堂里,跪在了那里。 靠近一看,顿时就会倒抽一口冷气。 他们每个人神情都特别呆滞,额头沾满鲜血,不停的在老祠堂里磕头。 而且姿势非常奇怪,将双手负在背后,只用脑袋砸地面,砸得鲜血淋漓。 可他们的表情却一直没有变化,跟木偶一样。 面对这种诡异的场景,我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逃出去的人,现在都回来了,而且还成了这幅模样,难不成,真的像刘柱鬼魂说的那样,整个村子都会遭劫? 想到这里,我莫名有些心慌。 不光是我害怕,围观的村民更是不堪,大多数人都吓得脸色苍白,心里素质差点的更是瘫坐在地,开始嚎啕大哭。有些人则怕惹祸上身,纷纷逃回了家。 整个村彻底被弄的人心惶惶的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夜司溟已经有好几天没回来过了,相对于他,我反而更加担忧钟白的安危。 白天的时候我把前两天埋在坟地的黑纸取出来,我在屋里剪纸,想要剪五道鬼需要很强的精神力。 真正意义上的五道鬼,是五种死亡凄惨的鬼,无头鬼,剜心鬼,吊死鬼,剥皮鬼,淹死鬼…… 奶奶正因为要把那本青蚨术递给钟白,这里面其实也有保护我的原因,那本书上全部都是一些邪术,类似五道鬼这种。 第三百二十三章六亲不认…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以我现在能够剪出五鬼之一就已经很不容易,稍有不慎甚至因为意志力不坚而崩溃,甚至招惹一些大凶的东西出来。 我在屋子里准备好了剪刀和红线,正准备动手的时候。 哐的一声,这时候我听见院子里什么砸了进来,然后一下又一下。 石头,有人在外面朝着院子里砸石头。 “出来,快点出来!再不出来烧死你!”还有人在外面吵吵。 我一下懵了,赶紧站起来往门口走,看见院子外面灯火通明,村民举着火把都围在奶奶家大门口。 这是咋了,我刚要出去,可是差点迎面砸来的石头丢脸上。 “干什么,里面有人,你们怎么乱扔石头!”我冲着外面喊。 “砸的就是你,砸死你这个畜生玩意!赶紧出来,再不出来,烧死你!”刚说完这话,我就看见有个火把丢了进来。 靠,这是真想弄死我啊。 我有些紧张,说了声咋了这是,然后到门口来开门,刚把远门拉开,刷的一下,我的脸就白了. 七八十口子,把大门口死死的堵着,男女老少都有,拿着铁锨锄头的,看见我开门。 靠我最近的那个人咬着牙就用锄头劈过来,吓的我赶紧关门,哐的一声,那锄头劈在大门上。 我这心慌的不行,这可坏了,把门关上后冲着外面喊,“你们扔石头干什么,里面有人!” “出来,快点出来,不然烧死你。”外面有村民举着火把高声叫器道。 “一群神经病。”我嘴里低声骂道,刚插上门,外面框框的,几下就把门砸开了,说实话,这么多人我真心慌了,赶紧往后躲。 可是让我奇怪的是,这些人虽然砸开门,但都没进来。 “出来,你滚出来!” 看见他们在发狠,但是没有一个进来的,我稍微安心了。 “各位乡亲,你们这是干嘛,我没得罪你们啊。”我说。 “你出来,你出来我告诉你,你是欺负我们没人还咋?快点出来。”有一个村民婶子在门口大声冲着我嚷嚷。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接着相继有很多人站了起来。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很怪异,嫌弃,厌恶,甚至是怨恨。 接触到他们的眼神后,我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心里不安的感觉更强烈。 他们举着火把围在远门外面,都很忌惮的看着我,谁都不敢进来,有个村民在外面小声说了什么。 他旁边一个人就小声的骂,“你不怕你去,他老陈家的人一直都那么邪乎,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她,就是她。” 后面的村民刚小声议论完,又从人群里挤出一个高高瘦瘦,二十五六岁的人,出来的人叫刘耀,是刘柱的堂弟。 他一出来就指着我颤抖的说,“我亲眼看到的,就是前几天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她跟陈近水去的老祠堂。” “她进去的时候还打了一把黑伞,在老祠堂里面的供桌上摆了镜子,蜡烛和纸钱……是她做的,就是她惹了老祠堂里的老祖宗,害的他们不开心要出来害我们。”刘耀指着我对村民扯着嗓子大声的说。 第三百二十四章活人祭…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的脸一下就涨红了,青一下紫一下的,想要反驳但是找不到话头,最后直接把他的话打断,“放屁,你知道什么就在这里胡说!?” 陈近水是我爸,其实刘耀说完后也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就是夜司溟埋人皮小人后,我爸让我去老祠堂趋吉避凶。 我现在自然知道那时候的我爸肯定是假的,刘耀看到的也是假的,而且我现在甚至有些怀疑,刘耀为什么能够刚好看到!? 被我一反驳,刘耀大声的质问我,“那你告诉我,那天去的是不是你,是不是!?” 我不说话了。 因为我知道自己是解释不清楚的,我根本连害村民的心都没有,如今看到村民举着火把围在大门口。 那些平时看到和蔼可亲,慈眉善目,如今都变成了狰狞的嘴脸,而前两天夜司溟还通过村长救了全村。 我在楼上对他们喊,让他们上楼,我其实还一直想让夜司溟帮忙救了他们。 我忽然之间感觉有些好笑,我看向刘耀,在火把映射下他的眼睛跟恶狼一样,不善的盯着我,那些村民全部都一样,平时老实巴交的容貌,在火光下映的如坟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扫视了一圈,冷笑一声,“是我,那又怎么样?” “就是你!就是你这个灾星!”. 这时,村里田家媳妇儿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就骂:“你不回来的时候村子里好好的,一回来村里就出了事,肯定是你这个灾星,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说的没错,我早就想说这话了,平时里我看这丫头就不简单,说不定她去老祠堂做了什么邪法,把老祖宗惹恼了。村里谁不知道他们老陈家上上下下都邪门的很。” “可不是,以前米婆在的时候堂屋还供着一个阴气森森的鬼佛,看起来都怪吓人,一定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还有,乡亲们……你们可还记得以前秀秀娘生了一个妖怪,我以前挺去世的老人说过,那小孩出生不哭只笑,眼睛尖细,嘴角尖长,活脱脱的像是一只小狐狸。”村里的姚大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恨不得吃了我似的。 “你胡说什么?”我一下恼怒不堪。 “胡说?我是不是胡说,问你去一下陈近水就知道了。”她嘴里哼了一声。 “不仅如此呢,你说说……我这个不懂风水的都知道柳槡槐树不进宅,可是偏偏他们老陈家院门口就有一棵古槐树,而且这槐树以前修路的时候几个准备砍,结果发生的怪事村里谁不知道。” “可偏偏他们老陈家挨着这老槐树活了半辈子,你们说怪不怪?” “秀莲下葬的地方也是,那个阴阳先生会把风水看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而且连个坟堆都没有,你们说说,有谁家会这样?” “我算是看出来了,我们村现在变成这样子,就是因为陈家这一屋子灾星给害的,现在惹了老祖宗了,大伙说说,要怎么办吧。” 第三百二十五章人心不古…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村里的胖婶怒不可遏,她以前在村里吵架就是泼妇骂街,地里少了一根萝卜都能从村东头骂到村西头去。 现在更是将全部责任推到了我头上。 我刚想反驳,又有几个长辈指着我大骂:“没错!就是他们陈家!就是他们的罪了老祖宗,连累了我们整个村子!” 我气得不行,平常也没见哪家信老祖宗,不然怎么不见逢年过节有多少人去老祠堂祭祖,要不然那祠堂会那么破烂不堪? 现在一遇到事,一个个都跟什么似的。 我大声辩解,说不关我的事,可没有一个人听,反而因为我的喊叫,更多人站到了我的对立面。 人就是这样,在压力与恐慌下,一旦有了突破点,往往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他们把我当成了突破点,把我当成了泄愤泄怨的对象。把这几天积累的恐惧与不安,全都发泄在了我身上。 以往那些熟悉的脸,在这一刻,也变得十分陌生,陌生得我已经完全不认识了。 甚至,那些我经常叫叔叔阿姨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反而对我叫嚣得更凶. 以往,那一张张慈眉善目的脸,此时,竟然变得如此狰狞,如此可怕。 他们为了和我撇清关系,为了自保,反而在这一刻,把我踩得更狠。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群人,脚步下意识往后退去。 “给我抓住他!” 见这情况,村支书一挥手,立刻有几个男人冲上来,都不顾我们家了,将我按倒在地。 这时,村支书转过头,问村里一个德高望重的拄着拐杖的老头说:“五叔公,现在该怎么办?怎样才能请求老祖宗的原谅?” 每个村子都有一些元老级别的人物,这些人活的岁数大了,在村里有声望。 老人拄着拐杖,嘴角抽动着:“想求老祖宗原谅,必须得祭拜。他得罪了老祖宗,那么就让他来当这个祭品,只有祭拜了老祖宗,村子才能生存下去。” 一听这话,我人都傻了。 祭品是什么?祭品都是猪狗牛羊等家畜。 拿我当祭品,那不就是说,把我当成家畜宰了,用来祭拜老祖宗?而且这都什么年代了?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老头说完之后,村民的叫嚣声突然小了下来,一个个似乎有些迟疑。很明显,大家都清楚祭品是个怎样的下场。 这个是犯法的,但山高皇帝远,而是这穷乡僻壤的山村思想落后了。 短暂的犹豫之后,胖婶又开始带头吆喝起来,想拿我祭拜老祖宗。她一边吆喝一边鼓动众人,说什么我不死,老祖宗怪罪下来,整个村子都会跟着完蛋。 因为前两天村子里死了人,而且这两天接二连三的出现恐怖的事,已经让村民有些失去理智了。 遇到一些煽风点火的人,村里一下就红了眼睛。 渐渐地有村民喊起了要祭祖的号子,一开始声音很小,只有寥寥几声,但几分钟后,叫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越来越理直气壮。 以至于最后,一群人完全把我当成了仇人,祸害村子,罪该万死的仇人。 他们的脸,也因为咆哮,而变得有些扭曲。 第三百二十六章救赎…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慌了,大叫着反驳,没有一个人听。迎接我的确实无情与怨毒的目光。可笑的是,这里面还有被我救过性命的王二。 少数几个没有叫嚣的人,在这一刻,也选择了沉默,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我的声音,在人群的咆哮声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我想挣扎逃跑,却被一群人抓住,用绳索将我绑了起来。 看着他们那群人疯狂的嘴脸,我无比的愤怒,但更多的是绝望。 在危机面前,所谓的人性与人心,变得是那么的脆弱。 一碰就碎。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因为之前死的人是我堂哥,就因为怀疑,就因为这些。 这群人竟然想把我当成畜生宰了,去祭拜那个所谓的老祖宗。 在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点,原来……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是人心…… 我突然感觉很可笑,自己没死在那些鬼怪手中,反而要被这些愚民开膛破肚,这是多么嘲讽的一件事。在绝望之中,我反而忘记了害怕。 村民抓住我直接把我给摁到了老祠堂前面捆住,绑在柱子上升了一堆柴火,所有村民都围成一个圈,一些打着手电筒,一些举着火把看着我. “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们这样一定会有警察上门来抓你们的。”我有些着急了,这些无知的村民已经疯了。 现在他们完全以为是我把祠堂里的那些所谓的老祖宗惹恼了招出来的,希望用我的命可以化解它们的怒气。 “反正也出不去了,留在这里也得死。”有村民恶狠狠的冲着我说道,然后举着火把说,“烧死她。” 接着,陆陆续续有人重复喊,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 十七岁的年龄,我还在有点固执的认为世界有黑有白,对错分的就像是白天跟黑夜一样明白。 可是这些村民给我上了一课。 在自己利益面前,错的,也能是对的。 一向冠名老实巴交的农民,在遇见稍微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时候,那爆发出来的可怕的自私让人心寒。 黄土地里养出来的不光是粮食,还有那世世代代被汗水砸出来的不甘。 短暂的祭拜仪式过后,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在村支书带头下拿着火把朝着我走过来。 就在最开始一个村民举手把火把朝着我扔来时候,意外发生了,只听“锵”的一声脆响,那村民突然一个趔趄,向后连退几步,手中的火把脱手而落。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是铜钱!” 有个眼尖的村民,突然一指地面。所有人都顺势看了过去,只见一枚圆形方口的铜钱,正在地上微微弹动着。 劫后余生的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莫非,刚才打掉火把的就是这枚小小的铜钱? 正当所有人都惊疑不定时,一阵“叮铃叮铃”的声音,自远处村口的方向传来。声音不大,却很清脆,每个人都能清晰的听见。 一瞬间,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从祠堂远处的黑暗跑出来一个穿着破烂邋遢的老头,塌着肩膀一耸一耸的跑,一边跑一边还喊,“丫头,嫩爷爷我来救你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扎纸匠的身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那糟老头跑起来一摇一摆跟个喝醉酒的公鸡一样有些别扭,但是说话的声音让我有些激动,我一下就认出来了。 这是钟白的师傅,逍遥老道。 老头直接从村民围着的圈挤进来,二话不说一边给我解绳子一边嘿嘿笑着的说,“嫩爷爷我给你算了一卦,卦象有变。幸好来得及时,不然给这群煞笔玩意害死了。” 大概是老头出现的太唐突了,一直挤进来给我松绑,村民都是一脸茫然,有村民当下反应过来就哆嗦着嘴皮子问,“你……你是谁?” “嘿嘿。”老头满脸有些灰头土脸的,转过脸冲着村民冷笑了两声,“你们他娘可真是老鼠舔猫逼,没事找刺激,啥玩意儿都敢惹,嫩爷爷我是天王老子派来救你们的。” 老头说话比较粗鲁,但是对这个不知道深更半夜从那里钻出来的老头,村民都有些忌惮。 村支书畏畏缩缩的指着老头说道,“你是跟她一伙的?你住手,不然我们连你一块绑了。” “哟呵。”老头瞧这话头,给我解绳子的手反而松了,站在柴堆上冷笑的看着围观的村民,“嫩可真是鬼窝里点灯,活歪腻了。” “这破祠堂一群老祖宗都不敢动的人,你们要真的一把火把她烧了,你们谁能熬得过今晚上,谁能?一群不长眼的东西。” “我是谁不重要,你们只要清楚,我是来救你们命的人。想活命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去办。” 这老头深更半夜不知道从那里出现,他说的话村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村长老周叔一脸期待的问:“你真的有办法带我们离开这里?” “我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发现这村子已经只能进不能出了。不过有死即有生,如果你们齐心协力,未必不能破局!”老头笑眯眯的说了一句。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忽悠我们的?”有村民举着火把反抗。 老头冷笑一声,拿出一叠黄符纸,交给了村长,说:“老头我今天把丫头先带走,你们将这些符纸贴在门口,凡是住人的地方,都要贴,如果有黑狗血就更好,抹在门的两侧,能辟邪。今天晚上保准让你们睡个安稳觉,如果不是我说的那样,可以再来找我,但是这符只能坚持七天,想要活命就得听我的。” 村民叫将信将疑,这下倒是没有人出头反驳了,老头看到又说,“明天早上九点,七男两女,年纪在二十到四十岁之间,眉毛要浓,胆子要大。另外还有一个女人,一定要是美女!记住,一定要美女!” “另外,帮我准备十一只公鸡,十一包糯米、十一袋面粉以及一些水和干粮。到时候去村口集合!” 老头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将村民给震慑住了。 虽然村民有些愚昧无知,但要真正的杀人,还是有人内心打退堂鼓的,现在也已经得到符了,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多数还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老头拉着我就赶紧往回走,在半道上的时候我问老头钟白怎么样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她很像一只狐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没想到这次老头也摇头,说现在的情况不好说,但是那小子应该没多大问题,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到了奶奶家后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又忍不住我问他,“现在我们村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头撇了我一眼,对我说道,“和杨家村一样,风水被改了,阳村成了阴村。” 按照老头的意思,其实现在我们村的风水出了问题,应该是那种被人动了手脚,整个村成了阴地,那些脏东西前仆后继的想要进来。 这种不是改一个坟地的风水,而是整个村,这种道行已经逆天了。 “是那个扎纸匠?” 我皱着眉头,当初在杨家的时候,那四合院的风水其实就被篡改过,我跟钟白第一次见面他就看出来了。 但没想到我说完后老头不说了,眼神有些古怪的撇了我一眼,问了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你知道那个扎纸匠是谁吗?” 那扎纸匠我哪知道是谁啊。 我对老头摇头,老头一改以前疯疯癫癫不正经的模样,叹了口气说,“我在杨家已经跟他交过手了。” 说到这里老头又停顿了,撇向我的眼神有些不自然,说道,“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http://首发 我问老头是怎么回事。 老头撇眼问我,“你知不知道你其实还有一个姐?” “我姐?”我的心脏都随着老头这话狠狠的跳动了下。 忽然的,让我想到了先前姚婶的话。 难道姚婶说的是真的!? 可我从来不知道,我有一个姐姐啊,我们家里人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个事。 老头好像有点吃惊我竟然不知道这事,眼睛散发出光彩,但很快就暗淡下去了,说,“青蚨婆子不跟你说,也是情有可原,这个事,很邪门!” 我盯着老头,希望他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头犹豫了一会儿,跟我说了这个事。 按照老头跟我说的,其实我妈在生我之前还生下过一个女儿,也就是我姐,而正是我妈生了我姐,不过这个事很古怪。 因为我姐从出生开始就不会哭只会笑,是那种阴森的笑,大晚上听起来让人心里发渗。 全村人都背地里说我妈生出来的是 这事村子里背地都传遍了,我妈生我前的确生了一个姐姐,不过一岁还没到就夭折了。 都说我姐出生不哭只笑,而且像是一只狐狸,笑的很阴森很可怕,村里暗地里都说我妈生了一个妖怪。 童丧,横死是不能入祖坟的,所以当初只用了炕席卷起尸体挖个坑埋在了村外的河水沟地里。 埋下地的时候我妈当场就哭晕了过去。 奶奶泪眼婆娑的叹息了一声,说了句,“这是老陈家的命!” 我把这些给老头一说,忽然之间感觉老头问我这问题有些蹊跷。 我心里暗想,难不成跟我已经去世的姐有什么关系!? “青蚨婆有很多事都没有跟你说过,当初你姐出生的时候,我看到过……”老头盯着我沉吟了下,说了句让我有些毛骨悚然的话。 “她很像一只……狐狸。”老头看着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三百三十九章狐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如果这话是村民说出来,我会觉得是乱嚼舌根,但现在从老头嘴里脱口而出,让我知道他其实并没有跟我开玩笑。 “可是我……” 我真的难以想象,我姐真的会是一个怪物,从出生的时候只笑不哭,我刚要问老头,但是被他打断了。 “你长这么大,了解过你娘吗?”老头没头没脑的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说的很愧疚,其实到现在我都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只是摇头,“我没感觉她有什么不对的。” 老头听我听完嘿的一笑,“没啥不对的,没啥不对的。嘿嘿,没啥不对的你们家会出这一摊子事儿!?” “你不仔细想想,你长这么大你娘回过娘家吗?她带你去见过你姥爷姥姥吗?”老头盯着我笑着问。 按照我们这的规矩,春节的时候是要用猪肘子去给外婆家拜年的,那怕是现在已经很少背东西,但是拜年都是传承下来的。 但是在我的印象里,我妈似乎真的从来没有回过娘家,也从来没有跟我提及过我有外公和外婆。 我眯着眼看向老头,“你的意思是,我妈跟发生的这些事有关系?” 没想到我说完后,老头也不说话了,就看着我怪笑了两声,说道,“嫩爷爷我可不敢说,或许等到时候你就彻底知道了. “不过说真的,事到如今……这件事已经越来越乱了,连我这个原本以为一切都快清楚的老头子,也迷糊了。” 说完后,老头嘴里低喃了两句,“就是不知道,若真的最后是我想的那样,你真正面临那天的时候,会如何选择。” 后面老头说的很小声,我在一旁没听清楚,我继续问,他也不说了。 这天晚上我躺床上苦思冥想,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有点不明白,老头为什么会在白天跟我说,我有一个姐的事。 其实我现在挺恍惚的,突然凭空就多出一个亲姐姐,让我有点不适应。 但是转念一想,总觉得老头不那么简单,他不会平白无故的跟我说这个,既然他提出来,那肯定是有什么关系的。 难道,现在发生的这一切,跟我姐有什么关系吗? 还有,老头我姐的模样他看到过,很像一只狐狸,白天说这话我没注意,但是现在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前段时间老头同样跟我说过,在我出生的前一个晚上,我们家都做了一个梦,梦到一只窜进屋门的狐狸。 这件事就好像是我们家的一个禁忌,不管是我姐还是我们家做的梦,这个家对我闭口不提一个字。 我姐跟我出生前全家做的梦,这里面是不是隐藏了什么!? 随着经历的事情越多,我发现奶奶隐藏的很深,我对她不了解,但现在已经有些畏惧,还有我妈…… 凭借现在我掌握的信息,是不可能想通的,但我总有种感觉,这一切一定有一个最终答案。 现在想不明白,索性就把这事先放在心里。 …… 隔天。 天刚亮不久就有人来敲门家大门,我去打开后发现是村长老周叔带了不少村民,因为昨天晚上我就被这群无知村民给绑了差点当祭品。 第三百四十章白雾围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到那么多村民站在门口,我心里一下有点慌,心里琢磨是不是昨天老头给点那些符根本不管用,本来那老头也不靠谱。 没想到村长老周叔看到我还怪不好意思的,冲着我尴尬的笑了笑,就问,“秀秀,那大师还在吗?” 村长老周叔说完还探着脖子往里看。 就在这时,我后面屋子里传出了两声咳嗽,接着从堂屋里老头走出来,背负着双手,头微抬穆如春风,做出一股世外高人的模样。 看的我都想一脚踢过去。 村长老周叔一瞧,激动的两眼一抹,扑过去差点给跪了,说老头是庙里出来的老神仙,是救世济民的活菩萨。 “昨天给你们的符有用?”老头冷眼一撇老周叔。 老周叔浑身一哆嗦,赶紧点头,“有用有用。” 老头一听嘿笑了声,“嫩爷让你准备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好了,都在村口等着。”老周叔对老头说。 等我们去村口一看,我发现阵仗还不小,村里的好几个长辈都出来迎接了. 昨天按照老头贴了符后,竟然连敲门的声音都没有了,村里没有发生过任何怪事,大早上天一亮村长老周叔就召集村里人。 村民也都说碰到活菩萨了,按照老神仙说的话整个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于是没多久就按照老头说的话准备妥当了。 老头让村民呆在家里别出门,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能随便开门。 七男两女。 我就是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女的竟然是村里的瑛娘。 等东西准备好后,老头将公鸡、糯米、面粉,交给跟着的村民每人一份。糯米和面粉用布袋装着,绑在腰带上,公鸡则由我们抱着,还在鸡腿上系了一根红绳,红绳的另一头,则绑在我们的小指上。 做完这一切后,老头嘿嘿一笑,“嫩爷爷可丑话说在前头,天池子吃人不吐骨头,要活命得跟紧点,得听话。” 之后,他当先就带着我们往村子外走,从自己那大布袋里面,翻出一个罗盘,然后端着罗盘,四处游荡起来。 我有些好奇,问他这东西用来干嘛的? 老头解释说:“现在这个村子是死局,九死一生的局,我必须在这九死当中,寻找一线生机。光凭肉眼肯定看不出来,诺,就得用上这玩意。这可是宝贝,不光能分金定穴,还能感知阴物,判断吉凶。” 我很配合的点了点头,按照老头说的话,现在我们整个村子的风水局都被篡改了,想要破局就要找到生门。 老头七弯八拐,左摇右晃,捣鼓了半个小时才停下,我们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看着。最后,老头目光定格在了后山的方向。 他看了看罗盘,又看了看后山,这才开口说:“如果没猜错的话,生门就在这大山之中,走!跟我进去看看!”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傻眼了,后山一到晚上黑弥漫,这贸然进去不是送死吗? 迈着小短腿走了几步,发现没人跟着,老头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嘿嘿,忘记你们都是弱鸡了。诺,将这符纸贴身放着,雾里面的阴气就不能近身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阴人过道,活人回避【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着,老头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张黄符纸。 当符纸交在我手上时,突然起了一阵风,我一下没抓稳,符纸直接被吹跑了,最后飘进了雾中。 没办法,我又找老头拿了一张。 这一次我抓得很稳,可没想到,符纸一落到我手中,竟然开始不停的颤动起来,好像要挣脱我的手一样。 正当我感觉奇怪时,意外发生了。 在我手中抖个不停的符纸,突然“蓬”的一下,燃烧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连忙将符纸扔掉。 说来也怪,符纸一扔,火焰居然熄灭了。 我一脸错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到这幕,老头眯着眼,围着我转了两圈,最后笑眯眯的对着我说:“嫩娘个脚,我说你最近咋阴气很重,原来给人阴了,” “什么?”我有些懵了。 说着,老头在我肩膀上拍了三下。 奇怪的是,被老头这么一顿拍,我突然感觉肩膀一轻,之前的沉重感莫名消失了。我耸了耸肩,果然轻松了不少。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问老头怎么回事? 老头努了努嘴嘿嘿笑道:“刚才有东西趴你背上呢。” 我背上,趴着东西? 老头这话让我后脖子一下都凉飕飕的,情不自禁想到了纸美人。 我下意识转头一看,什么也没有。 “你当然看不见,就是一个瞎眼婆,一直趴在你身后,你这都没感觉出来?”老头嘿嘿一笑。 瞎眼婆?难道是……乔二婆婆? 其实这个事我到现在还有点弄不明白,乔二婆婆到底死没死,从瑛娘嘴里得知乔二婆婆死后,我其实旁敲侧击过村民。 无不例外,在他们口里乔二婆婆已经死了好几年,而是他的坟头就在村东头的竹林旁。 但那段时间我看到的又的的确确是乔二婆婆,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还不清楚。 但我跟她无冤无仇,就算是跟我家里有过节,可现在她还阴魂不散的缠着我。 我头皮一下就炸了,吞着口水问老头,真的假的? 老头说:“丫头,背着这么个东西,你也不嫌累。” 听他一说,我倒抽一口凉气。 这两天我就感觉肩膀沉重,如果我背后真趴在一个东西,那岂不是说,我这几天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她都一直盯着我看? 想到乔二婆婆那张脸,我冷汗刷刷的就往外冒。难怪我肩膀这两天越来越重! 老头又给了我一张符纸:“一个孤魂而已,你慌什么?厉害的东西还在后头呢。” 我真的不敢恭维老头说的话,准备就绪后,老头率先就进了后山。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显有些慌张,估计是想让人打头阵。 我也没理他们,连忙跟上他的脚步。我心里很清楚,现在村子已经被封死,想要活命就要破了这个局。 见我走进山林里没事后,之前犹豫的几个人,也立刻跟了上来。 进入黑雾后,我的一个感觉就是冷,与外面相比,温度好像一下降了十几度。除了寒冷外,也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 第三百四十二章阴人过道,活人回避【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现在已经是下午,因为山上树木很多,加上雾比较浓,视线不清晰,所以我们走得很慢。 老头在前面带路,走走停停的,时不时会拿出罗盘看一会。 这时,我突然发现老头的面粉袋破了个小口子,每走一步,都会洒出一些,有点像沙漏一样,在地上拉出了一条细细的白线。 我小声提醒了一句,老头头也不回的说:“这是我故意的,现在你们村成了阴村,周围这些山林里不知道来了多少怪东西,洒面粉是在给我们留退路,万一遇到什么事,逃命的时候,也不至于迷路。” 我点点头,果然是老江湖,这点细节都能考虑到。 走了一会后,我发现雾气更浓了,视线的距离也变得更短,温度也越来越低。四周静悄悄的,除了我们的脚步声外,听不到任何动静。 后山这地方我很少来,就是很小的时候跟奶奶来这边山地捡过干柴,不过这山林里阴气重,我不太敢去深山里走,而且还是在大雾弥漫的情况下。 这深山里面,是有野兽存在的。 跟着老头继续前行,渐渐的,山路的坡度已经开始陡峭起来,走起来也比较费力。 每走一段距离,山中白雾都会变得更浓,而且温度也变得更低。 随便呼吸一口,吐出的都是白气。所有人眉毛头发上,都结了水珠。 http://首发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走得双腿有些发软时,老头突然一挥手,示意我们停下。 “嫩爹个屌,有东西过来了,都安静点,不要乱动。” 老头话音刚落,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突然远处浓雾中传来。我有些奇怪,这荒郊野外的山上,怎么会有敲锣打鼓声? 正疑惑的时候,远处的浓雾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开始向两侧退散。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双巨手,把浓雾突然拨开了一样。 浓雾一散,视线也恢复了清晰,所有人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看向声源处。 伴随着敲锣打鼓声越来越近,令人惊恐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从那浓雾之中,慢慢走出了一队迎亲的人,每个人都穿得很喜庆,看上去红红火火的。 走在前面的敲锣打鼓,中间一点的抬着大红花轿,后面一些的,就在那撒花。 这只迎亲的队伍,咋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但仔细一看,我就发生不对劲。 因为这群人,都穿着几十年前的衣服! 而且他们每个人走路的姿势都特别怪异,准确来说,不能说走,而是在跳。每个人膝盖都抬得老高,几乎都能碰到胸口,手臂也在大幅度甩动,显得十分夸张。 一眼看过去,就好像整个队伍在蹦跳着。 我视线下移,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我发现他们走路时,脚竟然没有落地! 他们脚掌下压,几乎是用脚尖在走,但我看得很真切,哪怕是他们的脚尖,也没有一个人碰地。这哪是什么走路,这分明是在飘! 看到这幕,吓得所有人头皮发麻,连忙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第三百四十三章阴人过道,活人回避【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看得真切,不代表所有人都能看清,站在队伍后面的王二,突然嘀咕一句:“真是奇怪,这深山老林里面,怎么会有迎亲的人?而且还穿成这样。” 王二话音刚落,那群迎亲的人突然停下,目光“刷”的一下就向我们扫来。 动作整齐划一,就好像听到口令一样。 转头后,那群人就死死的盯着我们,一动不动,那一刻我才发现,他们这群人的脸很白,白得诡异,没有一点血色,就好像脸上刮了一层白色的墙粉。 被他们一看,我头皮立刻炸了。 王二也被吓得一哆嗦,估计也没想到自己嘀咕的一句话,隔着那么远都能被听到。 正当我担心会不会出事时,又一阵敲锣打鼓声从另一侧传来,和迎亲不同的是,这阵敲锣打鼓声并不喜庆,听上去,更像是的哀乐! 这阵哀乐声一起,另一侧的浓雾又被拨开,接着,一只穿着白色丧服的队伍,慢慢从雾中走出。 这只队伍同样穿着几十年前的服饰,走路的姿势和刚才迎亲队伍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迎亲队伍抬着大红花轿,而他们则抬着大黑棺材,棺材头印着一个大大的“奠”字。 队伍每走一步,都会洒下大片白色纸钱,纸钱圆形方口,有点类似于铜钱的模样。 这赫然是一队出殡的队伍!. 看到这幕,我吓得眼皮狂跳,有种极度不安的感觉。 出殡队伍出现后,直接向迎亲队伍走去,他们每个人都脸色惨白,无一点血色。走路的动作十分夸张,偏偏脚不落地,完全就是在飘。 迎亲队伍这时也收回了目光,重新动了起来,同样,他们也向着出殡队伍走去。 一方迎亲,一方出殡,两只队伍竟然走在了一条道上。 深山老林之中,遇见一只不是人的迎亲队伍,已经足够恐怖了,竟然又出现一只出殡的队伍,而且两只队伍同时出现,又走在一条道上,看那架势明显要撞到一起。 虽然不知道两只不是人的队伍,撞到一起后会发现什么情况,但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有好事! 眼见两只队伍越走越近,我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我目光转向老头,期望他能做点什么,可当我视线定格在他身上时,却发现他在掐算着什么,一副很认真的模样。一边算,还一边直勾勾的盯着花桥看。 当两只队伍距离只有十米左右时,老头突然小声说了一句:“不想死的都给嫩爷爷我把头低下,捂着耳朵,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说话。” 老头一说,我立刻低下头,捂住了双耳。 我刚低头没多久,敲锣打鼓声突然停止,看样子,那两只诡异的队伍应该停了下来。 就在我惊疑不定时,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是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清脆悦耳,让我有种想抬头看一眼的冲动。 越是这样,我越不敢抬头,而是将双耳捂得更紧了,动都不敢动一下,可那女声还是清晰的传了过来。 由远至近,似乎在向我靠近,接着,我就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令人迷醉的那种,让我不自觉的吸了吸鼻子。 第三百三十四章迎亲与出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香味一入鼻,我脑中就浮现出一道靓丽的身影。那是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人,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我能感觉出,这个女人很美,惊心动魄的那种美。 那种感觉很奇怪,我明明没抬头去看,却能想象出那个女人靓丽的身影。 这时,我脑海中的女人对我张开了双臂,轻声呼唤我的名字,似乎想让我投进她的怀抱。被她一呼唤,我有种强烈的冲动,想抬头去看一眼。 仿佛我只要抬了头,就能看到女人那张绝美的脸。 那种冲动,随着香味的浓郁,变得越来越强烈,我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便在此时,我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好像有什么人站了起来。接着,便是一阵低笑声。 “呵呵……呵呵……” 笑声响起之后,我就看到有个人擦着我的肩膀,一步步向前走去,因为我是低着头,所以看不清是谁,只能透过眼角的余光,看到两条腿在缓慢的迈动。 最重要的是,他走路时还踮着脚! 一边走,一边“呵呵”的笑,笑声听上去很机械,有种痴傻的感觉。 我吓得不行,愣是没敢出声. “呵呵……呵呵……”这时,我身后又传来一道痴傻的笑声,没几秒钟,又有两条腿从我身边经过,同样是踮着脚走路,走得很缓慢。 在第二个人经过我身边时,我还能听到他小声说了一句:“好美!”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比较奇怪的是,这两人从我身边走过之后,那股诱人的香味渐渐的开始变淡,我脑海中身穿大红嫁衣的靓丽身影,在这一刻也逐渐消失。 当所有异样感全都消失后,我忍不住抬头偷瞄了一眼。 我刚抬头,就看到那两人,正一左一右的分别向花轿和棺材靠近。 左边的那人,踮着脚,一边“呵呵”的笑着,一边揭开轿门帘子走了进去。 同一时间,右边的那人,也打开棺盖爬了进去。 刚进去,棺盖就“砰”的一声,瞬间合上。 看到这幕,我“呃”的一声,倒抽一口冷气。 也就在这时,刚才还僵硬不动那些人,脑袋猛地一转,目光齐刷刷向我扫来。动作整齐划一,幅度大得吓人。 最恐怖的是,那一张张惨白的脸,还在盯着我笑。 我吓得一哆嗦,连忙低下头,冷汗刷刷的往外冒。 就在我惶恐不安时,那些敲锣打鼓声又响了起来,似乎已经开始启程。 透过眼角余光,我看到迎亲和出殡的两只队伍,各自抬着棺材和花轿,交叉而过。踮着脚,迈着夸张的步伐,慢慢向远处走去。 每走一段距离,在他们身前的浓雾,都会自动散开。 等他们走远后,那些散开的浓雾,又渐渐合拢,视线再次被浓雾所掩盖。 当敲锣打鼓声彻底消失时,我才长长的吐了口气,不光是我,几乎每个人都是满头大汗,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特别是瑛娘,除了我是队伍中唯一的一个女人,我这段时间见识多了。还能承受,她此刻哭了起来。 叫嚷着要回去,很显然,刚才消失的两人,大家都能猜到是什么原因。 第三百三十五章走不出的林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不知道花桥和棺材里有什么,但可以想象,他们两个进去后,基本已经凶多吉少,至于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清楚。 之前上山的时候,虽然害怕,但也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但现在,特别是刚才见到这种诡异的情况后,没人都保持淡定,没逃跑都算不错了。 我这下终于明白老头为什么在挑选人时,特意叮嘱要选胆大的,此刻就是最好的例子。 老头嘿的冷笑,来了一句:“阴人借道,阳人回避,死人的婚事跟出殡,哪是活人能随便看的,这两家伙不听我的劝,被勾了魂可怪不得我。我现在提醒你们,一切听从我的指挥,这地方已经是以前了,古怪的东西现在到处都是,弄不好就会出事。” 老头跟我说我们的村风水被篡改,成了阴村,荒郊野外一些从来没看到过的东西都出现在村子周围了。 这山林里阴气很重,枝繁叶茂,常年不见阳光,不仅有我们看到的东西,还有更凶的。 所有人被老头一吓,脸色变得格外慌张,瑛娘哭得更厉害了,一个劲的叫嚷要回村。 老头冷笑一声,说:“嫩娘个脚,要是想回去也成,别怪嫩爷爷我没提醒你,回去的路上要是遇到什么东西,也就是等死的命。” 一听这话,瑛娘也不敢叫嚷了。 休息了一会后,老头又开始带头前进。现在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加上有白雾的阻碍,视线越发的不清晰,在这种情况下,走路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毕竟刚才的情况历历在目,大家伙都不想打扰到什么东西。 http://首发 当天色彻底暗下来时,基本已经看不清路了。 最后还是老头拿出了两手电筒,一前一后照着,才能勉强行走。 我有些奇怪,这大晚上的,在这片诡异的地上,打着手电筒前进,不等同于告诉那些东西,我们身处的位置吗?万一冲撞到什么,岂不是惹了大麻烦? 当我问出心中疑惑时,老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手电筒也没什么,只要不点红白灯笼就行。红白灯笼一点,就等同于给鬼指路,那才是大麻烦。退一步讲,就算真有什么,能打就打,打不过就听天由命。” 老头这话惊得我下巴都合不拢,这家伙果然有点不靠谱。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走了一会后,老头又停了下来,然后拿出罗盘看了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有些好奇,凑上去一瞧,发现罗盘上的指针不停的左右摆动,而且幅度很大。 我问老头,“咋了?” 老头眼神有些古怪的撇向我,骂骂咧咧的嘀咕道,“嫩爷爷倒是没看到这种情况,这他娘真是瞎子走夜路,搞不清楚了。不该是这样啊!” “这地方邪门的很,千万要小心。”老头对我低声说道,然后用面粉围着一棵树洒了一圈。 接着继续带着我们往前走,走了一会,我就发现有点奇怪。 虽然奇怪,但这种情况我也没敢多问。 又走了一会后,老头突然停了下来,嘀咕了一句:“看来这玩意比我想象中要厉害,普通手段破不了。” “怎么了?”我问。 “嘿,也没什么,就是一直在原地打转而已。” 老头倒也干脆,电筒光一照,然后努了努嘴:“你自己看,这地方我们已经走了三遍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鬼遮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当时心里就涌现出了很强烈的不安,顺着老头手电筒光线看去,一眼就看到最开始他围着树洒一圈面粉的地方。 回来了,又回来了。 我仔细想想也不对劲,我们刚才一直往前走,没转过弯,就算迷路也不可能走回原地。 正想着,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肩膀,我转头一看,就见王二站在我身后,眼睛还盯着树看。 我有些不耐烦的皱眉,问王二:“你拍我肩膀干嘛?” 王二一脸疑惑:“你胡说什么?我刚才一直没动,哪有拍你肩膀?” 我有些不舒服,刚刚,不是你拍的难道还是鬼? 我刚准备说几句,王二突然一转头,对身后的瑛娘来了句:“有事吗?” 瑛娘愣了一下,说咋了。 “没事你拍我肩膀干嘛?”王二问。 瑛娘一听后,立刻慌了,吞着口水说:“你别开玩笑了,我刚才手都没动过,哪有拍你肩膀?” http://首发 王二有些不乐意了:“就你站在我身后,不是你拍的难道是鬼?” 见到这幕,我倒抽一口冷气,顿时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这个时候就算再傻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光是我,其余人也吓得不行,很显然,大家都能猜到了点什么。 “这地方怪东西多得很,你们几个小心点,走路的时候,千万别随意回头。” 老头看情形不对劲,皱着眉头说:“还有,从现在开始,你们每走十步,就撒一把糯米。记住,走十步撒一把,不能多也不能少。最重要的是,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能随便回头,要不然会有大麻烦。”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紧张得不行,立刻抓了一把糯米出来。 老头拿着罗盘看了一会,之后从大布袋里掏出三支香,点在了我们正前方。 香刚点着,我就看到那飘荡出来的香烟不太对。 只见那香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燃烧,散发出来的青烟,更是摇摆不定,一下往左,一下往右,时而往前,时而往后。 香火点燃的同时,一阵“恩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围绕着香火用力吸气一样。 “嫩娘个脚,都还愣着干嘛?等着这些东西吃完找你们麻烦?” 老头喊了一句,绕过香火继续前行,我们一群人连忙跟上,都不敢看那加速燃烧的香,以及诡异扭动的青烟。 等走过去后,我小声问老头三支香用来干嘛的。 “嘿嘿,那么多东西遮住你们的眼睛,不给他们点东西吃,肯定不会放我们离开。” 见我一脸紧张,老头又来了句:“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一群鬼魂野鬼而已,真正厉害的还在后头。这种几辈人都破不了的局,想找到生门,不是那么容易的,搞不好,咱们一群人都得葬送在这。” 我有些懵了:“你之前不是说,有很大的把握带我们活着离开吗?” 老头甩了一句:“我是说过这话,难道一成把握还不够大吗?” 一成? 我吓得差点惊叫出声,之前说得自信满满,现在给我弄个一成把握,不就是九死一生吗? 第三百三十七章阴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嘿笑了一声,一脸淡定的说:“一成已经够厉害了,没点本事的人,进来都是十死无生,跑都跑不了。这地方葬送了不少厉害人物,就连你……” 说到这里,他突然止住了话头,然后偷瞄了我一眼。 我有些奇怪,问他怎么了。 老头嘿嘿一笑,说没什么。 见他不肯说,我也没多问,很明显,他和夜司溟一样,都是那种不想我知道太多秘密的人。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可以肯定,他们不愿意说,我再怎么追问都没用。 而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能活着出去再问也不迟。 正想着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踢踏踢踏”的声音,声音一开始很小,但没过多久,就变得越来越大。 “踢踏踢踏!” 声音整齐划一,震得地面都开始微微颤动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上百个人在用力踩踏地面一样。 就在这时,一股阴风刮来,冻得我浑身一颤,汗毛都立了起来。 在我手中一直没动静的公鸡,被阴风一刮,突然开始颤抖起来,似乎很害怕一样。 最诡异的是,地面上撒的糯米,这一刻,就好像跳蚤一样,纷纷弹跳而起,像是在预兆着什么。 踩踏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地面也震动得更加厉害了。一股又一股的阴风刮来,吹得白雾四散而开,手电筒的光亮,在这一刻也探照了出去。 也就在这时,一向淡定的老头,脸色突然十分凝重。 “这下搞坏了,都给我趴在地上,把手电筒关了!别发出一点声音!记住,千万别发出声音!” 说完,老头“噗”一下,就趴在了地上。 见他这模样,所有人都吓得不行,连忙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之前哪怕是鬼结婚的事,也没见老头表情有什么变化。 然而现在,听到这阵踩踏声后,竟然吓成了这模样。 很明显,这次出现的东西,要比之前遇到的事严重得多。 我趴在地上,尽量将呼吸压低。过了一会,踩踏地面的声音越来越重,与之伴随的则是急速下降的温度,估计得零下好几度了,冻得我直哆嗦。 当踩踏声靠近,迷雾散开时,透过眼角的余光,我突然看到在我们的侧前方,有一群人从浓雾中走了出来。光看那数量,足有上百人。 他们走路时每个人都是膝盖高抬,然后同时踩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泥土地面颤抖不已。 动作整齐划一,像是一个人似的。 一开始离得远还看不太清,等稍微近一些后,我才发现这群人竟然穿着军装,每个人手上都端着枪。 最恐怖的是,他们帽子和军装上,都印有代表太阳的圆形标记。 这……赫然是一只日本军队! 而且从服装看上去,还是几十年前抗战时期的日军! 这荒山野岭的,出现这么一支军队,而且还穿着几十年前的日本军服,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只军队肯定不是人。 当我视线上移,看到那群日军的脸时,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因为我发现,他们苍白的脸上,竟然只有一双眼睛! 第三百三十八章几十年前的鬼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到这一队鬼军出现,最初我是疑惑的,不过看到他们穿着旧军装,我倒是想到了村里老一辈说的事。 以前在打仗的时候,日本鬼子烧杀虐抢,无恶不作,有时候鬼子进村,直接屠了一个村子的村民,尸横遍野。 村里老人说过,土狼沟以前打仗的时候那地方就死了不少人,哪里有战壕,打仗后到处都是尸体。 村里说在土狼沟挖出过小鬼子戴的军帽跟刺刀,以前兵荒马乱,那地方野狗多,把埋在土里的尸体刨出来吃了,现在杂草丛生,但有时候都能看到人骨头。 所以,在这里碰到这种东西,不是不可能。 看这些鬼兵的打扮,就挺符合那个年代,说不定就是跟当初八路打仗死在了深山老林里,异死他乡,死了怨气不散。 现在都成了不好的东西。 因为我们村风水出现一些变故,从阳转阴,所以很多鬼东西都冒出来了。 现在抬头看这些会兵,没有鼻子,没有嘴巴,甚至连耳朵也没有,就只剩下一双漆黑的双眼。 眼睛往下,完全就是一片平坦,就好像白纸一样。 我吓得连忙捂着嘴,冷汗刷刷的就外冒,我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这种事。 http://首发 抗战时期的日军,竟然会出现在这山林中,而且还是这么大的规模。 难怪公鸡颤动,糯米跳动,甚至连一向淡定的老头,也脸色出现变化。 就这种规模的阴兵,胆小的,光是看一眼就得吓个半死。 想到老头的交代,我也不敢抬头去看,只能通过眼角的余光观察这一切。 不是好奇,而是害怕,因为我怕那些路过的阴兵会出现什么异常,到时候也好第一时间逃命。 “踢踏踢踏!” 这队日本阴兵从我们侧前方而来,直接往山下而去,所过之处,白雾都好像极为害怕一样,迅速四散而开。 甚至于,我还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在白雾中四处逃窜。 看来,就连那些鬼也极为害怕这队日本阴兵。 就在阴兵越走越远时,我身后突然有人打了个喷嚏。 只是瞬间,我吓得头皮都炸了。 冷汗刷刷的就往外冒,心里那个气啊,立刻打喷嚏的家伙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这种紧要关头还敢打喷嚏?简直不知死活。 正常情况下,喷嚏声在巨大的踏步声中根本不起眼,但诡异的是,喷嚏声刚响起,那群路过的阴兵就突然停下,沉重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也就在那一刻,几乎有一半走出视线的阴兵们,“刷”的一下,猛地转过头。 因为角度原因,他们转动的幅度格外大,几乎到了一百八十度。 刚才还盯着前面,突然就把脸摔到后面。这一瞬间,任谁见到都得吓哆嗦。 “嫩娘个蛋,还愣着干什么,快跑!” 老头突然怪叫一声,撒丫子就往前跑,因为用力过猛,破布鞋都跑掉了一只。 就在这时,领头穿着军装腰间配着军刀的鬼武士刀一抽,下巴猛地拉长,虽然没有嘴,但我能感觉他在大吼。 就在他武士刀挥出的同时,这只日本阴兵猛地调转方向,向我们齐步追来。 第三百三十九章真正的阴庙【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吓得暗骂了一声,哪敢停留,脚往地上一蹬,立马跟着老头开始逃命。 在死亡的阴影下,所有人都发挥了最大潜力,不停的跑。这时候也不管什么路不路了,只要不撞到树,怎么都行,哪怕是悬崖都得跳。 就这样跑了几分钟,身后踢踏踢踏声不仅没被甩远,反而越来越近。 便在此时,我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下意识回头一看,就见跑在最后面的那人,被那个日本军官追上了,然后一刀穿透了胸口。 被刀穿透之后,他整个人瞬间软趴趴的倒下,但诡异的是,虽然他人倒下了。 可在日本军官的刀上,还残留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虽然看不清脸,但身材和倒下的那人一模一样。 从这点来看,被军刀斩下的不单是肉体,甚至连魂魄也死了。通俗点说,就是魂飞魄散。 这时,日本军官一抬头,眼睛突然看向了我。 那黝黑的瞳孔,像是无底深渊一样,把我吸了进去,仅仅只是对视一眼,我就感觉头晕眼花,连身体也不能动弹。 老头追上来,猛地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被他一拍,我的浑身猛然颤抖了下,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别看那些东西的眼睛,别看,千万别看!” 打了我一巴掌后,老头又跑到了第一个,我浑身一哆嗦,再也不敢回头,继续跟着老头跑。 跑了一会,身后又传来一声惨叫,不用回头,我就知道又有一人被追上了。 我更加慌了,我们现在是往山上跑的,这样跑下去根本没有出路,早晚都得被追上。 我喘着气,叫老头想个办法解围。 老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迈着外八字,瞪着两条小短腿,不停的狂奔,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的说,“嫩爷爷我又不是菩萨,在这种地方这些东西杀不死,能有什么办法?” 身后追赶声越来越近,跑在最后的两人已经绝望的开始求救。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最后两人要被追上时,那群阴兵突然停了下来。 我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发现他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并没有继续追赶,只是奇怪的看着我们的前方,似乎显得有些畏惧。 过了几秒钟,那群阴兵重新列队,然后“踢踏踢踏”的迈着整齐的步伐,逐渐远去。等阴兵彻底消失在浓雾中后,我才瘫坐在地,开始大喘气。 “嫩娘个脚,差点就要躺在这荒山野岭里。”老头烂泥一样靠在树上。 等平复一些后,我有些好奇的问:“你难道没觉得不对劲,刚才他们为什么停下了?” “嘿,难道你希望他们一直追?”老头直翻白眼。 我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多问了。 之前逃命的时候还没想太多,等回过神来时,剩余几个人被吓哭了,背靠着树木,蜷缩着身体,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在那哽咽着。 这群人中,也就王二神经粗大一点,脸色虽然难看,但也能抗住,只是脸色非常差。 就这么小半天的功夫,已经死了四个人,加上我和老头,整个队伍中只剩下六个人。 而且看现在的情况,远远没有结束,等找到生门时,不知道又得死多少人。 第三百四十章真正的阴庙【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老头又拿出罗盘观摩起来,看着看着,老头绕着圈小声嘀咕着:“嫩大爷,真是木头眼镜,奇了怪了,这地方像是生门,又像是死门。” 说着,老头又拿出一根蜡烛点燃。 刚点燃,蜡烛就“噗”的一下,瞬间熄灭。 “不对,这地方居然有这么重的阴气,难道这就是其中一处阵眼?”老头脸色有些难看,一个人自言自语,也没人理他。 休息一会后,老头端着罗盘开始往前走,头也不回的甩了一句:“这地方不宜久留,想活命的跟我来。” 在这种情况下,老头就是唯一的主心骨,虽然在这两次事件中没什么卵用,但至少胆子大,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跟着老头走了一会,我发现眼前的雾气似乎散了很多,虽然是晚上,但借着手电筒的灯光,视线也相对清晰一些。便在此时,老头突然停了下来。 手电筒指着远方,我顺着电筒光线看去,发现在不远处黑暗里竟然立着一座古庙。 古庙规模不小,静静的立在这黑暗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哪怕是隔这么远看过去,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看了几眼后,老头就带着我们向古庙走去。 我当时挺好奇的,没想到这荒山野岭中,竟然会有一尊古庙. 古庙明显已经有些年头了,整体都已经残破不堪,大门虽然关着,但基本处于一推就倒的状态,庙上的牌匾也掉落在地,古庙四周十分安静,听不到一点动静。 比较诡异的是,庙门口两尊石狮的脑袋,也好像被什么东西斩了下来。 看到古庙的瞬间,我就感觉不对劲,因为我发现,哪怕古庙残破不堪,可四周竟然看不到一根杂草,甚至连蜘蛛网也没有,更别说什么蛇虫鸟兽。 凡是有生命的东西,在这古庙中四周都看不到,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厚厚的灰尘,以及残破的建筑。 “我们今晚就在这过夜,先进去看看。” 老头率先上前,手刚碰到庙门,两扇大门就自动倒下,砸在地上时发出“碰”的一声响,带起大片的灰尘。 老头男用手扇了扇灰,然后率先走了进去,我连忙跟上。 虽然感觉不对劲,但相比于荒郊野外,我觉得还是古庙中安全一点。 进庙后,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要不是有手电筒,根本不能视物。 正当我环目四望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我下意识转头一看,就见瑛娘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指着庙中心的位置,手电筒还在抖个不停。 我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也被吓了一跳。 因为我发现,在庙堂内,也就是佛像前,竟然摆放着一口大黑棺材! 棺材一头放在长条凳上,另一头则压在地板上,整体倾斜着。而且相比于古庙内的建筑,这口大黑棺材格外的干净,没有沾染一点灰尘。 手电筒一照射,甚至还能反光。 如果是这样倒也罢了,问题是棺材前还放着一个香炉,香炉里插着三支香。 最诡异的是,这三支香竟然还在燃烧! 第三百四十一章进屋叫人,入庙拜神…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到这幕,我又惊又疑。 这古庙里面就我们几个,而且我们才刚刚进门,如果这三支香不是我们点的,那又是谁? 这时候瑛娘忽然一声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当众人看到庙堂内还摆放着一口棺材时,一个个也是神色紧张。 这里没人是傻子,破旧的古庙内放着这么一口棺材,而且还是一头高一头低。 我们这个有个习俗,棺材落地,接了地气就特别不吉利。 最重要的是,这口棺材很新,没有沾染一点灰尘,看上去好像这几天才放在这的。 可刚才进来时庙门是关着的,而且庙内灰尘满地看不到半个脚印,甚至一点活物的痕迹都没有,棺材又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会飞不成? 还有这三支香,明显就是刚点的。 也就是说,在我们进这个古庙之前,已经有东西进来了。 至于是什么,没人知道,但在这荒野山林的古庙中出现的东西,显然不简单. 正想着,老头已经迈着步子,打着手电筒向棺材走去。 他走得很轻也很小心,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走到香炉前一米的位置,他停下了。 打着手电筒在庙堂内照了一会,我顺着光线观察着,当老头光线扫到佛像前时,我眼皮一跳,不知何时,庙堂内的佛像,脑袋竟然被切了,掉到了自己手上。 因为佛像是双手是平摊着的,正巧将断掉的脑袋托在了手上,而且还正对着庙门口,像是在盯着我们看一样,格外的怪异。 经过手电筒光线照射,我发现这庙堂后面,似乎还有一个院子,因为有佛像挡着,具体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是能看到一左一右两个入口。 阵阵冷风从入口处刮来,正好与庙门口形成了对流的情况,冻得我不由得紧了紧衣领。 老头没敢走进庙堂,更别说庙堂里面的那个院子。他盯着棺材看了一会后,就慢慢退了回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老头走到我身边问。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说:“快十一点了,问这个干嘛?” “情况有点不对劲,嫩娘个脚,我感觉我们好像被人算计了。” 老头皱着眉头说:“这地方有些怪,最好是今晚上换一个地方睡。” 一听这话,最后一直跟着依旧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刘强就不乐意了,“这大晚上的,能走到哪去?刚才大家伙累得够呛,现在要是出去,再碰到什么东西都得完蛋,要我看还是在这休息一晚,等明天天亮再说。” 他一开口,其余几人都开始附和起来。 很显然,相比于外面危险的情况,这古庙内看上去更加安全,至少四周还有围墙什么的,只要堵着门,外面一般东西也进不来。 当然,不需要走门的另当别论。 不过将心比心,我也觉得有围墙保护的话,心里也安全一点,至少比睡在山里强。 虽然庙堂内的棺材有点奇怪,但相比于刚才遇到的阴兵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这古庙大得很,我们随便找个角落就行,根本不需要进庙堂,也不会打扰棺材里的东西。 对于这番提议,老头也没多说,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显然有些担忧,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谁也不知道刚才的阴兵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别到时候一出去就碰上,跑都跑不掉。 第三百四十二章鬼庙…【求订阅,求推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既然决定在古庙待一晚上,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将倒塌的庙门重新装上,在古庙附近找了个几根木头抵着门,虽然我感觉并没有什么用,但至少能让我们心里踏实一些。 完事后,老头还在门口贴了几张符纸,之后又在古庙的几个角落,各放了一只碗。 碗里面倒满了糯米,糯米上插着三支香,不过这三支香并没有点燃。 我挺好奇的,就问老头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嘿笑了一声,说:“你懂啥?进屋叫人,入庙拜神,虽然这庙里没神,但肯定有其他东西。我们既然要在这住一晚,当然得拿点东西出来,以免某些东西不高兴。他们不高兴,我们就得受罪。” 我缩了缩脖子,又问:“既然是给那些东西的,为什么不把香火点燃。” 老头眼神有些闪烁,然后摇头:“这香可点不得,没听过鬼吃香吗?香火是用来请鬼神的,我这一点,四面八方的东西都会被香火吸引过来,这不是找罪受?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保险起见。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如果真有厉害东西出现,那香……恐怕就不需要我们来点了。到时候,嘿嘿……” 笑着的同时,老头还拿手电筒往自己脸上一照。 那尖嘴猴腮满脸土灰的脸,配上他怪笑,在灯光照射下真吓人。 等众人聚在一起后,老头在一个靠墙的地方,用糯米撒了一个大大的圆形。 之后,又拿出一个装血的瓶子,在糯米上倒了一条红红的血线。 完事后,又在糯米圈的四周,贴了几张符纸。 老头指着糯米圈说:“今晚你们就睡在这里面,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轮流守夜,有异常就叫醒我。嘿,嫩爷爷我可跟你们丑话说在前头,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不管晚上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能离开这个圈子!还有,守夜人必须时刻注意墙角白碗中的香,有异常的话立刻叫醒我!”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老头第一时间就进了糯米圈。 我们几个立刻跳了进来,圈子比较大,这些人坐在里面不算拥挤。 也许是太害怕的原因,大家都没避讳,全都紧贴在一起,这不仅能取暖,也能增加点安全感,毕竟人多胆气足。 一开始,大家都睡不着,毕竟刚才的经历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噩梦,加上不远处的庙堂内还放着口棺材。在这种杳无人烟,又漆黑一片的环境下很难入睡。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不觉间,我的眼皮就开始打架,有点承受不住的模样。 也许是太累了,没多久我就支持不住,抱着双腿靠着木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听到一阵“咚咚”声,很轻,像是有人在敲门。 我费力的睁开眼一看,发现声音是从庙门外传来的,确实是有人敲门。 我0还没反应过来,贴在门上的几张黄符纸,被风一吹,竟然轻飘飘的掉落在地。 一瞬间,我就精神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活人禁地…【求订阅,求月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符纸刚掉落,抵住庙门的木棍也顺势滑下,两扇破旧的庙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庙门一开,一阵阴风突然刮了进来,吹得庙中灰尘四起,树叶飘零。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可奇怪的是,庙门打开后就一直没有动静。 正当我惊疑不定时,我突然看到墙角处,盛着糯米的碗竟然开始颤动起来,碗中的糯米也开始疯狂跳动,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 就在这时,糯米碗中插着的三支香,突然开始冒青烟,我还没反应过来,三支香“滋”的一下,同时亮了起来。 没有点火,就这样凭空亮起。 香刚点燃,就开始迅速燃烧,速度之快让人咂舌,短短数秒中内,三只长香竟然烧了大半。 看到这幕,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这……不就是老头说的异常情况? 眼看着长香就要见底,我吓得不行,连忙去拉老头,但他睡得很死,我拉了好几下,他都没什么反应。 在这种情况下,我又不敢出声叫他,就怕食香的那东西发现我。 http://首发 就在我心急如焚时,燃烧的香很快就见底了…… 香一见底,庙里又刮起一阵阴风,冻得我浑身直哆嗦。 而且就在这时候,墙角另一处的碗也有了动静,碗中糯米开始疯狂跳动,过了几秒,插在上面的香又开始冒青烟,接着就“滋”的一下,突然亮了起来。 三支香同时亮起,与之前的情况一模一样,香一亮,燃烧的速度极为恐怖。 我从没见过能烧这么快的香,那种感觉,根本不像是燃烧,更像是一张无形的嘴,在一口口吃香一样。 没几下又烧了一半,光从燃烧的速度来看,出现在庙里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我急得不行,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转过头,用力扯了老头一下。就听他“哎呦”一声,一下坐了起来,迷糊着眼瞪了我一下,“嫩娘个脚,嫩真是阎王面前耍大刀,不想活了?” “嘘……” 我赶紧给他做了一个噤声动作。 就在我回头给他指墙角方向时,突然发现,刚才还在迅速燃烧的香,此刻竟然停了,碗中的糯米也不跳动了,好像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可越是这样,我越是不安。 就在这时候,三支香突然一颤,瞬间断裂。看上去,就好像被人用手指掐断了似的,最诡异的是,掐断之后,三支香竟成了两短一长。 两短一长,这是大煞的兆头。 香一断,古庙内突然狂风大作,吹得落叶纷飞,灰尘四起,“呜呜”的风声像鬼哭狼嚎一样,格外的吓人,隐约间,我看到一个扭曲的人影在向我们走来。 人影很模糊,时而现行,时而消失,消失之后,下一刻现行时,就会出现在三米开外,像是瞬移似的。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所有人都被寒风刮醒,特别是看到那模糊扭曲的人影后,胆小的更是尖叫起来,打算逃命。 “嫩爷爷我在。你们慌什么,抱着公鸡只要不走出圈子,那玩意奈何不了你们,也就吓吓人而已,继续睡。” 第三百四十四章该入洞房咧…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紧急关头,老头突然喊了一句。然后在我震惊的目光中,最后脑袋一偏,靠在墙上继续睡觉。 看到这幕,这老头竟然还敢睡觉,胆真是肥得不行。 阴风依旧呼啸,模糊的人影也越来越近,一阵阴冷的笑声,伴随着夹杂着风声传了过来,笑声尖锐苍老,听着就让人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就在我感觉危机降临时,那模糊的人影突然停下了,站在糯米圈五六米的地方。 虽然看不清身材和脸,但我能感觉出,那个东西在盯着我们看,并且还在不断的对我们挥手。 “咯咯咯!” 一声鸡鸣响起,人群中某只大公鸡,扑扇着翅膀突然跳了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下。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竟跑出了糯米圈。 也就在公鸡出圈的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公鸡,一出糯米圈,脖子猛地一歪,鸡头直接转了一圈。 就好像有只手抓住了鸡头,然后用力一扭,直接把鸡脖子给扭断了。 脖子一断,公鸡瞬间倒地,两只腿连带着身子还一抽一抽的. 我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刚才出圈的如果不是公鸡,是一个人,又会有怎样的下场? 正想着,突然有个人站了起来,是村里一直跟在后面的刘强。 刘强脸色有点不对劲,准确来说,他的脸很僵硬,脸上不仅没有半点恐惧,反而有种呆滞的感觉。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圈外的鬼影,接着,在我惊骇的目光中,一步步,缓慢的向圈外走去。 “你干什么?” 我叫了一声,要是平时我根本就不会多管闲事,但是现在这种时候搞不好会拖大家后腿。 我年纪轻轻的,还不想早死。 但是他没反应,一直往前走。他旁边一人也发现了不对劲,想去拉他,却发现根本拉不住,刘强几乎是拖着他,一步步往鬼影走去。 那时我才发现,刘强怀中的公鸡已经消失,小指上的红线也被扯断。很显然,刚才跳出圈外的公鸡,就是他的! 看到这种情况,我一巴掌打在老头腿上,疼得他一下弹了起来,问我干嘛。 “出事了!你快看!” 我向刘强指去,却发现他已经走出了糯米圈,一步步向那站立不动的鬼影靠近,最后与那鬼影重叠,站在了一起。 就在此时,诡异的情况发生了。 与鬼影重叠后,刘强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他肩膀高耸,脑袋一缩,脖子就神奇的消失了。 挺直的腰杆,这一刻也弯了下来,身子前倾,有种驼背的感觉。明明手上什么也没有,却单手虚抓,像是握了一根棍子似的。 如果不看脸,就这姿势,十足一个拄着拐杖的迟暮老人的模样。最吓人的是,这时他的脚后跟也抬了起来,用脚尖支撑身体。 这是鬼上身的征兆啊! 正当我惊疑不定时,刘强缩着脑袋突然笑了,笑得很诡异。 嘴巴一张一合间,尖锐苍老的声音却清晰的传了出来。 “新娘官,该入洞房咧……” 第三百四十五章调虎离山…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听到这声音,我头皮瞬间炸了。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乔二婆婆! 难道又是纸美人! 这是闹哪样啊,怎么在这里还能碰到这东西!? 不过我一想,我们村现在变成这样,可能就是扎纸匠跟乔二婆婆做出来的手段,既然是他们做的,那么碰到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了。 但鬼上身是什么意思!? 乔二婆婆难道真的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不然她怎么会附身!? 准确来说,她现在已经不是人,而是只鬼!一只阴魂不散的鬼! 我忽然之间想到了一点。 当初乔二婆婆给我的符纸和锦囊,她说是从庙里求来的,会不会就是在这座鬼庙里弄的!? 不过她那尖锐苍老的声音,我这辈子也忘不了,特别是她这句新郎官,更是我的噩梦。 每次听到这句话,我鸡皮疙瘩就外冒。问题是,她怎么突然会在这?而且还附身在刘强身上。 我看向老头,他嘀咕了一句:“真是奇了怪了,我这驱鬼圈一向都好使,怎么今天就不中用了?” “现在怎么办?”我着急的喊了一句。 “鬼上身而已,我分分钟就能破了!” 说完,老头从自己的大布包里抽出一条柳枝,又摸出一个酒壶,灌了一口酒后,直接一口气喷在柳枝上。 老头柳枝一指被附身的刘强,喝了一句:“嘿,跟了一路了,嫩爷爷我早就发现你了,我说三声,识趣的赶紧走,不然嫩爷爷我一会可要开大招了。” ‘刘强’阴阴一笑,居然转身就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畏惧老头。 “嘿嘿,知道嫩爷爷的厉害就好,不过……得把人留下。” 老头叫了一声,塌着肩膀就追了上去。很快,一人一鬼就冲出了古庙。 ‘刘强’一走,阴风也停了下来,古庙又恢复了正常,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虽然刘强被鬼附身了,但没有一人担心,反而还带着某种庆幸,庆幸被附身的不是自己。 其中两个,还是平时与刘强称兄道弟的人。 我没什么看法,毕竟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别人出事总比自己出事要好。只是我现在有点奇怪,老头的驱鬼圈,显然不是无用之功。 要不然,他也不会摆出来。 可问题是,如果驱鬼圈有用,为什么刘强又会被附身?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是刘强首先被鬼迷后,这才一步步走出圈子的,为什么他会被鬼迷,而我们不受影响? 我眼角一撇,突然看到了圈外的死公鸡。 被鬼迷之前,刘强手中的公鸡首先出现异常,跳出了圈。 公鸡一出圈,刘强就被鬼迷,联想老头之前说的话,可以推断,我们手中的公鸡,或许能起到安魂的作用,至少,不会让我们被鬼迷。 这样一来,也能解释为什么只有刘强被鬼迷,因为他手中的大公鸡死了,所以他成了突破口。 但问题是,为什么我们的公鸡一动不动,刘强的却突然跳出圈外? 出发前,公鸡的脚是用红绳和我们小指绑在一起的。 而且我试过,红绳很结实,公鸡不可能挣断红绳。但我却清晰的看到,公鸡飞出去的那刻,红绳是断的。 为什么会这样!? 第三百四十六章怀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越想越奇怪,打着手电筒四处看了几眼。 就在这时,我突然扫到了糯米圈某处位置。 瞬间,我眼皮连跳几下。因为我发现,那处地方的糯米,竟然出现了一道缺口, 缺口足有十厘米宽,明显是有人诡异破坏。除了缺口外,连符纸也少了一张。 看到这幕,我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股寒气直窜脑门。 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比鬼更恐怖的可能。 莫名断掉的红线,被破坏的糯米圈,消失的符纸,凭空跳出的大公鸡以及被鬼迷的刘强。 这一切线索联系起来,只有一个可能性。 我们这群人当中有内鬼!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知道是谁,但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暗中搞鬼。 剪断刘强的红线,导致他与公鸡失联,破坏糯米圈,令保护失去作用. 在这种前提下,没了保护的刘强,完全就是准备好的容器,被鬼附身的对象。 换句话说,只要那个内鬼有胆子干,刚才刘强被附身的情况,有可能发生在我们任何一个人身上。 这样一想,我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与那些人保持了距离。我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想找出一点破绽,可很遗憾,那个人隐藏得很好,我看不出任何变化。 他就是个普通人,没有被鬼附身,要不然,他进不了这个糯米圈,而且老头也能发现端倪。 但如果他是个普通人,没有被鬼附身,我很难想象,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个人隐藏得很深,而且明显对我们心怀不轨。 对于内鬼这事,我不敢声张,因为在没有决定性证据之前,这样做只会让那人更小心,等同于打草惊蛇。不仅不能声张,我还得陪着演戏。 因为一旦被那个人发现不对劲,恐怕下一个受害者就是我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这时,瑛娘有点忍不住了。 在我旁边的村民,一直都没说过话的许铁安慰说:“应该不会出事,要不然他也没胆子追出去,我们在这等着就行,不要出这个圈子。” 正说着,有人突然惊咦一声:“你们看,这个糯米圈怎么开了个口子?” 许铁连忙解释:“可能是刚才他们两个出圈的时候,不小心踢了一脚吧。” 说着,许铁撒了把糯米,将缺口填好。 整个过程,我目光一直盯着他。我发现,他说话时的语气似乎有点紧张,撒米填缺口的动作也很流畅,看上去好像不太意外。 如果是以前,看到这幕,我也没觉得有什么。 但现在不同,自从知道有内鬼后,我必须得提高警惕,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迹象。 除此之外,我发现这一路走来,许铁的反应,远比其他人更加镇定,甚至,这次留宿古庙的建议,虽然他没有提议,但是王二说的时候,他是第一个跟着附和的。 这家伙,看上去神经粗大,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可谁知道,他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第三百四十七章中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和刘强一走,情况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死了四个,走了两个。宽敞的糯米圈中,就只剩下六人。因为老头没在,所有人脸色都有些焦急。 老头是我们现在的主心骨,他一走,我也感觉不太安全感。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个厉害的东西,我们这几个,恐怕很难招架。 想到这里,我突然一愣。 没错,确实难以招架,或者说,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我突然明白乔二婆婆附身刘强后,为什么转身逃跑了。 之前还以为是她怕,但现在想想,明显不对劲。如果她怕,就不敢出现在老头面前。 也就是说,她根本不怕老头,而是故意把他引开,这根本就是个调虎离山计! 这老妖婆,果然是好算计! 我突然有些慌张,如果真是这样,一会准出事。 虽然有糯米圈保护,但谁也不知道这玩意能撑多久,最重要的是,这里面还有个内鬼,到时候关键时刻桶一刀,大家都得死。 http://首发 正当我有些不安时,村里的二狗子突然开口说:“我……我想上厕所,你们哪个陪我出去一趟?” “你小子瞎折腾!都是一群大男人,你在圈子附近随便找个地方不就行了?”有人回应。 我在一旁没说话。 二狗子说:“我……肚子疼,你不想我拉在这里面吧?” 许铁站了起来,自告奋勇的说:“我陪你出去吧,不过别太远,到时候就算有情况,也能及时跑回来。” 二狗子一听,连连表示感谢。 我犹豫了一下,说:“还是不要出去的好,最好是别离开我们视线以外。” “难道你还想看着我拉屎不成?什么玩意,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这说风凉话,肚子疼得又不是你,你懂个屁!”二狗子看我的眼神很不爽。 前两天在村里把我当成祭品,我在村民眼里都不受待见。 我皱了皱眉,也没多说。我记得很清楚,之前叫嚣把我祭老祖宗的人中,他是最凶的几个之一。年纪不大,心还挺黑,这种人,我提醒他一句,都算仁慈的。 不领情不说,还来这么一句,我也懒得去管。 最后,在许铁的陪伴下,他捂着肚子出了古庙,出庙前把糯米圈上的符纸,强行扯了几张下来,说是防身。 两人出去后没多久,庙内又陷入了寂静,剩下几个人都没说话,一个个大睁着眼,四处看着。 我心里则想着许铁的事,如果他真是内鬼,那么我相信,借着这个机会,他会对二狗子下手。 到时候一回来,肯定会找什么借口,说二狗出了事,他侥幸逃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就敢断定,这个内鬼肯定是许铁! 现在,就只等待结果了。 带着忐忑的心情,我一直望着庙门口。 过了一会,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是许铁的声音! 惊叫声刚起,就见许铁慌张的冲了进来,他脸上满是鲜血,一进庙门就喊:“不好了!出事了!” 我眼皮一跳,看来真如我所想,许铁对二狗子下了手,现在无非是上演苦肉计。 想到这里,我心里也有了计较。 第三百四十八章谁在说谎…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许铁头破血流的出现,瑛娘一看脸色就很紧张,连忙冲上去给他包扎伤口,一个劲的问怎么回事。 喘了几口气后,许铁有些语无伦次说:“是二狗子,他死了,我看到他的尸体吊在树上!还还有,二狗子他偷袭我,用石头砸我的脑袋!” 这话听得我们云里雾里的,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说清楚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瑛娘连忙问。 许铁一脸惊恐的说:“刚才我陪他,这家伙非说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我们就走了一段距离。没走多远,我就看到树上吊着一个人。我吓得不行,以为是大师出了事,走过去一看,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没等我们回应,许铁一声怪叫:“是二狗子的尸体!他就这样瞪大着眼,脸色发青的挂在树上,连舌头都吐得老长!” “当时我人都吓傻了,二狗子一直走在我身后,如果树上吊着是二狗子的尸体,那么我身后又是谁?当我转头一看时,就见到二狗子盯着我笑,笑得特恐怖。 “我吓得转身就跑,二狗子趁机用石头砸了我一下,我没敢停留,就一直逃了回来!” 许铁这话把所有人都吓得够呛,那种画面我几乎都能想象出来,走在漆黑的山林中,手电筒一照,就看到头上挂着一具尸体。 最重要的是,这具尸体的主人,分明还在自己身后站着。 这种画面,想想都感觉不寒而栗。 http://首发 如果许铁没说谎,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二狗子不是人。 但问题是,这样一来,似乎推翻了我之前的假设,难道说,是我误会了? 真正的内鬼,是二狗子? 正想着,庙门外突然传来二狗子的呼救声,没几秒钟,就见二狗子捂着流血的脑袋冲进了古庙。 刚进庙,二狗子就指着许铁惊叫:“你们别靠近他,他早就死了,他是个鬼!” 二狗子的出现让我们始料未及,最主要的是,他也受了伤,而且以同样的语气指认许铁。 见到这幕,我们所有人都懵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这时,二狗子惊恐的咆哮:“你们不要被他骗了!他才是真的鬼!刚才要不是我机灵,早就死了,现在他又想挑拨离间,你们不要相信他的话!快离他远点!” “你放屁!” 二狗子气得不行,他似乎忘记了恐惧,指着许铁对我们说:“你们别听他胡说,他才是真的鬼!刚才我去拉屎的时候,手电筒无意中扫到一个人趴在地上,我走过去一看,发现那是具尸体。” “但是尸体是爬着的,看不清脸,许铁就让我将尸体翻开看看是谁。可我做梦也没想到,当我翻开尸体的那刻,发现那竟然是许铁的脸!我吓得不行,刚转头,身后的许铁就一石头砸在我脑袋上。” “所幸我命大,没被弄死,我拼命的跑,等甩开他后,我才敢饶回来。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说谎,站在你们身边的人,他已经死了!他才是鬼!” 二狗子歇斯底里的模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第三百四十九章鱼死网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两人很快就陷入了争吵中,互相指认,却不敢靠近对方。 现在情况一下变得紧张起来,许铁说二狗子死了,二狗子又说许铁死了,到底谁在说谎,谁又是真的脏东西!? 虽然不明白真相,但现在这情况,所有人都与许铁保持了一定距离。 毕竟,现在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两人都受了伤,一前一后进庙门,仅凭几句话,根本分辨不出谁是真的。 不过因为先入主的观念,我怀疑的是许铁。 但二狗子嫌疑也不小,这种情况下,还坚持去庙外,保不准别有用心。 正当我疑惑时,瑛娘突然表态了:“我相信许铁说的是真的!肯定是二狗子骗人!你们想想,出去上厕所的事,是二狗子自己提出来的,现在这么危险,他还坚持出去,这难道不可疑吗?” “你他娘放屁!你们两个蛇鼠一窝,当然帮着说话!” 二狗子又开始咆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道你敢当众扒裤子子不成?” “别想狡辩了!明明是你做贼心虚!”瑛娘反驳说。 二狗子气得直喘气:“好!你们要是不信,就跟我出去看看,这家伙的尸体还在外面,我亲眼见到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故意想把我们骗出去?”许铁冷笑反驳说。 二狗子笑了:“看看!现在大家都明白了吧?他没胆子出去,因为他知道,一出门就会露馅!”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看向了许铁,看来二狗子的话起了效果。 见四周目光不对劲,许铁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你们不要相信他的话,他才是,我这是……” 说到一半,见没人反应,许铁一咬牙:“行!出去就出去!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样!” 虽然两人已经同意出去验证事实,但在场的几个人却有些犹豫,很明显,大家都不想冒险。 但是,如果不找出内鬼,同样不好过,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中招的是谁。 一时间,出不出去倒成了两难的选择。 这时,许铁开口说:“大家别怕他,我们一人拿一张符纸,我就不信,他能把我们怎么办?”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同意了。 内鬼,往往比外贼更可怕。 看着几人将糯米圈上的符纸取下后,我不由得皱了皱眉说:“先等等,现在出去不太安全,不管他们谁是,都对我们有很大的威胁。现在有保护圈,我们很安全,如果离开了保护圈,一旦出去,中了圈套,我们恐怕都跑不了。” 经我一提醒,所有人都脸色一变。特别是许铁和二狗子,只瞬间,目光就变得凶狠起来,直直的盯着我看,两人的表情差不多。 “那你说怎么办?”二狗子咬牙切齿的问。 那模样,恨不得吃了我,我也搞不懂,这家伙为什么这副模样,难道是我坏了他好事不成? 我说:“现在最安全的办法只有一个,等大师回来,凭借他的能耐,到时候一目了然,跑都跑不掉!” 第三百五十章两个相同的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个五六十岁的老头?” 二狗子喘着气大骂:“我去他妈!他算什么大师,依我说,他就是个江湖骗子!如果他真有本事,我们也不会死这么多人!你自己好好想想,从我们出发开始,他有救过我们吗?” “还不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去死!最可恨的是许铁这种东西在队伍里藏了这么久,他都没发现,你还指望他能做什么?等他回来?那他也要回得来再说,现在保不准他已经死在荒山野岭里了。” 二狗子这一通大骂发泄,模样看上去十分疯狂。 他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从进山开始,各种恐怖事件,外加刚才的经历,对他有很大的刺激。现在他就是个炸药包,逮谁炸谁,愤怒与疯狂,早已代替了恐惧。 既然逃不了,那么只能面对,现在二狗子就属于这种情况。见他这模样,我反而有点相信他说的话,如果他是内鬼,肯定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惹人怀疑。 虽然他语气很疯狂,但说的不无道理。 面对二狗子咄咄逼人的话语,我最终还是沉默了。 就在几人犹豫的时候,二狗子威胁说:“为了证明我是清白的,你们必须陪我出去一趟,要是不肯去,我就把保护圈给毁了!大家一起死!” 这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看二狗子的神色,没人怀疑他说的话。 犹豫了下,都只能答应二狗子的要求。前提是与二狗子和许铁保持安全的距离。 最后,包括我在内,都拿了一张符纸,手抱公鸡走出了古庙。 整个过程中,我们都与许铁和二狗子保持了安全距离,他们两人也一样,一左一右,相隔了七八米。 出了古庙,我才发现有点不对劲。 在古庙中,没有一丝雾气,古庙周围雾气也很淡,然而走出一定距离后,四周白雾又开始浓郁起来。没过一会,走在前面的两人,基本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走了没多久,前面两道人影突然停了下来。 “看!尸体就在这!” 突然,二狗子喊了一声。 我们几个过去一看,发现地上确实躺着一具尸体,只不过因为是脸朝下趴着的,所以看不清面容。尸体出现的同时,我下意识看向了许铁。 我记得很清楚,之前许铁说尸体是吊在树上的,二狗子说尸体是趴着的。 而事实证明,二狗子并没有说谎,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离许铁远了些。 十有八九许铁有问题。 “哈哈!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二狗子疯狂的笑了几声,走上去就对着尸体踢了几脚,用来宣泄怨恨。 “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我就用事实证明,谁才是恶魔!” 说着,二狗子蹲下身,伸手去翻地上尸体,嘴角挂着冷笑:“看清楚,这是谁!” 尸体翻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眼前。 一瞬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连退几步。 躺在地上尸体,竟然是二狗子。 躺着一个二狗子,蹲着一个二狗子,两人的脸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是躺着的二狗子,是张铁青的死人脸! 看到这种情况,不光是我愣住了,就连二狗子自己也是如此,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自己地上的尸体。 第三百五十一章他才是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他的尸体!为什么?” 二狗子一屁股瘫坐在地,脚蹬地面,向后不停挪动,直到撞在一棵树上才停下。 脸上除了震惊外,更多的是疑惑与不解。 “大家快离他远点!小心他害人。”瑛娘突然喊了一句。 经她一提醒,所有人都吓得与二狗子拉开了距离,慢慢向古庙的方向退去。 二狗子很快反应过来,大叫:“不是我,我真的没有死!” “尸体摆在眼前,大家有目共睹,都这种情况了,居然还想狡辩,当我们都是傻子吗?”许铁喊了一句,也跟着后退。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们一定要相信啊!” 二狗子激动得一下站了起来,他一动,所有人都吓得怪叫一声,第一时间就向古庙方向逃窜,生怕二狗子会扑过来。 我当时也慌了,来不及思考随着人群一起往后跑。 我们一跑,二狗子就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喊,不是我,我没死之类的话。 http://首发 因为雾太浓的原因,一开始还能看到二狗子模糊的人影,过了几秒连人影都看不到,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在浓雾中传出。 就在我们快跑到庙门口时,浓雾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二狗子的呼喊声戛然而止。 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只看到浓雾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速度很快,根本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只能看到动荡的白雾。 面对这种情况,我不敢多留,直接进了古庙。 一入保护圈,我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生怕外面会冲出来什么东西。 意外的是,过了好一会,门外都没有动静,之前追逐我们的二狗子,此刻似乎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仅没进古庙,甚至感觉不到他半点声音。 “好了,终于安全了,他现在还不敢进庙。”许铁有些后怕的说。 其余几人也松了口气,说好险,差点就被骗了。 相比于他们,我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说实话,之前我一直怀疑的是许铁,只是刚才二狗子的尸体出现后,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有些慌了神。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似乎有点不对劲。 如果说,真的是二狗子,他把我们骗出去,什么事也没干,明显不正常。 再者,他更不会暴露自己的尸体,这同样是疑点。 而且,当尸体翻过来后,二狗子的表情,明显比我们更震惊,他甚至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尸体竟然会是他。 那种惊恐与不解的表情,一般人装不出来。 综合这些原因,我觉得不一定是二狗子。或者说,他只是被陷害。 要是以前,我肯定相信眼见为实。 但现在不同,见过纸人能力的我,不敢轻易相信自己的眼睛,保不准这又是纸人障眼法。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如此一来,最值得怀疑的就是许铁。 虽然他表现得和常人无异,但种种迹象,让我不得不怀疑他。 哪怕现在没有证据,不过我还是对许铁保持了绝对的警惕。 第三百五十二章蛇群…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偷偷的观察许铁,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可遗憾的是,他一直隐藏得很好。 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道“丝丝”声,声音很小,是从背后庙墙上传来的。我下意识转头一看,就见一条土黄色的蛇,正从庙墙的另一边,向里面爬来。 甚至,蛇头都已经伸出了大半。正不停的吐着红信子,脑袋左右晃动游走。 我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大叫,“有蛇!” 然而,我话刚说完,墙头上又冒出一条蛇。这条蛇比第一条蛇大一些,浑身漆黑,看上去有些吓人。 我特别奇怪,这座庙墙足有两三米高,这两条蛇是怎么爬到墙头上去的? “两条蛇有什么可怕的,真是大惊小怪!”似乎被我惊叫吓了一跳,许铁有些不满。 许铁一说完,“丝丝”声突然变大,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数量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增加,从声音听下去,都是从墙后面传来的。 正当我们惊疑不定时,令人惊恐的事发生了。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丝丝”声,一条又一条的毒蛇从墙头上翻了过来,纷纷摔落在地,翻滚一下后,慢慢向我们游来。 一开始,还只是一两条蛇,也就几秒的功夫,就增加十几条,再过几秒,就是几十条蛇。 这些蛇全都从庙墙例外一边爬了过来,密密麻麻的,一眼忘去,墙头上全被毒蛇覆盖。 掉落一条,又有另外一条紧跟着爬出墙头。 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从墙头掉落地面的毒蛇,已经足足上百条,并且数量还在飞快提升,一阵又一阵的“丝丝”不绝于耳。 看到地面与墙头密密麻麻的都是蛇,我头皮一下就炸了。 说实话,我从小就比较怕蛇,一条两条就吓得够呛,更别说眼前这上百条蛇,大的足有手臂粗细,小的比小指还细,各种各样的毒蛇都有。 一眼望过去,黑压压一片,相互交织蠕动,看得我全身发麻。 “这……这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这么多蛇?”面对这情况,所有人都吓得不行。这些蛇落地后的第一时间,就向我们围拢,虽然速度很慢,但更加吓人。 这些蛇避开了糯米圈,从侧方想把我们包围,我看这些东西有点怕糯米,直接抓了一把洒出去。 果然,前面那些蛇有点畏惧。 不过根本不管用,短暂的缺口很快就被堵上,而且这么多,糯米也不够用。 “还他妈愣着干什么?赶快逃命!” 王二怪叫一声,推搡着就向门口跑去。我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跑出了保护圈,不跑不行,这么多毒蛇,随便咬一口,今儿都得交代在这。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许铁和王二两人刚到门口,就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我问。 “蛇…蛇,外面都是蛇!” 他们吓得连连后退,神色格外惊慌,我走到门口一看,也被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在那庙门之外的地面上,竟然铺满了各种各样的毒蛇,这些毒蛇互相缠在一起,不停的蠕动,数量简直恐怖。 一眼看过去,就像块会移动的黑毯,看不到一块下脚的地,这要是冲出去,不到一秒种,就会被毒蛇淹没。 第三百五十三章镇压的阴神【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看到这乌泱泱的蛇群有很多五步蛇,扁头蛇,黑头蝰…… 这些蛇在我们这里都是噩梦,剧毒,手指大小的小蛇都能杀死一头水牛,而且村里有人在山上割草被黑头蝰咬过,三分钟必死无疑。 临死前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死后整个人皮肤都是乌黑的,别提多惨。 “翻墙!快从另一侧翻墙!”有人大叫。 跑向了另一侧,可才走到一半,又退了回来,一脸惊恐的大叫,“完了完了!这下我们被包围了!” 我侧头一看,发现另一侧庙墙也被毒蛇占领。 看到这幕,我吓得脸色发白,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哪怕是一头撞死,我也不想葬身于蛇群之中。 那画面,实在不敢想象。 前路堵死,两侧墙壁被封,现在唯一能逃的地方,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我们身后,置放棺材的庙堂! 之前我就发现,庙堂后面还有个院子,说不定那里有逃出去的机会。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选择。不光是我发现了,其余人也同样,甚至不用我提醒。 许铁带着大伙,第一时间就冲进了庙堂。 虽然知道庙堂内那口棺材有古怪,但眼下,我们根本没选择,只能逃到庙堂内,与棺材待在一起。 我们进入庙堂没多久,整个院子,基本都被毒蛇覆盖,并且数量还在持续增长,成千上万条毒蛇出现在这,所有人都被吓得脸色发白。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群毒蛇并没有靠近庙堂,而是距离四五米远就停下了,一直在门口徘徊,翻滚,不敢前进分毫。 看到这幕,我并没有因此感到庆幸,反而更加担心。 蛇群不敢寸进肯定有原因,而最大的可能就是,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让蛇群感到害怕正因为害怕,蛇群才不敢靠近。 我们可没这个本事,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口棺材!或者说,这口棺材里面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离棺材远了一些。 “现在该怎么办?外面都是蛇,这下我们被困死在这了!”瑛娘一脸惊慌。 “先别慌!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许铁指了指佛像,佛像很大,挡住了后面的院子,但两侧仍然有进出口。 听他一说,王二缩了缩脖子:“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进去吧。这地方有点诡异,你们没发现吗,自从进了这庙堂内,我感觉浑身不对劲,好像有人在盯着我看一样。” 瑛娘有些心虚的说,“别自己吓唬自己,就一口棺材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许铁呵斥说:“你要不进去也行,到时候被蛇吃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被这么一吓,王二立刻慌了,连声说去。 我皱了皱眉,也没多说,虽然怀疑许铁有鬼,但现在我们被逼的走投无路,根本没别的选择。 去里面看看,总比待在庙堂,和这口棺材共处一室的好。 不过我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把这些毒蛇吸引过来的。 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不能坐以待毙,敲定主意后,我们绕过佛像,走进了那个漆黑神秘的院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走进院子的那刻,突然听到“碰”的一声闷响,好像重物撞击了一下。 第三百五十四章镇压的阴神【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佛像后面的院子与外面不同,外面是露天的,四周是两米多高的围墙。 而佛像后面的院子围墙更高,足有四米多,而且顶上也是封死的,不是房顶,而是一块布,一块巨大的黑布。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我发现那块黑布上面,隐约有一些图案浮现,很模糊,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支撑黑布的,则是四根三四米高的石柱。整个院子,都被黑布封死,可以说密不透风,别说月光,我相信就连阳光都照射不进来。 什么人,会用这么一块黑布,封住院子的顶? 而且从黑布上的灰尘来看,明显有很长时间了,这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 正想着,突然有人惊疑一声:“你们看,这是什么?” 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院子的中央位置,立着一尊神像。 因为院子太黑的原因,两束手电筒的光打在神像身上,才能彻底看清。 神像大概两米左右高,生得面目狰狞,嘴带獠牙,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手上还拿着一个降魔杵,单腿膝盖抬起,摆出一个要打人的姿势。 不认识的人,咋看上去,还以为是地狱凶神. 最奇怪的是,这个神像下面,铺着一块青石板。 而石板下面,则有一口枯井! 青石板将井口封死,神像就踏在青石板上,看上去,就好像压着这口井似的。 神像的周围,还立着四根木头柱子,大概也就一米来高,深深的插入土壤中。 除此之外,在木头柱子上,还捆着一圈红绳,将神像给团团围住。 看到这幕,我又惊又疑。 封顶的黑布,青石板下的枯井,青石板上的神像,神像周围的绑着红绳的木头柱子。 这些东西,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我手电筒在院子里四处打探,除了院子中间奇怪的神像与枯井外,附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说是寸草不生,整个院子空荡荡的,没有一件杂物。 别说出口了,现在连个老鼠洞都看不到,全都封得死死的。 “咦,你们快看看,这木头柱子上有字!”王二靠近后,伸手就要去碰木头柱子。 我大叫一声:“别碰,小心有古怪。” 被我一吓,王二立刻缩回了手,旁边的瑛娘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不清楚,但这种东西最好不要乱动,这地方有古怪,到时候碰了什么不该碰的,我们都得遭殃!” “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不就是一尊神像吗?”许铁不以为意。 “玄乎?” 我皱了皱眉,眯着眼似笑非笑的说,“从我们入山起,有哪件事不玄乎?你胆子倒是挺大的,这么镇定?” 许铁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恢复正常,支吾两句后,也没多说。 他的举动,越来越让我怀疑,但我现在不敢拆穿他,因为老头不在,我们这些人不一定能对付他,这还是在有人相信我的前提下。 但事实上,剩下的这些人,宁愿相信许铁,也绝对不会相信我,这点,我很清楚。 “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耗在这吧?万一蛇群真闯进来,我们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王二缩着脖子说。 我说:“先四处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通道,或者洞口。” 第三百五十五章镇压的阴神【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我的提议下,所有人都打着手电筒寻找起来。可找了许久,也没见任何出口。 “完了完了,我们真的被困死在这了!”其中一个村民急得团团转。 这时,瑛娘突然开口了:“其实还有个办法可以逃出去。” “什么办法?”王二追问。 她指了指围墙说:“我们可以爬墙出去,只要用刀子,将顶上的黑布划开就行了。” “可是这围墙太高了,你看看,都快四米了,怎么上去?这地方空无一物,连个垫脚的东西都没有。”王二叹了口气。 许铁接口说:“你傻啊,我们这里有五个人,完全可以叠罗汉搭桥出去。” “哎!这主意不错,我怎么没想到呢!”王二顿时兴奋了起来说:“只要下面有人垫,踩着肩膀就可以出去了。” 我皱了皱眉说:“我们虽然有五个人,但这围墙足有四米,也就是说,必须搭桥两个人,才能让三个人爬过去。” “问题是,就算爬出去三个人,在里面搭桥的两个人怎么办?” “这不算问题,我们三个人出去后,完全可以找东西,再回来救人。”许铁说。 我冷笑了:“如果是这样,我没意见,但我不做搭桥的人。” 一听这话,瑛娘有点不乐意了:“秀秀,你跟后面的麻子留在这里待一会儿,我们出去了找齐人手就来救你们。” 我心里冷笑,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还没开始,就已经你们我们分好了。 我说:“瑛娘,你也挺合适的,而且我年轻,跑的快,要不你搭桥,我出去了回村找村民就赶紧过来!?” 人都是自私的,平时在村里表面做的再好,但是一遇到这种生死危机人心本能的自私就会爆发出来。 当然,我也不高尚。 如果现在换做是钟白和我的家人,我会留下来,但是对于这群村民,我没那么无私。 不是我小心眼,而是我不放心将命运交到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手里,我很清楚,这种鬼地方,他们只要出去了,绝对不会管我们死活。 要清楚,外面的墙也很高,没合适的东西垫脚,根本爬不上去。 这种情况下,反身救人的可能性,实在太小。 “秀秀,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村里发生的事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你们一家人。”瑛娘有些急了。 “好了好了,都被吵了!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王二突然开口,接着用手电筒指了指神像说:“看到没,这尊神像两米多高,最适合垫脚,我们只要把神像搬到墙边,所有人都能出去,两全其美!” “这主意不错,那我们赶快动手!” 说着,瑛娘也难得跟我多说,就开始指挥人上前。 见我还站在原地不动,瑛娘立刻不爽了:“不要以为是女的就搞特殊,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说你也不过来帮把手?你还想不想出去?” 我皱着眉,心里总有股不安的感觉。 “这神像不能动,动了恐怕要出事!”我说。 许铁冷笑:“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你好像另有所图。搭桥出去,你不同意,搬神像垫脚,你也不同意。我就奇了怪了,你是不是故意拖时间,不让我们出去?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第三百五十六章【4】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心里狠狠一跳,眯着眼睛看向许铁。 他这个人我不熟悉,我不太合群,而且从我高中以后就住校,一个月回村一次,不过尽管没有交往。 但在我印象里,他性格内向,不太说话。 现在做出这些举动,倒是有点反常了。 不过……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此时,许铁一挑拨,我立刻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都目光不善的看着我。 很显然,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我,只要我再说个“不”字,保不准会发生什么。 但问题是,这地方实在诡异,特别是这尊神像,压在井口之上肯定有什么用意,随便乱动恐怕会出事。 “喂!你想留在这我没意见,不过别拖累我!你要是不同意把这神像抬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王二用手电筒对准我,晃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我用手遮住光线,眯着眼解释说:“我和你一样,也很想出去,不过眼下这神像太古怪,要是乱动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http://首发 “说得好听,你们可别相信她的鬼话,她是老陈家的后生,他家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米婆在世的时候供奉的那个东西我看就很邪门,谁知道她是不是打什么歪主意。”瑛娘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 王二咬着牙说:“我不管那么多,我现在就想离开这鬼地方,现在这神像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不管会发生什么,总比待在这等死的好!过来帮忙,别逼我动手!” 他一吆喝,剩下的几人纷纷附和。 所有人都将手电筒对准了我,晃得我眼睛难受,心里更是憋了一肚子气。 眼看着四人渐渐把我包围,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样子,我也只能点头同意,表示愿意帮忙。 不今天要是不答应,说不定这群人会把我赶出门喂蛇。 在巨大危机的刺激下,这些人的理性,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神像四周有四根木桩子,入土很深,还缠着红绳。想要搬移神像,必须将木桩子处理一下。 王二拿出一把刀,将红绳尽数割断,之后吆喝众人开始拔木桩子。 木桩子并不粗,摇松之后,两人应该能拔出来。可奇怪的是,许铁和王二两人涨得面红耳赤,也拨不动分毫,另一个年纪稍大的也加入进去。 同样,三个人还是拨不动。 “喂!愣着干嘛,都过来帮忙!”王二冲我吼了一声。 我虽然不爽,但只能上去帮忙。 本想装装样子糊弄一下,可没想到,我手刚碰到木桩子,还没怎么用力,之前纹丝不动的木桩子,“蹭”的一下,瞬间被拔出。 但是就在木桩子被拔出的瞬间,戴在我脖子上的黑色玉佩贴着我的胸口,我清楚点感受到它传出一阵剧烈的颤抖。 并且一股阴寒瞬间遍布我的全身。 “没看出来,你一女的力气挺大的!”王二嘿嘿一笑。 我当时心里咯噔了下,但是我没说话,只是皱了皱眉,感觉有点奇怪。 在王二的吆喝下,四根木桩子尽数没拨出。 情况和之前一样,我不上去,他们几个人不管怎么用力,都拔不出来。我一上去,哪怕没怎么用力,木桩子都能轻松拨出。 这显然不是我力气大,肯定有其他什么原因。 第三次五十七章镇压的阴神【5】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木桩子一拔出后,就轮到神像了。 神像比较高大,看样子分量不轻,几个人站在青石板上,用力挪动神像,却发现未动分毫。 “来来来!再试一次,听我号令。一二三!” 在王二的吆喝下,几个同时用力,还是同样的情况,别说搬起来,连挪都挪不动,好像生了根似的。一连试了好几次,根本没变化。 一开始我是装样子,后来哪怕我用上全力也难动分毫。 “怎么回事?这神像也太重了吧?”王二大口喘着气。 “你们看,这是什么?” 瑛娘惊咦一声。因为她上了年轻,只负责给我们照亮。而这时的她,已经走到了神像后面,神色显得很奇怪。 我凑过去一看,发现在那神像后面,竟然镶着三块玉牌,似乎有些年头了。 三块玉佩手掌长度,虽然是玉质,但上面却刻着很多奇怪的符号,看上去特别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这玉看上去还挺值钱的. 王二嘿笑了一声,眼睛一亮,上去就要将玉佩扣下来。 “别……” 我刚想阻止,他的手已经放在了玉牌上。可没想到,看上去很轻松就能取下的玉牌,他却怎么掰不下来。 哪怕用刀挖也一样,刀尖都徶弯了,也挖不出来,气得王二直骂娘。 这时候旁边的许铁看向我,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对我说,“你去试试,这东西应该能值不少钱,我们这次九死一生,就算回去也得捞点好处才不亏。” 我摇了摇头,眯着眼看向许铁,不太清楚为什么他突然让我去拿,我冷笑着说:“我对这东西不感兴趣,要拿你们自己去拿。” “你不喜欢可以送给我们,刀给你,帮我挖出来!” 许铁将刀扔给我,一副使唤下人的模样。 我说:“你们都挖不出来,我一个女的怎么可能挖出来。” “让你试你就试,哪那么多废话!”旁边王二瞪着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形势逼人,我只能装装样子,拿着刀在神像背面捣鼓了几下。原本想着糊弄一下,可没想到,我刚触碰其中一块玉牌,就浑身一颤,有种触电般的感觉。 我低头一看,发现不知何时,我左手的中指上竟然破了个小口,鲜血正慢慢溢出。 与此同时,这块玉牌似乎亮了一下,很不起眼,像是手电筒的反光。 接着,在我震惊的目光中,玉牌“咔咔”两声,震下一点灰尘后,竟然自动脱落,掉在了我手中。 我有些懵了,不明白是什么情况,正发愣时,手中玉牌“咔”的一声,竟然碎了,裂纹如同蜘蛛网一般。 更诡异的是,碎裂之后,玉牌竟然慢慢化成了灰。也就几秒钟的功夫,我手中的这块玉佩,竟然变成了一小堆灰,风一吹,灰尘四散而落。 整个过程,也就短短数秒钟。 之前在王二等人手中,用刀都挖不出来的玉牌,被我轻轻一碰就掉落而下,这种情况,显然不正常! “怎么回事?踏马的,我的宝贝怎么没了?”王二一脸疑惑。 我没回应,因为我比他更震撼,更疑惑。 “还有两块玉牌,都给我拿下来!”这时,许铁突然叫了一声。 我转头一看,发现许铁表情很怪异,像是兴奋并且透出激动。 我后退了几步,并没有继续碰玉佩,就算我再傻,现在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第三次五十八章镇压的阴神【6】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玉牌,绝对不能动! 正想着,神像脚下的青石板,突然“砰”的一声响,好像被重物砸了一下,甚至连奇重无比的神像,也被震得跳动起来。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王二吞着口水问:“刚…刚才是什么?” 没人说话,也没人回应,刚才爆响来得太突然,听上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青石板底下撞了一下,到底是神像的问题,还是青石板下枯井的问题,说不准。 但不管是哪种原因,在这种情况下,都属于极度不正常,而且我心里很恐慌,对未知的害怕和畏惧。 “别管那么多了,先逃出去再说,来!我们几个再试一次!” 在王二的催促下,众人再次站到了青石板上。 伴随着几声吆喝,所有人同时发力,一阵沉重的摩擦声后,之前纹丝不动的神像,此刻竟然被移动了! 虽然移动的距离短,但好歹有了希望。王二兴奋得不行,又开始吆喝起来。 众人一鼓作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神像从青石板上移了下来. 也就在神像落地的那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砰”的一响,厚重的青石板,被震得弹起几厘米。 巨大的声响,惊得我们浑身一颤。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用大铁锤,在砸青石板。 “砰!” 又是一声响,这次声音更大,震动得更厉害。 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时,一连窜的爆响声此起彼伏。 “砰砰砰!” 声音一次比一次响,青石板跳得一次比一次高。 见到这幕,所有人都被吓得连连后退,神色惊恐。 那一刻,我内心的不安,突破到了顶点。我终于明白神像是用来干嘛的了,只不过现在已然太迟。 在我们惊恐后退的同时,青石板又传来一阵巨响。 接着,那巨大厚重,足有数百斤的青石板,突然弹起几米高,还没落地就瞬间炸开,化为碎片掉落在地。 青石板一碎,那枯井之下,突然传来一阵呼啸的风声,似鬼哭狼嚎一样。 风声一起,四周温度急速下降,哪怕隔着老远,我都感觉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借着手电筒的光,我发现枯井的井口位置,竟然开始结冰。并以此为中心,迅速向四周蔓延。 当温度降下的那刻,一股强烈的恐惧感遍布全身,甚至,我身体都开始颤动起来,完全不受控制,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冷汗更是刷刷的往外冒。 我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哪怕是面对阴兵时,也没如此恐惧。 那种感觉,就仿若我身处万丈悬崖的边上,下一秒,就会掉落进无底的深渊中。 我没想到,这枯井之中,竟隐藏着如此恐怖的东西,恐怖到还没破井而出,就已经有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呼啸的风声越来越大,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四周的温度也越来越冷,手脚都已经开始僵硬。 便在此时,我手电筒“磁磁”两声,光线突然闪烁不定,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干扰。 不光是我,其余人也是同样的情况。 在剧烈闪烁几下后,其中在旁边的一个村民,手电筒光线突然熄灭。 第一百五十九章一个都别想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也就在光线熄灭的那刻,那人突然一声怪叫,瞬间扑倒在地,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救我,快救我” 倒下之后,那人一脸惊慌的抓着地面,一只脚不停的踹着空气,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浑身一颤,一只脚高高抬起。 接着,诡异的事发生了。 脚抬起后,他人趴在地上,身体却飞快的向后退去。 看上去,就好像有人抓住他的脚,把他往后拖一样。 “救我!快救救我!” 那人叫声凄厉,双手不停的抓着地面,连指甲都扣断了,满手是血,可不管他怎么挣扎,他依旧被某种力量向井口的方向拖去。 所过之处,只剩几条深深的血槽,这是手指抓出来的。 一闪一闪的灯光打在他绝望的脸上,更添恐惧. 短短几秒钟,他就被拖到了井口,最后半个身子陷入枯井中,只剩下头和两只手,还在趴在井口的位置,想做最后一丝挣扎。 “救……” 话音未落,就听“啊”的一声,他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井口,落入那漆黑未知的枯井中。 惨叫声刚响就戛然而止,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时,手电筒闪动更厉害了。 “跑!快跑!”王二怪叫一声,转身就向庙堂方向跑去。 王二刚跑没几步,他手中闪烁的灯光突然熄灭,整个人一下扑倒在地,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落地之后,王二侧头看了我们一眼,还没说话,就听他“啊”的一声惨叫,以飞快的速度,被拖向枯井位置。 在王二发出惨叫声后,接着又是一个村民,还没跑两步就被拽住了脚,根本就来不及求救,直接被拖了进去。 我浑身一颤,再也忍不住恐惧,撒丫子就向庙堂方向跑去。 这一刻,我哪怕面对蛇群,也不想待在这承受恐惧与折磨。 可没想到,我刚跑没多远,许铁就突然一把抓住我。 “想跑!没门!”许铁狞笑着,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然而,他话音刚落,闪烁的手电筒突然灭了。 接着,他笑容僵住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还没说话,就“噗通”一下摔到在地,鼻血都嗑出来了。 他下意识抓着我的腿,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后。 “为什么?你明明答应我,我只要把这个祭品带到这里……”话说到一半,许铁浑身一颤,与前两人一样,被某种力量向后拖去。 问题是,他抓着我的腿,被拖走的时候,我也摔到在地,连带着一起被拖向枯井位置。 “救我!” 许铁惊恐看着我,死命的抱住我的腿。 “你答应我只要让她破解封印,你答应放我一条生路,不不不……” 许铁恐惧的发疯,红着眼睛大吼着。 “放手!快放手!” 我抓着地面,剩下一只脚不停的踹着许铁,可这家伙抱得紧,根本踹不开,眼看着就要陷入那无尽的黑暗中,我慌得不行。 “快放开!再不放开大家都得一起死!”我气急败坏的吼着,另外一只脚狠狠的踹他。 许铁没办法挣脱,眼看着就要被拖进井里,忽然抬头狰狞的笑了,“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着,要死一起死,黄泉路上也好有伴。” 第三百六十章夜司溟来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着,他抱得更紧了,不管我怎么用力踹,他完全不松手,看那架势,完全是想把我当做垫背的。 在那股巨大力量的驱使下,短短数秒中时间,许铁就被拖到了井口,两只腿都陷入了枯井中,可他依旧抱着我的腿,一点点向枯井中陷落。 就在我快绝望时,一到亮光闪过,我感觉自己一双宽厚冰冷的手一下抓住了我,接着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许铁瞬间落入枯井中。 我低头一看,发现仍有两只手抓着我的脚,而手的主人已经消失不见。 也就是说,留在我脚上的是两只断臂,血淋淋的断臂。 “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黑暗中一声清冷的声音,这声音清晰,而且很有辨识度,全世界只属于一个人。 夜司溟。 他来了。 接着,他抓住我的手,将我拉着走出这个黑暗的地狱。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见我背后有声音,这动静像极了前几天纸美人敲门时候的那动静,我都有心里阴影了。 “别说话!别乱看。” 拉着我的也已经夜司溟冷冰冰的对我说道。 当时心里莫名其妙的很慌,很害怕,似乎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丢了一样。 快到庙堂时,我突然感觉脚下一紧,一下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像触手,冰冰凉凉的,因为没光线的原因,我也看不清具体情况,只是整个身子突然僵住。 脚下有人拽,手上有人拉。 一下子,我好像成了拔河用的绳索,你拉我拽的,扯得我全身剧痛,感觉快被撕裂了一样。 脚下的力量明显更粗鲁,完全不顾我的死活,而且背后的那股阴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我身上蔓延。 我能感觉出那东西就是冲着我这边过来的,从气势上看,我真的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恐怖的。 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感觉那东西距离我也就几米了,而且它已经抓住了我的脚踝,像是触手一样的东西,凉的刺骨。 这时候夜司溟突然停顿不走了,我暗叫完了。 他肯定是看到我身后的东西了,不知道要做什么。 可是夜司溟转过头来的时候,尽管在黑暗里,我仿佛都看到了了他刀削一般的面容,眉目含威,一股煞气铺天盖地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一瞬间我感觉到两股非常恐怖的力量,一前一后,跟两片汪洋大海一样铺天盖地的卷席而来。 我浑身发冷,眼前一黑,直接就要摔倒。 “滚!” 一声惊雷样的怒吼在我面前炸开,我被镇的眼前一恍惚,这时候我模糊的看到后面有个高三四米的影子,根本看不见上身是什么样子,黑乎隐约的冲着我后面就扑了过去。 在夜色里的夜司溟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我的耳边却响起了他冰冷的冷哼,随着他的冰冷刺骨的声音传出。 好像一下把那东西给震慑住了,我脚下一轻,束缚尽去。 乘此机会,夜司溟转身带着我就走。 在我身后透露出无尽阴寒,我感受到了阴毒狠辣的目光,从深渊传出,凝视着我。 第三百六十一章菩萨,阴神…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到了庙堂,经过棺材,一路直奔庙门外而去。庙堂稍微名亮点,经过棺材时,我发现一点异常,之前的棺盖,竟然被打开了一半。 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多想,更不敢多看。 一路冲出古庙,整个过程中,我竟然没看到一条毒蛇,着实让我感到奇怪。 出了古庙,这时,我才把手电筒打开,手电筒亮起,我总算看清了情况。 抬头就正好看到夜司溟那张在黑暗光线下冷峻不禁的轮廓,他微眯眸子正盯着我。 “我又救了你一命。”他忽然展颜了,没想到突然会在这时候笑出来,“按照救你一次,睡你一次的约定。” “我可以睡你三次了。” 我吞着口水,没好气的白了夜司溟一眼,说不出话,虽然刚才侥幸逃过一劫,但冷汗还在不停的往外冒。 好一会才恢复许多,我抹了把冷汗,惊疑不定的问,“刚才那口枯井里面到底是什么?” 夜司溟沉吟了下,看着我犹豫了会儿才说,“一个被镇压封印的阴神。” “阴神?” 我被夜司溟的话吓了一跳,这一听名字就觉得肯定是个大家伙啊。 按照夜司溟的意思,世上竟然有鬼,自然也会有菩萨神灵,不过自古以来,人心叵测。 鬼和菩萨圣贤最初都是人转换而成,鬼有好坏,而世上供奉的神灵自然也有善恶。 阴神的前生,应该就是受世人供奉香火的菩萨神灵,不过因为种种原因不仅没有守一方职责,反而成祸害一方的恶魔。 “很大的可能,是因为这个阴神原本就是这座庙的庙灵,很早的时候可能被世人供奉,但是现在人迹罕至,常年无人问津没了香火,并且有人破坏了它的真身佛像。” “佛像真身被毁,便是无主孤魂,导致成了阴神,祸害一方的时候被大能之辈以它的真身庙堂为阵,将它镇压于庙堂之下。”夜司溟沉吟着开口,他应该也只是猜测。 不过仔细一想还真的有这个可能,这荒废的古庙成了一座阴庙,里面的神像被毁,以往被后世供奉的旺盛之地成了孤寂的死地。 没有香火的供奉这座庙的庙灵就无法积攒功德,从而让庙灵成了阴神祸害一方,结果有大能将它镇压在庙堂之下。 用供奉雕刻它本身的神像封印。 “虽然现在因为你让它破了封印,但它应该暂时走不出这座镇住它的古庙,除非还能找到另外的祭品。” 夜司溟一本正经的说:“这座古庙是一处阵眼,里面封印的东西,比我想象中更厉害。哪怕没有彻底破除封印,我幸好提前感应到了从你这里传来的危机,不然你就真的死了,到时候所有人都得陪着你一起死。” 我又惊又疑:“你这话什么意思?” 夜司溟说:“你知道那个老头为什么叫你上山么?因为你是关键人物!同样,你对那些东西来说,也有致命的吸引力。” 好吧。 我知道我因为命格纯阴,是被鬼怪追着跑的那种。 不过随即我皱着眉头问夜司溟,“你是怎么感应到我有危险的?” 夜司溟神秘一笑,微微垂头看向我的胸口。 第三百六十二章姓夜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低头凝眉了一下,但是随后我就恍然大悟了,是我奶奶留给我的黑玉,难怪我在拔木桩的时候从黑玉上就出现了一些异常。 这黑玉跟夜司溟冥冥之中有一些联系!? 就跟钟白和他师傅的蛊铃一样,能够相互之间彼此感应到对方的危险境地? 夜司溟说过这个东西是我奶奶留给我的,之前他一直保管,而且很重要。 我就说为什么每次我差点要挂的时候,夜司溟都能够最重要的关头出现。 “不对。这黑玉是我奶奶留给我的,你……”我抬头凝视着夜司溟那蕴含着深意的轮廓。 “你不用怀疑我的实力,对我来说,只要在这上面做一点手脚就可以做到,况且这浮屠黑玉本身与我能产生一些关联。” “浮屠黑玉?”我用手摸着安逸上戴着的玉佩,黑色的刻痕非常清晰,而且这块玉很凉,是那种无法用体温或者热度能够让它变暖的凉。 “这就是这块玉的名字吗?”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 夜司溟沉吟后对我说,“不是,是我取的。它与陀舍古玉倒是有点相似。” “陀舍古玉又是什么?”我皱着眉头问。 “是十八层无量塔镇压世间一切大煞大恶的镇魂之玉,不过因为当初有人想把我镇压在无量塔最下一层。后来我把无量塔毁了,将玉拿了出来,” “难怪,我就说这名字怎么这么难听。”我小声的嘀咕了句。 夜司溟很明显是听到我小声的嘀咕了,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动怒,反而薄唇微抿,“我也觉得很难听,跟你的名字一样。” 说完后,夜司溟转身就朝着森林里飘荡的雾气里走去。 “姓夜的。”我抬头对着他背影质问,“我的名字那里难听了?” “嗯,不难听。”他回应了句,然后回过头就微起薄唇说了三个字,“陈…秀…秀…。” 他念我名字的时候故意拖的很长,而且是带着调笑的口吻。 我顿时脸就红了。 这是从他嘴里第一次念我的名字,其实我也一直觉得自己名字很难听,不过以前我小的时候在农村,那时候山村的女孩取的名其实都半斤八两。 但是说真的。 虽然他语气很明显带着调笑,不过大概是他的声音太清冷和磁性了,念出来的时候我反而感觉很不错。 背后从庙堂吹出来一阵清冷的阴风,吓得我浑身一个哆嗦,我赶紧追上他的脚步。 追上后我忽然之间想到了他说的话。 我脖子上戴的这块黑玉肯定不是什么浮屠玉,奶奶没有直接给我,而是转交给夜司溟一直保管,那这块黑玉肯定很重要,而且来历很神秘。 “对了,那个无量塔听你的语气,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跟在夜司溟身后,生怕他一个闪现溜了,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他,心里暗想只要他跑,一瞬间我就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 “不厉害。”他好像有些避讳这个话题,但眼色有一抹追忆,片刻说道,“不过,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与我一同被镇压在最下一层的那个人了。” 能让夜司溟记住的存在,恐怕不简单,他现在说出来,我心里也有些好奇,就问,“是谁!?” 第三百六十三章第七阎罗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冥殿轮回的十大阎罗之主,第七阎罗王。”夜司溟没有隐瞒,好像对他来说,这个事也没必要对我隐瞒。 “第七阎罗王!?”光是这称呼,都让我内心惶恐不安,这一定是一种超恐怖的存在。 从遭遇这些事来,颠覆了我的认知,但真的如阳世有关地狱冥界传闻,真的存在十八层地狱和地府阎罗王吗!? 夜司溟仿佛在对我的无知摇头,他淡然说道,“你知道阳世为什么有关地府的传闻数不胜数?为什么知道地府三生石,奈何桥,忘川河,彼岸花这些传说?” “不然,你以为这些传闻都是空穴来风,凭空捏造?为何偏偏是这些,而不是其它!?” “这阳世有无数厉害的奇人异士,拥有走阴还阳的莫测之力,这些传闻,是那些走阴人去往地府回来后一代代流传下来的,虽然一些并不如流传那般,但很多都不无道理,一些也不过是称谓上的差别不一罢了。” “但你说阳世的无量塔下,镇压着十大阎罗之一的第七阎罗王?”我低声哑气的说,这个倒是有点难以置信,阎罗王是何等存在!? 在阳世传说,第七阎罗是司掌轮回大地狱,阎罗王都能被镇压!? “镇压在塔内的不过是一道邪恶之源的分身罢了,而且并非是阳世之人镇压,而是第七阎罗自己把自己的邪念斩断,镇压在无量塔内,想要借助无量塔里的无量业火净化自身污秽。” “不过,第七阎罗王自己也不会想到,无量塔内亡魂无尽,怨气冲天。无量业火镇压不住,反而他的邪恶之源凭借怨气,诞生出了灵智,成为了不死不灭的存在。” 夜司溟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好像对这件事很感兴趣一样。 夜司溟从那个所谓的无量塔出来,不知道多少年岁了,而且他的层次不是我能接触,我根本就听不懂,我也不想问了。 不过关于无量塔,后来我才知道,塔是佛教轮回第一重宝,世人称浮屠塔,地府称它为轮回塔。 无量寺的无量塔,一共十八层。 这十八层的塔应该对称的就是地狱里的十八层地狱,但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天地大魂要用最后一层塔镇压。 换句话说,它们没有资格。 浮屠塔第五层以下,不是地狱狱主,就是鬼王级别的大boss,但是最后一层,是一层空塔。 夜司溟的来历和身份其实我一无所知。 我虽然心底十分好奇,不过他根本就不愿意对我提及这些,我知道有些问题问了也是白问。 但是转念一想,我又追问,“我想知道,你最初在那个什么无量塔里,是出来后才到我家的是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我奶奶跟你做了什么交易?那个供奉的黑佛是为了让你藏身的!?还有……黑佛后面的那对红剪纸小人是什么?那是我奶奶的阴阳剪,上面有我们俩的名字,当初我去看的时候,也是你阻止的。” 夜司溟突然不动了,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似笑非笑,“我的确是从无量塔里走出后才见识到了那个老太婆,但并不是我亲自来的,而是那个老太婆召唤,我原本不过是想借助黑玉避过一些麻烦罢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血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太婆早就料到她的下场,在这场布局前她就算计好了,当初找来我寻求庇佑,无论如何也要让你活着。” “但她深知你命格俱阴,担心我不会信守承诺对你图谋不轨,会吞噬你的纯阴之气,于是……她连我也摆了一道。” “那黑佛上沾染了你的血,我常年隐藏其内,她通过媒介让我们俩命格有了联系,而且做了一场缔结契约。” “若是我害你,其它东西害你,我也会有所牵连,虽不至死,但足以让我元气损伤。那老太婆是让我在你遇到生死危机的时候,不得不出手。” “她当初是算准了本王元神被重创,为了避祸不得不借助黑玉来隐藏气息,明知道她在黑佛做了手脚,也不敢毁坏,她也算准了我……若是那时候对她出手,一定会引来司掌轮回的使者降临。” “敢算计于我的,那个老太婆倒是第一个。”夜司溟嘴里轻哼了声,对这件事看来有些耿耿于怀,不过他事后也并没有对我奶奶做什么。 而且他口气虽然不太好,但感觉没有多少仇恨。 “但老太婆那样做,也并非不是没有代价,我们俩的缔结契约,不仅仅是因为你的血脉,还有你的姻缘。”夜司溟笑容可掬的对我说道。 当时,听到这话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一下想到了奶奶放在黑佛后面的红色剪纸小人,那东西就是喜结连理的剪纸。 而且,我也忽然想到了. 最初乔二婆婆对我说过,我的命格姻缘被篡改了,当初乔二婆婆为了蒙蔽我,说的话九真一假,九假一真。 看来,在这件事上乔二婆婆没有撒谎,我原本阳世的姻缘真的被篡改了。 不管是因为我和夜司溟的血契还有姻缘簿,虽然这让我和他命格联系了,奶奶逼迫他不得不庇佑我。 但同样的,我与他原本不该有交集,也产生了联系。 “你唬鬼呢!”我故作镇定的一笑,说道,“我们俩姻缘只是雏形,又没有完成婚礼。而且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剪纸小人类似我们俩的契约,但是如今已经失效了,不然当初我毁掉到时候,为什么你会出来阻止?你当我傻?” “你以为,没有那个阴阳剪的姻缘纸就解约了?”他戏谑的盯着我,一脸嘲讽我无知的神情。 我一下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我也突然醒悟了这个道理,要是真的能这样轻而易举的解除契约,那奶奶花费这么大心思!? 那他早就解除了,以往大可以不用管我死活。 “你若是想要解约,我倒是有办法!”夜司溟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点不怀好意。 我畏畏缩缩的问“什么?” “你只要自主把纯阴的精血给我,让我吞了你的纯阴血,自然就无拘无束了。”夜司溟如是说。 “你想的可真好。”我皮笑肉不笑的瞪了他一眼,“那样我就凉凉了。” “还有一个办法。这契约不在阳世,而是在地府的冥封上,你也可以选一个不那么痛苦的死亡方式,等到了地府亲自去阎罗殿解约。” “不过,他敢不敢解这场约,就不好说了。”夜司溟步步紧逼。 第三百六十五章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这样太凶残了,没人性。” “竟然你做不到,那只有我杀了你解除我们俩的血契了。”他突然冷然的靠近我。 我心里畏惧,但还是强硬的说道:“你不能这样做,那黑佛有我的血,我们俩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停止了,我继续说:“命格相连你不知道吗?你杀了我,你也会死。”我生怕他不懂要害,连忙解释,都是为了自己的这条小命啊。 “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死了吗?”他突然又冷笑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对啊,他死了的啊,他死了还怕屁啊。 那我们俩命格相连是什么意思?他不能杀我又是什么?还没等我思考完,他缓缓地靠拢了过来。 “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你先冷静冷静。”我激动的鬼吼,我还不想死,还不想做什么鬼命鸳鸯。 果然的,在我英姿猥琐,面容煞白的一阵鬼叫之下,他真的就停顿了,那双眼睛略有好奇的看着我,透露出皎洁的明亮。 “夜大少爷,杀人犯法的,要坐牢的。”我说到这里立即打住了,真是脑袋吓坏了,跟一个脏东西扯法律。 我赶忙换一副语气,苦口婆心的劝慰,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还是未成年,我还没活够,你不能这样夺走我这样一个脆弱的生命. “哦?”夜司溟大有深意的看着我,“继续说下去。” “你这样是,放过我了?”我小眼睛瞬间就放光了,眨巴眨巴好几下,高兴的说道:“这样就没啥事了,为了补偿我决定给你点钱,不过我们用的钱估计你那边用不上,明天我半夜在家门口烧点,你有时间自己来取一下。” 我从他旁边绕过去想快步往回走,他脸色一下就拉下来了。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还想跑么?我告诉你,你就算自杀去解约,阎罗殿主也不敢给你签字。”他阴阴冷冷的说道。 我去,地下难道也有婚姻介绍所,这尼玛还得找什么殿主签字? “是不是地下还有电信移动啊。那有没有无线网,在下面能不能打游戏啊,过奈何桥,桥下真的是血水,漂浮的都是骨头吗?有油锅吗?” “要是这样,我觉得要是真的下去了,我一定要带个手机,不然太无聊了,我得下载一些书打发时间。” “估计下面灯光也不好,我还要买个手电筒,不对,插座充电器电灯什么都要拿上,下面万一还要上学,应该不会搞军训吧?” “对了,下面有没有房子啊,房产证要不要。我烧点带到下面去,暂住证,身份证什么的,这些一定要有备无患。” 我嘴里嘀咕着,这时候夜司溟已经被我叨叨的有点神烦了,都不管我径直的往山下走。 我本来就是故意气他一下的,看他不管我了,我赶紧跟着夜司溟一路走下山。 虽然是深更半夜的在密不透风的林子里走,而且周围阴风阵阵的,但一路上出奇的顺利。 来的时候碰到了各种各样的麻烦,回去的时候连半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第三百六十六章我爸的下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色里的村子很安静,这种安静反而让人感觉到诡异和不详,放眼看去村道两旁的大门上家家户户都贴着黄纸。 门口白色的灯笼就跟招魂幡一样摇摇晃晃的。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我垂头丧气的低头走近村子,跟夜司溟回到了屋子里,推开门的时候我抬眼看到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 我皱了下眉头,然后快步的走近屋里,当推里屋门我正巧就看到坐在床头的钟白抬头,他手上全是血,嘴里正咬着破布自己给自己包扎。 说真的,我当时挺喜出望外的。 差点给我激动哭了。 “你去哪儿了?” 我又惊又喜的赶紧过去,但钟白很虚弱,是那种近乎病态的虚弱。 此时钟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赶紧蹲下给他处理伤口,他的身上很多地方都是倒刺,应该是在山林里逃命奔跑时候被棘刺抓的。 我隐约猜测应该就是钟白引开了村子里所有的鬼魂,他肯定是在逃命的时候被倒刺抓的,他身上的伤口看得我很不是滋味。 不过好在这些伤口都不深。 简单的处理后,钟白躺在了床上,他眼珠子在我跟夜司溟身上来回转悠,然后虚弱的说了句让我吃惊万分的话。 钟白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我找到你爸了。” 我当时被钟白突然说的这话弄的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什么?” 钟白喉咙滚动了下,说,“恐怕情况不怎么好,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的那个纸镇吗?” 我当然记得,当初那个纸镇到处都是纸人。 钟白跟我说昨天晚上引开那些东西的时候无意间又跑到了那个镇上,而且他发现有些诡异的地方,那些东西竟然不会靠近那个纸镇。 钟白冒险进了那镇上躲避。 “我给你看样东西。” 钟白从兜里掏出手机,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想看看我爸在纸镇里的样子,想要看看这段时间以来他怎么样了。 钟白把手机照片放大给我看。 我一眼就看见我爸那双空洞的眼神! 他还是穿着我最后一次在家里看见他穿的那一身衣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呆滞的坐在一个纸器店的店门口,双手平放在腿上,四周全是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纸器,头顶上是一排白灯笼。 这张照片是晚上拍的,显得很模糊,有些黑暗。 我爸坐在一堆纸器里,冷不丁的看上去,就像一个纸人似的,面色苍白,双眼放空,看起来毫无生机。 我一看见我爸的照片,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出来,这些天他受苦了。 钟白看我挺难受,就说,“扎纸匠手艺高超,说不定会专门扎出来相似的形象来迷惑人,你仔细看看。” “没错,这就是我爸,就算他瘦了,憔悴了,但是他的眼神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的眼神里看似空洞,其实里面装着不少的内容,隐忍、恐惧、担忧这一切经过日积月累,全都沉淀在了他的眼睛里。 那是一双历经苦难的眼睛,里面装满了岁月带给它们主人的伤痛。 “就是他没错,没错。”我喃喃自语的说着,我有些激动,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 第三百六十七章再入纸镇…【求订阅,求月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个纸镇很诡异,白天去的话可能找不到人,我们只能晚上去。”钟白跟我说。 我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激动。 不过随后我又想到现在我们村面临的情况,村子外面到处都是雾气缭绕,而且那些雾气有毒素不说,里面各种鬼怪都汇聚一堂。 我已经见识过了。 “我有办法。”夜司溟突然插话说道。 我跟钟白抬头看向夜司溟,不过我们俩都没有怀疑,现在在这里,恐怕只有夜司溟有本事带我们俩走出村子。 现在的村只能进不能出,其实钟白已经逃离村子,大可以不用掉头回来的,但我知道他担心我的安危,又跑进来了。 我对他挺愧疚的,都不知道自己欠了他多少了。 “你跑到哪里去了?”钟白问我。 我把他离开后村里发生的事跟我遇到的都说了遍,最后把跟他师傅去后山找生门也说了,发生的事简单的讲述后一下就沉默了。 “我感觉我们被摆了一道。”我小声的提议. 这一路上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从我爸让我进村后的老祠堂,一直到后山的阴庙,我都觉得这是一个圈套。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引我们所有人去那座阴庙,这一切可能就是扎纸匠的手段,目的就是借助我的双手,破了镇压阴神的封印。 因为我想到了许铁临死前说的那些话,把我这个祭品带到它的面前那个东西就会放过他。 钟白跟我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把我爸救出来,当天他看到我爸的时候就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那个纸镇非常的诡异。 他不想打草惊蛇,而且钟白觉得如果他出手,肯定会出现变故,在当时他受伤的情况下,他不认为一个人能够从纸镇里安然无恙的走出来。 钟白说了这些话后,我沉吟了下然后转念一想,就觉得当初夜司溟肯定是知道什么的,因为我爸失踪后夜司溟带我们去过那个纸镇。 我把目光转向了夜司溟,眯着眼问他,“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爸在那个纸镇!?” 夜司溟看向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现在村子里很不太平,不过,因为钟白师傅给了镇魂符,能够短暂的压制住几天的时间,只是整个村一瞬间安静的像是鬼镇。 我已经精疲力尽,而且钟白跟我说那纸镇很诡异,就算白天去可能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等到晚上,联想到那天我们在半山看那个镇灯火通明。 但是一瞬间整个镇的光亮消失,我就觉得钟白的说法很正确。 我躺在床上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我跟钟白随便吃了点东西,他身体恢复的不错,尽管面色苍白,但看起来没有那么虚弱了。 吃了东西后,我正准备进屋去找夜司溟,因为没有他我们恐怕出不了村子一定的范围,但是进屋的时候刚巧看到夜司溟从我的床下取出来一个东西。 那东西用黑布罩着,等把黑布揭开的时候,我一下眼睛都直了。 马灯,是出现在杨家那盏马灯。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惊讶的看向夜司溟,“这就是你说能让我们出村的东西?” 第三百六十八章阴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司溟微微一笑。 “你什么时候把这东西放到我床下的?”我惊讶的问。 夜司溟皱着眉头说了句,“它每天晚上都会亮起来,你不知道吗?” 这东西竟然一直放在我的床底下。 当初夜司溟亲自提着这马灯进了堂屋,我以为肯定被他送到了阴间,但是没有想到,他把这玩意给带出来了。 想到夜司溟镇压在浮屠塔,结果他出来的时候把镇塔之宝就拿走了,那么这盏能够沟通阴阳的马灯以他性格要留下也是可以理解。 真是贼不走空。 这马灯有阴阳颠倒的能力,既然有两面性,能送魂,自然能够引魂。 让一个地方变成阴阳颠倒的诡异,我相信它能够让我们走出村子。 我现在不想考虑什么扎纸匠,还有我们村的事情,我爸这么久如果一直在那个诡异的纸镇,一个活生生的人可能都要吓疯了。 如今事不宜迟。 http://首发 我把放在我房间的五道鬼收拾了下,这东西还没完成,我想要剪一个吊死鬼出来。 但是以我现在的能力,还是有点不自量力,我已经剪了一半了,只能分好几次剪,如果一次性剪出来,我感觉自己会挂。 这东西剪一半我整个人就跟被抽干了精气神一样。 我们在出村的时候,夜司溟提着那盏马灯,接触到雾气的瞬间嗤的一声就点亮了,说真的,那亮光不仅没有带来一点温度,反而让四周更加寒冷了。 可是缭绕的雾气翻滚着往两边分开,这阴灯在夜司溟手里不仅能送魂,还能引路,而且没有其它东西敢过来抢。 借助这盏阴灯,我们可以离开村子。 但是我们又无法彻底的离开村子,这一切都是因我们家而起,而且夜司溟跟我说了句让我垂头丧气的话。 如果我现在离开了,这次我奶奶就真的会死。 夜司溟说这话让我很费解,但我其实感觉奶奶已经算到了这一步,她原本肯定是想在这个时候,借助夜司溟让我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在半道上的时候,钟白跟我说:“我去那镇上,那地方到处都是戏台子,也不知道是唱的川剧还是秦腔。” 钟白说其实昨晚路过那个小镇。离开的时候,那里正在唱戏,唱的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戏。 “你们也见到了。那个小镇给你们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我想到纸美人的手段,能把纸人扎得那么栩栩如生,能走能跳还能唱戏的人,那整个镇都像是一个老鬼窝。 钟白猜测的说,“那地方,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扎纸匠的窝点了。” 天色越来越暗沉,快到小镇的时候,彻底黑了。 老远我们就听见了“咿呀咿呀”的声音,声音拖得老长老长的,听起来像是哭丧一样凄厉。 “是唱戏的声音。”钟白皱着眉头。 这时候我侧头看向了夜司溟,他低声的说,“阴戏开始了。” 钟白嘱咐我们一定要动作快,不能耽误。 此时小镇上灯火通明,所有高高挂起来的灯笼都亮着,照得半边天都惨白惨白的,一个戏台上正有人唱戏,离得越紧,那声音就越凄凉,听起来是噪音,毫无美感。 夜司溟提着马灯看向纸镇,递给我一个眼神,冷声道,“你们俩先进去。” 第三百六十九章复活的纸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明白夜司溟的意思,他让我先进去,他随后就到。 他应该是有所顾及,可能害怕打草惊蛇。 这个小镇有三条街道,每一条街道上有多半都是纸器店,房子是旧时候的土房子,窗格上都雕着花纹,古色古香的味道。 几乎所有的纸器店都把纸器放在外面,一溜的排出去,于是,一条街到处都是纸人纸马和大别墅,我和钟白穿行在它们中间,确实有些吓人。 我走了几步回头看夜司溟跟上没有,这一眼把我吓了一跳。 因为我和钟白的身后,竟然跟着几个小纸人。 他们是扎出来的童男童女,脸上有十分重的油彩,表情非常丰富,但一看就是假的,没有大纸人那么逼真,所以才把我吓了一跳。 他们就跟在我们身后,当我转身发现他们的时候,其中两个还向我吐了吐舌头! 但是他们不跟了,马上就站在一堆纸人里一动不动。 钟白问我在看什么? 我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一眼比刚才那一眼更加震撼。 不止是童男童女跟着,就连大纸人也跟上来了! 这回他们就跟挑衅似的,也不藏在纸人堆里去,就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我们不走,他们就不走。 我对钟白说我们身后有一群纸人跟着。 钟白提醒道说:“那些东西到了晚上有灵性,你一看他们,就算是招惹了他们,他们就会跟上来。你再也不要回头看,他们跟一段看你不理会,也就算了。” 我不回头看,但是我知道他们还是跟了上来,好像还越来越多。 钟白打开手机看那个店铺的特征,可是一打开图片一对比才知道,这里所有的店铺都是一个风格。 房子也是同样的风格,加上店铺一样的门头一样的白灯笼,谁知道我爸在的究竟是哪一家? 这镇非常诡异,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是走的另外一条街道,但是这条街风格有些不同。 我们又走了一条街,在转弯的时候,那些跟上来的纸人好像不知道转弯,全都堵在那里不能动弹。 我没看见夜司溟跟上来,我和钟白又找了第二条街。 两条街上不下五十家店铺,可都是关着门的。 而且这两条街没人,除了纸人。 钟白说可能都到上面那条街区看戏了,我们就去那里找找。 一听到那阴阳怪气的唱戏声,我就头皮发麻,但是为了找我爸,就算要我死,我也是要去的。 第三条街上亮堂堂的,有不少人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话,听声音是正常的,看走路的姿态也是正常的。 他们都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那就是戏台的方向。 我和钟白也混进了这一群人里,并排朝着戏台那里走去 这些都是纸男纸女,简直是成了精了。 男女老少就跟活了一样,在这条街走来走去,都向着前面一个古旧偌大的老宅门口走去,在宅院里我已经隐隐看到搭建的一个戏台子。 在戏台下占满了形形色色的纸人。 我和钟白朝着戏台的方向走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身后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嘻嘻哈哈的,一个个非常高兴,跟在我和钟白的身后,一起朝着戏台走去。 第三百七十章闯纸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于是对钟白说,这些人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要不要回去? 钟白低声对我说,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我们身后一大片乌泱泱的人,分不清哪些是真人,哪些是纸人,也分不清哪些是好人,哪些是故意冲着我们来的,既然都往戏台的方向走,他说我们也跟着去看看。 他反复告诫我说,一会儿到了那里不要看热闹,在人群中找我爸,找到了之后,就朝着我镇外的方向去,不用再和他会合,他自己会跟上来的。 我悄悄的往身后一看,果不其然,我和钟白身后的人是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好像看不到尽头,他们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几乎都是一样的,全都充满了喜悦,好像要去参加的是一场盛会,而不是一个小小戏台子搭起来的夜戏。 “鬼唱戏么?”钟白眯着眼看向戏台。 我有些纳闷,问钟白什么是鬼唱戏,钟白微微一笑,跟我说鬼其实也是有娱乐的,有时候会在特定的日子出来。 就跟鬼市一样,一些活着的人也会误打误撞碰到,鬼市的东西是阴间的,当然活人进了鬼市也有机会掏到宝贝。 而有时候活人半夜走到一处地的时候你突然看到好多人在看戏,然后你就借着听戏歇歇脚。 不知不觉就和周围的人聊了起来,那时候人都是很善良的,赶路的人也多,就有人借给你席子让你可以睡下躺躺,或是请你去他家过夜。 再或者戏班子的人给你说都是跑江湖的,相互照应下收留你一晚,然后你醒来后就会发现自己睡在坟地里,这就是鬼唱戏。 不过这是最好的结果,也有更坏的. 钟白不愿意继续跟我说,就指了指右边对我说分头行动。他说那镇子门口就是一个分界点,如果是纸人,是不会出这个镇子的。 “找到你爸后,赶紧离开这里。”钟白郑重的交代。 我故意放慢了脚步,混在人群之间,想从这人群中找到我爸。这人群里有很多男的,形形色色的看的眼花缭乱。 这时前面的戏台传来了一片鼓掌声,应该是有新人登台,人潮随之涌动而去,倒是把我和钟白扔在了后面。 就在这时,前面的戏台子上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男人声音拖得老长,我一听心里一震,这个男人的声音很熟悉。 我下意识看向了钟白,他眉头也紧紧的皱起。 “师傅?”钟白低声有些惊讶的说了句,“他怎么会在这里?” 钟白拉了我一把说,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等等!” 我从旁边店铺的台阶上拿了两个纸人,三下五除二的把纸人的骨去掉,只剩下外面的纸人皮,我和钟白一人一张,把它披在身上。 这样我俩看起来也跟纸人差不多,就不那么容易被那些东西发现发现。 我们走到戏台前,看见戏台上有几个人在唱戏,唱的好像是薛丁山征西还是其他什么,我听不太懂。 第三百七十一章逃…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台下听戏的人十分安静,一个个仰着一张苍白的脸,直直的盯着台上。 钟白刚才担心我们挤了别人会引起混乱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发生,可能是我们身上披着的纸人皮,成功让我们避开了不少麻烦。 这些人根本顾不上我们,只顾着津津有味的看戏,我和钟白挤到了前面,我看了一会儿。 但是当我看到那个人走路的样子,我就能确定他是钟白的师傅。 他一个五音不全的人啊!连最简单的音谱都不会,他怎么会唱戏呢? 钟白脸色一变,就要直接冲上戏台,我看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要大闹戏台,到时候会惹来一堆麻烦,赶紧就把钟白紧紧地抓住。 我感觉有些不太对。 昨天晚上老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今天晚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其实我一直以为以老头的本事出庙堂后可以相安无事,但看现在他的情况,我怕是已经着了道了。 他肯定是被乔二奶奶的手段阴了。 毕竟那老妖婆的本事很大。 http://首发 好在这场戏不长,唱完了之后,台上的演员纷纷下来,老头走在最后一个。 我和钟白一起靠近戏台,前面那几个演员下来之后,径直就混进了扎纸堆里,只有老头还站在那里。 他好像有感应似的四处张望,他穿着宽大的戏服,瘦削的脸上画着浓浓的油墨,被白灯笼的光照着,看起来像厉鬼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他不对劲,你先带他出镇。”钟白着急的对我说,推搡了我一把。 这时候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我赶紧过去抓住老头,扯着他一口气跑出了院门,似乎没有人追我们,钟白没有跟上来,应该是在后面为我断后,我一边拉着他跑,一边对他说,“快走快走。” 他跟着我跑了很远,现在大街上很空旷,一个人也没有。 除了站在两边的纸人,我俩的脚步声在长街里显得十分刺耳,说实话我还是很害怕。 害怕从街道两旁冲出人来把我们拦住,这种感觉就像做贼似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好东西抱着就跑,生怕人家主人追了上来。 我们一口气跑出了三条街,前面就是出镇口汇聚的地方,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刚出镇口,老头浑身剧烈的抽搐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从嘴里就喷出了一口老血。 他脸色发白的抬起头,没有了先前在戏台上的木纳,虚弱无力的对我说了句:“你老爹,你老爹就在里面” “嫩娘个脚,快憋死爷爷了,被那老阴逼坑惨了!”老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嘴里却依旧不停地骂骂咧咧。 我听到老头说的这话整个人蓦然震动了下,然后有些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一眼,我咬着牙沉吟了下,对老头说,“出了镇,应该已经安全了,你在这里等着。” 老头木然的点点头说:“那你呢?” 我说我还要进去找我爸。 不料老头一把把我拉住,摇摇头说:“嫩真是搬梯子上天,可把你牛笔坏了。” 老头叹了口气,“你不要去,真的不要去。” 第三百七十二章阴术…【作者想说两句】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没事。我自己会小心。”我看着老头心有余悸的样子,很是心疼他,不知道他受了多少折磨,他是不放心我进去,怕我也搭进去了,可我必须要把我爸救出来,老头说我爸在里面,那我爸就一定会在里面。 我爸已经消失这么久了,我真的不能放扔他在这个诡异的镇上继续待下去。 我把老头往那个镇门外那里推,让他赶紧走,然后我转身就回去,老头踉跄着过来拦着我没拦住,他在后面有气无力的大叫着,叫我不要去。 “真不要去,没用的,嫩老爹他不会跟你回去的” 要是我不来接他,他可能不会回来,这地方这么诡异,阴森森的,他怎么会不跟我走呢? 我再一次的回到那条街道,发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这里已经完全变了,那一个唱戏的台子不见了,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一个人也没有。 整条街上空空落落的,白灯笼还高高的挑在屋梁上,不知道从哪儿吹来一阵风。 白灯笼左右摇晃,于是把那些纸人的影子,摇得支离破碎,看起来又像是整条街都布满了人。 我送老头出去,只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再回来这里的人已经全都不见了!? 我又走了另外两条街,全都是关门闭户,我没碰见夜司溟,也没有看到钟白。 这个小镇上的人,就像被变魔法似的,不知道被人变去了哪里。 我想,可能是我们几个的闯入,让对方有所察觉,所以他们撤得无影无踪。 我跟钟白救出了老头是好事,但是看样子已经打草惊蛇,我是救不出我爸了。 空旷的大街上,突然从两头吹来一阵风,这阵风吹得街道两边所有的纸人都在动。 我站在原地,担心纸人们会突然涌向我,那不断吹来的风就像是助推器一样,纸人们开始慢慢的往街道上移动。 不好,这些纸人要攻击我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我感觉到后背凉丝丝的,回头一看,身后的长街上一大群纸人朝着我走来。 他们一改刚才看戏时的喜悦,表情全都露出凶光,步伐惊人的一致。 街上所有的纸人都动了。 我见识过纸人的厉害,也知道它们的弱点,我不想和它们正面交锋,恰好我的旁边是木制的木楼,木楼梯在外面,我打算从木楼梯上去二楼,那样我就能居高临下的攻击他们。 钟白跟我说过,纸人怕火。 而且挂在二楼那一排排的白灯笼,里面就灯芯火焰,摘下来就可以当武器。 我一个箭步就踏上了楼梯。 才跑了四五步,“哐!”一声闷响,脚下的木板断裂,楼梯坍塌,我从上面咕噜噜的滚落下来,原来这楼梯这房子,都他妈是纸做的! 我摔得不重,但是起身的时候就已经被纸人包围,这些纸人们身上散发出一股特殊的味道,我知道那是毒气,吸入口鼻就能让人慢慢的失去判断能力。 情急之下我想起了奶奶留下来那本书,那上面有很多阴术对付妖魔鬼怪的东西。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第三百七十三章辟邪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没有剪纸,但是有用血催发的咒语,一咬牙我咬破食指,用血快速的在手心里画了一个辟邪咒,纸人被巫术控制,巫术是邪术,所以我觉得用辟邪咒刚刚好。 太紧张了,咒语我没想起来,直接就横空打出了辟邪咒。 我心里幻想着这一下出去虽然不能气吞山河横扫一片,至少能把这些恼人的纸人拍飞出去吧? 要知道奶奶那本书上不管是剪纸还有巫蛊之术应该都是传承下来的老东西。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失望的发现,我周围的纸人不但没有飞出去,反而离我越来越近,那锋利的篾条都快刺到我的脸上了! 那书上的法术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关键时刻这么掉链子真的要人命。 没办法,只能用我的土办法了,也就是钟白说的火攻的办法。 幸好我来前就知道这纸镇,而且清楚纸人怕火,在家里拿了打火机,正掏出来点燃。 忽地,横空一只手出来把正在燃烧的打火机抢走,我耳边传来两声冷笑,打火机被扔了出去,一道美丽的弧线划过之后,打火机远远地掉在了地上。 他妈这群纸人怕是成精了!他们懂得协作,懂得组队,懂得从不同的方向攻击我,懂得缴获并破坏我的武器,他们简直就跟一只训练有素的队伍似的. 我躲在一根大柱子后面只能防守不能攻击,畏畏缩缩的样子简直是太丢人了。 就在我渐渐的失去了抵抗能力的时候,脑袋里一闪,看到了旁边靠着的一根竹竿,咒没卵用,难道竹竿也没用? 我把竹竿一把抓住的瞬间,四周突然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周围的纸人接二连三的倒地,倒地之后就散了架,骨是骨,纸是纸,散了一地。 苍天啊大地,这是谁来拯救我了? 我望着雾蒙蒙的长街,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到底是谁来了? 等了一会儿,长街上并没有出现一个人,我身边的纸人们倒下,再也没有爬起来,我看了看我旁边倒下的一个纸人,这个纸人的胸口处有一个符号。 这个符号不就是我画在我手心里的那个符咒吗? 原来是这样! 刚才我打出这个符咒的时候,并没有念咒语,原来没有念咒语的符咒也是有用的,只不过时间延长了一些,效果没有那么快的显现出来。 趁着远处纸人没有攻击上来,我又在手里用血画了几张咒,这一次咒语想起来了,为了让咒的功效更强烈些,我直接把中指划破,是用中指血在手心里画的。 在奶奶那本书上说中指血是最精纯的血,不能经常用中指血来施展这些术,不然就算一个活生生的人也会留着不可愈合的后遗症。 刚好画完,远处的主人就攻击上来了,我暗骂这真是一群不要命的家伙,也对,他们本来就没有生命,要是有生命的东西,看见自己的伙伴倒下这么一大片也就不敢来了。 这一次打出去的咒,让我见识了排山倒海一般的法力,那些纸人就像被台风袭击一样。 全都刮到了空中,发出嗤拉嗤拉的撕扯声,在半空中就被撕成了碎片。 第三百七十四章纸人祭…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然,这些纸人都不是人,他们不知道畏惧,第一批来被全部毁灭,第二批、第三批都来送死,我的前方已经堆积起了厚厚的一层纸和篾条。 但是钟白跟我说的对,我天生阳气就弱,而且我的意志力也不强,画符念咒真的不适合我,非常不适合。 我脑袋已经有些眩晕了。 使劲的晃了晃,我都感觉自己有些站不住脚了。 第一次运用法术,就取得这样的成绩,我心里有些沾沾自喜,不过我没有恋战,因为我还要去找我爸。 我从这条长街走出去,快要拐弯的时候,我又听见了那脚步声,从刚才我就感觉到有一个人在我的周围没有现身,那个人好像是跟上来了。 我假装没听到没发现,一直往前走,在拐弯的地方,我猛的一个回头,那个人没有来得及躲闪,被我看见了。 “爸!”我脱口而出。 我爸就站在长街当中,穿着一身简朴的衣服,在白灯笼光的照耀下,我能看见他憔悴的面容,我情不自禁地奔了过去,一把拉着我爸的手,他的手还是那么粗糙,温凉。 我忍不住的泪流满面,我终于找到了他,虽然历经了千辛万苦,但是看见他活生生在我面前站着,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爸也紧紧握了握我的手,我看见他眼里也流出了泪水,他激动的把我搂在怀里。 他连哭都是无声无息的,因为他现在是整个家的顶梁柱,他不能放任大哭,这让我的心一阵一阵的疼。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来不及叙别情,我着急的说:“爸,我带你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我爸紧紧的拉着我的手,好像一松开下一秒就会失去,我知道他内心一定非常惶恐。 这段时间在这个诡异的镇子肯定吓坏了,现在看见我就像看见救星一样。 我拉着我爸的手一直往前走,我知道身后有纸人追来,但是我没有回头。 他们隔着我们一段距离,我不想再去毁灭他们惹下祸端,只要能把我爸救出去就好了,我们已经走到第三条街,过了这条街,出了镇,我们就解放了。 偏偏就在这个关键点上出了事,第三条街也布满了人,跟前面两条街上的纸人不同的是,这些纸人的目光十分凌厉,之前那些纸人基本上是没用目光的。 好吧,这些人可能比之前的人更加厉害,他们是拦着我们的最后一道关口。 我小声安慰我爸,不要害怕。 从这里突围出去,可能要费一些功夫,但是,我爸在我旁边我不怕,而且我告诉自己,我也不能害怕! 我拉着我爸的手,慢慢的行走,如履薄冰,一步一个脚印,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的动静。 说时迟那时快! 四个纸人就像闪电一样扑了过来! 他们嘴里发出几哩哇啦的声音,吼叫的是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明白,这几个人阵势很大,我嘴里再次默念咒语,然后伸手想要施展。 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这四个纸人都愣了一下,可就是那么一下,不过两秒钟的功夫,他们又朝我扑了过来。 一道寒光从我眼前闪过,我吓了一跳,那人手上分明不是篾条,而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刀! 第三百七十五章分头行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其余三个手上也是利器,四个围着我,分明是要置我于死地,我拉着我爸左右躲闪。 我心里泛起了一个疑惑,他们刀刀致命,可都是向着我,没有对着我爸,而且有两次,眼看着他们的刀就要伤着我爸,他们赶紧就收了手。 他们为什么不伤害我爸!? 我咬牙定了一下心神,然后又想要快速的念动咒语,但这次几乎是刚默念完成我的喉咙一甜,嘴里就溢出了鲜血,差点整个人一头栽倒。 我不能撑下去了。 我心里暗想,上次夜司溟很随意的可以带着我们闯纸镇,但是现在以我的能力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这纸镇很多纸人简直跟成了精的怪物一样,有了一些道行,扎纸匠深不可测弄出了这些东西。 就在我眼前已经有些模糊出现重影的时候。 一把竹刀从我背后咻的穿过。 “噗噗噗噗!” 接连四声闷响,我还没有看清楚竹刀是怎么攻击对方的,四个人全都倒地,他们都捂着胸口,那胸口处血液喷涌. 纸人也流血? 难道这四个人不是纸人,而是真人? 我猛然想到一个恐怖的念头,这四个都是真的人,只是全身披了一张白纸。 这么邪性的手段,也是扎纸匠做出来的!? 我猛地回过头往身后空空荡荡的街道看过去,那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来的竹刀简直逆天了,快狠准。 直接一刀杀了四个厉害的角色。 夜司溟。 肯定是他暗中在帮我,但是为什么他不出来!? 我忽然之间想到了上次来纸镇的时候夜司溟就有点不太对劲,这次进镇门的时候他就停止了。 夜司溟跟纸镇难不成还有什么联系不能露面!? 但是现在情况那么危及,也容不得我站在这里思考这些,我赶紧拉着我爸朝着镇门口跑去,快出镇的时候从第二街道钟白跑了出来。 他后面跟了不少纸人。 我跟钟白一口气跑出纸镇,刚出去的瞬间整个镇上挂的灯笼一下全部熄灭了。 老头在外面一直着急忙慌的等着我,看到这种场景脸色一变,嘴里有些惊恐的低声说道,“走,快走。” 我爸身体虚弱的很,跑不动路,最后钟白干脆把他背了起来,跑了一路,离开前我还回头看了一眼纸镇。 夜司溟,应该还在这里面。 等跑出老远后看到身后没有异常,前面的老头背对着我摆了摆手,喘息着粗气说道,“不行了不行了,嫩爷爷要累死了。” 我也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钟白把我爸放下来,我赶紧过去,发现他的身上很虚,不知道为什么,一离开纸镇后他就昏迷不醒了。 我喊了两声,压根一点动静都没有,把我给急坏了,赶紧侧过身看向老头,让他过来看看。 老头走过来把伸出两根手指在我爸鼻前一探,脸色有些难看,接着又摸了一下我爸的脉象,皱着眉头嘀咕了句。 我没听清楚,就问老头我爸咋了。 老头缩了下脖子,眼神有些古怪的没抬头看我,摇了摇头闪躲的说,“没啥,肯定是这段时间在纸镇里被吓破魂了,身体虚。” 第三百七十六章另一处阵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松了口气。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老头的表情始终有些古怪,让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短暂的休息一会儿我有些没主意了,不知道是不是该回村,我爸现在这样子,回村我怕反而会无能为力。 而且没有那盏马灯,想要出来恐怕很难。 老头都说现在我们村是个死局,只有破了局村里的人才能活下来,而且这事不能拖,活人不过三,死人不过七。 “幸好,嫩爷我已经找到破解的办法了。”老头嘿笑了一声,“不过现在我们只能分头行动。” 现在我爸昏迷不醒。 其实说句不好听的老头觉得肯定会拖后腿,而且我跟我爸现在不能进村,老头说我是这个局的关键人,想要破局还必须要我帮忙。 思前想后,老头让钟白带着我爸去县城先安顿两天,钟白在我爸身边我也放心,而且也可以照顾他。 而我跟着老头,去把局给破了。 我没意见。 我看向钟白,他扫了老头一眼后,最后点了点头。 反正夜司溟我不担心,他本事那么大,而且他在纸镇里肯定是做什么去了,我不知道他暗地里做了多少事。 不过我有预感,一种对接下来很强烈的不安感。 我们临行了一段路,在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因为不同道分开了,钟白背着我爸朝着山外走,我跟着老头继续往前。 一路上气氛有些压抑,为了转移注意力,我问老头说:“在那古庙的时候,之前去了那么久,结果怎么样?追到那个老妖婆没有?” 老头前面继续带路,头也没回的说:“没有,那老婆子太狡猾了,给我设了不少陷阱。要不是我本事大,恐怕也回不来了。除了老妖婆外,还有个东西从中作梗,那东西化作你的模样,差点把我骗了!” “化作成我的模样?是不是一个纸人?”我问。 老头转过头:“看来你也知道不少,没错,那确实是个纸人,十分逼真的纸人。表面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普通手段也对付不了,是个挺麻烦的东西。要不是我机智,差点回不来。” “有多麻烦?和枯井中的东西比呢?”我又问。 老头手指一僵,脸色少有的凝重:“和枯井中的东西一比,完全就是小喽啰。一旦阵眼封印被彻底破坏,就是一处绝地,十死无生的绝地。现在唯一的补救方法,就是找到生门,也就是另一处阵眼所在。” “另一处阵眼?什么意思?”我一脸纳闷。 老头说:“现在一时半会说不清,说了你也不懂,等找到地方了,我再慢慢告诉你。但是你要清楚,你是破局的关键人,从现在开始,你的一举一动都要小心谨慎。很多东西办不到的事,你却能轻松办到。” 老头这话让我有些尴尬,不过他说的到没错,先是绑着红绳的木桩,再之后就是玉牌,最后便是神像,种种迹象让我明白,我跟那神像枯井存在某种特殊联系。 虽然不想承认,但从一开始,我就卷入了一个局,一个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局。 在这个局中,我就是个被人玩弄的棋子,在生死边缘挣扎。 第三百七十七章村中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唯一的区别,我这个棋子比较重要,影响了整个局势的转变。有人要争夺我这枚棋子,不惜各种阴谋诡计,同样,有人却尽全力保护我。 我迫切的想知道事情始末,想知道这整件事到底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想因为这事死得不明不白。虽然老头透露了一点消息,但始终没说出真正原因。 虽然心里很着急,但现在首要目标是找到另一处阵眼,也就是老头所说的生门。找到生门,才能确认安全,才有机会得知这一切的真相。 老头依旧在前面带路,偶尔停下拿着罗盘看上几眼。 我一直默默跟在后面,没怎么说话,走了一会后,就开始进入下坡路,应该是在下山,只是因为白雾原因,所以视线并不清楚。 也许是走累了,不知不觉我就感觉自己的后背重了许多,压得我都开始大喘气。 我提议休息一会,老头摇头不同意,非要我一直走,说是怕有危险。 听他一说,我只能咬牙坚持着。 又走了一会,我感觉后背越来越沉重,压得我直不起腰来,走几步都喘得不行,身上直冒汗。没过一会,双腿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打摆子,好像随时都会瘫软在地。 像是有人在我脖子后面吹气,弄得我有些痒,我问老头我感觉背越来越沉了,而且我想要回头看, “别废话,赶快走,差不多快到了。”老头转头看了我一眼,脸色有些复杂. 我咬着牙,颤抖着双腿继续坚持。 又走了一会,我感觉后背越来越沉重,压得我直不起腰来,走几步都喘得不行,身上直冒汗。没过一会,双腿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打摆子,好像随时都会瘫软在地。 像是有人在我脖子后面吹气,弄得我有些痒,我问老头我感觉背越来越沉了,而且我想要回头看。 那种感觉很清晰,并不是累了,而是我背上突然加了重物。我刚想回头看一眼,老头突然喊了一句:“没什么好看的,继续走!” 一听这话,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不让我停下也就算了,还不让我回头,这显然有些奇怪,难不成我背后有什么东西不成?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不会这么邪门吧? 我将转到一半的脑袋,硬生生拉了回来,一瞬间我想到了纸美人趴在我背上出现在镜子里的场景。 带着忐忑的心情,我又走了一段距离。 这个时候,坡度缓了很多,大树也稀松不少,前面的白雾开始慢慢消散,视线逐渐变得清晰。看样子,应该走出了黑雾区。 当大树消失,土地变平坦时,我们总算下了山。这时,黑雾尽数消散,天边也开始泛鱼肚白,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没有了黑雾的阻碍,视线变得格外清晰。 放眼忘去,我不由得微微一愣。 立于我眼前的,是一条布满杂草的道路,道路往前,是一座拱桥。模样与我们村口很像,拱桥之下,是一条死水沟。当我走到拱桥中间时,我整个人都傻了。 因为我发现,在我视线所过之处,竟然又出现了一个村子。 第三百七十八章复制的村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个村子明显荒废依旧,大部分道路都被杂草掩埋,建筑也显得很老旧,砖瓦房几乎看不到几家,大多都是土房子,还有一部分木房子,院子的围墙,基本都是篱笆构成。 隔着老远,我都能看到一面土墙上写着几个大字:“树新风,破四旧。” “终于到了,这就是另一处阵眼,也是我们的生门所在,破局的关键点。” 站在桥头,老头长长吁了口气。 我站在桥口望着这老旧荒芜人烟的老村,这村子年代久远,风格样貌停留在改革前,很多都是用泥巴混合堆砌起来了。 有些地方坍塌了,露出大块大块的泥灰,石墙上歪斜杂草丛生,整个村阴气很重,又是围绕在这深山老林里。 其实像我们这种大山里的山村,尤其是云贵川一些偏僻地方荒废的老旧山村很多,一些是闹革命的时候搬走了,很多北方以前闹饥荒逃难。 整个村就彻底的荒废了,十几年几十年没有人回去过,就成了深山老林里的鬼村。 老头站在拱桥上,指了指村子对我嘿嘿一笑,说道,“你认真瞅瞅,这村的格局像不像你们村子?” 我现在这个角度看的时候最开始只是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老头不说的话我根本就察觉不出来,不过他这样提议了。 我再次转头看向村子,认真的跟我住的村作为对比,脑海里想象着我们村的轮廓,这样再次去看这个荒旧的老村。 http://首发 我眉头不由的皱起来了。 这村子的村道和路口,包括房舍的朝向和建筑,我发现真的跟我们村非常相似,当然房舍建筑的材料不一样。 我们村大部分都是木质,而这个村很明显是改革前留下来的,都是用黄泥和石头堆砌,很多都是茅草屋。 这完全就是一座被复制的村子。 “嘿!”老头嘿嘿的笑了一声,就说道,“你现在住的村,就是从这里搬过去的。” “以前很多村里的老人都是从这里过去的,不过这么多年,差不多知道的也死绝了。想当初你奶奶……”老头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看了我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认真的思考了下,然后满脸疑的问,“这里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老头眯着眼看向村子,那眼神里竟然还有些追忆和迷茫,我以为他肯定是想到以往一些不堪回首的事情了,没有打搅他。 过了好一会儿后,他点头说,“发生过,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老头跟我说这个事扯的有点远,其实我觉得他没有必要跟我说的太详细,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他说这些的目的。 我们这边地广人稀,翻山越岭。 大山里有村不稀奇,我们村不大,但是各种姓氏都有,这里面的原因是啥!? 以前旧社会兵荒马乱,鬼子烧杀虐抢,北方很多地区都是盆地,平原,小日本天天进村抢东西,杀人。 加上那时候闹饥荒,从北方逃难的很多,而我们这里跟十万大山一样,山峦起伏跌宕,这深山老林里反而成了躲避外界灾难的好地方。 第三百八十九章枯井,圣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以前闹饥荒饿死太多人,民不聊生,但是这里虽然过的紧巴巴,可还没有饿死多少人。 只是住在这村里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水,老头跟我说躲进这深山老林逃难的越来越多,以前还没有拱桥,下面也没有水。 村民想要喝水就得翻山越岭走二三十公里,于是村里都合计挖水井,这个事很顺利,村里人一直同意都出力。 “这事很顺利,当初好几个带头围着村转一圈,就在村后的一块空地,结果就是这么一挖,挖出了大麻烦。” 按照老头说的,当初挖的大概有十米左右的时候,地面突然坍塌了,底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我们这里的地势溶洞和天坑地缝,因为地质变动其实有不少。 而且一些很深,当初村里人都觉得肯定是挖到天坑了。 要说也很奇怪,挖出来的深坑真的出水了,只不过那水冰冷的刺骨,就算是六月天热,那水凉的也让人发怵。 原本这事还挺让村民高兴,但没过几天,那深坑的水又诡异的不见了。 有人扔大石头想看看下面多深,结果扔进去连一点回声都没有。 功夫都白费了,村民害怕有人路过掉下去,就在大洞上面盖了一层厚板,结果当天晚上的时候村里就出事。 村里不少人都听到很奇怪的声音,那天晚上都爬起来顺着声音,结果村民就走到了挖的洞口边。 http://首发 那声音有些闷,因为大洞被一块厚板压着,有好几个胆子大的去揭开,声音一下就清晰了。 仔细辩听,那种声音竟像是从地下传来的成千上万人的惨叫哭喊声。 犹如来自阿鼻地狱一样的恐怖可怕,那种诡异的声音听起来确实让人感觉冷飕飕的,不知道究竟是地底下的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老人都说肯定是挖出了暗洞,那洞太深了,通到了地狱的入口。 当初的事情闹的很大,后来没办法了,村里就派人去请神汉,皇天不负有心人,后来倒是真的请来一位老瞎子。 那老瞎子到村里听村里人说完这事后,就在挖出的深坑旁边走了几圈,抛了几块铜币扔出去,然后让村民说几块铜币朝上,几块朝下。 村民说了后,那老瞎子不说什么也不要别人搀扶,就拿起竹棍子探路,一路敲敲打打朝着村南走,有心细的村民就发现。 老瞎子朝着村南一共走了三百零八步。 刚好走到三百零八步,老瞎子就走不动了,因为在村南有一棵大桐树,要说有多大,村里人还测试过,半大的孩子要六个,成年老农也要四个才能抱住。 要说这棵树活了多久,村里的老一辈都不清楚了。 那棵桐树,也被当成树里的圣树。 之所以称为圣树,这里面除了这棵桐树大以外,还有一个让村民摸不着头脑的怪事,在桐树的底部有一个小坑洼,并不是村民开凿的,而且天然形成的。 其实村里很多有点学问就知道,桐树下面,肯定能挖出水,可把那么大的桐树砍了,而且圣树都流传了好几代人,在村民眼里根深蒂固,谁也不敢做这种让万人唾骂的事。 第三百八十章龙王庙…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更为关键的是,那桐树根部的坑洼,平时都很潮湿,桐树根部在下雨的前两天,就会冒出水,把根部的坑洼填满,成一个小水坑。 平时村里人都在谈论,都那棵桐树经历了多少朝代,长到现在,其实早已经成精了,村里人要是动它,那是要倒八辈子霉的。 老瞎子被桐树挡住了去路,也就不走了,转过头就对村里的村长说,“你们挖出了一条地下暗河,而那条暗河,也并非那么简单。那水,也不是给村里人用的。” “这天下的水,都跟龙王爷有关系。你们要是想安宁,就得修庙,修一座龙王庙,让龙王爷震住那深坑下的东西。” 村长听的是半信半疑,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主意,就问老瞎子,要是建庙的话,得建在什么地方。 老瞎子就用竹棍子敲了敲地面,说,“就在这。” 村长还挺吃惊老瞎子说就在这块空地建庙的,不过这事不好办,要是不信,那口井就白挖了,以后也不出水,不仅如此,那里面鬼哭狼嚎的,长此以往下去,村里谁受得了。 可要是信老瞎子的话,万一费了村民大半的功夫,又要费神费力的,到最后压根不管用,那村里人还不疯了。 况且这事情还不能让上头知道,不然按照村长带头搞封建,那先不说村长位置不能坐了,搞不好还得去改造。 当初可把村长难住了,但最后还是想到了一个主意,就是先随便建造一个龙王庙,也就是那种偷工减料,为了省时省力,随便搭一个简陋的龙王庙出来,不必大费周章。 弄一些木板钉子给简单的做出一个不大的庙。先看看能不能成。 http://首发 当时村长对瞎子说,假如建了龙王庙,给庙里的神仙上了香,那深坑的事情平息了,那以后就改建一座大的,牢固的大庙。 老瞎子思前想后,也觉得可以,那个年代,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真要把村民都累垮了,到时候整个村子,估计得流离失所去讨饭了。 于是,老瞎子亲自指定方位,并且亲自当了主持,点名什么地方能挖,什么地方不能挖,要什么方位,挖多宽,挖多深。 还要注意那些事情。这些都是老瞎子亲自出马的。 龙王庙,在瞎子父亲带领下,没几天就竣工完成了。 其实修一座龙王庙,那个年代,最起码也要几个月,可村长把工序都简短了,随随便便的盖了一个大棚子。 找了一个价格便宜刚出师的雕刻师傅,用一块大石头,刻了龙王神像,说是龙王神像。 可一点都不像,也没具备龙王爷的威严,雕刻的歪歪扭扭,看上去就格外的别扭。 可就是这么一座简陋的破龙王庙,还真就显灵了。 修建好了后,村里人都去上香,结果那深坑里当天晚上就没有那些哀怨凄厉的声音了,原本已经干巴巴连榨都榨不出来的井,又出水了。 当时整个村的村民高兴的都疯了。 而后面,那口井的水,再也没有断过,即使别的村子井里都溢不出来水,连河流都干枯了,但村里那口井,依然要多少有多少。 第三百八十二章阴河【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在这种情绪下,却激发出一些村民的劣根性,他们认为,竟然龙王爷已经放弃了他们的村子,那他们也没必要忌讳和敬畏那些所谓的神灵了。 村里的杨老六是出了名的刺头,当时就带着几个同样失去理智的村民,去挖村西头那棵生长不知道多少年的大桐树。 他们知道,那树底下肯定就走一个泉眼,不然那棵桐树,不可能会长这么高。 当时有七八个村民,在杨老六的带头下,趁着村子里的人都去队里干活,私自去挖的。 可这件事还是让村长知道了,连队里的事都没做,全村的人都围到了村西头那棵桐树下,杨老六和几个村民正在挖,都挖出了一个大坑出来了。 当时村里的老一辈敬畏神仙,尤其是那棵圣树。 看到杨老六都把桐树根刨出来了,都纷纷攘攘的骂他,说他要遭报应的。 杨老六却是冷笑,和几个村民完全不顾其他人的辱骂,还嚷着说老子就是不怕鬼神,要是出来我也给他打回去。 当天因为村长的阻止,最终杨老六和几个村民还是停止了,不过扬言一定还要挖下去。 但隔天等大伙去看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是,那棵要五六个人抱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桐树,死了。 那宽大的桐树叶,全部都焉了. 连同枝桠也在干枯,村里的很多人看到这样的一幕,都沉默了。 不过最后,再怎么样圣树已经死了,人还活着,于是杨老六带着几个村民挖,也没阻止。 仿佛,这一切,所有的村民都默认了!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当天晚上,深坑底下又一次发出凄厉哀嚎的哭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声音不甘,怨毒,凄厉…… 尘封的记忆让村民惶恐。 村里人想把那深坑给填了,但是根本填不起来,反而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从里面冒血,血里面还有人骨头。 后来村里就开始出事,死人,不停地死人。 “最后就成了荒村了,住在里面的人死的死,逃的逃,也就有了杨家村和你如今住的村子。”老头说完后看向我,有些神秘的说道,“当初杨家村,是我给看的格局。丫头,你知道你们村的格局,是谁看的吗?” 我一愣,心想老头问了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我出生的时候村子就有了,我那里知道是谁,不过我犹豫了下,还是猜测的说,“我奶奶?” 老头摇了摇头,“是你爷爷。” “我爷爷!?”我重复道。 说真的,我对我爷爷压根没有印象,奶奶跟我说过,我爷爷在我出生前就死了,他的坟堆就在土狼沟里,但是我奶奶从来没有去上过香。 提起我爷爷的时候,我奶奶脸色也不怎么好,我一直有一种直觉,我奶奶跟我爷爷其实关系不怎么好。 “以前说带头挖井的几个带头人,你爷爷就是其中之一。就是因为挖井,结果一不小心挖到了阴河。” “阴河是啥知道不!?”老头眯着眼笑眯眯的盯着我。 就是地底下很深的河,据说那种河是通往阴间的,黑白无常勾魂,勾了魂就把魂魄放在阴河里,随着河流去往地狱。 第三百八十三章道分阴阳,村立两座…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条河弱水三千,就算是从上面飘过的鹅毛也会沉下河里,鬼魂根本就挣脱不了,只能顺着河流哭喊哀嚎,一路飘向地狱。 那不属于阳世的河,所以河水冰冷刺骨。 我对这些其实压根就不清楚,也不知道传闻是真是假,但是老头三番两次的提到我爷爷,让我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我对我爷爷一点印象都没有,压根就不清楚,只是从奶奶口里听说过,也是寥寥几句带过。 “我听我奶奶说,我爷爷其实就是一个抬棺材的掌舵人。” 抬棺匠一般都是八个人,很多地方也叫八仙,甚至一些地方直接就说八鬼,掌舵人就是搭棺掌舵,这种人据说胆子很大,而且八字要硬。 “嘿,你爷要是一个普通人,你奶奶会嫁给他!?”老头嘿笑了一声。 我突然就不说话了。 老头撇了我一眼,对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出生的时候,碰到一个赶山人,他递给你一个小纸人。” 我不知道老头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这个事,我奶奶倒是提到过一点。 我没有回答,不过老头已经从我的眼神里看出来了,咧嘴笑道,“你以为,这些纸人是怎么来的?” “这是你的劫。” 我问老头说这些跟我爷爷有什么关系,老头没有正面回应,而是拿出罗盘,看了又看,不由感叹几句:“道分阴阳,村立两座,一座生机勃勃,一座死气沉沉,一生一死,一阴一阳,当真是扭转乾坤之大局。你爷的手段,当真是绝无仅有。” “只可惜啊,在那个混乱年代,真正能活下来的人物实在太少。” 见老头这么一本正经,我还有点不适应。 将罗盘收起来后,老头说:“这个村子虽然是生门,但毕竟是阵眼,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所以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吞了吞口水:“这地方鬼影都没有一个,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老头然后指着村子的方向说:“你仔细看看,这些房子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了好一会,才终于反应过来。他说得没错,村子确实有点不对劲。 准确来说,是村子周边的环境有些异常。 虽然道路上布满杂草,但是在靠近房屋的位置,却是寸草不生。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凡是荒村的房屋,周边看不到一根杂草,院子里也是同样的情况。 如果是这样倒也罢了,最诡异的是,在一片寸草不生的地方,竟然还长了一颗树,一颗桐树。 这棵桐树格外高大,枝繁叶茂的,与周边环境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这应该就是当初村里奉为的圣树。 在这片死气沉沉的村落中,竟生长了一棵如此高大的桐树,这明显有些不对劲。 桐树独支,绝不是什么好征兆。 看到这幕,我总算明白老头为什么这么说了。越是异常,越是安静的地方,就越发危险,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体验了。 “嫩也别太担心,我给你算过。虽说你八字弱,但是命硬。” 第三百八十四章搭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说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眼神有些怪异。见他这模样,我感觉有点不安,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便在此时,我突然感觉肩膀一重,好像又多了什么东西似的,压得我背都直不起来。 我吞着口水,刚想转头,老头又喊了一句:“不想死就别乱看,继续走,等进了这个村子就没事了。” 这话把我吓了一跳,我颤抖着声音问:“我背后是不是有东西?” 老头挖了下鼻孔,一脸认真的说:“没有,真没有。”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家伙说谎也不带大喘气的,越是这样,我越心慌。 这时,太阳破开云雾出来了,当第一抹阳光照射在我身上时,我感不到一丝温暖,反而是无尽的寒冷。 这一刻,我背上的东西又重了许多,把我压成了驼背。想到老头说的话,我也不敢回头。 我人站在桥中间,桥下有条死水沟,沟里的水虽然不能流动,但好歹也算清澈。 我蹒跚着步伐继续向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慢慢挪到了桥边上。透过眼睛的余光,我就向河里扫了一眼。 也就这一眼,吓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经过阳光的折射,加上角度原因,我能在水中看到自己上半身的倒影,因为被压得直不起腰,所以是弓着背的。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可问题是,在我背上还有东西存在。 从倒影看上去,确实是个人影趴在我背后,但却不止一个。 准确来说,在第一个人影之上,又趴着第二个人影。 而第二个人影之上,又趴着第三个人影;第三个人影之上,又趴着第四个人影。 一层又一层,一直往上,不停的叠加,叠加到一个恐怖的高度。 一层贴一层,一个又一个趴在我背上,一眼看过去,少说也有十几个人影,叠加起来,都快赶上一座平房高了。 这些人影一动不动,就这样趴在我背后。一个两个也就算了,这一下趴了十几个人影,谁受得了? 试想一下,十几个鬼,全都趴在你背后,而且你还背着这些人影走了十多里山路,整个过程中,那些东西都一直盯着你后脑勺看,偏偏你还毫无察觉。 这种情况,光是想想都感觉可怕。 我整个人双腿都有些哆嗦,跟打摆子似的,完全抬不动。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腿脚完全不听使唤,没瘫软在地,都已经算是烧高香了。 这时,我突然背后又重了许多。我微微侧头,通过眼角余光,我竟然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我身后。 最可怕的是,这个人影竟然沿着我的身体,开始往上爬,一层又一层,手脚并用爬到了最顶端。之后,又趴在了最后一个人影的背上。 也就在人影趴下的瞬间,我又感觉后背一重,腰弯得更厉害了,压得我直喘气。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些东西完全简直就黏人的驱虫。 我慌得不行,寻思着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会被这群东西活活压死。 第三百八十五章不能回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情况,但现在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摆脱这些东西。 在危机的刺激下,我卯足了力气,迈着颤抖的双腿,背着十几个人影,一步步向村子挪去。 短短百米距离,我走了十几分钟,好几次都差点支撑不住。在我冒着汗,喘着气走进村子的那刻,我背后沉重的感觉,似乎有所减缓,轻了一些。 我再次走了几步,感觉背后又轻松不少。 我一路向前,每走几步,情况都会有所好转。渐渐的,我的腰也能直立起来了,那股沉重感逐渐消失。当我走到第一户人家门口时,背后再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我松了口气,总算躲过一劫。 这时,老头笑眯眯的凑了上来,挖着鼻孔说:“不错,挺能抗的嘛,连鬼搭肩都能背住,真是厉害!” 一听这话,我气就不打一处来:“你早就知道!” 老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无奈的说:“知道了也没用,这东西我也破不了,况且如果早就告诉你真相,你肯定支撑不到现在。” 他这话虽然说得有道理,不过我还是很不爽,忍着气说:“你刚说的鬼搭肩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 “这种东西非常罕见,一般人根本遇不到,遇到的人,基本都已经死了,唯独你有点特殊。至于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你看看你身后就知道了。” http://首发 说着,老头对我身后指了指。 我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猛地一回头。 只瞬间,我就被吓得浑身一颤,差点瘫软在地。 我背后确实趴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只不过她脸色铁青,双眼上翻,嘴大张着,因为过度用力原因,看上去就好像是在尖叫一样。 这是瑛娘。 古庙里没有逃出来的瑛娘。 她的身体早已冰冷,明显已经死去多时。 而且看她夸张惊恐的表情,在死之前,明显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 她啥时候趴在我背上的,而且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啊。 老头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眯眯的盯着我笑,“她已经死了,只不过心底有怨念,逃出了一缕魂。你想要驱赶她很简单。” 瑛娘应该和那些人一样,全部都葬送在了那座阴庙里,而我也幸亏夜司溟及时赶到,救了我一命。 只不过瑛娘内心有不甘。 大概是对我这个唯一的逃生者有怨气,逃出的一丝魂魄竟然隐藏在了我的身上,而这个地方特殊,随着那些鬼搭肩的冤魂一起显露了出来。 阴庙里的阴神把那些的灵魂都吞噬了。 瑛娘现在应该只是一丝残魂,因此老头说想要驱赶她其实很简单,只要去一趟佛堂,或者是观音庙那些圣地。 她自然就会离开。 我被吓得不轻,满脸苦笑的看着老头,“这深山老林里,那里有什么庙堂净地?” “嘿嘿。”老头指了指眼前的村子,“这地方也可以。” 老头挖着鼻孔说:“不过鬼趴肩,这么多东西趴在你身上,你能平安无事的撑下来的确让人吃惊,最重要的是,在这东西出现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绝对不能回头看。” 第三百八十六章死人不出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回头了会怎样?”我问。 “有传言说,当鬼搭肩叠加起来时,一旦回头去看,就会经历比死亡更恐怖的事,甚至永世沉沦其中。至于真假我也不知道,毕竟我没经历过。” “这世上能抗住的人屈指可数,真正有过经历并且能抗住的人,据我所知只有两个。” “哪两个?”我又问。 老头撇了撇嘴:“说了你也不认识,要是你能活着离开这里,相信你以后会见到的。” 我有些无语,不过还是好奇的问:“为什么我刚才进村之后,这些鬼就消失了?” “有两个原因,第一,这个荒村是阵眼,也是生门所在。知道什么是生门吗?那就是在这里面,万事都是一线生机。” 老头解释说:“至于第二个原因嘛,因为鬼搭肩的特殊性,都是枉死不能超生的鬼魂,永远沉沦在这片地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不能超生的鬼魂,都是这座荒村以前死的人。到家了,那些鬼魂自然就散去了,所以就消失了。” “你的身体不像是普通人,因此他们能搭在你肩膀上,想要你带他们回家。” “那如果我不进村会怎么样?”我侧头,想着刚开始直接掉头离开,会有什么后果!? “嘿嘿。”老头不怀好意的对我笑了笑,说道,“你会被那些东西吸干精气,走不了多远就……” 老头没有继续说下去,犹豫了下也不管我怎么想,径直走到了一座木房子前。 “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老头侧头问了一句。 我有些懵了,问他什么话。 老头嘿嘿一笑:“进屋叫人,进庙拜神!” 刚说完,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突然一脚踹在木门上。 本就残破的门,被老头一脚给踹得四分五裂。对于他这种进屋叫人的方式,我有点接受不了。 门一开,我就感觉不对劲。 这座木房子中,家具什么的倒也不少,唯独多了一样东西。 棺材! 一口大黑棺材! 这口棺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就这样静静的放在地上,一开门就能清楚看到,而且棺材头是对着门口的。 在我们这边,棺材是不能接地气的,因为这很不吉利,除非在下葬入土的那天。 而眼下,这口棺材就放在地上,一点都没有避讳,多少让我感到奇怪。 跟着老头在木房子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唯独这口大黑棺材有点格格不入。 我虽然好奇这口棺材里面装着什么,但老头没说话,我也没多问。 这时,老头从他那大布包里拿出三支香,带着我走出门后,这才将香点燃,然后插到门口。也不管香燃烧得怎么样,他直接一摆手:“去下一家看看。” 说着,就直奔另一处老房子走去。 到门口后,又是猛地一脚将门踹开。等进去一看,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因为我发现,在这个房子里面竟然又出现了大黑棺材。 只不过这次不是一口,而是两口大黑棺材。 两口棺材并排而立,全都放在地上,棺盖也关得严严实实,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同样的环境,同样的情况,只不过一口棺材,变成了两口棺材。看到这幕,我感觉不对劲,但也没多问。 第三百八十七章血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围着棺材转了两圈便走出了门,一句话都没说。 出门后,他同样拿出三支香点燃,然后插到门口位置。 之后,又带着我去往下一家。 同样霸道的开门方式,同样的情景再现,只不过这次由两口棺材,变成了三口棺材。 三口棺材并排而立,两大一小,安静的放在木房子里。 如果说,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那么第三次见到棺材,显然就不是意外和巧合所能解释的。 这肯定有什么原因! 看着老头围着棺材转圈,我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他怎么回事,为什么每间屋子里都放着棺材? “暂时还不清楚,得去其他地方看看。” 老头摇了摇头,之后给我递了一把香,说:“这个村子和我想象的有点不同,我们两个分头看看,记住,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随便乱动,而且出门之后,一定要记得在门口点上三支香。” 见老头说得认真,我也不敢马虎,开始四处查看起来。我也学着他的模样,直接用脚踹门. 每家每户的房门都是紧闭,整个村子安静得可怕,除了我和老头的踹门声,基本没有任何动静。 可我每踹一次门,心情都会变得更加沉重。 因为我发现,我所去过的房子,不管是砖瓦房泥房还是木房,踹开门后,都是同样的情况,家里摆着大黑棺材。 而且数目不一,有的只有一口棺材,有的是两口,有的是三口,而有的则是四口五口。 看到这些棺材,我突然冒出一个大胆而可怕的想法。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这些棺材代表着人的数量。 家里人多的,摆放的棺材也就多,人少的,棺材数量也就少。因为只有这些,才能解释得通。 至于是谁摆放的棺材,原因又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正当我出门点香火时,老头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丫头,过来看看!” 听老头一喊,我立刻转身,就发现他站在某砖瓦房门口,并没有进去。 我好奇的凑过去一看,顿时就愣住了。 在这间砖瓦房里面,依旧摆着两口棺材,只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两口棺材是血红色的,看上去就好像刷了一层血漆,十分醒目刺眼。 看惯了黑棺材,突然出现这两口红棺材,着实有些吓人。 我问老头怎么回事,他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拿出罗盘开始仔细看了起来。他没进门,就这样在门口走来走去。 好一会,老头才露出一丝笑容:“总算找到了,这就是阵眼,这就是生门所在。丫头,你今晚就睡在这里面了!” 说着,老头还指了指其中一口血红棺材。 一听这话,我人都吓傻了,让我睡棺材里面,开什么玩笑! 我一口否决。对老头不停地摇头,“棺材是死人才躺的,我躺这里面干什么?” 睡棺材这事已经足够吓人,而且这口棺材还是血色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万一出了事,哭都来不及。 见我拒绝,老头嘿嘿一笑:“不是我故意吓你,想害你的东西可不止一个,要不是有贵人相助,你也熬不到今天。” 第三百八十八章紫符…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且,阴庙的那个东西已经破了第一层封印,今晚肯定会对你下手。我刚才看了,整个荒村中,家家户户都有棺材,但是就这两口棺材的位置是你唯一的生门。想活命的话,今晚就睡在其中一口棺材里面。” 被他一吓唬,我多少有些心慌,问他这两口棺材里面有什么? “这我哪知道,我又没打开看过!” 老头眯着眼很干脆的来了一句:“这两口棺材邪门的很,我可不敢乱动,没看到我站在外面都不敢进去吗?这可是大凶大煞之物,谁碰谁死!” 我一愣,立刻尖叫出声:“这么危险你还让我进去,这不是把我往死里坑吗?!” “你先别急,等我把话说完。” 老头立即抖擞了下身子,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说:“对别人来说,这是大凶大煞的死门,但对你而言,这是你唯一生还的希望,这两口棺材,一般的东西根本不敢靠近,所以你在里面会很安全,简单来说就是驱虎吞狼,有这头老虎在,那些狼压根不敢靠近你。” “而且你只要躺进去,你背上的脏东西肯定就会吓得落荒而逃。” 我刚恍然的点点头,很快就愣住了,因为我发现有点不对劲。 驱虎吞狼狼虽然被吓走了,那这头老虎又该怎么办? 这可是比狼更危险的东西! http://首发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老头,想求个解释,这家伙嘿嘿一笑,来了句:“不用太担心,这两口棺材的主人,应该或许可能已经离开了,你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一听这话,我哭的心思都有了。 这不是忽悠人吗?还应该,或许,可能!? 我苦着脸说:“今晚我还是和你待在一起好了,这棺材我不敢睡。” “那个村子你现在不能回去,还有那个阴庙,昨晚破了一层封印,今天肯定要出事,所以我得尽快赶回去,把他们带到这里来。这里是唯一的生门,只有在这里才能把死转生。” 老头凝重的对我说,“这一去一来,本来就凶险,加上你又是那些东西的目标。带着你,不仅起不到半点作用,而且还是个大累赘,所以你就安心在这待着,这地方虽然荒凉,但至少比山里安全。” 说着,老头摸出一张的符纸递给了我,一副肉疼的模样说:“诺,这是我师父当初留下来的宝贝,你先拿着防身。要是遇到什么事,这宝贝能救你命。” “就一张?能不能多给点?”我吞着口水说。 老头一瞪眼:“你这丫头,以为这是大白菜啊!这可是我保命的玩意!不想要就拿来!” 说着,老头作势欲抢。 我连忙将符揣进口袋,赔笑说想要,当然想要。 等老头收回手后,我又问:“这符怎么用?” 老头得意的笑了,说:“拿着往脸上拍就行,不管什么妖魔鬼怪,只要被符拍中,不死也残。但这符很珍贵,不能轻易使用,一般的鬼怪,用黑狗血,糯米,外加沾了符水的柳枝就行。” 第三百八十九章桐树上的吊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着,老头又给我拿出了两样东西,一样是用塑料瓶装着的黑狗血,另一样则是一根柳枝,至于糯米,我随身带着一把。 “现在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掌控,你必须要承担起来,这一切的因果跟你脱不开关系,而且……虽然这个地方邪门,但目前这里是最安全的,那些雾气还不能靠近这里。” “可如今你们村不一样,我要是不回去看看,不去管那阴庙,你们村所有人就得遭殃了,万一有什么事,就算救不了别人,但是逃命不难,可你不一样。有了这些东西护身,你只要不作死就不会出事。” 没等我开口,老头又拿出六只香蹲了下来,在门的两侧,一左一右,分别插了三只。 相比于普通的黄香,这六只香的颜色竟然是黑的,看上去十分奇怪。 “晚上的时候,如果这六只安魂香出现异常,不要多想,立马打开左边棺材躺进去。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能答应。” 老头指了指黑香,又指了指血棺材说:“还有,这两口棺材已经阴阳颠倒,在白天千万不能打开,要不然会出大事。只有到了晚上,你才能打开左边的棺材,记住,一定要是左边的棺材,要是开错了棺,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一听这话,我连连点头。关乎小命的事,我不敢有半点马虎。 “白天你可以在村里随便逛,只要不靠近那棵桐树就行。但是天黑前,你必须回到这房子里面。你要知道,这地方晚上可不太平。但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不会出事。” 说完,老头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对我摆了摆手。 他走的背影很匆忙,好像是即将有什么大事发生,我几乎是看着他一路走过了村口,走进了山中。 他一走,整个荒村中,就剩下我一个人。 虽然是大白天,还有阳光照射,但我却感不到一丝暖意。这荒村太安静了,安静得诡异,安静到如果我不说话,都能听到自己的越来越恐慌的心跳声。 整个村子不光安静,而且还死气沉沉的,一路走来,我连一只蚂蚁都看不到。 最重要的是,一眼望去,每家每户都摆放着大黑棺材,原本就死气沉沉的老村,现在更显诡异。 老头跟我说当初这个村的传闻,应该是真的,看着那一口口棺材,我倒是想到了一点。 可能当初在龙王庙倒塌以后,这村里还发生过非常恐怕的事情。 我十分好奇,这些棺材里躺着的是人,还是空的? 如果是空的?那么摆这些空棺材用来干嘛?如果不是空的,那么棺材里面又装着什么东西? 虽然很疑惑,但毕竟胆子小,我也不敢随便开棺乱看。要是手贱作死,出了事,哭都来不及。 我一人在村子里走来走去,不知道要干些什么,莫名的有种孤独感。 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人。 逛了一会后,我目光定格在村尾的那片空上。那片空地很大,完全寸草不生,连土地都是红褐色。 第三百九十章吊祭…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然而,在这片寸草不生的空地中央,却立着一棵树,一棵大桐树,但是这树已经干枯死了,没有了桐树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胡乱交错。 这桐树非常大,有点超乎我的想象,而且桐树其实不应该多枝桠,但这个不一样,很多枝干相持。 不知道怎么的。 看着这棵桐树,我又一下想到了奶奶家门口的那棵槐树,从感觉上对比,发现跟奶奶院门外的老桐树竟然很相似。 对这棵桐树,我十分好奇,但想到老头交代的话,我也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 隐约间,我发现大桐树上面,似乎吊着一些绳圈,被风一吹,还左右摆动。 虽然不明白这些绳圈用来干嘛,但被人挂在桐树上肯定别有用意。 我闲的发慌的待了半天时间,心情因为这诡异的安静,反而越来越浮躁。 我特别希望看到点东西,随便什么东西,只要能动就行。 正当我焦躁不安时,我突然看到村口方向有个人影。 一开始,我以为是看错了,可仔细一瞧,确实是个人影,而且已经走上了拱桥,一步步向我这边走来。 http://首发 我凑过去一看,发现脸面很熟悉,那是村里的人,我有些兴奋,立刻挥手打招呼。 可没想到,他完全不理我,冷着脸,一步步从我身边走过。 我叫了他几声也没反应,甚至压根就没看我一眼,而是一直盯着村尾的槐树看。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村口又出现一人,同样是我认识的村民。 我尝试着给他打招呼,他同样没反应,只是冷着脸,目光盯着槐树看,然后一步步向槐树靠近。 正当我感觉不对劲时,第一个进村的人已经走到了槐树前,然后抬头看着槐树上挂着的绳圈,最后用力一跳,抓住绳圈,将脑袋伸了进去。 最后一松手,脑袋往下一低,手脚瞬间变得僵直。 看到这幕,我人都傻,他竟然是在上吊自杀! 最诡异的是,整个上吊的过程中,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 脖子伸进绳圈后,手脚就自然垂下,连身体本能的抽搐都没有,上吊后就一动不动,只是借着惯性左右摆动。 要不是看到他涨红的脸,知道他还活着,我都怀疑挂在上面的是不是一具尸体! 正当我惊骇莫名时,第二个人也走到了槐树前,然后盯着槐树看了一眼,最后用力一跳,抓住绳圈,以同样的姿势和动作,将脑袋伸进了绳圈中。 最后一松手,脑袋垂下,双手双脚也绷得笔直,同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只是吊在绳圈上,来回的晃动。 看到这幕,我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走进荒村后,一言不合就上吊自杀,而且还自杀得如此诡异。 看着吊在槐树上两具晃动的尸体,我终于明白,那些绳圈是用来干嘛的了。 可是明白了也没用,我根本阻止不了。 就在此时,桥头又出现了一个人影,离得近了,我才发现那竟然是瑛娘,身材有些发福。 看到瑛娘出现,我再也没有了之前见到活人的喜悦,反而格外的担忧。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后背。 第三百九十一章十几年前的诅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背上空空荡荡,我猛然地就想到了一点,我后背趴着的是瑛娘一缕残魂,而现在行尸走肉过来的是她的尸体。 可是她尸体不应该在那座阴庙里面吗!? 她已经死在了那个地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她僵硬的步伐,很显然她现在陷入了一种迷魂的状态,甚至在我看来她已经死了,她的尸体能够走到这里,完全是因为被什么东西操控着。 我蓦然间转过脸看向这棵桐树。 难不成,是因为这棵树吸引着他们!? 整个村子寸草不生,就算是有一些杂草也已经枯黄,毫无生机,但是这棵老桐树,虽然已经枯萎,可总觉得散发出一股邪性。 我想到了很可怕的一点。 老头跟我说,我们村跟杨家村其中一部分是从这个村出去的,那么现在这些村民,会不会就是曾经这个村里的村民!? 他们被迷魂来到这里上吊,是不是一种惩罚,当初的惩罚!? 如果他们都吊在这树上,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 http://首发 我感觉要出大事。 想到这里,我第一时间就在村口拦住了瑛娘,不让她靠近桐树。可没想到她完全不理我,继续往前走。 我并不是想要管她,只是我觉得,要真的这样下去,这个荒村会出事,会波及到我。 因为现在发生的事明显不是老头离开时候说的那样。 我一咬牙用力抓住她的手,想把她拉回来,可她还是一直缓步前行,根本拉不住。 不是我身子弱,而是她力气大得吓人。 别说我一个人,就算是成年男人也不一定能拉住她,这和有些人中邪时的症状十分相似。 弄到最后,我几乎是被她拖着走的,泥土地面上,被我的鞋子摩擦出两条长长的痕迹。 我一边拉一边大叫瑛娘的名字,她完全没有反应,而且我也知道她不可能听到,因为她的手冰冷刺骨,压根就已经死了多时。 我被她拖到了那片死地前,最后不得不放手,因为我也害怕,我害怕靠近桐树后会发生不好的事。到时候,就连我自己都得搭进去。 和前两人一样,瑛娘尸体走到桐树上,就找了个绳圈上吊了。 整个过程中十分安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瘫坐在地,喘着气,心情格外的沉重。看着吊在树上的三具尸体,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之前村子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很少出现死人的现象,大多都是中邪。 而眼下,事情变得越来越严重,已经开始有人自杀。 而且过程如此诡异,更让我不安的是,这些人没有死在村里,反而翻了两座山。 长途跋涉,跑到这座荒村来,并且还在这棵桐树上自杀。这显然不是意外,而是另有原因。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又有一人出现在村口的位置。 我还没得及反应,就看到在这人身后又走出还有一人。接着,令人惊恐的一幕发生了。 一人又一人,仿佛蚂蚁搬家一样,排成了一条直线,逐渐出现在桥头,然后一步步向村里走来。 每个人都冷着脸,表情呆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桐树看。 一眼望过去,少说也有十几个人。 而且其中大部分人都额头带血,看上去伤得不轻,有几个更厉害,头颅完全开了一个大洞,脸色铁青,四肢僵硬,看上去早已死去多时。 第三百九十二章破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里面还有被夜司溟砍掉手的许铁,他断臂血淋淋的迈着步子,根本就不看我,径直的朝着老桐树走去。 我还看到了王二,二狗子。 无不例外,他们都已经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诡异的出现在这里。 看到这幕,我整个人都慌了。 后来我发现,除了上山跟着死的那些人,其余的竟然是跪在桥上磕头的那批人! 而且数量比以前只多不少,凡是中邪的人,全都出现在这,不过我扫视了一圈,依旧发现了这里面少了一个。 少了一个刘强。 也是跟着上山的其中一个。 不过眼下我根本就考虑不到这些,我看着眼前的情况,这批人排着队,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从我身边走过。 当时我已经被吓懵了,根本不敢阻拦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群人,一个又一个靠近桐树。 然后重复前几人的姿势与动作,开始集体自杀!. 一个又一个,完全没有半点犹豫。 短短几分钟时间,桐树上又多了十几具尸体,并且数量持续增长中。 没经历过的人很难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画面,一个接一个的上吊自杀,整个过程中,没人说话,也没人挣扎,处处透露着诡异与恐怖。 看着那满树的尸体,随风飘动,我内心的震撼与惊吓根本无法用肢体来表达。 我只是傻傻的坐在地上,看着那满树的尸体怔怔出神。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事情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傻坐了许久,一直到太阳落山,便在此时,村里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吹得我汗毛直立,我一个激灵,瞬间反应过来。 面对满树的尸体,我也不敢停留,立刻回到了那间老旧的砖瓦房前。 门口的六只安魂香还在,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这让我多少松了口气。 我看着屋里那两口血红棺材,愣是没敢进去,我隐隐有种感觉,这血棺的诡异程度,绝对不比那老桐树要低。 想到这里,我只能干巴巴的坐在门口,期待今晚不要出什么事。 然而现实永远比理想更残酷,当太阳落山,天色暗淡下来时,整个村子完全变了个样。 如果说,白天的太平村是荒村,是寂静诡异,死气沉沉的荒村。那么到了晚上,这座荒村就完全变成了鬼村,阴森恐怖的鬼村! 在惨白月光的照射下,整个村子散发着一股令人心里发寒的诡异气息。 这时,村子突然刮起了风,一阵又一阵的阴风在村子里呼啸着,如同鬼哭狼嚎一样。 让白天落针可闻的荒村,变得格外的阴森吓人。 我坐在门槛上,眼睛四处乱看,生怕那些漆黑的房子中,会冲出什么东西。 阴风越来越大,呼啸声也愈加猛烈。 很多老旧的木房子,已经被吹得嘎嘎作响,仿佛随时都会倒塌一下。 我抬头一看,发现月光似乎亮了许多,而且还是满月。 便在此时,我突然听到“碰”的一声响,声音是从对面的木房子里传来的。 好像是重物撞击。虽然月光很亮,但那间木房子里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看不到一丁点东西。 第三百九十三章雷池难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正当我有些奇怪时,另一处房子中,也传出“碰”的一声响,声音沉闷,似重物砸击。 这声音一响,就好似往平静的湖面上,扔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一连窜的砸击声纷纷响了起来,此起彼伏。一开始声音还比较沉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越来越响,频率也越来越快,像是在放鞭炮一样。 短暂的愣神后,我顿时反应过来。 这些“碰碰”的砸击声,不就是棺盖撞击的声音? 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这些黑棺材里面真躺着什么东西,而且从现在这种情况来看,明显是要破棺而出。 一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人。 而且这些棺材放在这有些年头了,里面的东西显然非比寻常,如果真的破棺而出,后果我都不太敢想。 但现在我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正当我紧张不安时,我对面的木房子又是“碰”的一声爆响,紧接着一道“哐当”声。听上去,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一瞬间,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我缩着脖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漆黑的门口看。 接着我就看到一双脚,一双没有穿鞋的脚,那双脚瘦得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惨白如纸。 因为月光角度原因,脚虽然露出来了,但这个东西的大部分身体依旧隐藏在黑暗中。 当这双瘦如骨头的脚出现时,我左侧的三只安魂香突然“兹兹”两声,冒起了青烟 看到这幕,我吓了一跳。 刚想后退,那阵青烟竟然又消失了。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隔壁房子又传出几声爆响,像是棺盖掉落的声音。 我侧头一看,发现整栋房子中,只有门口的地面有亮光,屋里完全漆黑一片。 也就在这时,又有一双枯瘦入骨的脚出现在门口。 因为屋檐的遮挡,加上角度原因,月光只能斜着照射在门口。不管我再怎么使劲瞧,也只能看到一双脚,剩下的身体,全都隐藏在黑暗中。 这双脚同样苍白如纸,看不到一点肉,完全是皮包骨,跟风干的尸体一样。 与第一双脚一样,这双脚出现后,也停在了门口,一动未动。 也就在这双脚出现的时候,我左侧的三只安魂香又“磁磁”两声,冒出了一阵青烟。 没过几秒,青烟又慢慢消失,即使这样,我依旧慌得不行。 因为我发现,又有不少房子中,传出破棺而出的声音。 很快,一双又一双的脚,出现在各个房子的门口。 这些脚全都苍白如纸,枯瘦如柴,咋看上去,就好像一对白骨似得,显得格外吓人。 骨脚的数目越来越多,有的屋门口只有一双脚,而有的屋门口则有两双。 三双甚至是四双,这些脚有大有小,每次出现后,都停在了门口,一动不动,始终没有走出门,我也看不清具体模样。 但越是这样,我心情越发沉重,这是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与恐慌感。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些站在门口枯瘦的脚,会在什么时候跨过门槛,迈出那关键的一步。 第三百九十四章安魂香…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旦那步迈出,具体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随着脚数量的增多,安魂香渐渐出现了变化。 一开始只是左侧的安魂香冒烟,没多久,右侧的三只安魂香也开始冒青烟。 虽然还没彻底燃烧,但青烟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这时,棺盖撞击声突然消失了,整个村子又变得安静下来。我很清楚,安静不代表无事,只能证明棺材里的东西,已经全部破棺而出。 一瞬间,村子就被阴气与死气笼罩。 我傻愣愣的站在门口,难言的恐惧在心里蔓延。便在此时,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冻得我浑身一哆嗦。 也就在这刻,原本冒烟的安魂香“磁”的一下,竟然同时燃烧起来。 六点火光,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的显眼。 香一燃,站在门口的那些脚突然有了变化. 只见他们缓缓抬起一只脚,轻轻迈了一步,走到门槛前。在月光的照射下,他们枯瘦惨白的膝盖已经露出。 也就在这刻,原本寂静的村子,又刮起了阴风。 看到这幕,我吓得一激灵,正当我惶恐不安时,他们又抬起了另一只脚。 越过门槛,向门外跨去。我心里有种感觉,他们要是迈过这步,走出了门,肯定会出大事。 我慌得不行,顾不了那么多,转身逃进了屋。 虽然屋中两口血棺也很吓人,但毕竟是死物,相比于外面那些明显不是活人的脚,给我的恐慌感要弱上很多。 所以我宁愿面对血棺,也不愿意面对那些不是人的东西。 说来也怪,在我走进房屋后,门口燃烧的六只安魂香突然灭了,青烟也消失了。 我抬头向外面一看,发现那些抬起来迈过门槛,还没彻底落地的脚,这时竟然缓慢的收了回去。 很快,他们又退到了屋里,只露出两只脚静静的站在门口。 见到这里,我不禁松了口气,看来老头说得没错,这两口血棺确实厉害,连那些东西都感到害怕。 这个时候,我也不敢走出门,只能待在屋里,尽量离血棺远点。 外面依旧阴风阵阵,屋里却一片安静。 我时不时会探头向外面看一眼,生怕那些站在屋门口的脚,会突然走出来。 老头之前说,如果安魂香出现异常,就让我躲进血棺中。 刚才安魂香自燃,已经算是异常,但我对血棺同样恐惧,所以不得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开棺。因为我总觉得,这棺材里面躺着什么东西。 所幸刚才安魂香又恢复了正常,应该不出再出什么事了吧? 我缩在墙角,想着一些安慰自己的话。 也许是过度紧张的原因,在屋里待了几个小时后,不知不觉间,我也有些累了。 眼皮都开始打架,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压力,我已经连续有一段时间没有睡过好觉了。 我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可越是这样,睡意就越浓。 就在我有些迷糊时,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好像是有人在说话。 难道是老头带人回来了? 我拍拍脸,让自己精神点后,就走到门口,探着脑袋向外看去。 第三百九十五章新娘官咧…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发现,在村口的方向出现了一个人,那是个弓着腰走路的人,虽然月光很亮,但距离比较远,我也看不清是谁。 那人弓着腰,手上还拿着一根拐杖,走得很慢,好像上了年纪。 正当我奇怪的时候,那人突然阴森的嘿嘿笑着喊了一声:“新娘官咧!” 声音尖锐而苍老,听上去特别刺耳。也就这一喊,我头皮瞬间炸了! 这不是乔二婆婆的声音么? 一想到这里,我连忙躲到门后,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可我心脏却不争气的开始极速跳动。 最近见到的诡事不少,但接触到乔二婆婆,我都难以遏制心中害怕。没办法,她长得太吓人了。 活着的时候,就比鬼还可怕,满是褶皱的脸,就好像骷髅头上贴了一层树皮,一双白花花黑黝黝的眼睛更是恐怖,光是想到她这模样,我都感觉瘆的慌,更别说她现在已经死了。 “新娘官咧!” 乔二婆婆苍老尖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贴着墙动都不敢动,就怕被她听到什么动静。 乔二婆婆的喊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拐杖“蹬蹬”跺地的声音,似乎已经靠近了我藏身的房子. 原本想着看不到我,乔二婆婆应该会直接走过去。没想到走到一半时,她竟然在这栋房子外停了下来,然后又开始叫频繁的叫喊,新娘官勒。 我一下屏住了呼吸,连喘气都不敢。 值得庆幸的是,她喊了几声后,又开始往前走,拐杖跺地声越来越远。 等声音彻底消失后,我才长长吐了口气,从门后走了出来。 本想探头看看情况,可没想到我脑袋刚伸出去,还没看清东西,就感觉眼前一晃,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 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这竟是一张人脸! 人脸和我面对面,距离不过十公分,脸上无半点血色,就好像刷了一层白墙漆似的。 最恐怖的是,这张脸没有眼睛! 他的眼珠已经被挖,只剩下两个流血的眼洞,而他就用两个血洞盯着我看。 大半夜,一探头就看到这么张恐怖的脸,而且这张脸还和我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稍微前进一点,几乎都能碰到我的鼻子。 看到这幕,我吓得惊叫一声,连退几步,一下撞到了血棺上。 等拉开距离,我才发现,这张脸的主人竟然是刘强!不,准确来说是被乔二婆婆附身的刘强! ‘刘强’手拿拐杖,踮着脚,弓着背,缩着脑袋,然后对我咧嘴一笑,笑容阴冷,配上那张恐怖的脸,显得格外吓人。 他就这样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盯着我,嘴未张,尖锐苍老的声音却传了出来:“新娘官,该洞房勒。” 说着,他抬脚就要迈进门。 可没想到,他脚步才刚落地,我右侧的血棺突然“砰”的一声轻响,棺盖似乎跳了一下。 也就这一下,‘刘强’脸色大变,刚进门的脚触电般的缩了回去。 之后连退几步,苍白如纸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恐惧。 看到这幕我又惊又疑,连乔二婆婆都感到害怕,这血棺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下意识离血棺远了些,心里慌得要死,前有狼后有虎,逼得我只能站在墙角,既不敢出去,也不敢靠近血棺。 第三百九十六章禁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被乔二婆婆附身的‘刘强’虽然没进来,但一直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看着我。很明显,他是在顾忌血棺中的东西,但又不甘心放过我。 这老妖婆,真是阴魂不散。 “新娘官,你逃不掉咧。” ‘刘强’对我招了招手,咧嘴笑着。 我吞着口水,心里却在咒骂,跟你走,跟你走我还有命吗?当我傻? 见我不同意,‘刘强’笑容一冷,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似乎很生气,好几次都想抬腿走进来,可最后还是没敢踏出那一步。 从这点来看,他对血棺很忌惮。 一时间,局面突然僵住了。他站在门口不敢进来,我站在墙角也不敢出去,我俩就这样互相干看着。 虽然依旧害怕,但自从知道附身刘强的乔二婆婆不敢进门后,我内心的恐惧也减弱了不少,不至于手足无措。 盯着我看了许久后,‘刘强’似乎显得有些着急,时不时会看一眼月亮。 我当时挺纳闷的,这家伙连眼珠都没有,怎么看得见? http://首发 在门口徘徊一会后,‘刘强’突然一低头,看向了门口的六只安魂香。 短暂的愣神后,他突然对我狰狞的笑了笑,之后一把将安魂香抓在手中。 当着我的面,双手一用力,将六只安魂香掰成了两段。 我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刘强’也没解释,将安魂香扔掉后,留给我一个诡异的笑容后,就踮着脚离开了,走得很快,似乎在忌惮什么。 看着门口断掉的安魂香,我也没敢出去,只是站在门口看着,确认他有没有走远。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走了,走得很果断,没一会就消失在视线尽头。 我皱着眉头,感觉有点不对劲,乔二婆婆真的放过我了?这显然不可能。 正疑惑时,我目光四处一扫,突然就愣住了。 因为我发现,在对面屋里,那双站在门口的脚竟然动了。 前脚就那样轻轻的迈了一步,贴在了门槛上,而另一只脚也跟着抬起,缓缓跨过门槛,向门外踏去。 看到这幕,我吓得一激灵。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乔二婆婆毁香的目的,搞了半天,她是想借这些东西来对付我。 而且,从她离开时的情况来看,很显然,她也十分忌惮这些东西。 安魂香一毁,这些棺材里出现的东西,终于有了异动。 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迈出门的脚,结结实实的踏在了地上。紧跟着,另一只脚也踏了出来。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意外,当两只脚并排站在门外时,乌云闭月,一时间,整个村子突然暗了许多。虽然走出了门。 因为视线变暗的原因,我只能勉强看到对面站在一个人影,一个很瘦的人影。 人影低着脑袋,肩膀高耸,姿势十分奇怪。咋看上去,还以为是具无头尸体。 出门后,人影摇摆着身体,一步步向我这边靠近。而且,人影走路的姿势很奇特。 竟然是同手同脚。左手一抬,左脚迈出,右手一抬,右脚迈出,看起来十分别扭。 虽然人影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了我心脏上,让我心惊肉跳的。 第三百九十七章尸围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侧头看向身后的棺材,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不是我不清楚老头离开时候说的话。 虽然他跟我说让我晚上的时候躺在棺材里。 但是我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 我如果真的躺进这口棺材,一定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 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出现突变,我的内心里对危机已经有了一种潜在的意识,一旦出现的时候我的手心就会出汗。 我现在就是如此。 而且从老头出现到离开,都给我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不能躺进棺材,绝对不能。 我心里在暗自的想着,不过…… 就在这时,另一处房子中,也走出一人。同样低着脑袋,迈着僵硬的步伐,同手同脚一步步向我这边走来。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前站在屋里的东西,全都走了进来。 所有人影都是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动作,一步步向我这边汇聚而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群饥饿的狼,突然闻到血肉的气息。 这一刻,阴风刮得更厉害了,吹得木屋嘎吱作响,有好几处更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原本还算正常的温度,这时也在迅速下降。 那些人影每靠近一步,温度都会低上一分,没一会,我就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不知是冷还是害怕,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哆嗦起来,上下牙齿都在打架。 天色,似乎更暗了。 当第一个人影走到门口时,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就怕他抬脚迈进来。 所幸他只是站在门口,低着头,高耸着肩膀,摆着奇怪的姿势,并没有进来。 很快,第二个人影也走了过来,与第一个人影并排而立,同样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看到这里,我不禁松了口气。 害怕归害怕,但从现在看来,血棺对这些东西也有很大的威慑力。 然而,这种威慑力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第三个人影站在门口,与另外两个并排而立时,我发现,他们竟然同时向前迈了一小步。 虽然步伐很小,但还是被我注意到了。 一见这情况,我的心又悬了起来。 当第四个人影出现时,他们竟然又迈了一小步,脚尖都贴到了门槛。 我心中一突,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不会这么倒霉吧?难道连血棺都制不住他们? 正当我感到不安时,一个又一个的人影走了过来,低着头,高耸着肩膀,像排队似的,纷纷站到那四个人影身后。 最诡异的是,站在后面的人影,此刻竟然还伸出了手,搭在前面人影的肩膀上。 一个搭着一个,双手平伸着,像僵尸一样,可偏偏他们一直低着脑袋。 当搭肩的人影越来越多,队伍越来越长时。 站在最前面的四个人影终于动了,他们同时抬起脚,跨过门槛,然后结实的踏在地上。 那一刻,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便在此时,右侧的血棺突然“碰”的一响,棺盖跳了一下。 棺盖一响,那四个人影触电般的缩回脚。很明显,他们也和老妖婆一样,对这血棺很忌惮。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意外发生了。 那四个人影不死心,竟然又迈出一步,跨过门槛,踏在地上。 第三百九十八章破棺而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他们脚刚落地的同时,棺盖又跳动了一下,发出“碰”的一声响,似乎在警告着这些东西。听到这声音,四只脚似乎停了一下,这才慢慢缩了回来。 过了一会,当聚拢的人数越来越多时,他们又迈出一步,虽然同样被血棺吓了回来,但这一次,他们的脚在屋里停了一会。 看到这里,我心中一突,有种不好的感觉。 我发现,这些人影似乎在试探,试探血棺的底线,一旦血棺里面的东西没有对他们造成威胁,他们恐怕就会长驱直入。 一旦这群明显不是人的东西进来,后果会怎样,我想都不敢想。 我吞着口水,冷汗直冒的看着这一切,心里不停的祈祷,希望血棺能给点更大的反应,最好把这些东西全赶跑。 我的祈祷并没有起作用,很快,那些人影又迈了进来。虽然棺盖震动了一下,但这一刻,他们却没有后退,而是稳稳的站在门口。 很明显,他们的胆子更大了。 一脚踏稳之后,紧接着又是另一只脚。很快,四个低头耸肩的人影便走了进来。 这时,血棺又震动了一下。四个人影纹丝不动,完全没有后退的意思,反而又开始向前迈步。 很明显,血棺已经威慑不住这些人影. 看到这幕,我吓得不行,血棺要是没了威慑力,那我岂不是必死无疑? 人影越来越大胆,一步步向前,血棺虽然不停的震动,可却没有半点效果。 就在我感到一阵绝望时,震动的血棺突然一停,接着“碰”的一声爆响,棺盖好像被火车撞了一下,弹起几米高,砸到房顶时才重重落下。 棺盖一开,屋里狂风大作,四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霜。 我手脚瞬间僵住,竟然动弹不得,一股难言的恐惧涌上心头 屋里温度急速下降,阵阵阴风刮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这阵势,比枯井中的那东西也不差。 便在此时,低头耸肩的人影脚步一僵,接着突然后退,跟受了惊吓似的,比来时快十倍的速度向后撤去。 他们用手互相搭着肩膀,低着头,同手同脚的齐步后退,身子左右摆动,扭得十分迅速,短短几秒钟,就已尽数退到门外。 出门后脚步仍不停止,继续快速后退,之后四散而开,各自又回到了黑屋里。 整个过程迅捷无比,看上去更像是逃命一样。很显然,这些非人非鬼的东西,对血棺有强烈的恐惧感。 当人影尽数退回去后,屋里狂风渐渐停息,温度迅速上升,而我的手脚也恢复了正常。 一时间,整个屋子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要不是棺盖已经被打开,我都怀疑刚才是不是在做梦。 这时,月光也逐渐明亮起来,没一会就将整个村子照得惨白。 透过月光的照射,我发现那些退回去的人影和之前一样,依旧站在门口,只露出一双没穿鞋的脚,枯瘦,惨白,完全没有活人气息。 相比于那些退回去的人影,我更怕这血棺中的东西。 还没彻底露面,那群非人非尸的东西就已经被吓得落荒而逃,很难想象,这血棺中到底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第三百九十九章走不出的鬼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现在很平静,但保不准一会就拿我开刀。 而且我内心对这棺材的危机感越来越重,我不敢上去看,但是直觉让我千万不要靠近,我一旦过去看我恐怕就走不出去了。 “老头跟我说棺材里的东西已经离开了,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我内心低喃。 想到这里,我也不敢久留,贴着墙,一步步向门口挪去。现在我只想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到天亮。这荒村白天与晚上完全是两个世界。 白天,一片荒凉,连个能动的东西都没有。 而一到晚上,完全就成了鬼村,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尽数跑了出来。 我宁愿进山找个地方躲着,也不愿意在这鬼村中多待,天知道一会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出来。 带着忐忑的心情,一步步走到了门外,还好,血棺并没有什么变化。 出门后,我紧张得不行,左看看又看看,生怕两侧黑屋中那些站在门口的脚又踏出来。 也许刚才是被血棺惊吓到了,当我出来后,那些黑屋中的脚依旧没动,这倒是让我送了口气。 我缩着脖子轻手轻脚的向村口走去,想尽快离开这. 因为视线大多停留在两侧黑屋,所以没怎么看路,走着走着,当我抬头一看时,顿时就愣住了。 立于我眼前的并不是村口的路,也没有拱桥,而是一棵树,一颗横枝交错的桐树! 在月光的照射下,桐树折射下来的影子张牙舞爪的,显得十分可怕。 最诡异的是,这棵树上还挂着几十具尸体,有高有低,随风摆动,每摆动一下,挂尸体的树枝都会“嘎吱”作响。 桐树四周,寸草不生,连土地都是红褐色。 看着这高大的桐树,以及满树的尸体,我吓得连退几步,一时间惊骇莫名。 怎么回事?我怎么走到这地方来了?刚才明明向村口方向走的,怎么会走到村尾? 我回头看了一眼,虽然有月光能勉强视物,但毕竟是晚上,加上路是弯曲的,有房屋阻碍,所以我转头时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几处黑屋立在村道的拐角处。 难不成,我刚才出门没注意,弄错了方向? 我吞了吞口水,看着满树的尸体,心里总感觉瘆的慌。 还好我及时在死地前停下了,刚才要是迈进去,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我没敢久留,转过身继续前行,向村口方向走去。 因为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所以我这次走得很快,拐了弯后,一直没有停留。 可走着走着,我突然就愣住了。 因为我发现,在我正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一棵树。 不会这么邪门吧? 我忐忑得不行,继续前行,等离得近了,看清楚情况后,我吓得身子一哆嗦,冷汗刷刷的就往外冒。 立于我眼前的又是那棵桐树,那棵挂满尸体,枝桠横生的桐树。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往前走的,怎么又走到了村尾? 我傻愣愣看着桐树,心里无比的震撼。 这个时候,我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但我不甘心。我鼓起勇气,不信邪转身就走。这一次,我走得很快,几乎是小跑着。 跑到村中间,转了个小弯,继续前行。 第四百章吊绳索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期待能看到村口,然而事实是,在我小跑到道路尽头时,出现在眼前的依旧是那棵大槐树,那棵在月光下张牙舞爪,阴森可怖的槐树。 那一具具挂在树上的尸体似乎在笑,笑我无知,笑我不自量力。 我慌了,疯了似的继续往回跑。 然而,不管我怎么往前跑,出现在面前的都是那棵大槐树。 不管是往前往后往左往右,只有有路的地方,我都试过,但无一例外,路的尽头都是这棵树,挂满尸体,阴森恐怖的槐树。 当我气喘吁吁的再次跑到槐树前时,我瞬间面如血色。这一刻,我不禁感到一阵绝望。 因为我明白,我已经陷入了鬼村中,永远走不出去。 这是一条没有出口的路,不管怎么走,都会回到,回到黑暗的尽头。这就是夜晚荒村的恐怖,因为你永远也走不出这个村子。 夜晚的荒村,比我想象中更可怕。 难怪刚才那些东西放任我离开,或许他们早就知道我走不出去,只是站在门口冷眼旁观。 我瘫坐着槐树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离天亮还有段时间,我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或者说,那些东西会不会让我熬到天亮. 正当我忐忑不已时,我突然听到身后动静。 我转头一看,就见身后多个人影,离得近了我才发现,那是被乔二奶奶附身的‘刘强’。 我有些慌了,没想到他竟然还守着我。 ‘刘强’拄着拐杖,踮着脚,弓着背,缩着脑袋一步步向我逼近。 在月光照射下,他脸色苍白,笑容阴冷。一双没了眼珠,还在流血的眼洞更显恐怖。 嘴未张,尖锐苍老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跟我走勒,再不走,新郎就要来找你咧。” 我吓得一激灵,连退几步。 我一退,‘刘强’开始步步逼近。 “跟我走勒,再不走,新郎就要来找你勒。”他又喊了一声。 我手忙脚乱的拿出柳枝,对准他喊:“你别过来!小心我抽你!” ‘刘强’脚步微微一顿,之后阴冷一笑,继续往前走。 很显然,他不怕这条沾了符水的柳枝。 这老妖婆道行很深,我知道普通的东西对付她根本就没用。 柳枝不管用,我想拿黑狗血试试,可我往身上一摸才发现,那瓶黑狗血竟然掉了。 ‘刘强’越逼越近,我只能步步后退,退到了槐树周围的死地中。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对你不客气!” 我双手颤抖的握着柳枝,被逼得继续后退。我现在没有剪纸,而且我学的三脚猫的功夫对付她不太可能。 就算施展出来,只会浪费自己的精神力。 而对我的威胁,‘刘强’显然不在意,踮着脚,一步步向我靠近。 没多久我就退到了槐树边上,甚至一抬头就能看到挂在空中微微晃动的尸体。 其中一具尸体的脚,似乎还踢了一下我背部。 眼看着退无可退时,‘刘强’突然停住了,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之后,他竟然还退了两步。 正当我有些纳闷时,就见眼前一晃,头上掉下了什么东西,我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个绳圈,比我脑袋刚好大一点。 第四百零一章纸美人的秘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还没反应过来,绳圈突然一下套在我脖子上,然后一用力,将我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我只感觉脖子一痛,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传来,我悬空的双腿不停的前后摆动,却完全没落脚的地。 短短几秒钟,我脸上就开始充血,青筋暴突。 我挣扎着,用手去扯绳圈,却发现绳圈已经勒进肉中,加上身体重量,我根本扯不出来。 我喉咙又痛又痒,嘴里“呃呃”的叫着,连咳都咳不出来。 我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在挣扎。模糊中,我看到‘刘强’在后退,一边后退一边盯着我冷笑,很快就消失在我视线中。 在生命垂危之际,我想到的不是恐惧,而是种种不甘心,没想到逃过一劫又一劫后,我竟然会死在这桐树上,与众多村民一起,挂在这树上,当一具无名尸体,直至腐烂。 我努力的睁开眼,可是睁眼一看,就见到一张绝美的脸,这张脸眉长如画,眸闪如星,当真是美得惊心动魄。 只是她的脸皮不知道涂了多少胭脂,整个脑袋跟挂着的白灯笼一样。 纸美人。 另外一个纸美人. 我到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秘密,老头说扎纸匠做出来的纸美人要七七四十九个,做完后真正的阴女,也就是鬼母会活过来。 而我看到的纸美人,其实一开始只有于清清,但是在老祠堂里的仪式,我一下看到了九个,当时我就吊在中间。 九个纸美人端坐在一块大镜子前面的红木椅上,最开始从镜子里倒影出来的是纸美人的模样,但是当初我记得。 在夜司溟快要出来的那时候,镜子里倒影出来的其实是九个穿着嫁衣的女人,她们的样貌都不一样。 七七四十九个纸美人,七七四十九个新娘子。 这些出现的纸美人其实都不一样,因为所有的纸美人,都吞噬了一个新娘子的魂,在仪式最后的关头,显出了她们穿着嫁衣,生平的样貌。 我不知道这个纸美人,是不是当初在老祠堂里看到九个当中的其中一个,我现在脑袋已经很沉重,无力思考,也已经记不清楚了。 不过这时,就听“蓬”的一声响,一团火光落在我脚下。那是三张燃烧的符纸,紫色的符纸。 燃烧的符纸一落地,我的脖子一轻,束缚尽去,一下狠狠的摔在地上。 吊在这棵老槐树的绳子就好像有生命力一样,不知道是害怕火还是害怕这种紫色的符。 我刚摔地上,接着整个人就被一把提了起来,我的手被一个带着一顶破草帽穿着一身邋遢衣服的人拉着走。 背对着我没认出来的是谁。 我还来不及说话,就一路被拉到了村外边,然后前面戴着一顶草帽的人突然停下身,然后一转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撇了我一眼后我才看清楚。 这不就是老头吗? “嫩可真是蚂蚁咬大象,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嫩爷爷我看你是想上天了!”老头骂骂咧咧的,嘴里嘀咕了句,“啥地方都敢来。” 第四百零二章十死无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幸好爷爷我来得及时,不然差一丢丢你就挂了。”老头嘴里还是不停地在嘀咕,最后转身想走,但是一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脸来眼睛古怪的盯着我,问道,“丫头,你不知道这地方是鬼村吗?你咋跑这鬼地方来的!?” 老头这么一问,我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满脸疑惑的看着他,然后皱着眉头问道,“不是你带我来的吗?” 老头怔住了下,然后冷笑了声,“丫头,嫩爷爷我可没喝酒上头,我一直在追那个老婆子,什么时候带你来这地方了,而且这地方是一个死门,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连命都没了。” 说完后我就更疑惑了,不过也就在这时候,我就发觉情况有点不对劲,然后我眯着眼,把从纸镇将他救出来。 随后跟钟白逃出来,我们分头行动,钟白带着我爸去了镇上,老头说带着我来这地方破局。 还有进村的时候老头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也一股脑的说出来了。 说完后老头眼睛微眯的看向我,见他神情不对,我问他怎么了。 老头严肃的看着我说:“丫头,我根本就没带你来这地方,你被骗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生门,而是死门!一个大大的死门!” “什么?”我一愣,没反应过来。 老头皱着眉说:“村分两座,一阴一阳,这确实是个扭转乾坤的大局。但问题是,这个鬼村并非生门,而是阴之所在,真正的死门!十死无生那种!凡是进来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这根本就是那个人阴阳颠倒,故意骗你!”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如遭雷击,冷汗刷刷的就外冒,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跟老头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老头的言行举止那个假冒的伪装的很好,让我看不透半点。 不过幸好我留了一手。 没有听那个冒牌货躺进棺材里去,不然真的凉凉了,而且我感觉他带我到这里来,是想要我来达成某种目的!? 我问老头,“可是他伪装的跟你一模一样,根本就没有破绽。” 当我问出心中疑惑时,老头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目的,但可以确认,他把你带进这死门当中,一定没安好心。难道你没发现?从你进入鬼村开始,你就已经走不出去了!” 听老头一说,我突然感到一阵后怕。 是啊,从进入鬼村开始,那时候那个老头似乎就有点异常。 先是鬼搭肩对我袖手旁观,之后还让我睡血棺,里面要是没东西还好,如果万一有东西,我把棺材打开,岂不是自找死路? 最重要的是,他明知道鬼村凶险,竟然把我一个人扔在这,我提议一起走时,还故意找借口支开我,之前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这些都是疑点。 我眯着眼看向老头,说道,“你从那座阴庙离开后,去了哪里?” “嫩爷爷我一直在追踪那个老妖婆,那老东西道行很深,半道上给爷爷我设了好些个圈套,嘿嘿,不过跟嫩爷爷我比,还不是一个档次。” 第四百零三章另一桩婚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破了那老太婆圈套,我一路硬是追她到了这里,刚巧进村的时候就发现了你。” 老头随后还骂骂咧咧的说了一通,但是我压根就听不进去,我觉得这样比较说的过去,这老头虽然不靠谱,而且疯疯癫癫说话没谱。 但是我知道他本事不小,可是乔二婆婆那个老妖婆的道行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他们俩交起手我感觉都是半斤八两。 凭借老头的本事,在纸镇被控制有点不太可能,所以其实纸镇就是一个圈套,而且现在回想起来的确也有些巧合。 我们进入纸镇刚好就看到了那场阴戏不说,恰巧就碰到了老头,而且那么轻松的就把他带出来了。 然后让钟白去镇上也是他提议出来的,从这点来看,他的目的肯定就是为了让钟白离开,带我来这个村子。 这个荒村里到底有什么!? 他的目的是什么!? 最关键的是,他到底是扎纸匠还是另外一种身份!? “丫头,你跟我说他伪装我的模样,言行举止一模一样!?还有他跟你提及过这个村子的过往!?”老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重点,转过脸来对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 http://首发 其实这段时间我已经知道扎纸匠的手段很高明,能够施展妖术伪装别人,我们在阴庙里就已经见识过了。 “有些地方看来他没有骗你,但是他让你躺进村里那正屋的双人棺,嘿嘿你要是躺进去了,可就坏事了。”老头冲着我一笑道。 我有些疑惑,问老头是不是知道什么!? 老头沉吟的想了想后,对我说了句,“那双人棺,是婚棺!你知道以前死人做阴宴是要用双人棺合葬的习俗么?” 其实关于冥亲。 因为我知道我自己跟夜司溟是有一场阴宴的婚礼的,这是奶奶给我安排好的,而且是需要一些仪式,很重要的仪式。 大概是我自己就有一场婚宴的关系,其实有时间我自己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各地习俗,我知道合葬棺的大概习俗。 就是人死后一男一女放在两个棺材里一起合葬在一个墓穴,很多地方阴宴其实就棺材里放一个骨灰盒子。 另外的棺材里放许配的女尸,然后在通过阴婆子举行的一种仪式完成婚约。 “他借用我的身份把你带到这里,应该有两种目的,第一就是借助你的体质,让那些原本无处安放的灵魂,能够搭着你回家。” “这地方在很久前就有大能人布了阵法,如果没有你,那些亡魂就不可能进村,至于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躺进那棺材里。” “幸好,你如果真的躺进去了,那么一切都晚了。” “就是为了让我完成婚礼!?”我有些心里发慌,因为我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当初乔二婆婆就是想方设法给我设了一场婚礼。 还有现在又是一个局,目的依然是让我完成婚宴。 老头认真思考了下,对我说道,“没错,就是让你完成另外一桩婚宴,他们的目的是想让你用他们布置的婚礼,来顶替青蚨婆子给你订下的那场婚宴。” 第四百零四章十几年前的真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们花那么大的心思,就是因为想让我完成他们布置的一场婚礼,可是他们处心积虑的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实在想不通这点,就算让我完成了他们布置的婚礼,又有什么意义。 老头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我说完后他愣了下,接着嘿的笑了声,但这次他的笑容让我觉得很凝重。 犹豫了下,他很认真的对我开口就说道,“要是真的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人家就不会花这么大的手段在你身上,丫头,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你不能跟其他的任何东西完成这场阴宴。” “你那场婚宴的时间还没到,你奶奶应该还在等,你举行阴宴的时候,必须看好日子,去你奶奶坟前把你奶奶请出来三扣九拜完成仪式,你要是和其他主完成了这场婚礼。”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想象的,你不信,真会出事。” 老头说的字正腔圆的,口气非常认真,让我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而且我也已经看出来了,那些东西的确是想让我完成婚礼。 想让我完成另外一桩婚宴,来顶替原本奶奶给我订下和夜司溟的婚约。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老村,这个村太古怪了,让我心有余悸,现在我就是有点害怕这个地方会走不出去,就对老头说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应该已经有些猜测出带你来这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了。”老头盯着我神秘兮兮的一笑。 我本来就对这个问题十分好奇,老头这样一说,我赶紧追问,“是谁?” “陈六斤!”老头似笑非笑的说了句. “陈六斤是谁!?”我插嘴很快,当时一瞬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话说出口后我脸色一下就大变了,摇头对老头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已经死了!我出生前就已经死了。” 老头说的陈六斤,其实就是我亲爷爷。 不管是奶奶还是我家人,都知道我爷爷已经去世了,埋在土狼沟里,奶奶从小很少带我去。 我虽然还记得是那个坟堆,但是从小到大我根本就没去过几次。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爷爷没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真想弄死我,为什么非要把我困在这鬼村当中? 是因为想让我完成婚宴。 可是,这样就跟奶奶背道而驰了,我宁愿相信爷爷已经死了,也不愿意相信他还活着,并且想要害我性命。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难不成,他和那些东西一样,都企图从我身上得到点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我内心就无法平静。 但是虽然老头这样说,我心里依旧不肯相信,而且老头根本就没有看到过,他是怎么判断那个伪装成他模样就是我爷爷。 “嫩爷爷不是普通人,不然青蚨婆子也不会跟他走到一起,你娘的来历更是不简单,反而你们这个家,只有嫩爹是个半吊子。” “嘿嘿,嫩要是不相信。就跟我走一趟”老头冲着我神秘兮兮的一笑。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时还有些疑惑,就跟着他往前走,但是没走几步他猛地回头眯着眼想到了什么。 第四百零五章幕后黑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当时被老头犀利的眼神吓了一跳,但是随后发现他的目光不是对着我,而是看向了我身后的桐树。 当回头再次看大桐树时,我被吓了一跳。 树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挂在树上的尸体,却出现了变化。 短短时间里,几十具尸体全都成了干尸! 皮肤暗黑干皱,完全失去了水分,只剩下一副用皮包着的骨架,风一吹,轻飘飘的左右摇晃,尸体互相撞击的时候,还能听到轻微的响声。 如果把桐树比作门,那树上这些尸体,就好像门前的风铃。 看到这幕,我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挂在树上短短时间就变成干尸,这显然不正常,要说不是桐树的问题,打死我都不信。 见到干尸这种干瘪瘪的形状,老头掏出罗盘仔细瞧了一会儿,也皱着眉头,好一会才说:“这桐树地下有古怪,很有可能埋着什么东西。” 我思前想后也觉得奇怪,正准备说话,在口桥头位置,突然出现了一批人,当我听到嘈杂声去看时,不由得愣住了。 因为我发现,走进鬼村的竟然是我们村的人,他们不是一直待在村里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最重要的是山中危险众多,又有浓雾封村,没有符纸保护,他们怎么走到这的? 我大致看了一下,这群人有老有少,拖家带口的,村里很多人都来这里了。 村支书看到我还挺惊讶的,我楞了下,连忙凑上去问村支书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来这。 村支书看了看身后,又盯着老头看了几眼,这才开口问:“大师你刚才不是在我们身后吗?怎么一下就窜到我们前面来了?” 老头不悦的开口说:“什么意思?我刚才一直在这,什么前面后面的?对了,这地方么危险,你们怎么走过来的?” 村支书一脸茫然:“大师,你别开玩笑,是你说村子危险,让我们过来这避一避,而且全程都是你给我们带路,要不然我们哪敢出村?” 老头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古怪。 听村支书一说,我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刚才老头一直在这鬼村,不可能给他们带路,也就是说,给他们带路的另有其人,很有可能是带我来这地方的冒牌货。 首先这场布局我们就被暗算了。 从前几天老头带着我们进入山中寻找生门开始,就接二连三被摆弄,路上的遭遇,乔二婆婆故意出现为的就是引开老头。 并且已经在半路设了圈套等着老头。 而那个时候许铁完全就成了被利用傀儡,目的就是为了把我带去阴庙破开封印,害我们进去的人全都丧生。 接下来就完全陷入被动的局面。 我九死一生逃出来,去纸镇便是落入了第二个圈套的开始,我们带出来的老头是假的。 钟白的眼睛应该能够分辨。 但他没看出来的原因,应该就是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如果长一些以钟白的心性肯定能够发觉端倪。 这也是为什么从纸镇出来,那个老头就让我们立即分头行动,他要带着我来这个地方。 第四百零六章赶尽杀绝…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借着我让那些无法回家的亡魂来到这里,让我困身在这个地方。 并且独自离开后,没有去那阴庙,而是继续以老头的身份,把村民也带到了这个鬼地方。 在这段时间,老头破解乔二婆婆的圈套,一路追踪来到这里。 我所面临的所有人,不管是敌是友,他们的心机跟城府都让人害怕。 一步一步的精心计算,天衣无缝,这次恐怕连老头也想不到会这样。 难不成,是想赶尽杀绝,把我们整个村子都灭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冷汗直冒。先是中邪的人,无缘无故吊死在槐树,现在,活着的人也被骗进鬼村。 也就说,我们村的人,全都要留在鬼村中。这绝对不是无意使然,肯定有什么阴谋。 而这个阴谋,很有可能是以全村人的性命为代价! 老头虽然脸色没变化,依旧懒散,但眉头却轻轻皱起,显然,这事他也感觉到不对劲。 老头一脸凝重的说:“事情已经变得不受控制,留在这只能等死,所以我们首要的目标,是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只不过现在阴阳颠倒,生门可以变成死门,死门也可以变成生门,要想找到活路,不容易!” 我有些慌了,提议说:“如果我们现在回村,不管浓雾,直接从桥上走出去会怎样?” 老头摇摇头:“没那么容易,就算能平安回村,你也走不出去,找不到生门,那就是个死局,永远走不出去的死局!” “大师,你说这话是啥意思?你刚把我们带到这里,怎么又说要离开这个地方?”村支书哭着脸,估计是这样一来一回会折腾的够呛。 老头都不搭理他了,也知道就算跟他说也只会木棍搅浑水,越搅越乱。 “你们在这里等着,记住,千万不要乱动,就在这里等着!!”老头凝重的对大伙吩咐,然后又对我说,“你跟我来一趟。” 说着,也不搭理村民了,径直就往桥那边走。 我连忙跟了上去,走到桥上老头你给我一张符,让我拿在手里别掉了,一路上,老头都在盯着四周的环境看,看得很仔细,时不时会皱一下眉头。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条河,只不过河水是死的,没有流动。 看到死河后,老头脚步较快,顺着死河一路往上。走了一会,竟然看到了一座拱桥,我有些懵了,搞了半天,竟然又走回了鬼村。 这个结果倒是没出老头的意料之外。 老头站在桥头看着鬼村,眼神有些复杂,似乎勾起了什么回忆。 直到我叫他,他才皱眉说:“荒了这么多年,现在这样仔细看,倒是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明明是个死门,却有人在利用这死门做文章!到底是阴阳颠倒,还是死中求生?” 古怪的说了一句,老头就往里面走。 我说,“既然你说这里面是死门,如果在里面,岂不是会十死无生?” “说不好,表面看确实是死门,只是有人故意搞鬼,弄乱了布局,现在比较混乱,是生是死,暂时不敢确定,要看了才知道。” 第四百零七章半尸半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走在桥头,老头反问我说:“你知道棺材里面是什么吗?” 我摇头。 老头似乎回忆到了某些事,脸色十分复杂,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他叹了口气说:“这里面躺着的都是以前的村民,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了一种半尸半鬼的东西,怨气十分大,这种东西很特殊,白天睡觉晚上出来,基本消灭不了。如果白天惊扰他们,必须以香来安魂,也算给自己留条活路。” 我愣了愣,又问:“既然是村里的村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么多年尸体不腐,还能自由行动,是不是传说中的僵尸?”一听这话,老头脸色大变,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似乎回忆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那一刻,我被吓得够呛,也不敢随便开口了。 好一会,老头才平复情绪,说:“有些事你暂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只要记住一点,尽量远离这些半尸半鬼,如果见到他们抬起手,那你就跑,拼了命的跑,有多远跑多远!” 我吞了吞口水,又问:“如果他们抬起头会怎样?” “抬起头?”老头脸色有些僵硬:“你不会想知道的,因为没人见过,或者说,见过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已经进了荒村,那村支书跟村里的村民好像等的有点不耐了,看到我和老头回来了。 村支书赶紧走过来,声音有点恐惧的问老头,“大师,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跟我们说带我们到安全的地方吗?这里怎么阴气森森的,而且……这村子里家家户户的堂屋都放着棺材. 说道棺材,老头好像一下想到了什么,对村支书说道,“你们有没有带香。” 本来我觉得肯定没戏,但没想到村支书点头说,“有,这一路上多亏了香,我们有惊无险的到这里,还有不少。” “嗯。”老头眯着眼睛,吩咐道,“你们去挨家挨户在大门口插三炷香点燃,记住,不要进屋。” 村支书斜眼看老头,想要问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点头,跟村里人吆喝去了。 老头深吸一口气,然后说再去桐树那地方看看。 我有点阴影了,不敢靠的太近,老头拿着罗盘围着树转悠了两圈,眉头皱的紧紧的,他的目光死死的看着褐红色的地面。 老头蹲下来抓了一点泥土在手上捏了下,放在鼻尖闻了闻,刚站起来,这个时候就有一个村民气喘吁吁跑过来,结果看到桐树上吊着的干尸,吓得半死。 当时吓得掉头就要跑,被老头一把抓住了,骂道,“你跑啥,你怕啥玩意儿?” “大大大…师,不好……不好了,好多棺材盖开了。”那村民结结巴巴,恐惧的看向老头,身体都在发抖。 老头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快!封棺!天黑前必须将所有棺材封死!” 见他这表情,我也被吓得心里发虚,连忙问他怎么了。 老头脸色凝重:“活人气息太多,今晚那些东西肯定会发狂,如果不及时封棺,一旦到了晚上,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第四百零八章桐树之秘…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村支书满脸惊恐的带头问:“大师,棺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知道太多对你们没好处,你们按照他说的办,先把棺材封了!”老头说着,又在人群人指了几下:“你们几个跟我过来,其余人帮着封棺,抓紧时间别废话!耽搁了时辰,大家都得死在这!” 也许是被吓到了,所有人都不敢多言,立刻按照老头的吩咐行动。 所谓封棺,就是在棺材上贴上镇尸符,之后用棺材钉将棺盖封死,完事后在棺材四周,用糯米洒下一个圈。 老头又带了几个人向村尾走去,我不知道做什么,就跟了过去,到了大桐树前,老头正和几个青壮年说着什么。 后面不知道从那里找出来两把锈迹斑斑的短柄斧,递给了其中两人。 那两人畏畏缩缩的,看着满树尸体双腿直打颤,在老头的催促下,最终还是走到了桐树前。 看那架势,竟然是想砍树!我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去阻止,问老头怎么回事? “这个村以前的事的确跟那个人说的一样,村里挖出深坑出了一些事,当初有个老瞎子在这桐树旁搭建了一个龙王庙。” “现在看来,说不定当初那个老瞎子另有目的,可能跟这个桐树有关系。” “真的假的?”我有些狐疑看着老头,桐树有古怪,这我心里清楚,至于能不能砍掉我不敢确定。 http://首发 这桐树很邪门,我现在都不敢靠太近。 老头嘿的笑了声,“是不是,看了就知道了。” 这时候,两个村民已经拿着斧头要砍了。 那一刻,我突然有种非常不安的感觉,这桐树要是砍了,恐怕要出事。 没等我有所反应,其中一人大叫着,一斧头砍在树干上。不知是树硬,还是那人力气小,一斧头砍下去后,竟然拔不出来。 那人用脚蹬着树,双手握着短柄斧死命往后拉,脸都涨红了也拔不出来。 旁边一人看不下去,就上去帮忙,两人合力拉,吃奶的力都使出来了,这才将斧头拽出,因为用力过猛,两人还摔了个滚地葫芦。 好不容易爬起来,他们也不服气,举着短柄斧就想继续砍。然而手才刚抬起,他们就愣住了,盯着刚砍的缺口看,斧头迟迟未落。 我有些奇怪,仔细一瞧,顿时吓了一跳。 因为我发现,在桐树上,刚才斧头砍的地方,竟然开始往外冒血。 鲜红的血色顺着那道小口子,慢慢流了出来。树会流血吗? 就好像这一斧头砍得不是树,而是一个人! 那触目惊心的血色,把所有人都吓傻了。 我脑袋猛地炸裂,抬头看上面挂着的干尸,心里一下涌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这桐树是吸食人都血液跟生机化为养分!? 这一刻,老头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嘴里喃喃自语:“桐树流血,必有妖邪,看来这地下真埋着什么东西。” “大师,这……这树怎么会流血?不会有鬼吧?”砍树的两人神情慌张,双腿抖个不停。 他们话音刚落,树上突然垂下两个绳圈,分别套中两人脖子,然后猛地一拉。 第四百零九章黑符…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伴随着“咔咔”两声,两人脑袋一歪,瞬间被连半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两人便被绳圈拉断脖子,头无力的垂下。 整个过程十分快速,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人就被吊死了,尸体因为惯性,还在前后摇晃。 刚才还活生生的两人,短短几秒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敢想象,这桐树能这样杀人! 短暂的愣神后,老头身边几人尖叫一声,转身就跑,神情无比惊恐,有一人鞋都跑掉了,也没胆子回来捡。 满树尸体本就恐惧,突然又搞出这么一幕,没人能保持淡定。也许是经历得多了,相比于他们,我稍微镇定一点,至少没到落荒而逃的地步,只是下意识远离了桐树。 正当我惊骇莫名时,诡异的事又发生了。 刚刚被挂在树上的尸体,此刻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先是皮肤起皱褶,之后圆润的身体开始干瘪消瘦下去。 短短数十秒的时间,刚才还健硕饱满的身体,此刻竟然被槐树吸成了干尸。 我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这桐树,比我想象中更恐怖! 老头表情没太大变化,盯着桐树看了一会,掐算了两下摇了摇头,说了句,“动不了。” 说完后,老头让我先离开这地方。 我跟老头重新跟那些村民汇合,刚才逃回来的人已经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一时间,桐树杀人的事闹得人心惶惶,再也没人敢靠近那树一步。 有胆小的人,叫嚷着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然而事实是,他们走出去后,没多久又走了回来。 很显然,鬼村已经越来越凶险,连白天都不能顺利出去,更别说晚上。 眼看着太阳快要落山,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老头身上,一个劲的问他怎么办。 老头拿出一叠符纸,然后说:“这是驱邪符,大家随身带着,普通阴邪之物不敢靠近。”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开始哄抢起来,有几个身强力壮的,每人都抢了四五张符纸,导致最后一些老弱什么都没得到。 找他们要,他们要理直气壮的表示,这是我抢到的,当然归我。 涉及到安全问题,所谓亲戚友情,在这一刻变得支离破碎。 其余人都选择明哲保身,一直没说话,事实上,他们也抢了不少,只是不愿意拿给那些老弱病残。 我看得直皱眉,老头则一旁嘿的冷笑两声。 当驱邪符发完后,老头又拿出两张黑色符纸,其中一张递给我,说:“在没找到破局点之前,我们恐怕得在这住一晚,你去门口把符贴在大门上,把门关好。” 我有些好奇,问这张黑色符纸有什么用? 老头解释说:“这是比较少见的镇宅符,只要贴在门口,所有阴邪之物都不能靠近。” 我还没说话,村支书突然抢先问:“这镇宅符是不是比驱邪符厉害很多?” “当然!驱邪符只能保佑一人平安,而镇宅符能保佑一屋子人。” 听到这里,村支书脸色一喜,看着黑符的眼神有些火热。 第四百一十章敲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按照老头的吩咐,把黑符贴在门上后就进来,然后老头对大家商量个事。 现在的村民太多,一个屋子肯定住不下。 老头带着一部分村民去对面的屋。 这就相当于我跟老头分成了两拨,我这段时间经历的太多,其实还并不怎么害怕,但是村民就不一样了。 因为我是个半吊子,都不太愿意留在我这边屋子。 后来还是老头分配的,让我没想到的是,一向胆小如鼠的村支书竟然主动留下来,说是不放心我这边,他作为村里的支书,要担负起责任。 他留在这边跟我一同照看村民。 夜幕很快降临,白天寂静的鬼村,这一刻也渐渐有了动静。 这时,村支书突然借口尿急,出去了一趟。 时间一点点过去,屋外风声渐起,吹得呼呼作响,似鬼哭狼嚎。 每个人神情都很紧张,互相依偎着蹲在墙角,尽量远离血棺. 说实话,我有些好奇老头的用意,为什么非要选择血棺这个房间? 正胡思乱想时,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 声音很轻,敲了几下便停住。 透过门的缝隙,我发现外面站在一人,我侧耳倾听了下,对方没反应,站了几秒后就离开了。 我有些奇怪,但想想也不对劲,这大晚上的,屋外阴风阵阵,没几个人有胆子出门。 过了一会,外面又有敲门声响起,我没敢发出声音,同样,外面还是没人回应,没几秒就离开了。 到底是谁敲门? 虽然只是两次敲门,但屋里一群人已被吓得不行,蜡烛跳动的火光打在脸上,莫名让人更加不安。 当第三次敲门响起时,村支书有点戒备的看了我一眼,我摇头示意都别说话。 见没人回应,外面那人也不走了,一直敲门,隔几秒敲几下,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之后才离开。 因为我跟老头交往最多,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六神无主的村民没有了老头的帮衬,就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了。 村支书小声的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皱着眉头说:“按理说有镇宅符,一般阴邪不敢靠近,但敲门的这东西,似乎不怕镇宅符。” 不怕镇宅符? 难道真的是人敲门?但问题是,什么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夜间敲门? 而且行为如此诡异,一句话不说。 我说完这话后,村支书缩了缩脖子,蜷缩着蹲在一旁不说话了,脸有点不太好看。 正想着,又有一阵敲门响起,这次不是我们,而是对面屋门,有人在敲对面的门。 隐约间,我听到对面有人问了一句,然后敲门声就停止了。 第二次同样情况,当第三次敲门时,对面有两人受不了,竟然骂了几句。 不过接下来,一切变得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发生。 除了呼呼风声外,此后再也没任何响动,这倒是让我很奇怪。 不过想着有镇宅符在,心里也安稳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又听到有人敲门。 还没等我睁眼,就听到村支书问了一句是谁,门外很快响起老头的声音:“是我,快给我开门。” 村支书应了一声,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第四百一十一章尸村(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当时有些迷糊,等反应过来时,瞬间吓得一激灵,连忙睁眼坐起,喊了一句:“别开!” 当时村支书的手都已经放在门闩上,被我一喊,吓得一哆嗦,转头问我怎么了。 “这门不能开!”我凝重的说道。 也许是被我呵斥,村支书有些不满,问我怎么回事,外面是大师的声音,有什么不能开的。 我摇头,警告说:“现在已是半夜,你觉得什么人会在这时候敲门?不管外面是真是假,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反正晚上不能开门!” 其实我已经隐隐感觉出不对劲了,从最开始的敲门开始。 村支书虽然不爽,但也没多说。 外面老头喊了好几声,见没人理他,这才转身离开。 被这么一搞,我睡意全无,刚才要不是醒来及时,等村支书开了门,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这几天我经历太多,完全成了惊弓之鸟。 过了许久,对面似乎有人叫门,声音很熟悉,因为风声很大,导致我听不太清,如果不是我清醒着,恐怕很难发觉。 我心下不安,就凑到门边,通过门缝向外看去. 因为天黑的原因,我只能模糊看到有个人影站在对面的门前,一边敲门,一边小声叫喊着两个人的名字。 声音听上去很熟悉,像是村支书的声音。 原本以为有老头在不会出事,可没想到过了一会,对面的门竟然打开了,有两人拿着根蜡烛走了出来。 开门的瞬间,两人突然一愣,表情突然变得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接着他们张嘴想大叫,然而还没开口就浑身一抖,很快,表情就变得呆滞起来,像丢了魂一样。 两人同时跨过门槛,走了出来。 借着蜡烛火光,我终于看清敲门的是谁。那是个手拿拐杖,弓着背的老太。 似乎有所察觉,老太突然一转头,将脸对准了我。等我看清老太模样后,不由得倒抽口冷气。 眼前这老太,是乔二婆婆。 最诡异的是,她转头时身子没动分毫,脑袋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转头后,还用两个血窟窿盯着我,之后咧嘴冷笑。 我吓得连忙收回目光,从门边退开。每次看到乔二婆婆,我都难以抑制恐惧。 这时,我突然听到对面传来老头的叫声:“这下搞坏了,麻烦大了!” 正当我惊恐不安时,我突然听到外面接连传来两声惨叫,声音很短,叫到一半时戛然而止,听上去就好像被人捏住了脖子。 惨叫声音响起来后,把在场的我们吓得不轻,村支书走过来恐惧的问出什么事情了。 我把我看到的事情对他们说了一遍,一下又让村民一阵恐惧。 “现在只希望安魂香与镇宅符能起到作用,这样还能有一线生机,万一压不住,我们恐怕就有大麻烦了。”我心里清楚,如果连安魂香与镇宅符都无用,我们今天晚上,肯定会遭遇不测。 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村支书脸色煞白煞白的,双腿抖得厉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第四百一十二章尸村(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没理他,通过门缝继续观察外面情况。 当两人惨叫声响起后,在我们斜对面的黑屋中,突然传来一阵碰撞时,好像在拆家一样,过了一会,我只感觉眼前一晃,黑屋中突然窜出一个人影。速度之快,吓得我眼皮直跳。 人影站在街道上,低着头,肩膀高耸,背对着我们,透过暗淡的月光,我发现人影身上竟然还在冒着一股淡淡的黑气。 “好重的煞气!”我听到对面街道屋里老头说了一句话,骂骂咧咧的。 话音刚落,黑屋中又窜出一个人影,两个人影并排而立,站在街道上一动未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时我突然发现,门口的安魂香燃烧得异常快,就好像有人在吹气似的。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低头人影猛地一转身。 也就在这刻,门外“蓬”的一声响,亮起了一团火光。 一张燃烧的符纸从门口飘落而下……镇宅符竟然毁了! 镇宅符一毁,门口的安魂香燃烧速度骤然加快,原本静止的安魂香,这一刻竟然颤动起来,像是害怕什么似的。 还没等彻底燃烧完,镇魂香“咔”的一声,竟然从中折断,断成了两短一长! http://首发 看到这幕,我人都傻了。 普通黄香也就罢了,这安魂香竟然也变成了两短一长,这煞气到底有多大? 甚至连镇宅符都瞬间自燃。 这一刻,我突然发现,门外那两东西比我想象中更恐怖。 不光是我吓得心惊胆战,村支书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低着头一言不发,浑身都在颤抖。 有村民透过门缝向外一看,脸色突然大变:“怎么回事?这不是镇宅符!是驱邪符!” “驱邪符?”我一愣,向门外仔细一瞧,顿时倒抽口冷气。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地上燃烧的符纸是黄色,而不是黑色。 白天我记得清清楚楚,黄色符纸是驱邪符,老头每人都有发,而黑色符纸才是真的镇宅符,仅此两张,这点我绝不会认错。 也就是说,刚才门外贴着的一直都是驱邪符,而不是镇宅符! 镇宅符为什么会变成驱邪符? 我一时间惊骇莫名,透过门缝向对面门口看了一眼,他们符纸这时也燃烧了起来,同样是驱邪符,而不是镇宅符! 镇宅符稀少,力量强大,贴在门口,阴邪之物根本不敢靠近,如果换成驱邪符。 意义就不太一样了,驱邪符是保人平安,达不到镇宅的效果,也就是说,驱邪符贴在外面根本一无是处! 将驱邪符贴在门口,不仅起不到镇宅效果,反而成了指路明灯,在夜晚格外醒目。 难怪乔二婆婆敢靠近敲门,原来外面根本就没有镇宅符! 是什么人把镇宅符换成了驱邪符? 驱邪符是老头给的,乔二婆婆不可能有,也就是说,将镇宅符换成驱邪符的是我们自己人,而且就隐藏在我们中间! 就在我冷汗直冒时,我突然想到一个人,下意识转头一看,就见村支书已经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双手合十,似乎捧着什么东西。 第四百一十三章尸村(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这个房间中,就村支书一人有多张驱邪符,而且他天黑前还借口上厕所,出去了一趟,联想到之前种种迹象,他嫌疑最大。 被我一蹬,村支书眼神有些躲闪,没有了平常嚣张的气焰。 这表情越发让我起疑,我连忙冲上去,想掰开他的手,见我一动,村支书立刻一缩,问我想怎么样。 我顾不了那么多,强行掰开他的手。 手刚打开,两张黑色符纸便从手心掉落,赫然是镇宅符! “这是什么!”我指着镇宅符,气得不行。 “我……我哪知道,这不是驱邪的东西吗?”村支书一脸无辜,还在那装傻。 我“啪”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是想让我们全部都死在这里?” 村长被我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你敢打我?我可是……” 没等他说完,我又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我早看他不爽了,连这种害人害己的事都能干出来。 他那小心思我也能猜到. 无非是认为镇宅符比驱邪符厉害,所以想据为己有保住自己的性命,可他并不知道,镇宅符与驱邪符功效完全不同。 就算他把镇宅符拿在手中,还没一张驱邪符有用。 就因为他这种贪念,将我们所有人至于险地。 我没时间理他,拿起镇宅符以最快的速度贴在门口。 我贴在门上的镇宅符“蓬”的一下,瞬间燃烧起来,短短几秒钟就化为黑灰落地。 我还没反应过来,门外街道上的两人影突然动了。 他们依旧脑袋低垂,可双手却抬了起来,平伸而出,接着,瘦如骷髅的脚一动,靠近对面门口。 虽然是在对面,可我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当对面房门被破开的那刻,尖叫声此起彼伏……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一切都太迟了。 这个村已经完全成了尸村,都是已经枉死的村民,而面对这些东西,活人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透过门缝向外望去,在烛光的映衬下,外面那些人脸色变得格外惊恐。 尖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充斥眼前的除了鲜血,便是面带恐惧的尸体。 老头手持一张符文,缠住其中一具乌漆麻黑的尸体,而另一具则在疯狂杀害那些村民。 所谓的驱邪符,在发狂的尸鬼面前,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被煞气一冲,纷纷自燃。 我甚至能够看到,在那两具尸体上还在冒着淡淡的黑烟,没想到这些东西沾染了活人的血气会变得这么恐怖。 对面房间里的村民开始四散而逃,但问题是,这走不出的鬼村,他们又能逃到哪里? 这时,对面有些逃出来的人,开始哭喊着敲门,希望我们开门放他们进去。 我心怀侥幸,想着有血棺震慑,那两只尸鬼不敢进来,说不定还真能救人。 就在我刚准备开门时,村支书跑过来突然推开我,然后用背部将屋门堵死。“不能开!他们肯定会把那些东西引进来,到时候我们都得死!” 村支书惊恐的表情里,带着一丝疯狂。 那样子仿佛我们在场的人要是阻拦他,把门打开,他就会跟我们拼命。 第四百一十四章尸抬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外面的人哭喊得更加激烈,一个劲的求村支书开门,越是这样,村支书堵得更严实,还要村民帮忙,那些人愣了愣后,很快和村支书站在统一战线。 而被他们拦在外面的人,还有不少他们的内亲。 在危机中,恐惧的催化下,人性变得难以捉摸。 外面的人绝望了,开始大力的撞门,嘴里还大叫着,不开门大家一起死!村支书死命抵着门,嘴里大叫:“做人不能太自私,你们要死就死远点,别连累我们!” 这话听在我耳里,突然觉得可笑。 要说自私,谁又比得上他?因为自私自利,将镇宅符据为己有,酿成大错,因为贪生怕死,将自己亲友拒之门外,见死不救,他竟然还有脸说别人自私? 我怒了,冲上去就把村支书推开。 村支书反身抓住我的手腕,涨得满脸通红,硬是不让我开门。 那一刻,他表情显得格外狰狞。我刚想挣扎,门外哭喊声突然停了。 我心中一突,强烈的不安感袭来,村支书这时也松开了手,放任我走到门口。 透过门缝向外一看,我发现门外站在两人,因为天太黑,看不清两人的模样,只能看到他们的头无力的耸拉着,我视线下移,顿时倒抽口冷气。在他们胸口位置,竟然出现了一只手!. 那只手枯瘦如骨,直接从他们背后,穿到了前胸,我吓得冷汗直冒,连胸口都能抓穿,这得多大的力气? 我还没反应过来,门前两具尸体就被大力甩开,接着,一个脑袋低垂,肩膀高耸,平举双手的人影从中出现。 人影未动,那股凶煞的气息,却让我头皮发麻。 好长一会儿,门口那东西终于有了反应,原本低垂的脑袋,这时突然转动了几下,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猛地一抬! 伴随着“咔咔”两声,它脑袋竟然立了起来!这赫然是尸抬头! 看到这幕,我吓得连退几步,冷汗刷刷就往外冒。 在尸抬头的那刻,四周突然阴风大作,一股冷入骨髓的寒意,从门缝灌进。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屋门“碰”的一声,突然炸开。 巨大的力量将我掀翻在地,一块破碎门板砸的我头昏目眩。 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屋里便有惨叫声响起,那两具尸体竟然毫不畏惧血棺,就这样冲了进来! 尖叫的尖叫,逃命的逃命,漆黑一片中,不知道多少人从我身体上踏过,踩得我浑身疼。 “丫头,快走。”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进来,猛地将我拽起,拉着我就往外跑。 此刻蜡烛早已熄灭,屋中无月光,更是漆黑一片,我只能模糊的看到有人影在东逃西窜。 我没犹豫,转身就跑。 因为鬼村的特殊性,常人夜晚根本出不去,所以跑着跑着,我又来到了桐树前。 和我同处境的人还有十几个,每个人都脸色绝望的站在桐树前,身子哆嗦个不停。 既不敢靠近桐树,也不敢向前一步,只是看着鬼村街道的拐角处。 惨叫声还在继续,好一会才慢慢减弱,整个过程中,没人再逃出来。 虽然很难接受,但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接下来可能就轮到自己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为君而来…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一刻,我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如今的境地甚至连逃都逃不掉,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正当我们惶恐不安时,黑暗中突然跑来一个人影。 人影步伐踉跄,看上去有些狼狈。 离得近了,我才发现那是老头。 得救了吗?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等老头靠近后,我才发现他手中都提着一袋糯米,一边跑,还一边往地上撒糯米。 “快,垮过来,把这些糯米铺撒在地上,范围一定要大!” 老头将一袋糯米甩给我,让我们在场的人把糯米洒地上,自己则背着布袋跑到桐树前,嘴里念念有词,手上似乎在捣鼓着什么。 看那急切的模样,我就知道那俩东西没搞定。我不敢迟疑,立刻按照老头吩咐开始行动,从众人身前十几米远的地方,铺撒了一大片糯米,路都封死了。 刚撒完糯米,那俩半尸半鬼就从黑暗中走出。 只不过相比于之前,它们此刻的速度很慢,同手同脚,走一步顿一下。 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稍微离近一点我才发现。 当它们的脚踏在糯米上时,都会冒出一股黑烟,与之伴随的则是一阵“兹兹”声,那种声音,就好像烧红的烙铁扔进冷水中一样。 凡是走过的地方,糯米都会变黑。 它们一步步向桐树靠近,虽然走得慢,但一直没停下,所过之处,都会在糯米上留下一个黑色的脚印。 黑色脚印,白色的糯米,两者间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很显然,这些糯米对他们有限制作用,但也仅此而已。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了多久,糯米就会失去限制作用。眼看着这两具半尸半鬼步步逼近,所有人神情都变得紧张起来。 我问老头怎么办。 老头闷声道,“吞食了血液,这些东西太过凶煞,短时间内根本拿它们没办法,加上现在死得人太多,血气更甚。” “那我们岂不是必死无疑?”我有些慌。 “必死无疑算不上,但比九死一生更凶险。”老头看着桐树说:“我之前和你说过,这片地方已经阴阳颠倒,生门中带着死门同样,死门中也有生门。而我们现唯一的可能,就是依靠这个桐树活下去。” 我感觉老头这法子有点不靠谱。 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很猛烈的征兆传遍了我的全身,在这一瞬间,我脖子上带着的黑玉散发出强烈的寒气。 这寒气几乎刺骨,让我浑身血液都被冻结。 “夜司溟。” 我猛地低头一把握住黑玉,低声喃喃。 黑玉显现出来这种情况,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的耳边响起来夜司溟清冷的声音,“有人来了。” 夜司溟的声音来的很突兀,让我措手不及。 几乎是在黑玉散发出寒气的瞬间,他刚开始一定在其它的地方,可是一瞬间,他直接放弃了手里的任何事出现在这里。 我突然心里一个恐怖的念头升起来。 也就是在这时候,荒村升起了朦胧的白色雾气,紧随其来的是腾腾兀兀的阴风。 一道绝美悦耳动听如夜色风铃般的声音,忽的从远处河桥飘来。 “岁月静好,与君语。细水长流,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第四百一十六章卫道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旧人不覆,时光荏苒,唉……”那幽幽的声音,像是透露出无尽悲凉。 这声音清透悦耳,像是流淌在雪山上清澈的泉水清晰好听。 不露真容,但声音已经传遍整个村子。 这声音落在我们的耳朵里绝美动听,可落在其它东西里,就宛如是地狱勾魂的使者来临。 街道两旁的屋门,都在这时候不约而同的开了。 露出了放在堂屋里的棺材。 那些棺材起先还没有动静,但是慢慢地,随着河桥上朦胧的雾气里,那绝美身影缓缓地靠近而颤抖起来。 那些棺材里的凶神恶煞,先前屠戮村民,让我们逃命的东西,此刻……全部发出恐惧的颤抖。 而且那种颤抖声,随着河桥上的身影走进来,越发的强烈。 仿佛,它们感受到了不安。 连死去多年的尸煞都感觉恐惧,连夜司溟都感觉跟凝重的东西,又是何方神圣!?. 在一旁的老头打了一个哆嗦。 拉着我赶紧进入糯米圈,进去后我才发展,在里面的村民,还有那两具半尸半鬼的东西,都像是被定格了一样。 他们的动作,表情,全部都僵住了。 老头伸出手在一个村民鼻尖探了下,稍微松了一口气,“还有气。” “嫩娘的,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老头骂骂咧咧,但是浑身却直打哆嗦。 这些村民都被定住了,仿佛,接下来的事情,他们没资格知道一样。 而且,此时是百棺齐鸣的场景。 我忍住恐惧抬头看河桥,缓慢了,我隐隐约约看到朦胧的雾气跟斑斓的月色下,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 “是她!”忽地,我的耳畔响起夜司溟清冷的声音。 我竟然,听出了夜司溟声音里难以言喻的凝重。 一个能够让夜司溟都感觉很麻烦的存在!? 终于,那朦胧白色雾气里的曼妙身影,缓缓地走出,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那是一个不知该如何形容绝美好看的女子啊。 一袭白裳猎猎,绝美的容颜不似凡尘俗世,那双美目动人心魄。 她的霞披很长,几乎将她全身都遮盖,只有一双犹如小葱般白嫩的赤足裸露在外。 微风吹来,将她盘在脑后的长发吹起,她的衣裳也随之摆动了起来。 天下女人,在她面前都不过是胭脂俗粉。 而在看到那绝美女子的瞬间,老头也愣了一下,看着一袭白裳,脸色无比难看,“你,你是……卫道者?” 卫道者,这是什么?我愣了一下。 绝美女子只是眯着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看着面前的老头,忽而一笑,“倒是有点眼光。” 说完这话后。 绝美女子看向桐树,淡淡开口,“用一个村的性命,养一具尸王。” 她微微摇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桐树下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竟然开始渗透出红色的血液,随即,一只腐烂犹如骷髅的手,忽然间从红色的泥土伸了出来。 这一刹那。 整个村的棺材发出难以遏制的震动,这一幕,同样让我心里恐惧万分。 我知道桐树下有东西。 但是,我并不知道这下面会埋着这么一个尸体。 看到血泥伸出来的那只腐烂不堪的手,老头暗骂一声不好。 第四百一十七章两千多年的妖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绝美女子美眸蕴含了一抹寒冷,冷声道,“莫说还没成气候,就算你成了尸王,也还容不得你在本宫面前放肆!” 就是一句话。 如夜司溟一样霸道,但是那从血土伸出来的手,一下就顿住了,竟然不敢继续伸展出来。 绝美女子的气势陡然变得宛若刀锋一般锐利,她语气平静道,“我数到三,给本宫滚回去,你敢放肆,那就别打算活了。” 那腐烂手的主人好像是听懂了绝美女子的话,我亲眼看到那手颤抖了下,但是没有退回去。 “一。” 绝美女子冰冷的容颜却是不看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薄唇微启,声音寒冷如雪。 那腐烂的手开始轻微止不住的颤抖。 我跟老头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气逼人。 “二。” 声音悦耳动听,但是杀机已毫不掩饰。 http://首发 那伸出来的腐烂之手好像很不甘心一般,害怕又不想退回去。 “三!” 绝美女子美眸一沉,直接踏出了一步,在她即将踩在地上的瞬间,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冰冷起来,我甚至能够感觉到那股阴冷的气息直钻我的骨头里面。 连老头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那腐烂的手颤抖中,直接乖乖的退了回去。 我刚开始觉得这个白衣女子很厉害,但我想不到,她这么厉害。 这桐树诡异莫测,而且养在树下的东西,一定是个大凶。 但是她却完全不放在眼里。 我现在感觉很有压力,这女的给我发感觉跟夜司溟一样深不可测,全身都透露出一股危机。 老头也是吞了口吐沫,声音倒是没了以前的疯疯癫癫的模样,而是凝重开口道,“敢问姑娘年方几何?” 那绝美女子撇了老头一眼,淡淡开口,“建安十六年。” 老头低声重复,然后掐指一算后脸色狂变,抬头看她的时候倒抽了一口凉气,忍不住退后了一步,声音恐惧,“两千多年,这……” 两千多年!? 老头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我顿时头皮发麻,直接就炸了。 我看面前那绝美女子简直都有种最深处的恐惧。 当初,在奶奶坟地上百年道行的老鬼都厉害的不成样子,可是面前的白衣女,竟然有两千多年的道行。 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难怪,她说就算尸王返祖,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了。 这…… 她要是真的动手,我不保证夜司溟能跟她媲美。 相对于我们的震惊,白衣女却平淡无奇,她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认真的看着我,那双美眸像是深渊,让人不敢直视。 “怎么,不打算出来见见我么!?”白衣女看向我,相比刚开始杀气凛然的冷漠,此时竟然精致优雅带着一丝温婉的笑容。 她看着我,或者说……她并非是在看我。 在她的美目下,我感受到了一股她与身俱来的傲气,还有一丝期盼,是那种寻找很久,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黑玉可以隐藏你的气息,但对我……无用。虽然很淡,但足够让我知道,是你,不会错。” 她面色丝毫不着急,声音听上去平淡,但蕴含了波动。 我突然,想到了刚开始面前的白衣女出现的时候,夜司溟说了句是她的话。 他们俩,以前认识!? 第四百一十八章白琉璃…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从阴界出来,已经差不多有六百多年了,我寻你……也已有数百年。”她的声音蕴含了悲凉和哀伤,“为此,我踏过满是红花的彼岸,走过忘川河畔,去过黑河之海的尽头。” “我一直以为,你……不在了。” “直到,我从地狱之门出来。感受到了你,我来这里,是为了见你,你应该知道。” 白衣女看着我,双眸里蕴含了渴望已久。 “你能告诉我,这数百年来,为何……你不回阴界么?” 白衣女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我,不过良久后却并没有任何回应,她略微眼眸有些失落,随后哀叹了一声。 “你不肯出面与我见面,既如此……我只有把她杀了,你便无处藏身了。”她话语幽幽,往前朝着我而来,一股阴寒跟生死危机,瞬间遍布我全身。 老头一咬牙,挡在了我的面前。 “你……敢阻我?” 白衣女寒眸微眯,看向老头的一瞬间,他整个群蓦然颤抖。 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http://首发 黑玉散发出一阵薄薄的黑色雾气,然后在旁边凝聚成一个虚幻的身影,那黑影很朦胧,看不太清楚。 “碧落黄泉结连理,九幽冥地不分离。”黑雾里夜司溟清冷的声音传出,透出一丝无奈,“你…大可不必这样。” 白衣女不动了,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下了那道黑雾,只剩下那个久违的声音。 “碧落黄泉结连理,九幽冥地不分离。忘川河畔两相知,奈何桥上一生随。”她忽然笑了,如盛开了百合花,娇艳美丽。 “你还记得,不是么?” “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夜司溟不想继续说下去,淡淡道,“你想见我,现在见到了。你在这里,若是惊动了地府执掌者,未必能安然无恙,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夜司溟再说话的时候,黑气已经显然,随着最后都话落音,黑色的雾气彻底消失不见。 “杀伐决断,睥睨一世的阴主。竟然落到了如此境地。”白衣女望着夜司溟消失的地方,“你害怕地府轮回,我可不怕。” 白衣女望向我,眸子似乎想要看穿我的灵魂,她冷淡的对我说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你记住,我叫白琉璃。” 这话,她不是对夜司溟,而是对我说的。 白琉璃低声呢喃,转身朝着荒村外走去,在进入雾气的时候,清冷的声音传出,“终有一天,你会真正与我见面,那时……本宫倒要问问你,你可曾,记得你说过什么。” 荒村。 重新回归平静,一切都跟死寂了一般。 在白琉璃走后,老头嘴里噗嗤一声,直接喷出一口老血。 先前白琉璃仅仅只是一道目光,直接让老头全身都不能动弹,并且让他元神受损,这还是她不想动杀念的情况下。 我感觉扶住老头,发现他脸色很苍白。 老头摆手示意没事,我想问问夜司溟情况的,可是我在心里问话,并没有得到回应,我只好把这件事先放下。 老头瘫坐在旁边台阶上,大口大口喘息。 我看他没大碍,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第四百一十九章挖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天马上就要亮了。 那些村民还没有动静,我有点担忧就问老头,“村民怎么办?” 老头对我说,“他们会没事,有我给的驱邪符,能不能走出去就看他们自己造化了。” 虽然我们村里还有一些村民,可这一晚上折腾死了不少人,我心里还挺不好受。 不过现在我是自身难保了。 老头也管不了,等老头恢复了一些,我扶着他起来,跟他一起朝着村口走,只不过在走到昨天晚上躲避的老屋。 我看到屋里血棺已经打开了。 我们进屋去看了一眼,发现里面躺着一个男人,像是村支书,仔细一看,躺在血棺中的确实是村支书。 只不过此刻的他已经死了! 全身上下,瘦成了皮包骨,眼窝深陷,眼珠暴突,干瘦的脸勒得牙床都能看见。 皮肤干枯如树皮,模样苍老,黝黑的头发已经彻底变白,脸上老人斑尽显。 原本才五十岁左右的村长,一夜之间,竟变成了八九十岁的模样,活活老死了! 看上去,就好像一具干尸。 而且他死的时候,嘴是大张着的,好像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 我被村长这模样吓住了,不是因为他的死,这几天我见惯了死人,倒也算不上害怕,只是他这模样让我十分震撼。 一夜之间就老成这样,显然不是意外,很有可能跟血棺有关系。 “因果报应,也是活该有这种下场。”老头倒是一点都不怜悯。 “这地方不能继续待下去了,还是赶紧离开为好。”老头郑重跟我交代。 我点头,跟着老头就出门,结果刚走出屋门,老头像是想到了什么。 “嫩就在这等我一下。” 说着,他迈着一双腿快步的朝着屋里跑去,我以为他转身回去干啥,但是没想到隔了一会儿他跟做贼似的的快步跑出来了。 手里还拿着一把铁锹。 “嫩爷爷我没找到称手的东西,这玩意凑合着,应该可以用!”老头嘿嘿一笑,拿着铁锹快步的朝前走。 这铁锹不知道多少年了,已经生锈不成样子,木把都已经断裂了,我皱着眉头问,“你拿这个干什么,想盗墓啊。” 没想到我这么一说后,老头反而是一笑,“呵呵!嫩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去挖墓的。而且还是嫩家老爷子的墓,今天让你瞅瞅,十几年了,看看那老不死的东西骨头还能不能打鼓。” 我没想到老头说话这么直白,竟然真的是想要去挖我爷爷的坟!? 我现在真的是无语死了。 这前不久我跟着夜司溟把我妈的坟挖了,现在又去挖爷爷的坟,而且都是我在场,我这个做后辈的 这得损多少阴德啊。 不过我心里这么思考,但是反而有一种直觉,我也想要看看老头到底是要做什么,他疯疯癫癫的,但是思想顽固,不像是那种没把握就把老一辈尸体挖出来的疯子。 说不定,我爷爷的坟跟我妈的坟墓一样,压根就是一个幌子,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 我现在内心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我妈的来历,我奶奶的计划,还有我们家的一切谜团。 第四百二十章棺中无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个荒村离我们村子其实并不算远,大概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只是路上杂草丛生,很不好走。 差不多快要靠近土篱笆村的时候,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视线暗道了,因为现在天还没有亮,连挂在树梢的月光都清冷黯然了几分。 山林里的黑色雾气越来越浓。 我跟老头下土狼沟的山坡时候,沉淀的黑雾浓郁的像是墨汁,最初我对这些黑色雾气还能抵抗,但是渐渐地我发觉有些不对劲。 我感觉自己虽然在走,但是脚步不实,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那种不切实际的感觉让我恐慌。 而且越是深入我就越觉得自己在飘荡,后来脚落空了,跟踩在半空似的,压根就没有一点知觉。 我不敢走了。 眼前出现了很多鬼影,我努力的摇头,然后睁开眼前的鬼影又消失了,走到前面的老头察觉出我的不对劲。 他从自己的破衣服里摸出了一个黄色的药丸,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看他的模样还怪肉疼的,他的性格本来就吝啬。 当初我看他一眼蛊铃就给他心疼的不行,生怕我不还给他了。 不过这次他犹豫了下,然后直接塞到了我嘴里,然后轻轻地一拍我后背,我喉咙一动,药丸一下就吞了下去。 很快,眼前的幻觉消失了。 就连那种踩落空的恍惚也一瞬间没有,那种踩在地面上的踏实感传来,让我松懈了一口气。 老头看我心有余悸的神情,知道我没啥事了,掉头继续走。 我跟上去赶紧问道,“你给我吃的那东西是啥?” “六味地黄丸。”老头白了我一眼,淡淡的说了句。 他的语气不太好,大概是因为浪费了他的药丸,不过这老头身上的宝贝很多,绝对还有不少好东西被他藏在身上。 山腰下的土狼沟虽然现在破烂不堪,但其实说起来算得上是土篱笆村的祖坟地,我爷爷的坟在山窝的尽头。 这地方坟头林立,都是一些老坟,个头大的都有看山的那种土屋子大小,破四旧的时候砸了一些,还有不少的坟头坍了一半,能看见里面的那些黑色的棺材。 冬风料峭,肃寒,虽然我跟着老头两个人,但忍不住的心里犯凉,山村不乏那种故事,以前是不相信,这段时间简直是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坟场是用一个特别大的石头墙圈起来的,不少坟头上插上丧棍跟花圈,风一吹,瑟瑟的,有点吓人。 老头扛着那把破铁锹,然后围着这老坟场兜了一圈,最后绕到了我爷爷的坟前。 我爷爷的坟前很荒凉,坟头上杂草丛生,前面就是用了一块大石头,上面刻了一些字,一些繁体字我认不出来。 都这么些年了,虽然这坟头没垮塌,但我觉得里面的棺材应该早就烂没了。 老头扛着铁锹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座老坟,毕竟是那些锄头挖亲属长辈的坟,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膈应。 “真的要挖?”我小声的问老头。 老头嘿的一笑,脸立马正经起来,扬了扬手里的铁锹,“嫩爷爷我把家伙都带上了,嫩以为我跟你说笑?” 第四百二十一章不化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这样开口说后,我就不说话了。 琢磨了下,老头呸了两声,吐了两口唾沫在手里搓了搓手,抡起胳膊就一铁锹下去。 这老头一大把年纪了,但是手脚还挺麻利,没几下就挖了一个大窟窿出来。 我撇过眼去不看,这土狼沟里满坟地都是飘荡的黑雾,朦朦胧胧里挂着的白条舞动,怪吓人的。 就在这时候,我背后传出碰的一声响。 我知道是老头给弄到什么东西了,赶紧转过头去看,一下就看到老头挖出来一截黑棺材。 看到这棺材,我内心有些紧张。 我问,“这棺材十几年了,怎么没有腐烂!?” “你懂啥?嘿,真以为只有金丝楠木有千年不腐的功效?这棺材是特质的。”老头跟我说道。 古时候不仅帝王将相想要在自己死后尸体保存完好永世长眠,而一些富贵人家和朝中臣子谁都想留完璧之身。 朝代更替,金丝楠木本来里稀少,那里有那么多供应,所有后来就有先辈高人,秘制一些手法草药涂抹在棺材上,散发出来的气味能够驱散虫蚁啃噬。 再到后来也有用朱砂硫磺涂抹棺身。 老头跟我说这棺材是用古树做出来的,实木,上面涂了一层朱砂粉,里面还有鳝鱼血,被雨水侵蚀腐烂,最起码也要三四十年的时间。 对于这些,我似懂非懂。 对老头哦了一声,接着就看着他捣鼓,没过多久整个棺材就露出来了,不过毕竟也有十几年了,后面挖出来的棺材上黑色的漆掉了不少。 等完全显露出来后,老头拍了拍身上的土灰,绕着棺材转悠,一边转还一边打量着棺材,最后他停在的棺材正前方,掐指对着棺材算了一下。 当时老头的脸色显得有些古怪,但是没说话。 “丫头,嫩可要看好了。说不定这棺材里躺着的是个长满尸毛的怪物。”老头说着,上前双手扣住棺材板用力往上一掀。 那棺材盖本来就破烂被侵蚀了,这么长的念头也没多少重量,直接就被掀翻了,当时开棺材的时候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 老头给了我暗示,我真的害怕躺在里面是一个长满尸毛的怪物,出现电影中的场景,棺材打开的时候一下就立了起来。 但是棺材掀翻后,却是半天都没有一点动静。 我当时心里很紧张,不过慢慢地内心又升起来了疑惑的感觉,最终是忍不住往前面移了几步,伸着脖子朝着棺材里看。 没想到这一看给我吓得不轻。 棺材里并没有什么长满尸毛的怪物,只不过在中央有一堆散乱白森森的枯骨,头骨和手骨都散乱在了一堆。 看到这情景,我内心咯噔了下,老头也皱了皱眉头。 当时我就有些不高兴了,按照老头的意思,如果伪装他的真的是我爷爷,那么这棺材里应该是空的,不应该出现枯骨才对。 可是现在里面有枯骨在里面,这说明什么!? 爷爷真的死了,而我这个后辈给他坟挖了! 这是多大的罪过!? 第四百二十二章瞒天过海…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气色有些不太好,就问老头,“这是怎么回事!?” 老头深吸了一口气,凝眉一撇,低头犹豫了下,竟然直接从棺材里捡出一根白森森的枯骨,对我说,“丫头,快,嫩把中指咬破,滴一滴血在上面!” 老头话语一出,我眯着眼盯着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是我不相信老头的话,但是这段时间我步步为营,走错一步就很有可能万劫不复。 要是这个老头也是假的怎么办!? 而且把活人的血滴在死人的枯骨上,这很像是一种邪术,如果他骗我入了这个局,到时候拿着枯骨施展什么邪法,肯定我会出现一些症状。 “嫩娘个脚,以为我跟你说笑,愣着干啥玩意,快快快。”老头看我远远地看着无动于衷,对我催促道。 我皱着眉头问,“你用我血滴在骨头上干嘛?” “真是醉了,这会儿突然机灵了,咋这么不上道。”老头嘀咕着,抬头看向我就说,“我用你的血,来验证一下这棺材里的骨头究竟是不是你爷爷!?” “干嘛要用我的血!?”我继续追问。 “尼玛,这堆骨头是你爷又不是我爷,用我的血干毛!?”老头看我扭扭捏捏的,忍不住骂道. 我张嘴继续想追问,老头直接不干了,啪的一下用手里那根手骨砸在棺材上,对我说道,“嫩爷爷我没功夫在这里跟你耗,我还得去救人,你在犹豫就来不及了。” 我深吸一口气,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凭借直觉,这个老头是真的,要不然他不会把我从那荒村里救出来。 毕竟对方不是神经病,没必要假装老头给我设圈套带进荒村,然后又伪装着老头把我救出来。 又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 沉吟了下,我没有犹豫,就走过去一狠心咬破了食指,我伸出手把鲜血滴了一地在老头伸过来的枯骨上。 滴了一滴血后,我赶紧缩回了手。 接着我跟老头俩个就认真的看着枯骨上的血液,那血液没有任何变化,持续了一两分钟的时间,老头突然就振奋道,“嫩大爷的,嫩爷爷我就知道,我特么就知道这老狗没那么容易死!” “用一具尸体就想瞒天过海,嘿,还是嫩爷爷我聪明!简直太聪明了,这世上怎么会出现我这样聪明的人。”这老头激动的不行,一拍大腿不害臊的夸奖自己。 我看这老头快笑抽风了,一头雾水的就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尸体根本就不是嫩爷爷,那老狗看来是用一具假尸体想要忽悠,看来他早就算到有一天别人会来挖他坟。”老头说完,指了指枯骨上的血,“喏,要真的是嫩爷,这血就会融到骨头里,但是你看,这血不相融,你跟这枯骨根本就没有一点亲属关系。” 我试探性的问,“会不会搞错了!?” 老头冷笑一声,“嫩爷爷我可没老糊涂,错不了。” 看到老头这么肯定,我心里还怪难受。 这么说来,那伪装老头的难不成真的是我爷爷!? 他想要害我,把我带入鬼村里,为了让我结阴晏!? 第四百二十三章降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着棺材里一堆散乱不堪的枯骨,我心里有些凌乱,脑袋里浑浑噩噩的,我想到了以前从奶奶跟我爸口里,关于我爷爷的一些事。 现在认真的回想起来,的确有些含糊其辞。 我只知道爷爷是抬棺匠,在我出生前差不多一个月的时候去世了,奶奶跟我说过,爷爷当初是因为抬棺死的。 抬了不该抬到棺材。 不过现在看来,可能不这么简单,而且很有可能爷爷的身份也跟奶奶一样,在以前我也只知道奶奶是米婆。 可是知道现在我才发现看起来一个近百的老婆子,以前在江湖上声望极高。 我一直没开口说话,只是怔怔的盯着棺材发愣,倒是老头嘿笑了两声,然后掐算了下手指,抬头看了眼夜色,脸色有些不太好。 “丫头,嫩爷爷我要回那荒村一趟,嫩现在最好是去找到钟白那小子,等我处理完了,我会去找你。” 老头说着就要掉头走,走两步转过脸,又对我说道,“我最后跟你说一遍,阴晏只能结一次,到时候阴媒提亲,百鬼抬轿,必须要当着你奶奶的面举行,你一定要切记,不要会出事。” “你去那荒村干嘛!?”那地方简直就是地狱,危险重重,我怕老头独自一人前去会有危险,而且那地方还有那么多尸体。 “嘿,那地方是阵法的关键所在,说不定嫩爷爷我还能破局,况且搞不好还能碰到老熟人。再说,那些村民如果还留在哪里,我得想办法带出去。” http://首发 老头冲我嘿嘿一笑,然后转身快步的就朝着坟场外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色的雾气里。 看到老头就这样没有停留的把我扔在这鬼地方,我想喊已经来不及了,心里一阵无语。 这老头神经病啊。 我一个人在这昏天暗地的坟地,面前还摆放着一口棺材,心里膈应的不行,而且只觉得后辈阴风阵阵的,浑身不舒服。 我也不敢管眼前的棺材了。 反正这里面的尸体已经成了一堆烂骨头,无关紧要了。 嘴里低声默念了两句打扰勿怪,然后低头快步的就朝着坟场外走去。 “娃子……” 刚要走的时候,我的背后突然想起来一个声音,这声音够吓人的,让我浑身打了个寒蝉。 我一下转过头去看,但是坟地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转过头来,然后快步的朝着坟场外面走,希望听到的是幻觉。 “娃子。” 身后又喊了一声。 这下我头都不回,直接拔腿就跑。 眼看马上就要出坟场,但是还没跑出去,背后一个阴森森的老太婆森然的阴冷道,“娃子,你跑什么呢?” 我吓得浑身一激灵,然后回过头一看顿时吓得啊的一声惊叫。 因为在我背后那婆婆已经满脸怒气了,披头散发,满脸腐烂不堪,左侧的脸下巴颏都露出来了,咧嘴笑着阴森看着我。 我惊叫的时候这死老太婆笑容一沉,直接张着手就向着我扑过来,情急之下我就想要从口袋里掏朱砂和糯米粉。 但是摸了一下发现早就没有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钟白有危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糯米粉在荒村早就用完了,对付那些东西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 我心底一慌张就来不及,眼看这死老太婆化为一个黑影直接朝着我盖过来,不过就在扑到我的瞬间。 我的后脖子被一只手轻轻地一拎,重心不稳,我内心一下惊呼了,但接着就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一个冷冰冰的冷哼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心猛地一颤,然后仰着脖子回头,一下就看到了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孔。 他冷眼看着自己停止扑过来的老太婆,那死老太婆站在不远处,目光不善的看着我,然后又十分忌惮的盯着夜司溟。 神出鬼没。 果然有警察蜀黍的风范,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出现。 不知道在鬼的眼里,夜司溟散发出来的气势太浑厚,又或者是看不透,他尽管风轻云淡的站在那里,虽然那个老太婆满脸的不甘。 但是双眼忌惮的看着,并不敢造次。 夜司溟扫视了一眼,没有多少兴趣,转过身的时候顺带着撇了我一下,然后往坟场外走去。 我生怕背后虎视眈眈的死老太婆追上来,赶紧跟着夜司溟后边往坟场外面跑。 出了坟场走了老远,我回头看了一下,发现那死老太婆没跟上来,心里出了口大气,然后我就忍不住的问他,“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对了,纸镇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你是不是进纸镇里去了,还有你暗地里到底在做些什么?”我一骨碌的问了夜司溟好几个问题。 但是他走的很快,我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角度,不过很显然,他都不想回答。 “你不要以为不说话就能糊弄过去,我跟你说,我跟你认真的。你消失的这段时间都在干嘛!”我逼问道。 “还有,那个白琉璃……”我话还没说完。 荒村出现的白琉璃跟夜司溟有关系,老头说她是卫道者,然后她说距今已经有两千多年。 这得是多厉害的人物。 夜司溟脚步一顿,直接转过头垂首看着我,冷冷清清的说道,“你话太多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 夜司溟转过头继续走,但是我脑袋里灵光一闪,一下想到了什么。 是我刚刚追问夜司溟的时候提到过的。 对,纸镇。 我一下反应过来了,没错,是纸镇。 我停顿在原地,一下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我们三个去纸镇的时候,从那里面救出来的老头是假的。 是故意安排好的。 过程太简单了,可是我现在转念一想,背后一下就有些麻了,因为我爸 救我爸也太简单了。 是他跟在我后面出来的。 如果从纸镇救出来的老头是假的,那么我爸呢!? 他会不会也是假的 前面的夜司溟已经有了一截,回头脸色不太好的看着我,冷声说道,“不打算走?” 我一下有些恐慌起来了。 “钟白钟白他可能会有麻烦。”我赶紧掏出手机,想要跟钟白打电话说一些我碰到的情况,可是好巧不巧的是刚把电话拿出来,钟白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出事了!”钟白的声音慌乱不已,“我这边出事了!” “你慢慢说,怎么了?”我心里一咯噔,感觉大事不妙。 第四百二十五章瞒天过海…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是当电话里传来钟白惊慌的语言,听他说完那句话,我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跟,像一尊雕塑似的一动不动。 手机从我的手上滑落下去,摔在了地上。 我听钟白在电话里说完话,整个人都呆住了,手机滑落到地上,我也浑然不觉。 夜司溟皱着眉头,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们现在的处境已经是坏的,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钟白刚才说我从纸镇救出来的我爸,也是一个纸人。” 尽管他说天大的事都不是事,但此时他也惊呆了,不过他呆愣的时间没有我长,很快就抽离出来。 我再打电话给钟白确认一下消息。 钟白在那边听得出来也有些慌张,他跟我说他现在置身于医院的长廊里,因为我们分开的时候,钟白带着我爸去县城里照顾我爸。 顺便等我们的消息,可是那边钟白带着我爸刚到县城,我爸就说不舒服,于是钟白就去了医院,医生让他去照顾我爸,我爸用着呼吸机,当他掀开被子的时候,看见被子下面是一个纸片人,就像办丧事的时候那种纸人一样。 “去医院,现在就去医院。”我深吸一口气,然后赶紧就朝着前面走. 一路上我都在不停地思考,我爸被人换成了纸片人,真正的我爸还落在扎纸匠的手里,他知道我爸对我的重要性,所以把我爸给换走了,为的是要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他要的当然不是物质上的东西。 他花了这么大的心思,费了这么多的周折,当然是有可图的。 我想了想问跟上来的夜司溟,扎纸匠是不是也想要我配另外一桩婚宴。 一说到婚宴的事情,夜司溟闭口不言,一双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没有说话。 如果真的是这样!? 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非要把我的亲人都害死? 我把事情从头到尾过滤了一次,扎纸匠和纸美人是这件事情的关键,扎纸匠想要害我的亲人。 纸美人要和我成亲或者将我炼成阴女,奶奶说我要配阴晏,这一切好像是有一个巨大的手掌在掌控,我如论如何,也无法逃脱。 到底是谁在幕后掌控着? 我想不明白,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我心如乱麻,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我走山路走的很快,一路上没有休息,到了县医院,今天医院里冷清得很,钟白早就在病房门口迎我们,病房里只有我爸一个病人,没有醒,安静的躺在床上。 我迫不及待的进入病房,床上躺着一个人,远远的一看就是我爸,那脸,就是我爸的瘦脸。 他被一大堆医疗器械包围着,床头有呼吸机,心电监护仪等,看起来很严重,钟白苦着脸说:“这么看就是一个正常人,但是你掀开被子看看就知道了。 我把被子掀开,吓了一跳,被子下是确实是一个纸人,而且是一个立体的纸人,白色的纸,能一眼看见里面用篾条做成的骨架。 再一看床头,心电仪上竟然有数据,表明这个人虽然虚弱,生命体征不强,但是还活着。 第四百二十六章鬼电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为什么是纸人,怎么还有生命体征?”我低声问道。 夜司溟站在门口冷静的说道,“因为这纸人上融了一道他的魂。” 原来是这样。 这纸人里融合了我爸的一道魂魄,所以出现了生命特征。 这小县城比不上大医院,医院里只有值班医生和几个小护士,冷冷清清的,这会儿好像都下班了,应该没人。 “我们怎么办?”我毫无主张,惶恐的看着四周,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还能怎么办?等医生来发现这是个纸人?”钟白说,“我来开路,我们把这个纸人弄出去。” “这是纸人,已经没用了,还弄出去干啥?”我问。 “它融了一道魂,不把它带走,就算以后把你爸救出来,三魂不全,也只是一具尸体。”夜司溟对我说道。 刚说完,这时候楼道里传出了一阵脚步声,夜司溟微微变了变脸色,“来人了。” 钟白在旁边说,“我过去拖住!” http://首发 我把我爸身上的医疗器械都拿掉,心电监护仪显示器上的线顿时就没有了波纹,成了一条条直线。 我直接搀扶着往外走,明明就是一个纸人,竟然是有重量的,而且身体软乎乎的还有柔韧度。 刚一出门,我就听到在楼梯口有脚步声,我怕医院的人看到我搀扶着一个纸人。 吓得我从楼道那边急匆匆的往电梯门口跑,钟白刚从对面转角出来,一见到我们在门口,赶紧给我招手,那意思是医生来了。 我飞快的跑着,一步就冲进了电梯。 钟白跑进电梯拉着我就往外走,道,“不能走电梯!快,快出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电梯门自己关上,“咯噔”一声响就往下降,我们也没有按按钮,它就自己往下降。 钟白有些紧张的说,“你太着急了,我们走错路了。” 我说走电梯快点,病房在五楼,我们坐电梯下去当然比走楼梯要快得多。 “你没发现这电梯门,像什么吗?” 经过钟白一提醒,我才注意到这个电梯,进来的时候我只顾着跑,没看电梯啥样儿,要是我当时看清楚了,就算我跳楼下去,我也绝对不会进来。 这两扇电梯的门,就像杨家四合院里那堂屋的门! 电梯门是红色的,就连上面隐约也有堂屋门上的雕花! 我的脑袋轰得一下就炸了,我们闯进这样的电梯,会不会就是进入了四合院里的堂屋门,又要重复四合院里的事? 钟白将每层楼的电梯按钮都摁亮,希望电梯能停下,可是电梯一直下行,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有点怕别人看到我从病房里带出来一个纸人,现在怎么办?”我问,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刺痛,同时,搀扶的纸人变得沉重起来! 那刺痛就像是带刺的东西刺入我的身体,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把纸人扔开。 可是就在我双手一散扔下纸人的那一瞬间,一双冰冷的双手卡住了我的脖子。 那力道十分强大,我身上的血一下子就往脑袋上冲,散不开似的,一双眼睛鼓得圆圆的,就快要飞出来,张大嘴巴一口气也上不来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火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眼睛充血,眼前一片模糊,听见一声“啪嗒”的脆响,闻到了一股汽油味,一定是钟白点燃了打火机! 纸人怕火,钟白这是要用火攻,他告诉我的办法我还没用上,他就先用上了。 我闻到一股糊味,脖子上那双手就松了些,可是没有完全拿开,我大口的呼吸了几下。 总算是缓过来了,这下不会怀疑自己是活死人,活死人才不怕被憋气呢,我刚才差点就被憋死了。 “不能直接烧了吗?”我甩了几下,身上的纸人还是甩不掉,那重量虽然比刚才掐我的时候轻了些,却还是有一个小孩儿的重量。 “你知道纸人在医院里为什么还有心跳还有生命体征吗?”钟白问。 “因为那个恶毒的扎纸匠,借了你爸的命给纸人。如果我把这个纸人烧了,它跟你爸一损俱损,这边纸人烧成灰烬,你爸不管在哪儿都会受到影响,也会一命呜呼。” “把纸人带出来,就是为了不让他死掉,纸人不死,你爸就不会死。但是却有一个弊端,就是这个纸人被扎纸匠赋予了邪术,赋予了思想,他会不停的攻击我们,但是我们又不能弄死他。” “这就麻烦了。”我说,“既要保护纸人,又要防着他攻击我们,这个扎纸匠还真是恶毒。” “先别说这些,电梯下行了这么久,还没停下来,我们得想个办法先出去再说。”钟白说。 我掏出手机一看,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也是,对方不会给我们求救的机会. “当然能。这个法术将我们困在其中,我们越是用法术破解,越是困得厉害,我们所施展的法术就像是给对方火上浇油一样,只有从外面打开电梯,我们就能出去了。” 现在医院人少得很,我不指望电梯停下,但是夜司溟去哪儿了? 突然间,电梯下行的速度加快,所有的指示灯都亮了起来,头顶上的灯闪烁了几下,终于灭了。 电梯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电梯里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更要命的是,我背上的纸人变重,我知道这是他要攻击我的前奏。 “嘿嘿”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我们头顶响起,听得人头皮发麻,我下意识的往钟白那边靠了靠,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钟白不在那里! 我赶紧伸出双手摸了摸,四周除了冰冷的电梯,我没摸到钟白! “钟白?” 电梯里只有我的声音,听起来还有回响,他去哪儿了?怎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他法术高强说跑就能跑,可是我怎么办? 黑暗中的恐怖是无边的,我就像掉进了深海还不会游泳的人,四面八方都涌来了张大嘴巴的鲨鱼,那种恐惧和绝望是前所未有的。 “嘿嘿嘿嘿……” 那喋喋的笑声从四面传来,直击我脆弱的内心,人到了绝望的时候,会激发潜能,我想反正出不去,那我也不能认怂。 “你是谁?”我大声问道,“你别整这些吓人的把戏,有种你出来和我面对面!” 第四百二十八章附身…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喊了几声,对方不怪笑了,但是背上赋予一道我爸魂魄的纸人一下子变得很重,从它身上刺出来许多尖刺的东西,直扎入我的后背! 我估计那是纸人骨篾条,尖刺的篾条就像利剑一样刺入我的身体,疼得我浑身抽抽,豆大的冷汗从头上冒出来。 我知道肯定是纸人,这道纸人附了一道我爸的魂,我不知道它会不会认得我,不知道处于一种什么状态。 “爸!”我说,“我来救你,接你回家” 可我的话说出来,纸人无动于衷,我身上的疼痛没有减弱,纸人骨继续往我的身体里钻。 我知道纸人肯定是被操控了,情急之下我从身上摸出了打火机,庆幸自己这段时间因为烧纸点香,而且我害怕手机没电,遇到的怪事太多,随身携带着打火机。 但是还没点燃,背上的纸人却说话了,声音就是我爸的声音,我一听那声音,心就有些发软,感觉这个人就是我爸啊。 “你不会把我烧了。”我爸的声音声音阴恻恻的说,“你烧了我,你爸就死了。” “你不是我爸。” 我说着就去摁打火机,可以摁了好几次,都打不燃。 纸人继续说道,“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的话,我会把你身边的人一个个弄死,让你看着你的亲人朋友因为你都死去。” “你去死吧。” 此时我的情绪达到了顶峰,我气得在电梯里乱撞,恨不得把纸人身上藏着说话的那个家伙撞出来。 “嘿嘿嘿嘿!”那家伙又喋喋的笑了起来,“你要是想通了,就告诉纸人,他会指引你来见我。” “你放了我爸。” 我话音未落,身上感觉到了轻松,纸人变轻,真正成了一个纸人的重量。 头顶的灯忽闪了几下,亮了。 同时,电梯门嘎吱一声响,一股冷风灌进来,外面一片光亮,钟白一步踏进来把我抓了出去。 “先别问!别回头!”钟白低声说,“出去再说!” 我抓着纸人,也不顾会不会拖坏了,直接拽着就往门口走,出去后我还回头看了一眼,等我抬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在楼顶上夜色最顶端站着一个身影, 夜司溟。 他如夜色里的君主,低头看向了我,甚至我能感觉到他内心有一种疑惑。 我深吸一口气,这一次我没有叫他离开。 我知道,如果他要离开,一定是悄无声息,我挽留没有用,就跟他出现的时候一样。 这小县城现在深更半夜虽然没有人看到我们俩提着一个大纸人,但是想要找一个地方住宿很难,而且我开始在电梯里被篾条扎了。 手背还有小腹上割了好几条血痕,手上的血滴在了地上,我害怕纸人沾到我的血液,赶紧让钟白拿着。 索性在小县城来的时候钟白租了一间不大的屋子,这时候没有人,他带着我进去了。 到屋子里把纸人放在一旁后,他就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给我包扎,他说给我一个疼痛转移法,他告诉我刚才在电梯里,他究竟去里哪儿。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 第四百二十九章花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说,电梯出现故障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个扎纸匠来了,于是故意装作不知情,说不能破解困局,其实他是想引扎纸匠出来。 “一个电梯困局我都不能解的话,我还怎么混得下去?”钟白说,“扎纸匠太小看他的对手了。” 没想到扎纸匠果然就放松了警惕,被钟白发现了踪迹,于是钟白又去追扎纸匠,他冲出电梯,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 “你别怪我丢下你不管,纸人的攻击力不强,而且他不会害你的,也害不了你,因为他在。” 我取下嘴里的沙巾,倒吸了几口凉气,说道:“但是你没有追到扎纸匠。” “你怎么知道?” “因为扎纸匠附在纸人的身上,在电梯里威胁我。” 钟白手上的动作一停,感觉得到他也非常惊讶,手一歪,我疼得大叫,他回过神,镊子一提,“噗”地一声,伴随着血液,一根篾条被拔了出来,我差点给疼晕死过去。 “看来,我被摆了一道,我追出去的根本就是假的,不过,扎纸匠给你说了什么?”钟白紧张的问。 “不知道。” 其实我现在脑袋里也挺乱的,说不上来,就是总觉得那个扎纸匠是想要利用我做什么。 http://首发 “我总有一种感觉,最后的真相我会接受不了,还有我也觉得我奶奶一直都没死,太乱了。”我苦笑着对钟白说。 钟白让我不要乱想,这时候我身上的伤口处理完了,我侧头看向一旁被钟白扔在沙发上的纸人。 轻飘飘的,可是靠在沙发上就像是个活人似的还会眨眼睛,我知道这纸人融了我爸的魂。 我喊了一声,他的眼睛竟然往我这边斜了一下,看得我心惊肉跳的,不过知道只不过是一个像我爸的纸人,但他关乎着我爸的生命,我们又不得不关照。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钟白跟我说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再做打算,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其它想法。 钟白给我指了指旁边的卧室,我进去后关上房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把窗帘拉上。 五楼。 从这个角度看县城的夜色繁星点点,但是低头我一眼就看到了在远处的广场上点亮各种各样的亮灯。 最外围是荷花灯,用霓虹彩灯串着,把偌大的广场映射的通明。 我的眼前忽然有一些恍惚,一下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我妈牵着我走山路,在县城看花灯的场景。 如今的县城繁花似锦,不像小时候只有每年过春节城里才会亮大花灯,那时候也没有荷花灯,其实是县城街道两旁,全部都挂着红灯笼。 里面不过是点了一根蜡烛,把整个街道映的通红,喜气洋洋。 每年我妈都会牵着我走十几里山路来县城看花灯,我脑海里闪烁出过年扎着两小辫子,在花灯街道蹦蹦跳跳的场景。 我的眼神有些迷离了,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的笑了,可是笑着笑着,我都不知道怎么,眼泪又流出来了。 我收回目光,重新把窗帘拉上。 第四百三十章纸人引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深夜。 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朦胧间听到了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虽然我在潜睡状态,但是却并没有醒过来。 接着我就感觉有一股迎面扑来的冷风,一只冰冰凉凉的手轻轻地扶着我的脸颊,我一下惊醒过来了。 我猛地睁开眼,一下就看到了坐在床头的夜司溟。 想要立起来,但是被他制止了。 “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天回村,我会在那里等你。”夜司溟清冷的开口,他伸手在我鼻梁上用食指勾了一下,然后起身背对着我。 “有些事,是时候该解决了。”他低喃,出了房门。 我有些不太理解他说这话的意思。 不过隔天一早醒来,钟白就说他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够找到我爸。 钟白跟我说这纸人身上有我爸的魂,我们反而可以利用这点,他在纸人的背上贴了一张符咒,就好像烙印一样。 纸人跟我爸有感应,它会指引我们找到我爸。 http://首发 夜司溟白天不会出现,他昨天晚上就跟我说了,他会在村里等我,而且从他说的话,我感觉到了凝重, 这一次。 我回去后可能会出现前所未有的恐怖,可能,所有的谜题都会揭开了。 不过在回去前,这个纸人能够找到我爸,是最好不过的,我现在其实并不太畏惧死亡,我只是不想自己死了,连累家人。 不过这里毕竟是县城,钟白说白天的话人多眼杂,带着纸人行走说不定会出事,而且做什么都不方便。 好不容易嗷到了天色渐晚,钟白找了一件老年人穿的衣服和帽子,把纸人包装了下,帽子压的很低,尽量把整张纸脸遮住。 我们出发了,下楼后钟白打了一辆车,一直出了县城很远,钟白突然脸色有些变化,说要下车。 我当时疑惑,可没说什么。 直到车开走,在路边,我问他怎么了? 钟白十分遗憾的说,纸人怕是撑不住了,这一路都是它在引路,现在它的耗费也太大,而且那边我爸的本体受了伤,也需要供给。 “我再给他续点儿阳气。”钟白说。 他咬破手指,用力一挤,伤口里就往外渗血,随后把血滴落在纸人的身上。 给纸人注入了新的生命,我们又开始出发,根据纸人的指引,我们改变了路线,朝着荒山野岭的方向走去。 我感觉这条路有些不对劲,到后来我才发现这条路是我跟夜司溟来时候走的,这条路可以去很多地方。 那个诡异的纸镇,还有那阴阳颠倒的鬼村,还有就是我住的土篱笆村。 我觉得这有些巧合,跟钟白说,“线路会不会出了问题?再往前走就是纸镇,它不会是要带我们去纸镇吧!?” 纸镇太凶险了,谁都不知道去了那地方还能不能出来。 要是纸人把我们带进去,那就完了。 钟白脸色有些犹豫,但是他跟我说,“只是相同的方向,不一定就是去纸镇,况且就算它要去,我们也不要跟着进去。” 我点了点头,同意钟白的说法,但是走了不远,钟白说纸人又不行了。 我皱眉道:“这才多远的路它就不行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第四百三十一章中计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它一直在消耗我传递过去的阳气,只是这个速度有点不可思议。”钟白深吸一口气。 他跟我说这指引术语他也是一个半吊子,并没精通熟练,纸人现在出现这种反应的确让人有些难以捉摸,不过如果不继续供应下去,就会前功尽弃了。 阳气消耗想要补充不是吃顿饭那么简单,恢复的很慢,而且继续下去我怕钟白身体会承受不住。 “既然纸人身上有我爸的魂,那么我的血应该也可以,我来吧。”我沉吟了下,咬牙对钟白说道。 正准备咬破手指却被钟白阻拦住了。 “千万不要用你的血。”钟白一下抓住了我的手,对我摇头说,“你的血很特殊,你忘了当初纸美人的事情了!?” 钟白一提醒,我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时候纸人没有了动静,就跟没了电池的机器玩具一样,钟白思考了下,再次把阳气渡给了纸人。 可是在渡过去的瞬间,钟白浑身猛地颤抖了下,一下就把头抬了起来。 那一瞬间钟白的脸一片苍白!就像死人的脸一样。 我脸色一变,问钟白到底怎么了? 钟白瘫坐在地上,闭目了一会儿,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道:“我感觉到这纸人的身体里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我给他渡气的时候,那股力量就像一个巨大的吸泵。” “把我身体里的气息都给吸了过去。好像要把我的身体掏空,我好不容易才稳住那口气,不然的话,我会被这个纸人吸成一副骨架。” “怎么会这样?”我说,“他明明虚弱得很。” “一定是装出来的。不知道扎纸匠在这个纸人身上动了什么手脚。看来我们不能给他续命了,我觉得对方的目的,就是让这个纸人不断的从我们身上吸走阳气,通过错误的指引把我们引到深山我们虚弱无力,只能任凭处置。” “我们现在就下山。”我立即当机立断,我其实早就觉得这个方法行不通,但因为关系到我爸的安危,我想要放手一搏。 “下山,到了山下走大路,先回村子!”我对钟白提议,这是最好的办法。 夜司溟现在就在村子里。 我其实估摸着村里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夜司溟提前去查看了,而现在如果我们继续在乌漆麻黑的深山老林里穿梭,我怕是会出麻烦。 钟白点头算是默认,然后对我说,“我上前,你垫后,盯着纸人!” 说完,他把像目光桩子的纸人背在了背上。 我想要说干脆直接不管这个纸人了,可是转念一想这纸人身上有我爸的魂魄,不能放任自流。 但走了不到十分钟,天色暗沉,而山谷下面起雾了。 钟白还没走多远就停顿了,我在后面问他怎么了? “我们恐怕下不了山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抬头的时候我看见雾色朦胧一片。 “都走不了,走不了……嘿嘿…” 趴在钟白背上的纸人忽然就说话了,我凑上去一看,纸人歪着脑袋,脸有些扭曲,好像是在笑似的。 钟白赶紧把纸人放下,我被吓了一跳,问道:“你到底是谁??” 第四百三十二章上善若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嘿嘿,陈近水。” 说话的声音跟我爸一模一样,但是笑容在这黑暗的森林里显得太诡异了,让人头皮发麻。 “你真的是我爸吗?你为什么要害我们?”我趁此机会说道,“你能听到我说的话?,村里出事了,死了很多村民!就是你现在帮的那个人杀了他们,你难道还要帮他,还要继续害我们?” 我揣着心中的疑惑,继续给纸人说道:“爸,你要是明白我的意思,你就帮帮我们,让我们平安的过去,让我们找到扎纸匠,我们会把你救出来的。” 我情绪有些失控,这时候钟白对我摇头,示意我说这些没用,那纸人依旧阴测测的看着我,歪斜脖子好像在嘲讽。 我也醒悟过来,知道是自己异想天开了。 想要打感情牌肯定是没机会的。 我问钟白,“是不是鬼打墙!?” 钟白对我摇头,“我怀疑我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进入了对方早就设置好的‘瓮’里,我们这样可能永远出不去,就这样被困着,直到耗尽我们的精血。” “你说这里就好像一个封闭的空间?” “简单的说,我们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封闭的球体里,我们要把这个球体戳开一个洞,才能出去。”钟白说,“我们不能等,等下去一直是黑夜,到最后我们别说反抗,就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我问。 “在这里耗着没有意义,我们先试着往山下走,看看情况再说。” 我们俩继续往前面走,但是走两步就停顿了。 透过树木倾洒下来的月光照射下,前面是一片汪洋大海。 没错,月色之下,那片汪洋大海闪着粼粼波光,这谁都清楚,这里是大山,别说大海,就连一条河也没有,怎么就会出现大海? 我跟钟白的脸色变了,我们的四周,全是水,我们就好像是浮在水面上,或者说在大海中间的孤岛上,不管往任何一个方向,都会倾入水里。 我暗自捏一把汗,感觉后背开始发麻了。 “这是不是障眼法?”我问。 “你以为是障眼法这种小儿科?这种手笔绝对不是普通的障眼法。” “如果外面是另外的东西,我都不会紧张,偏偏是水。你知道,上善若水,最高层次的善德就像水一样,而最高层次的术,如果以水的方式布阵,也跟水一样,水利万物不争,术如水,容万种法术于无形。”钟白低沉的声音,让我的心一下子往下沉。 “也就是说,我们不管用什么法术,都没有破解之法?” 我摇头说,“我不信,世间有黑白,有阴阳,万事万物都相生相克,无独有偶,我相信一定会有破解之法的。” 钟白沉着脸说:“不管用什么法术,都会被水相融,化得无影无踪。我们的法术就像一根针落入大海一样,无迹可寻。” “那我们岂不是要困死在里面?” “我只是说明形式,并不是说我要放弃。”钟白说,“不能用法术解决的问题,我们可以智斗。反正斗法斗法,不就是斗智吗?” “不要动,等我一分钟的时间。” 第四百三十三章紫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一下就凝神静气的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在他闭上眼睛后,仿佛连呼吸一下都停止了,不过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的,钟白在闭目大概一两分钟后,猛地抬头睁开了眼睛。 在他睁眼的瞬间,我被吓了一跳,左眼紫色的萤光竟然闪烁了下,那一只左眼成了紫色,像是流光一样闪闪发亮。 右眼却是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异常。 钟白的这个样子我看到过一次,很早的时候在我们家房间,我偷窥到的,还有他背上那一张狰狞可怖的脸。 我一下想起来了,钟白其实也隐藏了太多秘密。 “跟我走。” 钟白突然冷静的开口。 然后带着纸人率先踏入这片汪洋大海中,我一刻不停的跟在他的背后。 我们现在遇到的不是鬼打墙,应该类似一种被人布置出来的结界,听钟白的意思,因为水无形,但是却能容万物。 这应该是一种很高超的障眼法. 只是我如今看不透,而钟白的那一只紫色的眼睛应该能够分辨真假,我们走的十分缓慢,如履薄冰。 虽然眼前看到的是大海,但是跟着钟白行走的途中,我却偶尔碰到了旁边的大树,甚至我感觉自己走在小路上,两旁的杂草割的生疼。 不过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钟白一下就停顿了。 他低着头有点痛苦的样子,用左手捂住眼睛,等再次抬头的时候,他左眼的眼角有一道血痕,流出了血液。 显然! 这种异瞳的莫测能力,钟白没有完全掌握,或者不可能长时间使用。 我的心就要跳到嗓子眼了! 刚要让钟白先休息一下,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一直没有动静此时被钟白放在一边的的纸人“嗖”的一下,直直地朝着我扑来! 我大惊,一把抓住了纸人的脖子,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纸人骨锋利无比的篾条刺入了我的手掌。 我被这猛然冲撞过来的力道撞的退后了好几步,让抬头的钟白脸色瞬间大变。 “不要动” 他喊了一声,但是已经晚了,虽然眼前我看到的都是海洋。 但实际上我们还在山上,我后脚一下踩空,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一下就翻了过去。 钟白过来想要抓我,但这时候纸人发了疯一样的阻拦钟白,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而我掉下去的瞬间眼前一切恢复了过来,我才发现自己推到了陡坡,心想彻底完蛋了,这里山势陡峭,全是树,这么摔下去要是撞上了大树,我不死也要落个高位瘫痪。 该死的纸人,竟然在我们就要闯出去的关键时刻发疯。 不过幸好,在坠落翻滚了好长一会儿,我被一大片的老树藤缠住,避免了继续冲下悬崖的危险。 从杂乱的树藤里爬出来,身上的疼痛如潮水一样袭来,浑身疼的要命,这时候仰头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 望着四周的夜色,茫茫山野里找不到出路。 我有些担心钟白,但是想到他的能力,对付那个纸人应该是没有多少问题。 现在如果我上去,先不说我这样能不能上去,就算去了又落入了圈套里。 第四百三十四章阴间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只能摸索着往山下走,我知道山下有一跳盘山路,只要到了那天土公路上我就知道怎么走了。 我试探着找一跳小路下山,但是树林里穿梭了好好一会儿后,我发现前面有一点微光,仔细一看,那微光来自森林里,好像还有说话声。 在黑暗中看到光亮,就像看到希望一样让我心里为之一振,我朝着光亮走去,忽然想,那里的人万一就是扎纸匠在故意引诱我,那我岂不是自投罗网? 转念一想,要是想让我死,早就把我害死了,没有达到目的肯定是想要利用我做什么,刚好我要去看看,那个扎纸匠到底是谁。 我大踏步向那里走去,地上上冻了,隐约还有冬虫的叫声,走过的地方惊动了栖息在树丛里的飞鸟。 这一切都是都向我传递一个信号,这是正常的森林之夜,我算是从那个封闭的空间里出来了。 纸人恶意改变我们的方向,没想到误打误撞,让我出来了。 微光来自于一座小窝棚,深山里经常会碰见这样的小茅草屋,是猎人、伐木工、割漆工的住所,他们有的长年累月在山上驻扎,这些小窝棚就是他们暂时的家。 听起来屋里有几个男人在喝酒聊天,茅屋顶上冒着青烟,还飘来了一阵阵烤肉的香味,我小心靠近,听他们说了几句话,谈话内容是打猎有关的,我放了心,站在外面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木门无声无息的开了。 一道强烈的电筒光射在我的脸上,晃得我睁不开眼,男人粗犷的声音传来:“你是哪个?”. “我是路过的,在山里迷路了” “大晚上走山沟,你不是找死。”男人骂骂咧咧的说道,“你进来。” 我走进茅屋,一股暖烘烘的气息顿时就包围了我,里面烧着旺旺的火塘,火塘边围坐着三个粗野的男人,一个个敞开白花花的羊毛皮袄。 一人手上拿着一个酒壶,火塘上烤着一只小野兽,正滋滋滋的往外冒着油气。 “过路的,让他进来歇歇。”迎我进来的那个男人说,他在四人中尤其扎眼,因为他是一个独眼龙,左眼没有,就是一个黑洞,加上满脸的横肉,看起来很有威慑力。 我坐在火塘边,身后的墙壁上挂满了兽头,对面墙上插着许多颜色鲜艳的羽毛,看来这些猎人的收获颇丰。 其中两个有些戒备我,怀疑我是林业部门派来的探子,独眼龙说:“是个球,你看她一身摔得那样,灰头灰脸的,林业狗才不是这样的。再说,谁没事找一个娘们当探子啊。” “小姑娘,你去哪儿?奔丧啊那么着急?” 独眼龙说话粗野难听,我顺势说我奶奶去世,确实要赶着回去,所以顾不上恶劣的天气。 他们告诉我,这一段叫做天池子,是川陕交界处最陡峭也是最诡异的山脉,晚上基本没车,白天都是车辆结队同行,若不然的话,很容易迷路。 “公路就一条,怎么会迷路呢?”我试探的问道。 “阳间的路只有一条,阴间的路可是有许多条。”一个络腮胡子闷声闷气的说。 第四百三十五章又是接亲…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试试。当你的面前出现三条路的时候,你走哪一条?” “走中间。”我说。 “哈哈哈!走哪一条你都是个死,天池子吃人,你难道没有听过?” 这笑声让我毛骨悚然的,因为我听到了回声,这小小的茅草屋,怎么会产生回声? 我不由得悄悄细看这几个人,那三个一直在火塘边烤火喝酒,一步也没挪动过。 一个络腮胡子,一个锃光瓦亮的大光头,还有一个嘴巴出奇的大,这三人面相也不好看。 再看独眼龙,我就感到头皮发麻了。 刚才他瞎的明明是右眼,这会儿却是左眼是黑窟窿,右眼是正常的。 我一个激灵,难道我刚从虎口里逃出来,又掉进了狼窝? 可我不敢声张,人要识相,这四个人随便来一个就能把我撂倒,在深山里处理一个死人,简直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有风掠过屋顶,吹得茅草哗啦啦的响,我站起身说我歇够了,多谢他们的招待,能不能借我一把电筒,我要去找我的同伴。 http://首发 “黑天半晚的,你找个球。”独眼龙说,“山里有野猪老虎,你出去给它们当点心?” 我说那就更应该找找,他受伤严重的话,不被野兽吃了也会被冻死的。 独眼龙嘿嘿的怪笑着,那三人也跟着笑,四个人的笑声都有回声,在我的耳边萦绕着,就像要穿破我的脑袋,击破我的心脏似的。 我隐约听见有人说,就是他,就是他。 可几个人都在笑,没人说话啊。 “你们你们笑什么?”我问。 独眼龙走到我的跟前,喷了我一脸的酒气,他说:“你要找的,是不是一个男的,还提着一个纸人?”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的问道,“难道” “没错!他们就在我的手里。”独眼龙说,“你要找的人在我们手里。” “你想怎么样?他们现在在哪儿?他们怎么样了?” “你一下子给老子提这么多问题,老子就问你一句话,要死人还是要活人?” 我想,他们有可能就跟古代的草寇一样,专门猫在深山里打劫过路的人。 他们找到了我钟白,借此机会要敲诈我一把,没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要浪费感情。 但是钟白怎么会落到他们手里,难不成因为纸人!? “我当然要活人。”我说,“大叔,能不能让我见到他?” 独眼龙慢悠悠的用一根粗粗的木棍剔牙,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让我急得不行,纵观这茅草屋就这么大点儿,他们把钟白藏在哪儿了? “要活人,可以!只要答应我们的条件。”独眼龙意味深长的拖长了声音说道,“条件达到了,我就把人还给你。” “大叔真是干脆利索。那就说你的条件吧。你要多少钱?”我说。 “老子不要钱。在这深山里,钱有个球用。老子有钱买酒,吃肉可以自己出去打猎!” 我一愣:“那大叔你要什么?” 听说在大山里狩猎的猎人,都不是普通人。 手上都有法术,他们也有师宗门派,功夫都了得。 第四百三十六章纸轿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独眼龙凑近我,他比我高,一张黑乎乎长满胡子的脸几乎凑到了我的脸上,让我惊慌的是,他的眼睛又变回来了,又成了右眼瞎! “老子看上你了。” 我忍着那股难闻的酒气,憋着气问道:“大叔,你啥意思啊?” “老子看上你,想让你做我的儿媳妇。”独眼龙一语惊人,“你答应,我就把还给你一大活人。” 我真是有些无语,跑到这里来问路,竟然把我留下来,还要和我结亲? 这独眼龙生得这么恶相,照片贴门上直接可以辟邪,他的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愣着做球!没听明白?你答应这门亲事,我就把人还给你。” 我眯着眼,试探着想要开溜:“大叔,可是可是我还没有成年,再说,我也没有和你儿子见面,要不等以后再说” 他爆发出一阵狂野的笑声,那三人也他妈奇怪,独眼龙不笑,他们就不笑,独眼龙一笑,他们就跟着笑,就像连锁反应似的。 独眼龙笑毕,那三人的笑声也就戛然而止,他说:“那算个球!我们深山里十三四岁就结婚了,你答应就答应,你要是不答应,呵呵” “老子给你一分钟时间,老子可不想磨蹭。”独眼龙不耐烦的说,“我们这里的规矩,主动提亲被拒绝的话,是很丢面子的。” http://首发 我眼睛看向周围,我没有逃跑的打算,毕竟如果钟白在这里,我跑了他可能真的会有危险,这些莽汉性子刚烈,什么都做的出来。 “好,我答应你。”我咬牙切齿的说道,丝毫没有一点要娶亲的喜悦。 我想着,先嘴里答应,在想办法救出钟白。 那四人大笑起来,独眼龙说那就马上在这里洞房,。 “马上洞房?” 我看着四面挂满了兽头和羽毛的墙壁,这地方就是我的洞房花烛夜? 我越发的觉得这其中必定有蹊跷,对方的儿子可能不只是丑那么简单,说不定是个瘸子,瞎子,聋子哑巴 “兄弟们,我们去把人接过来。”独眼龙一声令下,那三人放下酒壶就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独眼龙领头,三人紧跟着,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惊得差点叫出声来,独眼龙大踏步在走,那其余三人哪儿是在走路? 那分明是在飘! 他们三人都没有脚! 四个人大笑着离去,我一个人呆立当场,愣神了好一会儿,我狠狠的咬了一口嘴唇,嘴唇都咬破了,一股咸湿的味道窜进嘴里,是真的! 我强行镇定下来,我想,那四个人到底是人还是什么东西? 我的新郎官又是个什么? 我站在小窝棚门口等了一会儿,山风很大,在空中呼啸而过,树影乱晃,森林深处不时传来狼嚎,凄厉悠长。 此情此景,只能用萧瑟恐怖来形容,怎么会跟洞房花烛扯上关系。 我想到了奶奶说的我要配阴晏,我婚礼的时候要出现的遗言,还有老头跟我说的事情。 无论如何,婚礼我是不会完成。 不过想想也是醉了,怎么什么地方都要我结婚!? 大风过后,竟然起雾了,这样的天气也能起雾? 第四百三十七章狐仙降世(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个起雾的前奏让我更加确定今晚的洞房花烛绝对不一般,我得做好被惊吓的准备。 雾气越来越浓,越来越往这边推进,近了,我看见独眼龙大踏步走来,身后那三人飘飘忽忽的,竟然抬着一顶花轿! 这荒郊野岭哪儿来的那么华丽的花轿! 不过一走近,看清楚那顶花轿的样子,我就从头凉到了脚跟! 这顶花轿我见过,是在田家扎纸匠出现后,我把血滴在纸美人身上那晚,我做的梦里见过的! 再看那几个抬轿子的人,飘飘忽忽的身轻如燕,让我一下子联想到了梦里的纸人!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独眼龙已经到了我的跟前,指着身后的花轿说道:“我把人给你送来了。你们给他送进去,今晚就圆房。” 我脑袋里嗡嗡的响个不停,就像飞进去了无数的蜜蜂一样,木木的点了点头,那三人已经把轿子抬进了茅草屋。 轿子的宽度明明不能进屋的,他们一闪就给进去了。 见鬼了。 http://首发 我想,这一群人里面,除了独眼龙略微真实一点,其余的都不正常,都不是人。 三人很快就飘出来了,那顶花轿也被抬了出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悄悄的摸了一把。 花轿不是布做的,而是纸做的。 这应了我刚才那个恐怖的想法 独眼龙说:“走,咱几个到土地庙里继续喝酒去,就不打扰我女儿的洞房夜了。” 我恨不得他们赶紧走,并不是想跟里面的女人洞房,他们在这里,我的恐怖感就更加强烈。 独眼龙推了推我:“还不快进去?” 我点点头,紧张得满身都是汗水,独眼龙又推了我一把,把我推进去,窝棚的门悄然无息的关上了,就像我刚来的时候,悄然无息打开一样。 屋里顿时没有了暖烘烘的感觉,那堆火塘里的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燃尽了,只剩下一点儿火星。 有的只是凉意,从头凉到脚的凉意。 一个女人端坐在挂满羽毛的墙壁下,头上搭着红得刺眼的盖头,配上后面那些彩色的羽毛,这视觉的冲击感就让我头昏目眩。 不是,不是新郎!? 我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就在这时,外面飘来了独眼龙粗犷的歌声。 他唱的调子是信天游的曲调,这样反而让那歌词更清晰了。 “抬花轿,骑大马,鬼王女儿要出嫁要出嫁,嫁给谁,嫁给一个后生娃” 这歌声一出,让我顿时有一种要冲出门的冲动! 歌声是我梦里的歌声,花轿也是梦里的花轿,这盖头下的新娘,铁定不是人了。 那歌声不断,时远时近,被风吹得断断续续,我知道独眼龙就在附近,我跑也跑不掉,硬着头皮走过去,准备掀开盖头。 事到如今,我只能豁出去了!倒不如看看那新娘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是吊着舌头歪着脖子双目圆瞪的女鬼,还是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虽然鼓足勇气,但是我的手还是颤抖的。 特别是当我撩起盖头,发现就连盖头也是纸做的时候。 我发现我那早就不跳的心脏竟然哐哐哐的跳了起来,整个人呼吸急促,就像要猝死一般。 终于,盖头下的人露出来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狐仙降世(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往后倒退了几步,脑袋撞到了墙壁上的兽头上,我不知道疼痛,这一刻甚至忘记了呼吸。 盖头下的人,自然不是一个真的女人。 她,也是一个纸人。 乔二婆婆当初给我准备的阴晏,也是一个纸美人! 她穿着一身红嫁衣,红得像鲜血一样扎眼,一张脸还是那么好看,两腮泛红,看起来像个真人似的充满了娇羞的感觉。 可是我再也没有见到第一次纸美人那么惊艳了。 我现在只有惊吓,无边无际的惊吓。 这地方太邪门了,我脑袋里灵光一闪,那独眼龙坑定是一具被操控的尸体,这压根就是一个圈套。 从纸人把我推下山坡,我就中计了。 或者说,从我跟钟白带着纸人上路的那一刻,就真正的进了这个局,我如果不进这个屋!? 不过我想了想,自己就算不进来这个屋,肯定还是会碰到其它的东西。 http://首发 独眼龙。 我忽然脑袋里一下升起来一个念头,那个独眼龙,就是当初我在田家村看到的扎纸匠! 不能留在这里了。 我内心一瞬间打定主意,这些都是冲着我来的,先不说钟白有没有落在他们手里,就算是在他们手里,我现在也不可能救出来。 只有跑出去,找到出路。 先回村子找到夜司溟,现在只有他有这个能力,我深吸一口气,顾不得外面有陷阱了,掉头出门就跑。 出门后一头栽进了黑漆漆的深林里,我想找到原来的路,可转来转去,我似乎在原地打转。 扎纸匠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把我放走的。 我一边小心翼翼寻找出路,一边把我身上带血的衣服撕成一绺一绺的,绑在我路过的大树上,以此来做记号。 这样一来,我更加清楚的发现,我其实就在同一个范围内转悠,树上到处都是我挂着的血布条,。 风一吹就飘啊飘的,本来不怎么恐怖,被我这么一弄,反而更加恐怖了。 怎么办! 我内心紧张低喃,,忽然间,觉得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感觉是一个人在盯着我。 扎纸匠追来了? 我猛地回头,在身后不远处一棵大树旁,站着一个穿着浅蓝长衣的男子。 衣服是什么料子我不清楚,看上去有点儿像是皮衣,天蓝的颜色映衬着他白皙滑嫩的皮肤,更是渲染出了令所有男人妒忌的俊朗之感。 除了,脸上那抹化不掉的妖异 他一步步的向我走来,那一瞬间,我眼前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走来的是一只雪白色的狐狸。 虽然是人身,但是脑袋却化为了一张狐狸脸,媚眼如丝。 我浑身一震,再次定睛的时候眼前的确是一个男子,我的一颗心砰砰的剧烈跳动着。 “跟我来。” 他的声音是中性的,虽然不如夜司溟那般清冷温润。 但是却听着无比舒服,就像是和煦的春风,轻轻扫过了面庞一样。 他撇了我一眼,从我身旁径直走过,携带着的微风夹着一股淡淡的气味。 这味道妖媚,骨子里的妖媚。 一个男人竟然会有这种香味!? 第四百三十九章狐仙降世(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着他往前面走,我内心挣扎,留在这里扎纸匠肯定会找来,他的目的就是让我成亲,而我是万万不能那样做的。 按照老头说的,我的婚礼还没有到时间,就算是举行,也要在我奶奶的坟前,三扣九拜算好日子,不然会出大事。 我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喂,你到底是谁!?”我戒备的问。 可他就是不说话,还始终隔着我那么一段距离,我走的快他就更快,总之我们中间最少有两米的距离无法逾越。 他带着我在树林里来回绕了好几圈,最后走到了一个废弃的老屋前,他停顿撇了我一眼,“你的同伴就在里面。” 说着,他朝着夜色里就要离开。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皱着眉头问。 他顿了下,淡淡的说,“在你身上有和我相同的气息,我感受到了。” 他盯着我的双眼,像是要从我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不过很快的,他挑了一下眉头,离开了. 我一直看着他就这样消失在夜色里。 定了定心神,凝重的打量眼前废旧的老屋,这应该是很早前留下来的屋子,其实在深山里像我们这边这种独屋很常见。 以前村里一家全部都在外地打工,一些把家里的双亲接走了,就会留下这种老屋,而一些年迈的老人舍不得土地和屋子。 一直到去世,子女参加丧礼后就出远门,因为没有了牵挂几年,十几年甚至压根就不会回来了,只留下长满荒草的良田和废弃的破屋子。 年复一年因为没有阳光和人的居住,显得格外阴森。 我沉吟了下,小心翼翼的走进这废旧的老屋,轻轻推门一下就看到了堂屋里有不少干草,钟白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 旁边那个纸人还在。 钟白受了伤,正在简单的处理,他戒备心很强,那怕是我推门很轻,但是他猛地抬头看向了我。 在看到是我后他松了一口气。 我问钟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没有说他遇到了什么麻烦,反而朝着我背后看了一眼,“他呢!?” 钟白的问题让我一怔,随机我就知道他说的他应该就是刚救我回来的那个身上散发出一种魅惑香味的男子。 “你认识他?”说实话,我对那男的挺好奇的。 但让我失望的是钟白摇头,跟我说,“要不是他中途帮忙,我可能没这么容易脱困。” 我没想到他竟然还帮了钟白的忙。 “你有没有发现他不对劲的地方!?”我问钟白。 钟白抬头看着我,说了句,“你也看出来了!?” “嗯。”我点头说,“我好奇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你难道就没有察觉出其它的问题!?”钟白继续问我。 我思考了下,说“他身上有一股香味,魅惑的味道,与生俱来的那种,而且他的眼睛,你有没有发觉他的眼睛,很像狐狸!?” “他本来就是一只狐狸。”钟白直接跟我说了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 吓得我不轻,我有些震惊的看向他。 接着钟白说了一个让我害怕的事情,就是他最开始跟钟白见过面离开的时候,钟白用左眼看了他一眼 第四百四十章迷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时候他是背影。 一下就看到了他的原形,是一只雪白色的狐狸,而且已经有了六条尾巴。 “老头跟我说过狐仙,尤其是在北方。狐狸被奉为五大仙之一,很多家里供奉的保家仙就是狐狸,据说狐狸只要出现九条尾巴,就能飞升成仙。” “我不知道这些传闻究竟是不是真的,但是我知道他供奉了一只狐狸,而且是一只有了道行,能化人形的六尾狐狸。”钟白低喃道,“但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要救我们。” 在钟白说完这句话的时候。 我的浑身都颤抖了下,因为我猛地想到了他离开前对我说的那句蕴含深意的话。 他感受到了,在我的身上,有跟他相同的气息。 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 可是,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我的身上跟他有个毛线的相同气息啊。 这个答案。 钟白想不清楚,而我虽然觉得可能就是因为他说的这话,但是我内心却满是疑惑。 钟白让我简单休息一下,然后就上路,在这里他已经知道怎么回村子了。 我知道钟白在顾虑什么。 实际上在这地方我们并不真正的安全,只不过是暂时脱离了危险的范围里,但扎纸匠的手段高明,随时可能会找来。 虽然一路上经历了磨难,但是幸运的是接下来很顺利,一直到回村,踏入土篱笆村的村口一路上都出奇的顺利。 村庄里依旧大雾弥漫,不过诡异的是,村子寂静无声,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也没见谁家亮着灯。 只有家家户户门口挂着的大白丧灯,虽然没有亮。 但是在夜色里被风一吹就摇摆不定起来,本来就阴森的村子更添几分恐怖之色。 偌大的村已经没有了安详宁静,有的只剩下阴森和诡异了。 我心里有些不好受,但是无可奈何。 低着头匆匆忙忙的就往奶奶家赶,推开院门的时候,从里面扑来了一股凉风,让我浑身颤抖了下,里面空荡荡的。 一点动静都没有。 堂屋里神龛下还有两根没有燃尽的红蜡烛,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上香了,堂屋中间摆放的那口棺材也一直没有移开。 现在也刚好,钟白把纸人放进了棺材里。 我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夜司溟的影子。 他不是说会在村子里等我吗!? 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去寻找他,况且我知道,他一定是在这村子里的。 这一路上的折腾,让我身心疲惫不堪,我简单的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就跟钟白各自回房间了。 关房门的时候钟白跟我说提防纸人会有异变。 我知道他的意思。 这纸人身上有我爸的魂,我们现在拿它没辙,但是它搞不好随时会发神经攻击我们。 我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这么多天了,难得睡一个舒服觉,而且也没有发生什么,醒来后天早就亮了。 白天的村子依然一片死寂。 街道上很荒凉,不知道这两天村民经历了什么。 虽然大门上依旧贴着前几天老头送的黄符,不过老头说过,符纸只能短时间有效果。 第四百四十一章梦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且我也看出来了。 符纸上已经有了淡淡的黑气,可能很快这符纸就成了一张破黄纸。 我在街道上转悠了一圈,但是却一个村民都没有看到,家家户户白天都关着房门。 最后我有些懊恼的回屋。 连续两天都是如此,一直到第三天晚上深夜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堂屋里有流水声,这段时间我的神经一直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一点声响都能惊扰到我。 奶奶家的堂屋摆设的很简单,连个水盆都没有,哪来的流水声!? 犹豫了下。 我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门口,打开一条缝隙,透过门缝看向了外面,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等了下没有一点动静。 正当我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突然的那声音又出现了,我凝神静听了下,知道了声音的来源。 是从堂屋棺材里发出来的。 棺材的盖子靠在旁边的板壁上,因此听起来那声音格外的清晰,可是里面躺着的是一个纸人。 怎么会传出流水声的!? 旁边的房间里有钟白,如果有问题他一定听得到,想到这里我胆子大了一些,小心翼翼的走出去,靠近棺材,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了。 等到我走到棺材旁边凑脑袋看的时候,忽然的 里面躺着白花花的纸人哗啦一下就立坐了起来。 那白森森的纸脸对着我,仿佛在若隐若现的讥笑,我被吓得连忙退后,但是还没退开两步,那纸人忽然就扬手了手。 一捧粉红色的粉末药一下扑腾到了我的脸上。 粉红的药沫瞬间在我面前散开,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害怕这东西有毒素,赶紧用手捂住口鼻,不过依然还是吸入口腔不少。 不过好在这时候堂屋的大门被暴力踹开,一个身影及时的出现,把我从粉红色雾气里一把扯出。 与此同时,夜司溟挥手。 瞬间堂屋里就掀起了一股强烈的阴风,把那些缭绕在空气里的粉红雾气尽数吹散 唯有那坐在棺材里的纸人没有动静,依旧僵硬的坐着,脸上露出若隐若现的讥笑。 夜司溟收回目光看向我,脸色有些难看。 那粉红雾气肯定是有毒素的,因为我很快就发现自己浑身软弱无力起来。 就跟没有了骨头,差点软倒,幸好夜司溟眼疾手快。 他伸手,我一下就倒在了他怀里。 在接触到他身体的瞬间,我浑身猛然的一颤,我的面色一下子红了起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念头一下冒了出来,很快双目挣扎。 更多的出现了醉眼朦胧和一种渴望的荡漾,那一丝理智在被疯狂涌出的欲望吞噬。 “我扶你进屋。”夜司溟清冷的说道。 那怕是他的声音没有温度,但是在我耳朵里却听出了魅惑,我的浑身颤抖起来,感觉全身抖灼热。 脑袋里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一些画面和念头,我使劲的摇头想要甩开,但是根本无济于事。 夜司溟扶着我进屋,躺在床上后我更是混沌,我的脑袋里已经没能力思考。 被一股灼热充斥着,夜司溟浑身如润玉一样的清凉让我下意识想要抓紧。 第四百四十二章夜司溟的狡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内心深处害怕,明明想要逃,可是他一靠近,我自己立即像是吸盘地直往他身上贴,还主动地要他碰触自己。 “想要我?那就替我更衣!”他扣着我的手把我拉了起来,然后一只手带着我的小手伸到他黑色的衣领上。 房里昏暗的灯光阻碍了我的视线,眨着迷蒙的眼,我看得出来眼前的男人有一种王者般桀骜不羁的气势。 他的脸部线条冷冽得如刀削过一般,深邃的眼眸,散发着冷冷的邪魅感。 我迷糊的嗯着,费了好大劲才扯开两个扣子,黑色长衫下露出宽厚,而且在他身上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纹路。 黑色的长裤更显出修长挺拔的身材及冷傲的气势,而君王般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可当他那双仿佛万载寒冰般的眼眸与我对上的时候,一下让我的心,莫名地颤动了一下。 好冷的眼神,那般的凉薄 似是耐不住我娇柔一般的动作,夜司溟一把挥开我的手,粗重的随手扯开剩下的扣子,趁着我还未回神时。 高大的身躯迎面而来。 他开始伸手,直接扯了衣服,即便我再怎么无知也察觉得出他的意图,燃烧的火热也传出了一阵凉意。 我拼命地扭动身子想要躲开,只是费了好大的劲仍然躲不开他的钳制。 “唔!”我想阻止,但双手伸展不得。 “你不是说,我不敢么?!”我的手才刚伸至半途,便被他给拦住。 “我!”我内心深处的理智还在挣扎,他直接弯身,手往下游移,感受那犹如丝缎般柔滑的肌肤。 在昏暗的夜色中,我拧着眉睁开眼,瞥见他的双眼因激.情而变得黯沉,没见过男人如此狂野, 昏沉中,我倒抽了口冷气,同时看见夜司溟眼中一闪而逝的一抹冷笑。 我内心一惊,猛然颤抖的想立起来,想要阻止他的举动,但丝毫没有作用 我倒抽一口凉气,猛地惊醒了过来,几乎是弹跳着从自己床上坐起,差点迎面撞上了俯身下来的那张俊脸。 梦,竟然是梦。 我的天,我到底是被什么鬼迷心窍了,竟然做了这种梦!? 而且我抬头就看到了夜司溟坐在床头,醒过来的时候他正巧俯下身,我满脑袋都是恍惚,说道,“你想干嘛?” 我咋咋呼呼的让夜司溟有些皱眉,“你呢!?鬼叫什么?” “我!”我一下哑巴了,眼珠子转悠了下,然后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夜司溟没有回答,反而挑眉凑近,对我轻声说道,“你做梦了!?” 我就跟被抓了尾巴一样,在夜司溟说完这话后一下惊呆了,然后清楚点感觉自己的脸颊滚烫的灼热。 简直就跟烧起来一样。 他本事那么大。 不会是能够看出我梦境里的场面吧!? 见鬼了见鬼了。 要是他知道了我竟然做了这种梦,还不如让我死了得了。 我已经不敢正视他的面容了,低着头抓着被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夜司溟只是蹙眉,却没有追问下去,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低声的对我说道,“跟我来。” 第四百四十三章活人长尸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着,他已经站了起来,修长挺拔的背影淡定的走了出去。 我有些狐疑,不过当时心里没有多想,悻悻的从床上爬起来,起来后我发现竟然在被单上面,有一团湿漉漉的痕迹。 我皱了皱眉,羞的有点不忍直视。 转头看向夜司溟,幸好这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大门口,也并没有回过头,我想把被单扯出来放一旁。 但是害怕被发觉,干脆直接扯了被子遮住。 然后尽量镇定的跟着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夜司溟是不是感应到村子里不同寻常,但是出了院门后我发现今天的天真的很不同寻常。 原本包裹村庄的黑色雾气,以前都只是在村外,可是今晚上村里飘荡着浓郁的黑雾。 黑雾里抬头连清冷的月色也显得诡异了几分。 我紧紧地贴在夜司溟身后,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后来我实在有些忍不住,抬头看了一下他的轮廓,就轻声的问,“那个,咳就是那个,我刚开始做了一个梦。” “嗯!?”夜司溟喉咙里冷冰冰的说了个字,偏过头撇了我一眼,说道,“然后呢?” http://首发 “你……你不会知道吧。”我尴尬脸红的对他说。 大概是我的问题有些古怪,让夜司溟微眯那双漆黑的眸子,说道,“做了什么梦!?” “没有。”我干笑地说,“其实,就是一些……” 话还没说完,夜司溟一怔,然后伸手制止住了我,对我说道,“别说话。” 我有些纳闷,抬头的时候发现夜司溟凝眉一撇,一下就看向了远处朦胧的黑色雾气里。 隐隐约约的,我看到远处村道上的雾气里有一个摇摇摆摆的身影漫步朝着我们的方向走过来,那步伐像极了电影里的丧尸。 我心脏一下就提了起来,因为越来越近了。 不过等到从黑雾里走近了一些,迎风吹来一股子的酒味,让我眉头一皱,然后听着那身影哼哼唧唧的。 等彻底的走进了。 我才发现是村里的三爷爷,一个花白的老头,穿着一双破草鞋,衣衫褴褛,一只手还提着一件白色的衣裙。 满身的酒气,整个老脸也红扑扑的。 他走到我身旁,就跟看不到夜司溟村外一样,嘿嘿的怪笑两声,我被那笑弄的很不自然,低头叫了声三爷爷。 这老头其实还挺可怜的。 有一个儿子出门打工十几年没有音讯,估计早就死外边了,老伴得了心肌梗也走了好几年,日子没盼头就醉生梦死。 成了老酒鬼。 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卖光了,天天酗酒,竟然深更半夜才回家,也经常躺在路边睡一夜。 “嘿嘿嘿”他咧开嘴对着我诡异的一笑,然后抑制不住的打了个酒嗝儿。 我急忙掩住了鼻,虽然我知道这是不礼貌的,那从他口喷出来的酒气实在是太难闻了。 “姑娘,你你的衣服是不是掉了。”他一边结结巴巴的说着一边举起手里的那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破裙子。 “你记错了,这不是我的。”我说道,看到他的模样,心里又觉得有些可怜。 第四百四十四章他有问题…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哦?记错了?”他拍了拍脑壳儿。 “是的记错了,不是我的。”我肯定的说。 “哦”三爷爷再次打了个酒嗝,然后一边转身一边嘟囔着说“记错了,我记错了,这是娟娟的衣服,我记错了” 他走了,踉踉跄跄的,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在地。 娟娟!? 其实村里压根就没有这个人的名字。 我望着他的背影,月光的影把他的背影拉的很长,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单而落寞,他很瘦,却很高,猛一看去就像是立在田间的一根玉米杆儿。 我就看着三爷爷踉踉跄跄的前行,中途一崴差点摔倒,我本能的想要上前去扶,但是夜司溟一把拉住了我。 他对我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跟上去,他有问题。” 我满眼迷惑的望着夜司溟:“有什么问题?” 夜司溟看向三爷爷的背影说道,“你低头看看他的脚。” http://首发 我立即低头看了一眼鞋印,果然,我发现三爷爷的鞋印,竟然只有脚后跟踩在地上的印记,而前脚掌却并未在地上留下脚印。 我立即望向三爷爷的脚,发现三爷爷的前脚尖竟是抬起的,根本没着地啊。 我大吃一惊,搞不明白这状况了。 鬼都是脚尖着地,脚后跟不着地的,而三爷爷这怎么脚后跟着地,脚尖却不着地呢? 这其中有什么说头? 我望着夜司溟,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答案。 夜司溟若有所思的道:“他早就死了。” 三爷爷的胆子很大,大概是因为他喝醉酒压根就不知道害怕,我已经在村里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了。 但是我依然有些难以接受,他刚刚还跟我说话了。 “尸斑都长这么大一片了,你都没注意到?”夜司溟微眯着眼睛,挑眉的说道。 我立即往三爷爷的脖子望去,而这么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三爷爷的脖子上,竟长了一片紫青色的斑点,可不就是尸斑吗? 我吓坏了,意识到三爷爷的确可能早就死了,因为尸斑至少在人死后三天才会出现。 不过我仔细一想,现在的村子那么危险,三爷爷一个在外面怎么可能会好端端的。 但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夜司溟低喃,他的语气里蕴含了一种怜悯。 后来夜司溟跟我说如今三爷爷的状态,他应该是那种喝醉酒已经没有了多少意识主观的,浑浑噩噩里死了,但是因为还有一种执念。 这种执念如果消散了,或者他突然清醒的时候,他就真的死了。 像这种类似的故事,其实以前看到过一篇报道,说的是两个在沙漠探险的人,困在沙漠里走不出去,寻找水源。 就是因为他们对于水源的执念太重了。 最终他们一直在沙漠里找了很久,他们找到水源喝了,并且刚好从沙漠路过另外一队人。 他们俩想要走出去,但是在半道上一队人看到沙丘上躺着两具尸体,走过去一看才知道就是那两个寻找水源的尸体。 第四百四十五章全是纸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其实,他们早就已经渴死了,只是因为内心深处的干渴对水源和活下去的执念太深,导致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夜司溟脸色毫无表情的跟我说,“今晚过后,这个村的所有人都会成这样。” 当时听到夜司溟的话,我整个人猛颤了下,然后惊恐的抬头看着他。 “跟我来。”夜司溟清冷的说道。 然后率先缠着村道上走,我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三爷爷一眼,抿了抿嘴一句话都没说,默默低着头跟上了夜司溟的脚步。 跟着夜司溟在村道上弯弯绕绕的走了一段路,我就知道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了。 村后的老祠堂。 我心里咯噔了下,当时就感觉不好。 我想到老祠堂发生的事情,还有村子里出事,从老祠堂里出来的那些东西。 况且夜司溟也跟我说过,那里面村里供奉起来的,压根就是一个道行很深的鬼司,村子里变成如今的模样,或许跟那个东西脱不了关系。 我低头冥思苦想着,跟着夜司溟刚走到老祠堂不远处,我一下就被夜司溟伸手拦住了前进的脚步。 http://首发 等我抬头一看,发现整个老祠堂格外的阴森恐怖。 这地方缭绕的黑色雾气更为浓郁,尤其是那敞开着的大门里,更是阴气森森,缭绕的黑雾完全遮挡了视线,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夜司溟站着眯着眼看向老祠堂正屋里,哪里黑色雾气涌动,不多时突然翻滚起来,我朦胧的看到从里面出现两个身影。 不知道是因为雾气的阻隔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那身影就跟折射出来的影子一样,看上去很不真实。 那两道身影在雾气里从老祠堂走出来,转身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夜司溟蹙眉,然后说,“跟上去。” 我们俩尾随那两道黑漆漆的身影一直缠着村道绕,后来绕了一个大圈后我们看着那两个东西出现在一家屋门前。 我抬头定睛一看,心一下里提了起来。 因为那院门前段时间我就来过,是后面半山腰屋的庆和姑家里。 我又想到刚回来时候庆和姑的样子了,说真的,我到现在都觉得庆和姑死的原因不简单。 很快的,俩东西到门口,一闪而入。 我跟夜司溟走过去,刚到她家,我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好像是有很多人。 她家怎么还有人? 庆和姑家两旁的院墙不高,而且废旧的很厉害,屋头院墙角已经坍塌了。 地上一堆乱石头,我小心翼翼的踩着石头趴在院墙伸着脖子往里看。 这一看之下,就算是最近我神经比较大条,我看见这院子里的情况,也感觉渗的不行。 纸人,满院子都是纸人。 现在这院子里的纸人,站了满满的一堆,那些纸人平常都有些惊人的夸张的真实感。 庆和姑生前也是扎纸人的,她家屋子里有不少。 可是现在是什么,那些纸人都活了过来,一个个探头探脑,蹑手蹑脚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这些浓妆艳抹红唇绿眼的东西,本来就透着一股邪门劲,现在看见这些东西再走,我差点叫出声来。 第四百四十六章婚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真正让我打哆嗦的是,在这些纸人的中间,正对着的堂屋门口,放着一口棺材。 赤色的棺材。 我一看后脑勺都炸毛了,这赤色棺材不就是放老祠堂后屋那口吗? 当初庆和姑死了后被钟白师傅给赶走了,然后尸体就下落不明。 难道,她的尸体在棺材里? 我其实心里还挺好奇,想要看看棺材里到底是不是庆和姑。可是硕大的院子空荡的就剩下了纸人。 这些纸人是没有嘴的,他们也会说话,可是他们走起来,沙沙的,那纸跟纸的摩擦格外刺耳难听。 比小孩哭还难听,似乎看起来这些东西没有啥规律,可总感觉他们像是按照预定好的套路来的。 仪式。 对,祭祀仪式,它们这走来走去的样子,就像是电视上演的那少数民族的祭祀仪式一样! 就在这时候院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http://首发 为了不打草惊蛇,夜司溟跟我都往后靠了靠,然后我皱着眉头看着两个纸人提着灯挂在门框上。 挂好以后两个纸人又进院子了。 很多纸人都在院子里来回忙活,布置窗花什么的,整个偌大的堂屋阴气森森里透出一种古怪。 婚堂。 难道这些纸人是在布置婚堂!?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有点晃眼,顺着往那边看,看见几个纸人抬出来一块大镜子,然后又是一个,那四个穿衣镜陆续被抬了出来。 放在中间那个纸人周边,这几个镜子一放,我就感觉这周围空气都变味了。 这镜子有扩大空间的那种视觉效果,现在不光是扩大了空间,还让这纸人感觉是多了几十上百倍,一个个的跟个真人似的了。 这镜子我看到过啊。 就是在乔二婆婆家进屋门口放着的,那里面倒出都是寿衣,你要是往镜子里看,满镜子都是挂着的寿衣。 镜子摆好之后,不多时后就从堂屋里走出来一个人,我凝视的看过去,惊愕的发现那人竟然穿着一身满清寿衣。 边角有些长,然后僵硬的走到院子中间,因为刚开始这人是背对着我的,借着那昏黄的烛光,我看见镜子里那张人的脸。 铁青,酱紫,看到的时候给我吓坏了。 这张脸不就是乔二婆婆吗? 穿着一身寿衣的乔二婆婆站在镜子面前有点诡异,他穿着满清寿衣,手机械的抬了起来,放到自己后脑勺上,然后滑了一下,嗤啦一声,就像是撕纸的声音。 我看的浑身不得劲,镜子里面乔二婆婆铁青的脸依旧面无表情,可我现在宁愿她狰狞起来,因为我现在都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乔二婆婆的手不住的往自己脑袋上抓,后来两个手一个放在胸口前,另一只手像是抓着什么东西一样在自己脑袋上划过。 梳头! 这俩字眼突然就从我脑袋里冒了出来,然后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乔二婆婆在对着镜子梳头! 这诡异的场景让我胆战心惊,因为完全的未知,我甚至接受了乔二婆婆成了脏东西,可她在这梳着什么头? 我一下好像联想到了一点。 第四百四十七章仪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初我在杨家,看到过于清清梳头,我妈半夜坐在我床头也梳头。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关系!? 身边的夜司溟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有点不安起来,我嗓子咕噜了一下,看见镜子里面的乔二婆婆面无表情的脸嘴角勾了起来,她笑了! 下一秒我就看见站在镜子前面的乔二婆婆手猛的往前一抓,我真是颠覆三观了,在她手伸出去的瞬间,镜子里一下出现了一张让我无比熟悉的脸庞。 那是我爸! 啊—— 耳边突然传来山崩一样的叫声,我难受的赶紧捂住耳朵。 听的出来,那凄厉的声音是我爸的,如果形容,就是一种被扯出灵魂的癫狂。 乔二婆婆伸出那只干巴巴的手,像是要把我爸的灵魂从镜子里扯出来似的。 当时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直接翻着墙头跳了下去,喊了一声住手。 要是正常的东西估计被我这动静吸引的回头了,可是那些纸人背着我的占大多数。 刚才感觉它们还像是活过来一样,可现在这些东西根本连鸟都不鸟我。 “爸。” 我又喊了一声,但是根本没反应,我朝着那边冲过去,可是背对着我的纸人突然动了,零零散散的他们,围了过来,背着脸就给我抓住。 我以为这些纸扎的玩意一推搡就烂了,可这玩意抓住我之后,我感觉手脚就像是被铁钳子抓住。 动弹不得,穿着寿衣的那乔二婆婆手一下就伸进了镜子里。 一片薄薄的镜子,但是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乔二婆婆那如老树皮的手伸进去后,竟然没有从反面穿过,而是很变魔术一样,伸入了镜子里。 她似乎想要把我爸活生生的从里面扯出来。 我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一种无力感瞬间抽干我的力气。 “住手!!”我大声喊道。 那乔二婆婆竟然就跟魔障了一样,也不说话,根本就没有回应我。 不过随后嗤啦一声,我感觉自己身上压力变小,然后悉悉索索的。 那些背对着我的纸人慢慢的往前挪动,我眼神瞥见,纸人如潮水一样离开,飘飘忽忽。 下一秒穿着寿衣的乔二婆婆站起来盯着我,她一挥手一个黑色的雾气飘荡出来,化为了一张狰狞的女人脸,瞬间在我眼前放大。 我下意识的用手一挡。 可是除了一阵阴风飘过,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我猛地回头看了一下,院子里的大门被敞开,夜司溟就出现在门口。 接着,啪的一声。 我重新转过头一下就看到了,镜子中我爸疯了一样砸着,用头砰砰的砸着镜面。 他本来就只剩下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脸,现在那脸撞在镜子上,绽开一片片的红,触目惊心。 “爸!” 我嘶喊着扑到了镜子前面,然后慌张的摇晃着镜子,想要找到把我爸解救出来的办法。 我爸在里面哐哐的撞玻璃,可是那镜子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他这样做一点用都没有。 他嘴巴大张着想要从喉咙里说话,不过哪怕是眼睛通红,他却跟被割掉了舌头一般,竟然没办法发出一点声音。 第四百四十八章夜司溟之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爸,你怎么了!”我使劲的摇晃着镜子,着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跑。” 我爸眼睛通红,嘶哑着从喉咙传出了一个沙哑到不成样子的声音,“快跑。” 我爸被囚禁了这么多天了,恐怕已经知道了那些人的手段,他深知我来这里根本就是送死。 “爸!” 我拎着手拍在前面的那个镜子砸了上去。 可是没有砸到上面,我身边多了一个人,一袭幽清冷意。 “没用的。” 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风淡云轻的让人发狂。 我顾不得害怕咬着牙,然后抓起旁边的凳子狠狠的砸向了镜子。 鬼才知道这夜司溟是什么时候来的,鬼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鬼. 哐啷一声,这次夜司溟没能阻止我,我一下把镜子砸碎,天真的我以为镜子碎了之后我爸能出来,电视上不都这么演么,这是封印,只要是把封印打开了,我爸就能出来了? 镜子四分五裂,镜子里面的我爸跟着镜片一样被分割,在我惊恐的目光中,我看见我爸的身体碎成了一片片。 砰的一声,我感觉自己肚子上像是被汽车撞了一下,然后整个身子往后摔去,碎了镜子里升腾起一团黑雾,呼的一下就冲了出来。 夜司溟首当其冲,那黑雾瞬间就把他给包了起来,我肚子疼的喘不过气来,就跟五脏六腑都碎了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夜司溟被那黑雾吞掉。 这又是什么,这到底又是什么? 镜子一片片的落地,从碎块倒影镜子里面夜司溟的修长身影也变碎摔落在地上,漆黑的衣袍和黑色的雾气融为一体。 只不过镜子里面一滩血迹非常显眼。 “逃。” 就这一个字,夜司溟冷冰冰的说出来的。 刚说完,堂屋里摆放的赤色棺材如血一样耀眼,哐啷一声剧烈的响动,就好像里面有东西在砸棺材盖,想要从里面破棺而出。 不过那团黑气实在是太多了,包裹了夜司溟之后,还无穷尽的从镜子里钻出来,浩浩荡荡,如同乌云一样,冲着朝着四面八方涌去。 整个老院一下阴风大作,卷起了满天飞舞的落叶。 在那黑气之中,夜司溟的声音如同寒冰,冲我说道。 “今晚本王会杀戮,到时候会惹来地府冥主。或许是一个,或许更多!” “一旦惊动地府,今晚,本王无暇顾及你。” “带着他,你们连夜滚出这村子!” 虽然他不带任何感情,但是我能感觉出她这冰冷声音下面的愤怒。 “滚!!” 夜司溟的声音宛如暴风雨前的滚滚雷霆,响彻这片阴森的世界。 与此同时。 轰的一声,不知道是不是院里的磅礴气势太过恐怖,堂屋里那棺材盖直接炸了,满天的黑色雾气发疯的咆哮出来。 瞬间弥漫整个天空,如黑色的雾气,黑云压城一样覆盖方圆十里。 我一直不知道夜司溟到底有什么实力,但是他在我心里一直如谜一样深不可测,而且我这段时间相处也间接性的知道了一些事。 第四百四十九章丧灯亮,村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司溟无法展开杀戮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会破坏他的计划,他并不是在畏惧乔二婆婆,还有牵扯我们家的事情。 他只是一直隐藏不敢散发出真正的实力。 一旦让地府那些无数恐怖的东西察觉,可能他面临的就会是无穷尽的追杀,而我从老头那里知道。 地府,有无数超级恐怖的正主。 夜司溟一人对抗地府,肯定会惹下祸端。 完了。 我看到这么逆天的气势,知道这他妈肯定是要出大事了。 “干他亲娘,这下完了!” 门口这时候被撞开,一身是血的钟白突然出现在院子里。 他跌跌撞撞的从院门外冲进来,浑身伤痕累累的,满脸都是血。 钟白冲过来身上的那味熏的我差点作呕,他一把抓住我身上的衣服,扯烂一块布条后冲着我喊了声,咬破舌尖,喷上来。 疼,钻心的疼,我死命咬了一口舌头,吐在那烂衣服上,那满手都是血的钟白不成样子的快速的围着那剩下的三面镜子跑了起来,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最后直接把那衣裳扔到了那黑烟里面。 哗的一声,就跟涂了汽油一样,那衣服在黑屋里面烧了起来。 “弄不了,弄不了!” 看见这场景,浑身是血的钟白瞬间脸色苍白了,甚至整个人都有点发抖。 在那火光闪烁中,我看见那黑雾里面隐约有一张张的脸,不真实,依稀能看出来,都是我们村子里人的。 “都要死,都要死!” 他是说我们村的人都要死吗!? 钟白瞪大眼睛低喃,神情竟然无比恐慌,他失神了片刻,喘息着大气然后一只手拽起地上的我,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跑去,嘴里神神叨叨的喊着,来了,要来了 钟白说完这话,不管我什么想法,直接拖着往下面跑,我看见那仿若是瘟疫一样的黑雾翻滚,在这夜色里泼墨一样渲染了整个村庄。 再回头,依稀看见夜司溟那双深深的眸子,仿若那深不见底的温柔与复杂。 我咬着嘴唇,被钟白拖着走出了院门。 不知道钟白到底经历了什么, 跟钟白走在大街上,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冷清的村子仿佛是死了一样,没有一点人气。 不,应该算是有东西。 我们拐过弯来之后,突然撞到了一个白花花的东西,被我们带动的气流一冲,在空中飘了起来。 丧灯。 家家户户挂在门框上的白色丧灯,刚开始我跟夜司溟来的时候这些丧灯在夜色里发白,但是现在都亮了。 里面的火焰是绿色的,映的到处都是一片阴森惨白之色。 这些丧灯七天前就挂上了,但是一只都没有点亮过。 而且南方很多农村一直有个习俗。 只有临近将死之人家的大门上才挂白丧灯,一些地方是点一根蜡烛,而门口挂的丧灯点亮。 只有家主里的人彻底咽气后。 门口挂的丧灯亮起来,寓意是给魂指路,也是为了给魂照明家的方向。 但是如今家家户户都亮起丧灯。 难道真的和钟白说的一样,村里的所有人都要死吗!? 第四百五十章地狱使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然夜司溟怎么会迫不得已走到这一步。 “走,出村。我们现在就逃出去”我惊恐的,头顶上黑色的雾气成了黑云,因为压的很近,就跟一块黑色的大石头。 让我恐慌透不过气。 我想到夜司溟的话,知道恐怕这个村很快就会成为地狱了,想要趁着这时候赶紧跟钟白离开。 我很自私。 真的,我承认我现在不可能挨家挨户的去敲村民的门,而且这段时间村民都把我当成瘟神。 尤其是前几天老头带着我去后山找生门。 经过阴庙后,进去的所有人都死了。 而且老头又没回来,我根本就解释不清楚,村里人都害怕我,肯定认为是我用什么手段害死了所有人,不然怎么恰巧就我一个人能回来!? 现在我们整个村早就成了活人禁地。 想要出去就要穿越一段浓厚的黑雾迷瘴,深陷其中的话我知道会出现一种什么状态。 只有依靠那盏马灯。 借助马灯的阴阳之力,才可以安然无恙的走出村子。 “床下,在我的床下。”我紧张的有些话都说不清楚了,颤抖的跟钟白说,“去拿,我们现在就去拿。” 那盏马灯是夜司溟故意放在我床下的。 我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但是我隐隐的猜测,因为那盏马灯的奇异能力,能够让我平安无事,而且一些东西靠近不了。 我扯着钟白赶紧往奶奶家门口跑。 回到奶奶家后,钟白进他房间带了一些东西,我把夜司溟放我床底下的那盏熄灭的马灯提了出来。 这盏马灯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点亮。 不过现在的局势也容不得我思考这些了,我把马灯提着准备出门,但是随即想到了奶奶留下来的东西。 用竹罐密封的青蚨虫,还有那本书。 我进屋翻找了一下,这时候钟白已经收拾了东西,他背上了一个黄布包,我拿起东西赶紧出门。 可是刚出堂屋大门口,还没有走出院子,突然从外面村道上传出了一阵声音。 “别出声。”钟白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皱着眉头戒备的说,“有动静。” 我立即止住哽咽,仔细聆听起来。 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从村尾方向传 来,听起来正往村头方向匆匆赶来。 而在杂乱脚步声中,一个个鬼哭狼嚎声掺杂其中。 我仔细辨认,很快便辨认出,这是在破庙被烧死的那帮人的哭声。 他们好像是在叫乡亲们“一起去坐席”。 坐席是我们这儿的方言,谁家结婚了,村民们会送三十五十当贺礼,中午会留下来吃饭,俗称“吃席”。 他们说这话肯定不是空穴来风,肯定是有什么讲究,不过去坐谁的席呢? 钟白的脸色很难看,对我小声说赶快走, 可我俩刚走到门口,我却忽然瞧见在浓浓大雾之中,有三四团身影,正飘飘荡荡的朝我家走来。 “糟糕!”钟白声音很不好的说了句,“怕是来不及了。” 钟白低沉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随即,他跑过去把院门一下关了,对我说,“进屋,快进屋。” 第四百五十一章剪小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被吓的不轻。 又跟钟白折了回去,等到屋子后,钟白把挂肩膀上的黄布袋放了下来,从里面取出来一个黑色的小铃铛,然后赶紧挂在了院门上。 现在贴在门上的黄符都救不了村民了,我想到草木灰能够避邪,想要去灶屋里抓一些出来,但是钟白制止了,他摇头说,“别做那些,没用的。” 他这话说出来。 我心里一下就沉了,看来这次真的没辙了。 这时候我隐约的听到隔壁小春娘家的院门开了,但是连脚步声都没有,我心里冰凉冰凉的。 “很快,就该上门了。” 钟白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来回的在堂屋里到处走,整个人显得慌慌张张的,一点都不淡定了。 不能坐以待毙。 我苦思冥想着,抱着脑袋蹲地上好一会儿,我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 我仓惶的跑进屋子里,然后一阵翻箱倒柜噼里啪啦把箱子里的东西弄的满地都是,但是现在我根本就无暇顾及。 http://首发 越是着急就越是无从下手。 不过最终还是让我在房间最底下的一个箱子里找到了,一张黑色的剪纸,被我在坟上供奉三天的黑纸,我原本打算用它来剪五道鬼的。 不过现在刚好有用,至于我有没有能力剪出来,就得听天由命了。 我把黑纸拿着,从奶奶生前装东西的木盒子里拿出她以前用的那把老剪刀,说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反正我用普通的剪刀剪纸,我感觉格外吃力。 不过据说剪刀经过无数人的手,尤其是这老剪刀奶奶用了好多年,沾了一股灵气,因此会轻松的多。 深吸一口气,我拿着这两样东西就出门了。 看到堂屋里的钟白正在神龛下用香灰装进一个黄布袋子里,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刚要问他,但是话到喉咙边再也说不出来了。 我听到了院子大门外面传出来一阵沙哑的低吼,宛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并且好像有很多。 我转过脸看钟白,发现他整个脸色也一瞬间古怪了起来,有点难看。 “嘘” 就在我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儿的时候,钟白突然朝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别出声” 他说完之后,转过了身子,回头我看到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香炉,在我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儿的时候,他已经将香灰撒到了我的身上。 他在做什么,我完全不明白,不过看到他的神色如此紧张,我也不敢多问,任凭他将香灰一点点的洒满了我的全身。 “你不是会剪纸术吗?快剪纸剪两个纸人出来。快”钟白催促道。 我二话不说,赶紧拿着剪刀在堂屋的供桌上把黑纸铺平,然后哆嗦的拿着剪刀就动刀子。 剪纸的第一前提就是静心,只有在安静的环境下达到人纸合一,说白了就是要把心思融入到自己剪纸的这算手里,然后沉浸在里面。 说的有些玄乎,大致就是跟练功一样,全神贯注才能催发真正的术法之力,能把剪纸的最大效果发挥出来。 第四百五十二章冥王勾魂夜…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压根就没有办法彻底静下心来。 这种状态下其实对我来说百害无益,我收敛心神刚剪出第一个纸人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坚持不住了,脑袋一阵阵的眩晕,险些站不住脚。 咚咚咚! 这第一个黑色的小纸人刚剪完,甚至都没有放下,我听见大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来了。”钟白站在神龛下,声音低沉。 说实话,听见钟白说来了,我心里是抽抽的,使劲的摇晃了下脑袋,硬着头皮去剪第二个。 钟白帮不了我。 他剪出来的东西没有多大作用,就跟我在他面前画符一样,剪纸这种东西现在这里只有我剪出来的才有效果。 我强撑着身体不让垮掉,好一会儿后都已经剪到一半了,可是突然间,那外面敲大门的声音加大,就像是有人拿着石头砸大门一样。 那声音出现的太唐突了。 吓得我浑身一个哆嗦,拿着剪刀的手也跟着颤了下,一剪刀把剪了一半的纸人差点剪成了半截. 那脖子都快断了。 剪好之后,我头昏目眩有些站立不稳,扶着桌子蹲了下来,现在的情况很急。 钟白从身上掏出一个跟印章一样小盒子,然后找了一个毛笔,在两个纸人的背后写了个赦字。 刚做好,院门砰的一声巨响。 钟白说了声不好,看见我放在旁边的盒子,盒子里有一根很细的针,让我赶紧起来。 冲着我的指头就扎去,然后让我的血滴在我刚剪出来的纸人上。 然后他同样也扎了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了上面。 哐! 做完这些,我们家的大门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砸开一样,不光是这样。 关的好好的房门也直接哐的一声被推开,一股阴冷的风直接灌了进来,刺骨如冰。 当时那气氛,简直不谈了。 “快,用香灰擦在眼耳口鼻手心胸口额头上,快,快,快!”一直比较淡定的钟白现在也不淡定了。 钟白说完这话后,拿起桌子上的那把老剪刀,一狠心冲着自己手上就是一刀。 几乎见骨,血泉儿一样的冒了出来,围着我站的地方,说了声不让出这个圈子,赶紧回头,背对着门口。 我一边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抹这草木灰,一边转了过来。 这时候,我听见院子里有人走路的声音。 这脚步声很诡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背对着看不见来的是什么东西还是心理暗示。 我总感觉这脚步声毛骨悚然的,嗤啦啦的,又像是那东西脚上拖着铁链。 我虽然看不见那东西,可钟白能看见,我看见钟白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我当时就慌了,手里出汗了,钟白的肩膀也抖了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嗤啦啦的声音已经到了屋门口。 “来了。别动!”钟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看不见的东西,永远都是未知恐怖的,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其实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按照后来钟白的说法,那东西根本就没有冲着我们来,我们估计早就受不了了. 冷不丁的,我面前的纸人突然跳了起来,第一个跳的是我的,当时我心里又害怕又松了一口气。 第四百五十三章挡灾…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哪怕后来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是冲着我来的,可是那纸人跳了一下之后就又摔在了桌子上。 紧接着钟白的那个纸人晃晃悠悠的,就跟喝醉酒了一样走了出去,绕过我们站的那个血圈,冲着门口走了. 悬在喉咙里的那个心终于要落地了,钟白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一些,看来是骗过那东西了. 不过我的心还没有彻底的放下,那已经走到门口的两个黑色纸人,其中一个被风一吹,那小脑袋一下就掉了。 那是先前我剪坏的那个。 像是连锁反应一样,钟白脸色大变,第一反应就是喊了声不要动。 可是已经晚了。 那纸人掉了小脑袋,整个小身子颤了两下,一下就倒了下去。 我跟钟白在那剪纸小人倒下去的瞬间,差不多同时转过身子去,可是转过来之后,一下愣在了那里。 就连那出口的尖叫就那么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之中,我的眼睛瞪的很大,死死的看着门口。 躺着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着长寿衣的老太婆。只露出一个背影,但哪怕只是一个佝偻的背影,我也一下就认出来了。 那是乔二婆婆。 乔二婆婆本来就矮小,而且有点驼背,头上包裹着黑色的纱巾头饰,我能想象出她那张皱巴巴的脸。 那怕是她现在就站在门口,但是给我的感觉很压抑。 前段时间哪怕看到她只是觉得她有些阴森,但是现在穿着一件老寿衣,简直就跟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一样。 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前面站着的乔二婆婆一开始不动弹,后来那手慢慢的抬了起来,钟白直接拎着那剪刀挡起来,我大张着嘴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乔二婆婆手抬起来之后,就开始抓头发,就跟女人梳头发的那架势一样,让我一下想到了先前她坐在镜子前面的那一幕,好认真的在梳头。 这么近距离,我看见这诡异的一幕,吓得腿都软了。 “糟了!” 钟白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这话后,也顾不得害怕,跑到我这边,用那朱砂就在我的手心画了起来,这时候乔二婆婆也动了,她倒是没啥特别的动作。 她只是僵硬的微微侧头,冲着我们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然后就自顾的走了。 钟白拼命的想要做些什么,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不受控制的跟着迈出步子,跟着乔二婆婆朝着院门走,我想跑过去拉钟白,但是他转过脸两只眼睛通红的对我吼道,“别出圈子,千万别出圈子,不然我做的都白费了。” 乔二婆婆不知道施展了什么妖法。 她和钟白之间就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禁锢着钟白,即使钟白想要挣脱,双目猩红,脖子上青筋暴起,也完全无法破解。 他的双脚沉重不由自主的跟着走出了门槛。 我一下不敢动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钟白像是被拽着走,跨过门槛的时候,钟白疯狂的挣扎。 两只眼睛瞬间成了异色,我清楚的看到他后背的衣服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要撑破他衣服一样冲出来。 乔二婆婆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身子站住不动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钟白之死(求订阅,求打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放了钟白,你放了他,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哪怕是你给我配一桩婚约,哪怕你让我成为鬼母,你把他放了。” “这个村子你也生活了这么多年,你真的想要让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吗?” 乔二婆婆听见这话后,身子突然颤抖了下,似乎是想要回头。 赫赫! 她到底是没有回头,不过一声阴森的笑,从她嘴里飘了出来。 毛骨悚然,怪不得老话说,宁听鬼哭不听鬼笑。 这阴森沙哑的一笑,笑完之后,又重新做了一个捋头发动作,然后带着钟白就走了。 哪怕钟白施展浑身解数,最后依旧抗不住,他就像是被汽车撞了一下样,噗的一下吐了口血,整个人一下就萎靡了很多,憋紫了脸。 “如果我明天天亮之前没回来,我睡的房间有个地址,好好活着。如果我死了,你找到我尸体后把我身上的蛊铃毁了,老头问的时候,你不要告诉老头我死了!” 钟白这些话都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说完后他反而不在挣扎了,叹了口气,跟着乔二婆婆走出了院门。 我扑通一下瘫倒在地,一下就好像被抽走了灵魂,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外面传出了沙沙的声音,我抬头的时候。 街道上,在这个夜晚反而最繁华了。 很多人,七邻八舍的,都寂静无声,在丧灯的照射下像是幽魂一样的走在大街上,在这些人的前面,都有一个纸人,轻手轻脚的,纸人手里有铁链子,乌黑,铁链子的另一头,就牵在那些人的脖子上。 白茫茫,黑乎乎,如同太极双晕,又如大雪染墨。 被纸人带走的村子的人,现在没有丝毫意识,但是那些纸人看见乔二婆婆出来之后,似乎是感受到什么威胁一样,纷纷绕开我家门口,朝着另一边走去。 万籁俱寂的夜村里,这些人被纸人带着出了村子,看着方向,是往土狼沟。 不知为何,想到土狼沟的瞬间。 我一下就想到了爷爷。 还有那口空荡荡的棺材。 一直过了好久,村道上已经鸦雀无声,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只有那一排排的丧灯依旧点亮着,依旧耀眼。 我不敢出门,我也睡不着,害怕突然又出现什么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就老感觉院子里有人,因为大门坏了,这特别没有安全感。 我瑟瑟发抖的蹲在堂屋角落,我不想进屋,我的脑袋里很乱,浑浑噩噩的。 好在这一晚上也没发生啥,红着眼睛熬到了天亮,我这悬嗓子里的心,就一直没有掉下来过。 看见太阳出来,我站起来,脚步有些踉跄,差点摔倒。 我想了一晚上,虽然钟白那样说,但好歹我不能把他一个人扔下不管,反正这村子现在也是完了! 如果说真绝望,那就让我看见这村子最后的惨状吧。 我昨天晚上看到了那些东西去的方向,就是土狼沟。 出了院门,大清早的整个村死绝一般寂静,去土狼沟那个老坟场的时候。 第四百五十五章无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风寒,但是看见路边接连三冒出的纸屑萧瑟的更让人绝望,根本找不到一个货物,空荡寂寥的好像是历史遗忘的一隅。 越是到土狼沟,我的心越是难受,害怕惶恐,各种情绪掺杂的让我都迈不动脚步了。 如果我到了那乱坟岗,看见了钟白横尸在那,看见我们村子的人也都死在那。 我会怎么办,而这些,很可能是因为我,最直接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家。 我奶奶,我妈,我爸,我爷爷!? 总之,我们一家成了罪魁祸首,如果钟白就躺在坟场,满身是血,我该怎么面对!? 脚步沉重的像是在上坟,快到乱葬岗的时候,目力所及之处,到处都是飘着的白纸人,像是魂幡。 那种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隔着这么远,我有点吓破胆的感觉。 可是我感觉有点奇怪,纸人倒是不少,白压压的,雪花羊毛一样的扑遍了坟地,像是裹上了一层孝布,可是我们村子的人呢。 昨天晚上跟来了那么多人,怎么一个都不见影子? 我见过纸人勾魂,这已经颠覆了我的世界观,昨天晚上纸人要葬村。 这让我心神俱碎,可是你要是告诉我,我们村子的人死了之后连个尸体都没了,这我接受不了。 当我真的处身这如丧服素白的世界中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腿都是软的,到处都是纸人啊,横七竖八,遮遮掩掩的,大部分都被撕烂了,可是那直勾勾的眼神不时的会在坟地间隙里投过来。 似乎是在冲我笑,感觉这东西比晚上看见的都让人渗得慌。 我哆嗦的在坟地里走了几步,村子的人呢,钟白呢?怎么一个人都不见了? 我抬头,看见这片白中有一个一口黑漆漆的棺材,那棺材已经有些腐烂了,但却是唯一一个没有纸人沾染的地方。 那黑棺在这乱坟场的最中间,棺材的四周都没有纸人,空荡荡的,尽管隔的有距离,但是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埋我爷爷的那口棺材。 因为这口棺材是我跟老头挖出来的,只不过那天在这坟场的东边外围,但是现在却在整个坟场的最中央。 邪乎的厉害。 我沉吟着,鼓起勇气慢慢地朝着那棺材走过去,在还没有靠近的时候。 刷! 在我眼皮子底下,青天白日,朗朗晴空下,那棺材里伸出来一只手。 本来就心里打鼓的我,看见这突兀伸出来的手,吓得一个踉跄脚下一滑摔旁边一个坟头上了。 我进退两难,坐在地上刚好被一个纸人勾住手,我被吓了一跳,以为那纸人抓我,差点就要叫了起来。 可是嘴巴突然被人捂住,然后拖着我就往下走,没错,是地底下,我心里想可完了,这是要给我拖进坟头里的节奏啊! 可是那拉住我的那人的力气特别大,我甚至连哼哼都没有哼哼出来,直接就被拖到了坟头里面。 这个地方刚好能看见坟场中间的棺材,那个手伸出来之后,一个人慢慢的从上面探出身子,可就是一个身子,没有脑袋。 我看见那身子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刚想张开嘴哭,可是嗓子被什么堵住了,那是钟白!那是钟白啊! 他没头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让我靠一会…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挣扎的想要出去,可是背后拖着我的那东西让我一点动弹不了,我心里真难受,真的很难受。 钟白是背对着我的,从那棺材里爬出来之后,他那没头的身体就冲着坟场外跌跌撞撞跑了过去。 直到钟白消失在坟堆尽头,我背后拖着我的那个东西终于松开手。 我甚至连后面的东西是啥都没看,直接哭着从坟堆里爬了出去,冲着钟白消失的地方想追过去。 “够了。”我后面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但语气的声音有些无奈。 我眼前都恍惚了,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因为心慌,被脚下的纸人架一绊, 扑倒在前面的坟头上,我挣扎了好几下,但是坟头上纸好多,滑的我根本没有站起来。 我越滑,脚底下的那纸人就越缠,绕来绕去,我的脚就像是被困住了一样,站都站不起来,我扒拉着两个手往前走,想从坟头上爬过去,我想追上钟白。 我想要抓着他的手。 我想要跟他说句对不起! 昨天要是我能坚持住,要是我可以抗住,可以把那个纸人剪好,如果钟白不替我挡灾. 如果是他站在圈子里,就不会是现在我看到的这样了。 他为了我,最终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去了啊。 我鼻涕眼泪都哭到了一起,这时候突然感觉到肩膀有个手搭上,看我挣扎的狼狈样子,轻声说了句,“走,回去。” 回去,回哪去? 哪里还能回去,家都没了,村子也没了,死了! 我们整个村跟杨家村一样的下场,都难逃厄运,全部都死了,连钟白也死了。 我回去,我怎么回去啊! 我爬不动了,直接趴在坟头上使劲的哭起来,可是我嗓子怎么被堵住了。 我心里这么难受,可我长大了嘴巴,一点动静怎么都发不出来,原来人在真正痛苦的时候,是嚎不出来的。 我趴在坟头上,压根就不在乎这地方了,那声音在我背后说,“哭,有用么?” 我早就听出来是夜司溟的声音了,可是现在他的话我一点都听不进去。 看见我继续抖着肩膀,夜司溟弯腰直接把我从地上拖了起来,不耐烦的喊了句,“够了!” 我失魂落魄的站起来,还想继续往前走,夜司溟使劲给我掰过身子低声骂了一句,“你去了也会死。” 夜司溟那黑黢黢的眼睛看着我,眼里闪烁着对我说,“你这样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跟我回去。” 夜司溟拉着我想走。 但是我顺势直接抱住了他的脖子,我搂的很紧,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翻。 侵湿了他的衣裳。 “让我靠一会儿,就靠一小会,好么!”我低声抽搐着,这段时间我强撑着走到现在,我太累了。 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 我压根就没有多大本事,我成绩差,我没有任何天赋,但是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出现压抑的事,让我身心疲惫。 我怕了。 我也累了。 脑子一片空白,所有的画面都是没有脑袋的钟白从坟场棺材里爬出来跌跌撞撞消失在尽头的背影。 第四百五十七章杜小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他死了。”说着说着,我的声音又哽咽了起来,忍不住的想哭。 “好了。” 虽然夜司溟的话依旧冷静,但是语气柔和了很多。 他拽着我直接朝着坟场外面走,我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然后深呼吸了几下, 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钟白告诉我,只要是他出事了,他睡的床下有东西 我想到这,突然站住了身子。 前面的夜司溟看见我这样,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一眼。 我想到了昨天在庆和姑家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就问他,“你昨天是怎么出来的,你没事吧!?” 夜司溟撇了我一眼,说了句,“跟你有关系么?” 快到村子的时候,我看到村子有一户人家的烟囱在冒白烟,当时心里有些惊讶。 赶紧走到村口,然后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我浑身哆嗦的冲着夜司溟说了一句话:“有人?”. 夜司溟看了我半天,哦了一声然后转头就走。 我现在浑身感觉到都麻了,激动的,街道上有人! 也就是说,我们村子昨天晚上没有被葬了? 没成死绝的村子? 难道是也夜司溟做了什么手段,拯救了我们整个村子人的生命? 看着我们村子那些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来来往往屁事没有的人,我心里更不是滋味。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夜司溟在那坟地里,应该知道一些,可是刚才我在他那碰了一鼻子灰,我没脸在问,让我想不到的是,这次夜司溟直接跟我回家了。 到家以后我马不停蹄的进钟白睡的房间里,这间屋子很早的时候是我奶奶睡的,我趴在地上看到床底下有一个纸箱子。 我抽出来把里面的东西打开。 里面有一部手机,是钟白的,我看到过,他的手机款式很老,不过对于他来说,他基本用不上手机。 我把手机收起来,往里面看就有些傻眼了,我以为有地图什么的,因为钟白跟我说过留了个地址,但是箱子里没有其它的东西。 只有一张纸和一块紫色的玉。 那玉看起来很精致,而且是夜光的,在昏暗的房间里闪闪发亮,应该值不少钱,当时夜司溟在我旁边,看到那块玉的时候,眼睛里顿时一亮。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夜司溟嘴角微笑了下。 “这东西,你认识!?”我侧头问夜司溟。 但是他直接就摇了摇脑袋,说了句不知道。 我其实猜他会这么回答,算不上失望,我把这东西也收了起来,低头看那张纸条,发现上面写了几个潦草的字。 “杜小月李庄窑子口” 我低声默念着,原本以为这上面是地址,地图啥的,但是没想到钟白口里说的地址,竟然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而且从这几个字看得出,他写的时候非常着急。 我脑袋里震动了下。 猛地就想到在乔二婆婆家院门的时候,他冲进去的场景,这纸条会不会就是在他去找我的时候写的!? 在我跟夜司溟进院门的时候,钟白这边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然他不会浑身都是血!? 当初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第四百五十八章李庄,义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认真的思考,想要打破这层隔膜的时候,夜司溟就跟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直接就说了句,“纸人,你爸。” 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我瞬间倒抽一口凉气。 我赶忙跑出房间,把整个院子和屋子找了个底朝天,我这才意识到那个纸人不见了。 钟白弄成那样子,肯定是跟纸人有关系的。 在我们离开后,那个纸人又作妖了,但是钟白写的这几个字,他是从哪里得到了线索!? 反正那个纸人离开了也好。 虽然融了一道我爸的魂,但是它时不时的出现一些变故,这样下去我肯定会疯的。 夜司溟知道的比我多的多,这纸条上的杜小月,应该是一个女人。 我就问他知不知道。 夜司溟撇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其实我猜测钟白应该是从纸人身上得到了什么线索,而且在我们离开后他发现了什么。 因为知道可能整个村子都在劫难逃,所以他提前把线索简单的写了出来,潦草的几个字可以看出当时钟白一定很慌张。 这也是为什么钟白出现在院子里后,第一句话就是说弄不了,让我离开。 杜小月。 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根本牛马不相关的名字,我压根就从来没有听到过,但是后面的李庄和窑子口,应该是地名。 这事情越来越多了。 而且现在很乱,我爸现在下落不明,还有那个扎纸匠的来历,我到现在都弄不清楚,扎纸匠究竟是不是乔二婆婆。 不过钟白写这些,肯定是他知道什么,很有可能是很重要的线索,我觉得可能现在是一团糟,但是去查一下,说不定就有大惊喜。 我到村子里逛了一圈。 村子里村民就跟没事人一样,真的让我挺纳闷的,在村头看到村里老韩头在抽老烟,我就想过去问李庄在哪儿。 老韩头拿着烟杆在自己鞋底上敲了敲,又吹了两下卷了草烟吧唧一口,吞云吐雾的时候眯着眼一脸享受,思考了下就对我说,“你说的李庄我晓得咧。” 老韩头子用烟杆指着土狼沟那边的山大屿,就对我说,“山头翻过去,十几里路。那地方好些个村,有一个就叫李庄,不过丫头,你问这干啥啊?” “你这后辈不晓得,但是我晓得咧,那李庄在文革前就是一个义庄,晓得啥叫义庄不!?”老韩头有点卖关子的嘿嘿笑道,估计是想吓唬我,低声就说。“就是存放尸体的地方。” “文革后觉得那名字悔气,才改的。” 我没有仔细打听,跟老爷子说了声谢谢就要掉头回去,结果转身刚走两步,老韩头像是突然想到了啥,问了我一句,“对了,丫娃子。你是啥时候回来的?” 当时我有些纳闷。 心说我都回来这么一段时间了,而且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那么多,我在村里谁不知道。 这老爷子怎么会问我啥时候回来的!? 当时我没有多想,只是笑着找了一个借口搪塞了过去,然而在回去的半路上碰到好几个村民,都亲切跟我打招呼。 还问我爸去哪儿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路灯下的老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当时迷糊了,后来我看到村里几个大婶在说村里怎么没有人气,好些个人都凭空消失了我才觉得不对劲。 我刚开始只是觉得村民肯定是被什么迷住了,但是慢慢地我就觉得我的想法大错特错。 整个村子活下来的村民不是被迷住了,而是被删除了一段记忆。 这段记忆刚好就是这段时间发生的。 当时这想法让我感觉很惶恐,我急匆匆的回到屋子里,就问夜司溟是不是他做出来的。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跟我说这样对他们也好,最起码可以忘了这段时间带给他们的恐惧。 我不问了。 因为这事情拖延不得,后来我跟夜司溟按照钟白写的地址找到了李庄,李庄比我们村好多了,靠着工厂,村子里都安了路灯。 晚上也有人在跳广场舞,我跟夜司溟俩人问路人,可是打听了好几个,要么直接摇头的,要么有人讳莫如深的,根本没人跟我们说。 估计是犯忌讳,而且我们又是外乡人,这些大妈大爷都有些戒备的看着我。 “你们找的杜小月,我晓得哩。” 我正急的犯愁的时候,突然旁边有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传出来,我侧头一看,就在路灯下阴暗处的大石头上,一个穿的破旧衣服的老头盘腿坐着,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广场那群大妈扭秧歌。 我想看过去,夜司溟扯了一下我衣服,皱着眉头看向老头。 我有些喜出望外,赶紧问老头知道啊。 “晓得哩,嘿嘿不过你们找她不到了。”老头点头冲着我一笑。 我蹙眉,“出远门了!?” 老头子摇摇脑袋,对我说道,“钟家桥,死了!都死了好多年了。” 我吓了一跳。 有些怪紧张的看向老头,这老头子艰难颤巍巍的从地上起来,佝偻着背用手拍了拍屁股,一瘸一拐的就朝着远处走。 我偏头看了夜司溟一眼,他没说话。 但是我已经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我们俩就在后面跟着,老头子带着我俩就往村里面走,开始路上还有路灯,后来别说路灯了,连月亮都没有了。 最后老头子一边带路,一边跟我说了一些当初的事。 好些年前杜小月就死在了钟家桥,那地方是个桥洞,老爷子说死的很惨,头都没有了。 身子还吊在桥洞上面。 那地方从那以后就成了凶地,走夜路经常出问题,那段路手电筒不亮,过了就好了,尤其是过桥洞子的时候,还听到有女人哭,有时候又笑。 桥洞子里就跟隧道差不多,回音很大,一哭一笑在里面回荡,能把人吓死。 以前那地方还通火车了,那种绿皮车,但是也出问题,最恐怖的莫过于好些年过桥洞时候从火车厢门口跳下来一个女人。 后来不知道是谁报道出一张照片,那女人跳火车的真相是从门口伸出来一只手,把那女人给推下去的。 当初这事儿还登报纸了,但是没过多久就被封了,成了机密,当年这事情也成了无头案。 第四百六十章十几年前的旧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家桥,杜小月!? 刚开始我还没闹明白,后来老头说了半天,我把这事串起来了,当时心里还挺震撼的。 这事还得从我学校回来的那天说起,我回来就得经过钟家桥那块地,当时那个鬼车司机跟我说过。 当然,这事不是什么秘密。 我们这边十里八乡都知道钟家桥十几年前死了一个女大学生,就是被车撞死的,脑袋挂车底下好几个月。 后来那地方就一直挺邪门的。 本来这事我以前都是当故事听,去学校经过钟家桥也会想想,但让我震撼的是。 钟家桥死的那个女大学生,就是杜小月。 这事是真的狗啊。 钟白让我调查的杜小月,就是死在钟家桥的那个女大学生,但这都十几年前了。 难道跟我们还能有啥关系!?. 说着说着,老头子突然转过头来嘿嘿的问了我一句,说,“你们害怕不?” 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摇头说不害怕。 没过多久老头子突然不走了,他说他不能往前面走了,等会没灯,看不着回去的路。 这老头年龄挺大,眼神不好使,等会真回去摔倒了,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我就让老头子帮忙指下路,我们自己过去。 老头子指了指,“往前面一直走,她家门上挂着灯笼,一眼就能瞅着。” 老头子说着就回去了,我跟着回头,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这边的路不太好走,往前面没走多远是一个大水坑,虽然冻住了,可是大坑里面传来阵阵的恶臭,这臭味就像是夏天那种烂耗子的味一样。 我走了一半,突然想起刚才哪里不对劲了,刚才那路挺长的,左右也没有岔路,那老头转眼就没影了? 继续走了一会儿,在前面碰到了一片槐树林,槐树这东西性阴,尤其是上了年头的老槐树,或者枯死后的槐树,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槐林那边,晃晃悠悠亮起了一盏灯。 那盏灯亮起的同时,我就发现,槐林旁边有一座小草屋,草屋对面是一片晚熟的瓜地,那像是看瓜人住的窝棚。 我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都要去看看,夜司溟没有反对,只不过我比较谨慎。 我们俩继续往前走,穿过槐树林的时候,冷不防从身后的另一条小路上,走过来几个人。 我的警惕性很高,看见陌生人就觉得不安全。但是那几个人走过来的时候,望着我们看了两眼,出口打招呼。 看着他们的装束打扮,像是村里的“下力人”。 我对陌生人都有点抗拒,所以不太愿意搭话,几个下力人也走的累了,一眼看见远处槐林旁边的灯光,就打算朝那边走。 我放慢脚步,跟着那群人慢悠悠的走到后面。 我想的估计没错,槐林旁的小屋子就是个草窝棚,几个下力人过去敲门,破旧的小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 我看见一个乱糟糟提着一盏煤油灯的老婆子,隔着门缝看那几个下力人。 山村里的普通人都比较热情,遇见能帮忙的事情,多少都会搭把手。 第四百六十一章尸油汤…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几个下力人说走路走远了,又累又饿,想进屋讨口水喝。 那门后的老太婆看上去有点磨叽,不过最后还是把人让进屋。 我跟夜司溟也走过去,走进后这时候才看清楚,那张脸皱巴巴的。 之所以这么白,是因为她手里提着一个纸灯笼,映的。 老太太鸡皮鹤发,估计得有七八十年纪了,不知道是害眼病还是被煤油灯给刺的,眼睛里趟着浑浊的眼泪,视力不太好,把灯笼朝我们举着,问,我们找谁。 她这一问,我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想了想,我就低着头对老太婆说我们是赶夜路的,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说完后,老婆子愣了下。 这老婆子有点不情愿,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然后沙哑的说了句进来吧。 低着煤油灯转身就走了。 这人家里没啥东西,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是土屋子,堆了一堆柴火,大晚上晾的衣服也不收进去。 跟着进到那屋子之后,看见一个嘴斜鼻子歪,手哆嗦在胸口的老头。 斜楞着眼正往我俩,房子里暗的很,看不清模样,但是我觉得那老头看着我们在笑。 “刚才喊你俩,你俩还不搭理人哩,这会儿不也跟来了?”有个四十来岁的下力人,看着很憨厚,见我和夜司溟也进屋了,就咧着嘴笑,转头对老婆子道:“大娘,锅灶都有吧?咱们带的有东西,借你的火做了,你也吃点。” “有哩,有哩。”老婆子年纪很大,揉着眼睛道:“后晌儿子送来点肉,煮了一锅子汤,剩了一大半,这个天儿热着哩,放明天保不准就坏了,你们就着干粮喝了得了。” 几个下力人一听有肉吃,当时就乐了,不过心里有觉得过意不去,最后五个人凑了三十几块钱给老婆子。 老婆子接了钱,晃悠着去锅灶前头拿碗。 那个憨厚的下力人殷勤的帮忙,锅盖一掀,一股带着热乎劲的香味就飘过来了。 憨厚的下力人也不计较我的态度,给我们端来两碗汤,又递过来两个硬馍馍,道:“吃吧吃吧,谁出门还能背着灶台的不是?” 我心里有点不好意思,这明显就是几个掏苦力糊口的正经人,先前怀疑的有点过火。 于是道了谢,顺手接过碗和馍馍。 几个下力人吃的稀里哗啦,我端着碗,就觉得这汤很香,这好几天没吃好饭,闻见这股香味,拿着馍馍就啃了一口。 本来就走了好几个小时的路了,真的有点饿了。 想端起碗就着馒头喝口汤下喉,凑嘴边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脚被踩了一下。 疼的我差点叫出来,往下一看,刚好看见夜司溟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摇晃,他是不想让我喝? 不光这样,趁着那老婆子不注意,夜司溟直接把我的一碗汤浇到地上了。 我一看这架势,知道这汤有问题,虽然馋的没法,但只能忍着。 夜司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了旁边那几个海吃海喝的大汉,低声对我说了句,“这是尸油熬出来的。” 第四百六十二章再入鬼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心里就猛的一哆嗦,脑子里翻江倒海,努力回忆着许久之前听说过的一些事。 碗里的汤散发出一股很浓郁又诱人的香味,好像谁都抵挡不了。 几个下力人吃的稀里哗啦,非常过瘾。 我又偷眼看看那个瞎眼睛的老太婆,她就蹲在锅灶旁边,嘴里慢慢嚼着什么东西。 那汤实在太香了,我低头看了看,小葱花和芫荽浮在汤面上,一点点的油星飘来飘去。 汤面上的油花儿像一个个弯弯的小月亮,不知道是多久之前,听着村里人在大树下乘凉闲扯,有人曾经神叨叨的说过,鸡鸭猪牛羊。 包括从山里打来的兔子野獾,煮肉熬汤,漂出来的油花儿必定是一颗颗圆溜溜的,唯有人肉,熬汤漂出来的油花儿是月牙形。 不要说没有谁吃过人肉,很早的年代里封闭的山村因为饥荒吃人肉很多。 “大娘,这汤香的很哩。”那个憨厚的下力人抹抹嘴巴,道:“再给咱们来一碗,钱不够,我们给你补。” “说啥哩,喝吧喝吧。”老太婆站起来掀开锅盖,瘪着嘴道:“自己盛,都喝了,省的糟践东西。” 不知道怎么的,这老太婆说话声音沙哑,但是我听起来有些熟悉. 老太婆转过身,看见我俩碗里没东西了,笑的嘴都裂开了,自言自语的说,“多久了,多久没吃这么嫩肉了,是不是,老头子?” “好香的汤。” 几个下力人就围着锅灶,一口气把碗里的汤喝了个精光。 锅底留着零零碎碎的几块肉,也被人捞上来吃了。 吃饱喝足,人人脸上都带着饱食后的满足和畅快,沿着墙根坐下来,打着饱嗝抽着烟。 那老太婆不说话,站起来洗锅。 那些大汉就围着桌子抽烟,一脸满足的神情,等老太婆洗好以后,转过脸来阴惨惨的一笑,“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饭哩。” 几个下力人已经说不出话,眼神完全直了,呆滞直接垂下脑袋,有一个凳子一翻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我惊恐的看着旁边那些大汉倒下。 老太婆说说完后,转过脸瞪着我们俩,眼神有些闪烁。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我的大腿被掐了下,然后夜司溟假装趴桌子上。 这是要拍电影,假装中蒙汗药了啊。 我眨巴了下眼睛,然后跟着趴倒在桌子上了,那老太婆看到我们都被迷住了,咯咯直笑,嘴里还嘀咕着又有新鲜的肉了,可以熬过冬了。 那老太婆这下说话声音苍老了,也不故意是那副沙哑的样子了,但是听起来声音还是有点刺耳,怪让人不舒服的。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按照钟白写的地址来到这里,怎么会稀里糊涂的走到这地方了,难道是钟白故意给我留的一个假信息!? 我觉得这不太可能。 后来转念一想,唯一的可能就是在纸人身上出问题了,肯定是钟白从纸人身上听到的,然后他把这些写出来。 而这一切都是纸人的阴谋诡计,本来那纸人就是被人操控的。 完了,我们进鬼窟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叶梨花…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就在我想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手腕一疼,还没反应,整个人突然被拖了起来,然后身子突突的往上升,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被吊在那屋子的梁上了。 我感觉头皮发麻的不行,因为在这房间上挂着好多张完整的皮子,呈现大字张开着,像晾衣服一样挂着,全部都是剥好的人皮。 这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赶紧睁开眼,然后喊了句一声,那老太婆冲着我嘿嘿的笑,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丫头,我们俩可算是有缘了。” 我深吸一口气,算是倒霉透了。 “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想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双手被困住吊房梁上,手腕勒的都快断了。 “无冤无仇?”老太婆嘿嘿一笑,“那可不见得。” 这老太婆的话让我一怔,然后凝视着她说,“你到底是谁?” 老太婆沙哑的笑了笑,然后用一种苍老带些刺耳的口音对我说,“你说我是谁!?” 这声音出口的时候,我吓坏了,不寒而栗。 因为,从她嘴里发出来的是乔二婆婆的声音,一模一样。 “乔二婆婆!?”我心里震惊,对她都快有阴影了。 但转念一想,这事不对。 我突然想到了一点,就是我们村里都说乔二婆婆已经死了三年了,这事情我后来还问过,乔二婆婆死在自家屋子的,而且是亲眼看到下葬的。 在我的印象里,乔二婆婆虽然很少露面,但怎么也不像是深藏不露的人物。 现在从她嘴里发出乔二婆婆声音的瞬间,我就觉得这事肯定有联系,这一切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个操控的。 “乔二婆婆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质问道。 现在落到这老妖婆手里,而且两次被这些吊着,这老妖婆不知道弄这么多人皮干什么,但是吊挂在这房梁上还挺吓人。 而且我早就应该想到了。 杜小月死了好些年了,她家里怎么会有人,就算是她奶奶应该也早就入土了,感情是中了这老妖婆的圈套了。 可是夜司溟呢,我左右看,根本就没他影子了? 老太婆皱巴巴的手在我的脸上捏着,没回答我,嘴里嘀咕着,“到底还是我的。” “今个你算是活到头了!”老妖婆披头散发的,那鸡皮脸让我作呕。 她从那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把细长约莫有二十多公分的刀子,冲着我走来,这时候我再想动,可是一点都动不了了。 “你这个小贱人还活着,我的小囡囡在下面可孤苦伶仃的呢!”老妖婆低喃着,就跟疯了一样满嘴嘟囔,笑的很阴森。 “小丫头,你记住,我叫柳秀英,论起辈分,你是得真正的叫我一声柳婆婆,跟你奶奶叶梨花情同姐妹,当年要不是我柳老太帮她,她早就死了。” “可她却翻脸无情,害死了我的孙女。我柳老婆子等了多少年,等到了今天。我家小囡囡比你小一岁,要是她还活着,应该也跟你差不多大了!可都没了,被青蚨老贱人活生生的毁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阴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老妖婆说的短短几句话,让我心神剧震,提到她的小囡囡,这老妖婆就跟疯了似的双眼都有些红了,可见她很疼她的小孙女。 就跟我小时候奶奶疼我一样,每次我走在前面快了,她都生怕我摔着,一个劲叮嘱我慢点。 我奶奶有很多称呼,村里人都叫她米婆,而像柳老太婆跟钟白的师傅那些老江湖,都叫她青蚨婆。 可以看出当年奶奶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是我长这么大,我到现在才从这个老太婆嘴里知道我奶奶的真实名字。 原来,她叫叶梨花。 直到如今我才知道,我对奶奶的了解太少了。 不过从这个老太婆嘴里说的话,我奶奶活生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她跟我奶奶早年间就认识,并且关系很好,而且当初她救了我奶奶的性命,但是后来害死了她的小孙女。 正因为这种背叛才让柳老太婆对我们恨之入骨。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奶奶肯定是做错了,但我觉得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我奶奶虽然不是菩萨心肠,但是我跟她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 别人对她的好她一定会记着的。 这点性格上,其实我也如此,就像我跟钟白,我绝对不可能会去害她。 “你还记得你回来那天坐的那辆车吗?”老太婆倒是不急不慢,反正现在我吊房梁上了,让我多受点苦在慢慢体会绝望,可能会更加让她产生满足感。 “那车鬼,是你做出来的?”我深吸一口气。 老头跟我说过车鬼的事情,为什么有些车要系红布条,其实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那辆车以前出过事的,我在警局看到过那事故车的惨状。 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事情跟这个老妖婆有关系。 “当初本来想让你死在钟家桥的,但没想到有高人助你,让你逃过一劫。” “后来老婆子用你们村的乔二婆接触你,跟你说的那些事,就是想让你们一家狗咬狗,嘿嘿,让青蚨那个老贱人看看被自己的宝贝小孙女憎恨,一步一步的亲自去破坏她的计划。” “老婆子原本就是想着利用你跟老贱人反目成仇的,然后在把你炼制成阴女,让你去破了老贱人的局。” “虽然中途被你识破了,但拨乱反正。这场结果还是不会变!”乔老太婆嘿嘿的笑着。 她现在胜券在握,如今她心底的这些秘密完全没有隐藏下去的必要了。 最初我卷入这场局里,是乔二婆婆把我彻底的拖进来的,那时候我刚刚接触这种事,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 但是真正的乔二婆婆的确已经死了。 而且她说的话真假难辨,很多的确如她说的一样,而且我看到的很真切,那段时间她利用我做了一些事。 破了奶奶家的格局,让供奉的黑佛失去庇佑的能力。 并且当初她说我妈是我奶奶害死的,说的头头是道,那时候我的确相信,一直到后来钟白的出现,夜司溟的出现,我才清醒。 而如今她的目的很明确。 把我炼成阴女,让我去对付奶奶,让我们自相残杀。 第四百六十五章冥坛…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初在杨家的时候,那个驼背老头也是你伪装的?你就是那个扎纸匠?”我瞪着老太婆,事到如今,我想要知道困扰在心里的疑惑。 我到如今也忘不了,在杨家老院深更半夜推着一辆破三轮,佝偻着腰的扎纸老头。 他说话声音瓮声瓮气的语调,和离开时候站在院门口回头看着似笑非笑的眼神。 “老婆子只做人皮一门手艺,那里有本事扎出那种怪模怪样的东西,但你要真的问我那个扎纸匠是谁,老婆子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的。”老太婆一副阴森的表情,盯着我发笑。 “是谁!?”我眯着眼睛问。 老妖婆阴笑着说出了一句让我心神俱震的话,“嘿嘿,陈六斤,你的亲爷爷。”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我看着老太婆,她只是笑的很阴,我没办法分辨她说的真假。 “你心里不是早就怀疑过了么,那个纸镇还有土狼沟里的空棺材,你以为你们村里的纸人为什么会去土狼沟?你学的剪纸和扎纸本来就同出一辙,只不过你的手法,跟陈老狗比起来,差的远哩。” 我一下想到了从纸镇救下老头,他带我去的荒村,想到了那些话,还有后来老头跟我说的。 想到了土狼沟的空棺材。 这里面还有太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我一定要弄清楚,一定要知道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http://首发 “梨花啊梨花,忘你费尽心思庇佑自己的小孙女,到最后还不是落到我柳老太婆的手里,当年你带给老婆子的痛,今天也让你好好尝尝。”说着,老妖婆收回目光变得凶狠起来,举着那细长的刀子朝着我就走过来了。 “你在动,我摔了它。” 依旧清冷没有感情,可是我听见几乎要激动哭了,是夜司溟! 老妖婆似乎是没有想到后面还有人,猛的转头过去,不可思议的说了句,“谁?” 尼玛,感情这老太婆是真瞎子啊,刚才跟我一起进来的,你都没看见? 夜司溟没有理她,手里拿着一个坛子,整个坛子是黑色的,有点像装骨灰的那种,小坛子上面盖着一块黄布,布上画着两条鱼,一黑一白,周边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坛子我看到过啊。 当初乔二婆婆给我弄婚宴的时候,我跟那个纸美人在她家里就看到过这东西! 老妖婆见状,刀子往我脖子上一探,心狠手辣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但夜司溟更狠,蹙眉一撇,手里那坛子作势往前面一抛,老妖婆嗷的叫了一下,就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狗一样,萎了起来,说,“别别别,有话好商量,千万别这样,打翻了那个坛子,谁都别想活了。 不知道是根本不在乎我命还是咋的,人家夜司溟直接走到我跟前了,那老妖婆忌讳她手里的那个坛子,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到我跟前。 “放了她。” 夜司溟头也不回,冲着那柳老太婆说。 柳老太婆举着刀子,弓着腰说,“放,放,放,你可要小心你手里的东西,那东西要是出来,真的坏了,真坏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黑白双煞…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完这话,柳老太婆直接冲我头上一挥,我感觉头上一暗,我手上一松,脚下直接踩空,摔了下去。 夜司溟凝眉一竖,往前面踏了一步一只手抱住坛子,另外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腰,弄得我还挺尴尬的,起来站稳想要说声谢。 但还没开口,柳老太婆突然张嘴大了一个呼哨,在寂静的夜色里,这呼哨传的很远,让我的心一下紧张了起来。 “三番两次坏我好事,老婆子今天倒是要瞧瞧,你有多少手段。”柳老太婆恶狠狠的说道。 呼哨声响起来不过两分钟的时间,突然房间里传出了一个阴森的童谣声音。 “鞋儿湿湿河边走, 小手黏黏擦胸口, 爹不管,娘不要, 生来杀爹又吃娘。” 毛骨悚然的,我居然听见这么一首诡异的儿歌,还是小孩唱出来的。 在这寂静无人的夜里像是勾魂曲一样渗人,还是笑着唱出来的 http://首发 “什么河,什么手,怎么杀,怎么吃?”另一个带着笑的哭腔问了句。 “河是黄泉河,手是掏心手,骗爹要吃糖葫芦,菜刀一口剁脖后,烹炒配闷娘肉香!”听见这丧尽天良的话,我差点吓疯了。 这是什么鬼,是什么大凶东西? 夜司溟脸色不太好,抬头往我身后看,我拧头过去,刚好看见两个穿着一黑一白的小人抬着一顶轿子撒着欢的往这边跑来。 那小孩就跟纸扎的童男童女一样,又像是那种带着面具的大头娃娃,腮红重,脸像是扑了面粉一样。 我打小就对类似的这东西感觉渗得慌,那俩东西抬黑轿子几乎是从后屋子里冲出来一样,突然就穿墙出来了。 我当时就心寒了,怕这俩小东西是真的有逆天道行的,也是杀爹吃娘趟黄泉的,能是善茬么。 刚要退后,可我刚起到一半,面前就杵着那张大如斗的脑袋了,小孩总共一米多高,那脑袋几乎是占了一半,我吓的直接摔在了地上。 “有人。”男孩笑腔的说。 “杀。”女孩哭腔的回。 “不。”男孩笑腔的说。 “吃。”女孩哭腔回。 “好。”男孩女孩这时候一起喊了句。 那在我面前的大头娃娃说了声吃之后,直接张开了大嘴,那嘴巴真大啊,关键是张开后,嘴巴里居然有一张煞白的脸,我感觉头顶一黑,那腥臭差点让我直接昏倒,那张苍白的脸一下早就贴到我脸上了。 那张脸诡异一笑,我就感觉自己发晕,像是黑洞一样,整个身子都被他吸了过去。 不过我耳边突然炸开一声笑的尖叫,头上那黑影跟鼻子里的腥臭一块消失。 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大头娃娃现在长着大嘴,脸上表情狰狞,就像是啃了石头一样,难受的紧。 那俩东西面具一般的脸上,似乎有点惊惧跟恐慌。 “有鬼!”那个笑腔痛苦的喊了声。 “快走!”哭腔回应,那俩大头娃娃扛着那顶黑乎乎的轿子,声音一下惊恐了。 柳老太婆看到鬼轿子竟然没有用,她脸色一变然后飞快掐指算了下,当时脸就变了。 “原来是这样,老婆子倒是失算了。叶老太请出来供奉的正主,是你!?”柳老太婆一下脸变得格外难看。 第四百六十七章夜司溟的来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对,按理说那黑佛真身已经毁了,没有地方容纳你,受不到香火之力的供奉,你应该不会这么强。”柳老太婆低喃,声音有些震惊。 “谁跟你说,本王只有一个容身之处?”夜司溟往前迈出一步,声音清冷。 “谁又跟你说,本王需要靠香火供奉?” “地狱阴司,皆要靠香火之力的供奉,除非你是……不可能,绝不可能。”柳老太婆看向我,有些震惊,像是猜测出什么一样,那双那老眼里全部都是仓惶。 “青蚨婆子不可能把自己宝贝孙女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夜司溟都不愿意废话了,蹙眉一撇,直接一脚踹在供桌上,那供桌虎虎生威的在半空旋转,直接砸向了柳老太婆。 柳老太婆冷哼一声,身影一闪就避开,与此同时那小鬼抬着的简直化为一道黑影。 轿子跑的非常的快,眨眼间就到了跟前,柳老太婆翻身一滚,一头钻到轿子里面。 那轿子几乎就没有停,抬着柳老太婆朝远处跑。 “不关你是何方神圣,敢管我柳老太婆的闲事,你死定了!”那黑色的轿子径直朝着院门冲去。 从那轿子里,柳老太婆阴森的声音传遍整个院子。 看到柳老太婆坐着鬼轿子想要逃命,我知道留着估计以后会是一个祸端。 我扭头激动的冲着夜司溟说最好不要让她逃了,可是这迎面而来的凉气就跟一阵风一样灌进我的嘴里,让我喘不过气来。 侧头一看,屋子的窗户里面,有一个人影。 这影子有点奇怪,那窗户我站在里面能看见我的腰,但里面的老头能看见两条腿挂在窗户里面,就像是房间那人挂在了梁上一样。 就两条腿荡来荡去,有够吓人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回头没在屋子里找到夜司溟,可是屋子里的那人影粗壮,不是夜司溟。 我喊了夜司溟一声,但是没有声音。 我感觉心里毛毛的,下意识的想往门口凑,可是门口一下掉了几张人皮,我有点尴尬的站在那里。 扑的一声,我吓了一跳,一下整个屋子黑的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了,仿佛一下天就黑了,就那大门透过来的一点光亮,但像是隔着老远。 外面偶尔有说话的声音,到我这来,飘飘忽忽的,就跟窃窃私语一样。 我知道这是要闹凶了,这院子里肯定有惹不起的东西,我现在很着急,不过手上我拿了不少朱砂粉,怯生生又喊了声夜司溟。 这一喊出来,吓的我浑身发毛。 倒不是说我不能出声音了,我自己喊这句话,隔了好久才到我耳边,而且到了我耳边后也问不可闻。这感觉真吓人,一下子就像进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夜司溟去哪了,我又怕又着急的,往前一走,通的一下,撞了个什么东西。 我吓的脚底下没跟,被绊倒,直接趴前面去了,有个半人高的东西,一下抱了一个满怀。 一摸到这东西,我感觉就不好,莫名的发慌,手像是插到什么里面去一样,又干又腻的,那东西又冰人,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第四百六十八章他叫李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赶紧掏出手机来一照。 一看之下,我差点直接一屁股摊地上了。 是脸,一张发青的人脸,在我面前,我的手刚才还放他嘴里去了,手指头从他嘴里拔出来的时候,他嘴角一动,跟笑了一样。 我整个人一下就虚脱的全身是汗了,乱瞪着往后退,踹到前面那个东西,那张青脸跟着扑我身上了。 我吓的差点背过气去,闭着眼使劲推那东西,可是他胳膊过来,直接抱住了。 “夜司溟。” 我喊了起来,这张脸是刚才屋子里坐在侧房老头的脸。 刚才他是在屋子里的啊,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没有对付尸体的手法,手上只有一把朱砂粉,我一洒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嫩娘哩,你真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啊。”我背后突然响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接着感觉自己脖领一紧,被拽了起来,我抬头一看。 竟然是老头。 老头看见我还在发抖,冲我头上就是一巴掌,喊,“嫩娘个屌,让你走夜路,不走夜路,来这里捣鼓那老鬼。” 我原本冻的不行,被这老头一拍,感觉身上热乎了一些,也不是太害怕了。 老头见我不说话,咦了一声,往前面看去。 刚才被老头踹飞的塌着肩膀的尸体,现在就堵在门口,我壮着胆说了句,“大爷,你咋来了?” 老头松开我前面走过去,回了句:“嫩大爷个屌,我叫李白,叫我李老师!” 我靠,李白? 这逍遥老道真名居然叫李白!? “嫩爷爷我比那傻蛋厉害多了,他就会写写诗,老子都会歇后语,哎,这老比咋跪下了?”我差点没被这老头的话给雷死,听见他嘀咕,也不是那么害怕了,就凑了过去。 这老头踢的很有水准,那塌着肩膀的尸体果然跪在门口,不过这一个尸体跪在这,让人还挺别扭。 我说:“大……李老师,这不是你弄的?” 逍遥老道嘟囔了句,“玩坏了,喜神都傲气着呢,咋跪下了,多大冤啊?” 老头皱着眉头嘀咕着,然后围着尸体转悠了一圈,像是看出了什么门道,抬头一下就看向了我,声音有些震惊。 他冲着我嘿嘿一笑,“嘿,不对,这老比玩意是冲着你跪的,他在给你下跪。” 说着老头像是发现什么,直接给我拉到那尸体跟前,我有点发憷,不太敢低头,眼睛余光撇了下。 果然,那尸体好像真是冲着我跪下的,刚才我摔倒的时候,现在想想,好像那个姿势也就是跪着啊?! “嘿嘿,你认识这老东西?”老头问我。 我赶紧摇头,这尸体刚开始还在屋子里,跟乔老太婆打了一架,没注意咋自己跑出来了,还跑到我面前给我下跪。 诈尸了啊这是。 老头摸了摸自己下巴,思考了下就对我说道,“有点意思,这老狗看来是有什么心愿没完成,而且看样子,是想让你帮他。” 我当时听到这话就不太乐意了,这死人找我帮忙,我一个大活人能帮啥,而且我的破事还没解决呢。 第四百六十九章十几年的真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咽了口口水,往前面走了两步,然后仔细的弯腰去看跪在我面前的尸体,先前我被吓的不轻,压根就没注意。 现在仔细一看发现冲着我跪下的也是一个老大爷,脸色白的就跟在水里泡了几天几夜似的,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 这身打扮和这面相有点熟悉啊。 我当时心里微微震动了下,思索片刻后我低头在仔细一看,直接倒抽了一口凉气,蹭蹭蹭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指着跪在地上的尸体瞪大眼睛。 这老大爷我看到过啊。 这不就是我跟夜司溟来的时候,在李庄的广场上,坐在路灯下的给我们指路的那个老大爷吗!? 而且他带路,一路上还跟我们说了杜小月的一些事。 我就说他怎么不带我们到这里来,怎么转身离开一下就消失了。 夜司溟肯定早就看出来了,他为什么不说,这尸体冲着我跪下是几个意思!? “哥!” 我跟老头被这突如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我就感觉眼前黑了一下,在看的时候,门口又站了一个人。 “嫩爹个蛋,吓死老子了!” 看清是个人,我感觉身后衣服一松,老头从我后面钻出来了。 见我诧异的看着他,老头黑着个脸,冲我头就是一巴掌喊,“你瞅啥?” 门口那人抱着跪着的尸体就开始打哆嗦,过了一会,传来很压抑的哭声,那人肩膀一抖一抖的,哭的厉害。 那人岁数也不小了,花白的头发被不知名的光一照,看的让人怪心酸,尤其是还搂着一个尸体。 我跟老头俩人当了回好人,跟着老大爷一只送到她家,到了他家之后,我心里老难受了,但老是感觉身边有双眼睛看着我,就在暗处。 那老大爷把尸体抬回家去后,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扑通一下就跪在了我的面前,这五六十岁的老大爷了,算起来跟我爷爷一个辈分。 我吓得有些手足无措,赶紧过去扶,嘴里说千万别这样,这不是在折我的寿嘛。 那老大爷眼睛都红了,硬是要给我磕头。 我真是醉了。 那尸体要给我下跪,怎么这老大爷也要给我跪下,我又不是武则天。 跟在后面的老头凑过来看热闹,嘿嘿的笑,也不说话。 我把跪着的老大爷扶起来,他抽搐着嘴皮子都在抖动,然后直接对我哭丧着说了句让我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丫头,求求你救救我闺女吧。”那老大爷哭喊着,又要给我跪下。 我赶紧扶住,一脸懵逼。 我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事情后来老大爷一说,我一下就明白了。 这个男的叫杨瑞武,人如其名,挺硬气的一个大爷,不应该叫大爷,也就是当年窑子口死闺女的人。 杜小月就是他女儿。 死的这个人是他亲哥哥,杨瑞兵。 这老大爷哭着嗓子就跟我说了,前两天他做了一个梦,梦到去世的哥哥跟自己说闺女落到了柳老太婆手里,并且尸体跟鬼魂被她炼成了凶物。 如果不救出来,就永世不得安宁。 第四百七十章借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杜小月都死了好些年了,没想到自己的亲哥会给自己托梦。 杨瑞武就一个闺女,一直以来连尸体都没找到,成了心结。 “我闺女当初死的不明不白,我就知道一定有原因。只可惜当初无权无势,不能翻案!”杨瑞武其实一直都清楚自己闺女死的很古怪。 我心说翻案有什么鬼用,柳老太婆那些人不是警察可以抓住的,不过我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问他,“杜小月跟你不是一个姓,怎么是你闺女,而且你从哪里知道我能救你闺女的!?” “我以前在闺女很小时候跟她娘闹别扭,她出生的时候没在我身边,随她娘姓。至于怎么救我闺女,也是我哥给在梦里跟我说的。” “这事情很玄乎,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事实就是这样。”杨瑞武犹豫了下,跟我说在梦里他哥说会遇到一个贵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并且把相貌特征都说了。 当时我还挺吃惊的,不过随后我摆手说,“你可能搞错了,我真的没本事的,我连自己都没能力自保。” 杨瑞武说,“你是从土狼沟那附近的篱笆村来的,你姓陈?” 我有些吃惊,点了点头。 “那就错不了了,我哥托梦说的贵人,就是你。” 这事情最初我还没弄清楚,但是后来慢慢的就闹明白了。 不管是那老大爷的鬼魂给我引路,还是给我下跪,感情都是要我帮忙。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是我!? 我为什么能帮他们,这点倒是让人有些难以捉摸了。 我问道,“我们怎么找到你女儿?” 杨瑞武就说,“这点我有办法。” 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旁边跟着的老头在角落里对他说了句,“你闺女死了多久了?” “好些年了。”杨瑞武说道。 我看他怪可怜的,这人年龄其实应该不大,但是头发都愁白了,老的就跟五六十岁的神情,样子很憔悴。 但是没想到他说这话后,老头抬起脸来冲着他嘿嘿的就说,“死的好。” 本来对我们帮忙抬尸体他挺感激的,听见老头说这话,他表情就炸了,直接摸起板凳来,就冲着我们往外赶。 他怒气冲冲的骂道,“马了个比的,我闺女都死了,你们还想糟践她啊,忒欺负人了吧!” 逍遥老道这个老傻吊一看见人家拿起板凳来了,就往门外面跑,那板凳冲着我就呼过来,我就知道这要坏事,也往外跑,他在后面追,喊,“你们还想怎么样,我哥死了,我闺女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把我逼死也就好了,是不是?” 他在后面追的居然哭了起来。 我心里有点不高兴,这逍遥老道不靠谱就算了,咋这么不会说话。 “你别先着急,你闺女不是那个柳老太害死的,是被你害死的,是不是?”逍遥老道都跑出大门了,在外面喊。 “你…你胡说什么?”杨瑞武一下就急眼了,大骂道。 我在旁边瞪了老头一眼,让他别乱说话,这样说话我估计等会人家就拿菜刀来砍人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金童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看见这样,一脸得意,冲我扬了扬下巴,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 他凑过来,冲我拍了一下,一副说教的样子,说,“丫头,你懂的还是太少了。” “嘿,不仅你闺女,你哥也该死!”老头在那边还说了这么一句。 我听见这话心里都气的不轻,更别提杨瑞武了,真红眼了,冲到里屋就拿着菜刀就要砍老头。 老头吓的又跑到院子里去,老头站在院子门口,指着堂屋里桌子上用黄布盖住的东西就说,“你先别激动,我问你,那是什么?” 怒气冲冲的杨瑞武听了这话后,居然有点哑火,表情也变的闪烁起来,过了一会,说,“跟你有关系吗?” 老头冷笑了一声,说,“你知道你哥为什么该死,事到如今了,你是不是也想横死?它是不是晚上一直来找你?” 杨瑞武听这话后菜刀掉地上了,脸变的很白。 老头说,“你现在脸上一团黑气,怕是熬不几天了,说不说在你,嫩爷爷我既然能看出来,我就有办法帮你解了,你好好考虑。” 我一看事情有点不太对劲,我赶紧跑过去问老头到底是啥,老头冷笑着说,“这不乌鸦飞到猪腚上,光看见别人黑了,你以为这杨家是什么好人家,他们为啥倒霉啊,还不是人家也有厉害的主!” 杨瑞武喉结动了动,最后也没说出话来。 http://首发 看到他的目光有些闪躲,老头嘿嘿的笑了起来,“嫩爷爷我进这院子里就感受到了,这屋子不是一般的邪气,看来你供着的鬼东西不简单啊。” 老头这么一说。那杨瑞武头低的更深了,不知道说什么,脸色阴晴不定。 老头冷笑两声,迈着步子朝着堂屋走过去,把那盖在桌子上的黄布一掀,结果在桌子上一下就显露出了一个黑色的玉雕。 那玉雕是一个带着歪脑,红眼睛的婴儿雕像,造型很奇特,明明是端坐的形状,可是你看过去会有一种它活过来的错觉。 在黄布桌子上放着供果,还有一碗倒头的米饭,只是那米饭上其中一半沾染了红色的鲜血,上面还插了三根已经燃尽的香头。 “鸡血饭,鬼点香,有点意思……嘿嘿。”老头转过脸冷笑着盯着杨瑞武,阴笑了两声,“嫩真是牛比到头了,敢养这种玩意儿。” 我一看那黑色的玉婴就感觉邪乎的不行,这让我一下就想到了进这院子里后浑身不自在,总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我。 我问老头,“那是什么东西?” “这玉上还有一股佛性,虽然已经很淡,但它应该是从佛堂寺庙带出来的,这是金童子。” 金童子其实就是古曼童的一种,用佛法净化过的小孩骨灰和一些佛教圣物制作成为孩童的样子,经过僧人或法师加持。 使堕胎或意外死去的孩子的鬼魂入住,交与善信的人家(居士居多)供养,可以保家宅平安。 供养者也会因为供养古曼而为自己和子孙后代积福。 僧人称古曼童皈依佛三宝,以香火为主食,生性善良,与小鬼有本质的差别。 供养者须常怀慈悲之心,多做好事,积德行善。认真供养,福报不浅,功德无量。 第四百七十二章邪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佛家有曰,相由心生,静随心转,你心不静,不仅没有积德行善,反而利用金童子替你借运,现在这金童子已经成了邪婴,也不受你的控制。” 老头说完后,杨瑞武扑通就瘫坐在了地上,沉吟了下狠狠的给了自己两耳光,哭丧着说都是他自作自受,他宁愿下黄泉地狱,只要不拖累自己的闺女。 说着,他跪倒在地上爬过来抱住老头的腿,求他一定要帮自家闺女,让她超生。 逍遥老道冷眼旁观,他心肠很硬,根本就无动于衷。 我一个晚辈看不过眼了,毕竟这么大岁数了。 过去把他扶起来后,他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出来。 其实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这金童子是从寺庙求来的,求回来后最初是虔心上供没有一点歪脑筋。 这里插一句,年轻时候的杨瑞武是一个赌鬼,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媳妇带着闺女一直在娘家住,这也是她闺女为什么跟娘姓的原因。 年轻的时候没出息,整天就想着发横财,能在赌场上大杀四方,一夜暴富。 供奉金童子最初还好,只是后来有一次在给金童子上香的时候杨瑞武嘴里嘀咕了句求它让自己时来运转,晚上能十赌九赢。 当天晚上杨瑞武果然在牌桌上赢了不少钱,一夜未归,进门的时候看到了供起来的金童子。 http://首发 后来他也曾暗示,上香的时候心里默许过歪心思,百试百灵。 慢慢的,它就越陷越深了。 可是渐渐地,原本镀金童子的真身是金铜色,逐渐却成了黑色,双眼也成了红眼,而自己的好运也全无。 不仅如此,家里开始出现一系列的怪事,半夜经常听到屋子里传出声音,以前赢的钱财输了个精光,晚上回来的路上老是会碰到一个带着歪帽子的小孩子。 “有次我去十里庄,晚上回来走夜路的时候在山林里第一次碰到那个小孩,他就站在路中间抬着小脑袋看着我,带着一个歪帽子。” “当时我以为是谁家小孩走丢了,用手电一照那小孩就跑进了旁边的树林里,等我立马用手电照过去的时候整个山林里空荡荡的,那里有什么小孩。” “那时候我就害怕了,可是从那时候才是噩梦的开始,我开始接二连三的碰到那个小孩,有次是在村里街道上,我走着走着就看到那小孩站在前面的村道上,等我上前他一下就钻进了巷子里。追过去的时候就不见了。” “还有好几次我明明看到他半夜进了堂屋,但是根本就没有,后来就更严重了,我跟闺女她娘闹离婚,后来没过多久闺女就死了!” “那小孩在我梦里出现过好几次,要我给它祭血饭,烧丧香,馒头也是要沾了鸡血的,并且每个月十五的时候要我把他的真身带去坟地。” 杨瑞武哭泣着,脸上愧疚无比,他不敢不那么做,而且他知道后果的,如果不做的话,肯定会出现更恐怖的事情。 难怪他年纪不大,看上去像是七老八十岁的老大爷。 第四百七十三章引魂香…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嘿嘿!你能找到这丫头,不是你哥给你托梦,是这小鬼头跟你说的吧。”逍遥老道一副未卜先知的神情,看向我的时候脸色有些得意。 杨瑞武深吸一口气,郑重的点头。 那小鬼头还是有的道行的,杨瑞武供奉的时候跟金童子达成了协议,告诉他自己闺女的下落,还有如今的处境。 “我闺女跟你有一些关系,你帮她也不算白帮,其实也是在帮你自己。”杨瑞武对我说道。 我有点不太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不过他继续开口说,“其实你想知道的事,我可能清楚一些,那个老太婆的一些来历。” 这些肯定是他问的金童子,不过我不知道这些事是不是真实的,我就侧头问老头靠不靠谱。 老头跟我说有一些小鬼的确有预言的能力,其实像这种邪门歪道不稀奇,如果我能舍去十年阳寿,也可以请小鬼帮忙。 老头说的倒是轻巧,但是请这些东西不仅提心吊胆,还得用不成正比的代价做交易,太不划算了。 而且乔二婆婆那老妖婆的目的,我现在也已经知道了七七八八了。 “我们俩连你闺女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怎么帮你!?”我眯着眼问,其实我心里还在思考. 他说杜小月跟我有一些关系。 指的是哪方面!? “这个你不用担心。”杨瑞武对我说,“我有办法!” 我皱着眉头,这时候后者走进屋子里,从供桌下面的香炉里取出三根手指粗细的檀香。 他把三根香取出来递给我。 “你只要点燃,它就会引路带你们找到我的闺女。” 我其实有些迟疑,本来现在就不太想管闲事,但是他说杜小月跟我有关系,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就问杜小月跟我有什么关系!? 杨瑞武眼睛有些复杂,像是说出来害怕我就不会答应了一样,但是犹豫了下后,他继续说道,“我家闺女是乙亥年,癸酉月,乙酉日。” 当时我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下。 在旁边站着的老头嘿的笑了声,说了句有意思。 “她是什么时辰出生的?” 我咽了口唾沫,因为我忽然发觉她闺女竟然跟我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看来当年的死因的确有古怪,而钟白让我来查这条线索,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说不定还真的能牵扯出一些事情了。 “午时左右。” 他说这话后,我心里略有失望,但是也稍微平静了下,反而是旁边的老头浑身颤抖了下,抬头的时候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午时是白天正午,而跟我的子时恰恰相反。 最后,其实是老头答应了下来。 我们从李庄出来的时候就点燃了一根檀香,说是檀香只是形状比较像,其实我知道这根本就不是。 这香诡异的很,点燃后那飘出来的白烟围着头顶打着旋儿,绕了好几圈后竟然径直的朝着远处飘去,像是一条白色的纱巾。 那怕是有微风,竟然都吹不散这诡异的白烟,而且那烟都没有吹偏,我跟老头赶紧跟上去。 第四百七十四章再入阴庙…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半路上的时候我心底还是很好奇,问老头是怎么看出来杨家有问题的。 “你要是想知道,给嫩爷爷我叫声老师,我就教你。”老头一边走,还一边打趣道。 “真的?”我眼睛一亮。 但没想到老头赶紧摆手,“得了,嫩爷爷教钟白那臭小子就够折腾了,那还能管别人。” 说到钟白,我心里一下就沉了,脸也不由的阴郁了下去,微微转头看了老头一眼,有些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察觉出钟白的情况。 看我不说话了,老头跟我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的说,其实从进那院子,他就察觉到屋子里弥漫了一股邪气了。 我问,“佛不是圣地么!?那金童子怎么会变得那么邪恶!?” “这世上人有好坏,佛当然也有善恶。竟然世间有正佛,自然也有阴佛!”老头对我款款而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竟然还充满了哲学。 这糟老头子平时说话满嘴脏,这下突然一副仙风道骨的语气,一下整个人逼格都高了好几个档次。 按照老头说的话。 金童子本来就是一个佛婴,如果你救济扶人,积德行善,虔心在家里供奉,佛婴的确能够带来一些运气。 但若是心术不正,想到邪门歪道,那正佛,也会受到感染,就成了阴佛。 而这里说的借运。 其实不是借的别人的运气,而是那成了小鬼的佛婴把杨家以后的运气都提前花了。 其实人一辈子很多事情从出生就注定的,不只是你的年龄,还有你这辈子的运气,一切都是有限的。 花光了就没有了,很大的程度上,也就活到头了。 当然接下来如果还要继续转运,就要付出一些代价,小鬼会用其它的东西来抵押,厄运,甚至是死亡。 老头说,他的运气早就花完了。 连同他的阳寿也将尽,他已经没有几天好活的了。 “万物都是如此,想要得到,就要付出!”老头低喃。 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一路上我们跟着飘荡的白烟前行,走了不知道多远,而且这个方向我感觉是朝着我们村而去的。 不过后来我发现不太对劲,方向是没错,但并不是去我们村子,而且在后面山林里绕着圈子,我已经没有了多少方向感。 等到后来那白烟消散在面前的时候,我猛然的颤抖,这才看清楚我们来到了什么地方。 是阴庙。 上次老头带我们来寻找生门的那座破烂阴庙,我打死都没有想到,这香引路,会把我们带到这里。 难不成,杜小月是在这阴庙里面!? 我想到了前段时间在里面的遭遇,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心里莫名其妙的开始紧张和不安。 杜小月在这座阴庙里? 上次我们来找生门也是在这里面,还有我忽然想到了乔二婆婆当初给我的锦囊,贴在我爸床头的符纸。 当初乔二婆婆就说那些是从庙里求来的,会不会是从这里带出去的!? “这下是真的有意思了。”老头眯着眼,神色一下变得很凝重了,说真的,老头现在严峻的神情,我从来没有看到过。 第四百七十五章第二层封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让我去找杜小月,兜了一个大圈子,竟然又来到了这个鬼地方,莫非这里面有什么关联不成!? 不过我知道,这里面镇压了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我转头看老头,有些犹豫起来。 “当时天池罗盘在这地方被搅乱失去作用,老头见识过很多厉害的,倒是没看到过有什么东西能干扰到天池罗盘,这里面的东西不会那么简单。” 我现在一点把握都没有,不过到现在我知道这庙里肯定是有一些重要的线索了。 “来都来了,怕啥!”老头嘀咕。 我跟在后面,在走到庙门口时,我们驻足停留了几秒钟,之后才毅然走进。 进入古庙后,温度骤降,让我不自觉得紧了紧衣领。 古庙没什么变化,院子往里就是庙堂,庙堂里停着一口黑棺材,还有个断了头的佛像。 棺材早已被打开,至于棺中人是谁,也许是其他与枯井有联系的东西。 我们俩绕过佛像,走进那漆黑一片的院子中。 院子四周都被封死,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顶上还盖着一块黑布,几乎密不透风。 可偏偏就是这么密不透风的地方,在我进去的瞬间,就感觉如坠冰窖,冻得不行。 我眯着眼向四周看去,等稍微适应黑暗后,才看清远处有口枯井。 我们到了之后,枯井中一直没有动静,除了寒意很重外,什么异常都没有。 这倒是让我有点纳闷,按理说,枯井之物肯定知道我们来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不动手? 这里面虽然很凌乱,但是没有尸体,上次来的那些人恐怕都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正想着,老头就指了指头顶,我抬头一看,除了那块遮顶的黑布外,什么都没有。我一下没瞧明白,问他怎么了。 老头没说话,而是拿出一张黄符,手一抖,符纸‘蓬’的一下,当即燃烧起来。一片黑暗中,突然的光亮,还让我眼睛微微有点不适应。 老头将符纸一抛,燃烧的符纸立刻砸在黑布上。只听‘轰’的一声,以符纸为中心,黑布瞬间燃烧起来,而且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向四周蔓延。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火苗,突然扔进了大片汽油中,一触即燃,然而燃得格外猛烈。短短几秒钟,封顶的黑布尽数燃烧,而且火势不小。 哪怕顶很高,我也能感到一股强烈的热浪,吓得我连忙蹲下抱着头,生怕上面有火源掉落,烫到头发。 头顶一片火海,情景格外吓人。之前的阴冷,一瞬间就被驱撒,变得格外炙热,黑暗也被光明代替,照亮得整个院子清晰可见。 被光火一照,枯井四周,竟冒出了阵阵黑烟,这是煞气的根源。火光还在继续燃烧,点点黑灰从火光中掉落。 “看来那个老太婆,在这里做了不少东西。”老头低喃着。 老头跟我说头顶盖住的是遮阳布,不让阳气汇入进来,让这庙堂常年不入阳,成了阴庙,不仅如此,柳老太婆更是挡住了第二层的封印。 第四百七十六章枯井之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黑灰越掉越多,如同下雪般纷纷洒落,只不过下的是黑雪。 随着黑灰的落下,一些很奇怪的红色符号,逐渐显现出现。 一开始我还看不太清,可随着黑灰越落越多,火焰也逐渐变小,黑布的真容开始当黑灰落尽,火焰消失时。 出现在我们头顶的黑布,完全变了个模样。 黑布彻底变成了黄布,看上去焕然一新,跟洗干净污秽似的。 在黄布正中心,有一个圆圈,这个圆圈一半黑一般白,是由两条阴阳鱼缠绕而成。 以阴阳鱼为中心,四周更是布满了红色的符号与文字。 这些符号文字特别奇怪,我压根看不懂。黄布红字,外加一黑一白的两条阴阳鱼,咋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八卦图。只不过头顶上的八卦图格外繁杂,密密麻麻的都是小蝌蚪般的符号和文字。 虽无光,但八卦图出现后,整个封闭的院子依旧亮如白昼。 “这才是镇住枯井下的第二道封印!”望着头顶那偌大的屏障和阴阳图腾,老头神情竟然有些震撼,“这种程度的封印,当今恐怕只有茅山的太阴真君,正一的九位真人才能做到了。” “先辈出的大能之辈,果真不是我等后世能媲美的。不知道以整个庙镇住的东西到底是何物?”. 看着头顶巨大的八卦图,我内心十分震撼。之前没注意,一直以为黑布只是用来遮顶的,可没想到这竟然是大阵的第二层封印。 如果不是用符纸做引,如果不是老头破除黄布上的污秽,谁也想不到,这封印竟然会布在头顶。 虽然不认识,也不太懂这八卦图的奥妙,但毕竟是第二层封印,能封印枯井之物这么久,显然很厉害。 已经走到了枯井前,并且还伸头向枯井里看去。我当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一探头里面就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脑袋,然后将他拽进枯井中。 所幸,他看了好一会,枯井中都没什么反应。我挺纳闷的,现在都找上了门,枯井之物还没反应,这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这沉寂的枯井,我内心越发的不安。 “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进入枯井中。”老头顶了手中的罗盘,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门道,脸色有些变化。 “什么?”一听这话,我眼皮直跳。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过程凶险,但我从来没想过竟然要进入枯井中。 在我内心深处,一直认为这里面就是一处死地、凶地,进去的人要么死,要么比死更可怕。 似乎早料到我的反应,老头打趣的说:“你跟这座古庙有点关系,说不得封印这下面东西的先辈大能,还是你的太爷爷呢!” 我特么连爷爷都没搞清楚,那里冒出来的太爷爷!? 而且我现在压根不想这些,这老头不靠谱,鬼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如果是钟白,或者夜司溟在这里,我肯定放心很多。 “嫩爷爷再问你句,这底下的东西说不定跟你有关系,你去不去!?”老头郑重的说。 我苦涩一笑,只能点点头,因为我别无选择。 第四百七十七章青蛙逃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走到枯井边,向里面看了一眼。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漆黑,深不见底的黑,给我一种万丈深渊的恐慌感。 甚至我隐隐觉得,下面黑暗深处蹲伏着一只巨兽。 而枯井的黑暗,就是它的嘴,一进去,就等于入了巨兽之口。 人天生对黑暗有畏惧心里,更别说还是这种枯井中的黑暗,光是看一眼,都让我心里发毛。 也不管我怎么想,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两根绳索,一头套在井口旁边的神像上,另一头直接扔进枯井的黑暗深处。 “我先下!” 话刚说完,老头抓住绳子一个翻身竟然直接跳进枯井中,当时我就被吓傻了。 鬼知道下面有多深,也不怕被摔死!? 我不清楚老头为什么要我下去,我只是个半吊子,要说剪纸我现在连东西都没带,没那些东西我根本就只能拖后腿。 不过沉吟了下,黑黢黢的井下立即传出了老头的声音,我犹豫了下,试了试绳索,顺着绳索一路下爬,下面依旧深不见底的黑,短短几秒,我就看不到西装男的人影。 http://首发 抬头向上一看,只能看到井口大小的八卦图,也是我唯一能看到光亮的东西。 我用双脚踩着枯井两侧缓冲力道,慢慢下落,省得双手抓不住绳索。 枯井两侧很光滑,好像还有水汽,好几次我的脚都有些打滑,差点稳不住。 枯井超乎我想象的深,顺着绳索往下,足足爬了我几分钟。 快到井底的时候,我抬头一看,井口看上去好像小了一半似的。 这不得不让我心惊,这座庙堂里,怎么会有这么深的老井!? 当我落入枯井中时,老头已经在井底点了根蜡烛。借着蜡烛的火光,我才勉强看清井底。 井底很大,看上去要比井口大上一倍多,也就是说,这是个越挖越大的井,有点像烟囱的行事。 如果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可问题是,在这枯井底下竟然躺着几具干尸! 看服装,应该是王二他们几个。 看到几人尸身后,我吓得连吞口水,因为我发现他们每个人都大张着嘴,眼珠暴突,看上去像在尖叫。 从这点来看,他们死前肯定见过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哪怕最近见过不少尸体,我还是感觉瘆的慌,毕竟有些事,短时间内还习惯不了。 除了干尸外,最让我意外的是,井底别有洞天。 落入井底后,还能看到井底一侧,开了个山洞。山洞大概一人高,越往里面越宽敞。 蜡烛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便是一片看不见底的黑暗。 呱呱呱..... 就在这时候,从前面骤然传出一片叫声,我就长在河边,对这种声音很熟,那是蛤蟆的叫声。 声音传来的同时,一大群蛤蟆密密麻麻的朝这边游动过来,我以为蛤蟆是冲着我们俩人来的,当时就浑身冒凉气。 但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一大群蛤蟆游过来,根本就顾不上理会我和老头,逃命似的从旁边一口气游到洞口,然后争先恐后朝外爬。 我再傻也能看得出来,后面有什么东西,肯定有什么东西把这一大群蛤蟆吓的逃命般的朝外爬。 第四百七十八章棺中新娘(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和老头立即停在原地,大群的蛤蟆已经呱呱的逃到了洞口。 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只,仍然在不要命的朝外游。 前面黑咕隆咚一片,蜡烛照不到那么远,越是这样,越让我心里和打鼓似地,砰砰跳个不停。 “会是什么......”我忍不住小声问老头,我没有他那么大的胆子,紧张到了极点,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唯恐会突然跳出来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那么害怕,其实完全是因为前几天见识过,一次性在这阴庙里死了那么多人。 老头还没有回话,前方浑浊的水面上无声无息的飘过来一个影子。 从前面转弯的地方一下子出现在视野中。我从老头手上接过一只蜡烛点燃。 举高往前一探,立即看到那是一口棺材,很普通的木头棺材,半截淹没在水中,像一条阴森森的鬼船,微微在水面打着晃。 我朝后面稍稍退了一步,整个荒地下面的坟都被水泡坏了,里面的棺材浮到水面,这个其实说不上是什么怪事。 但是那具有点腐朽的棺材晃晃悠悠的飘过来,总带着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感觉。 “小心点,这地方有点不太对劲。”老头对我郑重的说道。 看到这种情景,那里还要他说。 那口棺材好像没有什么异样,径直就飘了过来,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一直无声无息,让我紧张的心情放松了那么一点,我和老头站在一边没有动。 棺材顺水飘到了身边,年头儿太久了,棺材烂的一片一片,长着数不清的黑不溜秋的霉斑。 那一大群癞蛤蟆,就是被这口棺材给吓退的?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但愣在当场,却总说不清楚到底是那儿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棺材从身边慢慢的飘过去,骤然间,老头猛然拉了我一把,用力朝后一扯。 他的力气很大,硬生生把我拉到贴墙的位置,脑袋被土层里的木头撞了一下,眼前顿时金星乱冒。 噗..... 就在老头把我拉走的同一时间,从烂哄哄的棺材里,噗的伸出一只手,那只手肯定是想抓我的,但一下子抓了个空。 我嗅到一股形容不出的味道,不等有任何反应,棺材盖子砰的就裂成了两半。 一条影子直挺挺从里面跳了出来,伸着手一抓,水洞本就不怎么宽,这一下就把我们逼到了墙根。 这一刻,我看到了从棺材里面跳出来的影子,那必然是具尸体,烂的差不多了,骨骼的缝隙间充斥着一层烂糟糟的东西。 我心里一惊,终于知道这个水洞里为什么不对劲,这枯井下的山洞肯定有什么东西,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死人肯定不会作祟。 老头很沉着,在那具尸体将要扑到我眼前的一刻,他骤然一掌就拍了出去。 老头那双手结实的很,力道十足,棺材里的尸体被放了很多年,骨头差不多都糟了。 一掌把尸体打的倒飞出去,没等落下来,已经稀里哗啦散成了几块,噗噗通通的掉入水中。 老头阴沉着脸,这下他神色有些紧张了,叮嘱我慢点。 第四百七十九章棺中新娘(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走了大概十多米远,眼前豁然宽敞。 狭窄的山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洞穴,像是天然形成的。 在洞穴正中央,还有一个地下水潭,水潭往上冒着寒气,还没靠近,就冻得我全身跟打摆子似的。 最诡异的是,水潭地下竟然有绿光射出。 我们才刚出现,原本平静的水潭,此刻竟然开始冒泡,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惊醒了 水潭的异动让我下意识退了几步,生怕里面会蹦出来一个怪物。 这个时候,更加诡异的情况发生了。 水潭刚冒泡,水潭地下的绿光瞬间变亮,将洞顶都映照出一片绿光摇曳的水影。 绿光大亮的同时,水泡很快消失。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绿光镇压了似的。 我特别好奇,水潭下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发出这种绿光? 因为绿光的存在,整个洞穴还能勉强视物。我四处看了几眼,除了洞穴中心的水潭外,其他地方都是空荡荡的,并没有发现异常。 老头犹豫着从身上掏出两张符纸,走到水潭边上,就向里看去。只一眼,他就后退两步,绿油油的脸上显得特别震撼。 我跟在后面,也慢慢靠近了水潭,虽然绿光明亮,但不刺眼,只是照在脸上有些吓人而已。 唯一有点不适应的就是,越靠近水潭,温度越低,冻得我直哆嗦。 我忍着寒意走到潭边,探头一看,顿时倒抽口冷气。 水潭很深,但很清澈,一眼就能看到潭底景象。让我震撼的是,在潭底竟然摆放着一口棺材! 棺材通体白玉,如同白玉雕琢一般。 单单只是一口棺材,倒也没什么,最近见得多了,可问题是,这口白棺之下,竟然还压着四具尸体。 这四具尸体全身赤裸,双膝跪地,如同被冰封一般立在潭底。而那具白棺,就压在四具尸体的肩膀上。 四具尸体低着头,看不清模样,只是跪在那用肩膀扛着棺材。 最诡异的是,在白棺之上,还摆放着一盏油灯!很古老的那种青铜器式的油灯。 灯芯是白色,灯油则是红色,而点燃之后的火光,则是绿色,绿色的火光!如果是平常倒也没什么,绿色的火光虽然奇怪,我倒也能接受。 但问题是,这是在水潭底下!有谁见过在水中还能燃烧的油灯?看到这幕,我惊得下巴都合不拢。油灯压在白棺上。 绿色的火焰,甚至还在水中微微摇曳不定,那悠然自得的模样,丝毫不顾我被刺激的神经。 水火难容,水灭火这是常识,但在这水潭地下,常识被打破了。 能在水中燃烧的油灯,以前别说见了,听着都不可能。 水中灯的出现,比那四具尸体来得更震撼。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白棺中封印的肯定是罪恶的源头,四具尸体是被白棺压着的,而这水中油灯,却能压在白棺上,明显不是凡物。 我虽然不懂其中门道,但看西装男几人的表情,我也能猜出一二。 “九幽长冥灯。没想到这地方会有一盏九幽冥灯。”老头一脸震撼,嘴里喃喃自语:“原来这才是第三层封印,真是好大的手笔!” 第四百八十章棺中新娘(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九幽长冥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我小声问。 老头有些失神的看着油灯,说:“九幽长冥灯,号称镇压妖邪的至宝,不管身处什么环境,都能一直长明燃烧,永远不会熄灭。只要灯还亮着,不管什么东西,都不可能出来作祟。我没想到,这地方竟然有这种东西。” “这么厉害?”我吓一跳,然后说:“那万一这玩意被风吹灭了怎么办?” “你懂什么!九幽长冥灯,风吹不灭,雨浇不熄,你别看只有这么点灯油,我可告诉你,这一盏灯,能燃烧上百年。”老头压着声音说。 “有这么玄乎吗?”我有些不信。 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很多东西不是科学能解释的,很多人没接触过的诡异事物,不代表不存在。 这样一想,我倒释怀不少,顿感这九幽长冥灯是个厉害东西。 按照老头的说话,只有九幽长冥灯不灭,那么我们岂不是就会很安全? 但想想也不对劲,如果真的安全,那这白棺中的东西也不可能出来作祟。 正想着,水潭中突然有了异动。 平白无故的,一连窜的水泡冒了出来。最诡异的是,这些水泡是那四具尸体嘴中冒出的.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活人在水底呼吸一样。 我当时就被吓了一跳,不会这么邪门吧?难不成这四具尸体还活着? 我念头刚起,一连窜的水泡又冒了出来。这次我看清楚了,确实是从尸体嘴中吐出。 水泡一出,那四具尸体竟然动了起来。原本是跪在地上的,此刻竟然想要站起来。 那颤颤巍巍的模样,像是迟暮的老人,一点点将膝盖直起。 这一幕吓得我头皮发麻,这具白棺不知道被封了多少年了,也就是说,四具尸体也被压了二三十年。 在水中跪了这么多年,还能动,还能大喘气,这他妈还是人吗? 水中尸体一动,给我吓的不轻,我要往后退,这个时候,九幽冥明灯火光突然一亮,棺材似乎重了许多,那四具尸体刚刚直立的膝盖,瞬间就被压弯。 可尽管如此,却依旧没有重新跪地,而是继续不折不挠的站立而起。 我心中一突,不是说有九幽冥明灯压着,就不会出事吗? 我看着老头,想求个解释,他心虚的抹了把汗,嘴硬说:“你慌什么!只要灯不灭,就不会出事,嫩爷爷我就不信它能从棺材里蹦出来!” 老头话音刚落,四具尸体已经扛着白棺开始缓缓上浮。 便在此时,灯光突然大亮,只见白棺一震,抗棺的四具尸体瞬间被打回潭底。 可问题是,尸体虽然下去了,白棺却还在慢慢上浮。 当白棺浮出水面的那刻,一股阴煞之气铺面而来,那种刺骨的寒意。 冻得我毛发都开始结霜,甚至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幸好我的距离比较远,才让我好受一些。 还没缓过气来,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之前还在荡漾的水面,此时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冰,以白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蔓延 短短数秒钟,水面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将白棺死死的卡在冰面上。 第四百八十一章棺中新娘(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有了冰层做底部支撑,不管九幽长明灯如何发亮,白棺依旧沉不下去了,只是那巨大的压力,震得冰层‘卡卡’作响,一丝丝细小的裂纹四散而开。 不过这些裂纹很快就被寒气封死。封死后,裂纹再现,同样没几秒钟,又被寒气封死,看不到任何痕迹。 这种情况反反复复,就好像两头牛在角力,谁也不肯让开。 很显然,九幽冥明灯是想把白棺压下去,而白棺,却一直硬扛着。双方一时间竟然僵持住了,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我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这九幽长冥灯,似乎有点压不住白棺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让它兴风作浪。 才破了一层封印,就这么厉害,这要是破了两层,破了三层的话,又该如何恐怖? 白棺封潭的异常,一下让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谁也不知道那玩意会不会一下从棺中跳出。 虽然老头将九幽长明灯吹嘘得厉害,但在我眼中,对这小小的九幽长冥灯多少有些虚。 趁着灯与白棺僵持不下时,这时候老头没有浪费时间,快步上前,单身一拍,便将一张紫符贴在棺盖上。 只瞬间,一阵‘咔咔’声便响起,冰层裂纹密布,宛如蜘蛛网一般,看这架势,仿佛随时都会崩裂。 九幽长冥灯,外加紫符相助,白棺一下就被镇住。 只要冰层破开,白棺就会被九幽长冥灯压入水潭底下。 我心中一喜,成了? 念头刚起,棺盖上的紫符,‘蓬’的一下,瞬间自然,短短一秒钟便化为黑灰,被阴煞之气吹散。 燃烧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几乎一眨眼的功夫,紫符就没了。 不光是紫符,那一刻,就连灯的绿光也弱了一些。 这白棺的阴煞之气凝而不发,紫符根本制不住,哪怕老头道行再高也没用。 我隐隐有点不对劲,老头这重创的手段,似乎没什么效果。 不仅没效果,因为他主动攻击的缘故,之前没什么动静的白棺,这时候竟然开始微微震动起来。 一股又一股的阴煞之气,从白棺中窜出,吹得老头头发根根直立。 好在离得远,那些阴煞之气却不能近身,多少还能抗住。 “八卦镜!”老头转头喊了一声,不退反进,竟然冲到冰层上,开始围绕白棺转动起来。 他的步伐很奇特,左摇右摆的像跳舞一样,每迈出一步,九幽长冥灯的绿光就会旺一些。 便是在那瞬间,老头又立刻掏出一个八卦镜。 这八卦镜果盘大小,正中心有面圆形的铜镜,铜镜上还有朱砂反写了一个‘敕’字。 老头一手拿着八卦镜,另一手捏着紫符,嘴里念叨几句后,紫符猛地贴着八卦镜上。 说来也怪,被他这么一拍,八卦镜中心位置竟然冒出了一束光。 光是黄色的,以铜镜为中心,向外扩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手中拿了个手电筒。 黄光射出后,正好打在棺头上。之前反写在铜镜上的‘敕’字,这一刻不仅变正了,而且还扩大了数倍显现在棺头上。 第四百八十二章九幽长冥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乘此机会,老头绕到棺材另一头,又拿出两张符纸贴在棺盖上。 八卦镜与符纸一左一右,呈夹击之势对付白棺,外加有九幽长冥灯镇压,一瞬间,白棺震动停止,阴煞之气消退,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还没等老头松口气,他突然就愣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九幽长冥灯看。 我顺着他视线望去,顿时吓了一跳,不知何时,那红色的灯油已经到了干枯的地步,绿色的火苗,这一刻竟然也慢慢弱了下来,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油尽灯枯!看到这幕,我立刻傻眼了,之前老头不是说,这灯油可以烧几十年吗? 怎么一转眼就没了? 到底是老头忽悠我,还是灯本身出了问题? 老头表情也很吃惊,短暂的愣神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 灯光的减弱,让白棺再次震动起来。 那突然见底的灯油,不知道能撑多久,几秒钟还是几分钟? 谁也不清楚。 http://首发 白棺震动,让紫符也跟着跳动,甚至,就连八卦镜射出来的黄光,这时也变得忽明忽暗,好像受到了什么影响。 “快!用你的血!” 眼见情况不对,老头突然对我喊了一声,还没等我有所反应,符纸‘蓬’的一下,竟然直接炸成了碎片,老头也被逼得连退几步。 与此同时,老头手中八卦镜也‘咔’的一声破裂开来,黄光瞬间消失。 没了紫符和八卦镜的镇压,九幽长冥灯又暗了许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接着,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当火光变暗的那刻,以灯为中心,一点血红开始迅速蔓延。 最初只是一个点,短短几秒钟,就蔓延到了大半个棺盖。白色的棺盖。 很快就被红色取代,并且还在向外蔓延,那种感觉,就好像一滴浓墨,突然落入清水中一样。 没一会,整具白棺都变成了红色,血红一片。 与之伴随的便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甚至那棺材上,还在向外冒着红色的烟。 这哪是什么白棺,这分明就是血棺! 看到这幕,我眼皮狂跳。 血棺的可怕毋庸置疑,不说眼前这冒红烟的血棺,光是另外两具荒村空棺都足够恐怖。 且眼前这具血棺,明显是罪恶的源头,比另外两具血棺更加恐怖! 白棺变血棺,只瞬间,四周阴煞之气大盛。 阵阵阴风在洞内呼啸,似鬼哭狼嚎般,以血棺为中心,那近乎实质的阴煞之气,冲击得老头头发倒立,眉眼都睁不开。 这一刻,血棺震动更加剧烈了,那红色的阴煞之气,吹得九幽长冥灯几乎只能看到火苗。 绿光完全被红烟覆盖,一瞬间,整个洞穴都变得暗淡下来,只能勉强视物。 此时,伴随着一阵“碰碰”声,棺盖竟然开始上下跳动起来。 每跳动一次,棺盖掀开的缝就更大,阴煞之气也更浓。 看这架势,要不了多久,里面的东西就能破棺而出。 我慌了,在这种情况下身子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起来。一股难言的恐惧涌上心头。 仿佛下一刻,在棺盖打开的那刻,我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与恐惧当中。 第四百八十三章嫁衣女(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快!把你的血滴到灯中!”老头冲我大吼一声,接着他翻身而起,双脚如同巨石般,以千斤坠之势,踏在棺盖之上。 只听“砰”的一响,掀开一部分的棺盖顿时被他跺了回去。 然后他整个人就盘坐在棺盖上,用嘴咬破中指,双手结印,嘴里快速念叨着什么。 虽然很害怕,但紧急关头我也来不及多想,立刻跑到血棺前,咬破中指把血滴入九幽长冥灯的灯芯里。 在滴进去的霎那间,轰的一声火光滔天,直接把整个山洞映射的通红,给我吓的往后打了个激灵,那棺材盖一些就停止了跳动。 老头跳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然后抬头还给我比了一个v的手势,脸上有些得意,“嫩爷爷我出马,一个顶俩。” 我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问老头,“为什么这长冥灯,可以用我的血点燃!?” “嘿嘿,嫩爷爷我就知道,这东西跟你有关系。”老头神情更加得意,好像一下验证了他的猜测。 我皱着眉头问,“什么?” “你知道乔老太婆为什么要你到这里来吗?这棺材里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你陈家的一位大能人将之镇压,而且这九幽长冥灯,想要点燃需要阴血。” 老头说这话,让我一下想到了前段时间来古庙的时候,我能够拔出神像木桩的事情。 就在我想的同时,洞内的火光突然一黯,我猛地朝着九幽长冥灯看过去,发现那灯芯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化为了灰烬。 老头神色聚变,嘴里说了句不好。 接着就要上前施展手段想要镇住棺材,但是还没跑两步。 此刻竟然“噗”的一下,灯瞬间熄灭,仅剩下一点越来越暗的火星。 号称长明不灭的九幽冥灯,在这一刻竟然灭了! 灯灭的那刻,我整个人都傻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觉脚下一痛。 下意识低头一看,就见一个人头正用力撕咬着我的脚。最诡异的是,这个人头不是从棺材里出现的,而是从棺材的表面浮现。 最初只是一张脸,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这张人脸挣扎着,似乎想要逃出血棺的束缚。 那种情景,就好像身处泥潭之中,想一点点挣脱出来似的。 可不管这张脸怎么挣扎,哪怕整个脑袋从血棺表面浮现,也依旧是藕断丝连,怎么也逃不出血棺的束缚。 这张脸看不清模样,就好像蒙了一层厚厚的保鲜膜,并且还用力挤压,五官都已经变形。 那痛苦扭曲的脸,就这样从血棺表面浮现,然后一口咬住我的脚,并且还十分用力的向血棺方向拉。 吃痛之下,我一脚将人头踢开。 刚准备远离血棺时,更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当人脸浮现,拉扯成人头后,更多的人脸开始出现在血棺表面。那种感觉,就好像一群人,慢慢从水中浮现似的。 只不过这些人脸都看不清面容,有大有小,但无一例外,表情都格外痛苦,像是承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这些人脸大张着嘴,满目扭曲痛苦,可偏偏发不出一点声音。 第四百八十四章嫁衣女(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短短数秒钟,整个血棺上,都布满了这些痛苦扭曲的人脸。 那密密麻麻的模样,看得我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直往外冒。 我被吓住了,首次见到这么恐怖的画面,一具棺材的表面,竟然冒出了这么多张人脸,而且每张脸都还在痛苦挣扎,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很难想象,这些人脸生前到底经历过什么。短暂的愣神后,我立刻开始后退,然而我才刚动,众多人脸的缝隙中,竟然又伸出一只只手。 一下就抓住了我的脚。我抬脚想踹开,谁知道脚刚抬起来,那只手突然一用力,竟把我拽到在地,一点点向血棺中拖去。 我挣扎着,却不料更多的手从棺材里伸出,抓住我的脚拖向血棺。 我慌了,不停的蹬动着脚,然而不管我怎么挣扎,踹掉一只手后,总会有更多的手抓住我。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向血棺拖去。 最诡异的是,当我的脚接触血棺时,并没有感觉到实体,而是直接没入了棺材中。 从棺材表面,直接没入进去,呼吸之间,我膝盖以下全都消失不见了。 这哪是什么棺材,这分明就是泥潭,陷进去后根本拔不出来!我吓得不行,这要是被拉进血棺中,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保不准会和这些人脸一样,沉沦在这血棺中,永生永世都不得出来。 http://首发 想到这里,我冷汗刷刷的往外冒,我可不想变成这些人脸,看他们痛苦扭曲的表情,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眼看着膝盖都已经消失,我惊恐的大叫。我从未像现在这么害怕过,因为我很清楚。 只要我被拖进血棺中,等待我的肯定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在我惊恐到绝望时,我的手突然被人拉住了。 “李老师。” 危机关头,我嘴里喊了声。 这时老头冲了过来,紫符连甩,一张张打在那些人脸和鬼手上。 凡是被紫符拍中的人脸和鬼手,都触电般的缩了回去,虽然紫符能驱邪,但这些人脸和鬼手实在太多。 几张紫符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哪怕是打回去几个,紧接着就会有更多的东西冒出来。 无穷无尽,越来越多,将整个血棺都挤得密密麻麻的。 “嫩娘个脚!”见紫符无效,老头只能拉着我,拼命向后拽,想用蛮力解救我,可那些鬼手数量大多,而且力气很大,哪怕老头拽我,也依旧没什么用。 短短几秒钟,我几乎半个身子都被拉进了血棺中。 情急之下,我脑袋里一下闪过那本七十二门秘术上的口诀,不需要符咒就能做到。 我直接咬破食指,手指开始在半空心急如焚的画了起来。 “天圆地方、律令九张、掌心雷火、万鬼伏藏、敕!”话音刚落,我一掌拍向那些鬼手。 一个巴掌大的手烙印而出,还带着轻微的闷雷声音,打在那些鬼手上的时候,我听到了凄厉的惨叫,那些东西一下就缩了回去。 趁着这空档,我赶紧往后退。 “虚空画符,以心驭咒!这你从那里学到的?”老头一脸的错愕。 第四百八十五章夜司溟vs嫁衣女(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我就是个半吊子,我就算懂口诀有时候也不行,时灵时不灵的,上次在纸镇的时候就出现过岔子。 我这种人不适合念咒画符,我很清楚。相对于这个我可能在剪纸上有一些天赋,但是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练习。 不过现在局势容不得说这些,被镇压的血棺,这一刻又剧烈震动起来。 甚至棺盖的一头,已经慢慢向上打开。老头脸色凝重,又一次以千斤坠之势跳到棺盖上。 棺盖虽然被压下很多,然而这一次却并没有彻底合上。 很快,下压的棺盖支撑着老头,一点点向上打开。眼见镇压不住,平静的血棺突然“碰”的一声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棺里炸开了似的。 震得血棺摇曳不定,爆炸声刚起,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怨毒的尖叫。 声音刺耳,犹如地狱之鬼,带着强烈的怨气煞气阴气,声音之恐怖,惊得我双耳嗡嗡作响,甚至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站都站不稳。 声音一响,如同引发了雪崩,整个洞穴竟然开始剧烈震动起来。震得山顶落石纷飞,就连地面都出现了裂纹,宛如地震一般。 看这架势,洞穴似乎要坍塌了一般。便在此时,血棺“轰”的一下,竟然开始自燃,有种泼了汽油的感觉。 血棺一燃,那些棺材上的人脸,无声的嚎叫起来,表情狰狞而扭曲,显得十分痛苦。 在那一片火海中,竟然飘出一个人影。那是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人,戴着红盖头,慢慢的从血棺中升了起来。 燃烧的火焰对她没有任何效果,连衣角都没烧破。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棺材上,似乎在盯着我看 一见到这身穿嫁衣的女人,我就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扑上来把我撕成碎片。 正当我愣神时,她轻轻的抬起脚,缓缓的踏出一步。 也就这一步,燃烧的血棺,“噗”的一下突然熄灭,那种感觉,就好像整具血棺,突然掉进水中一样。 与此同时,就连洞内的震动,也突然静止,一切变得格外安静,安静得可怕。 看到这幕,我人都傻了,一脚将火焰踏灭,一脚令震动消失,这东西到底有多恐怖? “跑!快跑!”老头被震的吐出了一口老血,突然惊恐的大叫, 走过来一把扯住我,疯狂的向枯井方向逃窜。 但是还没来得及跑,就见一红影扑面而来,速度非常快。 一股冰冷的气息侵入我身体中。 刹那间我便彻底僵住,刺骨的寒意让我如坠冰窖,手脚都难以动弹,这股寒意并非从体外渗透,而是由骨髓中散发,冷到了极点。 我就好像一座冰雕,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极致的寒冷。 但就在此时,一声幽幽的轻叹从身后的洞内深处传来,慢慢地,从黑暗里走出一个黑色长衣的修长身影。 那火海铺天盖地的蔓延,犹如崩塌的山海势不可挡,不过在冲击到我们身前数米的地方。 却是轰然停顿,一股无形浩瀚的力量硬生生的把火海阻挡了下来。 第四百八十六章夜司溟vs嫁衣女(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本王,能以佛家古法将你镇压,既能镇压第一次,便能将你镇压第二次。”夜司溟声音冰冷刺骨,他从黑暗深处缓步走来,仿佛是来着地狱。 他的脚步虽然前行,但却浮空三尺,每走一步脚下有波纹回荡,前面那阻挡的火海瞬间颤抖,在夜司溟走过去的同时。 火海犹如被刀削一样往两旁自动的分开一条路。 火海的尽头,是一个在火焰里燃烧的女子,那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没有说话,但是火海翻滚,化为了一张绝美如烟的女人脸。 那张女人叫千娇百媚,摄人心魄。 但是在靠近夜司溟的时候,却面容瞬间狰狞可怖。 “冥顽不灵!” 夜司溟皱眉,冷声道。 随即,抬手张开修长的五指,一抓一握。 随意的就好像做一个最简单的动作,不过那张女人脸,却在痛苦中瞬间坍塌,连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你们先出去。” http://首发 夜司溟虽然背对着我们,但是我知道他说这话是对着我们说的。 我估计接下来他可能要跟这个穿着嫁衣女人的千年冤魂打一架了。 万一这地方承受不住坍塌,我跟老头都得挂。 我跟老头赶紧往出口走,等好不容易爬出枯井。 之前静止的文字与符号,这一刻居然开始转动起来,宛如摆动的蝌蚪一般。 八卦图一动,我皮肤上隐隐有种火辣辣的刺痛感,一丝丝黑烟通过衣服缭绕而起。 我心下奇怪,看了一眼八卦图,突然觉得是那么刺眼,甚至还有些厌恶,想尽快离开这。 跑到庙堂门口时,我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在那枯井井口,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双手。 被八卦图一照,那双手好像被火烧一样,开始冒黑烟。我眼皮直跳,没敢多看,立刻逃出了古庙。 等出了古庙,我才发现山中的浓雾,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 天虽然依旧暗,但放眼望去,浓雾已经消散大半,剩下的雾气也越来越淡。 我有些惊魂未定的往后面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我想到了夜司溟说的话。 那镇压在庙下白棺的女鬼,是夜司溟做的。 “我知道了,我特么终于弄清楚了。”我正思考,后面的老头跟疯了样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看老头这么激动,皱着眉头问,“什么?” “柳老太婆布这场局,就是为了把你引到那座古庙,因为只有你可以破解封印,她的目的不是村子,而是白棺里被镇压的女人。” “你不要告诉我,她就是杜小月!?”我一下想到了什么。 从李庄到杨家,然后杨家请小鬼算的一切,还有那尸体对我下跪,杨家说只有我才能把杜小月救出来,联想到古庙那些镇压的东西只有我才能破开。 我一下有些震惊。 “没错。你莫非忘记了,杜小月他老爹说过,杜小月的生辰八字跟你一样。” 我有些惊讶,不过随即说道,“但她是午时,我是子时,我们出生的时间不一样。” 第四百八十七章阴女,阳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算命术,十天干为二,甲丙戊庚壬为阳,乙丁己辛癸为阴。 阳干之年生的女命称作阳***干之年生的女命称作阴女,你们俩恰好一个是在一天之中阳气最盛,一个是在一天之中阴气最盛。两个恰好是在极点!” “她为阳,你为阴。”老头浑身都有些哆嗦,“你出生在坟地,沾了坟地的阴,若是杜小月出生的地方也有蹊跷的话,那么……” 老头伸出手掐算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算出什么来了,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看来那老太婆是存心想要破青蚨婆子的局,没想到她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当务之急,你的婚事恐怕得提前了,要尽快完成婚宴才好。” “但愿,能来得及。”老头神色凝重的跟我说,“丫头,看来嫩爷爷我还得去一趟李庄,问问杜小月他老爹。” “天地之间,万物相生相克,有真便有假,有生便有死,那么有阴就会有阳。阳女已经有了,如今只差一个阴女。” 老头低喃,然后跟我说:“你先回村,等我处理完我会去找你。” 老头离开后,我有些担心夜司溟那边的处境,但是我现在回去没用,只能先回村里。 奶奶家里空荡荡的,按照钟白的线索兜了一大圈,现在又一下回到了原点。 说实话,钟白的死我心里有些恍惚。 一下子他好像就死了,死的离奇,很突然,给我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我到现在都不相信他死了,但是我亲眼看到的,看着他没头的尸体跑出坟场。 迷迷糊糊的,我睡了一觉。 等我醒了之后,我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出去一看,是我们村长老周叔,还有村里几个管事的人,说实话,一看见他,我心里特别慌,我们家在我们村不是大户。 倒不是我怕他们,关键是,我们村里有啥丧事喜事的,都会找这些人来主持。 看见我起来,正在低头说话的他们,抬头看了我一眼,老周叔说:“丫头,你要想开点!” 我直接腿软了。 老周叔正抽着烟,走过来安慰了几句,然后又说,“丫头,这次我们过来是找你商量个事。” 我心情不怎么好,问老周叔啥事。 老周叔在院门口看了一眼奶奶家大门前的那棵老槐树,跟我说道,“你也知道,咱们村里最近发生的事,前几天我们村去请隔壁村刘仙人看了一下,他说咱们村里有一棵成了精的老槐树,招小鬼。会祸害整个村子!” “这不刚巧,昨天晚上咱们村里来了一个老汉,问我卖不卖这棵老槐树,他说是买了去做匠木,像这种几十年上百年的老槐树不多见,要是卖了,他给五万块钱。” “大家都觉得留着一棵树,不如留着几万块钱钱,把老槐树卖给那老汉得了,这岂不是一举两得,您说是不是!?我们都合计好了,到时候你家拿大头,剩下的咱们村里分了。” 我算是闹清楚了,我说我们一家在村里一直不受待见,怎么这会儿惊动这么多人出来,感情都是为了老槐树。 第四百八十八章撞客…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先不说请什么刘仙人说的话是不是忽悠我,那五万块钱我都觉得肯定说的是假话。 奶奶的遗言就跟说过,这事我当然不会答应了。 我拒绝的很干脆,老周叔脸上有些尴尬,村里田书记脸色有些不高兴的就指着我了,“你这丫头咋不开窍,你说留这一破树能干啥,不能吃不能穿。再说了,这老槐树从搞社团的时候也没划分,是公家的东西,你说不同意就不同意了?” 要是我奶奶在的话他们只能暗地里说,但不可能做这么过,我冷笑了声,没有搭理,直接跟老周叔说,“那个买老槐树的老汉,在哪里?” 老周叔来的时候还在咱们村刘长根家里,我心里有些好奇,就让老周叔带我去看看。 走到刘长根家里一看,压根就没有人,只有刘长根的媳妇正在做饭,老周叔就问他媳妇那个老汉去哪了。 刘长根媳妇手在围裙擦了擦,说道,“人刚走,这天也快黑了。等不及就走了,不过他那几万块钱放在抽屉了。” 刘长根媳妇洗了把手去屋里拿钱,村长老周叔大概是因为情面还跟我说好话,不过没一会儿,刘长根媳妇在屋子里一阵惊恐的大叫吓了我们一大跳。 进去一看就看到地上掉了一捆钱,只是那钱不是纸币,而是阴票。 刘长根媳妇脸都绿了,估计是吓的。 我皱着眉头,看抽屉里还有好几扎用报纸包好没动过的钞票,我赶紧伸手去把那些东西撕开,结果不出意外。 http://首发 一扎一扎的,全部都是冥币。 老周叔瞪大了眼睛,“不可能,那老汉是当着我们面数的,钱也是我亲自放到,怎么成了阴票?” 这时候好几个村队里把目光看向刘长根媳妇,肯定觉得是她调包做了手脚。 刘长根媳妇一下就成了哑巴,我盯着厚厚的好几沓阴票,心中疑惑。 我问村长老周叔,“你嘴里说的那个老汉长什么样子?” 老周叔愣了下,跟我说道。“是一个老头,背很驼,而且他的下巴还长了一个瘤子。” “推着一个旧三轮车?”我直接脱口而出。 老周叔脸色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我的内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是他。 扎纸匠。 我转过脸问刘长根媳妇那个老头走多久了,刘长根媳妇慌张的不得了,被我的话一下惊醒过来,赶紧就说,“刚走一会儿。” 我肯定不能在家等着,转身就想出去,不过听见大街上有人啪啪的用脚砸着街道玩命的跑,直接窜到院子里来。 “老……老周叔…”来的这人是村里的六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的厉害。 “慢慢说,咋了?”老周叔问。 “二胖他……他撞邪了,老周叔,快点,出事了,出大事了!”小六憋了半天,好消息没说出来,结果跟我们说了这么一句。 撞邪,农村的人应该都知道,各地的说法不一样,也叫死人扑身了,鬼上身。 村里这段时间也闹腾的不轻,现在出事了谁都坐不住,只能先把事情放一边,都跟着走出去了。 我感觉事情有古怪,就是感觉这件事有蹊跷,也跟着过去。 第四百八十九章蹊跷…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二胖是我们村的光棍,脑子有点问题,三十多岁的人了,也不出去打工,整天在村里抱着棍子溜达,见到谁就拿这棍子冲着人当枪叭一声,爹娘死的早,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我们到了他家之后,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看热闹的女人看见老周叔来了,七嘴八舌的说,都想在老周叔前面显摆下。 进去之后我以为得很吓人呢,但就看见二胖趴在地上,嘴里呜呜的叫着,爬过来爬过去的。 老周叔一看见浑身泥巴的二胖,脸一黑,过去就拉他,嘴里骂小六:“你缺心眼还是怎么,这明明是疯病犯了,哪里是撞邪,胡说八道。” 可是老周叔一拉没有拉起栓子来,二胖猛的一跑,差点给老周叔带倒在地上。 气的老周叔踹栓子一脚,骂,你个畜生玩意,给我滚起来!你干嘛呢! 二胖嘟嘟的叫着,嘴里还应声,“我是车,嘟嘟嘟,我是小汽车,你快走,不然我压死你。” 说着二胖往台阶上爬,一下没爬上去,在那跟车快要憋死一样,一拱一拱的。 起哄的人喊,二胖,你干啥呢,车要憋死了啊! 看热闹的王寡妇喊了句,“哪里啊,二胖那是日车哩。” 周围哄堂大笑,老周叔也气笑了。 不过我有点笑不出来,因为二胖肚子上挂着一个荷包,刚好耷拉在他肚子上,随着栓子的动弹,那荷包一荡一荡的。 我走过去问,二胖哥,你肚子上挂着什么? 二胖没理我。 我又问,汽车汽车,你车底盘上挂着什么啊? 周围觉得我这话有点傻,又有人笑。 二胖嘴里嘟嘟的叫着,“人头人头,挂着的是人头。” 那笑声,慢慢的消停了下来。 我一下心猛的凉了半截,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杜小月的死,没头。 而且她的头是挂在车盘底下的。 这时候二胖突然站起来,跑到骂他的王寡妇面前就是两巴掌,骂了句:“你个小骚蹄子,你男人死了,没人睡你,你痒痒的不行是不,我让你勾搭我男人!” 王寡妇是我们村的母老虎,厉害的很,但是被二胖这巴掌把脸打肿了都没敢还嘴。 周围人都呆了。 五大三粗的二胖,现在说话声音捏的就跟一个线样。 尖锐的就是个娘们说话,而且这娘们我们村的人还都认识,玉梅婶的,村长老周叔他老婆。 周围的人想笑又不敢笑,老周叔脸上一阵黑一阵白,冲着二胖就是一脚,骂,“让你装神弄鬼的作践我,谁指使你的! ” 二胖被踹在地上,看着老周叔就喊,“你这没良心的玩意,我给你奶了三个孩子,你居然这样对我,你跟这骚蹄子干事的时候不是很过瘾么,怎么你还怕我说啊,我跟你说我不怕了,我什么都不怕了!” 周围的人,幸灾乐祸,都在看热闹。 倒是没人害怕了。 因为老周婶本来就活的好好的,活人,怎么可能撞客呢,农村人又好八卦,这么好的撕逼现场,他们看的过瘾。 第四百九十章柳条抽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我心里不舒服,这二胖绝对不是疯病,而且这二胖之前说那车鬼的事有鼻子有眼的,是,确实活人不可能撞客,可是,如果是死人呢…… 我不太敢想这件事,村子里可不能在死人了。 老周叔真气的不行了,在地上捡起二胖抱的棍子,吓唬二胖说:“你他娘要是在装神做鬼,血口喷人,我可就抽你嘴了啊。” 二胖在地上手脚乱踢,满地打滚,扯着嗓子嚎说:“死老周,你打我,你打死我,你要是不打死我,我今天跟你没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的事,我今天就要让村里人都知道你俩这对贱人!” 碰的一声,气的打哆嗦的老周一棍子就打二胖头上了,那血从头顶上浇下来,可是二胖一点都没感觉疼。 反而爬过去,抱着老周的腿就咬开了,老周上年纪了,疼的怪叫一声,骂着让二胖松开,可是这二胖就像魔怔了一样,死死的咬着老周叔的腿。 老周被咬急了,手里那棍子就没轻重的冲着二胖头砸去。 开始还看热闹的人感觉不对劲了,那二胖在憨,这实打实的几棍子下去,也快要被打死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开始拉,可是越拉人越慌,老周被咬的都快要背过气去了,可是二胖就是不松口,后来好几个人像是撕布条一样,嗤的一声,把这两人撕开。 分开后,人们渗的不行,老周叔那小腿上硬生生的被啃下来一块肉,现在连同裤腿一起塞在栓子的嘴里。 我注意到陈寡妇现在趁着人乱,脸色苍白的往边上走,我过去拉住她想问问她知道什么. 不过这时候看热闹的人嗷呜的叫起来,不少人吓的直接跑了。 我回头看见那满头是血的二胖,现在点着脚尖站了起来,脖子就断了一样往左边不自然的耷拉着,舌头使劲往外吐着。 眼珠子使劲往上翻,这下可真是撞客了。 “田淑芬,嘿嘿,田淑芬……”二胖嘴里还是老周婶的声音,但现在谁都不敢上去拦了,傻子也看出来这是鬼上身了。 小六过去问刚醒的老周叔,婶子在哪,老周叔哆嗦的说,就在家啊,这是咋回事啊,一个大活人咋还能这样,魂出窍了? 只有那陈寡妇没命的叫起来,转身就要跑。 那二胖脚尖一点,就跟电视上那轻功式样,直接跳到王寡妇身边,俩手跟僵尸一样,掐住王寡妇的脖子,嘴里赫赫的阴呼呼地笑着。 村里就庆和姑跟我奶奶懂这方面,现在她们俩都没了,就没有会看事的,老周叔算是老资历,可是见到这样,也傻眼了,我想起奶奶那本书上最简单的驱鬼上身的东西。 这脏东西怕柳条,跑到外面折了一根柳条就回去。 二胖这一小会就掐的王寡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双腿蹬的眼瞅着就不行了,我喊了一声让开,然后用柳条冲着二胖就抽去。 这自然讲究的就是一个相生相克,刚才好几个人进不了身的二胖,这被我一抽,身子一哆嗦,嘴里那玉梅婶的惨叫连连。 更让我们头皮发麻的是,我这一柳条下去,明明是抽在人身上了,那噼里啪啦的,冒出一溜火星子。 第四百九十一章倒栽葱…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几下抽下去,二胖就坚持不住了,松开手在地上打滚,嘴里一直呜呜的叫着。 村子里看见我制服了二胖,说我不愧是米婆的小孙女,长大以后肯定也是个出名的神婆。 当然,这些话只是当着面说出来的,保不准那家以后出事会上门找,但是暗地里怎么说话就不一定了。 可是弄完后,我看见抱着头的二胖从指缝里递过来一个十分怨毒的眼神,那种眼神绝对不会是男人的。 我对老周叔说了句:“叔,你快去看看婶子吧,别出了什么事。” 我刚才制服二胖的场景让我说话有点分量,老周叔也似乎猜到了什么,跑到王寡妇面前,扯着她头发问:“我婆娘咋了?” 王寡妇身子一哆嗦,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就看见她去菜园子了啊。 老周叔听了这话后,啪啪的朝着地里跑去, 村里人平时没啥娱乐节目,这边二胖的事情处理完了,心里好奇不少人跟着过去看热闹。 我们这些人跑了一路,到了地里远远的就看着那里站着一个人,还在锄地,这时候村长老周叔带跟班小六摆了摆手就说,“没事没事,肯定是二胖那疯子胡说的,这不婶子还活的好好的吗?” 老周叔脸一黑,因为刚才二胖说的那些话,估计是觉得丢面子了,对大伙说道,“天黑了都不知道回家,别管她了,让她死这得了. 村里人有些还挺精明的,为了给村长台阶又上去安慰说回去别吵架,老周叔哼了声往回走,我松了口气。 但是看玉梅婶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就跟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那里,这边这么多人唧唧歪歪的她跟没听到一样。 我心里有些紧张,小六在旁边喊着,“玉梅姐,快回家吧,天黑了都。” 背对着我们的玉梅婶,一句话不说,甚至连锄草的动作都没变。 老周叔也感觉到不对劲,可是嘴上不肯认输,说,“别管她,这死娘们倔着呢,走” 他这话还没说完,小六颤抖的说了句:“叔,你说人总共有几个头啊?” 大晚上的,这话让周围的人打了一个激灵。 老周叔骂了句,这孩子读书读傻了还是咋了,的,人当然是一个头了 他这话没说完,风一吹前面老周叔的衣服,看见前面的她,肩膀扛着俩头。 有人吓的哎哟了一声,老周叔带这哭腔喊了句,孩他娘,是你吗,你可别吓唬人啊? 除了山风呼啸,就是我们几个人粗重的喘息。 一个影子,形单影只,只不过肩膀上两个黑影,成双成对。 村子里见过怪事的不多,他们又对这种事忌讳比较深,i胆子大的拿着手电就往前面凑,小声叫着玉梅婶子名字,越快到跟前。 我远远地看着,心里七上八下的。 风突然大了,嗤啦一声,直接把前面那玉梅婶身上的衣服吹掉了,我这眼直接就直了。 小六嘴里见叫了声:“婶子!” 没了那外套的遮挡,手电灯光下面照出一片圆白,正中,一个人,两条腿往上竖着,一动不动。 第四百九十二章钟家桥的秘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就像是俩树杈一样,隔着远了看,就像是俩人头。 倒栽葱,这人像是倒立一样一直站着。 像是种树苗,淑芬婶的头跟肩膀被栽到地里,脚尖绷直,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因为这里现在人多,我一个女娃家家没有人喊我帮忙。 但是我一直盯着,谁知道她是怎么钻进去的,好些人拽了好几下没拔出来。 那些人到底是没拦住老周叔,他一过来,看见这倒栽葱的淑芬婶就昏了过去。 几个胆大的,用手扒开淑芬婶肩膀周围的那些土,把尸体拖出来,然后把他俩抬着回家。 我不太敢看淑芬婶的脸,因为刚才扒土的时候,周围的土都是老茬,也就是说,并不是别人把淑芬婶埋在这的,更像是她被什么东西拖进去的。 不过到底是看见了她那张脸。 青紫,舌头往外吐着,眼睛空洞无神,但是我为什就想起刚才二胖盯着我的那个眼神? 关键是,那生满烂疮一样的头皮上,一根头发都没有了。 这下一大群村民浩浩荡荡的去老周叔家里,我满脑子是淑芬婶子那张青紫的脸跟那空洞的眼神,我心里有些难受。 http://首发 一路上心神不宁的。 我忽然想到了钟白,又乱糟糟的想到了夜司溟,现在情况很不好,因为事情太多,太乱了,导致给我一种感觉。 只要村里出了不好的事情就跟我有关系。 说实在的,夜司溟不是人,奶奶让我嫁的对象是他,我基本上已经确定了。 但是他的来历莫测,而且这一路上虽然帮我,但是我都感觉他其实更像是遵循一种义务,一种规则,甚至按照他的话说。 更像是一场交易。 我脖子上的黑玉同样也不是简单的东西,而且夜司溟多次提到过我妈。 从这点来看,夜司溟很有可能是见过我妈的。 我这脑袋胡思乱想的,想到了现在结婚不都是要彩礼吗? 这人要是跟那种东西结婚,肯定不能送冥币啊。 这玉佩会不会就当是夜司溟给的彩礼。 再说我奶奶,当时从柳老婆嘴里说出叶梨花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其实这名字很不一般,这完全是一种直觉。 不过奶奶为什么要让我嫁给夜司溟,我真的想不明白。 还有那逍遥老道士,虽然是钟白的师傅,但是阴阴呼呼的,像那种装疯卖傻的老头,其实城府才是最可怕的。 我这一路失魂落魄的走着,老是感觉有点不对劲,但那时候精神状态不好,根本就没多想。 后来都快到家了,我远远的看着夜司溟在门口像是等候多时一样,不过隔着这么远,我就看见他脸色不太好,有点古怪的看着我。 我脸上有点发烫,从古庙逃出来的时候我还挺担心他的。 我红着脸跟他打了一声咋呼,但是夜司溟没理我,就是带着特别奇怪的表情看我,我刚想说什么,他低声说了句:“你难道不知道身后跟着一个东西吗?” 我一听这话,感觉莫名奇妙。 转头几乎是撞了后面的那个东西,我当时立马就头皮发麻了,跳了起来。 一个人,影子一样站在我身后,刚好藏在现在门口老槐树树影底下。 第四百九十三章婚期将至(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就看见沾满泥巴的前胸,他头低的厉害,根本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你能感觉到头皮一下就炸开的后怕感吗。 就像是你走夜路,一到家照镜子时候发现镜子里面自己背后居然跟着一个人的那种惶恐,这可是真的吓人。 虽然看不清脸,但还能看出来这是下午被淑芬婶撞客的二胖,想起他之前看我那怨毒的眼神,我心里又开始打鼓。 “淑芬婶?”我带着哭腔的喊了句。 站在我对面的二胖不说话,但这种沉默让我更恐慌,我宁愿他嘴里在喊出淑芬婶子的声音,可是这跟了我一路,几乎是亦步亦趋的古怪行为,简直让我发疯。 我好容易控制了下情绪,说:“婶子,虽然我具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知道你心里有怨气,有什么你就说吧,我不怪着你。” 我整理了一些说辞,可是面对一个死了的人,我发现说什么都是乏力,人家都死了,你说的在歉意十足,有什么用。 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我回头看了一眼在院子里皱着眉头看着的夜司溟,他那双火眼金睛肯定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二胖被附身了。 只是他没出手,就定定的看着。 我胆子稍微大了点,深吸了一口气后干脆不搭理,就往屋子里走。 我转身进家门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在哆嗦,后边二胖咧嘴从牙缝里嘿嘿的笑了两声。 我颤抖的站住,这次头也不回的说,“淑芬婶,你死的冤枉,你说吧,这事怎么解决,也不能跟我回家啊,你是想以命抵命么?” 后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被弄的有些烦躁了,本来这段时间给我的压力就挺大的,我转过头质问,“你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又不是我害死你的,你干嘛非要缠着我!?就是因为我用柳树打了你几下吗?” 二胖斜着眼阴呼呼的看着我,嘴里磨磨唧唧的,然后扭动着僵硬的身体,不过动作很诡异。 他上半身几乎是不动,脚底下那点着紧绷的脚尖一个劲的在地面上摩擦,这是给我来我的滑板鞋的节奏? “你爹,钟家桥,车鬼……” 他突然阴森森的冲着我说了一句话,我脸色一变。 这时候他微微转头看向了我背后的夜司溟,然后嘴角又裂开了笑容,接着憨憨的跑开了。 刚开始他一下就成正常人了。 我以为二胖是被淑芬婶附身了,但我发现不是,声音是他自己的。 怎么回事,难道二胖一直都是装疯的吗? 钟家桥,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当年钟家桥死的那个大学生现在我差不多弄清楚了,就是杜小月,以前那地方传的很邪乎,都说每年那个地方都要出事的。 我只是意想不到,钟家桥的事会跟我们家有关系。 我爸深更半夜的在哪里!? 我转过脸看了夜司溟一眼,他只是略微蹙眉,但是没有说话。 我转身急匆匆的进屋,然后拿出剪刀跟纸张,夜司溟就站在我旁边,我说,“我要去救我爸。” 第四百九十四章婚期将至(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没想到他什么话都没说。 他沉吟了好一会儿,跟我说道,“你的婚约期限,快到了。” 我拿着的剪刀顿了下,但是没有回头看他的脸,嘴里低声的嗯了声。 “你真的要嫁?”他问我。 “你真的要娶?”我反问他。 夜司溟盯了我一会,眼睛里的神情很复杂。 过了好一会,他嘴角轻笑了声,不知道是在笑我傻还是笑这场像是玩笑一样的婚礼。 “如果你反悔了,这场婚礼,可以取消。”他沉吟着,突然开口说。 我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会反悔?” 我看着夜司溟,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他的答案,拿着剪刀跟剪纸,转身出了屋子。 钟家桥离我们村有段距离,要是走路得花不少时间,不过我家里有辆老旧的单车。 我读初中的时候买的。 因为我们这里偏僻,初中那会去镇上很远,基本上单车都是学生的标配了。 夜司溟低喃,“有一天你知道真相后,会反悔的。” 只是这话是在我出门后,他轻声细语说出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我知道二胖说的话很有可能又是一个圈套,但是我别无选择,不管是钟白和我爸,明知道是圈套我也一定要去的。 去钟家桥的时候我以为夜司溟不会跟来,但是骑车到半路了我的耳边突然回荡着他的声音。 “你有事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可以出手!”夜司溟的声音就直接传到了我耳朵里。 我左右看了一眼,但是四下无人。 不过随即我一下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看了眼挂在脖子上的玉,有些惊讶的问,“你在玉里面?” 夜司溟开口对我说,“你不用那么惊讶,这黑玉自成一界,可以帮助我隐藏一些气息,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难怪,那个老妖婆会说除了以前供奉的黑佛,你没有容身之处。原来我带的玉佩就是你的藏身之地,难怪每次我遇到麻烦的时候你都能第一时间出现。”话虽然这样说了,但是这玉佩是我放在胸口贴着私处的。 一想到夜司溟能够容纳在玉佩里,我就感觉胸口有点不自然。 “你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已经看了。对我来说,你没有任何秘密。” 我脸色一红,低声的说了句,“你不觉得自己今天的话太多了吗?” 要不是夜司溟跟我说不能取下脖子上的玉佩,我肯定就直接取下来递给他了。 在路上的时候我又想到了乔二婆婆,就忍不住的问夜司溟,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什么?”夜司溟不急不慢的问。 “乔二婆婆早就死了的事。”我直接开口说。 结果,夜司溟不说话了。 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夜司溟肯定是知道的,村里都说乔二婆婆死了好几年了,这事现在我知道了。 当初我从学校回来,那车鬼是柳老太婆弄出来的,因为我奶奶生前肯定是去找过钟白的师傅。 所以他当初才会出现在哪个地方。 只不过因为车上有夜司溟,柳老太婆没有得逞,她也知道我身边有高人相助,为了不打草惊蛇,一直都隐藏在背后。 乔二婆婆只是接近我的幌子。 第四百九十五章上头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是最合适不过的人物,如果随便出现一个陌生人在那个时候跟我说那些话,我肯定会怀疑。 乔二婆婆的年龄跟性格,加上九真一假,让那时候的我很难察觉端倪。 最初柳老太婆借用乔二婆婆黑化我奶奶,说过我奶奶是个养鬼人,实际上……柳老太婆才是真正的养鬼人。 这点,从我碰到她后就想到了。 车鬼的事情跟她有关系,当初钟家桥发生的事,看来也不是那么简单了。 但是现在胡思乱想没用,柳老太婆肯定会出来作妖的。 眼看快到了,我问夜司溟,“你也是从阴间来的吗?” “不完全。”他淡淡的回。 “阴间是什么样的,跟我们这个世界一样?是不是真的有黄泉路,有奈何桥,奈何桥上真的有孟婆吗?是不是真的喝了孟婆汤,就会忘记前世,重新轮回?”我眼睛一亮,一下问了一堆问题。 “你想知道的话,自己可以去看看。”夜司溟不想回答我的这个问题。 “我才不。”死人才去那地方,我一个好端端的活人去个毛线啊。 其实我心里挺清楚的,我爸在钟家桥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圈套,别人三番两次用我爸来钓我,不过这很受用。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我不可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心里着急,手底下骑着的单车根本就没谱了,在快到钟家桥一个岔路口的时候没看见一个人冲了出来,直接给他撞倒了。 速度太快,摔在坑坑洼洼路上疼的我都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我听见那边哎哟哎哟的人走了过来,他骂了句:“摔死你活该,你眼睛瞎啊!” 我撞的这人带着一个黑框眼镜,长头发差点偏分,我差点以为是微博上那经常抢不到头条的汪峰,长的真挺像,就是个子矮了点。 看见我看他,小汪峰皱着眉头说,“你看啥,问你话呢,你是不是眼睛瞎。 ” 我从地上爬起来,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扶起单车就想走,那小汪峰不干了,说你这就想跑啊! 我这火急火燎的,知道他是干啥的了,估计早就在这蹲着碰瓷的,瞪了他一眼,他一见我生气了,就赔笑说,“荒郊野岭的,你跑这地方来做什么?” 我没搭理她,径直的朝着前面走。 小汪峰跟着我,路上问我骑这么快干嘛去,他自己跟个话唠一样,啰啰嗦嗦的说自己是个什么科学家,要去我们当地的高中宣扬科学破除迷信的,为了收集证据,他专门去我们当地闹鬼的地方呆了几天,为的就是证明这世界上没有鬼。 我本来不想理他的,听见他这话,嗤的冷笑了一声,说,“你说这世界上没鬼,你见过么,你看不见的,不代表就是没有。 ” “我这不是来破除你们这些迂腐思想了。” 前面就是钟家桥那个坡了,我把车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说,“破除了就能上微博头条了对不对?” 小汪峰咧了咧嘴巴,说你还挺幽默,等我停下来下来的时候,他见这地方是钟家桥,低头说:“我跟你说,这地方闹鬼!” 第四百九十六章鬼大爷饶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这一说,差点给我逗笑乐了,他这真的时候关门面前耍大刀,我当然知道这地方闹鬼了,不然我怎么会来。 见我这种表情,他神秘兮兮的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说是他们科学院研究的专门检测鬼怪磁场的东西,让我开开眼,我本来好奇,但是看见他拿出一个罗盘来之后,我掉头就走。 这他妈还是科学仪器啊,我们村里看风水都用这个! 小汪峰看见我想离开,在后面赶紧跟着我,跟我解释,说什么自己这罗盘是用钛合金纳米材料弄的,指针更是取自天外陨石…… 我现在明白了,感情这就是一个神经病,来忽悠我玩的! 我不理他,在钟家桥上面往下看,其实这地方前后也就是一百米不到,桥地面以前过拉石头的车过的,把地面压坏了,现在基本上不走车,大家都是在桥洞子下过,杜小月当初就是在这惨死的。 刚才还嘟嘟囔囔的小汪峰突然没了声音,我回头一看,发现他正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的往后倒退着,手还放在后面,古里古怪的。 我懒得管他,栓二胖报信说我妈在这块,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找,我寻思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找不到的时候,守株待兔应该是最好的方法。 嗤嗤嗤,我身后有股怪声吸引我注意力。 回头看小汪峰正皱着眉头捂着肚子,其实那表情很假,一看他就在藏什么东西。 我问他在藏什么,一看见我想过来,那小汪峰反应有点大,冲着我喊,你别过来! http://首发 着急的嗓子都破音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那打起哆嗦的小汪峰,虽然眉头皱的一本正经,可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害怕? 他在害怕我?! 刚好我看见他心虚的递过来的眼神,那眼神虽然伪装的很好,可我见过,我头皮一紧,靠,难不成我身后有东西! 啪嗒一声,小汪峰藏着掖着的那东西掉在了地上,我看见他说的检测灵体磁场的那罗盘正在嗤嗤的疯狂转着。 虽然是我心里知道这地方不干净,可是真的看见这罗盘转的欢快,我心里还是发憷。 小汪峰见那罗盘掉了,转身就跑,刚巧那罗盘指针指着我不动了,这给我吓的,我身后有鬼!? 可是我强忍着害怕回头看,后面空荡的仿佛那桥洞子都是假的,哪有什么东西! 刚好小汪峰又折回来捡那罗盘,我一把手抓住他,问,“你是看见啥东西了!” 小汪峰吓的脸色苍白,过了好一会,才说,“鬼,鬼大爷饶命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脸色不好的问,哪里有鬼! 小汪峰咬着嘴唇一副傲娇小受的样子,不说话,眼睛就瞅我。 我烦的都要骂他了,可突然脑子里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有点古怪的问小汪峰:“你说我是鬼?” 小汪峰拼命点头然后又狂摇头。 怎么说呢,就他这一个动作,就让我又害怕又惶恐的,对自己人生产生了怀疑,难不成我早就死了,又或者是,我身后现在跟着一个鬼? 第四百九十七章吃香…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小汪峰突然往后看去,似乎是发现什么,我转头看见在桥洞子的那一头,来了一个人影。 也顾不得我是不是人了,我直接跑到旁边的石堆里藏了起来,对面走来的是个修长的黑影,隔着这么远。 我虽看不清,但老是感觉那影子熟悉的很,这时我感觉眼睛左边视野里闯进了什么东西,发现刚才怕的不行的小汪峰居然也躲了过来。 我懒得理他,看对面过的那影子。 事实上那东西走到桥墩子那块就不走了,蹲下来似乎是在捣鼓啥,估计得过了几分钟,那影子还蹲在那,给我等的都没耐心了。 嘶……身边的小汪峰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侧开往边上看,看见俩猩红像是针尖一样的眼隔着老远就递了过来。 我心里发冷,这是什么眼神! 就算是畜生也没有这种眼神啊,我寻摸着这肯定是个大凶的东西,可别得罪了,可是眼睛一瞥,看见边上的小汪峰掏出一个东西来,还来不及阻止,就听见他咔嚓一声,我了个擦,他偷拍了! 我当时吓的缩脖子的勇气都没了,害怕那玩意过来,可是等了半天那东西没动,小汪峰压低声音说,“拍到了拍到了。 ” http://首发 我说“你找死啊,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想死别害死我。 ” 小汪峰怪呼呼的一笑,小声说,“其实就算是有灵体,也是一种电磁波,有时候你要相信,相机记录的东西,会比人的眼睛记录的更真实。 ” 刚才小汪峰的动作没有惊到桥墩子边上的人,小汪峰激动的说,“你看她是不是像在吃东西? ”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我倒是反应过来了,那影子蹲在那确实像在吃啥东西,只不过那动作跟身体太诡异,眼睛死死的往我们这边盯着,还一会睁眼一会闭眼的。 小汪峰掏了手机看了会,我一瞥手机上的那影子,也呆了下。 这时候小汪峰突然大声骂了句,然后从我身边冲了出去。 太突然,我都没反应过来,那小汪峰就啪啪的冲着那影子跑去。 那影子被冲过去的小汪峰吓了一跳,站起来就跑,脚尖都不沾地。 我过来是找那个车鬼的,这被小汪峰一闹,啥都打乱了,只能跟着过去,更何况那个女的有点像我在杨瑞武家里看到相框里的杜小月。 不过我心里打鼓,那人影跑了,咋那俩眼睛还在那瞅呢? 红彤彤的,我心想,难不成是个人头,眼睛还瞅我们! 我听见小汪峰到了那之后气的骂娘,我过去后发现,这哪里是人眼睛,就是两根香,那红彤彤的是香头。 小汪峰气的厉害,一个劲的骂装神弄鬼,这要是在六十年代,肯定进牛棚。 我一开始感觉也气人,不过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说:“刚才那影子是不是在吃东西?” 小汪峰说是。 我头皮发麻的说不下去了。 我们这边有个习俗,三香敬神,两香送鬼,都说那东西不吃人饭,就是靠香火活的,刚才那人影在这蹲着? 那可不是就吃香。 第四百九十八章骑单车的女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小汪峰看见那人影在跑,追了上去,嘴里喊一定要破除迷信,打倒一切女鬼蛇神。 这人咋这么虎,这么明显的事看不出来吗,刚才以为我是鬼,还吓的那熊样,现在真见到鬼了,还往上靠。 前面那个女的真的就跟踮着脚尖跑样,钟家桥这块本来就偏,周围是老林子。 她到了那林子旁边稍微停了一下,转过身来看了我们一眼,然后直接钻了进去。 隔着实在是太远,我看不清,那女的也不知道是故意等我们还是咋的,总感觉她看的那眼有深意。 夜凉如水,老林深密,我倒是庆幸身边有小汪峰了。 我现在看出来了,他除了刚才用那狗屁罗盘测我的时候有点害怕,其实他胆子真的挺虎的,估计做学问的是他这种死脑筋的人才能出成绩。 小汪峰还想继续追,我猛的拉了下他的袖子,他问我咋了,我小声说,“不对劲…… ” 他说:“咋的,又绕回原路了啊,这不是鬼打墙,在科学上能解释的……” 我说:“你看前面那人手里提着像是什么东西啊。” 小汪峰扶了扶眼睛,嘀咕说,“啥时候提上的,哎,你还别说,她手的东西好像是个人头啊!” 小汪峰这话让我一下打了一个激灵,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是杜小月,现在拿着正是她自己的头! 一般人看见这诡异的一幕,或许会害怕,可是我不能,小汪峰是不会。 不过我有后手,我现在不能害怕。 俩人七拐八扭前面的杜小月越走越快,眼瞅着就要消失的时候,我感觉周围的环境很熟悉,仔细看的时候,发现好像是又绕回到钟家桥。 我问旁边的小汪峰,说,“咱们是不是又绕回来了? ” 小汪峰也发现这问题了,说,“按照科学来说,我们刚才一直往前走的,但这景象确实像绕回来了。” 钟家桥的桥洞子就在不远处,俩黑乎乎的桥洞子像是谁的眼睛一样,深邃的让我心里发毛,那人影直接走到桥洞里面。 地点还是那个钟家桥,可我总感觉奇怪,这种奇怪说不上来,打个比方,模特在像是真人,可他不是真人。 小汪峰要继续追,我想那女的提着头既然到了这桥洞子,那肯定暂时不会跑了,我让小汪峰拿出那罗盘来,看看前面是不是有鬼。 谁知道那破玩意根本不管用,刚虽然吓我一跳,可是现在连动都不动了。 气的我不轻。 小汪峰说,“咱在这干啥,赶紧过去啊。 ” 刚说完话,我就看见那钟家桥支支扭扭的传来自行车的声音,我拉住小汪峰,看见坡上骑车下来一个人,看那窈窕的身子,是个女孩,这女孩身材真好,但是不太高,哼着歌就从坡上滑下来。 这女的也是心够大的,这钟家桥这么凶的地方居然自己赶走,还哼着歌。 她下来的很快,我看见她脸上带着一个口罩,她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感觉有啥不对,可是说不上来。 “雾草,那车咋不开灯。”小汪峰惊呼了一句。 第四百九十九章杜小月的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这才看见对面的坡上正缓慢的滑下来一个黑车,那车连车灯都没亮,慢慢的往下滑,走的还不如那个女的车快。 谁都没多想,那骑自行车的女孩见到下来的车,往左边扭了一下把,想避开。 眼看着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小女孩的车子突然站了起来,小女孩从车子上一张。 往右边摔去,整个人就卷到了那车轮底下。 那滑行的车这时候车灯一打,油门一轰,拉着一条红线就跑了起来。 事情来的太快太快,就算是我知道这地方邪门,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从眼前消失还是让我反应不过来,甚至叫都来不及。 那车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车尾一甩,感觉到脸上有股温热的东西。 是血。 车尾灯忽闪,红灯微微亮,底盘上晃晃悠悠的,吊着的,是颗人头。 人头眼睛尚未闭上,那美的一塌糊涂的眼睛黑乎乎的再也没了焦距。 我感觉通体生寒,我没见过这场景,但一切一切又太熟悉! http://首发 “站住,压死人了,站住,给我站住!”小汪峰看见这场景疯了一样想要追上那逃逸的汽车,可是那汽车轰鸣的跑的飞快,就连那底盘上的人头荡的似乎都笑了起来。 “他妈!草泥马!”小汪峰着急的要命,可来来回回骂人的也就这几句。 他又冲着那自行车跑去,到那尸体旁边后,像是个受伤的野兽一样叫了起来。 当年十里八乡都说死在钟家桥的大学生。 当年的杜小月,就是这样死的!? 我机械的到了那尸体旁边,看见窈窕的像是画里面走出来的那没头尸体。 在脖子前面氤氲出那片妖异的红,热烈奔放的像是在唱一首魂之挽歌,那么惨烈,又是那么妖。 小汪峰看我这样,气急败坏的说,“你赶紧打电话啊,报警啊,救人啊。” 我没理她,往那自行车走去,要是刚才我没看错的话,那自行车到这是自己倒立起来,杜小月是被甩出去的,看起来就像是意外。 周围没有石头,甚至连木棍都没有,这自行车怎么会自己倒立起来,那肯定是脏东西害的。 小汪峰站起来,来回的走,见我不打电话,估计又想起刚才那汽车,上火的踹了一脚自行车,自行车转了下,链条转到我这边,我低头一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扎在链条里面。 我弯腰拽了下,呆住了。 手里拽出来的不是别的东西,是团头发。 那车子之所以会倒立起来,因为车链子缴了头发,然后才出了事。 赤裸的事实甚至比知道是鬼作祟更让我难以接受。 头发。 我猛地于清清站在堂屋门口背对着我梳头的场景,还有我妈去世的头天晚上,她深更半夜坐在我床头抓头发的场景。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全身恐惧的发抖。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嘤嘤呜呜的哭声,我皱着眉头看见就在那桥墩下蹲着一个女孩,正在哭。 小汪峰是个热心肠,赶紧站起来挡在那尸体前面,对着那女孩说:“谁家的小姑娘,赶紧回家,大晚上的,在这干啥。” 第五百章鬼车再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是怕那小姑娘看见地上的尸体害怕。 那女的没理他,只是一个劲的哭,小汪峰劝不住,就想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我赶紧拉住他,说,“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她有问题!” 小汪峰略带凄惨的一笑,说:“一个小姑娘能有啥问题,赶紧让她回去,可别再出事。” 能看出来,小汪峰是那种古道热肠的真好人,打心眼里为别人着想,是个好老师。 虽然不知道怎么就看见了当年杜小月在这死的惨状。 可是我现在瞧清楚了,哭的那个女的,就是刚才在钟家桥吃香的女的,虽然像是杜小月,但不是。 我见小汪峰还想去,就拉着他说,“这就是刚才带我们来的那女的,你忘了她之前干什么了,再说,那汽车刚才压死这人的时候,我们怎么没看见她,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小汪峰说能有什么古怪,这孩子肯定是吓坏了,你别拉我。 “她是鬼!” 我冲着小汪峰低吼了一声,说出这话来,我浑身发抖。 小汪峰看着我过了一会,声音也拔高了,喊:“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哪有什么鬼!”. 他挣脱开我手往前走,我拦不住,颤抖着喊,“你忘了,刚才她手里提着的东西可是人头!” 小汪峰冷笑一声,说,“狗屁,哪里有什么人头?” 这话刚说完,前面的女的停了哭声,一个冷幽幽的声音忽远忽近的飘过来,说:“你们说的是这么吗?” 刚说完,她就开始转头,那脖子拧成了一个夸张的角度,在我们的目瞪口中,她转过头来了,伴这骨头拧断的咔吧声。 一张只露着鼻子的脸,一百八十度的转了过来,对着我们,鼻子下面黑洞洞,没有下巴。 我虽然心里有准备,可是见这一幕也发毛,小汪峰哆嗦的像是雷劈了样。 “应该不是这样,你们说的是我之前手里拿着的这东西对吧?”她翻着手,抓住自己的头发,轻轻一提,然后甩了下,那头像是灯笼一样,在她手里来回飘动。 “是这个东西吗?你们是想要吗?想要的话,就给你们。”那阴森森的话说的开心,下一秒,那颗人头扔了过来,小汪峰下意识的接住。 我说了声对不起,过去打掉小汪峰手里的头,拉着他想走,可是背后撞到一个人。 抬头看四周,二十多个,全是跟我一样大小的年纪的人,或正对着,或背对着我,那能看见的脸上,苍白的没有血色,有的只是慢慢怨毒的羡慕。 我想我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杜小月出事差不多二十多年,钟家桥每年都会死一个人,都是跟我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 “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走了,我们在这好寂寞的。”小汪峰手里抱着的那人头说的欢快。 “走!”我顾不得害怕,拉着旁边的小汪峰就往外跑。 可小汪峰脚底下像是生根了一样,根本拽不动。 我也不能跑了。 我转过身来的时候,看见一辆黑车,看到那辆车的瞬间,我浑身颤栗了下。 那是我从学校回来第一天坐的黑车,透过挡风玻璃,我看到了那个男司机,不过……他的半边脸是腐烂的。 他在对着我笑,而在副驾驶里坐着一个人,坐的端正的古板。 我爸。 第五百零一章人头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看着不远处在那鬼车上的我爸,她现在就跟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浑身上下就没有能动的地方。 周围那二十几个惨死的人,围在我跟小汪峰身边,不走也不冲过来。 “爸!”我先是小声喊了一句,果然听不见。 “爸!”我像是被够咬了一样,冲着那鬼车跑去,站在那的那些东西没拦我,我感觉刚才平整的地面突然凹凸不平起来,我脚底下打滑,差点崴了脚脖子,像是打球时候踩到球一样。 低头一看,这哪里还是地面,就像是西瓜地一样,那圆滚滚的物事躺着,一个挨着一个,地面鼓起一个个的包,跟小坟头一样。 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时吓的就怂了,车鬼开动,拉着我爸就往前面跑。 我使劲的嚎,可是我爸在车里就像是不认我一样,连瞅都不瞅我,我强忍着恐惧踩着那地面上的小坟头就追,可太滑,我只能趴下手脚并用的往前跑,刚爬了两下,感觉自己手里黏糊糊的,好像是戳破了什么。 这小坟包来的诡异,我怕是弄出啥来,低头看,这差点给我吓尿。 我憋着一口气站起来,可我已经爬到那小坟头中间,脚底下滑,那些东西又从小坟头里钻出来,裂开嘴冲我笑。 我脚底下没跟,又被一吓,接着又摔在地上了,手里没按住,脸贴到一张脸。 人头,全是人头,那小坟包里全是人头,我刚手就插到一个人头的眼窝里,给他把眼珠子戳破. 我忍着恶心倒退着往后爬,从人头堆里下来后,我忍不住的吐了一下,再抬头看的时候,那鬼车已经没了踪迹。 “我说过来了就不要再走了嘛,我们多无聊,在这好好陪着我们。”小汪峰手里的人头张嘴说话。 我陪你麻痹,我从身上掏出火机,蹲下就开始点理我最近的那人头的头发,呼啦一下,居然着了起来。 可接下来的事让我有点蛋疼,人头上的头发虽然点着了,甚至火烧连营一样的,一个挨着一个,把我跟小汪峰给我围了一个幽蓝的火圈。 “留下来。” “留下来陪着我们!” “陪着我们,别想出去!” 那些人头七嘴八舌的开始书说话,明明是这么诡异的一幕,听着还有蛊惑人心的效果。 小汪峰突然拉了我一下,我转头看见他那张坚定的脸,他对我说了句:“不要害怕,这些人头是假的。” 我惊讶说:“你怎么知道?” 他一本正经的说:“要是真人头,那掉下来怎么可能说话,在米国那块,据说已经有了全息投影技术……” 我听的有点疯了,喊:“鬼,大哥,你别自欺欺人了,这是鬼!” 小汪峰呵呵一笑,说:“你太唯心了,怎么可能是鬼,你不是想出去么,走…我带你出去。” 小汪峰说着,大步流星,朝着那刚刚熄灭人头走去。 砰的一声,地上的人头像是皮球一样飞出去,给我惊的下巴都掉了。 砰砰砰,小汪峰踢的兴起,接二连三的将我们面前的人头踢飞。 第五百零二章柳老太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要是一个人心中没有畏惧,这鬼神之说,只是虚妄。 都说人活着就是一口气,精气神上来后,鬼都会忌惮三分。 面前的人头被踢飞,倒是冲出来一条空白路,不过那些死的人看小汪峰的眼神有点奇怪,怎么说呢,有点怜悯。 虽然冲出来人头阵,可那些东西仍然围着我们。 起开! 小汪峰生气的推了一把面前的人,可是手直接从那人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我以为这下小汪峰会吓的叫起来,可是他脸上厉色一闪,说了声,“好大的手笔,我倒是看看,你们能投影到什么程度!” “哟,这不是叶老太的小孙女吗?怎么来婆婆我这了?” 一个阴损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抬头看,看见在那群脏东西后面,一个罗锅腰的老太太,皮包骨头的脸上,两个小眼睛像是鬼火一样盯着我。 我看见他直接骂了一句,是柳老太婆,我脑子飞快转着,这车鬼都是他养的,我爸上这来,肯定是她搞得鬼。 柳老太婆吸了吸鼻子,突然桀桀的笑了起来,说,“这是自投罗网呢,现在那套讨厌的死人味没了,我看你应该怎么…” http://首发 砰的一声,柳老太婆的那话没说完。 一只鞋子丢到了柳老太婆的脸上,慢慢的滑下来。 “你这老畜生说什么呢,一看你就闹心,该死的玩意!” 鞋子是小汪峰扔的,第一次见面,他就感觉柳老太婆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柳老太婆那阴呼呼的眼睛扫了他一眼,漏出一个古怪的表情,说,“是你?!” 居然认识!? 不等我问,柳老太婆说了声,“还看着干嘛,既然来了,那就享受下我们这的待遇,该怎么办,你们知道。” 说着,周围那着木讷的脏东西夹着一股阴风就冲过来,冻死的我就跟没穿裤子一样。 在那些东西冲过来的时候,我心念凸起,伸手想要施展掌心雷。 但是这次失算了,根本就不行。 虽然小汪峰不信邪,可是人鬼殊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在他唧唧歪歪中,我跟他被抓了起来,这次连反抗都没来得及。 这鬼不是人,面对这些东西,心里犯起来的无力感那让人难受。 小汪峰突然不说话了,估计是终于开窍了,知道这是鬼了,身体颤抖起来。 我想安慰,发现自己啥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他妈知道了。”小汪峰的声音有点癫狂。 我问知道什么,小汪峰说,“平行空间,这是平行空间,刚才我们跟着那个女的冲过了虫洞,现在我们所在的空间不是原来我们的空间,你没看见所有东西都是相反的吗?投影,这是现实世界的投影!” 我… 这踏马神经病! 啪的一声,我眼睛被桥头上的光照射的睁不开,模糊中,我看见我爸坐的那辆车正慢慢的朝着我们过来。 “闺女,你可是叶老太的好孙女,当初叶老太是怎么对我的,我就多倍的还回去,你很孝顺对吧,那就让你死在你老爹手里怎么样,我对你可是挺好的啊!” 柳老太婆笑的很开心。 第五百零三章替死…【求订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挣扎起来,小汪峰还在继续,安慰我说,这全是假的,假的!你别怕! 车迅速滑下,我被按到在地面上,脸着地脸着地,那辆车由远及近,在我瞳孔中慢慢放大,刚才因为强光遮挡的我爸的影子也慢慢实化出来。 一个脸因为长期下地晒的干黑的妇女,一个大字不识一个农村老太,古板拘谨的坐在这鬼车上,要眼睁睁的压死自己的女儿… 我不怕死,可是我不能这样死,这样我爸就会落的一个亲手杀女儿的准备。 鬼车。 杜小月也是死在这里,也是被车撞死,现在我又在这里。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纠葛。 想到这,我下意识的就想撒开脚丫子躲避这辆车,可是我这才发现我的双腿像灌了铅似得动弹不了,我知道一定是柳老太婆搞得鬼。 眼看着车子离我越来越近,我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不是怕自己的身体被碾压,而是怕我爸以后该如何面对。 而就在我绝望时,我突然感觉身体被人重重的推开了。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睁开眼发现我真的出现在了两米多远之外的地方,而小汪峰却出现在了我之前所在的位置,出现在了车轱辘下。 http://首发 看到这一幕,我眼窝子里眼泪在打转,小汪峰竟然推开了我,替我去死。 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眼看着车子从他身上压过,我却无能为力。 然而下一秒,我目瞪口呆,碾压过后,小汪峰突然猛的站了起来。 我当时忍不住的骂了一句。 这鬼车厉害之处我是知道的,小汪峰才死就要诈尸? 鬼车停在那地方,我爸背对着我,小汪峰跳起来之后像是魔怔了一样,低头看自己,我以为他得满身是血的,可不是,他像是疯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喊,“我就知道,我踏马就知道,这是假的,这踏马是假的!” 我有点搞懵了,难道像是小汪峰说那样,这真的就是一个投影世界? 柳老太婆摇摇头,古里古怪的说了声:“执念这么重,疯子……” “小汪峰!”我冲着他喊了一声,有点激动。 他转过脸来,我愣住了。 因为卷到车底下,从肚子开始,一直到脸上,身子被车轱辘碾凹凹进去了,甚至左边的眼珠都凸出来,都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难道他一点不疼? “没事,都是假的,这些人都是假的!”小汪峰又要冲过来救我,柳老太婆脸一黑,说了句够了。 然后就是夜色里传出两个儿童一男一女的笑声和哭声,抬着一顶黑色轿子从她身后无声无息的出来那辆黑色的轿子,到了小汪峰身边。 小汪峰都没反应,身子就被吸到那轿子里面,那轿子一闪,直接冲到了钟家桥的桥墩子里,然后像是变戏法一样,消失了! 是柳老太婆的那辆鬼轿子。 这完全是颠覆了我的世界观,这难道是穿墙术? 但是更让我惶恐的是,这小汪峰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怎么被车压成了那样都没事。 柳老太婆颤巍巍的到了我跟前,说:“小伙子,你算是命大,既然你没死,那就让你爸来死好了。” 说完这句话,柳老太婆勾了勾手指头,刚才背对着我的那个鬼车就又回来了。 第五百零四章赦字剪…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又重新看到我妈了,神态依然古板,可在这麻木的脸上,两道黑色的血泪划着。 “很好玩的,小丫头,真的很好玩的。”柳老太婆趴着在我耳边说。 然后我就听见啪啦啪啦的动静,像是什么在被压坏了一样,我瞳孔一缩,拼命摇头,嘴里喊着不不不! 那鬼车,已经破烂的不像样子的鬼车,正在一点点的凹下去。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顶上压着一样,车顶车门都往里缩,随着那爆豆一样的声音,那车被挤压的变小了三分之一。 而我爸在里面,头已经到了车顶上,在这样下去,他就会被活活的压成人干。 我当时心里一急,直接掏出提前准备好的赦字剪,这是七字剪的其四。 来的时候我是做好准备的,这个如今算得上我的杀招了,也别笑话我,在剪纸里面我可能算刚刚踏入门槛。 后面的字剪不出来,剪出来了也没用。 当时我拿出来,飞快的速度咬破指尖,在赦字剪的黄纸上画了一笔,嘴里喊了声,“去!!” 赦字本来就隐隐透露出杀气。 http://首发 钟白跟我说过我的血很特殊,适合这种阴术,但是要用法得当,不然就会弄巧成拙,会出现纸美人那种情况。 当初纸美人如果沾的不是我的血,可能就不会被我养成那样了。 因此赦字剪被我的血加持,顿时红芒闪烁,迎风化为一道红光,狠狠地扇在柳老太婆的身上。 要是柳老太婆做准备,肯定就不会被赦字剪伤到分毫。 我就是抓住了她这点。 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才能让我等三脚猫功夫伤了她,这赦字剪结结实实打在她身上。 一瞬间给柳老太婆扇飞了好几米,威力大的惊人。 甚至我都有些吃惊了。 柳老太婆完全是被我偷袭了,她一点也猜想不到我竟然会有反抗之力,而且在她压根就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 我们俩隔的那么近,我会在这个时候对她出手。 柳老太婆爬起来,鸡毛鹤发乱糟糟的,嘴角还有血,震惊之下,她却笑了,笑的阴毒。 “叶老太终究还是把她的那门剪纸手艺传授给了你,你这丫头趁其不备来这么一手,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是有你奶奶的几分风格了。” 我冷笑着,“下三滥!?比得过你么?” “有意思。”柳老太婆阴测测的说,“今天,我要让你们一家都死在这里,死无葬身之地,亲手断了叶老太的根。” 说着,那鬼车直接就快压下来了。 “喵——”在角落里冒出来一条脚上踩着白毛的狗,怪异的这么叫了一声。 柳老太婆嘿的一笑,说了声:“这年头畜生都不畜生了,明明是个腌隔的阉狗,咋还学上猫叫了。” “哐”的一声,眼瞅着那鬼车就要变成饼子,一个黑影宛若神兵天降一般,砸在了鬼车上。 壮硕如牛,黑若染墨,仰着脖子就朝着天嚎了起来,就跟那天狼啸月一样。 “喵呜!”这猫叫声跟老虎叫的有一拼,震的我耳朵生疼。 压在鬼车上的那东西直接一嘴咬下去,嗤啦一声,就像是撕纸一样。 给那车顶豁开一道口子,然后跳下来,用头一顶,居然给那鬼车顶出去两三米。 是那报丧狗! 第五百零五章阴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初在庆和姑家里出现过一次,是引着庆和姑尸体出门的,那霸道的不可一世的报丧狗! 周围的一圈鬼都呆住了,那鬼车现在咔咔的重新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甚至还传出来小孩那莹莹呜呜哭声,凄厉又惶恐。 柳老太婆现在脸上就跟吃屎了一样难看,刚才还嘲笑报丧狗,可谁想到报丧狗猛成这样! 报丧狗低着头迈着步子,冲着我这边就走来,押着我的那些鬼,像是见鬼一样纷纷散开,这下没人笑话这学猫叫的怪狗了。 我突然反应过来了。 趁此机会,直接把五道鬼里的无头鬼拿出来了,五道鬼很邪门,我不敢沾染我的血,怕出一些我无法预料的变故。 这五道鬼被我祭出来的时候,四周一下阴风阵阵的,我往前一抛,五头鬼化为影子一样拉长着身子扑了过去。 柳老太婆脸色大变。 她手一挥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狠狠的往前面一划,无头鬼动作一下慢了一些,可还是伸手喷到了柳老太婆。 就是这么一下。 震的柳老太婆退后了好几步,这下实打实,直接给她打出血来了,她年纪大了,这一下差点要了她的老命。 http://首发 柳老太婆坐地上捂着脑袋念了声什么,我当时就想弄死她,只要是她死了,这都会结束,可是我身子被什么东西一撞,扑到了前面。 我感觉自己后脑勺一阵凉风闪过,再爬起来的时候,看见那柳老太婆正艰难的爬到那鬼车上面,关上门就跑了。 报丧狗在我后面绕出来,阴乎乎的眼睛盯着我,刚才要不是它撞我一次,我估计就被鬼车压死了。 那鬼车跟刚才那人皮车一样,冲着那柱子就冲了过去,也是变戏法一样消失不见。 我连滚带爬的到了那柱子旁边,伸手往前摸,可是冰冷坚硬,确实是石头,他们怎么进去的! “丫头,嫩没事吧?”我听见旁边草丛里有人说话,然后一个老头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四处看着,似乎是发现那些鬼都消失不见,才冲了出来。 是老头! 我看到他还挺高兴的,就问:“他们去哪了,这怎么可能?” 老头没回答我,反问了一声:“你咋进到这个地方来了?” 我听着有点头大,为什么老头说是进到这个地方来了,不应该是来到钟家桥么? 说话的时候,我突然听见远处有铁链子声音,是那种很厚重的铁链拖在地上发出来的,当时我感觉后背在慢慢地凉下去。 想四处找,可是老头惊恐的喊了声:“别说话!别乱看,憋气!” 当时心里莫名其妙的很慌,很害怕,似乎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丢了一样。 现在老头很紧张,对着我眼睛闪烁,我能感觉出那铁链子声音是冲着我这边过来的,老头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报丧狗现在都有点夹着尾巴的意思了,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感觉那东西距离我也就几米了,这时候老头突然转头,我暗叫完了,这不靠谱的要坑我了。 第五百零六章勾魂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是老头再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眉目含威,一股煞气铺天盖地的从面目传出来。 说真的,他平时嬉皮笑脸,老不正经在我印象里根深蒂固,这会儿突然变得凌厉,让我有点不适应。 我感觉到脖子上一个冰凉的铁链子搭上,浑身发冷,眼前一黑,直接就要摔倒。 “滚回去!” 一声惊雷样的怒吼在我面前炸开,我被镇的眼前一恍惚,感觉老头后面有个高三四米的影子,根本看不见上身是什么样子,黑乎隐约的冲着我后面就扑了过去。 然后我感觉勾在我脖子上的那铁链子消失不见。 我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 那铁链子消失之后,老头过来拉着我的手,让我闭上眼,约摸是过了十几秒。 我听见身边有人剧烈的咳嗽,然后听见老头在那骂:“嫩娘个脚,蚂蚁斗公鸡,自己找死啊,啥玩意你都敢惹。” 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钟家桥那桥墩子上,老头苦着一长脸坐在地上正骂我,咳嗽了一声,嘴角都出血了。 我现在感觉头晕的很,刚才那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虽然现在还是在钟家桥,没刚才那么阴森压抑了,明明是一个地方,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天堂地狱。 我问老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穿墙这一说。 老头刚才受伤不轻,本来像鬼的他,现在神情更萎靡,擦了擦罪嘴角上的血之后,他挣扎的想起来,可是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喘了几口气之后,老头哆嗦的问我:“闺女,你还是太嫩了。有些事你还不知道。” 老头后来说的话,让我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小汪峰说的有点对,我们刚才去的地方确实不是钟家桥了,按照科学的角度来说,可能是另一个空间,但那地方还有另一个我们熟知的名字,阴间。 我们刚刚是去了一趟阴间了。 因此柳老太婆出来的时候,才会像穿墙术一样直接显示,她只不过从那个空间,回到现在我们在的空间而已。 其实这点跟田家四个月有点相似。 这钟家桥地理位置不好,处于阴阳交汇的地方,而且从风水角度上来说,是一个弯弓煞,所以在这经常死人,这地方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后,直接成了一个可以沟通阴阳的地方。 这世界之所以很多人见不到鬼,都是冥冥之中有秩序,活人不可能进入阴间的,除非是有特别的手段。 要是活人在里面呆久了,肯定有维持秩序的东西来制裁,就像是我后来遇见的那个用铁链子勾我脖子的主。 我问老头是不是这阴间真的有阎王之类的,老头摇头说不知道。 我之前看到的那些鬼,是杜小月死后,这地方每年都死的一个人,按照老头的说法,这地方已经成了大气候,因为那些鬼虽然找到替身后,但仍然没有办法去轮回。 这地方怨念已经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只不过柳老太婆应该是感觉到了那带铁链子的人要来,所以提前溜了,不然的话,我跟老头可能就交代在那里了。 听完这些话后,老头挠着头说:“太邪门,现在事情越闹越大,闺女,我们现在需做一件事,让你结了婚,其他的事,已经超出掌控了。” 第五百零七章龙犬…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地方不宜久留,报丧狗带着我跟老头俩人回了我们村。 刚开始我看这狗凶的不行。 就问老头这狗是不是也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历。 我说这话的时候,在前面带路的报丧狗像是听懂了我的话一样,还回头撇了我一眼,回头继续悠哉悠哉的往前走。 老头嘿嘿一笑说,“这可不是狗,这是龙犬。” 我问,“龙犬是什么?” “能闻到尸气,能看到脏东西,还可以震住一些妖魔鬼怪,你奶奶不是给你留了一个狗牙,那牙齿就是龙犬的。” “那东西当初是你奶奶从旁门何瞎子手里得来的,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老头不愿意继续说这个话题,我也不问了,跟着报丧狗,回到了村里。 说实在的,我们村现在安静的都不像村,完全没了生机。 现在的情况跟老头说的一样. 已经乱的毫无头绪了。 从最开始纸美人,扎纸匠,到婚宴,还有如今柳老太婆,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好像一团乱麻。 我完全成了无头苍蝇。 老头不可能留在我们村里,他现在还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但是他让报丧狗留下来了。 走的时候,老头转过脸问了我一句,“那小子最近你有看到过吗?” 当时说这话的时候。 我心里一下就沉了,如割肉滴血一样让人难受,我咬着牙,都快咬出血了。 但最后还是强硬的摇摇头,不敢去看老头的眼神。 老头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转身离开了。 钟白可能是我内心深处永远都解不开的结,我还记得他对我说过的话,如果他不在了,不要让我跟他师傅说。 可是,我又能瞒多久? 回到奶奶家的时候,那报丧狗在堂屋门口哼哼唧唧的,像是有点不适应,说什么都不肯进屋子。 我想到老头说的话。 这报丧狗是龙犬,对一些气味很敏感,她可能是感觉到屋子里一些味道了。 后面报丧狗卧在院子里,我也不管了。 回屋子里睡了一觉,一直到隔天下午才醒过来,出门的时候报丧狗不知道哪去了。 我想了想一天没给它弄吃的,可能是饿坏了去找吃的了。 不过我做晚饭,还没吃到一半的时候,报丧狗竟然用前爪推开门进来了,我以为它是要吃的。 我把盛好的饭跟骨头放它面前。 结果它看都不看,围着我转了两圈,晃着尾巴转身就出门,在出门槛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冲着我叫了一声。 我看报丧狗继续朝着院门走,就知道它肯定是发现什么,想要带我去。 我赶紧放下碗筷跟了上去。 跟着报丧狗出了村,随着它往村外走,我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它带着我去的方向,好像是土狼沟。 “夜司溟。” 我轻轻的唤了一声,又摸了摸口袋。 我唯一的两张剪纸还在口袋里,这是保命的东西。 老头跟我说过。 这报丧狗能够知道一些东西的,那柳老太婆的气息,这狗能记住。 一边想着,我已经到了土狼沟的坟地里,这山沟里很暗。 偌大的山沟野地里,只竖了一口黑色的棺材。 第五百零八章阴人过道…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没错,那棺材是竖着的,除此之外,整个坟地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没敢靠近那棺材,喊,“柳老太婆,我来了,你把我爸放了,有什么事跟我算。” 按照辈分,我应该喊一声柳婆婆,但是现在撕破脸都想剥我的皮了,那么世俗辈分就不用了。 我喊了几声,但是柳老太婆根本就没有回应。 我把目光撇向立在空地上的棺材,这东西肯定是冲着我来的不知道柳老太婆想要玩什么把戏。 报丧狗哼哼唧唧,冲着远处叫了几声,然后一下就扑过去了。 深吸一口气,我正准备靠近棺材,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敲锣打鼓声。 一开始声音很小,可过了没几秒,敲锣打鼓声就越来越近,在寂静的夜中,这阵敲锣打鼓声显得格外诡异和突兀。 接着,让我震撼的一幕发生。 深更半夜在这老山沟的拐角处,慢吞吞的走出一队人。 这堆人都穿得很喜庆,看上去红红火火的,像是只迎亲的队伍。 走在前面的敲锣打鼓,中间一点的抬着大红花轿,后面一些的,就在那撒花。 这只迎亲的队伍,咋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但仔细一看,我就发生不对劲。 因为这群人,都穿着几十年前的衣服!而且他们每个人走路的姿势都特别怪异,准确来说,不能说走,而是在跳。 每个人膝盖都抬得老高,几乎都能碰到胸口,手臂也在大幅度甩动,显得十分夸张。 一眼看过去,就好像整个队伍在蹦跳着。最恐怖的是,他们走路时,脚竟然没有落地! 他们脚掌下压,几乎是用脚尖在走,但我看得很真切,哪怕是他们的脚尖也没有一个人碰地。 这哪是什么走路,这分明是在飘! 看到这幕,我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我做梦也没想到,山林中遇到的那只鬼迎亲的队伍,此刻竟然会出现在村里!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鬼迎亲的队伍走得很慢,轻飘飘的,诡异的是,这只队伍没路过的地方,灯是亮着的,然而只要它们靠近,两侧房屋的灯都会骤然熄灭。 一点点,将光亮逐渐吞噬。 所过之处,带来的是一片黑暗。我浑身一激灵,人不一样就向后退,然而才刚转身,在我身后的位置,竟然也响起一阵敲锣打鼓声。 只不过,一方是喜乐,一方是哀乐。 声音一响,紧接着那下山的路上,一片黑暗中又走出一队人。 这只队伍同样穿着几十年前的服饰,走路的姿势和刚才迎亲队伍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迎亲队伍抬着大红花轿,而他们则抬着大黑棺材,棺材头印着一个大大的“奠”字。 队伍每走一步,都会洒下大片白色纸钱。纸钱圆形方口,有点类似于铜钱的模样。 这赫然是只出殡的队伍! 一队出殡,一队迎亲,两队人的脸都很惨白,无一点血色,走路的动作十分夸张,脚不落地。 这一幕让我眼皮跳了起来,心里莫名的一紧。 上一次,还只是远远看着,虽然害怕,但也能勉强忍住。 第五百零九章出殡,迎亲…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然而现在,这两只诡异的队伍正一前一后,呈夹击之势,将我们堵在了这老山沟的最中间。 逼得我无路可逃! “把眼睛闭上,不要呼吸。”这时,夜司溟声音清冷的提醒了我一句。 你本事那么大,出来一下不完事了。 我不敢迟疑,立刻低头闭眼,连呼吸都彻底静止。 虽然闭上了眼,但声音却听得很清楚。那一前一后的敲锣打鼓声越来越近,逐渐向我们这边汇聚。 短短几秒钟,我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一股阴冷的气息逐渐侵袭而来,很快,四周温度降低到冰点。 敲锣打鼓声近在咫尺,两只队伍已经靠近了我们。 几秒后,我忽然感觉身边有异样,好像有什么人和我擦肩而过,喇叭声几乎贴在我耳边响起,惊得我双耳嗡嗡作响。 和我擦肩而过的人越来越多,与之伴随着的,便是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很显然,和我擦肩而过的,都是那两队迎亲出殡的鬼。 一想到和这些鬼怪,手贴手,肩碰肩,互相穿插而过,我腿脚都开始不听使唤的打摆子。 隐隐约约的,我感觉身子都有些虚弱,好像身体中有什么东西,正一点点的被剥脱。 那种感觉很奇怪,也很诡异,短短数秒钟,我就觉着身体沉重不堪,仿佛随时都会昏睡过去。 这个时候,我已经快憋不住气了,胸口都开始无声起伏。 我只能祈祷这两支队伍尽快离开,要不然我得活活憋死在这。 同时我的阴阳越来越紧张了起来。 就在敲锣打鼓声相互错过,并且由近变远时,我突然听到旁边仿佛传出了钟白的一声惊叫,像是从那轿子里传出来的。 我吓了一跳,立刻睁眼一看。 只瞬间,我就愣住了,眼前的轿子已经离开了,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是什么在迷惑我!? 短暂的愣神后,我顿时恍然,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因为在这一刻,两只已经擦身而过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敲锣打鼓声也戛然而止。 本来两支队伍都已经背对着我,就在我睁眼呼吸的同时,他们的脑袋猛地一扭,齐刷刷的转过头,人朝前,脑袋却向后,直转一百八十度。 用一张惨白的脸,死死的盯着我。那一刻,他们同时笑了,笑得无比诡异。不怕鬼哭,就怕鬼笑! 这齐刷刷的一笑,让我整个人如遭雷击,意识都变得模糊起来。那些鬼没动,可我的身体却突然不受控制,竟然一步步向花桥位置走去。 我想逃命,可手脚不停使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步靠近花轿。 虽然意识有些浑浑噩噩的,但我心里清楚,自己这是被鬼迷了。 就在这时候黑玉散发出一阵幽蓝色的光芒,这光芒顺着胸口流淌到了我的全身,一下像是斩断了无形的牵制,我手脚立刻恢复正常。 还没等我有所反应,花桥猛地一转,用轿门对着我。 接着门帘子一拉,里面突然飞出一条白绫,以迅雷之势缠着我脖子上。白绫的尽头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 第五百一十章提灯笼的红衣女(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脸色蓦然一变,但是下意识的我直接就动用了自己剪出来的小纸人,五道鬼之一的剜心鬼。 剜心鬼算得上是五道鬼第三凶的,死时被剜心,一身怨气,本来就凶的不行,而且在剪纸术上可能我比画符要厉害多了,有点天赋,最起码这次没掉链子。 剜心鬼扔出去飞同时我一边往后退,一边嘴里默念着操控纸人的口诀,在念完后,我指向那轿子,冷声道,“杀!” 剜心鬼猛然地颤抖,接着迎风招展的冲了过去,那从轿子里飞出的白绫直接被剜心鬼一下斩断,并且根本就没有丝毫停顿。 径直的朝着那轿子杀去,我的剪纸术虽然精进了不少,但毕竟火候如今跟有道行的老东西还是有差距的。 眼看剜心鬼就要冲进轿子的瞬间,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枯瘦缠绕着黑气的手,一把直接抓住,用力一捏。 剜心鬼直接成了一张废纸。 落地。 我叹息一声,以我初生牛犊想要对付这种成了精的东西,有些天真了,我正准备用另一张纸人。 便在此时,白绫又一次飞出,灵活的缠在我脖子上。 我双目大睁,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人突然被白绫拽回,就要直接拉近漆黑一片的花轿中. 但是这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头顶上一下红彤彤的,像是那种在漆黑的夜色里燃烧的火焰,把周围的一切映成了红晕。 这红彤彤的亮光刚升起来,忽然缠绕在我脖子上的白绫就跟有生命一样飞速的直接缩了回去,我被扼住喉咙大口喘息。 还没来得及回复立即,就感觉头顶上挂了一个东西,我抬手去挠的时候,一把就抓住了一只悬挂的脚。 冰凉滑腻,我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 这给我吓疯了。 我猛的抬头,看见一双血红的鞋子,绷直了脚尖,正挂在我头顶上面,穿着一身大红妖艳的衣服。 衣诀飘飘,如火在妖娆。 一袭黑色瀑布长发披肩,她的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那灯笼我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那盏马灯。 是那盏我跟钟白在我床下没有找到的马灯,我一下想到了于清清,但是随即感觉不对。 于清清那怕死了,根本就没有这么恐怖的气势。 镇压在古庙下面的嫁衣女,不过随后我又否决了,因为这红衣不是嫁衣,类似古装戏班子的花魁穿的红戏服。 这身大红衣服我看到过啊。 并且看到过,是在老祠堂差点让我丢了性命的时候,她当时出来了。 红,眼里全是红,那双鞋,把腿藏起来的大红裙子,就像是一团血一样,盖在我头顶,那么一声不吭。 看见了在我头顶上飘着的那个东西,凤冠霞帔,大红若妖,风一吹,红衣飞舞,再也夜色里被燃烧的火焰照射,让整个天地都黯然失色。 我嘴皮子颤抖,一下眼泪就出来了。 但是激动了半天,嘴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过还容不得我思考,从那轿子里这次咻咻咻的传出了破风声,十几条白绫如舞动的白蛇缠绕而来,我头顶的红衣女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五百一十一章提灯笼的红衣女(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直接被缠绕包裹,然后一扯撞向了那轿子里,就跟石头沉入大海一样,那轿子帘子都没有开始,红衣女就失去了踪影。 “千年狐妖,不过如此。”这时,从那轿子里传出一声冷笑。 “妈!” 那一瞬间,我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接着不要命的冲向花轿。 这一刻,我完全忘记了恐惧,一心只想着可我刚动,就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低头一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就是动不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体一轻,双脚悬空,像被什么东西拽飞了似的,下一刻,我已经躺进棺材中。 抬头看去,天上的月,在这一刻更伴随着“碰”的一声响,棺盖突然合上。 夜空消失了,月亮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一片压抑的黑暗。 我想挣扎,却发现身体动不了,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紧接着,便是一阵疲惫感,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我强打精神,不想昏睡过去,因为我很清楚,只要我睡着,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尽管有些挫败,但我还是咬牙坚持,可不管我怎么做,那种疲惫感越来越重,意识也更加模糊,全身上下,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敲锣打鼓声逐渐响起,棺材也被抬了起来,正微微摇动着,虽然看不见,但我很清楚,这只出殡的队伍,正把我带向那未知的黑暗中. 便在此时,棺材外突然阴风呼啸,似鬼哭狼嚎,敲锣打鼓声突然变得激烈,甚至连棺材要荡得更厉害,看样子,抬棺的鬼似乎在快速逃命。 紧接着,一声厉喝突然响起。 “找死!!!”厉喝如洪钟,又似惊雷般在天空炸响,甚至带着长长的尾音,有如空谷回声。 哪怕身处棺材中,我也被震得双耳发麻,脑袋一片眩晕。 仅此两个字,却令那呼啸的阴风突然消失,敲锣打鼓声也戛然而止,接着便是“碰”的一响,棺材落地,抬棺的鬼魂尽数逃散。 好像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很难想象,仅此一声大喝,就吓得那些鬼魂四处逃窜。 因为棺材突然落地,震得我头昏眼花。我还没缓过气来,棺盖突然被人打开。 我妈被那红轿子吞进去了,我支撑着身体从棺材里坐起来,抬棺材那些鬼吓的早就被夜司溟一声威压怒吼吓得四散而逃了。 但是我妈。 我起来一看那轿子,已经起轿准备往山林黑暗里走去,但是还没走多远,我就看到那整个轿子轰的一声燃烧了起来。 那火焰很旺盛,整个轿子简直跟浇汽油一样的,我听到从轿子里传出了一种宛如恶鬼的惨叫,有一阵黑烟从火焰飘出。 “妈。” 我喊了声,就要奋不顾身的冲上去,但这时候夜司溟的声音在我耳边清冷的开口,“先别过去。” 我心脏狂跳不止。 不过接下来我就看到了让我震撼的一幕,从那火海里走出走出一个火焰都遮盖不住的红色倩影,燃烧的火焰连同她发丝都未动分毫。 她就提着那盏幽幽的马灯,像是从红轿里走出一样,气势汹汹。 在出来的瞬间,手里的马灯突然大亮。 第五百一十二章提灯笼的红衣女(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火焰乱舞,那些抬轿子的鬼一下被火焰包裹,凄厉嘶吼时魂飞魄散。 “母子相见,却阴阳相隔,还真是让人感动!”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山谷黑暗里突然轻飘飘的冒出来一个黑色的轿子。 那轿子是黑色的,而且是在一阵小孩的笑声和哭声里向着这边移动,几乎是踩着坟头尖飞过来的,速度很快,那轿子没有到。 但是声音已经飘过来了。 是两个抬轿子的小鬼,就是在李庄出现的哭腔和笑腔,当轿子停在不远处,里面传出了几声拍巴掌的声音。 一个罗锅腰的老太太从轿子里走了出来,皮包骨头的脸上,两个小眼睛像是鬼火一样盯着我。 走出来后,柳老太婆吸了吸鼻子,突然桀桀的笑了起来,说,“这是自投罗网呢,老婆子可等候多时了。” 我深吸一口气。 这老妖婆狡猾如狐,这次说什么也要把事情处理了,沉吟了下,我不想跟她废话,就直接开口说道,“我爸呢?他在哪儿?” 柳老太婆阴损的一笑,走到这坟地最中间摆放的那口竖着的棺材旁,伸手轻轻的碰了下那棺材盖。 碰的一声。 http://首发 棺盖轰然落地,落地后在棺材里,站着一个闭目苍满脸如白纸的人,穿着很朴素,跟那天晚上被鬼抬走时候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的喊了声我爸。 但是站着的他就跟没有生机一样,闭着的眼睛并没有睁开。 我深吸一口气,强制的压下心里的躁动,我对老妖婆说,“你把他怎么样了!?” “钟家桥因为惹来了地府的正主,婆婆放了你们一条生路,嘿,正好。你这个小贱人死了,你们一家就彻底团圆了!”老太婆死皮脸上皱巴巴,一笑沟壑扭动,就跟蠕动的蚯蚓一样恶心。 我救人心切。 不想跟这老太婆废话,直接从衣服里掏出了另外一只五道鬼。 这是吊死鬼。 我现在只能剪出两个,而且这体型不大,要是能够剪出更大的五道鬼,威力肯定不是一个层次。 我默念口诀,刚念完吊死鬼直接朝着柳老太婆冲过去,只是一个纸人,虽然这是五道鬼。 要是换做别人可能会让柳老太婆认真对付,但是我,她清楚点知道我的底细,我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 一个连道家门框都没有迈过的外行人,要不是一路上有夜司溟和钟白护着,我早就死了好几次了。 她瞧不起这纸人,连反应都没有。 “你以为你这个把戏,对婆婆有用?不自量力。” 柳老太婆桀桀的阴笑了声,我对自己也没有谱。 在往前推不到一个月,我甚至还是一个无神论者,这种书上说的东西,我只能当成笑话。 可今天谁能想到。我还需要那子虚乌有的东西来报仇。 那纸人被柳老太婆那手一下直接抓住了,就要扯碎,但是吊死鬼的舌头猛地变长,直接扼住了柳老太婆脖子。 无道鬼的吊死鬼,最厉害的不是剪纸出来的身体,而是舌头。 柳老太婆脸色一变,我听到了刺啦的一声,纸人粉碎,化为白纸散落。 但是我看着柳老太婆出现血痕的脖子突然笑了。 “倒是小瞧你了。”柳老太婆阴冷着脸,眼神如毒蛇。 第五百一十三章红衣对红衣(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柳老太婆冷哼一声,然后闭着眼睛默念了两句,那后面抬着小轿子的两个小鬼头,啼哭鬼笑的冲了过来。 我身上没有纸人。 况且对这东西我的剪纸术根本就不够,身上的朱砂和黑墨也根本就毫无作用,我眯着眼睛朝着后退开。 不过那两个小鬼婴儿速度很快。 哭腔男孩哭哭啼啼的,笑腔女孩嘻嘻哈哈,两个尖锐阴森的小孩声音在这鬼地方汇聚,让人心里毛骨悚然的。 不过还没有等完全靠近,红衣女已经到了近前,还没碰到红衣女,两个小鬼满脸都是惊恐。 小脸上虽然恐惧,不过哭腔依旧在哭,笑腔还是在笑。 柳老太婆心一狠,直接强行的操控两小鬼不要命的冲过去,但是快接近红衣女的瞬间。 小鬼就好像失去了力气一样,瞬间掉落在地。 一落地‘碰’的一下,两个小鬼就要掉头跑,但就在这时候。 打着红灯笼的红衣女突然抬起了头. 那一刻,她手中的红灯笼瞬间熄灭,灯笼一灭,四周阴风骤起,阵阵阴笑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 柳老太婆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红衣女人也就一抬头的功夫,之前还威风凛凛的柳老太婆,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废物,真是个废物。枉费老婆子炼制阴童的心思!”看着化为灰烬的两个小鬼头,柳老太婆嘴里恶狠狠的骂道,随后抬起头看向了我红衣女。 “多久没有感受到这股子阴气了,真不愧是有了九条尾巴的老狐狸。”柳老太婆脸色一变的同时,反而是阴冷的笑了起来。 她接二连三的逃遁了好几次了,显然这次是做了准备才给我下圈套,而且也肯定是知道我其实有夜司溟的这个存在的。 “相比于你闺女,你是最适合炼成阴女的。只是可惜了,青蚨那个老贱人早就算出来了,把你的尸体不知道隐藏在何处,害的老太婆至今没有找到。”柳老太婆脸色露出惋惜。 我倒是忽然想到这个老太婆操控乔二婆婆跟我一起挖开我妈的棺材,果然,棺材里的纸人肯定是她放进去的, 她早就猜到棺材里没有我妈的尸体,那样做的目的是想我更加确信她说的那些鬼话罢了。 可我妈的尸体在哪里!? 这个老妖婆为什么会说是我奶奶把我妈的尸体藏起来的,奶奶去世了我妈才走的啊。 我妈是背对着我的。 就是那一身大红若妖的红衣在夜色里格外的刺眼,这红色的戏服简直妖的不成样子了。 我从来没看到过红衣女的正面,但是她的背影就是我妈,我认得,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成了这个样子。 柳老太婆看到无人搭理,脸上笑容也消失了,就冷声道,“生前就护着自己的闺女,死后十多年了,还是不肯轮回转世。” “罢了罢了,老婆子我心肠好。今个送你们一家子团圆便好了!”说完后,老婆子哼了声,嘴里默念起了口诀起来, 这老妖婆还是上了道行的,她嘴里口诀一出,双手结印,伸出食中二指,一下往前面一指,顿时整个老坟地里都阴风大作起来。 第五百一十四章红衣对红衣(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赦。” 没有一堆的咒语,老妖婆脸色一横,一声轻喝过后,从那穿的寿衣衣袖口突然飞出大片排成长线的纸鹤,向红衣女冲刺而去。 仔细一看那压根就不是纸鹤,而是一股黑气化出来的,不知道这老妖婆修炼了什么邪术。 这些黑鹤全都是符折成,宛如长鞭一样,上下摆动,起伏不定。 咋看上去,还真有点气势。 只不过长鞭似的黑鹤还没碰到红衣女,在她周围卷起的阴风像是无形屏障,那些东西就就好像失去了力气一样,瞬间掉落在地。 黑鹤一只又一只向前冲,每到一定距离就突然掉落,一落地,黑鹤‘碰’的一下,瞬间燃烧起来。 老妖婆脸色阴沉,大概是有些恼怒自己第一波攻击竟然就这样被轻描淡写的挡了下来,她冷哼道,“有点道行。” 柳老太婆嘟嘟囔囔的嘀咕完,我看到简直就跟变戏法一样的,从她旁边的坟里伸出一只白骨爪子,那白骨的手上抱着一个坛子。 那是一个古朴的小坛子,整个坛子是黑色的,有点像装骨灰的那种。 小坛子上面盖着一块黄布,布上画着两条鱼,一黑一白,周边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看上去特别奇怪. 那黑色的坛子上次夜司溟动过,当初柳老太婆就说里面的东西出来了会出事,因此我本能对那东西非常的恐惧。 “看来不付出点代价是不行了”柳老太婆在外面阴森的开口说道。 说完这话,她拿着剥皮的刀,冲着自己的胳膊扎去,疼的这老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血滴滴答答的落在黄金坛子上,最恐怖的是,她居然把胳膊上挖出来一个四方巴掌大小的皮。 她疼的脸上汗都出来了,抬头看我一眼,忽然嘿的笑了下,说,“我柳婆子的东西,是我的,终究还是我的。” 那血滴到坛子里,我看到那坛子就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老太婆眼睛一瞧那颤抖的越来越剧烈的坛子。 眼里竟然有些癫狂起来,哈哈的大笑道,“出来了,要出来了。” 说完后,她脸一沉,嘴里像是喊着号子一样,大声喊道。 “请阴女,拜鬼灵,诸凶避让,莫管闲事,黄泉陌路,各走一方。”这老妖婆念叨起来,从身上抓着一把纸钱往空中一撒。 当时就是一阵阴风大作,叽叽喳喳的,因为我没开阴阳眼,一些平常的鬼我是看不见的,只有那鬼想让我看见时候,我才能看见。 但当时的气势就别提了。 在说完这话后,那旁边的抱着的黑色坛子盖啪嗒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被里面的东西震开了,那盖子一开,里面的东西就镇不住了。 坛子外面两天一黑一百的阴阳鱼和密密麻麻的符文,肯定是为了镇住里面的东西的,但是现在这老鬼婆用自己的血祭献。 肯定是破坏了。 盖子一开后封印的符纸轰的燃烧起来,然后从里面飘出来一个影子,红色的影子,慢慢地出现在坟头。 我往那边一瞅,吓我一跳,那黑坛子镇压的东西出来了,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对着我们。 第五百一十五章红衣对红衣(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都快疯了,对这种穿红色衣服的东西心悸的不行。 我着实对这个东西有阴影,感觉头后面神经一个劲跳,这绝对是我这辈子的阴影,不过她怎么又出现在这呢? 杜小月。 一个被害死后让老妖婆炼成蕴含滔天怨气的嫁衣女,据说像这种穿着嫁衣死去的女人,尤其是阴命的女人会成凶灵。 我忽然想到了一点,杜小月的尸体被镇压在古庙里,以整个庙的香火佛门之气镇压,并且是夜司溟亲自出手,动用了三层莫大封印。 而这个黑色的坛子里。 应该就是杜小月的魂,但镇压杜小月尸体夜司溟都要亲自出手。 并且以逆天手段,这柳老太婆婆断然是不可能轻易操控杜小月这凶的不成样子的鬼魂的。 她不惜用了镇魂坛,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道家阴阳鱼作为封印,更是用了成千上万的符文镇住。 可是不可能啊。 杜小月死了这么些年,怎么可能达到这么恐怖的地步,那怕她命格特殊,那怕她死时蕴含了滔天怨气。 “老婆子动用了土狼沟的风水,造就了一个绝脉,为的就是滋养这具女尸,以一方水土阴脉来养一具尸体。”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惊讶,柳老太婆阴森的嘿嘿一笑,说出来的话口气惊人,甚至有些疯狂。 杜小月的死看来也是有蹊跷。 老头跟我说过,我出生的时间很不好,而杜小月死的时辰估计也是被算计好的。 土狼沟那地方本来就是一个老鬼窝,里面破四旧前的饥荒年代,村里的老一辈都说那山窝子里不知道扔了多少尸体。 以前饥荒死的人太多,没地方下葬,都是在土狼沟里挖个坑统一把尸体埋了,加上打仗死的尸体也都是扔在那地方。 那里早就成了绝阴之地,这老太婆用那里的阴脉养杜小月这具女尸,难怪可以在短短的数年就能成大气候。 不过这种叛逆阴阳的事情是要遭天谴的,这种程度已经简介的干扰了一些冥冥之中的规则,虽然孕育出来的杜小月的确恐怖,但想要控制,恐怕不简单。 “婆婆今天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我用一方水土滋养出来的阳女厉害,还是你这只死了十几年的狐女更胜一筹。”柳老太婆有些嗜血的舔了舔嘴角,样子阴毒而狰狞。 说罢的时候。 她掏出一个漆黑的铃铛,举起来轻轻地一晃,那铃铛的声音有些摄魂,虽然对我们没用,但是在叮铃铃的响动后。 嫁衣女低垂的头猛然的就抬了起来,一双猩红的眸子睁开直射过来,仅仅只是一道目光,我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只不过身边的红影踏出一步,拦在我面前。 一言不发,但纤细的腰身楞是像玉女峰样杵在我面前,一身红的似火的袍子在黑夜里燃烧,仿佛是永夜不朽的咒怨。 对面抬头直射过来的嫁衣女,一步迈出挡在我面前的红衣女,都一言不发,但是两股恐怖的气势已经爆发了出来。 红衣女毫不退让的一步挡在我面前,那怕前面是天塌地陷,那怕是地狱深渊,她留给我的只是一道大红若妖的背影。 两道红衣。 一道是取我性命,一道是护我平安。 第五百一十六章红衣对红衣(4)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红衣女从来没有说过话,但是她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一切,她还记得我,那怕死了十几年都不去轮回还要护我的亲人。 “妈。” 我的嘴角有些颤抖,看到我妈就这样静静地挡在我面前,心里真的很难受,我害怕她会受到上伤害。 “呵呵,看你能护你这个宝贝闺女多久?”柳老太婆看到红衣女直接挡在我面前,尽管没说话,但是她已经知道了。 嫁衣女想要杀我,得先过她那一关。 柳老太婆的耐心消失殆尽,冷笑一声后轻轻晃动铃铛,那嫁衣女浑身阴风阵阵,足尖一点,直接冲我们扑来。 我狠狠的捏住拳头,脸色涨的通红,几乎是下意识的把那道挡在我前面的红衣拉在后面,想护住。 可我感觉凉风一起,面前的红衣化为一道红色影子,我一把抓了个空。 她成了红影,迎着扑上来的嫁衣女而去。 红衣对红衣,像是两朵红云一样,一下在这夜色里就撞在了一起。 嫁衣女是用一方水土绝脉造出来的,堪比上百年道行的老鬼,而我妈虽然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我妈生前不是寻常之辈。 http://首发 况且我见识过她的厉害。 两道红衣对碰到一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掀起了天翻地覆。 针尖对麦芒,在那坟地里大打出手,阵阵恐怖的阴风铺天盖地,那声势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妈。” 我着急的大喊了声。 有些着急的直跺脚,最后忍不住的呼唤夜司溟,无论如何,我肯定不想让我妈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况且那嫁衣女太恐怖。 但是夜司溟并没有现身,他道,“我离开后,你留下能对付她么?” 夜司溟的话让我眉头一皱。 我目光看了两道红衣对碰,宛如红云闪烁,交手已经有些难解难分,一时之间也不相上下。 我明白夜司溟的意思,柳老太婆其实已经知道夜司溟是以前供奉在神龛上的正主,应该也猜测到了我与他有一场**。 好几次柳老太婆都想要给我配婚,目的就是顶替我奶奶设定好的婚约,斩除我跟夜司溟的联系。 她竟然敢出现,而且刚出手就动了嫁衣女这种底牌,估计是想用她牵制住我妈,也想让夜司溟离开我。 夜司溟离开我后,我对抗这老妖婆以现在的实力肯定不行。 这老妖婆事到如今,竟然还在跟我斗智斗勇。 我撇向坟场中间竖立的棺材,里面站着的我爸纹丝未动,看到我妈现在也没有落下风,我反而是平静了下来。 微笑的看向老妖婆。 柳老太婆有些坐立不安了,她阴笑道,“看来,庇佑你的另一位正主,是不打算露面了?” 我冷眼盯着柳老太婆,不客气的说道,“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老婆子的手段有的是,你竟然想看,给你看看又如何?”柳老太婆阴森开口,眼里寒芒毕露。 话语出口后。 柳老太婆把手上的铃铛竟然收了回去,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五个黑色的小旗,那小黑旗帜手掌大小,被老妖婆随手一扔。 第五百一十七章赦召万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扔出去的时候黑色的气质迎风变大,成了五个桌子大小的旗帜,上面画着一个骷髅图案。 “嗖” 我耳边只听‘嗖’的犹如利箭破空的声响,接着一面五角小旗‘噗’一声,一面插在了我前方的地上,旗杆尽数没入山石之中。 五个旗帜,分别以五个方位,包裹着整个偌大的坟地。 小旗插入五个方位,成了诡异的五角阵法,几乎是刚入土,四周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这风和阴风不同,这风中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吹的人心底一阵畅快,仿佛要吹散笼罩在整座山沟里的阴气。 那小旗为三角形,旗面黑色,周围镶着齿状红边,旗上一面书有“敕召万鬼”四个字。 “已经很久没有动用阴冥阵了,倒是有些生疏了,丫头,今个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柳老太的手段。”柳老太婆瞪着我,露出了一脸阴狠的神情。 这诡异的阵法刚成,我就感觉在整个阵法里阴风浓郁起来,跟开始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环境,一下子就好像是穿越到了另外的世界一样。 与此同时,在我的脚下,我看到土地竟动了起来,出现了一双双眼睛,甚至还长出了双手,那一只只手枯瘦如柴,如同干尸,仔细一看,还可以看到一条条丝线状之物在里面钻来钻去。 一把朝着我的腿抓来,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鬼哭狼嚎声音。 http://首发 “你踩的我们好痛!” “来吧,来吧,和我们一起在这里吧”地下有无尽的冤魂哭泣着,更有声音传出,这些声音森然,让人听了后会毛骨悚然。 有一只腐烂不堪的手就从我的脚下冒出来,一阵乱抓,吓得我往后一腿,从口袋里抓住一大把糯米粉,糯米粉往四周一洒。 白色的粉末飘落,沾染到那些腐烂的手上,嗤嗤的冒起了白烟,那些手颤抖的一下就缩了回去,我看糯米粉有用,心里一喜。 我口袋里其实避邪的东西有不少,朱砂和糯米粉,还有一瓶墨水,看到有效果后,我赶紧把朱砂掏出来。 只要从我脚下伸出一只手和冒出其它的东西,我立即就洒出去,那些东西缩了回去后,一下又冒出来了。 我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在洒糯米粉的同时,我开始往后退,因为我看到只有被旗帜笼罩的阵法内才会出现这些怪东西,但是外面就没有。 柳老太婆一看我竟然用最简单的办法破阵,并且想要出去,她眼神一寒,佝偻的背影盯着我冷哼一声,嘴里默默的嘀咕几句咒语。 接着,在我前面不远处的土里突然冒出了一团漆黑的头发,那头发太多了,出来后就朝着我脖子延伸过来。 我赶紧洒了一大把朱砂,但是洒出去后那些头发竟然不害怕,反而在接近我的时候我看到翻滚蠕动的头发里浮现出了一张女人脸。 她死灰的脸上苍白如纸,睁开眼后诡异的一笑,接着面色一变,成了凶狠恶毒的面相,狰狞可怖的张开嘴朝着我脖子撕咬而来。 我吓的鬼叫了声,掉头就要跑。 第五百一十八章请祖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好死不死的突然土里冒出了两只手,一下抓住了我的后脚踝,我连抽动了好几下,根本无动于衷。 不过就在这时候。 千钧一发,那女鬼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狰狞尖牙快要碰到我脖子的时候,从我背后伸出了一只冰冷修长的手。 五指成爪,从我的后脖子探出来,一把直接抓住了鬼脸,根本就不给思考的时候,狠狠的一扯,竟然直接把那女人脸从头发里撕了出来。 扣住我脚踝的两只手,闪电般的缩了回去。 我转过脸,一眼就看到夜司溟那张冰冷刺骨的一张冷峻面孔,而在他的手里,多了一个被活生生从头发堆里扯出来的女人头。 那女人头看上去是一个中年妇女,但是从头发里扯出来,满头就跟生了烂疮一样让人恶心。 原本那双憎恨凶恶狰狞的面相,此时被夜司溟像是抓篮球一样握住,脸色那有刚开始扑向我时候的凶残,反而是满脸的恐惧和惊骇。 “出来了,终究还是出来了。”柳老太婆一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出现的夜司溟,先是神色一凝,但是随即反而是笑了。 仿佛夜司溟会出现,她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夜司溟眼神冷漠的看向地上那些冒出来的鬼手和一些似乎想要从地下破土而出的鬼魂,他深吸了一口气,眼里寒芒闪烁。 “滚回去。” 他冷声道,冷冷淡淡的三个字,话语出口的瞬间,整个土地下的所有躯体冤魂为之颤抖。 这种寂静。 让人心底发寒,但是土地里那些小鬼没有多少道行,完全是凭本能的召唤,想要从地下涌出,那种威压消散后,它们再一次涌动起来。 夜司溟举起手里的女人头颅,眼中杀意涌现,狠狠的一捏,那女鬼眼睛蓦然瞪大,一声凄厉的惨叫传遍八方,轰然爆开化为灰烬。 “给本王滚!!” 那女鬼凄厉哀嚎惨叫传出,接着伴随了一声犹如天雷滚滚的声响。 那些想要从破土而出的鬼魂,那些密密麻麻的伸出来乱抓的鬼手,在毁灭性的威压下,纷纷闪电般的缩了回去。 在短短的瞬间,阵法里被召出的小鬼,无一例外的退回。 柳老太婆眼里虽然充满寒意,但是嘴皮子抽搐了好几下,一抹惊骇浮现出来。 “不是一般的角色,不愧是青蚨老贱人请出来的正主。”对于一语之威就能够震慑住这些鬼的夜司溟,柳老太婆不由的更加正视。 脸上原本就充满的凝重,又多了几分。 “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今个你都必须要死。”柳老太婆恶毒的开口。 说话时候她一把抓住了旁边坟头插着的招魂幡,将招魂幡扯出,老妖婆左右晃动,闭着眼嘴里飞速的念着诡异的咒语。 随着她晃动招魂幡越来越快,念出来的咒语也随之加快,四周都阴风呼啸,徒然变得剧烈起来,并且在最后夹着呜呜的哭泣声音。 夜司溟蹙眉一撇,直接朝着柳老太婆抓去,但是还没靠近,那老妖婆身上猛然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黑气。 “柳氏后人,第三十七代之世,老身以十年阳寿为献,请老祖降临!!”老太婆皱巴巴的嘴角溢出了鲜血。 第五百一十九章夜司溟之威…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干瘦如柴的身上已经散发出了浓郁的死气,面容死一样的苍白,脸颊沟壑蠕动,笑的模样很狰狞。 看她的模样已经油尽灯枯了,虚的不行。 而且她刚才的话语,竟然是用自己十年的寿命为代价,请了归墟的亡灵之祖出来。 本来就七老八十,已经没几年阳寿了,这一下竟然花了十年的时间,估计也活到头了。 这老妖婆看来存心是想拼个鱼死网破了。 不过在这老妖婆刚说完后,她手里的招魂幡嗡的插在地上,老妖婆掏出一大把纸钱朝着天空一洒。 轰隆!! 原本繁星点点,晴空万里的朗朗乾坤,硬是传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闷雷声,哐的一声,惊雷炸响,我被突然涌现出的闪电晃的眼睛生疼。 这天地间一下变得极为恶劣,狂风大作,雷声滚滚的,突兀的让人有些恐惧,关键是呜咽的风声和雷声夹在一起。 像是雨夜前的鬼吼。 当时注意力完全被天空异象吸引了,这片夜空的像是锅盖一样盖了一层乌云,黑的就跟锅底一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黑的云。 里面夹杂着闪电划过,模糊的看见这云里面有人影幢幢,但影子怪异,手脚尖长,连脑袋都拉的长长的,最为惊人的,应该是黑云里面那跟哭丧的一样传来的哀嚎声。 黑云里那些怪长的影子在闪电里格外耀眼,百鬼齐哭,风起云动,朗朗夜色里面,竟涌出了一片末世悲哀之景。 我身体一下不能动了,就感觉浑身冰凉凉的,要是动一下脖子就会断一样。 “夜司溟。” 我从来没有看到这种恐怖的献祭仪式,把祖灵都请出来了,那天空上的东西少说也有几十个,不知道是乔老太婆多少祖辈。 我怕是祖宗十八代都出来了。 我害怕了,又转不过去脖子,只能嘶哑的喊夜司溟的名字。 刚喊完,我身后就有呼啸的风声。 哐的一声,我感觉到背后那泥巴都飞溅到我身上,我瞥见那嫁衣女直接被红衣女踹飞了,一脚把她都给踹到坟地里。 我听见咔嚓一声,好像是嫁衣女的头骨断了一样。 原本猛的不行的嫁衣女,现在估计是闹腾不起来了,这一幕发生的突然,我心里一喜,我妈看起来没多大事。 老妖婆脸色顿时就变的格外难看起来。 “废物,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老妖婆身上已经弥漫了浓郁的死气,估计是到头了,披头散发跟从坟里爬出来的恶鬼一个德行。 嫁衣女竟然会落败,让她有些吃惊,但她不是不能接受。 “终究是修炼得道的狐妖,用一方水土孕育的尸体,果然还是不够。”老妖婆嘟嚷着,抬起那枯瘦的爪子抹了一把嘴角边的血,露出满口夹着血液的牙齿,狞笑道,“不过今天,都必须死!” 哐啷一声。 又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雷声炸响,传遍四方天地,怒号间这下不仅是天空的鬼在哭泣,方圆几里,从山林里,从山沟里仿佛都是在附和。 无数的鬼魂的哭声在回荡。 第五百二十章红狐传说…(精彩章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哈哈!” 柳老太不顾嘴角的血液,癫狂的笑着,她掏出铃铛轻轻晃动着招魂铃,那天空的异象随着她摇晃而越来越动荡不安。 “青蚨婆子,枉我柳老太救你一场性命,如今换来的却是这步田地,今天就算是死,你们一家子也都别想好过。”柳老太婆已经彻底失去了神智,临死前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低头看向我,“丫头,你想不想知道你娘的来历?” 我皱着眉头,看着那满嘴都是鲜血神色疯狂,已经死到临头的柳老太。 深吸一口气,她接二连三的骗我,我不保证这临死前,她会不会说一些真假难辨的话来挑拨离间。 “你长这么大,可曾见过一次你的外婆?你娘可曾带过你见过她一个亲人?她可曾对你提过一件她以前的事?”柳老太婆看着我笑了,“她自然是不会跟你说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亲人。” “你若是不相信,若你能活着,不妨以后亲自问问你老爹,他是不是在二十几年前救过一只狐狸?” “一只归山途,不肯升仙,只为报恩的狐狸,用那一生匹练道行,换的是柴米油盐,换的是朝耕夕作。” “千年道行一朝丧,为的不过是人世间男欢女爱,为的不过是短短数十载男耕女织,此生为红尘琐事奔劳一生,不仅如此,更是付出了性命,” “哈哈讽刺,当真是莫大的讽刺!” 铃声越催越急,那天空的异象如渲染黑墨,仿佛是要挣脱地狱枷锁从另一个世界降临。 “记住,你娘的名字叫宋倩笙。”老妖婆佝偻的身躯反而是在临终前挺直了一些,连同声音也蕴含着一股气势。 在这句话说完后,老妖婆倒是突然沉默了,当手中铃铛剧烈摇晃到一定得时候,周围的气势磅礴,我眼前都有些眩晕了。 感觉要昏过去。 “出来!” 老妖婆披头散发凄厉的鬼吼一声,黑色坛轰隆的一下,玻璃尽碎,一阵铺天地的死寂蔓延过来,那天空云层裂缝的那些怪影子,如同磁石一样朝着那夜司溟飞去。 黑色的云层下压的很快,而且短短的瞬间把整个山头都笼罩了,不知道老妖婆究竟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天地间的一些怨鬼有些惊吓,四处乱飞。 “地狱受刑的亡魂也敢招回来,疯子!” 夜司溟抬头看向天空几十道怪长的影子,皱了下眉头,然后一脚踹在前面一块石头上。 轰的一声,那飞起直接砸在现在快要油尽灯枯的老妖婆身上,老妖婆现在已经死到临头了,没有了以往的灵敏,这一块大石头打在身上。 直接是要了她大半条命,喷出了一口老血。她脸上厉色一闪,骂了句:“婆婆连青蚨那个老贱人都敢斗,会怕你这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主?” 说完她胸口一个小鬼钻了出来,沾到那血后,迎风见长,须臾间成了一个狰狞满嘴尖牙的恶鬼,冲着夜司溟就杀去。 那小鬼还没有靠近夜司溟,嗤啦一声,除了那股腥臭证明它出现过,剩下的就是消失殆尽的黑气了。 老妖婆眼睛都瞪大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祖灵降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司溟冷笑了一声,迈步出现在老妖婆身边,掐着她的脖子就把她举了起来,她现在已经油尽灯枯,最后手一挣扎,无声的喊了一个字符,想要试图反抗。 卡吧一声,脖子被被捏的粉碎,她嘴里的字符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眼睛瞪大的就脖子拧到了一边。 夜司溟松手,她的身体从手上滑了下去,趴在地上死不瞑目。 也几乎就是在夜司溟捏碎柳老太婆脖子,她的尸体倒在地上的瞬间,头顶上空呜咽声响达到了鼎沸。 哐的一声,宛若末世一样,头顶上的那乌云中被雷电拉开一条缝,无数尖长的鬼影从里面蜂拥而出。 天地动荡,阴气怒号,那如墨的鬼气像是拖着长长的黑气尾焰,瞬间淹没了整个山谷,鬼影乱飞,来了一个百鬼夜行。 竟然是被老妖婆强制召唤出来的祖灵,我已经见识过老妖婆的手段了,那么这些成鬼影子,恐怕个个生前都不是泛泛之辈。 死后的鬼魂肯定也是成了气候的。 这一下召唤出了几十个,肯定不是先前坟地那些小鬼能够比的啊。 而且这些东西都只有一个目的,冲着夜司溟的俯冲而来。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好事,有些担心夜司溟,想要过去拉住他,可我毕竟是个大活人,被这么多脏东西冲撞,我估计当场就得去见阎王了。 “多久没有尽情的吞噬了!?” 夜司溟抬起头,看着那天地间浩浩荡荡的鬼影大军铺天盖地的朝自己涌来,他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反而神色自若有些追忆,低声呢喃细语。 下一刻,涌出了鬼影犹如海水冲撞到了夜司溟身上,那满当的黑气团团将夜司溟整个身躯给包裹了起来。 完了完了! 我着急的直跺脚,哐的一声,从身上掉下来一个东西,还没看清,那玩意就碎了,这声音几乎在这天地伟力中丝毫不起眼。 “呵…”一声轻笑冷哼荡漾着,在这嘈杂中异样清晰。 “夜司……”看着夜司溟整个身影已经埋没在铺天盖地的鬼影当中,我着急的正准备喊他的名字,但是那一直背对着我们的夜司溟背影动了。 慢吞吞的转过身子来。 方圆里黑气翻腾,雨丝飘舞,空气凌冽的同夹着如腊月飞雪。 阴风阵阵夹着呜咽的哀嚎,那如墨的夜色里渲染着绝望和浓郁的死气。 黑袍袖里的手撑了起来,做了一个招手动作,那黑气通天彻地,恐怖如斯。 那修长白皙的手微微狗洞,满天飞舞的鬼气突然哀嚎惨叫不止,瞬间想要从夜司溟身上逃窜,但是四周完全都被禁锢了一个样。 任凭风浪起,无论那些鬼影哀嚎怎么冲撞,都无法逃脱出那一片空间的禁锢,反而最后是到了那夜司溟旁边,冲起了他的发丝。 那薄唇一张,宛若吞天吐海一样,滔天的戾气居然拉成一条黑线,尽数钻到了他的嘴巴里,黑雾里幻化出无数鬼脸,凄厉哀嚎。 但是最终都被吞噬到了他的薄唇里。 第五百二十二章魂无泪…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的嘴唇仿佛是决堤的海口,任凭海水如何汹涌,全部都被他吞噬而入。 我看着这一幕,吓得张嘴捂住了嘴巴,说不出一句话。 吞了。 老妖婆召唤出来的那些老祖,竟然直接被他张口吞噬了。 这场面简直就跟好莱坞特效大片一样,满天舞动的鬼气被勾,尽数钻入夜司溟嘴里,过了一会儿后。 夜司溟就从鬼雾里显露了出来。 瞬间天地间就清明了,除了地上躺着的尸体,还有整个乱的糟糕的山谷,抬头看天空,遮蔽的黑雾已经消散了。 再次低头,一眼就看到夜司溟精神抖擞的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他身上还有缭绕的黑气散发,而且我感受的到,他的气势比之前更浑厚了。 在那刀削一般凌厉的漆黑眸子下,我浑身都忍不住的打了个激灵,脖子往后缩了缩,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有问题!?” 他挑眉,杵在那散发的淡淡黑气里冷清的对我开口. 那瞬间,我们陌生的一下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低头不敢与他那双眼睛对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要是柳老太婆临死前看到夜司溟吞了他的祖灵的这一幕,恐怕会被吓的发疯吧。 过了好一会儿,我转过脸看向了坟茔中间。 我忽然在坟垠里,看到一个站着的熟悉身影,让我意向不到,竟然是小汪峰。 柳老太婆死了,他得意解脱。 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怔怔的看着我,不像在钟家桥那样神神叨叨的。 他的眼神里,尽是复杂痛惜,而他的身躯,已经有些透明了。 “你能回答我一件事吗?”他声音平静,但蕴含复杂。 我郑重的看着他,嘴里轻声的嗯了声。 他过了一会儿,注视着我,说,“你告诉我,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我怔住了。 看着他,心里百般杂陈。 其实,从钟家桥回来后,我就明白了,我明白死在钟家桥那些冤魂为什么看小汪峰的眼神尽是怜悯可悲,我也明白柳老太婆为什么会对他说那句执念太重的话。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想起来了,十年前,我刚大学毕业,来你们这支教,在钟家桥那里出了车祸,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醒过来,我曾经坚定的笃信这世界上没有鬼,就算是有也是磁场作用。 我不相信鬼。 因为我在大学的时候,跟一个女生在一起四年,我们说过,有一天我们就算其中一个先走,也一定要回来,一起生,一起死。” “我等了她十几年,要是有鬼的话,她为什么不来看我? ” “小玉,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我等了你十几年了。” “我穷其一生,就是想要证明鬼本是虚妄,可是我最后却成了鬼,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 信仰破了没事,成了笑话没事。 只不过,你们告诉我,她为什么不来看我么?” 小汪峰声音喃喃,虽然不大,但是却传遍了整个坟场。 虽然没有泪,但是声音,却无奈,悲凉。 他抬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身影渐渐的化为雾气消散了,从脚开始散去,化为灰烬一样,在消散到脖子时,他望着夜空,眼神迷茫轻声呢喃,“要是有鬼,那该多好啊。” 第五百二十三章你不会吞了我吧…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小汪峰消失了。 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实际上他已经死了十几年,不过他不一样。 他的执念太深重了。 现在随着清醒点化,因他而生的那股执念消散,而他,本身就是依靠执念而活的。 因此也就跟着消散了。 他的问题,我回答不了。 不过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我必须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对待接下来的事情,我把目光放在了坟场中间。 因为在那地方竖着一口棺材,棺材里站着躺着一个人。 只是现在那棺材前的一道红衣背影遮住了我的视线,那红衣背影不知道什么出现在棺前,背对着我,凝视着棺中躺着的人。 那瞬间,我竟然有些难受的揪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红衣女微微颤抖了身躯,像是从恍惚间惊醒了过来,无声无息地转过身,穿着那双绣着红玫瑰的绣花鞋,慢慢地朝着坟场外走去了. 我嘴皮子抽搐了好几下,似感受到了她的悲凉和孤寂,有些泣声的喊出了声,“妈!” 红衣女的背影蓦然间停顿在了坟地中间,天地间在我的视线里也只剩下了她的那道背影。 她听到了,只是没有回答。 因为我看到她的身躯在轻微微的颤动,但是终究没有开口,良久良久,她迈出了脚步,静静地离开了。 消失在夜色前的红色背影,孤独而萧瑟。 我只是默默的看着,并没有追上去,因为我知道,她依旧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她还记得你,你看出来了,不是么?” 在我愣神的时候,我的旁边突然响起来一个冷清如玉的声音,我侧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夜司溟竟然已经站在了我的身旁。 他的双目盯着红衣女离开的方向。 “她真的是我妈?”我忽然有些迷茫了。 甚至有些恍惚,曾经在我幼年时候,牵着我的手去城里看花灯的女子,和那已经消失的红衣女背影重叠在一起,让我有些分不清了。 我妈那么疼我,那么亲近我。 她怎么可能不出来看我,那怕是成了鬼,怎么会不回头看看我。 “你追上去,看到了她现在的面容,或许就能理解了。”夜司溟看着,他的漆黑的瞳孔里充满了意味深长。 我一怔,转过脸盯着夜司溟,一脸费解。 感受到了我的视线抬起注视在他的脸上,他回眸轻轻勾勒出一抹笑容,这笑容在他身上还没有彻底融合消散的黑气下阴郁的可怕。 我这才醒悟过来我身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魔头。 我下意识远离了一些距离,这举动让他略微不悦的皱眉道,“你很怕我?” 我有些难以启齿的抬头怯生生的说,“你……你不会也把我吞了吧?” 他微眯眸子,然后睁开眼忽然似笑非笑的说了句,“倒是很不错的建议。” 我心里猛然的一沉。 夜司溟的神色自若,目光却看向了远处竖立在中间的棺材,那里面站着闭眼的人。 从来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爸是什么情况,我走过去看了下,发现我爸现在连气息都没有,我又有些害怕会是纸人,突然起来攻击我们。 第五百二十四章此间事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爸他还有救吗?”我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盯着我爸已经白的吓人的面容,我有些颤栗。 他已经消失多久了。 我都不记得了,像是过了好几个世纪那么长,这期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现在我们终究见面了。 却没想到是这种场景,我的脑海里,依稀间仿佛看到他躺进棺材里的那一幕。 我害怕,就此阴阳两隔。 尽管在整个家里,我爸是最不待见我的,从小对我最严厉苛刻,但他是当今世上我最亲的人了,血浓于水。 我费了那么大的心思,不想换回来的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夜司溟沉默。 不过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向了远处的山峦,从另一头有一抹金黄镶着淡红色的光芒洒落。 “天快亮了. 他忽然低喃了句。 我眉头一皱,这时候夜司溟整个身躯倏然地化为一滩黑色的雾气,那雾气缭绕着我,像是融入了我的身体里。 “你要想救他,会有一些麻烦。”夜司溟的声音在我耳畔清冷的响起。 我低头一看,他的身影虽然消散了,但是我知道他已经隐藏在了黑玉里。 “不管是僵尸还是鬼魂,难道都害怕阳光吗?”我忽然有些好奇,抬头看向远处天边山峦起伏尽头洒下的光芒。 “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一切,自然会有畏惧的存在,这是天地规则。况且阳世如此弱小,要是没有规则这层枷锁的束缚,这个世界,早就沦为了二个地狱了。” 夜司溟说的有道理。 天地法则,就像生和死,想要破坏这种恒古法则,谈何容易。 阴间那么多超级恐怖如夜司溟一样的正主,想要毁灭阳世恐怕不费吹灰之力,但阳世的人能够活着,这肯定是因为冥冥之中的法则之力。 而受到法则限制,两个世界才得以平衡。 不过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不是我这个凡人可以参考悟透的,现在空旷的坟野倒是安静了。 我正想着怎么样把我爸带回去的时候,从坟地外面跑出来一个老头,一边跑一边喊着,“小丫头,嫩爷爷我回来了,我知道了,我终于他娘的知道了” 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看见坟地现在这一幕,惊叫一声,然后往我这边跑过来。 路过嫁衣女鬼魂的时候,他又哀嚎了声音。嘟囔说,“这是咋了,这他娘的是咋了。” 柳老太婆脖子被捏断了,呈现出了一个夸张的角度,歪斜着脖子眼睛还停留在死前的惊恐中,瞪的老大了。 老头走过去用脚轻轻地踢了两下, 吓得一缩脖子赶紧跳我身边来,嘀咕着说,“这是柳老太婆?咋死了!?这到底发生啥事了!?” 老头看着满目疮痍的荒野,脸上吃惊不小,大概是还没醒悟过来,只不过我满身疲倦,不愿意跟他解释。 这时候天边的太阳自己透了半边过来,慢慢地阳光折射在坟地,随即坟地里那碎裂的黑坛,太阳一照到嫁衣女身上,她的鬼魂就化为了一缕缕黑气。 原本撑起来的嫁衣也慢慢地干瘪了下去,不消片刻坟头上就只剩下那件在阳光下红的像火的嫁衣。 她的鬼魂是闹腾不起来了,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不过这也是最好的结局。 第五百二十五章招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看我不说话,叹息了一声,然后就走到前面棺材前,伸手往我爸鼻子一叹,他脸色有点怪模怪样的。 “死了?”他皱着眉头嘟嚷了句。 当时听到他这话我心里更难受了,不过我们山村都有规矩,尸体不能沾染到阳光,不能让亡灵暴露在太阳下。 就像夜司溟说的,太阳是阳世的东西,而人死后就不在是阳世的人了,暴露在太阳下,那没散去的魂魄会被阳光侵蚀的魂飞魄散。 老头把棺材盖重新拾起盖上,这老头猛啊,扛着棺材就跟我说快走。 一路上我们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索性现在天刚刚亮村道上没有人,只是山村烟囱里缥缈出来的青烟渺渺。 我打头阵,跟老头畏畏缩缩的走进村里,我生怕村民看到,不过索性都是虚惊一场。 跟老头回到奶奶家里,老头直接把棺材放院子里的猪棚里了,那猪棚还是奶奶在世的时候我爸搭的,不过早就没养猪了。 那地方只不过是一个茅坑。 但是把我爸放在那地方,我觉得不太好,心里膈应,不过老头说我爸现在不能进堂屋放着。 我以为是因为这里面有啥我不知道的忌讳,也就没有说话. 我问老头我爸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究竟是生是死? 老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沉吟了下跟我说,“魂魄还没有散,要是阳寿没有尽。不知道能不能把魂招回来!” 按照老头的话,就是我爸现在的状态其实就是一个活死人,虽然身体里还有魂魄,但已经残缺不全了。 那些魂如果没有被阴差勾走,肯定是飘荡在这个世界的,想要我爸活过来,当务之急就是要把魂给招回来。 而且这事情拖延不得,死人不过七。 我爸这种状态也不知道过了几天了,老头跟我说要是过了头七,阴差肯定就会直接上门来勾魂了。 这种事宜早不宜迟,我沉吟了下跟老头说今天晚上就招魂。 我问老头要不要准备什么东西。 老头说,“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应该没问题的!你老爹的魂只要没出事,应该可以招回来。” “在房间里招魂?”我有些犹豫,想着要是在这屋子里招魂,心里有点膈应。 老头想了想说:“门前那棵槐树有点古怪,我看不透是什么。但可以确定,阴气和死气特别重,非常适合招魂,所以想确保计划成功,在那里招魂效果最好。” 听老头一说,我虽然有些不安,但也没多说,老槐树本来就是阴木,在那树下招魂可能会事半功倍。 老头跟我说他还要准备一些东西,而且招魂必须是要在晚上转阴后,白天阳气太重,施法就算我爸的魂感受到了也不会回来的。 老头在屋子里剪白条做招魂幡,还弄了一个白灯笼,我看了一会儿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转身回房间去睡了一觉。 这段时间我的作息完全乱了,而且白天睡觉头特别昏,差不多一直睡到下午,差不多断断续续的做了很多奇怪的梦。 我梦到钟白了,他跟我说了很多话,但是我一句都没记住。 第五百二十六章找上门来…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醒过来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梦到了夜司溟。 我梦到了自己穿着红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用红纸涂口红的一幕,院子里来了好人,但是个个都不是活的,奶奶笑眯眯的就坐在高堂的太师椅上。 我混混沌沌的从睡梦中醒过来,就听到村里闹腾的很厉害,起来后发现居然是我家很热闹。 满满当当的,我家门口全是人,我听见老头的声音淹没在周围嘈杂的吵闹声中,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过去喊了一声,你们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村里人看我从房门出来,我就听到有人嘴里喊着是她,就是她之类的话。 老头在门口赶紧挥手想要让我回屋躲躲。 但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门口那些村民都推推搡搡的要进来,有些拿着锄头砸我奶奶家的门。 我站住了身子,冲着外面喊了声:“你们想干吗,疯了吗!” “你这个巫婆,你还我娘命来!”站在人群里的小周恶狠狠的对我喊。 小周现在头上带着白帽子,腰上也缠着麻,我才发现人群中大多都是这种打扮,我胸口一难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周是老周叔的儿子,而且现在过来闹事的都是老周叔跟淑芬婶子的本家,我能怎么办? 我硬着头皮说了声:“淑芬婶子走我也很伤心,可什么叫还你娘命来?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啊!” 小周听了我这话后气的浑身发抖,说:“村里人谁不知道,你家闹怪事,小春娘的死也是你害的,村里发生的事都是你们一家子带来的,现在你又来害我娘,你他妈还不承认!我点了你家!”说完居然还真的去找柴火了。 我说你有啥证据,这不是往我身上泼屎盆子吗! 小周气的用指点着我,推开人群,然后拉出来一个板车,那玉梅婶黑紫着脸,瞪着圆圆的大眼正正挺尸在上面呢,这他妈居然把死人拉到我家门口来了。 我当时也生气了,淑芬婶子的死我是有点愧疚的,可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跟我有关系。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上二胖身子被我用柳条打出去了,但是人死了赖我干什么,你把一个死人拉我家门口来,这不是给我家招晦气? 我忍不住了,说了句:“你把你娘的尸体拉我家门口干什么,发神经是吧?你娘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人群里听见我说话这么难听,忍不住就要冲上来了,但是村里人对我奶奶家这个门槛都挺忌惮的,以前都说奶奶家是鬼窟,凉风洞,进去了阴风阵阵的。 小周哭着喊了句:“我娘跟你们家没仇没怨的,我妈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害她?你能告诉我吗!”说到最后他激动的吼起来。 他这好好跟我说,我心里反而过意不去,我说:“婶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那天都在场,村里谁不知道?” 我这话还没说完,小周拖着板车上的身子的尸体就拉了起来,他歇斯底里的喊:“你说不是,这是什么,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半张车票,在死了的婶子的手里。 第五百二十七章诅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小周把那纸条取出来扔给我,我把那纸条打开,发现那是我从学校回来坐长途车的发票。 小周说:“你还想狡辩吗,我娘手里的车票可是你从学校回来的票,这肯定是你害我娘的时候,我娘在你身上摸出来的证据!你还想说什么?” 我真的是醉了。 感情都成了福尔摩斯了! 我有些生气了,就说,“那张车票能证明就是我爸你娘害了,你娘死在菜园子里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那张车票是证明,我还说是别人故意诬陷我的!” “你们要是觉得是我做的,就去警察局告我啊,来我家门口闹什么?” 我这一说,那小周脸都憋黑了,半响没吐出一个字。 倒是在小周后边有一个村民举着锄头就说,“反正现在把事也说破了,你想害死我们,我们谁都别想好过。” 他指着我跟旁边的老头就说,“上次就是这老不死的,带着瑛娘和许铁一伙人,说是要去找什么生路,结果去了刚巧就你们俩活着回来?这事你们怎么解释,我早就看出来了,米婆是村里神婆,你肯定也会那些邪术,你们俩蛇鼠一窝,窜通一气就是要害死村里的人。” 我真的都服了这群冥顽不灵的村民了,什么都靠自己的想象力,我心想村里要是没有夜司溟的帮忙,现在你们这群人还能横着站在这里放嘴炮!? 我冷笑着说,“我害死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有财还是跟我有仇了?” 老周叔也在一旁,但他是一村之长,有些话不能当面说,要是他跟着闹,就不成体统了。 “嫩这群狗熊,真不知道好歹,要不是人家小姑娘,你们村别说死多少个了!”老头在一旁骂骂咧咧的冲着村长老周叔就说。 我以为老头要说我奶奶的事,可他来说:“你家婆娘横死倒栽葱,多大的怨,死后三魂不出,七魄不散,颠倒了阴阳,不就图的是个诅咒么,咱不知道你做了啥对不起你家婆娘的事,让她用这种方法来诅咒你。” “我这么跟你说,你家婆娘死后百年魂魄不散,我看不光是祸害你,天天晚上扒你家窗户,以后你家的运势,那也就断了,这么怨毒的诅咒。” “我还真没见过,不过你家婆娘死的到底是蹊跷,估计是受到了什么阴人的引诱,多了一年,少则一个月,你就等着给你家的人收尸吧,坟上出问题了,还想咋整?” 老周叔一听这话,脸上白的吓人。 他不得不害怕,因为他跟我们村子的王寡妇不清不白,我们不知道的事,淑芬婶生前窝囊,老周叔在里屋跟王寡妇干那事,就让淑芬婶在外面做饭,所以老周叔心虚。 “不光是他,你们村的人都不会好过,庆和姑是你们村的神婆,现在成了接阴人,以后牛头马面勾魂的事就成她的了,要是晚上听见她在外面喊你们名字,或者是看见她敲你们家门。” “那就等着家里死人吧。这一个晦气,一个怨气,成了气候,你们村子还想好过,估计上了岁数的人个个熬不住冬。你家婆娘死了闹尸的时候,你们没看到?要不是这闺女,你家婆娘能把你们村给祸害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还魂(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嘴里跑火车,九假一真,村里的人愚昧忌讳,被他唬得一楞一愣。 “这些天晚上,是不是经常听见有人敲门,是不是半夜听见屋子里有人走来走去,早上起来,是不是特别困?”老头这话,给这些迟疑的人在心里砸开了大坑。 那天晚上纸人勾魂后,村里怪事连连,按照夜司溟的说法,其实我们村子的人现在都是缺魂或者是缺魄的人了。 他们低声嚷嚷,有人不想管这事了,来帮老周,是面子事,但是关系到自己的命,这些人还是活的挺精细的。 老头又说,停尸守灵,只要是过了三天,改火烧火烧,该埋了就埋了,一切都结束。 听见这话,这些人欣然同意。 后面闹了好一阵,但是他们都有些畏惧,最后小周跟我说了句这事没完,然后哼了声就悻悻然的离开了。 看到这些顽固不化的村民离开,我稍微松了口气,折腾了半天,见到他们都出去后,板着脸的老头突然转过头来,捂着胸口擦汗说:“嫩娘的,可吓死老子了。” 我一看村民离开了,心里好受多了,然后问老头接下来怎么办。 老头想了想,然后准备了招魂用的东西。 一碗水,两只烛,三支香,四叠纸钱,外加一个白灯笼。 http://首发 我有些奇怪,说这些东西用来干嘛? “当然是用来招魂的,其实招魂很简单,按照我说的办,应该能成。首先,在天黑后,你打着红白灯笼在村里游走,游走的过程中一定要叫你老爹的名字。一旦白灯笼出现异常,变成了红色,那就赶快回到槐树附近,点烛点香烧纸钱。” 老头郑重其事的说:“整个过程中,不能抬头,一定要低头看着碗中水,注意你水中的倒影。当你水中倒影变得模糊时,就代表有东西出现。” “到时候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回头看。如果你水中倒影消失的话,那么就代表招魂成功,这个鬼已经被纸钱香火吸引,到时候你打着红灯笼离开就成。但是一定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灯笼一定要拿着。”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我问。 “这方法我试过不下十次,从来都没有失手过!”老头嘿嘿一笑:“你放心好了,就算不成功也没什么,顶多被鬼上身而已。” 我一愣,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今晚恐怕要出事。 冲他这句话,我就感觉今晚这事不太靠谱。 招魂如果顺利,那自然最好,但万一出了意外,让我指望他,我自己都不相信,而且我总觉得他在计划着什么。 看着他打哈欠伸懒腰,一副要睡觉的模样,我突然觉得这个人并不像表面那么懒散随意。 也许这一切,只是他故意伪装,或者说脸上带了一层面具。 在那懒散猥琐的面具之下,隐藏的又是怎样的面孔,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必须留个心眼。 时间一点点过去,招魂用的东西早已摆好。 老头在槐树下弄了一张长方形的桌子,盖了一层黄布,上面摆了不少东西,中间还有一个贴着黄符纸的陶罐。 第五百二十九章还魂(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说那是收魂用的,如果到时候把我爸魂找回来了,先把魂收到陶罐里,然后还要做一场还魂仪式。 时间过得飞快,差不多十一点多的时候,正是转阴的时辰,白天的阳气在这时候也淡化的差不多了,而且村里黑灯瞎火,一片安静。 槐树周边有一片死地,黄布桌子上有一碗水,两只烛,三支香,四叠纸钱,这都是用来招魂用的。 老头手拿三根香默念了招魂语,接下来就是我去引魂了。 那白灯笼,我一直用手提着,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还拿了几张符纸,到时候出了事,方便保命。 按照老头的要求。 他做了招魂仪式后,我就打着白灯笼开始在村道上游走起来。 一边走,一边小声叫着我爸。 今晚的月亮很淡,只能勉强视物,我顺着村道一路往前,走得很轻,叫得也很小声。 除了要注意白灯笼的变化,我还得观察两侧黑屋中,我害怕突然有村民会出来。 要是看到我提着灯笼走的这一幕,不知道会怎么想。 所幸,我一路走来,两侧黑屋中都没有异动,今晚村子出奇的安静,甚至连风声都没有。 只是觉得死气沉沉的,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阴森。 我做看看右看看,嘴里不停的喊着。很快,我从村尾走到了村头。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打着白灯笼,一边走,一边叫着。 很快,我又走到了头,见到大槐树。 整个过程中,十分安静,没有一点响动,我爸没出现,在奶奶家门口我还看了下院子里的棺材,没有任何异常。 甚至就连老头,这时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按照他的要求,我只能重复来回走,每次走到大槐树时就转身。 再这样重复走了七次时,我突然感觉后背一沉,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 我心中一突,不会招回来了吧!? 我没敢回头,吞着口水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一个来回,当第九次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脖子有些发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后面吹气似的。 我慌得不行,鸡皮疙瘩都开始往外冒,我缩着脖子继续前行,腿不自觉得开始抖了起来。 我一边走一边盯着白灯笼看,嘴里还小声叫着我爸。 这时,我感觉脖子更凉了,一股股不知从哪来的阴风,直往我衣领里灌,冻得我皮肤发麻。 我忍着恐惧,又走了一个来回。 便在此时,白灯笼当中的火苗突然忽明忽暗的,接着,一点点红光在其中蔓延短短几秒钟内,白灯笼就变成了红灯笼,红如血的灯笼。 我眼皮一跳,想到老头的交代,我没有丝毫犹豫,哆嗦着身体快步走到香烛纸钱前。 然后跪坐在地,将蜡烛与长香点燃,接着开始烧纸钱,一边烧,一边念叨着我爸。 按照老头的吩咐,整个过程中,我一直低头盯着装水的碗看。蜡烛的火苗闪烁不定。 忽明忽暗,透过碗中水的倒影,蜡烛闪烁的火光,将我的脸映衬得阴晴不定,看上去有些可怕。 第五百三十章变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没见到鬼,我反而被自己吓了一跳。 都说晚上不能照镜子,要不然容易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估计这碗中水与镜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纸钱燃烧起来时,我发现我肩膀似乎沉重了许多。那股阴冷的气息,刺得我脖子汗毛根根直立。 第一叠纸钱烧完时,原本平静无波的碗中水,突然荡起了一圈涟漪,看上去,就好像往里面扔了颗小石子似的。 等水平静下来时,我惊骇的发现,我水中倒影竟然变得模糊起来,紧接着开始慢慢变淡,没几秒钟,竟然消失了! 我低头看着那晚水,却什么也没看到,倒影中,就只剩下藏身云层的月亮。 老头说,当我水中倒影消失时,就代表招魂成功,到时候打着红灯笼离开就行。 想到这里,我就打算起身离开。也就在这时,碗中水突然又荡漾了一下。 在水波荡漾的同时,我的脸又出现在倒影中。我一下愣住了,这似乎与老头说的不一样。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倒影中的那张脸突然诡异的笑了 我有些懵,仔细看了看,发现倒影中的脸确实在笑,笑得很诡异。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可置信,倒影中的脸确实是我。 但问题是,我现在哭都来不及,哪有心思笑? 如果我没笑,那这倒影中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看到那笑容,我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额头都开始冒冷汗。 现在这情况与老头说的完全不同,倒影中的脸消失后又接着出现,这算招魂成功吗? 我又该不该走?正想着,突然一股阴风刮来,吹得我浑身一抖。 插在地上的两只蜡烛,“噗”的一声,瞬间熄灭,不光是蜡烛,连长香也一样,被阴风一吹,竟然断了! 看上去,就好像被人用手掐断了似的。 风能吹灭蜡烛,但能吹断长香吗? 这明显不可能!香烛一断灭,四周突然刮起阵阵阴风,吹得我手中红灯笼左右摇曳,颜色一会红一会白。 还没等我有所反应,地上装水的碗,竟然也开始震动起来,水中涟漪荡漾,好像地震了似的。 几秒过后,水碗“咔”的一声,竟然破了,里面的水尽数洒出。 看到这里,我吓得眼皮直跳,冷汗刷刷的就往外冒,我就算再傻,现在也明白了一件事。 招魂失败了! 老头只说招魂成功,就打着红灯笼走,如果失败了,那又该怎样? 正想着,一道尖锐苍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新郎官咧!” 声音很近,几乎是贴着我耳边,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人趴在我背后,将头凑到我耳边一样。 一听这声音,我头皮瞬间炸了。 跑! 这是我唯一的念头,想到乔二婆婆那张恐怖的脸,我再也忍受不了恐惧,情不自禁的就往前跑。 乔二婆婆那个老妖婆不是已经死了吗!? 而且柳老太婆都死了,是我亲眼看到的,不可能有错,被夜司溟捏断了脖子,而且阳寿都没有了,还能做妖不成!? 不可能。 跟在我后面的不是乔二婆婆,肯定不是。 但是声音一模一样啊。 不是她会是谁!? 第五百三十一章男人是靠不住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手中灯笼,随着我奔跑的步伐左右摇摆,颜色转变不停,光亮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我一边跑,一边大叫老头救命。 令我绝望的是,我一路喊过来,连个人毛都没看到,哪有老头的踪迹? 我心里有些气愤,脚下却不敢有半点停留。 我深吸了一口气,嘴里喊了一声夜司溟。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不知道身后是怎么回事,但是后面沙沙的脚步声,显然那东西在跟着我。 我不敢回头,害怕破了老头说的局。 不过喊完以后,夜司溟根本就没有回我。 我伸手把玉佩拿了出来,用手握住,再次着急的喊了声,“夜司溟!?” 我带着疑惑,但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好吧。 我敢肯定夜司溟不在玉佩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离开的时候都没跟我说一句,而我来招魂其实最初就觉得挺恐怖,害怕出事。 我能够壮着胆子答应,这里面的原因就是觉得夜司溟在玉佩里,他在的时候我就挺安心的。 http://首发 但是我忘记了这个可恶的男人。 他一直以来的风格就是来无影去无踪,想离开的时候从来不会跟任何人打声招呼,简直潇洒的冒泡。 现在又是晚上,他肯定出来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浪了。 嗯,这很夜司溟。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靠不住的。 “就这样,你还想跟我成婚!?”我心里恶狠狠的想到,深吸一口气,把玉佩重新放回脖子,继续往前面一路疯跑。 没有这个男人,我还不信自己真就活不下去了。 不过,老头让我招魂,可是我提着这招魂灯笼和招魂香,不知道招来了什么东西。 一口气从尾跑到头,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完全成了一个走不出的鬼村。 当我跑到头时,诡异的回到了原点,回到了槐树前,根本逃无可逃! 最恐怖的是,在我再次回到原点时,之前点香点烛烧纸钱的地方,此刻站在一个佝偻的人影。 人影身材瘦小,拄着拐杖,驼着背,缩着脑袋,一步步向我走来。“新娘官咧,嘿……” 人影一边走,一边对我招手,发出的声音尖锐而苍老,赫然是乔二婆婆! 不过稍微走的近了,在灯笼的折射下,我就忽然的发现不太对劲,这老妖婆不是本体。 而是一个纸扎人。 是个纸扎出来的乔二婆啊。 这老妖婆死了好久了,谁把她给扎出来了!? 白森森怪模怪样的面孔,还有那画着的眼睛,虽然没有乔二婆婆那满脸皱巴巴的狰狞模样,但是这纸上画的五官很神似。 而且一步步的走过来,跟乔二婆婆生前一模一样。 这他妈… 尤其是纸人说的话声音口调都是一样,长相没有那么丑陋可怕,但是给我的感觉诡异的让人毛骨悚然了。 我吓得不行,转头就跑。 然而,也就在我转头的那刻,我手中的红灯笼“噗”的一下,突然熄灭,只瞬间,四周陷入一片黑暗。我吓得头皮都炸了,汗毛根根立起。 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件令我惊恐的事,老头说过,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回头看。 而刚刚我是不是转头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中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因为鬼打墙我走不出去的原因,所以我不管怎么跑,我现在都会看到大槐树,如果想继续前行,就必须转头。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我就陷入了困境,只要招魂失败,我连逃跑机会都没有! 因为不管怎么跑,我都得转头去看。 一旦转头,后果怎样,我想都不敢想。随着灯笼的熄灭,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一股难言的恐惧在黑暗中蔓延。我刚想抬脚继续跑,只感觉肩膀突然一重,压得我骨头都差点散架。 在巨大压力下,我双膝不堪重负,“噗通”一下直接跪在地上,砸得膝盖生疼,好像要断裂一样。 我双手双膝撑地,趴在地上像条狗似的,肩膀上的重量越来越沉,豆大的汗珠就往外冒。 我挣扎着身体,却发现根本站不起来。不光站不起,我感觉脊梁骨都快断了,疼得厉害。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夜路转头的后果。 一转头,三把火熄灭,阴鬼压身,活人根本支撑不住。 乔二婆婆这纸人刚才明显是故意吓我,让我转头,事实上她一直趴在我背上,我一转头,她就趁虚而入。然而现在明白,一切都已经太迟。 “新娘官,该入洞房咧”尖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刺得我头皮发麻,接着,两只手从我背后伸出,慢慢的抱住我的脖子。 那两只手惨白一片,白森森的纸手,瘦如枯骨,哗啦啦的一阵响,我当时都快吓疯了,想要去抓符咒,但这时候压根腾不出手来。 两只手抱着我脖子后,竟然慢慢上移,摸到我脸上。 下巴,嘴,鼻子,最后伸到了眼睛部位。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只枯骨般的手,以三指成爪之势,向我眼睛扣来。 她竟然是想弄瞎我! 我吓得不行,用力仰着脖子,然而那成爪的三指,仍然慢慢向我眼睛抓来。 “新娘官,你跑不掉了咧。”话音刚落,成爪的三指突然加速,一把伸进我眼眶,我下意识闭眼,只感觉眼睛一阵胀痛,她竟然在慢慢挖我眼珠! 一想到会变得跟当初刘强一样,我挣扎着想要把这老妖婆拼命的甩开,但是这时候一道懒散的声音突然响起。 “嫩爷爷的,真会趁虚而入,老道我给你一次机会,把她放了,赶紧滚!” 我听这声音安心多了,这是那个不靠谱的逍遥老道啊。 听到这话后,纸人竟然真停了手。 眼珠虽然疼得厉害,比总比瞎的好。虽然这纸扎的老妖婆住了手,但依旧趴在我背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只听她阴冷一笑:“牛鼻子,这件事你管不了,都是报应勒,这因果的债,你背不起!” “嫩爷爷我可不管什么因果报应。”老头嘿嘿一笑着说,“你这老婆子生前好歹也有些修为,没想到死后竟成了别人的奴隶,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不想魂飞魄散,把你主子的来历说出来!” 纸扎的乔二婆子又阴冷的笑了,笑声十分刺耳,就好像指甲刮黑板一样,让我浑身不自在。 笑完之后,我只感觉身上一轻,束缚尽去。 突然的轻松感,让我一下子瘫倒在地。 第五百三十三章老头的古怪…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想跑?”只听老头眯着眼说了句,紧接着,四周狂风大作,吹得我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努力睁开眼,却因为刚才受了伤,所以视线很模糊。 只能勉强看到,老头那矮小的身体拿着一把木剑,与一个飘忽不定的东西在跳来跳去,看上去似乎在斗法。 只可惜因为眼睛有点疼痛,具体也看不太清。 为了避免殃及池鱼,我几乎是爬着远离战场,没办法,我现在脊梁骨疼得厉害,根本站不起来。 等离得远了些,我才在角落坐了下来,为了保证安全,我将符纸拿出来。 好一会,身上的剧痛才减少了些。但是此时,我突然到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好像是乔二婆婆的声音。 听到这里,我不禁暗暗庆幸,看来老头有几分本事,不过这时候老头从旁边跑了过来。 “嫩可真是,这下不知道招了多少脏东西。快跟我来”老头拽着我起来就赶紧往外跑。 我以为是要回村,但是跑的方向是山林里,发现不太对劲,就问老头这是要去哪儿。 老头有些惊魂未定的往后面撇了一眼,对我说道,“这次搞坏了,我没想到你竟然一下招回来这么多鬼东西!都在后面跟着呢,不能回村,不然把那些东西带回去,村里准会出事,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下. 一听这话,我也没多说,只能忍着疲惫,继续前行,没一会就上了山。 夜色山林里满是浓雾,视线受阻,看不太远。 我当时挺奇怪的,这山中古怪的东西,绝不比后面跟着的少,这大晚上进山,真的安全吗? 原本以为山林多鬼怪,可没想到跟着老头走,什么怪事都没发生过。 只是偶尔在远处看到荡开的浓雾,以及闪过的影子,那种感觉就好像,这山里的孤魂野鬼都避着他似的。 走了一会,我突然发现四周有些眼熟,无意中低头一看,不由得微微一愣。 因为我发现,在地面上,竟然留着一条细细的白线。 白线很细很长,不仔细看很难发觉,这白线已经有些模糊,不是这两天留下来的。 不过看到白线的瞬间,我就基本已经确认,这是前段时间老头带我们进山的时候,一路洒下的面粉。 之前他就说过,为了避免山中迷路,所以特地在一袋面粉中扎了个小孔。 一路走来,地面都会留下一条白线,方便寻路。 看到白线的时候,我倒也没多想,可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不对劲。 因为老头一直跟着白线走。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问题是我在那座阴庙中待了一阵子,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起,白线是从阴庙延伸下来的。 换句话讲,只要顺着白线走,最终目的地肯定是阴庙! 而现在,他带着我一路跟着白线,可以想象,走到尽头时,出现的一定是阴庙。 但问题是,好端端的,他带我去阴庙干嘛? 这可是凶地,比乔二婆更恐怖的地方!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第五百三十四章无面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月光通过前方稀松的树木照射而下,带来些许光明。而在更远处。 立着一尊古老残破的建筑,如同深渊巨兽般屹立在黑暗中,因为距离比较远,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即使如此,也让我有种望而生寒的感觉。 这赫然是古庙! 一想到古庙枯井中的那东西,我全身就止不住的抖,这是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村民被拖入枯井中的情景,我现在还历历在目,那口漆黑诡异的枯井,就好似直通地狱一样,进去的人绝对有死无生,甚至比死更恐怖! 我慌了,四处乱看,想找点什么东西获救。 正惊慌失措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身上还有符纸,虽然不知道符纸对纸人有没作用。 但事到如今,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掏出一张符纸藏在背后,然后走过去喊了一声老头的名字:“李白!” 说实话,我喊这名字出口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个煞笔似的。 真尼玛有意思,喊这个名字我都能顺带想起几篇诗文来。 一听这话,‘老头’竟然真的转过了头. 趁这机会,我连忙一巴掌拍了上去。 不是我想要提醒他,我以前也是看过僵尸片,对鬼魂什么的符咒因为加持了灵气和阳气,能够震慑。 但是僵尸这些只能贴脑门上,因为符咒贴的是天灵,两眉中心,称为上丹田,是藏神之处。 如果是拍其他部位,也许有效果,但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不敢赌,所以就叫了他一声,只要他转头,我就敢拍到额头上。 我速度很快,几乎在他转头的瞬间,我符就拍了上去。 可惊恐的事发生了,就在符快拍到他脸上时,他脑袋“嗖”的一下,往下一缩,竟然消失了! 没错!就是消失了! 他整个脑袋,就好像缩头乌龟似的,一下缩进衣领中,连头发都看不到。 而我的符,则停在他衣领上方,那处原本应该是头的位置。 看到这幕,我人都傻了。 正常人能和乌龟一样,将脑袋缩进去吗? 这明显不可能!我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还在他原先脑袋位置,伸手摆动了几下,确实是消失了。 一眼看上去,就像个无头人! 正愣神时,无头‘老头’突然松了手,向后连退几步,等距离拉开后,他脑袋又“嗖”的一下,窜了出来。 速度很快,就好像头下面装了个弹簧似的。 我惊得下巴都合不拢嘴,这他妈太诡异了,一个人的脑袋竟然还能上下窜动,简直就是乌龟嘛! 最诡异的是,当脑袋再次出现时,老头的脸竟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甚至连耳朵都没有,全都消失了。 整张脸上,竟是一片平坦! 没有五官,只剩下一张脸皮,毫不夸张的说,就这模样,亲妈都认不出来。 这张没有面孔的脸,比鬼还恐怖,吓得我连连后退。 纸人,我特么就说这肯定是纸人术。 而且这是一个没有完工的纸人,还没有画好五官的怪物。 除了变成没有五官外,我发现他竟然还是老头的外表。 第五百三十五章夜鸦(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确实是和老头的打扮一模一样,可问题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缩一伸,就成这模样了? 我用符对着无面纸人,不敢放松一点警惕。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无面纸人肯定怕我手中符,要不然也不会放开我。 “真没想到,你竟然能识破,倒是小瞧你了!”无面人没嘴,但是却能说话,而且说话瓮声瓮气的。 这声音我一下就想到了田家那个推三轮车的老头。 他终于又来了。 强烈的视听冲击感,让我浑身不自在。特别是那张没有五官的脸,看着就让我心里发毛。 “看来那个老妖婆死了,你这个蹲在背后的死老头也终于露面了。”我吞着口水问,眯着眼说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如果你想活命,我可以给你个机会。”无面纸人动弹着下巴说:“你只要跟我进这古庙,然后简单的办几件事,一切都能结束,到时候你也能平安离开。” 我举着符说:“你把我当三岁小孩?进去了还能有命活着离开?” 无面纸人笑了,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些许阴冷,一笑之间,我感觉从这纸人身上有一股煞气. “你没得选择,不管你愿不愿意,大势已成!”无面纸人逐渐向我靠近。 “滚开。”我挥了挥手中符,以示威胁。 无面纸人阴冷的笑着:“符虽然厉害,但对我没用,不信你试试?” “想唬我?”我二话不说,直接往他脸上拍,他脑袋“嗖”的一下,又缩了进去,下意识退了几步,明显对这符有所畏惧。 趁着这个机会,我掉头就往后跑,不管怎么样,先回到村里再说。 原本以为无面纸人会追赶我,我都做好受惊的准备了。 可没想到,一路跑来,什么动静也没有。 我很奇怪,难不成无面纸人就这样放过我了? 这逃得也太轻松了吧? 我回头看一眼,满是浓雾,什么都看不到,那纸人被甩得无影无踪。 我心中一喜,莫非是忌惮紫符,所以不敢追我? 我脚步不停,着急的继续跑。 可跑着跑着,我就发现不对劲,我似乎迷路了! 刚才因为太过紧急,没注意脚下的白线,这一番疯跑,我自己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正焦急时,我突然听到树上有声音。抬头一看,就见一具无头尸体倒挂在树上。 尸体没有头,衣领里面黑漆漆的,肩膀距离我脑袋也就三十公分左右。 最诡异的是,尸体的两只脚竟然像绳子一样缠在了树上。正愣神时,那漆黑的衣领中,突然弹出一个脑袋。 接着向后一仰,和我脸对脸,我抬头,他俯视,两张脸的鼻尖都快贴在了一起。 我吓得尖叫一声,连退几步,因为我发现,这张脸竟然没有五官! “你想去哪?”无面纸人声音阴冷。 我吓得不行,继续跑,希望借着白雾把无面人甩掉。 可跑着跑着,我就发现不对劲,总感觉头上有声音。 我抬头一看,就见一个人影在树上窜来窜去,速度很快,比猴子还灵活,哪怕一棵树隔着三五米远,人影都能跳过去。 第五百三十六章夜鸦(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管我怎么跑,他始终处于我头顶上方,偶尔还会停一下,似乎在等我。 我整个人都慌了,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 能在树上如履平地,而且还窜得这么快,猴子也没他厉害! 因为时刻注意头顶,导致脚下不稳,当即摔了个狗吃屎。 我一抹嘴,鼻血都给嗑出来了。 还没有爬起来,就感觉眼前一晃,视线中多了一双脚。 我下意识抬头去看。 就见无面纸人正低头看着我,因为没有五官,所以看不到表情,但我能感觉他在盯着我笑,很诡异的那种。 “你在找什么?” 无面纸人下巴一抖,突然一把抓住我脖子,然后轻松将我举了起来。 又一次,我又一次像小鸡一样被人抓在手中. 我双手吊着无面纸人的手,双脚直往他身上踹。 但被无面纸人一抓,我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我能感觉到,皮肤都被他指甲刺破了,抓得生疼。 “你跑的掉么?”他阴笑着开口。 接着抓着我就走。然而才刚走没几步,他突然一愣,似有察觉的向身侧看去。 此时,我忽然听到了断断续续的笛音,在这个激灵的夜色里响了起来,但是这笛音竟然诡异无比。 让人根本就分辨不出是从什么方向,像是从山林四面八方飘荡而来,这声音传出来的瞬间,无面纸人一下停顿了。 接着,我突然听到“嘎嘎”两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再叫,很快,几个小黑影破开浓雾,向这边飞来。 看上去,像是昼伏夜出的夜鸟。我倒没什么反应,可看到这些鸟后,无面纸人浑身颤抖,怪叫一声,把手一松,竟然转身就跑。 一眨眼就窜进浓雾中,消失在我眼前。 无面纸人人刚一消失,那飞在空中的黑影,也迅速向无面纸人方向追去。 黑影从我头顶经过时,我才看清,那似乎是一只乌鸦! 通体漆黑的乌鸦,而且是突然出现的一群乌鸦。 面对这种情况,我有些没反应过来,从刚才情况看上去,这无面纸人,似乎很怕这只乌鸦,怕到落荒而逃的地步。 怎么回事?乌鸦而已,有这种恐怖吗? 同时我也很奇怪,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冒出一只乌鸦? 这地方几乎成了死地,我可不相信有什么鸟兽会突然经过。 也就是说,眼前这只乌鸦,绝对不普通! 说不定,是什么人故意放的。 笛音,难道是刚才的笛音!? 我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这些乌鸦肯定跟刚才的笛音有关系,刚才是谁吹的笛音!? 不过不管怎样,多亏了这只乌鸦,要不然,我还真拿无面纸人没办法。 不过也就在这时候,静谧的山林里那先前缭绕的笛音又响了起来,这笛音在万籁俱寂的夜色里很清晰,我一阵心神就震动了。 不到一会儿先前追击无面纸人的方向那些黑色的乌鸦振动翅膀飞了回来,哇哇的叫了几声穿过了昏暗的树林。 我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然后向着乌鸦飞去的方向跟了过去,这笛音太古怪了,让人无法分辨出具体的方向。 不过这些乌鸦不知道是不是被召回的,跟着这些乌鸦飞回去的方向应该可以找到笛音的来源。 第五百三十七章夜鸦(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深吸一口气。 沉吟的想了一下后跟着这些乌鸦飞到方向追了过去,那笛音扔在,但诡异的让人不知道方向。 而当我拨开飘荡在山林里的雾气,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后山的悬崖,不过眼前的景象让我眼睛一亮。 一块倾斜在悬崖峭壁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子,因为是连体帽,他的黑色皮帽是遮住的,看不清他的容颜。 他坐在悬崖边脚悬空坐着,从我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扬起的手在吹奏着笛音。 在他前面是高挂悬浮的明月,而在他的脚下是俯瞰整个寂静无声的土篱笆村,黑灯瞎火的小山村在夜色下透出宁静,飘荡的薄雾如泉水流淌。 但是在悬崖边上,在他的周围,却有很多乌鸦围绕着飞旋,在悬崖绝壁上,在月色下时不时还发出“呱—呱”的叫声。 看到这一幕的我心神俱震。 乌鸦是不吉利的,而且伴随着乌鸦出现,随之而来的就是死亡,基本上在山村所有人对乌鸦都是讨厌的。 它会招来灾祸,预示着不详。 而能够用笛音操控,甚至说可以和这些乌鸦融为一体的这个神秘人,同样给我的感觉就是一种不详和危险. 我忽然有些后悔跟来了。 这是一种直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那怕面对的是一道背影,但内心的紧张感比让我面对那些纸人还要强烈。 甚至这种紧张跟当初在阴庙下首次碰到从棺材出来的嫁衣女一样,但是现在 他仅仅只是平静的背对着我坐在悬崖峭壁上,吹着笛音。 静夜的笛声,悠扬飘荡、绵延回响,又好似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缓缓地飞升。 升到那有着星辰与皎月的深空里,和着云丝曼妙轻舞,如同天上人间的喧哗化作一片绚烂织锦,一幅无声的灵动画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籁 他的笛声像是蕴含了一种魔力,竟然把我的思绪也带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从笛声里感受到了一股悲凉,一股忧伤和迷茫。 我正恍惚的时候,笛声却戛然而止。 接着,我就看到他缓缓地从嘴边放下青翠色的竹笛,一只漆黑色的乌鸦“呱—呱”的叫着振动了两下翅膀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既然曲子已经听完了,何不现身一见?”他背对着我看向夜下的村落,语气清淡。 我蓦然浑身一颤,这声音很平静。 他是已经发现我了吗? 我等了一会儿,发现四周一片安静,并没有任何人走出去,我就知道,他可能在吹笛声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我的存在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缓缓地从黑暗里走了出去。 “你的曲子,太悲了。” 我走到他身后,看着夜色下的村落。 他还是没有回头,微微垂首看向了山崖之下,曲子停了,盘旋着的乌鸦都停留在了他周围的枝头。 他不语。 “是你救的我吗?” 这个人浑身都透露出神秘,而且给人的感觉就很阴郁,我有些琢磨不透。 他迟疑,道,“不是乌鸦救的你么?” 第五百三十八章夜鸦(4)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皱着眉头,“但是你操控的这些乌鸦!” “不。”他微微摇头,“我并没有操控它们去救你,是它们想救你罢了。” 我一下竟然有些无言以对了。 在我沉默的时候,他已经站起了身体,转过脸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张在黑帽下菱角分明的容颜,透露一丝孤傲和阴寒。 不是夜司溟那种与生俱来的冷漠。 而是一种弥漫的气息携带而来的,阴气他的浑身上下缭绕着很浓郁的一股阴气,那双眼神里散发出与他年龄不符合的沧桑。 他看了我一眼。 脸上的表情细微的起了一丝变化,不过终究很快是平静了下去。 他拿着竹笛,淡然的从我身边走过去,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感受到了他四周缭绕的阴寒和一个尘封已久的气味。 像是从墓穴里带出来的那种尸气味。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转过身在他进入丛林雾气前开口问道. 这个人给我的感觉至始至终都很神秘。 这种神秘是深不可测,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夜司溟那种,连同危机也是。 我猜不透,但是直觉告诉我。 他不是老妖婆能比得了的。 甚至比老头,扎纸匠还要高深莫测,要不然先前无面纸人会看到几只乌鸦就落荒而逃!? “我在找一个人。”他背对着我轻声开口道,“你很像她,但你不是。” 我有些听的似懂非懂。 大概因为外表看上去差不多是同龄的缘故,我忽然对这个迷一样的男子产生了一点兴趣,我问,“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原本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但是他却是一阵沉默不语,他有些追忆和茫然,“我已经忘了。” 说完后片刻,他补充道,“不过,我喜夜色,以乌鸦为伴。你叫我夜鸦吧。” “夜鸦?” 我有些无语,这个能当做人的名字吗!? 不过等我再次抬头的时候,他刚巧已经进入了黑暗的丛林里,在最后融入雾气当中的的画面,是他挺拔的背影,和肩膀上那只站立的乌鸦。 一个喜欢夜色,跟乌鸦作伴的怪人。 不过不管怎么样,好歹救了我。 我心里还是挺感激的。 这地方我不能待了,害怕会碰到其他的东西,赶紧就随着山路趁着月色回村了。 到了村里,还没有到奶奶家门口,远远地就看到了老槐树下的黄布桌子,看着这招魂的东西我有些不舒服。 也不知道老头哪去了。 不过我也难得想,刚进奶奶家门口,我一眼就看到搭建的猪棚里放我爸的棺材盖打开了,我慢慢的走过去。 发现棺材里盖了一张白布,像医院那种遮尸布一样把我爸盖在里面,我爸就盖在白布下面,说真的,看到这一幕我心里难受的发紧。 但是这盖尸布下鼓起两个地方,这布肯定是老头盖上去的,那老头不靠谱,肯定是盖上去的时候碰到了我爸,我爸的手臂弯曲着。 我伸手扯了扯白布,想要让我爸把手放平,这样的姿势舒服点,但是轻微的一扯白布,一个光头直接跳入我的视线中。 有点像是生了烂疮的光头,血肉模糊,没有一根头发。 我眼睛直接直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借阴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像是疯了一样站了起来,吓的都想闭着眼喊出来,可是嗓子里只能嗷嗷的像是哑巴一样。 那酱紫的脸,嘴里塞不住的舌头吐了出来,皮包骨头的脸颧骨高高凸着,那眼仁白花花的,就嵌在眼窝子里。 柳老太婆,是那被夜司溟掐死在埋葬在我妈坟前的柳老太婆。 她的尸体怎么会在这里!? 更让我恐惧的是,在柳老太婆枕头边上,是脸色青黑的我爸,一人一尸盖着被子,诡异的安详,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这里有习俗。 就算是男女同棺,那也只能是亲系一家人,夫妻同葬是可以的,但这老妖婆的尸体弄到棺材里干嘛!? 就算是我爸身旁要合棺,那也是我妈的尸骨。 我呆了一会后,冲上去把棺材里老妖婆拽到了地上,说真的,当时除了害怕之外,我真想用火一把把她给烧掉,做女儿的,我想没有一个看见这种情况能把持住吧! 老妖婆本来就枯瘦如柴,我虽然对她生前就有畏惧,现在死了一张青紫色的脸更加恐怖,但是我的怒气现在比恐惧更强烈。 在老妖婆摔在地上后,遮尸布被完全扯开,我感觉头上热血一阵一阵的往上涌,因为我看见我爸身上,居然穿着一件寿衣。 http://首发 那件之前我看到过,乔二婆婆屋子里,挂在正门上的那间唐装寿衣。 我忍着鼻酸,颤抖的过去跟我爸脱下那东西来,我不相信我爸死了,我不相信自己千辛万苦救回来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一定有办法可以让我爸复活的。 当初他躺进那口棺材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如今我把棺材抬回来了,怎么就成这样就? 可是我手一直抖,过了好一会,那第一个扣子我都没有解掉。 虽然心里很乱,可是我现在也脑子一直再转,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老头让我招魂,可是中途招来的是那个纸人,然后老头就消失了。 那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如果有谁有机会做这件事的话,那肯定是老头!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可活人跟死人睡在一个棺材里,这像是一种仪式。 老妖婆死的时候,在坟地躺着老头当时看到了脸色就有些不对劲,难不成老头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他其实跟这个老妖婆认识,说不定就是一伙的。 而且他跟钟白只在我妈下葬那天见过一次,当初我妈下葬也是他做的,后来他说他是逍遥老道,是钟白的师傅。 但实际上从那以后他没有跟钟白碰过面,钟白虽然跟我提到过他的师傅,但万一这一切都是他蒙蔽的手段呢? 不然钟白现在死了,他怎么跟一个没事人一样? 况且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为啥一直在我家,虽然在帮我,但是一路走来,那件事最后不是出岔子? 肯定是这样的,这说不定是一种诡异的换命的邪法,想要用我爸的命,来换老妖婆的命! 还有昨天的老头,他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但我早就觉得这个老头深不可测了,这尸体是在招魂我离开后他从坟地背回来的。 第五百四十章续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昨天晚上在那么危急的时候他不在我身边,就是吃定了我会死,他把这老妖婆尸体弄到我家,这样一切都能说通了。 我越想越气人,心里火冒三丈,伸手就要把套我爸身上的寿衣扯了。 但这时候院门突然被撞开,衣服上沾染了不少血的老头一脸狼狈的撞了进来,看到我这准备动手脸色一变,骂骂咧咧的说道,“嫩娘个脚,你干啥玩意,别乱来,那尸体和衣服都不能动。” “衣服不能解,仪式还没有完成!”他居然还有脸冲我说这个。 我当时听见这话,跳了起来,红着眼睛冲到老头身边,我火大的冲他喊:“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这老妖婆尸体是不是你带回来的?你就是让我招魂,你不是让我招我爸的魂。” “你其实就是想利用我把老妖婆的魂招回来,你已经算定我昨天晚上会死,你施展邪术想要用我爸的命换老妖婆是不是?” 老头根本没想到我会这样,有点愣住了。 “娘希匹的,嫩爷爷我都佩服你的想象力,你这么有心机,不C位出道都可惜了,咋的?要出道写剧本了?” 老头拍了拍屁股,一下就坐在台阶上,“招魂是我出的主意,嫩爷爷我也没想到给阴了,招魂的时候把那玩意给惹出来了,我去追了一路。” “至于你老爹这个模样,又不是嫩爷我干的,你有火冲你那个鬼老公撒去。” 这老头满脸都是抱怨,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看都不看我一眼. 看到老头这反应,我一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脸一转,转头刚好看到夜司溟从院门口走进来,大概是已经看到我们俩吵架了,他眉头微微皱起。 我这心里乱的很,看到夜司溟走进来不知道说啥。 他走进来后看到被我扯出来的老妖婆尸体,还有棺材里躺着的我爸,轻皱了下眉头看向我就说,“这是怎么回事?” 老头一看夜司溟,都他妈跟找到了亲人一样,哭着说,“你快说说她,快好好管管你媳妇,狠狠的揍一顿,嫩娘个脚,你要是在晚一步,她就要掐死我这把老骨头了,不干了,嫩爷爷不干了,老子要回家,爱咋咋的啊。” 这老头没脸没皮的竟然告状了还。 我真是醉了。 谁掐你了啊,谁动你了啊,这么添油加醋的都快赶上村里大妈摆龙门阵嚼舌根子了。 夜司溟撇了下眉头,似乎是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也没说我,自顾自的去看老妖婆那青紫色的尸体去了。 他无视的态度让我腾的一下,我心里的火直接冒出来了。 我站起来,对着夜司溟说,“是你把这老妖婆的尸体带回来的?你把这尸体放我爸旁边做什么?你究竟在算计什么?” 我那时候在狼狈的逃命,他把这个仇家的尸体却弄到了我家里来了。 我就说,那时候他怎么不在玉佩里,感情是做事情来了啊。 我不怪他那时候没有出现,毕竟他没有义务救我,让我恼怒的是他把尸体带回来,用这种诡异的方法放在我爸的棺材里。 夜司溟没理我,皱眉低头蹲下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妖婆尸体。 第五百四十一章阴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我像是拳头打在空气上,有气撒不出来,生气的我拉住夜司溟的衣服。 “放手。”夜司溟没抬头,低声说了句。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我问问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我继续大声的吼着。 “我让你放手!”夜司溟猛站起来,声音略带凄厉的喊了起来,哐的一声,阴风乱动,吹的院子里树叶飞舞,挂在门口的扁担一下掉落,吓的老头一阵鬼叫。 说实话,我有点害怕也夜司溟,他这么一吼,我心里就胆怯了。 夜司溟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惋惜,不过他没有再说话,把地上的老妖婆尸体重新弄到了棺材里。 我有点害怕他发脾气,想要阻止又有点胆怯,但因为关系到我爸,我语气不太好的说,,“你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是想害我爸的命?想要让我爸爸的命替这个老妖婆吗?” 这次夜司溟都不愿意跟我说话了。 旁边的老头屁颠屁颠跑过来对我说,“嫩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怎么可以用最大的恶意来揣度别人呢,你老爹差点就不行了,都是你老公以老妖婆的尸体吊住了你老爹的命啊。” “啧啧,你看你都还没嫁过门呢,你老公对老丈人多上心,你以后得学着点” 这老头这会咋成了马屁精了啊。 但是我还没发话,大概是那句老丈人让夜司溟感觉别扭了,他微微侧头凝视了老头一眼,老头吓得一缩脖子,赶紧躲我身后。 不过按照老头的说法就是,昨天招魂其实并不是没有效果,实际上我爸的魂是招来的,但是因为一些关系融不了身体。 老头跟我说最大的可能就是魂离我爸肉身太长的原因,虽然没有被阴差勾走,但是想要融合苏醒还是有难度的。 而在我走了之后,我爸像是鬼上身了一样,从棺材里出来,开始乱闹,我爸像是疯了一样在院里来回走,那时候我就已经被调虎离山引开了。 老头想要控制住我爸,可是那时候就等到赶着老妖婆尸体的夜司溟回来,之后夜司溟就用这种诡异的方法安置了我爸,这样才不闹腾了。 “嫩老公对你还是挺上心的,回来了让嫩爷爷我去找你,但是半道上我碰到那扎出来的老妖婆了,他奶奶的,差点给阴死。” 老头这么说完,我都不知该相信谁了。 如果真的是他说的这些,先前夜司溟从玉佩里离开,其实是因为想要救我爸,做这一切归根究底是为了我。 我的气一下消了,撇了他一眼怯生生的说了句对不起,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在安顿好我爸后,他站起来没有看我。 他说道,“这场婚礼,还结么?” 我一愣,没想到他突然跟我说这个,这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了。 我深吸一口气道,“结!既然当初奶奶说的,我当然要结。” “不后悔?”他有些惊讶,大概没想到我说的这么斩钉截铁。 “你都不后悔,我后悔什么?”我毫不示弱的回答。 第五百四十二章夜司溟的彩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司溟盯着我良久,微微点头,“既然你真的决定了,七天之后,红烛为引,阴人抬轿,到时候,我来娶你。” 夜司溟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现在不太相信夜司溟说的话,关键他弄的这个仪式太吓人,我又没什么好办法,听见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回应。 夜司溟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盒子,他把那盒子递给了我,然后深深看了我一眼,又说,“找到伴娘,七天后子时,便是良辰吉时。按照你们阳世的规矩,竟然提亲迎婚需要彩礼,这便是我迎娶你的彩礼。” “这几天,我需要去做最后一件事,至于这场婚礼,就让这老道操持。” 说完这话,夜司溟看了我一眼,转身朝着大门走了出去。 又玩失踪! 我想拽住他,也想问问他,为啥不自己安排,对女生来说婚礼是一辈子都大事,老娘都要嫁给你这个鬼了,你就不能主动点。 我真是服了。 结婚前脾气这么大,结婚后还不得上天? 还有这他吗的仪式到底是几个意思?. 可是他离开的决绝,这一堆问题只能咽进肚子里,我手里拿着他递给我的锦玉盒子,这盒子还挺精致好看的。 要真是冰山冷酷男竟然还能做出这么精美的装饰,怕是明天太阳就要从西边出来了。 好歹是人家给的彩礼。 看来夜司溟还是懂阳世结婚的规矩,知道南方要给彩礼迎亲,不过想到他是一个鬼,而且以他的身份给点彩礼说不定是无价之宝。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把锦玉盒揭开,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当场我愣了下,脑袋瞬间懵逼,但是随即忍不住的大骂。 “夜司溟,我日你妈。” 我真的没办法容忍,我知道女孩子不该说脏话,但真的这已经超出了我的底线了。 娶我的彩礼。 这里面是一个簪子,这簪子我知道啊,就是我自己掏钱买的,那时候我还在学校,我跟夜司溟还没有碰面。 小美跟我说过。 当初夜司溟进我的宿舍里拿了我一根簪子。 这个混蛋。 他觉得漂亮当初拿走了,现在又当彩礼的物件上门提亲!? “娘个腚哩,给你送彩礼还不乐意?咋的,要你这个鬼老公从地下给你抬几框阴票上来花呗?”老头凑过说,这话一下里让我炸毛了,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还是个未成年,真下的去手?啧啧你这鬼老公的口味挺奇特。”老头贱兮兮的一脸坏笑。 我看他嘴脸就猜测这老头心里估计一肚子坏水,就问他昨天晚上把我一个人扔了,招魂的时候人都没看到。 老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去帮你,昨天晚上发生了啥,你咋熬过来的? 我哼了声,转了话题,问,我爸现在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凑过去嘟囔着说,“还是嫩这老公牛比,手笔挺大啊,漫天过海,用尸续命的,厉害啊!愣是把你老爹这个快到地府的亡魂给拉回来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替罪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按照老头的意思,人死了,一般都会有无常来勾魂,但是她让我爸穿上那寿衣后,在鬼的眼里。 我爸就是一个死了的人,勾魂的话,其实是勾将死未死的活人,既然都是死人了,肯定不能在勾魂了。 至于用尸续命的说法,好像是涉及到养尸,横死的人怨气大,不光是成鬼后戾气大。 尸体也怨气重,尤其是这个老太婆对我们家本来就有怨气,而且他一生道行尸体也同样不简单,这就类似于以毒攻毒了,用那尸气来吊住我爸的命。 说了一通,听着很有道理,可是我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为什么昨天在招魂的时候你离开了?”我憋在心里的问题问出来。 老头说,“嫩爹个蛋,我做事还要给你打报告?恁爷知道你在想什么,要是真想害你,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我觉得老头说的挺有道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说的话。 按照夜司溟说的话,还有七天我就要成亲跟他结婚了,想到这事心里乱的不行。 而且我总觉得这七天他办的事情跟我奶奶有关系,或者说就是奶奶跟他嘱咐过,毕竟当初奶奶临终前立了遗嘱。 我要嫁给夜司溟。 http://首发 想到这个,我这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就让我想到了自己做的梦,梦到奶奶在高堂太师椅上坐着,笑眯眯看着我成亲的模样。 我不愿意折腾想这些了。 转身进屋去睡觉,老头就坐在门槛上,他跟我说怕我爸的尸体闹出什么幺蛾子,他留下来守夜。 我也就没说什么了。 本来这事情还挺顺利的,按照夜司溟说的我就只差一个伴娘了,至于伴娘是谁,我真的搞不清楚。 不过老头应该知道。 但伴娘还没找到,隔天下午太阳落山的老周叔本家一帮子人又来闹了,这次全部都是参加丧礼的,都披麻戴孝。 棺材都抬到了我家院子里来了。 小周在他娘棺材旁骂骂咧咧的,让我给她娘下跪磕头,逍遥老道毕竟只是道士,斩妖除魔的,这么多人一下应付不了。 其实这个事后来一闹我才明白。 昨天给淑芬婶下葬,抬棺材的时候多少人抬都没用,棺材就跟千斤大石头一样,手都伸不下了也抬不起来。 这情况都说是淑芬婶子死的冤,不肯埋下土,这是还有什么怨气没了。 这时候就有本家的想那张车票的事,说肯定是因为我才让淑芬婶下不了土的,小周年轻气盛的,气不过干脆对他娘棺材磕头。 说要带她来我家。 结果嘀咕完这句话,棺材竟然一下抬起来了。 这下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杀人犯了,这指定是我害死的淑芬婶子啊。 正因为这样才把棺材抬过来的。 我真的是有口难辩了,不过这事跟我没关系,我心里清楚点很,这淑芬婶子变成这样八成是给人阴了。 肯定是有什么人在暗中搞鬼,让我成了替罪羊。 经历过这么多神神鬼鬼的事情了,有人能做到这些不奇怪,只是这些人迂腐,一下就中计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僵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些村民要闹事。 我也没办法,就只能说有事直接去警察局,不要在我家放棺材。 大概是我语气的态度不好。 他们一听火气就更冲了,一堆人七嘴八舌的在喊,后来吵吵的不可开交。 “啊,你们看这是什么!” 院子旁边有人喊,回头一看,刚好看见道玉梅婶的一个本家在我家院子里,正准备掀开我们家的猪棚遮住的帘子。 我的脸立马就白了,尖叫了一声要拉开! 可是那人的手,已经把牛棚上面的布毡给掀开。那拉开布毡的人看见里面的东西也惊呆了,腿上发软,他直接坐在地上。 我赶紧跑过去拉下布毡来,心里咚咚跳着,转头发现那些过来闹事的人吓的一脸苍白。 一下所有人都安静了,外面的那些人除了看着棺材里玉梅婶遗体的,全围了进来,看着我的眼睛里除了憎恨还有恐惧。 “你想干什么,这是我家!你们给我出去!”我开始着急,冲他们吼。 有人忽然喊:“是什么,里面是什么,你这疯子,杀人犯!你们还等着干什么,没看见里面的东西吗,下一个说不定就是你娘!还不来帮忙!” 在触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这些人往往爆发出让人恐惧的自私,这种自私甚至可以战胜一切,包括恐惧。 我看见那些过来,拿起边上的锄头想要赶人,老头现在着急的不行,想要过去把人拦住。 不过我们俩怎么拦得住这么多人,有几个人拿着铁锨啥的架住我的锄头。 然后剩下的人一窝蜂的涌上来,这群人撕开布毡,拽着那猪棚的木头,居然给猪棚拽塌了! 这群撕开布毡,拽着猪棚的木头,居然给猪棚拽塌了! 我喊了声不要,可是那猪棚倒塌后激扬起来的灰尘灌了我一嘴,呛得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将棚子倒地的木头草顶棚掀开后,有的胆小的已经开始往后跑了。 我现在看见这一幕心里也很恐惧。 这猪棚就剩下了俩东西,一根正中间的柱子,上面呈十字顶着一根房梁,那柱子并不在房梁的正中央,可房梁并没有倒下来。 在房梁木头少的那边,挂着一个东西。 一具已经开始爬满尸瘢的人,面目狰狞的死不瞑目。光秃秃的头上烂疮遍布,身子绷直的就跟冻住的湿衣服一样。 在这尸体的脚底下,有一口棺材,里面躺着一个人,不过那被子蒙头盖章,那挂着的是柳老太婆,她尸体的脚尖,正踩在那床上蒙头睡着的人头上。 这诡异的一幕吓跑了不少人,村子里有不少人知道柳老太婆是做寿衣的,现在看见柳老太婆就跟厉鬼一样,吊在我家猪棚的房梁上,尤其是柳老太婆那尸体的死状那么吓人。 不知道哪里起的大风,轻轻一吹,盖住床上那人的被子居然被掀开。 露出一张脸,在光下一照,竟然反射出幽幽青光,一层细致的绒毛根根倒竖,像是针尖一样,黑色的。 尸毛。 我爸为啥会变成这样?! 那些人开始很害怕,后来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僵尸,这是僵尸,快烧了,快烧了啊! 第五百四十五章活人长尸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尸体是怎么成这个样子的,昨天晚上还是在棺材里的啊。 我问老头,没想到他眼睛有些古怪,然后冲着我摇了摇头。 “你不是昨天晚上在守夜吗?”我有些吃惊的看着老头。 这老头冲着我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 我就知道这老家伙不靠谱。 肯定是昨天夜司溟回来过,说不定是发生过什么事,会不会是老妖婆附着的纸人在作妖?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我多想。 “坏了。”老头眼睛都直了,瞪大的看向猪棚,说道,“别别别,不要瞎搞!一定他们打断了仪式,让你老爹照到光线了,搞坏了,千万不能让尸体接触到地气。” 老头当时就急眼了。 其实山村里有一个规矩,死人出殡的时候棺材不能落地的习俗,这个规矩就是不能让死人接触到地气。 死人接触地气会出事,尤其是不正当死亡的人,而且我爸现在又是在仪式里. 我赶紧过去阻止他们,惨白的月光下,跟十字架一样的房梁上,吊住一个舌头拉的好长的女尸,那衣片飞舞,绷直的脚尖踩着一个人额头。 那人脸上遍布尸毛,房梁跟尸体人之间成了一个诡异的图形,我不知道这一幕会成为多少人心中的噩梦阴影,但受到冲击最大的,应该还是我。 老周叔带儿子小周看见我还想要拦着他,摸起地上的镰刀就冲过来,不过在小周冲过来的时候,我隐约的看到他后脖子和手臂上有一些白色的水银癍。 那斑纹还很淡,但是我看清楚的时候打了个寒颤,这东西我知道啊。 不过我哪敢让他过来,拿着东西拦着的时候,感觉后脑勺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的我眼前一黑,差点被摔倒在地上。 然后有个拿着铁锨的人被踹到在我面前,这老东西差点拿铁锨拍死我! “恁爹个脚,一群不长眼的玩意。”老头过来扶着我,用手捂住我后脑勺,然后像是被蝎子蜇了样缩回手。 我忍着疼痛站起来,问老头,“尸斑是不是只会长在死人的身上?” “你这不是废话吗?”老头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 我抽了一口凉气,然后没说话,这时候院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以前我奶奶在的时候他的身份和手段还能镇住场面,但是我就不行了。 这都打红眼了,村里打架有直接给人打死的,这一会的功夫,那些人就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柴火堆满了老妖婆跟我爸躺着的那张棺材,他们想要烧了我爸啊。 老头一看怒了,见状冲进屋子里,找到我爸老早前用的沙喷,看见一个人想要点火,冲着那人的腿就打了过去。 “恁爹的蛋,老子非一枪嘣了你不可。” 碰的一声,那人吃痛摔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这给他们吓了一跳,没想到老头居然真敢开枪,那时候真有杀的心了。 “那是活的,你们想干什么!都给老子放手,滚快滚出去。”趁着这当口老头试图跟他们说话。 第五百四十六章死人借气…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都要尸变了要成僵尸了,陈秀秀,你们家到底是干什么的,你跟着牛鼻子老道是想要害死我们整个村子的人吗?”有个人说。 “恁爹的,别给老子讲大道理,谁在敢动一下,恁爹我就打死谁。” “哎呦,起尸了,起尸了!”这时候院子里突然有人惊恐的大叫。 这给我弄的,我以为是我爸接触了阳气出事了,但是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我爸脸上起了黑毛,不过人没有一点动静。 这时候大门口的反而有好几个人跳脚,推推搡搡的朝着院子外跑。 我顺着看过去,突然看到放淑芬婶子的棺材里伸出来一只手,那手指甲好长,黢黑的指甲。 “诈……诈尸了。”我滚动着喉结说了一下。 一些人是背对着板车的,听见我说这话,他们反而是往后退了一步,以为我说的是我爸这边诈尸了。 老周婶那只手伸出来后,另外一只手同样伸了出来,不巧有个淑芬婶子本家的人靠在棺材旁边。 碰到板车用手撑了一下,他的手刚好抓住淑芬婶子的伸出来的手。 他回头一看,啊的尖叫了一声,眼睛一翻,给吓昏了. 这尸体挺尸之后,很忌讳有活物尤其是带毛的东西在旁边经过,像是猫狗经常惹尸体诈尸,这人一口气估计是喷在了淑芬婶子的脸上,呼的一下,伸着两条胳膊就跳了出来。 有股臭味随着淑芬婶子的出来传来,很像是夏天猫狗腐烂的味,他们这下看见淑芬婶子了。 呼啦一声,都想挤到院子里来,我当时也挺害怕的,这鬼见识到不少,但是这种诈尸是第一次见。 “死人借气,这是死人借气。”老头这下脸色也大变了。 这死人借气我有些不懂,不过后来按照老头说的意思,大概就是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尸体有怨气,沾染到了另外的尸体上。 导致另外的尸体直接诈尸了。 而我们现在这里,也的确有两具尸体,柳老太婆死的不甘心,肯定是有怨气的,她生前都牛气轰轰的,死了肯定也不简单。 这周家好死不死又把淑芬婶子的尸体抬过来,给染了怨气了。 这下出问题了,这些原本叫器的淑芬婶子本家和周家的那些吓坏了,可是这些人还没跑利索,就有听见有人叫唤,惊恐的喊,“睁开眼了,睁开眼了。” 我一瞅,给我吓的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才挂着的柳老太婆也睁开眼了,村子里很多人都害怕柳老太婆,她那白花花的眼珠一漏出来,这下简直就要炸了。 我当时也感到一阵害怕,强忍着头皮发麻往柳老太婆那边靠,生怕她祸害我爸。 柳老太婆睁开眼之后倒是没有闹,但淑芬婶子真凶了,她就跟电视上那种僵尸一样。 开始扑活物了,在她面前的人喘息尖叫,她脚尖一点,到人家跟前,俩手直接给人架了起来。 就一下,那人被掐的脸色酱紫,舌头吐了出来,噗嗤一声,屎尿给拉裤子里了。 我真的是醉了。 但是我也不好上前,淑芬婶子现在凶的不行,力气那么大,我上去也没办法,况且这时候一阵风吹过,把柳老太婆吊着的尸体吹的摇摇晃晃。 我隐约的看到她嘴角竟然勾勒出了一丝诡异的弧度。 第五百四十七章诅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小周叫来的人看见这一幕,惨叫着从院墙爬出去,他倒是条汉子,苍白着脸哆嗦的冲他妈喊:“娘啊,你干啥啊!” 淑芬婶子根本不听,小周狠心过去拉,想要救人,那淑芬婶子俩眼仁直勾勾的一转,手倒是松开了,小周脸上一喜,想不到娘听话了。 淑芬婶子松开的手一抄,俩手夹着小周就起来,一下小周那脸上全是惊恐,嘴里想叫妈可是喊不出声来。 砰的一声,老头冲着道淑芬婶的胸口就是一枪,淑芬婶身子晃了下,可是手里没停。 我想要过去,但是老头一把拉住了我,骂我是不是疯了。 我当然是疯了,这里是我家啊,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死一堆人吧,这样我这辈子都得蹲大牢了。 家里香台子上有上供的糯米,我抓了一把过去的,冲着道淑芬婶子的脸就撒去。 就像是被硫酸泼了一样,噼里啪啦的,被糯米打到的地方冒着火星子开始冒黑烟。 还发出一阵阵的恶臭,虽然那尸体没有意识,可她的手还是松开了。 小周涨红着脸捂着脖子,一个劲的咳,但是赶紧怕一边,怕淑芬婶再过来祸害。 可是淑芬婶没有过来,她一蹦一跳的朝着我爸那边去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害怕淑芬婶子祸害我爸,想要过去阻止,但是还没过去的,淑芬婶子一跳。 她再也没有落下地来。 跟那并蒂莲姊妹花一样,刚才还诈尸的淑芬婶子伸头钻进了吊着柳老太婆的那个绳套。 这俩人背靠背,以前一后,都挂在了我爸的床头之上,脚尖绷直,贴住我爸的脑袋。 而我爸脸上的那股黑色的尸毛,在淑芬婶子跳上去之后,就以肉眼看见的速度飞快的往下落着,过了一小会,就消失不见。 我现在想起当时老头说的那回事了,这柳老太婆还真的是来给我爸替命的。 我心里有点难受,这淑芬婶子也上去了,难道我爸以后要想活下来,就靠这种方式? 我不敢想了。 “啊,这是啥,啊?陈秀秀,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那小周不干了,摔了一下,又要过来要跟我拼命。 我现在是有苦难言了,这下可算是坐实了是我害死淑芬婶子的事了,大家都知道我们家闹凶了。 我怯生生的说我不知道,但是我说出来的话我自己都感觉有些没有底气。 小周通的一下冲我跪了下来,“秀秀,我不敢闹了,你把我妈放下来吧,乡里乡亲的,你还叫声婶子,你咋能这么对她啊!” 这话说的让我心里挺难受的,但是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啊。 我有些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小周看了一会儿,这下他本家的都跑光了,不过人家尸体挂在木梁上,会无动于衷。 果然是没过多久老周叔亲自带了村里几个老家伙上门来了,起先还因为是村长,不跟我这个孩子家家的闹。 但现在自己媳妇尸体挂上面了,他怎么的也要过来看看了。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老周叔看了挂木梁上的淑芬婶,脸色有些不好看,毕竟也在我们村里当了十几年村长,多少还是有点气场的。 第五百四十八章夜司溟的妖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反正也一口咬定不知道,那老周叔也没办法,就跟我说道。 “你们家搞迷信,这是不应该的,也就是现在,要是在破四旧那会,都得拉着你们批斗死,秀秀,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老周叔肯定是知道道玉梅婶子刚才诈尸了,也知道她是自己上去的,不然不会这么说。 我说:“这不关我事,是玉梅婶子自己上去的,你们家人也看见了,还有乔二奶奶,你说这好端端都死了的人,现在跑我家来吊着,我还忌讳呢,这事我找谁说理去?” 其实村里谁都知道我家闹凶的,一直以来,我感觉他挺忌讳我家的,我说完后,他说:“那现在说啥都不该,总得把你婶子给放下来啊。” 我说行,你找人去接吧。 我说完这话后,老周叔那边没人说话,刚看见玉梅婶子诈尸的人传的邪乎,谁还敢? 推来推去,老周突然来了句:“秀秀,这是你家,你去给你婶接下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然这事要说大了,县里面知道了就麻烦了。” 他这话说的客气,但是话语里另外的意思我听出来了,就是想告诫我,这事我不做的话上面知道了我肯定免不了一些麻烦。 这人精样老狐狸。 我有点犯难,因为我不知道我爸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人都是有私欲的. 另一方面,小周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已经死了啊,我刚开始都看到尸斑了,不可能还活着。 后面还是老头出马,说是要请土地帮忙把尸体运到祠堂,做法一场,寻常人不能看。 现在咱们村邪乎事太多,而且村民都信这个,加上被老头添油加醋这么开口一说,所有人不好说什么。 老周叔精明的很,只说,“三天,我最多给你三天的时间。” 等村民走了不闹了。 我叹气说:“不然就按你说的来吧,我上去把这尸体解下来,不然怎么办?但是村后那个祠堂不能去啊,那里面邪乎的很。” 不过我眼神从那两具尸体上挪过来时候发现院子里老头居然不见了! 这老狗居然自己跑了!? 我刚想骂他,却看见老头从我家屋子里出来,拿着床单跟剪刀,正色给我说,“你来,你学过剪纸,你快剪,比量着那俩人剪。 ”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啥药,但还是依照他的话来干,他也没闲着,赶紧去猪棚堆里扯了一些稻草出来。 老头捣鼓的时候脸上冷汗都出来了,跟我催促道,“你老公呢?死哪去了?” 我知道老头嘴里嘀咕的是夜司溟。 但是我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婚还没结,他这一口一个我老公的,每次听完我心里都有些别扭。 我没好气的说了句,不知道。 老头催促道,“你快想办法,你把他喊过来,这事没他办不了。” 我郁闷死了,我也着急啊,但是人家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哪知道,我有什么办法? 老头撇了我一眼,嘟嚷道,“你那老公不行,对你不上心,哎,我看要不分了吧。” 第五百四十九章一叶障目…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找个好点的,三只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满地都是?再说现在阳间的都讨不到媳妇了,阴间的还上来抢,你说这叫啥事?”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老头还在跟我来这种玩笑。 我犹豫了下,把脖子里的玉佩取出来,然后握在手里不停地在心里默念夜司溟。 既然这玉佩能够让他白天躲藏,应该也是跟他有一种媒介联系吧,就像以前供奉在神龛上的黑佛。 他可以通过玉佩感受到我每次的危机,那我现在应该通过玉佩呼唤他,他应该也是可以感受到的吧!? 我嘀咕了好久,后来老头抬手就给我后脑勺一巴掌,瞪大眼睛瞅着我,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说,“咋,你癔症了啊?” “你有毛病啊。”我揉着后脑勺,跟老头对持了好一会儿。 但是还没过一会儿后,我感觉自己后脖子吹出来一阵凉风,凉飕飕的让人怪不舒服。 我下意识的伸手往后挠了下,但就是这下我一下抓住了冰凉凉的衣服,当时我以为是后面猪棚挂着的淑芬婶和柳老太婆闹情况了。 试想一下要那两具吊木梁上的尸体在我跟老头说话的时候悄无声息的下来,然后悄悄地站在我背后伸着手要掐我脖子的场景。 那是啥滋味!?. 我当时就给吓叫了,嗷的一下摔在了地上,我猛地回头一看,发现在我后面的确站着一个人。 他脸色正不太好的看着我。 看到夜司溟被我的惊吓弄的脸有些发黑,我反应过来后还挺尴尬的。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啊。 “有事?”夜司溟挑眉,有些头疼的看着我这副模样。 我咽了口口水,从惊骇里反应了过来,然后对他尴尬的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老头。 夜司溟都没问话。 转过头看向后面挂着的两具尸体,现在天色也暗道了,那青紫的尸体吊在那里怪吓人。 看了一眼后低头看老头弄的东西。 夜司溟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我把玉佩放回脖子里,比量着挂着的那俩人剪好后,老头也扎好了草人,我一看,顿时泄气了,扎的那草人都跟墩子一样,胳膊腿的还不一样长,就算是蒙上被单也能看出是假的啊! 可是我让我把剪好的被单放在草人上面后,又让我扒死人穿的鞋子,嘴里念念有词,咬破手指头在那被单上画了点符,不过花架子弄了一堆,但是实际看不出任何效果。 给我的弄迷糊了。 后来老头估计也是放弃了,嘴里骂骂咧咧的嘀咕了两句,对我说道,“这东西嫩爷爷道统不正,弄不好,让你老公来。” 我真的很想提醒一句能不能不要左一个我老公,右一个我老公的,我这婚都还没结呢。 再说了保不准门外面有人在听屋子里的动静,这话让别人听到了怎么想? 我心里怪别扭,不过当时情况不太好,也没开口说话,反而是看向了夜司溟。 夜司溟沉吟了下,走过去把两个稻草人平摊在地上,因为他是背对着我们,我跟老头都没看见他到底做了什么。 第五百五十章下阴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只是看到他从身上掏出了一个东西,很像是道家驱鬼的符纸,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只是像罢了。 接着等夜司溟转过身来的时候,我当时看就跟变戏法一样,眼睛都直了。 那俩草人居然变成了梁上吊着的俩尸体,回头看那我爸头上挂着的来尸体居然成了草人! 这太神奇了! 老头一看夜司溟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用草人变了两具尸体,脸上也是吃惊的不行。 “不愧是违反阴间秩序的主,竟然可以做这种地步。”老头深吸一口气,有些吃惊,估计是看我一脸错愕,给我说道,“只是一个障眼法,你老爹现在必须用尸吊着,给他们换个皮囊看就行了。” 说了声起,那俩尸体就迈开了步子。 夜司溟这种诡异一叶障目的术我已经见识过了,当初他就是用一个草人代替了我爸,并且给我挡了一劫。我算是明白了,现在柳老太婆和淑芬婶子俩人的尸体还在猪棚上挂着,但是表面上看,这俩草人却成了那俩尸体。 简单来说就是两个草人跟挂着的两具尸体换了一个皮囊和样貌,但是挂着的还是尸体。 跟老头出去的依然是两个草人。 这俩“尸体”从我家门口一走出去,外面就有人叫着有鬼,不敢围边,老头让老周在前面一边撒草木灰,一遍撒纸钱,引着这俩“尸体”往祠堂那边去,这老周叔一看下来了,脸色变的有些恐惧。 http://首发 看着他们离开后。 我就痴呆呆的站在院子里,夜司溟转过脸来有些复杂看了我一眼,说,“我要去一趟阴间,这两天跟那个老道在一起,找到伴娘。七天后我会履行你奶奶的约定,参加这场婚礼。”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夜司溟说要去阴间,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紧张。 不管是柳老太婆,还是老头,他们都非常的害怕阴间,甚至说到这次词脸色都会变得不好看。 老头跟我说过,阴间里有很多超级恐怖的正主。 所以当夜司溟现在开口说要去阴间的时候,我心里有些担心他的安危。 我问他,“你去阴间做什么?” “你爸缺了一道魂,不在阳世。所以他如今无法苏醒!”夜司溟扫视了我爸那边一眼,淡淡的跟我说,“还记得那个融了你爸一道魂的纸人么?应该就是那道魂,很有可能是被来往阳世的勾魂使者察觉到,把那道魂勾走了。” 按照夜司溟的话说,我爸现在其实已经算是死人了,不然不可能会有尸变的迹象。 如果不借助柳老太婆的尸气,一旦破坏了仪式我爸不仅有可能会尸变,还会引来真正勾魂的主。 当初那个融了我爸一道魂的纸人早就不知去向。 村里发生事情后就无影无踪,其实那时候我一直以为是扎纸匠把那纸人召唤走了,但现在看来可能不是。 那晚上阴间的东西来过,把那纸人给勾去了。 “你……” 我有些担心夜司溟,其实很想说句“你能不能不要去。” 但我说到嘴边的时候忽然发觉有些开不了口,因为救的是我爸,我其实不想让他们俩任何一个有危险。 但是现在的局面早就失去了控制。 第五百五十一章伴娘…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深吸一口气,对他低声的说,“你一定要小心。” 夜司溟一愣,随即道,“你很担心我?” 我被他那双眼睛看的怪不好意思,这样一问干脆直接摇头,但是那眼睛仍然看着我,我又微微点头。 “我没有把握能从阴间把你爸的魂带回来。”夜司溟低喃了句。 出门时候,他背对着我说了句,“不论如何,七天后的婚宴都要举行,到时我会来赴约。” 夜司溟离开不久,老头就回来了。 老头进来后呆滞的很,过了好一会,叹口气,自言自语的说,这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我问发生了什么,老头搓了搓脸说,“先不说这个,七天后是个良辰,宜婚嫁,宜下葬,午夜凌晨,到后你就穿着嫁衣过门吧。” 老头说这个的时候,挺无奈的。 “我要跟你学法术。”我突然冲老头说了这么一句话。 老头刚喝水喷了出来,尖着嗓子骂:“什么!你嫩娘的学习法术?什么是法术?” 我被那些鬼烦的要死,关键是还处理不了他们,心里难受紧,我又不是喜欢被别的东西左右的人,所以想学一些驱鬼的方法。 虽然我有奶奶给我留了一本七十二门秘术,但是我没什么天赋,加上我没怎么接触过,感觉里面很多东西 我都不太懂。 老头听见这个,眼睛亮的问我是不是想拜师,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拜师这一说。 老头到底是没收我,跟我讲了一通,现在正经的驱鬼的方法大概就是茅山道士,阴阳术师还有那些僧侣之类,只不过这些人鱼龙混杂,出了很多招摇撞骗的,已经毁了名声,这种人应该称的一个正统。 像是之前老头提到的外八道,说到底老头跟我说他其实也算是外八道,虽然学的是茅山,但是学的太杂了,已经不是正通。 外八道其实就是一些歪门邪道,不管是蛊还是毒,老妖婆这些都是外八道,还有一些跟死人打交道的职业。 都是有驱鬼御鬼之术,甚至最厉害的,是养鬼之术,这种人差不多应该是鬼道一员,要是搁在以前,那就是邪术。 不过文革之后天下无道,也就没了正邪之分,略懂皮毛的养鬼之人甚至比那勘穴定位,占吉卜凶的正统多了很多。 老头说我可能做不了正统,因为,做不了。 接着,老头说让我出去找一个人,我问他找谁。 老头撇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了句,“伴娘。” 夜司溟跟我说过,举行这场**需要伴娘。 据说阴晏都有这种习俗。 如果是男方娶亲的话,就要找伴郎,如果是女方嫁人,就要找一个伴娘,老头说这是类似替身的关系。 我问老头伴娘是谁。 但是他没说话,就说到时候到时候我就知道了。 “我奶奶找的?”我不想问这个问题,但事到如今我也明白了一些事,这些很有可能都是奶奶安排好的。 老头抬头看了我一眼,点头嘴里嗯了一声。 我们俩大半夜走到村路口的时候,老头突然身子一激灵,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面色古怪的往前面墙头上扒去,样子很猥琐。 第五百五十二章两个村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跟过去听见里面的动静立马脸就红了,院墙里面哼哼唧唧的有女人跟猫儿一样的喘息跟呻吟声。 这都什么时候了,老头这居然还听人家墙根,本来我是想走的,可是发现这是王寡妇家的墙头。 因为今天知道老周叔跟王寡妇有一腿,所以我也好起来,贴着墙就听,男的声音听不见,就听见王寡妇嗯嗯啊啊的舒服的叫着,老头看了下窗户,跳着就扒着上去。 这臭不要脸的。 我出于好奇,也扒拉着上去。 刚看见里面的场景,有点傻眼,这四月多的天,还是要盖被的时节,她躺在床上,不着一丝,面色潮红,俩腿劈着,在那自己哼哼唧唧的。 我脸一下红了,转身就要走,却被老头给拉住了。 “不对。”他突然说了句。 老头脸色一变的对我说了,当时我还愣了下,不过随即我才逐渐的反应过来。 我这时候感觉不对劲了,因为王寡妇现在虽然是一个人,但腿这样看好像是夹着一个东西,似乎是在迎合什么? 这场景我真的有些看不过眼,顿时就感觉诡异了。 http://首发 我想起一个词,鬼交,就是那种色鬼对妇女下手的症状,有的女的可能就感觉自己是做了一个春梦,其实不然。 只不过跟着王寡妇的会是谁? 我没有阴阳眼,除非那鬼想让我看见,否则我是看不见鬼的,咋能见鬼呢,最常见的是用牛眼泪,还有马眼泪,据说马尿也可以。 牛马这东西虽然看着忠厚,可地府勾魂的就有两个牛头马面,再说牛一辈子踩在黄土地上。 皇天后土,最能载物隐藏的就是这黄土地,所以牛通灵。 “呸!” 我感觉自己眼睛上一湿,我差点就骂娘了,因为这老头吐了一眼口水。 但还不等我擦掉,我模糊看见王寡妇床上多了一个人影。 那影子渐渐清晰,等我看清楚之后,这次真的差点叫出声来。 老周叔! 正趴在王寡妇身上寻欢的那个人是老周叔!可我一开始为什么看不见呢!? 难道说老周叔也死了? 我顿时就混乱了。 “淑芬婶死了,从现在开始,就没有人能阻拦我们了。” 这话怎么听的这么别扭,我脑袋里灵光突然一闪,是不是说这淑芬婶子是王寡妇跟老周叔合伙害死的,那样的话,就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啊。 难怪老周叔和王寡妇那么害怕淑芬婶子的尸体。 是他们估计把这事情嫁祸给我了。 可是,老周叔啥时候死的,要是早就死了,老头不可能看不出来啊? 哐哐哐! 这时候王寡妇家的大门突然被砸了起来,声音很大,就跟催命一样。 躺在床上品位余温的王寡妇立马就变了脸色。 要不是为了知道真相,我不会在这里看这种场面,尤其是现在王寡妇的腿正软塌塌的张开着,衣不遮体,我自己都感觉羞愧的要死。 见王寡妇不开门,门口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春香,开门!” 老头还没啥反应,但是我听见这声音惊的下巴都要掉了,王寡妇更不堪,一屁股瘫在了地上,挣扎着起不来了。 第五百五十三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门口外面叫的声音,还是老周叔。屋子里那模糊的影子正是老周叔叔,这外面敲门的又是谁? 老头眯着眼睛看向门口,嘴角一笑低声说了句,“有点意思。” 王寡妇现在害怕,回头看屋子... 就像是地上的蚯蚓,妄图吞了天上的飞龙,飞龙会在意吗?完全就是嗤之以鼻。 明明嘴上说着是朋友,可要找人也没有问过一句,这算哪门子朋友? 她知道,谢家流传至今,不止是眼前这间屋子,她所置身的这个五进的院子,摆满了逝去的谢家人的牌位。 “住手”一个声音响起,但那声音既不是云章帝的,又不是阿塔娜的。所以,澹台田婉停顿了一刻,还是继续挥鞭。 就因为她没有说出来。我知道她和你爸爸的关系后,而且还有了你的两个弟弟,见到她,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在林老板送他们走出门时,为了不让他感到自己人出糗,也佯装喝醉的样子,眼神有点迷离地看向他。 谢筝也没有强求,毕竟他能主动说出这些东西来,其实已经出乎意料了。 进入到里面,就只有一条道路了,穿过这条道路是一个很大的地下室,而阎璟正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地下室的柱子上。 既然是交易,那么,我便受之坦然了,也心中暗道,如果有好的机会,我也会尽力的让四眼金貔貅恢复肉身。 在下午三点钟时,两辆车行驶到威宇城,天空竟然飘落起了雪花。 李君夜又一次侧身躲避,随即转身,便见那把重剑落到了一个穿着轻甲的白人男子手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新帝手段竟然如此厉害,刚刚登基就能掌控的了朝堂。 这两个国家民风彪悍,就算是普通的平民,都能在战争时期上马作战。 走出电梯,傅轻舟直接将苏淼淼扯了过来,搂在怀里,低头吻住她粉润的唇瓣。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无双鬼,在得到攻击的命令之下,就手持巨锤迎了上去。 看到江离的表情,云枭心里冷笑,昨晚皇宫发生的大事,你江离会不知道? 老七平复了一下体内动荡的真气,随即连忙走上前想要检查一下。 阮盈盈在前面带路,带着乾青一路来到售卖丹药的区域,途中,一些人认出乾青,议论纷纷。 另外,这样一来还能收获少林寺这个强有力的外援支持,那时他这个丐帮帮主之位就坐的固若金汤,再无变数了。 据说古皇朝依靠战阵,曾经横扫了一个时代,杀的天下尽皆臣服,不过随着古皇朝的覆灭,战阵一道也随之失传,但没想到,他今日竟然亲眼看到了。 听到姬宇晨的说话,叶阳脸色顿时被气得铁青!一直以来,他都对叶明的死耿耿于怀,几乎每时每刻都欲要杀掉姬宇晨。 “好,我自己去机场接她。”语罢,金夜炫合上了手机,走到了我身边。 “灰柴,你鬼嚎着什么呢,辰子哪去了?”楚鸿天听到王豪的笑声,回头一看,却是看不到叶辰的身影,凑上前来发现人竟然没了,朝四下里望,也没有站在墙角撒尿的身影。 这要是直接轰开里面火焰轰出来,估计五色火焰冲出来能把张扬和林祖烧成渣,这可不是空穴来风之谈。 第五百五十四章阴锥…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小周说了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 “你……你……”老周叔还不敢相信。 不过这时候我想起一件事,我认识倩倩,是王寡妇的女儿,前几年说是因为没考上大学,想不开喝农药了,咋现在听起来,跟小周有关系? 后来大概听明白了,小周喜欢王倩,俩人情投意合的,本来是个好事,后来老周叔发现后,硬是拆散了他们,结果王倩想不开,喝药了。 王寡妇早年有个丈夫,得肺结核死的早,后来生的女儿就跟王寡妇姓。 “儿啊,你咋这样了?你别吓唬爹啊。”老周叔终于忍不住的老泪纵横起来。 “爸,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狠的心,不光是逼死倩倩,现在还害死我娘,算了,既然这样,那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说到这里,小周突然脸色一变,成了那青面獠牙的厉鬼形象,朝着老周叔扑去。 老周叔无奈的哭了一声,说,“你跟倩倩是亲兄妹,这怎么能在一起,至于你娘,我是有苦衷的啊。” 小周根本不听,一副要老周叔命的架势,我本来以为道周会挂掉,可没想到他哭着从身上掏出一个黄色的符,一下贴到小周飞过去的头上,小周被那道符一打,害怕的直接飞走了。 老周叔估计真的挺难受的,坐在那哭了好一会,直到王寡妇醒了过来。 “洋子也走了。”老周叔跟王寡妇说了这么一句。 http://首发 刚醒来有点害怕的王寡妇听见这个,脸上一愣,后来叹了口气,说:“都怪那个青蚨婆子,你说要没有她……” 我皱着眉头,老周叔赶紧捂住王寡妇的嘴,不让她继续说。 我本来以为这是一场抓奸的戏,可到这怎么就画风变了,听他们的意思,这件事跟我奶奶有关系? 这事怎么扯到我奶奶身上了? 等老周叔走了之后,老头拉着我从窗户上下来,往王寡妇院子里走。 我小声问他要干什么,老头嘿嘿一笑说,“刚才看的不仔细,去屋子里看清楚点。” 我当时给恶心的不行,骂了他一句老流氓。 不过那种场面我说什么都不想跟上去看,这得多尴尬。 老头不在意,一脚踹开王寡妇的门,我当时看见这样,赶紧上去拦,王寡妇就算是再乱,也不能随意被人糟践,但老头冲进去后,那王寡妇抬头看见他,眼睛瞪的溜圆,失声喊了句,“是你?” 老头一个手刀劈了过去,给她打晕。 我着急说你干嘛,老头嘿的一笑,冲着王寡妇下面就摸去,当时我真的又羞又怒,我骂了一句脏话。 但是老头坐地上神秘一笑,手里晃着一个东西。 一缕黑毛。 我当时都要炸了,我是真的生气了,对着老头厉色的喊:“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这么不要脸!” 老头起来白了我一眼,骂:“恁真不识好歹,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 说着他又在王寡妇头发上,腋下分别拽了一根毛,然后让我出去。 我早就想出去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伏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跟我没有回家,而是带着我去了土狼沟,路上他塞给我一个跟刀币,说是能帮我驱邪啥的。 其实土狼狗就是乱葬岗,非常大里面林林立立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坟头,各种破烂的石碑罗列着,有的坟头甚至连块儿墓碑都没有,只是一个矮小的坟头。 我和老头走在半路的时候,他给我一把匕首,说这匕首是开过光的,而且不是普通的东西,能避邪驱鬼。 就当是送给我了,我拿过来看了一眼,匕首上刻画了一个梵字,感觉并没有多少用,不过也当有个心理安慰了。 快到土狼沟,我很远就看到土公路旁边的那块写字的牌子,还有日积月累的一大堆柴。 夜风一吹,林子和荒草唰唰唰的向着,让人心底有点发凉。 我问老头,为什么不白天来这个地方。 他嘿的笑了一声,说只能晚上来,如果白天来的话,就找不到了。 我当时还纳闷,老头到底是在干嘛,不过他也不多说,就跟我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花了半个小时我们到土狼沟乱坟地,天色黑了,一轮皎洁的月亮从对面的山谷另一头出来,斑斓清冷的光线折射在寂静而诡异的大北山头。 其实这地方很宽大,根本就没有路,荒草凄凄,但是在荒草里,隐约可以看到林林葱葱竖立的墓碑,还有一些破烂不堪的土坟,一些坟上还挂着白纸. 这种纸条清明节上村都会挂,有的地儿叫招魂幡,有的地方叫挂青,我们这里叫清明纸。 夜晚黑黢黢的,尤其是在这片乱葬岗的荒坟地,我心里有点害怕,但是跟老头在一起,多多少少我心里还是有点宽慰。 老头仰头看了看天,打量了一下后找了一块稍微不那么深的草堆,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 我看到他歇息凉快,就问到底是干啥? “找一口棺材。”老头如是说。 听到棺材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可我连忙说,那赶紧找吧,找好地方就回去。 “丫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老头冷静的说道,还用手指了指天,说:“今天是七月七,在风水学上,七月七的这天晚上,月亮会有一个小缺口,在旁边会有两颗星星,这天叫伏阴,又称鬼吞月,北斗七星一年当中其实有十二天移位,会出现一些偏差,而今天就是其中之一。” 听这个势头,我感觉老头今天晚上要做一件大事,心里不免有点诚惶诚恐起来。 老头不急不慢的跟我说着按月份算,今天的日子特殊性,我看老头坐在荒草里,被淹没了。 在借助清冷的光线看四周,荒芜一片,感觉黑影重重,那些破败的坟墓上挂的清明纸条在晃动,我不敢乱走。 抬头看了天,其实今天晚上只有月亮,根本就看不见一颗星星。 想要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自己把手机掏出来,这地方真的怨气大。 外面信号是满的,可这地方竟然没信号,我只能抱着手机在原地不安的跺脚。 第五百五十六章找一口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哗哗哗—— 夜风吹过,那些荒草就好像是海水,起了浪花,更像是荒草里无数人在跑动似的。 我心里发颤起来,问老头还有多久,他声音特别平静,说再等等,我打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了啊。 但除了着急,也只有害怕的干等着了,不敢站着暴露身份,感觉站着显眼,那些东西会很轻易的看着,我只能蹲下,无聊的乱按手机软件。 快到九点半的时候,我腿有点麻了,面上有些不悦,刚要问老头到底还要等多久的时候。 我发现他抬头一直看着天空的脸变了。 “来了。” 他惊呼了一声。 我抬头看天,当真今天是怪象,天空的月亮是半圆,其中好像真的缺了一块,不像是缺,更像是被黑云挡住了,但不多不少,刚好有一块,更奇怪的是就在月亮的上下,有两颗星辰。 而天空上面原本的北斗七星是勺子形状,可如今隐约成了椭圆形。 “帝王损,文臣武将护法,北斗七星转移。丫头,快!”老头跳起来,用手拍了拍屁股就往大北山里面走,到了一个地势稍微高一点的地方。 http://首发 我看到他拿出了一个罗盘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每次我感觉掏出这东西好像都很不吉利。 这种情况,现在让我下意识就觉得,罗盘这种东西,根本就是灾物。 “丫头,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指路。” 老头说着。 我走前面,老头目不转睛盯着罗盘,说:“往右走,等等往左边,往东南方向直走,不对,往东西方向走,嗯一直走。” 我走到了一块稍微平整的空地上,在我的面前是一棵枯木,好像被雷击过,成了死树,光秃秃的在这荒凉乱葬岗的中段,矗立在荒野毛草中。 连同这断地的地皮,都因为雷击而枯死了,与四周的荒芜野草和矗立的孤坟形成了对比,我站在树下,转过身看向老头,只见他眉头紧锁,在夜色下我都仿佛看到他那张隐隐不安的脸。 老头抬头看了看夜空,又低头盯着手里巴掌大的罗盘,凝重道:“就是这了。” 我以前听说皇室墓葬要看风水,讲究日月星辰的百般变化,可是我们现在找在这个地方,老头用罗盘看夜空,只是为了一口棺材。 老头围着雷击枯死的树木转悠,摸着脑袋说:“真的是榆木眼睛,这下看不透了,这东西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 老头疑神疑鬼的,有些迟疑不定在这块空地上转悠,一会儿盯着罗盘,一会儿又低头看这块地。 我不太懂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然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也只能干着急的在原地等着。 无意间抬头一撇,就是这一眼,让我猛然顿住了,我看到夜空悬挂的月亮。 整个明月,像是被血侵蚀了一样,隐隐的透出一丝模糊的红,而且月亮竟然在这时候起了毛边。 而两颗原本护住月亮的星辰已经不见了,只有一团乌黑的五层,竟然变化出了形状,好像是一只狗。 第五百五十七章天鬼吞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仰望月亮的天狗,头抬很高,隐隐的,已经张开想要嚎叫了。而且那北斗七星,其中天枢星透红,文曲星暗淡无光,摇光星却显得格外明亮。 “喂喂喂,快看!” 我发现这种异常,看清楚了后就连忙叫老头,我已经说话都不圆润了,我觉得这天气,好像是要出大事啊。 老头被我突然激动的话吓了一跳,结果抬头就看到的星辰变故,他刚好抬头,我感觉好像升起了一股大风,当然,地面我倒是并没有觉得。 但隐隐透红的红月旁边,那一团原本仰望月亮的成一只狗形状的黑云,突然变化了,但却刚刚是在头顶嘴巴的位置,缺了一个扣,好像抬头对着残月张开了血盆大口,想要把整个月亮吞噬掉一般。 “文臣武将败破,北斗七星移位,摇光亮,伏阴三,帝王破!”老头说的这些话我不懂,估计他也知道,就大致跟我说了一遍。 夜观星宿学,上面太阳和月亮都是帝王星,而其余都成辅助,今天是七月三,伏阴,这天更是称为天鬼吞月。 老头应该从老妖婆哪里,本身知道了一些秘密,他所知道的棺材就在乱葬岗,而趁着今晚的天象,他可以用罗盘,星宿找出位置,但原本伏阴夜,在这个时间月亮旁边的两颗星辰还在。 那两颗星分别是天抠星,和石矶星,分别代表文臣武将护住帝王,加上北斗星阵,一直要过夜间十二点才会逐渐淡化。 可现在才十点钟,北斗星阵出现了缺口,文臣武将纷纷消失不见了,就好像是守护在帝王身边的大将被斩杀一般,导致了整个月亮都隐隐透红,成了血月。 而天鬼吞月,赫然就是指那团化成天狗的黑云. “不该,不该是这个样子啊。”老头还在低声的嘀咕,片刻后,他低头伸出右手,大拇指不停的掐算着,越是掐算,脸色变的越苍白,即使在夜色中我都能看到,他变的分外紧张了。 “凶狼出土,天狗食月。这……这他娘是凶煞象,闹凶,要闹凶。”老头脸成了酱紫色,简直连声音都变了,比上次在阴庙地下枯井里还恐惧。 当然我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要天变了,此时的月亮隐隐的出现模糊的红,而那惨白的光也仿佛是被侵染了,夜色下,我站在乱葬岗中央的荒野。 到处都是一片隐约的红光,夜风吹动的时候,那些荒草真的就成了无数鬼影子,在土狼沟的夜色中乱飞。 老头这个人虽然目前很正常,但是有了前科,我知道这家伙不太靠谱,因此暗中我也是小心提防着他,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起码要考虑一个全身而退。 老头还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他神色有些古怪,我看到手里拿着的罗盘,水银针在左右不停的转悠,根本就没有任何方位。 好半天后,老头在枯木下,仿如是发现了什么般,用手不停的刨土,我当时疑惑不解,走进刚要问老头,但我突然就看到他刨土的那只手上腥红红的,好像是血液。 第五百五十八章谁是伴娘…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因为现在是红月,泛着红光,看什么地方都有一股压抑的红,起先我还以为是光线的问题,但看到老头手里的带血的红我才看到,他挖出来的土都是红色的。 刨的还不深,就仿佛是稀泥一样,全部都是红色。 “难怪,难怪这地方会邪乎。”老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是脸色却突然凝重,苍白如纸。 他对我说道:“丫头,知道这土里为什么会渗血么?” 我有点恐惧的摇摇头,看着血土,我越觉得土狼沟这地方邪气。 “养尸地,因为这里是养尸地。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看来,下面葬着一个成了气候的东西。”老头的声音有些兴奋,又带着恐惧。 说完后老头给我解释,养尸地一般都在极阴的地方,养尸地在丧葬风水中是最为恐怖危险的墓地。 人的遗体不小心葬在养尸地之后,人体的肌肉和器官不仅不会腐烂,反而呈现继续生长的状态,等到多年之后就会变成凶尸。 土狼沟这片阴森的土地上,有一块养尸地也不算多奇怪,奇怪的就是这地儿下面,有一位正主。 老头给我指了指那棵被雷击死光秃秃的树,对我说,“你知道雷为什么会劈这树?” “如果单单是因为有块养尸地还不足以,就算有居心叵测的人利用养尸地养凶尸,一般也不会被雷劈。除非这下面有一个连老天都看不下去的主。” http://首发 说到这里,老头又笑了起来,神颠颠的说:“坟后无来龙,久后绝人丁。这座凶山的煞气,全在这了。她王寡妇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嫩是他娘把他自个女儿给弄成凶尸了。这是想要绝后啊!” 老头笑完后,从口袋里探出几根钉子,我看了一下,好像是桃木钉。 神色一拧,这老头就分七个方位想要封死养尸地,我琢磨着应该是这树下的养尸地有一个大家伙,而我猜测这地下恐怖的主,就是王倩。 我心里当时很苦涩,说不出什么滋味。 就算用脚趾头,我也看出来了,老头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联想到王寡妇说的那半句话,很明显跟我奶奶有关系。 而且夜司溟跟我说过阴晏需要一个伴娘来完成某种仪式。 王倩就是伴娘,她的死跟我奶奶有关系。 难道这一切,我奶奶其实早在很多年前就算计好了吗? 她到底是一个何等的人物。 我看着老头把三寸长的桃木钉分别以北斗七星的方位钉上,只不过,刚准备打最后一根桃木钉的时候,他脸色刷就惨白了。 红晕大凶,仿如血色黄昏的寂静夜色下,我突然听到地皮子下传出了咯咯的怪声。 这种古怪的咯咯声音时有时无,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 但是后面我看到老头最后的那根钉子在往外面冒,而且咯咯的声音转变成了撕裂的嗤嗤声。 如果让我找一个恰当的形容词比喻,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尖锐的指甲在不停的挠门发出来的刺耳声,听起来既恐怖又渗人。 我的心里面顿时毛毛的,有点悚然,抬眼害怕的看老头,发现他浑身都打了一个哆嗦,往后退了两步。 第五百五十九章破土而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瞪大眼睛,惶恐不安的小声说。 老头尴尬的笑了笑,有点摸不着头脑,说:“这东西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现在可以确定了一点,你爸丢的那道魂,没有被勾走,而是在这里,这绝对不是王寡妇能做出来的,这是有高人把你老爹的魂在养尸地里饲养,想把你老爹硬生生的变成一个凶灵啊。” 一听到我爸,我整个人都有些淡定不了了,光是在这养尸地上面,我都感觉那股子腥味还有邪气,如果人在这地方待久了。 我估计精神会错乱不说,还会变的暴戾,埋在养尸地下那就更加不要提了。 我想要上前被老头制止了,这个时候他所站立的那块地方的土地动静越来越大,那挠门的声音成了砸门了。 哐哐作响,整块地皮被震的一起一伏,那原本钉在地上的桃木钉子也被震出来了。 好像是有一个大家伙正在破除什么东西想要出来似的。 老头面色苍白,嗷的怪叫一声跳开说了一声不好,我听到这话大吃一惊,知道肯定要出事,刚要转身跑,没想到老头自己给跪下了。 嘭嘭嘭的磕了三个头。 他的嘴里慌忙的念叨着一些咒语,估计是死人后的静心咒,他整个身体哆哆嗦嗦,有点沧桑的模样,我转过头看着。 随着他不断地呢喃细语,那地下的大家伙好像真的被安抚了,动静越来越小,地面的震动弧度也变小了,念念叨叨说完后,地面真的没动静了。 http://首发 整个养尸地平复安静了下来。 寂静无声的夜色中,就听到荒山野岭中唰唰唰的风声,我暗自松了一口大气,老头面如白纸,苍白的吓人。 但看到没动静后还是转过脸,对我眨了一下眼睛,得意的笑了笑,说:“丫头,怎么样,嫩爷爷我厉害吧,我这伏魔咒出口,下面的东西就消停了。”。 嘭—— 老头话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完,就听到嘭的一声,好像是晴天霹雳,在坟地就炸开了,他的整个人都仿佛被什么大东西击中飞了出去,凄厉的惨叫一声,狠狠地落到荒草中。 落地后半天我都看到没动静,趁着红色的月光,赶忙跑过去,在荒草里把老头扶起来,他嘴角有血,神色萎靡不振。 他艰难的从地上起来后,整个人打了一个冷战,说道:“坏事了,这下坏事了。” 我顺着老头的目光,刚巧就看到养尸地那红泥土中出来了一截蓝幽幽的棺材,那口棺材整个棺身都是蓝色的,被红光一照,格外诡异。 一轮透出戾气的红月挂在幽深的夜空,皎洁的红光照在冰冷的东倒西歪的石碑上,聆听凄凉的风伴随着悠扬寂寞的低语着。 就像是传来一首古老的童谣,似乎在为这里沉眠的逝者悲哀。 我站在土狼沟的荒野地中,目光恐慌的看着养尸地那口蓝色妖异棺材,老头刚才就是被那棺材给顶飞的。 看见这口棺材,我心里很恐惧,浑身别扭,这是装尸骨的那种大棺材,整个棺材呈一种诡异的蓝色,这碧绿幽幽的,光是看模样就让人不寒而栗。 第五百六十章菩萨闭眼不救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真正让我别扭的,还是这棺材的造型,这口棺材似乎是长了,就跟长了一个瘤子一样,棺材板上面凸出来一块。 隔着远处看,就像是一大口棺材还有一半口小棺材。我当时惊了个呆,愣神了看了半天。 “丫头,走走走,再不走就走不掉了。”老头在旁边催促我,我盯着那一口露出来的小棺材,隐隐的就知道了什么。 “爸,我爸在里面。” 那绝对是我想的这样没错,两口棺材,我爸丢掉的魂就在其中一口棺材内,我浑身颤栗的上前,被老头拉住了。 “今天是伏阴夜,又是天鬼吞月,连今晚的月亮都被硬生生变了样儿,这是大凶的前兆,再加上这地方邪的很,走,赶紧走,不然来不及了。” 老头劝住,我也感觉到现在养尸地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那口棺材在轻微微的颤抖。 我和老头想走,可是稍微一动,我就感觉那绿色棺材里面有双眼睛盯着我,这种感觉非常奇怪,虽然看不见。 有时候这不动比动是更大的威胁,因为不知道它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一轮泛红的皎月镶嵌在黑色萤幕般的夜空之上,皎洁的红光倾洒人间,黑色的世界镀上了一层红晕的轻纱。 我和老头刚要转身逃跑的时候,就看到的荒野地上,那些东倒西歪的墓碑和土坟地中,升起了点点幽幽的绿光。 无数身影竟然站在了坟头,黑影重重叠叠的一片,密密麻麻,他们都好像提着散发绿火的灯笼。 天色阴惨惨,空无一人的荒野此刻扬起冷风,凄神寒骨,如厉鬼在耳旁磨牙吮血,令人不寒而栗。 红月泛着凶光,声势虚张.黑暗仿佛张着硕大无朋的鬼眼,用手摸索,把哭声挂到影影绰绰的枯枝上,声嘶力竭的风撕扯着一切。 老头也看出来了,那些矗立在荒野坟地密密麻麻的鬼影,赫然全部都看着我们俩,老头小声说了句:“百鬼夜行,看来这些个死东西,愣是不想让我们离开了。” 老头老了,说话的时候我感觉他身子已经佝偻了很多。 这土狼沟乱葬岗,如今泛着红光的月色下,这片方圆几里的孤坟,出现了无数的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小。 他们都站在坟头,提着散发绿光的灯笼,呆滞的瞪着我们俩。 “丫头,这养尸地下的东西,你应该也知道了,没错,是那王寡妇的女儿王倩倩,你应该也猜出来了,嫩老公,不,应该是你奶奶,叶老太指定的伴娘。” “这丫头活着的时候特殊,死时有怨,死后又被弄在这种地方,要放在平时,我遇到还有把握。”老头抬头看了看天,那红月更加的醒目,他凝重的说道:“但是今天晚上,说不准了!” 傍山小径,荒野的不毛之地,浓厚的阴影,刀也割不开,针也刺不透。 我往前面走了几步,彷彿潜游在阴森的海底。而山上人家那些鬼影疏落的灯光,就像海底的磷光。 第五百六十一章就问你敢不敢……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没有风声,也没有虫鸣,深山中极度的幽静,使人感到恐惧。 我的腿微微发颤了,我往四周看一眼,那些孤坟的荒野中,到处都是黑色的人影子,在血月的折射下。 我看到了一张张惨绿的脸,狰狞可怖的瞪着我,我估计现在自己走过去,他们一定就会扑上来。 老头显然也是看出来了,说道:“老子玩了一辈子蛇,没想到今个要死蛇手上了。” “丫头,等会要是脱不开身,你找准机会先跑,放心吧,那只要拿着那把匕首,这荒地上的那些东西,不敢拿你怎么样。我老头今天倒是见识见识,这在养尸地里待的东西,到底得多大凶。” 说这话的时候,这老头的声音竟然带着决然和沧桑,那眼神里焕发出了释然的斗志。 “生前,你老娘做的亏心事,让你死的不甘,而死后你忌讳叶老太,助纣为虐。竟然你自欺欺人,好好好,来,老子倒要看看,你成长到了什么地步。有本事你就来!!“ “养尸地,凶尸起,是人,我杀了你,是鬼,我让你魂飞魄散!“ 老头声音低沉,确是豪气冲天。“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这些年能耐了多少!“ 老头最后这一句,仿佛是石破天惊,那藏在坟地里的鬼火被他一喊,直接钻了出来,四处飞散。 一吼之下,万物寂静。 荒山野岭之中,那些绿幽幽的鬼火,连同那些鬼影,都仿佛是被震慑,一些纷纷消散了。 而我看到不少穿着轻便服装,留着长辫子的,还有一些穿花边衣服,裹脚,头戴阴冠,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老鬼。 一看就知道不是小角色,他们依然矗立在荒野,阴森森的盯着这个方向,不知道是忌惮养尸地的那口棺材,还是忌惮老头的气势,但他们都没离开。 老头吼出这话,我就突然看到,那蓝色棺材突然动了,只不过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滑入了地面之下。 老头冷笑一声,说:“明天正午,午时三刻,你爹我来撅你坟,挖你墓。有胆你就来试试。“ 老头的话刚说完,那原本慢慢沉下去的棺材碰的震动了下,地面颤抖个不停,那已经滑入土里面的棺材振动间似乎想要直接破土而出。 “来来来,嫩爷爷在这,你有胆出来一战。”老头气势如虎吞山河,杀人之后还敢如此嚣张。 只不过刚才还试图反抗的棺材在也没了动静。 我心脏狂跳的看着这一幕,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那棺材里肯定是一个大凶物。 不过老头很嚣张,那棺材终究还是没有完全出来,缓缓地沉入了土里。 呜呜呜—— 哀怨声排山倒海,在荒野中飘过,就好像是潮水,势不可挡,无数黑影飞舞涌动,伴随着鬼面佛此时的气势,让整个坟场有用风云涌动的即视感。 那棺材抖动几下,慢慢地回缩了,这次进入地面后,那块血泥地再也没了动静。 血月依然高挂,透红的光芒倾洒大地,荒野地的坟场,荒草摇晃,草木皆兵。 第五百六十二章王寡妇的阴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气势汹汹,神色肃然,转过身走出数步,看着荒野地上那些个老鬼,厉声道:“老道在此,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四个大字送给你们这群老鬼,老子奉陪到底,不服就来试试。” 伴随这话,狂风骤起,这深山老林的乱葬岗不乏一些死的老鬼,我足足就看到好几个,穿着清朝的官服,留着长辫子,带着官帽,戾气大的吓人,黑风扑面,气势汹汹。 还有一些女鬼也是头戴阴冠,穿着红色小脚鞋子,花边素裙,不知道死了多少年,那獠牙就跟毒蛇似的,也不知道是僵尸还是厉鬼。 高空的黑气中的冤魂嘶吼,随着那口棺材落土,又被老头惊吓,纷纷争先恐后的钻入坟茔,但是那些老鬼却并不畏惧。 “来也不来,就问你们,来也不来!?” 老头这个疯子,发起狂来也真是吊炸天了。声势浩大,宛如春雷,气势轰轰。 黑夜,孤冷的血月. 茂密的荒野黑压压的连成了一片巨大的黑影,好像夜色中沉睡的恶魔。 清冷的高空交错间洒下的清冷淡红月光,照耀出林间微薄的雾气 阴嗖嗖的缠在脚底。 随着老头这声吼,那些怨气冲天的老鬼们,一些隐隐退后,但依然矗立荒坟,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并没有消失,朦胧的雾气中,一双双阴冷的眼神,都望向了我们俩,让我后背发凉。 “丫头,我们走!” 老头冷哼一声,样子没有丝毫胆怯,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一股肃杀的森然,气势无所畏惧。 我们从荒草野地走出,后面我觉得无数双冰冷眼睛盯着我的后背,凉飕飕的,但我又不敢回头,我和老头走出坟场,期间他身姿飒爽,气势焕发。 但刚到出了坟圈,他整个人一个踉跄,一下就给跪在地上了,面色瞬间就成了白纸,浑身更是颤抖不停。 我看到他这样子,刚要问咋了,他颤巍巍的说道:“过来,快扶我一把,腿腿麻了。” 我将老头扶起来,此时的他走路都有点不稳当,双腿不停的打摆子。 “嫩娘个脚,可吓死嫩爷爷我了,想不到这乱葬岗这么多凶物,这要是闹起来,恐怕今个得交代在这里了。” 说完,老头暗自摸了一把冷汗,有点暗自雀跃能够唬住那些个老东西,从威猛的老将,一瞬间变成了猥琐老头。 我额头冒起了黑线,讲真,刚开始老头的气势,真的一点都不输给祠堂那天的老妖婆。 我还以为老头真的有能耐,万万没想到,要是刚开始那些个老鬼真冲上来,他只有被虐的份。 这也难怪,要是真的有能耐制止住养尸地下的那口大棺材,老头肯定就动手了,而且我爸的魂魄,我看到了,就是在那口棺材里面,一定是这样。 有人想要把我爸养成什么不好的东西,我感觉很有可能就是柳老太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的老妖婆已经去世了。 王倩的尸体给饲养在养尸地中,这样想来,王寡妇也不是什么好鸟,竟然把自己女儿的尸体给养成凶煞的怪物了。 第五百六十三章杀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走两步,越想越觉得后怕,后面真走不动了,一屁股就坐在了路上,我蹲下身,问老头怎么办,明天还来不来。 “来,明天正午必须得来,只是这情况,我也扛不住了。” “丫头,这个事如今不单单是为了你们家了,这是为了这些山里的所有村子,还别说那些个老鬼,单单养尸地那丫头就够恐怖了,这要是不处理,等日后怨气大了,那些东西出来吸活人的精气,到时候谁都治不了。” 老头这个人疯癫的时候没谱,但如今的情况我也是看在眼里,这事情已经不止是因为我家里,而且为了降魔卫道。 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找出所有秘密,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我也没想到,事情到最后竟然越来越乱,甚至到了一发不可收拾地步。 折腾了一晚上,感觉很不踏实,尤其是进院子后看到木梁上挂着的草人和下面的棺材。 看见我爸再牛棚里被那两具尸体踩着,我心里很不好受,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给他默默的多加了两床被。 我家虽然是农村,但是奶奶制的被子也不少,我去铺好被子,看着我爸那张紫青发黑的面容,心里一阵愧疚。 我爸从被那群小鬼抬着棺材离开后一直到现在,他不知道经历过什么,虽然我也面临了很多事,但最起码我有钟白。 有老头,有夜司溟。 但是我爸遇到麻烦的时候,很有可能就只有他一个人,他那时候得多绝望和恐惧. 我坐在堂屋门口乱哄哄的想了一通,守到半夜赶紧困的不行才回屋睡觉。 我爸现在还没有苏醒,这就说明魂还没有被夜司溟找到。 而现在夜司溟应该已经在阴间了,他离开的时候就跟我说过,让我跟老头在一起。 不然这两天我要是出事,他不可能及时赶到。 我真挺担心夜司溟的,阴间我没听说过。 但是阳间关于阴间的种种传闻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如果遇到麻烦,不知道夜司溟一个人能不能脱身。 况且,我爸的那道魂,是在那口棺材里。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我就睡了过去。 但是在朦朦胧胧半梦半醒间,我耳边忽然对传出了一个小女孩的哭声。 这在我睡梦中的哭声像极了给柳老太婆抬轿子两个鬼婴,尤其是那个哭腔,我现在还历历在目。 我想要睁开,但是那声音就好像能迷住魂一样,忽远忽近,飘忽的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是个小女孩,哭的我心都酸了。 我很待见小女孩,虽然感觉不太对劲,可心里忍不住的想这是谁家的姑娘? 想要睁开眼,发现眼皮跟灌了铅一样,睁不开了,当时我是仰着睡的,手搭在心口上,估计是鬼压床了。 之前也遇见过这种情况,那时候意识清醒了,可是身体不能动,但这次感觉不对劲,想起我这院子里还有俩吊着的人,我就开始发慌。 我感觉自己腿被一个冰凉的小手给抓住,冷的我想上下牙打哆嗦,可现在别说动了,我那被盖的有点往上,蒙住了口鼻。 第五百六十四章鬼丫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那小手从我小腿上慢慢的往上滑,被那东西摸过的地方就感觉冻僵了样,我害怕再给我把那块冻坏了,拼命在心里骂脏话。 记起以前在读书快考试的时候今日抱佛脚,想要去庙里烧香求菩萨保佑考个好成绩,主持的老道长说过“鬼缚人,灵通心”这样的话,大意是指鬼能听见被自己作怪的人的心理活动。 我把所能想到的恶毒脏话唏哩哗啦地在心里统统骂了一遍,用从来没有过的凶狠口气。 然而没过半分钟就把一点可怜的“存货”都倾销光了,车轱辘似地又骂了两遍,然后就没了我使劲逼死大片脑细胞,想再掰出几个新鲜词来。 “姐姐,说脏话是不对的!”我脑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给我整的莫名其妙。 这绝对不是我听见的话,因为这话没有声音,甚至分辨不出男女,但是我脑子里确真的有这念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脑子里突然多出来的念头,这念头肯定不是我的。 这时候眼睛倒是能睁开一些了,朦朦胧胧的看见面前有个东西。 等看清了之后,我心里有点害怕。 我胸口上踩着一个人影,不大,看样子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样子,披头散发,头发都到屁股上了,身上穿的东西是灰色的,上面还有奠字,衣服倒是规规矩矩的贴在身上,看着还蛮精致可爱。 可惜是寿衣。 我心里叫苦,这是哪里来的小鬼,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看着小东西披头散发的样子,肯定凶的很. “我要吃了你!”我脑子里又钻出来这么一个念头,现在我明白了,感情我现在接收的是这小鬼的声音,不对,应该是意念。 她说完这话,身子就慢慢的朝着我躺了过来,因为她是背对着我的,我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样。 当时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因为不知道这小鬼要做什么,她那头发慢慢的耷拉在我脸上,我想叫又叫不出来,着急的要死。 可就在那小鬼跟我身体呈四十五度的时候,她突然往后一趔趄,头发摆了起来。 我感觉身子一凉,这下真喘不过气来了。 我紧张,但是趴在我身上的那个小东西似乎是更紧张,手忙脚乱的,但是手缠在自己头发里,纠结成了一个团。 我突然意识到,这小鬼头刚才不是摔倒了吧!? 我还以为是要附身呢,这小鬼头看起来不凶啊。 也不知道生前是怎么夭折的,而且现在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我突然想到跟老头去了土狼沟的坟茔。 难不成是从那地方跟来的!? 这倒是很有可能,那地方本来就是乱葬岗,以前打战,饿死,横死的不少,夭折的小孩都是埋那地方。 她一下扑我怀里了,我以为是要上我身,给我吓的一跳,但是半天都没有动静,她手忙脚乱的在我怀里缩成一团,跟小猫一样。 虽然就感觉到凉跟憋的慌,但我的心居然暖了起来,感觉这小东西,咋有点萌? 第五百九十五章我要吃了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到底是把头发弄好了,在我面前露出一张脸,原来刚才那不是她的背影,因为头发长看不清正反面。 一张肉嘟嘟粉嫩嫩的瓷娃娃般婴儿肥的小脸。 看见这张脸,当时我直接就被萌的炸了。 那粉嘟嘟的小样子,忍不住的想让人咬一口,当真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的小千金样。 她刚好抬头看我,看到我正一脸懵的望着她,小家伙愣了下,似乎感觉自己的样子不吓人。 立即做出了一个怪模怪样的脸面,龇牙咧嘴做凶恶状,举起小手想要掐我脖子的动作。 我当时直接给笑喷了,她那嘟着嘴的小样子哪里是吓人,分明是在赌气撒娇。 黑乎乎圆滚滚的大眼睛,就跟葡萄一样,有点怯怯怕怕的看着我,听见我这笑声来,吓的一哆嗦,眼圈一红,从我身上滚了下去。 我这下倒是能动了,起来看见地上的她,包的像是一个小粽子样,滴溜溜的眼睛看着我过去,还张着小嘴卖凶。 “你是从哪儿来的?做出这样子想吓唬谁?”我实在忍不住的调笑她。 不知道是我走的太近了,还是我这话实在是太伤自尊了,这小鬼娃娃居然眼圈红了,委屈的快要哭了. 普通鬼是没有眼泪的,但她那委屈的小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我干脆把这笨手笨脚的小东西抱了起来,然后放在床上,把她头发梳理好,因为她是灵体,感觉没什么体重,而且浑身冰冰凉凉的。 我把她头发扎了个小辫子,见我这样,她倒是很乖,红着眼看我弄完后,我脑子里突然传来一句话,谢谢姐姐。 刚说完,不过似乎是想起什么,她立马从床上滚起来,鼓起腮帮子,烤瓷般白皙的脸都憋红了,我脑子里又传来一句话,“你要小心了,我是鬼,我要吃你了。” 虽然这话没声音,但我还是被她萌的笑的肚子疼。 看见她瞅着我,我当时心里怪难受,说了句,“你快别看了,马上就天亮,你再不走,就魂飞魄散了。” 小东西吓的从床上跳下来,想要走,可是走到门口又纠结的转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实在是被她这小眼神弄的没脾气,说,“你想干嘛,你还真想吃我啊。” 这下可好,她嘴巴一张,眼圈红的,坐在地上就大哭起来,虽然我听不见声音,但是能看见她确实挺伤心的。 我赶紧过去安慰,这小东西倒是挺乖,过了一会消停了下来。 “别杀我妈妈行吗,姐姐,我求求你了。”我脑子里多了这一个意识。 “丫头,怎么回事,笑什么呢?”老头怕我出事,在外面问。 那小东西听见这声音吓的赶紧跑回来抓住我的衣服往我怀里钻,大眼睛里都是害怕,当时我心就软了,说,“没事,看手机笑话呢。” 老头在外面骂了我一句,然后没声音了。 那小东西探头探脑的似乎知道没动静了,赶紧撒开我的衣服,爬到床那头,低着头,似乎是在生自己气,小嘴巴嘟嚷着不知道什么。 第五百六十六章命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被这小东西给弄的心里暖暖的,也没啥想法,说,“你是谁,从哪里过来的?” 小东西不理我。 我想,也没听说我们村里有夭折的小孩啊,虽然这小东西蠢笨蠢笨的,但应该是想来害我的,那也就是说,我最起码应该认识他。 想了半天没想起来,结果听见了外面的鸡叫声。 这下小东西慌了,煞白的小脸上惊恐都快溢出来了,我脱口说了句,别怕。 哐的一声,门被踹开,然后我看见一个影子拿着一一张符纸冲着那小东西就拍过去,小东西吓坏了,呆在那不动了,我当时着急的反手抓住那人的手,转身对那小东西说“快跑。” 进来的是老头,手里拿着的一张感应的邪物还散发出金光的符纸,这东西只能对付鬼怪,伤不了我,这是我抬头一看,那小东西已经跑出了门口,一下消失在夜色里。 “你想做什么!?”我跟老头同时喊了一句。 老头色厉内荏的说:“那是鬼,你知道吗?” 我说我当然知道是鬼,可是那又怎么样! 老头符纸一扔,骂了句,“嫩爷爷我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压你床,锁你命,你倒是生冷不忌,嫁个鬼老公,还想带个小鬼闺女?” 我气的不行,刚想骂老头,突然想起脑子里刚才那小东西说的说脏话是不对的,我失声笑了下,说,“那小鬼头没啥危害的,笨手笨脚的。” 老头冷笑一声,说,“没啥危害,笨手笨脚?嘿嘿,你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对吧,你见过几个三魂七魄俱全,单命格的小鬼,你见过几个阴气大的能冲灭命灯的小鬼?” 老头说的话我都没懂,但是我听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似乎是犯错了。 老头说完这些,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然后佝偻着身子出去,蹲到院子里不知道干什么。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跟出去,看见他在摆弄一个灯,跟煤油灯一样,但是闻起来怪香,过了会,他挑着灯芯,也不见他点火,那灯芯慢慢着了起来,碧绿幽幽的,有点鬼气森森。 我估计这就是老头说的命灯,他说,这灯是天灵油点的,就算是刮风下雨都不会熄灭,古代皇帝坟墓里用的就是这种油。 我问什么,干嘛用的,他说这是帮我爸爸吊住命的,至于这油,就是用乱葬岗的腐尸天灵盖熬的油。 极阴之下有孤阳,这灯油算是至阳的东西,但那小东西一进来,就冲灭了这至阳的灯,所以老头才想灭了她。 只是那粉雕玉琢的小样子,都看不出是多厉害的厉鬼啊。 天快要亮了,也睡不着了,老头拉我坐着说了会话。 我忽然想到了在柳老太死的那天之前,老头去了李庄,回来的时候嘀嘀咕咕说的莫名其妙的话。 我问老头去李庄发现什么了。 老头摇头,“等嫩爷我回去的时候,杜小月的老爹已经吊死在了他家门框上。” 按照老头的话说,肯定是杜小月的老爹被供奉的小鬼给反噬了,后面他知道杜小月其实就是阴庙下的尸体。 第五百六十七章上一辈的纠葛…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且醒悟了我为什么能够破解那地方封印。 柳老太婆的目的肯定就是想让我把杜小月尸体给弄出来,毕竟她的鬼魂用一方阴土滋生,其实也难以控制。 柳老太婆需要他的尸体,目的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彻底控制封在冥坛里的杜小月。 但是她对付不了夜司溟,也破解不了他的封印,只有利用我去做,设计一个圈套,让我破坏阴庙的封印。 我问,“柳老太婆跟我奶奶当初关系很好么?” 老头摇头,那时候他其实一直在茅山道观里,说不清楚,不过思考了一下,他跟我说,“但是柳老太婆救过你奶奶的命。” 我心里一沉,听到这话的时候挺不是滋味的。 如果这话从柳老太婆嘴里说出来,当初我还不怎么信,但是老头说出来,让我有些肯定了。 我说,“我奶奶把柳老太婆家的小孙子害死了,所以柳老太婆才一直想要报复我家吗?” 柳老太婆一直都在等待机会。 只不过我们家不简单,虽然我不知道我妈究竟是什么来历,但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有些确信我妈生前不是普通人. 奶奶的手段和心机跟柳老太婆不相伯仲,加上我家里有夜司溟的黑佛,柳老太婆自然是没有半点机会。 不过这个机会,她隐忍了那么久,终究还是等来了。 在我奶奶去世后她就少了一个威胁,而等到我妈下葬入土,她就彻底的出来作妖了,利用涉世未深的我破了我家的格局。 打破了那个黑佛。 但是如果这一切真的跟柳老太婆说的这样,那么其实我真的可以理解,我不是圣母和道德婊,如果有人害死了我的孩子,尤其是最亲的亲人。 那么我也很有可能会走上极端。 “她跟你说的?”老头听我话后脸色一惊,随即嘿笑道,“嘿嘿,你以为她柳老太婆是什么好人?你知道你奶奶为什么要害死她家孙子?” “那是她自己养鬼,养尸婴。”老头语气有些激动,“外八道这一行的人,都是干一些邪门歪道,就算你没有害人,但是本身就破坏了这个世界的规矩。这里面的人最终谁会得道善果?你爷爷?你奶奶,你娘,柳老太婆?杜小月她老爹?有一个能善终的吗?” “这就是为什么,你们家不让你参与进来的原因,你以为入了这行,最后能有什么好下场?” 老头白了我一眼。 按照老头说的话,阳世其实冥冥之中是有定律的,人本来就要经历生老病死,但是这个世界上多了很多能人异士。 就是像老头这种通天文,知地理,养鬼放蛊,扎纸控尸! 不过这些人最后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老头跟我说,我奶奶要害死柳老太婆的小孙子,那是因为柳老太婆身上业障太深,那出生的小孩就是一个尸婴。 乔老太婆不甘心,想要逆天改命。 用别人家的婴儿来让自己的孙子复活,尸婴不可能复活,天生出胎就吃肉喝血的。 “吃的是谁的肉?喝的是谁的血?每隔一个月就要一个七岁以下的婴儿,她柳老太婆的孙子是宝贝,难道别人家的就不是了?” 第五百六十八章七月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别恨你奶奶。”这是老头主动说的第一句话。 “你奶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人,所有的果都有一个因,她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另外,按照你奶奶当初说的话,你结了这场婚,一切都可能结束,但更大可能的是,一切才刚开始。” “你心善,是个好人,但你也算是个成年人了,这世界本身已经就这么艰难了,不是说一个好人就能在这世界上吃香喝辣,你身边有需要你守护的人,所以,你必须强大起来,有些时候,对别人仁慈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有些人,能救,有些人,只能杀。”老头说的义正言辞的,“我辈本就是窥天命,行大道,但求心里无愧就好。” 我很诧异老头跟我说这些,说实话,我有点不喜欢,感觉有点像是交代后事的样子。 我摇头说不知道这些。 老头说,“有时候我们守护的不光是人,还是心,守护不光是别人,也是自己,天下道统虽然乱了,可是正邪一说,还是有的,你一定要记住,鬼,终究是鬼,再善的鬼,也是鬼!” “我不是除魔卫道的人,但只要是鬼,我见一个杀一个。” “但这世界上的鬼,也有好的,不是吗?”我反问。 似乎是感觉话题太沉重了,老头拍了拍我肩膀,说,“熬吧,等结了这场婚,如果真的是开始,自然会有人教你想要的一切。” 哎! http://首发 我不知道老头这声叹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后来问他,那棺材王倩倩当年怎么死的,之前为什么要杀她? “为什么要选择今天去。”我问。 “你也不看看黄历,瞎子都知道今天是七月三更天,宜嫁宜葬宜动土,今天这是这个月唯一的阳日。” “过了这个时辰,冲猴,煞北,时冲,丙申,路空,天贼,大退,临官,日时相冲,诸事不宜。这一个月你都别想动,你也不想想这个月是什么日子。” “现在不动,难不成你等几天,七月十四挖人家老坟,你胆子大,到时候你去试试看!?” “这七月临至,鬼门大开。土狼沟那大致地势也不是善地,我不怕告诉你,荒山孤坟,怨气横死的老鬼头不少。” “我们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要不就一鼓作气给它掀了老窝,要不等七月半,人家上门报复,这些个老鬼个个厉害的紧,都不是啥好对付的角色。” 七月本来就是阴日,天气多变,今天这个日子是唯一转阳,要是今天过了。 这个月阴气一天天的越来越重,到了七月半的时候,阴时浓的吓人,阴气重,对付那些东西就没了天时地利,相反,那些老鬼会越来越厉害。 到时候就有大麻烦了。 七月半后,那王倩倩借助阴气会更加厉害,每年的七月半,都是冤魂恶鬼吸收阴气的日子,因此不能过,如今对付还有把握,可一旦让王倩倩更上一层楼,以后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老头站了起来,似乎坐久了,伸展了一下身体,噼里啪啦,身体就像是炒豆子一样,他轻声说了句,“天亮了。以前的冤孽,一并了解了吧!” 刚好阳光升起,那一抹金黄染血一样涂在他身上,衬的着猥琐的老头异常高大。 第五百六十九章杀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说过,这次要午时三刻去动那口棺材,而且昨天晚上我们接触到那棺材,可以看出如今王倩倩看起来很厉害。 他虽然说的霸气十足,但仍然做足了准备,后来跟我透露,这要杀的王倩倩跟我七天后的婚礼有关。 这次准备的十足,黑狗七条,大红公鸡九只,百家米,百家衣,桃、柳、槐、桑、杨树的实心木,甚至还找来木匠的墨斗,牛拉地的绳子,最后是一头牛跟一匹马。 这些都是老头需要用的,我基本上不在村里呆,要是我爸出去借,估计还有戏,现在让我去,我感觉太难了。 我这年纪说大不大,正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年纪,米跟衣服倒是好借。 但我们家在村里名声不好,加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这公鸡我就只能买了,这玩意贵,一只一百多块钱。 但黑狗跟马牛我这就太难办了,黑狗大家都懂,自家养的狗不愿意去招邪晦,都不想借,这马跟牛就是农民心里的命根子,比自己儿子都宝贵,怎么可能借给我。 一次性买下来的话,我根本就没这么多钱。 老头说他有办法,让我在家里等着,说完就出去了,等他回来了,这次带着老周叔。 看见他,我心里百感交集的,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昨天见到那场破事后,我感觉他这一家都很奇葩。 “需要的东西,我待会帮你们去找,都会有的,别担心. 他倒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已经知道自己儿子没了,现在居然装作啥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又想起他貌似是把现在挂在房梁上的淑芬婶子给害死的人,我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这人实在是太吓人。 而且他现在出来帮忙,看来也没什么好心,这种外表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心里一肚子坏水的,一定要小心点才好。 况且他站在帮忙,我觉得他肯定是在忌讳我家,毕竟村里谁都知道我们家那棚子里是什么情况,这老周叔做了亏心事,心里虚着呢。 老周叔去了大队大喇叭上广播了下,他在我们村还是有点威信的,再加上过来帮忙的,每个人都给一百块钱。 村里一天到晚也挣不来一百块,听到村长说了,不多时陆陆续续就有村民来了。 十点多的时候,需要的东西倒是弄齐了。 剩下的就是人了,老头说要七七四十九个,还必须都是精壮的老爷们。 生病的,体力若的,上了六十的都不行,本来我以为最不缺的就是人,可后来这折腾了几下,发现确实缺人。 这种要求的人,有能力的早就走出我们村了,没能力的也在外面打工呢,留在家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走不了的人。 这里面的说头窝知道,找年轻气盛的火气旺盛,一般阴气近不了身,要是上了年纪的很有可能会出事。 后来把疯疯癫癫的二胖叫上,这才算是凑够了人数。 时间差不多了,老头让带着人往坟地里赶,一开始的时候,大家并不知道是去哪,到地方之后,有几个就撂脸子了,问老周叔这是什么意思。 第五百七十章鬼棺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周叔赶紧拿着烟散烟,这些经常抽旱烟卷子的人,看见纸烟,脾气都消了不少,然后就跟他们编说是迁坟,农村迁坟的事比较多,乡里乡亲的,大家倒是没怨言了。 头上日头烧的正旺,本来走了一路子都出汗的人,越到坟地感觉越冷,后来感觉气温都到了早上刚起来的那时候了。 来到我们昨天晚上的那地方,老头大大咧咧的往地上一坐,给老周叔指了指方向,然后老周叔挥手招呼着过去挖。 四十九个人,说多实在是很多,能围边的就三五个,其他人都蹲在坟地里抽烟,虽然这里乱七八糟的坟堆很多,但这里还是以前很早的祖坟地,所以不少人就顺便给自己家的坟头拔了拔草,看场景,倒是一片祥和。 “我说老周,咱现在挖的是谁的坟啊,我咋不记得这地方埋过人?”说话的是村里三十出头的杨叔。 老周叔蹲在一个坟头上,抽着烟,说,“就你话多,不想要钱了?快点干。” 大家都知道淑芬婶子刚走,现在还没下葬,所以没人触周的霉头。 挖了一分多钟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奇怪了,这地方确实没错,可是昨天晚上看见的那棺材冒出来顶的土很薄,而且它出来后,肯定会有洞,现在怎么还没挖到? 我到老头身边说,“是不是挖错地方了?” 老头一脸正色的眯着眼就说了句,“她跑不了多远的。” 我听的有点着急,说,“你这不是逗人玩么,那去哪了,不对,这棺材还能脚底下长脚” http://首发 我干脆闭嘴了,内心情不自禁的紧张了起来,因为昨天晚上就看见那棺材自己跑出来。 老头深吸一口气,看着乡亲们挖的地方,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说他有数,有数的结果就是我们来的这四十九个人,全部在坟地里挖了一遍。 但是挖了后发现什么都没有,这时候有人就坐不住,闹情绪了。 老头抬头看了看时间,嘴里低喃的说道,“差不多是这个时辰了。” 嘀咕完后,他转头对乡亲们说,“好了好了,每个人找个坑站进去,待会你们就闭上眼,千万别睁开眼睛,听见什么都当是做梦。” 老头这样一说,有人就不干了,说这是迁坟还是干么,怎么这么吓人。 老头嘿嘿笑了下,说知道你们村子为啥总闹事么,现在老子来帮你们处理这祸害,你们还没事瞎比比,赶紧站进去。 老头的语气不太好,村里人来的一些性格也比较暴躁,扔下锄头就直接要走了。 “一天死一个,七天之后,你们村的人全部死光,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老头冷笑的说了句,但是没人理他。 叮铃铃,有人的手机响了,那边说了一句什么,他啊的叫了一声,反问说什么,有人还想走,那人挂了电话后嚎了句,“别走了,死了!刘长根的媳妇死了!” 长根的媳妇死了,就死在了床上,手里还拿着一叠阴票。 静,死一般的静。 第五百七十一章女人,你们麻烦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是一群农民,可能自私的只能看见眼前利息,可能心小的就只能装下一个人。 可毕竟是男的,毕竟是家里的顶梁柱,谁都有家,谁都不想看见这种事出现在自己家中。 知道这样做会发生什么,但是有些事,明知道会有不好的结果,但还是需要做。 那坑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刚好四十九个,站完之后,外面就剩下了老头自己。 老头把牛马放在入关口。 就是我们上山,俗称进门,左右拴一个,镇压关口。 然后把五条大黑狗呈现圆形把养尸地包裹。刚做好这一切,我就感觉天越来越暗了,明明才正午,刚刚还阳光明媚的天暗的就跟半夜似的,狂风骤起, 天黑沉沉的,像玉帝打翻了墨汁瓶。 突然,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来好像在天空那厚厚的黑云中滚动。 即使我站在土狼沟的荒野中,也感觉到那种地动山摇的气势,一瞬间天地阴云密布。 黑风浓雾,吹的天昏地暗,都已经让人分不清方向了,我感觉有点站立不稳。 http://首发 旁边的马很不安分的挣扎捆住的缰绳,想要逃离,还有黑风中,狗吠声若隐若现,恐惧在肆无忌惮的蔓延。 做好这一切后,我眯缝眼睛艰难的往前面走,风吹了几分钟弱下来了。 我来到近前,老头围绕着那枯死的老树,在养尸地上用白石灰画了一个北斗七星图案。 “嫩爹我说过,今天来掘坟挖墓。”老头说到这里,双目精芒乍现,全身气势涌出,站在坟头大声喝到:“午时三刻已到,还不出来受死。” 轰轰! 天空黑云翻涌,雷鸣滚动,伴随老头气势攀升的高喝,使得他的声音宛如伴随着雷霆,雷鸣不断,在天空响彻云霄。 话语落音,回音不断,荡漾回旋,最后落入到养尸地的泥土里,但却并没有丝毫动静,没人回复。 “自古正邪不两立,丫头,竟然你不出来,就莫要怪我了。”老头将画符的黄纸扔在泥土上,又在坟头插了三根香,嘴里振振有词。 “滚出来。”突兀的,老头扯着脖子喊了这么一句。 坟地处在洼地里面,这话来来回回,回声荡漾,但最后消失在泥土地里面,没东西应承。 老头眯着眼看向坟地中间,昨天那棺材冒出来的地方,抓着那公鸡的头往边上一扯,喊了声,“给嫩爹滚出来!” 鸡头直接被拽下来,脖子里喷出的血像是泉一样洒在那坟地里。这次有了效果。 我感觉地面下面有什么震动,不过那震动很轻微,但是鸡血洒在那片土地上,竟然滋滋的冒起了白烟。 那土地越来越震动的剧烈,看来那棺材就要被逼出来了。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那些东西要出来了,女人,你们麻烦了。”夜司溟的声音传出,他似乎有点无奈,竟然幽幽的叹了声。 夜司溟会突然传声我还挺吃惊的,但是随后脸色蓦然间变化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百鬼夜行…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司溟没了回应,仿佛视若无睹,现场气氛僵硬又凝重,我尴尬笑了笑,刚要说话缓解气氛,顿时间荒草摇晃,冤魂哀嚎,百鬼齐哭的嘶鸣就响起来了。 也让我顿时就知道,夜司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养尸地宛如女皇一般的正主发怒了,土狼沟小鬼数不胜数,纷纷发狂嘶吼的冲出来。 冷风呼啸,尖锐的刺鸣声仿若鬼怪在叫嚣着要冲破地面。 我整个身体瑟瑟发抖,天空昏暗,荒坟无数怨气幻化成为鬼影,嚣张跋扈鬼哭狼嚎的从荒野的土地拔地而起。 仿佛要让我沉溺在在粘稠的墨色当中,呼呼阴风声就在耳边,风刮得脸颊生。 蓦地,我直勾勾站立,瞳孔大张着望着前方,只见一张张鬼脸从荒坟冲出,成为一道道黑色怨气影子。 一道二道三道…… 密密麻麻,到最后足足上千道黑色的影子,怨气滔天,宛如黑色的蘑菇云。 那些黑气怨念惊人的影子,铺天盖地,在土狼沟顶汇聚成了一层黑雾,不停的翻涌,带着男女老少凄厉的哭嚎。 “好好好!” http://首发 老头这人发癫了,养尸地土地震动,血液从泥土渗出,让整个土狼沟那些躲藏在荒坟下的冤魂都不安的四处乱飞,宛如末日之景。 “今天好好瞅瞅,你们这群鬼头有多大能耐。” 当下,半空那团黑气里,有两张鬼脸,隐约可看到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一个是老头,面目狰狞可怖,嘶吼从里面挣脱就冲了出来。 老头身形如牛,静入帝鳄,动入猛虎,狂起来也是不要不要的,那两只冤魂冲过来,老头不退倒进,一把给揪住了。 还没等发出惨叫,老头直接一撕。 “来!” 老头豪气冲天,大声喊叫着继续迈步,看他的背影,颇具一种面对天地荡豪的气势。 养尸地中,棺材没出现,但那股怨气和阴寒,卷动着这片天地,我只觉得正对着养尸地,就好像自己六月天站在了一处凉风洞口,迎面吹出让人发寒的阴风。 这股浓郁划不来的怨气和煞意,或许我体会的不真切,但土狼沟那些冤魂野鬼都经受不住了,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变得暴躁不安。 面对老头汹涌澎湃的豪气,那些游魂野鬼依然丝毫不惧,鬼哭狼嚎的,在荒野坟场飞窜,更多鬼脸纷纷捍卫不死的叫器的冲了过来。 场面彻底失控了。 看到此景,老头手一挥,一把血木剑召出,手舞五星剑阵,脚踩天罡步伐,右手持剑,左右画符,气势也是在不断攀升。 外围那些黑狗,牛马都惊的不成样子,疯狂的扯着链条,黑狗汪汪汪的狂叫。 老头手持血木剑,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汉字,像是电视剧里做法的道事,又好像是跳大神的,在那块地上舞动桃木剑,随后喝了一口酒,喷在了前面符咒上,轰的一声,好像自燃体,桃木剑上的符咒燃烧起来。 “孽障,还不出来领死。” 老头话语落音,血木剑狠狠地插进了养尸地里,插入桃木剑瞬间,再次大声喝到:“出来!” 第五百七十三章夜司溟的力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轰隆的一声,昨天晚上我跟老头站着的地方,猛的钻出那蓝色的大棺材来了。 “噗嗤!!” 我都没明白什么情况,老头竟然吐出了一口鲜血,好像是被一瞬间冲出来的煞气冲撞到身子,整个人都在发抖。 此时天空碧绿幽幽,鬼泣森森。 我看到这场景,叫了一声担忧的准备上前去看。 “别动,五行伏魔阵本来就缺阵眼,你要过来,害的就是其他人。到时五行缺一,就补不回来了。”老头说完,喉咙又是哼了一声,嘴角出了鲜血。 养尸地棺材出来,更不得了,那怨气之主都出来了,小鬼吓的嚎叫不止,几乎是达到游魂野鬼同存,妖魔鬼怪齐飞的场面。 老头还是一脸凶煞模样,但是在厉害也经不起折腾,狂是狂了点,可神色难以掩饰出现了疲倦。 然而就在我稍微放下心来的瞬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发出来了,这声音撕心裂肺。 顺着看去,才看到一只僵尸般的尖锐鬼手从一个村民的肚子里面伸出来了,从背后穿透他整个心脏,他似乎还在吃惊。 还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幕的转变,但慢慢地倒下了,倒在了荒野中,冤魂齐声哀嚎. 而在那村民的身后,一个身穿阴服,头戴官帽,留着长辫子,鬼气森森的鬼魂出现了,全身上下散发出一阵阵汹涌的煞气。 昨晚上土狼沟看到的那些个老鬼,终于出现了。 我看到,荒坟野地,从养尸地大棺材出现后,那些大家伙都矗立涌现了出来。 让气势更加严峻起来,老头有些站立不稳,手里的桃木剑就要脱手而出,嘭的一声。 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 连同那些嘶喊哭泣的冤魂,仿佛在恐惧着什么。 也都停止了声音,四周立即变成了无底的暗,天愈黑了,翻滚着的阴云带着梦魇遮住仅有的一点点光。 万物都在随风发抖。 我知道,这一刻阵法破了。 我的心猛然间沉了下来,天地变得寂静,我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万念俱灰。 “丫头,快走!” 老头脸色大变,看着我嚎了一嗓子。 他们声音带着恐惧,我抬头一看,才猛然发现两只头戴阴冠,穿着绫罗绸缎的老女鬼汹涌狰狞的对着我扑过来了。 我惊恐的大叫,双腿发麻就要软倒在地,但在这个瞬间,一股暖流从我手里涌现出来。 包裹着我的身体,就好像寒冬的温火,暖洋洋的,温热流淌,传遍我的全身。 “看来我不出面,你们是脱不了身了。” 于此间,沉寂很久清脆好听的声音,慵懒的在我耳畔响起。 天上阴寒阴云密布,山间全部都被笼罩在怨气当中,其内冤鬼嘶叫,阴乎乎一片凄惨,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黑沉沉的天,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寂静阴森,阴冷的嚎叫着,可以听到荒草的沙沙声。 阴风怒号,两只狰狞恐怖面容,带着旗头,凤冠霞帔面容可怖的撕裂冲过来。 我都仿如闻到了那股怨气和腐臭味,四周的冤鬼呜呜咽咽的,在哭,又好像在笑。 那两只女鬼扑来,伸开那黑黝黝的手臂,张着血盆大口,露出狞笑的獠牙。 第五百七十四章他是阴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黑玉震动,黑气爆涌,一个冷峻熟悉的声音响彻这片世界,似乎大地都猛烈摇动了起来。 “我倒是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拥有道行的鬼神,比阴界的天地大魂逊色多少?” 煞气充斥这片天地间。 整片天空更加暗沉。天地间所有景物都笼罩上了淡淡地血色! 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大响,宛如天雷一般突然爆发了开来,地狱内血光冲天,腥味扑鼻,血水不断翻涌,大地在剧烈摇动。 仿佛要翻渡过来一般血光蔽日,那是一片阴惨惨地血色修罗世界。 我只看到两只女鬼狞笑,本能的闭上眼睛,接着就是凄厉无比的惨叫,回荡在这片天地,怨气更加汹涌。 我睁开眼,挡住在我面前的,是一道漆黑的身影,宛如一座高大地魔像巍然而立,他的前面,万鬼嘶吼,怨气冲天。 而他用身影挡住的,仿佛是彼此的世界。 夜司溟的手里,多了一个带着旗头,还散发怨气,此时却露出滔天恐惧的女鬼头颅,她在凄厉的嘶叫。 但夜司溟却无动于衷,任凭身前风起云涌,阵阵狂傲霸道的煞意,狂乱的肆虐这片糜乱的荒野. “你们……太弱。” 他的声音不洪亮,但此时在这片天地却犹如雷霆,滚滚而来,传遍方圆数里。 他的面前,千道冤魂哀嚎,十几个强大煞气的老鬼虎视眈眈。 而他! 独自,面对整个世界,挡住天地间的风雨,把最安全可靠,也是最薄弱的后背,留给了我。 我蹲在地上,仰望那到背影,仿佛可以穿透,看到他正面此时冷然,桀骜不驯,傲视群雄的狂,肆无忌惮的傲。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鼻子略微酸楚,情不自禁的湿了眼眶。 嘭! 他的话语落音,但声音在天地间回旋,还没有消散,他的手里用力一捏,我看到那清朝女鬼的头颅,双眼恐惧瞪大,嘴里无声的惨叫还没发出,头颅瞬间爆开。 万念俱灰,魂飞魄散。 寂静,绝对的寂静!! 连同那些游魂野鬼的嘶吼,在这等魔煞面前,也都是瞬间鸦雀无声了,甚至都不敢轻举妄动,仿佛哪怕是钻入地面也会惹到不喜,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那两只老女鬼,清朝时期的衣服,一看就知道厉害的紧,可却只是在我闭眼睁眼间,却已经头颅横飞了。 夜司溟静静地站立在荒野前,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崭露头角,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无形的黑气,一股无声无边的威压,一股天地独尊的气势。 “吾本阴主,既然见了,岂能不跪!?” 夜司溟声音冷冽,语气平缓但却锋芒毕露,狂傲的不可一世,但随着这话语出口,这片天空的黑云翻滚,汹涌轰鸣。 我感觉整个脑袋都炸开了。 话语出口间,夜司溟的气势变了,疯狂的集聚攀升,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这是气势,这是帝王般权势滔天,睥睨万物的气势,尽管夜司溟本身并没有变化,可是我再次看。 随着这话,仿佛我看到一个和我之前完全陌生的尊主,一个肃然冷峻,拥有帝王煞气的尊主。 第五百七十五章给本王跪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煞气磅礴,那声音带着一股威压,一股威而不怒的气势。 这话,他是对着那些冤魂野鬼说的,但蕴含了一股鬼帝般的威严,一种让万鬼朝拜的气焰。这只有,帝王才拥有的气势。 一些冤鬼哀嚎,但在这声音威压下,却不得不下跪,连同那些横飞的冤魂,更是凄厉的惨叫,宛如不跪。 就会魂飞魄散一般,冤魂野鬼纷纷落地,对着夜司溟跪在了荒坟野地,鬼影瑟瑟发抖,其中一些挣扎,但却不敢站起。 而那些穿戴清服,留着长辫的老鬼,还有带着阴冠,身穿绫罗绸缎的女皇般的恐怖家伙,足有十几个。 煞气弥漫,凶恶的瞪着夜司溟,但很明显,在面对夜司溟,它们都在退缩,一些更是出现了畏惧,但都硬撑着矗立在荒野,苦苦挣扎。 “给本王跪下!” 夜司溟厉声喝道,这声音落下,天空云层之中滚滚炸雷轰然炸响,轰隆隆的传遍这片阴森世界,甚至在这股威严气势下。 其中有两只野鬼刚准备站起来,无比凄惨的嘶鸣,整个鬼影炸开,炸的那叫一个血肉模糊。 狂风嚎叫,雷云翻涌。 雷云翻涌,那声音仿佛是天威,当下有道女鬼的身影便跪下,宛如臣子般低下了头,不敢在抬头正视夜司溟这尊魔神。 http://首发 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直到最后一道鬼影。 犹豫间,终于是全部下跪,仿佛若是不下跪,变会玉石俱焚,道消玉损。 君主一言,便是帝王开口。 这一刻的北冥夜,他留下的这道背影,变得很陌生,变得很遥远,变得更加遥不可及,好像不是同处一个世界,他仿佛是矗立在巅峰的王,俯视着整个世界。 在他的身前,万鬼跪拜,俯首称臣,他抬眼,看到的是整个俯身低头的臣,而他,是高高在上的皇。 “今日你们若敢阻碍,修为尽毁,魂消魄散……” “滚!!” 一字落音,怨气四散,那些冤魂无数鬼影纷纷钻进荒坟,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而那些拥有过百年甚至数百年道行的老鬼,双目圆睁,煞气弥漫,带着几分狰狞嗜血。 “需要再说一遍么!?” 夜司溟眸子微蹙,刀锋般锐不可挡的眸子注视,寒气逼人。 那些个老鬼,也是畏惧,尽管有犹豫,但却不敢造次,怨气遮掩黑影,化为黑烟消散在了这片荒坟。 原本鬼哭狼嚎的一片,这瞬间又变得格外寂静起来。微风拂过,荒草凄凄,野地毛草中那些矗立的石碑,就宛如刚开始发生的只是一场梦境。 天色有点寒冷了!! 如今已经是下午,天会越来越暗沉,即使黑云消散了,可是天会慢慢地变得更加昏暗。 夜司溟转过身,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他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接下来便没了麻烦,不过……我不能参与,你们自己处理。” 夜司溟走过来,俯下身嘴角微微勾勒出了弧度,那原本遥远的身影,又好像回到了最初,让我觉得有些恍惚。 好像每次夜司溟只在有鬼魂出来害我,我没办法处理的时候他才露面,但是在我处理阳世事情时候,他从来不插手。 现在我感觉,其实他应该是有某种限制,不能直接的插手阳世的事情。 第五百七十六章王倩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现在阵法破了。 那些村民被怨气冲了身体,除了在场的老周叔跟老头和我三个人,全部都很死狗一样横七竖八的倒下了。 我有点吃惊老周叔竟然能安然无恙的,老头毕竟有道行,不可能被那些东西冲着,而我有夜司溟护身。 不过后来想想,老周叔那天在王寡妇家里把他儿子魂魄打走,这倒是可以解释了,这老周叔身上,看来有什么护身的东西。 老头整个人都不太好,脸色苍白,嘴角有血,但是他眼睛却爆发出汹涌的精光。 他把血木剑插在地里,然后手掐了一个收拾,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不多时双眼猛地睁开,精光乍现,嘴里喝道,“还不出来?” 哐啷哐啷! 那地面震动的弧度越来越大,我看到地下血水塘起来的波浪也越来越大,仿如是里面躺着的东西愤怒不堪,想要破土而出了。 一股浓郁的黑气腾腾地冒了出来。 “干什么,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呢?”就在这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喊。 老周叔有点气急败坏,喊:“你怎么来了,赶紧走!” 来的是王寡妇。 王寡妇远远的望着,似乎是有点害怕老头,冲着老周叔喊,“你告诉我,你们来这干什么,你知道他是谁吗?” 说着王寡妇指着老头。 我眉头一皱,倒是有些吃惊,王寡妇竟然已经就见到过老头,难不成很早前老头就来过我们村子? 但是转念一想我就知道了,老头是逍遥老道。 当初在杨家的时候就有人专门去请,谁家碰到邪门的事情了,都去找他帮忙,说不定是以前我们村碰到了,他来过。 老周叔见这样,挪步子赶走王寡妇。 “你赶紧走吧,这事不是你们娘们能管的,快走快走。”老周叔开始劝说王寡妇了。 老头深吸一口气,然后站在昨天冒出棺材的地方,看了王寡妇一眼,说了声麻烦,猛的一跺脚,冲着地面喊:“出来!” 轰隆的一声,昨天晚上我跟老头站着的地方,也就是现在老周叔站的旁边,猛的钻出那绿色的棺材来了。 王寡妇一看见这棺材,吓的嗷的叫了起来,呆了一会,她跟疯了样跑过来,想抓老头的脸,但被他推在地上。 “你想干嘛,你到底是想干嘛,倩倩死了你也不放过她么?你还想把她的尸体也毁了,让她尸骨无存吗?”王寡妇带着哭腔喊。 老周叔听见这话眼皮子跳了几下,看见那诡异的棺材的造型倒吸凉气。 “你快走吧,这里真不是你该来的!”老周叔说这话的时候,很无奈。 “走,去哪,你告诉我去哪,他带走倩倩的时候,你告诉我能回来,可是呢,我领回来的是倩倩的尸体,现在倩倩都死了,你们这是想干嘛,难道还想把她尸体挖出来,曝尸?”王寡妇哭的歇斯底里。 这棺材之中,装的居然是死的王寡妇的那个闺女,也就是小周中意的女人,同样,也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老周叔的闺女。 老周叔听见王寡妇说这话,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第五百七十七章闯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村里人多少知道了他跟王寡妇的事,但要是知道这死的是他跟王寡妇的女儿,事情就不一样了。 他虎着脸冲王寡妇喊,“这不是倩倩的坟,你赶紧走!” “老周,你难道还不知道?他是要把倩倩打的魂飞魄散!倩倩虽然姓王,但她是你亲闺女啊,你怎么这么忍心看着她再死一次!?”王寡妇有些努了,哭丧着就要扑向那棺材。 现在因为我们已经站在坑里,谁都不敢出去。 “嫩爹十年前就说过,给你女儿一条造化,可是她偏不听,她学邪门歪道用别人的命给自己转运,她不该死?十年后她成了棺中厉鬼,你却还要助纣为虐。” “你女儿走到今天这步,都是你作出来的。”老头看向王寡妇,义正言辞的开口。 王寡妇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就白了。 我忽然知道为什么王寡妇会把淑芬婶子的死嫁祸给我了,因为她根本就对付不了逍遥老道。 因为我跟逍遥老道走的太近了。 后来我才知道,当初王寡妇和村长在很早还年轻的时候俩个就情投意合,王寡妇十七岁的时候就怀了王倩倩。 但是同一年的时候,老周叔因为一些原因娶了淑芬婶子,要知道当初那个年代,一个女人没有贞洁和妇道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所以王寡妇那年去了其他的地方,直到把王倩倩生下来,孩子的事情瞒不住,于是回到村里后说了一个谎,王倩倩的爸在外面出事了,她带着孩子回来了。 其实,王寡妇的丈夫是老周叔。 她的女儿应该叫周倩,而当初老周叔反对小周跟王倩倩在一起,因为王倩倩是小周的姐姐。 这件事,只有老周叔和王寡妇心里清楚。 不过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现在从土里冒出那口绿幽幽的棺材后,整个偌大的乱坟岗就不太平了,本来有点恢复晴空万里的天气,又一下乌云密布了起来。 吹动的风也变得阴冷。 老头凝重的盯着那棺材,估计是因为这么些年,他也没想到这棺材的阴气会这么中,午时三刻,本来就是阳气最旺盛的时辰。 但是这棺材一出现,竟然影响了这片天地的浩然之气,直接天变成了阴云密布的。 “看来今天想要对付,恐怕得付出一些代价了。”老头声音凝重的低喃。 他想要出手,但是王寡妇不让,从地上起来疯了一样的去扯老头,想要抓他的脸。 “娘…”就在王寡妇扭打的时候,大白天的,坟地里钻出一个女人声音,就在那棺材里面。 朗朗乾坤的,骤然听见这冒出的女人声音,还是在棺材里面,恐惧像是瘟疫,开始蔓延出来。 我的后脖子一下就凉了。 王寡妇听见这话,叫一声,喊着倩倩你在哪,然后就要冲进来。 老头喊了声不要,可王寡妇迈到那阵法之中,一靠近棺材,身子发抖开始口吐白沫了,昨天晚上见到那棺材的时候。 就感觉今天要来肯定是场硬仗,老头那老吊丝都跟交代后事一样,当时我心里挺不好受的。 第五百七十八章杀母…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见状我冲着老头说了声:“要不今天就算了?” 老头今天都扮上了,用麻绳搓成头发披在肩膀是上,手里拿着一个一人多高的桃木拐杖。 背上披着的就跟乞丐的九袋长老样,布满补丁的百家衣,那个手里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铜铃铛。 虽然不像是穿着道袍的那道士正气盎然,可也颇有一番世外高人的样子。 “鬼话!嫩爷爷我白给你说了,除魔灭妖这是我辈中人走江湖的道义,道义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抛头洒血也要梗着脖子坚持的一口气,今天别说是她一介女流来这,就算是那茅山武当的掌教在这,我同样也是一个字,杀!” 当一个猥琐的人突然正经起来,那爆发的压迫感甚至比一向古板的人大好几倍。 老头这话让我感觉突然不理解他了,甚至说,我本来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谁知道他平常嘻嘻哈哈的脸,是不是同样只是他带的一张面具,我不得而知。 王寡妇眼皮子一翻,足尖点了起来,嗓子嘶哑着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赶尽杀绝?为什么我死了都放过我?” 老周叔在旁边听见这话,哎哟一声吓的坐在地上。 因为现在说这话的,不是王寡妇了,虽然沙哑,可是听出来年龄不大,跟刚才叫娘的声音一样。 “倩倩……”老周叔现在分不清是啥语气的哆嗦了这一句,我寻思这下可坏了。 这王倩倩死了这么多年了,老头想要借助今天正午开棺,阳气旺盛,加上村里人的阳火布置的阵法,要是王倩倩的鬼魂露天出来的话。 说不定还能降服,但没想到中途出现变故,王寡妇跑来了,而且靠近棺材让她女儿借助她的身上出来作妖了。 老周叔是她老爹,但是王倩倩对这老周叔不得天大的怨气啊,赶紧想提醒他,可谁知道,这王倩倩冲着老周叔轻轻躬了下身子,嘶哑着说了句:“老周叔好。” 这下给我弄蒙圈了,咋这么有礼貌? 老周叔胡子颤抖了下,没能说出话来,倒是眼泪疙瘩开始往下落了。 被上身的王寡妇并没有闹腾,相反的,开始朝着人打招呼鞠躬了。 这场景要多诡异多诡异,要不是披着那层王寡妇的皮囊,谁看见了都得夸奖王倩倩懂事,老头只是冷眼在那边看着。 我感觉这气氛有点不对劲。 这王倩倩怨气太大了,直接让天气都阴郁下来,她那么大的怨气,不可能会这么老实巴交的。 “这是秀秀吧,一晃不见,都这么大了,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还是很小呢!”最后,王寡妇的身子转过来,朝着我问了句。 王倩倩知道我,我有些惊讶,但不是不能接受,当初王寡妇把她带回村子的时候我没出生,她比我大很多,但是就算死了这么些年了。 也算跟我妈一个辈分的人,在我很小的时候看到过我没什么奇怪的,但我对她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心里怪怪的,我是第一次见这么有礼貌的鬼。 想起昨天晚上她还想弄死我来的,我硬着头皮说,“倩姨,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第五百七十九章那就都死了吧…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王倩倩哦了一声,说,“秀秀,以前我也跟你一样,也可以读大学的,但那时候没钱,就放弃了,你一定要好好学习,要争取当我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啊。” 我听见这话当时就懵了,她脑子坏了吗? 而且她说这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 “倩倩,你……你别这样。爹爹对不起你,爹没用,我……”老周叔哭的一塌糊涂,说了这句的时候仿佛有点扎心。 倩倩是他亲闺女,天天在眼皮子底下都不能相认,而且也照顾不了,现在倩倩说这话的时候,让老周叔内心有些愧疚。 老周叔流着泪,伸手往前走,那样子就好像是要去碰一碰自己亲闺女的模样。 “别过去。” 但是老周叔刚往土坑踏出一步,朝着那幽幽棺材旁边站着的王寡妇走过去的时候,老头脸色突然大变,突然对老周叔喊了一声,冲着就跑过去。 老周叔几乎没有反应,那身子就跟掉到沼泽泥里面去一样,甚至都没来得及惨叫,整个人就被什么东西拖入土地里。 这场面太突兀,刚才还说的好好的,谁想到那王倩倩这就发难。 “既然还知道愧疚,就下地狱去吧。”王寡妇嘴里咯咯一笑,对老周叔拖下地的场景充耳不闻。 老头骂了句找死,手里抓着糯米冲着王寡妇就砸去,可是这一把米扔上,被王倩倩上身的王寡妇一点伤害都没受,反而有点温和说了句:“各位叔叔,今天因为倩倩的事麻烦大家了,劳烦把我从土里请出来,倩倩很不好意思,不过大家既然都来了,那么……都死了吧。” 一句礼礼貌貌的勾魂话。 我当时听见这话还怪渗得慌,更别说那些没经历过这种事的人了,他们一听这话,好几个身子一矮,被什么东西拖进土里。 “别动!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千万别睁眼。”老头这时候有点着急了,因为他今天过来,摆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借势。 这大阵有牛头马面,大衍之数,紫微北斗,至尊九数,是茅山的大手笔,又用了黑狗这种通灵辟邪的东西。 要是这些精气神泻了,那这大衍之数也是散了,势头就没了,别说是杀尸了,这些人都要撂在这了。 可他不是将军,那些村民也不是士兵,没有令行禁止的那种铁血煞气,大难临头各自飞,老头说的那个每天死一个可能会让他们害怕,可现在这实打实的被活埋,更让他们接受不了。 刚开始那些村民遇到麻烦有些逃跑,让阵法彻底破碎有了缺口,被怨气冲撞后就不行了。 刚还好说话的王寡妇突然尖叫一声,在我目瞪口呆之中,直接接二连三的把村民拖进地里活埋。 我着急上火,可是偏偏又不敢动,这时突然感觉脚底下有什么东西拽我,低头看的时候,眼前就黑了,然后一股腐败的泥土味钻我口鼻里面,我暗叫一声完了,想要从口袋里掏出朱砂,但是来不及了。 就这时候,头上一阵剧痛,还搞不清怎么样的,眼前又恢复了光明。 第五百八十章拔舌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怎么不跑?”老头给我拽上来的,上来后他脸色很难看。 我说跑什么,我跑了你怎么办,这阵法怎么办? 老头说,“现在不差你自己了,都散开的差不多了,我大意了,这女的成大气候了,都怪你们这老祖先坟地,咋还护她了?” 我皱着眉头,着急说,“那怎么办,总不能这五十口子人都死在这吧,那我们不成了大罪人了?” 老头摇头,说,“那不可能,这虽然是乱葬岗,但是你们村最早的祖坟,那些老东西还不至于祸害他们的后代,顶多是昏睡过去,就是这阵被破了,哎!” 老头看了不远处的那口在眼光下泛着青光的棺材,说,“时间快来不及了,要是太阳下山的时候处理不了她,那以后就真的成祸害了,你牵住那被鬼上身的女人,我去把她尸体灭了。没有了尸体就没了容器!” 他抽出一把五六寸的桃木剑给我,然后自己跳着就往那口棺材跑去。 被王倩上身的王寡妇现在一下厉害了起来,就跟影子一样,踩着坟头就跟着老头跑。 我心一横,咬着牙冲了上去,我横着追过去的,到了王寡妇身边,因为追不上她的速度,身子往前一扑,直接拽住她的衣服了。 可还没抓稳,就被她反手一拍,砸在了肚子,我就像是被大锤砸中了一样,整个人直接被亢在了地面上,疼的我眼睛直冒星星。 现在这王寡妇老厉害了,浑身阴气缭绕的,但我也没含糊,摔在地上抓着那桃木剑就往王寡妇的脚后跟上扎去。 也算是歪打正着,这脚后跟是鬼上身时候的薄弱点,普通的鬼上身鬼是把自己的脚塞到活人的脚后跟底下,这一扎,我听见疼的王倩闷吼了一声。 我心中一喜,还想在冲着王寡妇的另一个脚后跟扎去,可突然感觉自己手被打了一下,那桃木剑直接摔在地上,然后像是被什么一脚踢飞。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的王寡妇,这娘们这么厉害了,刚才是用意念将我手里的东西给打掉了吗? 我手里没东西了,王寡妇手一捞,给我抓了起来,像是抓小鸡一样掐着脖子吊在空中。 因为鬼上身的特点就是俩眼睛不停地往上翻白的,现在她那白乎乎的眼珠子看的我心里发慌,她歪着头对我说了句:“陈秀秀,我记得你。” 她手劲特别大,我都快喘不过气了,憋的哼哼嗤嗤的,说不上话来。 “要不是因为你,我应该不会死吧,我不会死的话,她也不会死,她是无辜的,无辜的!”她的嘴里恶狠狠的对我开口,面容露出了狰狞,但是说的话却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王倩的死跟我有关系!? 我以为我跟王倩是两个牛马不相关的,她好些年前就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转念想了想,这一切都是有一个引子的。 扎纸匠,柳老太婆,阴庙,杜小月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张巨大的细网,而我是最中间的连接点。 所有的一切直接和间接性的都跟我有关系。 第五百八十一章茅山之术(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倩姨,你……你听我说!”我支支吾吾的,想要转移她视线借机喘息几口大气。 但先前还感觉有点正常的她,说了这些话后情绪就有些失控了,那脸立马变的铁青。 从眉头上,一道道像是粗了几倍的头发的黑线,从眼睛里开始往上冒,眼睛跟脸颊深陷进去,那样子就跟在脸上打了阴影一样。 比起她脸色的变化,我还是更吃惊她说的话,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一个女人的怨恨会多让人感觉彻骨的寒意。 那份怨毒,通天彻底,甚至比对杀死她的老头都要憎恨。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份恨意,就在刚才,这个女的还对我耳提面命,让我好好学习,怎么现在就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憎恨了。 我知道她不想让我死,她想要我活的比死更难受,一句话不说,但是我感觉到她那杀我全家人的恨意,然后胳膊伸了过来,冲着我的嘴巴。 “我跟你说话,你要有礼貌的回复,不能装哑巴,既然你想装哑巴,那这舌头,倩姨帮你收起来。” 那寒意从尾骨直接冲上了天灵盖,比吃芥末都让人提神,神经病,你掐着我脖子让我怎么说话。 她这这样倒是把我的凶性给激了上来,虽然老头没跟我多说,但我知道我的血金贵。 当初在阴庙能够让九幽长冥灯点燃,而且我的血有阴性,应该对这种东西有一些作用。 我直接咬破舌尖,等她的手冲过来。 我们在这闹成了这样,老头那边情况更危险。 老头说过,今天过来杀的王倩倩是借势,最大的就是那大衍之数的人阵,在中国传统道上来说,四十九为最大。 在懂行的人手里策动,能有鬼神之威,我不知道老头是不是在吹牛,反正今天也没见这大衍之数有啥厉害的,一见面就被这王倩倩给弄散了。 一上来,老头用公鸡血做引子,召出她的那棺椁,王倩倩现在成了大气候。 那棺中不光是有尸,而且恶灵还在,一分为二,谁都不知道打开那棺材后会发生什么情况,但前提是老头能冲过去。 开始老头想的很好,让我牵制住被上身王寡妇,然后自己冲过去解决那尸体。 一切都会结束,棺材里的恶灵跟普通的鬼其实不一样的,她是尸体养出来的魂魄。 跟那种执念生成的恶鬼有本质的区别,她这恶灵需要介体的,那尸体就是。 往那冲了几步,老头就感觉不对劲了,明明就是几步的事,走不到头不说,他还感觉到压力,老头虽然玩世不恭。 但是胸中的那口正气堪比青天日月,浩然的紧,可就是这样,他仍然感觉到举步维艰,开始还能走,到了后来,佝偻着身子根本站不直。 老头知道自己这是着道了,我们本来想的是借势,可是这王倩倩却借用了这整个祖坟的势。 现在老头做的,是靠一己之力跟着埋了半个山头的死人作对,也不是说这些死人都成了鬼。 山有山势,水有水势,这树木尚有死了百年不倒,倒了百年不枯一说。 人死之后,虽然可能进阴间落轮回,但这精气神,既然在这天地间存在过,埋骨之处,肯定有势存在。 第五百八十二章茅山之术(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东西说的邪乎,就跟龙脉差不多,天地之大,讲究的就是个气势。 古时有得龙脉便得天下的说法,也有人精气神通天,望气之说,龙脉有没有,人的精气神有没有,现在根本不能妄下断言。 我根本在不知道老头现在经受的东西,还想扯着嗓子喊他救命,提着一口气的老头心神一分,看见我那样,直接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我见老头过不来,王倩倩手过来时候,我的一口血喷了上去,我心里激动的打鼓。 被上身的王寡妇果然不动了,都哆嗦了,我虽然舌尖疼的发木,但忍不住又是一口血喷了上去。 “停停!你他娘做什么!你想害死嫩爷爷我啊!”我突然听见老头气急败坏的喊。 王寡妇掐着我脖子的手像是被什么蜇了下样,然后扔下我就往后面跑。 我摸着脖子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跑过去捡起桃木剑,看见老头那老颤巍巍穿着那身拉风的衣服趴在那不动,喊了声:“别怕,你别怕,她害怕我的血,我弄死她我!” 老头浑身哆嗦,眼睛都有血丝了,慌不迭冲着我就骂:“别别别,你他娘可别瞎几吧弄了,你忘记杨家纸美人的事情了,你的血对她来说是大补之物,你弄了她只会更凶,你滚吧,嫩爷爷我都快让你害死了!” 我看见被上身的王寡妇现在跑到那幽幽棺材前面,用手蹭那棺材。 蓝幽幽的棺材,蹭到手的地方,变成了血红一片,红配绿,扎眼的诡异,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感觉到自己的血好像是成了补品?! http://首发 这画风咋变了,我的血不是应该挺管用的吗? 我问老头咋整,老头冲我喊,“去杀了那只公鸡,泼那棺材,快快快!” 我抓住公鸡,公鸡这东西阳气最盛,可现在的它们都蔫吧了,别说叫唤了,鸡冠子都耷拉下来了,老头慌张的喊着让公鸡叫,让公鸡叫,这样的公鸡没用。 我连续换了五六只,到了最后那个,那公鸡才颤巍巍的打了一个哑巴鸣,刚叫一声,腾的一下,我感觉头上一黑,抬头发现这坟场不知道啥时候乌云密布了。 我掏出桃木剑,这桃木剑虽然没有刀锋利,但是也有刀口,直接给那公鸡抹了脖子,然后冲着王寡妇跟那绿棺材扔了过去。 赫赫! 被鬼上身的王寡妇翻着白眼开始鬼叫,那公鸡血比我的管用多了,浇到那绿棺材上,就跟火被浇水了一样。 嗤嗤的冒起烟来,我心中一喜,想在找公鸡,可哗啦一下,天上那豆大的雨点就开始往下砸。 刚才还嗤嗤冒烟的棺材,现在上面的那血被浇在地上,成了一滩血水。 这雨来的实在是太邪门,几乎就是我们这巴掌大小的地方下雨。 眼看那鸡血洒棺材上有效果,被这雨冲刷了,顺着棺材流了下来,我看着情况,心里暗道肯定坏了。 “娘,你说过为了我你连命都不要的。”陈寡妇喃喃自语,在雨水中她的身影若隐若现。 咔吧一声,像是干树枝断了一样,那让人牙酸的声音从王寡妇身上传出来。 第五百八十三章茅山之术(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这畜生,那是你娘。”老头就像是被点着的炸药桶一样,冲着那王寡妇就骂。 我眼睛一红,忍不住的往那边冲过去,王寡妇那脖子现在往后拧着,尺度异常大,眼瞅着就要脖子断掉。 其实鬼上身并不可怕,所以老头见到王寡妇被上身之后,第一反应不是救人,这村里多少体质弱的。 都可能被死人扑,还有那过阴的,更是常年被死人上身,只要是处理得当,晒晒太阳,把身上鬼送走,然后一口老姜汤灌肚子里,人就舒坦了,几天后啥事都没有。 再厉害的,可能是阴气太大,冲散了活人的魂魄,那样即使上身的鬼走了,那也成了傻子,最最可怕的就是现在王寡妇这种啊,王倩倩明显是要她娘的命啊! “哞!” 老头那边虎吼一声,虽然字音还是那个,但是腔调古怪,有点像是梵音,我听见都心神一震,那本来想拧断王寡妇脖子的王倩倩,动作被震的停了下。 “丫头,快跪下低头。”不知道为什么,老头冲我喊这么一句。 老头不知道喊了什么,说完后我就感觉他整个气势都变了。 那原本佝偻的腰板挺的笔直,而且说完这话后,缭绕在坟地的阴气都震动不安起来。 那股气势,就跟是什么大君主降世一样,这种情况我只看到过一次,阴庙里嫁衣女出来的时候和夜司溟在我妈坟地动怒的时候。 天威浩荡,就算我不想跪下,但是这片天下压的气势让我有些承受不住,感觉不下跪这腿就会断裂一样。 我跪下后,老头念叨了一声什么,然后立马感觉那铺天盖地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就像是整个人被丢进很深的海水中样,一点都没有夸张,那怕不是针对我,可我依然有些难以承受。 平时疯疯癫癫的老头,这下彻底的被激怒了。 他拿捏了一个手势,嘴里庄严的说:“身体发肤,血骨之肉全来自父母,十月怀胎百世修行才来的阳间父母恩情一场,你生来不感恩,死后噬父杀母。今天我不杀你,我要让你魂飞魄散,将你尸体挫骨扬灰。” 老头每个字的声音简直就跟天威一样,竟然在这空荡荡的坟场有了回音,像在附和一般。 我虽然跪着,但脑子还转,其实刚才一上来我们就不该管王寡妇的,直接烧了那棺材屁事没有。 之前我还感觉有点对不住王倩倩,她死的时候跟我差不多一样大,而且听她口气,她的死跟我有关系。 虽然我没弄清楚,但总觉得这肯定又是提前被安排好的。 这老头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他的气势都变了,感觉像是请了什么东西一样。 因为他嘴里经常提到茅山,我现在八成觉得逍遥老道肯定和什么茅山有关系。 所以他施展的术,可能也是茅山术。 我这念头还没落下,老头从身上掏出一个瓶子冲着那绿棺材扔了过去。 扑的一下,这还滂沱大雨,那棺材上居然冒出阵阵的幽幽绿光,跟鬼火一样! 是昨天晚上老头跟我说的那个长明灯! 第五百八十四章百鬼齐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火在棺材上一烧,一个凄厉的惨叫从那棺材中从那王寡妇嘴里冒出来,女人这种叫声总是能招人心疼的,哪怕是个鬼。 尤其是这声音夹着魅惑,让人有一种揪心不忍心的错觉,要是我,估计就会放手停止了,但是老头不一样。 魑魅魍魉的魅惑对他没用。 那长明灯点着之后,老头一步一顿拐,像是朝圣又像是礼佛,扎实的朝着那棺材逼近。 现在这天地尽黑,大雨滂沱,雨花激射,他每踏一步都像是踩着心脏一样让人无法喘息。 我哪里见过这种状况,或者是,这本就是平常的做法行为,但被我唯心的加上了主观臆断,神话了他。 老头到了王寡妇身边,红绳一道道的给她绑了起来,然后拿着那铃铛猛的在王寡妇脑袋上一敲,啊的两声,声音不一,但是在王寡妇那嘴里同样冒了出来。 王寡妇眼睛翻了下,看样子恢复了清明,但又闭上晕倒了。 不过有团黑气从王寡妇的身体里冒了出来,我喊了声,抓住她,但老头没理我,任凭那黑气钻到棺材里。 很显然飘出来的那黑气就是王倩倩,现在回到棺材里不知道接下来会出什么幺蛾子。 老头双手冲天一举,似乎是在祭拜,嘴里高亢的说了句:“今天逍遥老道杀尸送鬼,有仇有怨我来还!” 老头跟我奶奶都是一辈人,那代人的思想固执到扭曲,但是对任何事都有一种执着,那怕是一句话付出生命。 而这老头太在乎正邪了。 老头单手扣住那棺材板,仰面让那大雨砸脸,喊了声:“开棺!” 咔嚓一声,愣是将铆上三寸长的棺材钉的棺材板给拽开了,这棺材一开,坟场就跟煮开水了一样,嘿嘿哈哈哈呵呵的大白天的百鬼乱叫。 棺材里面飘出一层绿色荧光染料样的东西,带着小孩咯咯乱笑,四处飘。 那声音四处飘荡,而且尖锐刺耳,让人浑身难受,如果半夜听到一个鬼笑声你可能会恐惧。 但是现在整个坟场四面八方都传出无数的鬼笑,那就不是恐惧,那是让人发疯的悚然。 我浑身颤抖的不停,双手抱住头捂住耳朵,但是那声音就好像是要往我耳朵里转,直接在我脑子里不停回旋。 我的脑袋一下主观意识都没有了。 淅淅沥沥下着这么大雨,但是那密密麻麻的鬼笑简直就跟潮水一样,竟然无法斜眼,我抱着头捂住耳朵,抬起来看的时候,发现了让我惊恐万分的一幕。 整个偌大的土狼沟坟场里,大雨倾盆里,我看到好多坟头上都出现了人的影子,我当时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因为那铺天盖地的鬼笑弄的出现幻觉了。 但是晃了晃脑袋定睛一看,那些影子还在,落下的瓢泼大雨连他们都衣服都打不湿,地面上看不到影子。 我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占满了人,如果还能称为人的话。 清一色的,对襟大褂,其中有几个还带着那种清朝的顶戴花翎,青紫色的葬服上,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黑压压的,鬼气缭绕,估计有三十几,就在那杵着。 一个个板着铁青色的脸,一动不动。 第五百八十五章请祖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还看到好几个穿着民国时候的衣服,穿着旧军装,甚至还有穿着日本军官服,这些都是死了一些年岁的老鬼了。 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站在坟头个坟场,板着青黑的脸冷漠的看着我跟老头。 村里都直接叫这地方是老鬼窝的,祖上的坟和以前跟小鬼子打仗的尸体,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以前有人走夜路就亲眼看到过。 头顶的毛胧胧的月亮光,就看见一群缺胳膊断腿、没头没脚的人在这坟场里转圈圈我有些坚持不住了,光是这种厉害的老鬼一下就出现了几十个,还有另外那些普通的鬼。 先前夜司溟出来阻止过,震住了这些家伙,难道它们连魂飞魄散都不畏惧吗? 这肯定都是出来帮王倩倩的,我心里感觉情况不妙,想要过去拉老头,但是还没靠近,老头气势汹汹的,估计是被那些鬼笑弄的烦了。 他嘴里大吼一声,“都给老子闭嘴!” 这还是那个胆小怕事的老头,居然在百鬼笑的时候喊出这么一句,但这话却震住了那些唧唧呜呜的鬼叫声。 老头单手呈刀,带着一副悲天悯人之相,冲着那棺材里面就插去,这一己之力吼祖坟的这么多鬼,执着铁血的一往无前的气势,就跟那睥睨疆场的大将一样。 我仰望着他,想象着他手起刀落,从那绿棺材里提出人头的激动景象,可是人影一闪,老头像是断线风筝一样,从那棺材里飞出去好几米。 一个黑影子,出现在老头刚才站的后面,飘忽的像是那棺材上还在烧的长明灯。 我着急的喊了声老头,他躺在地上没动静,那个黑影不像是王倩倩,虽然不确定,但就这么感觉。 老头噗的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整个人剧烈的一阵咳嗽,当时他却突然笑了,满嘴都是血。 “好好好!” 趴在地上的老头断断续续的说了三个字,有点艰难的爬起来,做了个擦嘴的动作,骂了句:“不开窍的老东西,确定是要护着她么?” 老头艰难的站起来,整个身体抖动了好几下,险些摔倒,他深吸一口气,这时候有好几个老鬼缓缓地朝着老头飘过去。 “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气长存。”老头嘴里低喝,像是在念咒一样,但更像是在坚定自己的道心。 说完后他闭上了眼睛,在那几个老鬼降临而来的瞬间,他猛地睁开眼,嘴里喝了声,“雷临!” 话语落音的瞬间,天空上突然轰隆的两声巨响,落下了两道亮如白昼的银蛇,噼里啪啦的打在了前面两道鬼魂身上。 火光四溅,那鬼魂没有惨叫,但是却嗤嗤的冒气白烟消散。 “我辈没落,想当年师傅引百道天雷依然谈笑风生,翻手间灭百道邪魔的英姿,怕是后继再无人了。”老头低喃,露出了惆怅和苦涩的笑。 “不过即使如此,我倒是看看你这百年阴魂厉害,还是我这熬了半百不肯归土的老骨头厉害,你想护着她,那好,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在杀了她!” 老头魔障了,腾的支撑起手,捏了一个手势,铃铛阵阵晃起,踢了一脚桃木拐杖,冲着那另外的黑影子扎去。 咔嚓一声,桃木拐杖断了,老头噗的一声,一口老血喷出来。 第五百八十六章满天大雨,有刀杀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他不进反退,用手掏出了一个很小的面具,嘿的冷笑一声,冲到那黑影前面,双手一抓,就看见他手里的面具迎风见长,变成磨盘大小的哭丧脸鬼头,张开嘴就给那黑影咬住。 老头俩手一扯,那被他称为祖先的黑影愣是被生生撕烂。 鬼挡杀鬼! 大雨滂沱,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这片荒坟。 大雨下,老头背对着我微微颤抖,我叫了一声,自己嗓音也是微微颤抖。 老头觉得自己刚才动作老帅了,还回头冲我做了一个v手势,表示自己没事。 当时连哭的心思都有了,我当然知道你现在没事了,可是你马上就有事了啊! 我颤抖着看向土狼沟,这山沟里密密麻麻的,几乎是站满坟头了,跟刚才那黑影差不多,甚至有的影子都能看出一张模糊的苍老的皱纹里都带着泥土的脸。 紫青色的脸面无表情的看向我们。 这是祖宗十八辈都出来的节奏! 老头似乎是感觉什么,手放了回去,冲我喊了声:“自古正邪不两立,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你说,我错了吗?” http://首发 我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他并不需要我的回答。 老头喃喃自语道,“错了吗,错了吗,如果是错,那就让我一错再错,道义在心,我辈只求问心无愧。” 老头说完这话后,手摆了起来,我一哆嗦,咋吓的捏莲花指了? 他一手捏着铃铛,另一手开始乱变,身子也扭动起来,动作浮夸的让人感到滑稽,我瞅了一会,感觉有点像是夜宴中的那舞,不过更像是跳大神的。 他嘴里也没闲着,念着靡靡之音,听的怪让人心慌的,虽然是汉字,可一个都听不懂,应该说是很厚重? 我当时念叨完了完了,他吓傻了,可是后来随着老头着扭动,那坟场上的黑影律动,也跟着动了起来,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局面,现在一片祥和,跟跳广场舞一样,只不过这音乐是天地见涛涛雨水伴着那炸雷阵阵,跳的那一个大气。 到最后,那口绿色的棺材也跟着慢吞吞的动了起来,在这天地都被雨水打白的背景下,坟场里这墓实在是太诡异。 “我以阳寿祭祀,通天彻地,鬼挡杀鬼!” 老头跳着滑稽的动作,嘴里疯狂的喊了这一句,动作越来越快,那些影子渐渐跟不上趟,就跟提线木偶一样,老头嗷的叫了一声,然后高高跳起,跪在地上。 这时候我才看见老头的那张脸。 看见老头的那个头。 一分钟前还满头黑发的他,头上已经苍老,有了很多白发。 脸上的皱纹,蚯蚓钻土一样的深了十年。 以命弘道,这是一个偏执到极致的男人。 那血泪流下,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寿命,还是因为这坟场祖先老鬼的迂腐蒙昧。 长长一拜,他起身之后似乎是帮我扛起了压力,身子晃了下,我跟他一起爬了起来,我看家他手伸到那棺材里面,另一手一探,就要拧下那尸体的脑袋。 只不过他双手扒住棺材板时候,看见里面的东西突然晃了下身子,慢吞吞的转过头。 用那复杂的眼神看着我,突然他仰着头疯了样的嘶吼起来,愤怒,不解,甚至懊悔的想要自杀。 第五百八十七章坏了孩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脊梁瞬间就塌了,不知道是扛不住那几十上百的老祖的怨念,还是扛不住棺材里面的景象。 怎么了,老头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不杀,为什么不杀了她?”我冲着那边跑去,嘴里喊着。 扑的一声,像是捅破塑料袋一样的动静本来在这这天地中忽略不记的,但这声音在我耳边却像是炸弹一样,震的我耳鸣起来,我跑的愣住了,被泥泞的坟头给绊倒在地上。 老头低头看,肚子上多出来一个明晃晃的东西。 那东西亮的扎眼,上面有红烧过,被雨一打,晕开了,妖艳的像是红玫瑰。 “不不不不不不!”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冲着老头跑去。 老头在背后被人一推,身子从蓝色的棺材旁边栽了前去,一头到坭巴汤里,脸都埋了进去,动都动不了,死了一样。 他身后,那像是落汤鸡一样的王寡妇哆嗦的把手里刀子扔在地上,满脸苍白。 “你干什么?刚才是他救了你!你居然杀他!”我忍不住的冲王寡妇骂,我不光是要骂,我还冲上去给了她一巴掌。 我过去把脸栽在泥巴坑的老头给翻了过来,看着那一下子老的不像样子的人,带着哭腔说:“李老师,你,你没事吧?”. 老头空洞的眼神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雨滴掉到眼里都不眨一下,整个人都抽空了,没魂了,眼睛直的形同木雕。 我用手捂住老头的肚子,可是感觉那温热的血还在一个劲往外冒,不管我怎么按,它似乎都在指缝里往外冒出来。 “老头!”我哑着嗓子跟嚎一样,一会按按伤口,一会又想让他起来赶紧去找医生。 但是老头突然拉住我的袖子,眼睛也转了过来,看着我,眼圈突然一红,竟然有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了。 一个连死都不畏惧的老头,此刻竟然哭了。 老头张了张嘴,问:“你说我真的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 “你没错,正邪不两立,你说的都没错!都没错!”我使劲的劝他。 老头哆哆嗦嗦的说,“我这一辈子,算是我们这一门最后的一个传承了,大国,泱泱五千年的华夏大国啊,国粹尽失,崖山之后还有中国吗,都说近代民智初开,破除迷信,老祖宗传了几百辈子的东西经受住了时间,耳口相传都能连续千年,可熬不过人心。” “我好恨,我恨那个动荡的岁月,恨那片赤红,可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降妖除魔是错?杀人放火是对?我不知道啊,谁能告诉我啊,83年那会中外灵异斗法,霍乱了多少无辜的百姓,那可又是对的?” “错的,都是错的啊,或许一切都是天注定,消失,就有消失的道理,可惜啊,以后华夏在不能称华夏,不知道这是可悲还是庆幸?” 他们那代人的思想都比较古板,境界和眼界跟我们看的不一样,老头是斩妖驱魔的道士,是那种内心包揽世界修大道的高人。 他眼睛看的不知道比我要宽多少倍,因此他说的话,都是蕴含大道。 但要不是见他这惨状,我真想骂他一顿,都什么时候了,怎么操心起这个了。 第五百八十八章姐姐,你知道什么是甜吗…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说你坚持下,我带你去医院。 老头猛的又拉了我一下,瞪着那俩眼,直勾勾的吓着我,说:“你奶奶骗我!” 我看见老头那失望的眼神,心里比听见他刚才说的那话难受一百倍,仿佛那让他失望的是我,不是我奶奶。 王寡妇在那边啊的尖叫起来。 老头喃喃的重复我奶奶骗他这话,然后抓住我让我赶紧把长明灯给熄了。 这长明灯是定住王倩倩的,这老头刚才是看见啥了,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我站起来在坟场那些老鬼眼里,错愕的看向了那口黑色的棺材,棺材里已经趟了不少的水,里面有一具女尸。 端庄闭目,安详的仿佛像是睡着了一样。 那白色的衣襟遮体,但是盖不住女尸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我往后退了一步,感觉有点天旋地转,孕妇? “这人到底是谁,你怎么杀一个孕妇?”我皱着眉头冲着老头喊。 老头呆滞摇头,不说话,表情露出痛苦. 王寡妇哭天喊地,但是在骂她女儿,过了一会,又开始骂这天杀的到底是谁搞大了她的肚子。 那坟地里的一个个老祖魂魄杵着不动,被雨水密集的打着已经看不清样子,怪不得这些东西要保护这女尸,老祖宗大义,只是不想让这孕妇在受一次杀尸之苦。 “姐姐,不要杀我妈妈。”我脑子里又冒出来一段意识,没有声音。 扑哧哧的,那被雨水浇不灭的长明灯,现在灭了。 在那绿色的棺材里面,那白着一张肉嘟嘟的娃娃脸的小东西,怯怯的躲在尸体下面瞅着我,眼睛里都是害怕。 “我给你好吃的,姐姐,你不要杀我妈妈。”那意识继续传递过来。 小东西举起手。 展开,一个已经被剥开被舔的只剩下半根的棒棒糖,都已经有些融化了,很雨水混合在一起。 小东西眼神很期待,又有点不舍。我脑子里继续冒出她的话:“妈妈说了,这叫糖,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是甜的,姐姐,我把这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给你,你能放过我妈妈么?另外,姐姐你吃了之后,能跟我说,什么是甜么?” 大雨天,我一个经历了那么多事的人,忽然鼻子一酸,被这小女孩的一句话弄的抱着哭了起来。 这小东西肯定是胎死腹中的,虽然生下来就是鬼,可还是在一点点的长大。 在别的小孩撒娇卖萌被爷爷奶奶宠着的时候,她只能偷偷的在坟地里看着飘忽的鬼火。 在别的小孩穿新裙子换新鞋的时候,她只能穿着皱巴巴的她妈身上换下来的寿衣,一个一毛线的被别人舔光扔掉的破糖,居然被当成了这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 “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有孩子!她有孩子啊!” 我疯了一样的晃着老头,问他。 “还他妈不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为了给你配婚,你命格特殊,除了给你找老公之外,还必须要给你找伴娘!” “这王倩就是当年你奶奶给你挑选的伴娘,她本就是一个该死之人,心肠歹毒,当年为了考上大学,把自己宿舍舍友害死,还炼成小鬼给自己提运势,这种人怎么不该杀!” 第五百八十九章杀她,问过我了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忽然沉默了。 难怪王倩倩的鬼魂那么恨我,难怪她会说是我害死她的。 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开始,我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一切都是被操控的。 奶奶。 又是我奶奶,那个迈入黄土地下却依然像是活着的老太婆,他仍然操控着整个大局,从我出身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掌控着。 她到底有何等的手段,到底有多深的城府。 想到小时候奶奶慈眉善目的神情,那佝偻苍老的面孔,这一切都显得不真实,很虚幻。 老头低喃着,仰面任凭雨水打在脸上,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但是他却还在苦笑。 “当初我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我不知道!”老头懊悔的说,“错了吗?错了吗?或许错了。” 他低喃着。 最先的自问到最后说出错了两个字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眼神暗道,他的道心毁了。 http://首发 王寡妇是看不见那个小鬼的,但是听见老头说的这话,抬手就冲我脸上打来,撒泼给我要孩子,让我奶奶还她闺女,说完这话,她提着刀子还想冲我扎来。 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没动,但王寡妇扎半道突然也不动了。 嘿的一声,她笑了起来。 “来了,来了嘿嘿,她来了!”她扔下刀子,转身就跑。 连她那心爱的闺女尸体都不要了。 我回头看,身后没东西,可她刚才看见了什么才给吓疯了? "姐姐,你快走!”我脑袋里突然生出这个念头。 然后我感觉浑身背后发冷,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 回头一看,发现刚才躺在棺材里的那个王倩倩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那眼睛是睁开的,但像是蒙着一层灰一样,红的吓人。 她歪着脑袋裂开嘴一笑,那嘴巴裂到后脑勺,舌头从里面掉出来。 “当初你奶奶让我死,今天我就让你死。”王倩倩是个心里变态,说的怨毒。 “快走,姐姐,你快走!我妈妈要生气了!”那小东西心地善良,提醒我。 “对不起。”我冲着坐起来的王倩倩尸体低声说了句。 可换来的是一双长满绿毛的手,那寸长的墨绿指甲,直接掐到我的脖子里面,疼的我喘不过气来。 “没关系。我杀了你后,我也会跟你道歉,我会很诚意的。”王倩倩怨毒说。 她一个连自己亲生父母都敢杀的人,怨气已经让她没有了一点理智了。 这时候我看见王倩倩胳膊上突然挂上一个白乎乎的瓷娃娃样的小东西,虽然我听不见她说话,可是看她红着眼可怜巴巴的样子,似乎是在求她妈妈。 王倩倩反手一拍,直接将那粉嘟嘟的小东西给扇了出去,另一只手直接朝我胸口插去。 老头骂了一句娘,想要救我。 噗嗤一声,我感觉到白光一闪,然后掐着我脖子的那个胳膊直接吊在我的脖子上了。 那白光像是锋刃,直接把王倩倩的一条胳膊给砍断了。 “你杀她,问过我了么?”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这冷冷的雨水中传开。 那好闻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子里。 有种想哭的冲动。 第五百九十章青蚨婆婆的计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时想抓住来的夜司溟的袖子问问,他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老头说过,王倩倩是要给我跟夜司溟当伴娘的,所以王倩倩见了正主之后,愣住了。 夜司溟肯定也是知道的,不然前几天他离开去阴间的时候不可能跟我说伴娘的事。 那时候我还以为伴娘是需要一个跟我命格相近的女人就可以了。 但是没想到这个伴娘是入了土的。 夜司溟还是离开前的那身穿着,一袭黑衣长衫,冷漠的看向从棺材里立坐起来的王倩倩。 “你你你…”那明明是一具尸体的王倩倩,惊恐的说不出来话来。 “跪下!”夜司溟如是说。 那刚才还想杀我,刚才还借助这坟地大势硬是耗费老头寿命的王倩倩,颤抖的如筛糠,两腿一曲,长跪在地上,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他走到跪着的王倩倩面前,淡淡的说了句:“若不是你残害无辜,没有人会杀了你。” 夜司溟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的,他说的话字正腔圆,王倩倩的尸体颤抖的不敢反抗。 老头跟我说过,当初我这个年纪的王倩倩心肠歹毒,害死了自己宿友不说,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歪门邪道练小鬼给自己提运势。 正因为这样,老头才答应我奶奶,他是一个心存大义的人,这王倩倩做了伤天害理大逆不道的事,死也没什么可怜的。 但是老头后悔的是因为那时候他并不知道王倩倩已经怀了孩子。 “你这个孩子,是你忍受别人侮辱而来,而你想把她生出来,想炼成鬼婴。” “你的痛苦,我能感受到,但你不该让所有人都来承受痛苦,你该死,知道么?”夜司溟凝眉的盯着王倩倩。 其实这个事后来我闹清楚了。 王倩倩读大学前就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一些邪门的术,但是这种邪术一旦施展后,其实是会影响自己心智,越陷越深。 她读大学的时候,遭受过男人的羞辱,忍受过同宿友的凌辱,她本是一个性格内向,不爱说话的女生。 但也正因为这样把一切压抑在心底,爆发出来的恨和怨气是可怕的。 她想办法害死了宿友,并且按照邪术指示把宿友的魂都放在容器里,从那以后她的心性就完全变了。 而那时候她已经有了孩子。 但是她却想要把自己的骨肉炼成鬼婴,她害死了羞辱自己的男人,她的怨和恨不仅没有释放。 反而越来越深,去残害无辜。 夜司溟每说一句话,王倩倩都在颤抖,最后夜司溟弯腰拉着王倩倩的头,作势就要把头给拽下来。 “不要!” 我跟老头同时喊出来,那滚在泥浆里的小东西刷的一下飘过来,眼泪婆娑的抓着夜司溟的手,哑巴样一个劲的摇头。 “你敢违背她的意愿?”夜司溟这话不是对我说的,老头听见如遭雷劈。 “骗子,她就是个大骗子,她是个骗子啊!她明知道这女的怀孕了,根本不是处了,做不了伴娘,为什么还要让我杀了她,她是该死,可是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无辜的啊!”苍老的老头很无助的说这话。 第五百九十一章杀了我吧…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对于老头这个人来说,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他不后悔杀王倩倩,他这么痛苦是因为一并害死了她肚子里的婴儿。 但对于我来说,这话却比天上惊雷更让我吃惊。 “她做事,不需要理由。”夜司溟替我奶奶争辩了句,转头看我眼,说:“她确实不是,可有人是。” 砰的一声,伴随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叹息,跪在地上的王倩倩的头被拽了下来。 那小东西背对着她妈,还在一个劲晃着夜司溟的胳膊,想让他放过她妈,只不过她后面。 那大肚子的孕妇早就身首异处,她的脑袋后面,是提着的王倩倩的脑袋。 哭着的粉嫩娃娃,躺在地上头被拽下提在人手的孕妇,白茫茫的天地密集大雨,还有那黑衣长衫杀手,画面隽永残酷,仿佛是一副天问图。 夜司溟用沾满血的手摸了摸那小东西的脸,我心疼的喘不过气来,过去扯夜司溟的手,我不知道这个心冷如铁的男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看见夜司溟的手,小东西似乎是知道什么,呆呆的瞪着大眼睛,想要转头看。 “别看!” 我喊了一句. 但夜司溟的手一挥,将小东西一巴掌拍散,到了最后,小东西甚至都没有看见她的妈妈。 或许,魂飞魄散也是最好的结局,起码不用在临死前这么痛苦,只是鬼没有眼泪,她会痛苦吗? 可她是无辜的啊。 哪怕王倩倩应该千刀万剐,但孩子并不知道对错,为什么要把她打的魂飞魄散,连让她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我呵呵一笑,看着冷血的夜司溟。 我忽然有些害怕这个让人心寒的男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踪,如影随影。 我弯腰扶起失血有点多脸色苍白的老头,现在的他,形容枯槁,甚至都没有力气来看周围的景象,雄赳赳的来,想不到这样的回。 “你去哪?”夜司溟清冷的声音在后面传来。 我苦笑一声,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 “噗”我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阵怪声,回头刚好看见夜司溟脸色有些变化。 他手轻轻一抬,我听见坟地里咯咯吱吱,就跟老鼠钻洞一样,然后一具具尸体从坟地里爬出来。 “别动!”一向是冰山君王的夜司溟说了这么两个字。 大雨之中,横尸遍野的坟地里,这话温暖,要是她放过那小东西,我都感觉自己会幸福,可如今,我冲他一笑,转身就走。 “你再走一步,我会杀了你。”夜司溟的声音冷冷的从后面传来。 说的冷血,冰寒。 我一顿,但是没有回头,扶住老头站在原地,背对着他深吸一口气,说不上是心痛还是难过,但一瞬间,心如刀割。 “杀了我吧。”我站在原地,任由雨水打在脸上,只是混杂的泪,从脸颊夹着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下。 除了淅淅沥沥的大雨。 好长一会儿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呵!”我轻笑,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坟场外面走去。 我不知道那坟地里面矗立的黑影有多伤心,沾满血的手举起来,似乎是感觉到自己手上的血,又被蜇住一样的放下。 手因为握的太紧,关节已经变白。 第五百九十二章老警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扶着老头出来坟地后就迈进大日头下面,俩人被晃眼后感觉回神过来,我赶紧低头找手机打救护电话,幸好手机还能用。 “这下完了,造大孽了。”老头喃喃的说。 我眼圈一红,除了王倩倩跟小东西外,我们这次来杀尸带了四十多个人,现在全部都被活埋了。 这下可怎么跟村民交代? “丫头,以后,千万不要做你奶奶那样的人。”老头说完这话,像是抽干了力气,我想问他我奶奶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生前在江湖上到底有多大的手段。 老头咬着牙,但是随后摇了摇头,我看他伤势严重,现在也不适合说这些。 回头看了一眼那仍然乌云密布的祖坟,大白天的,那里鬼影幢幢,像是地狱一样。 我跟老头去了医院,在县医院里想来想去,我感觉这辈子肯定毁了,村子里一下死了那么多人,都是因为我跟老头丢了性命。 以老头的本事他想要逃肯定是轻而易举。 但是他有罪,我也有,他让我报警。 他身上的伤势还算好,就是流血过多,脸色显得很苍白,不过死了那么多人,要是我真的不闻不问那就真的太自私了。 http://首发 而且我该怎么面对那些家人。 虽然那些村民对我们家没好感,也挺自私自利,但这不能是我开脱的理由。 既然已经是罪人,在感情上我不能给村子人一个交代,那至少我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说真的,在打电话报警自首的时候我内心很复杂,我这种情况,可能一辈子只能在牢里了。 因为案情比较大,这次警察来的很速度,不到半小时就到医院来找我了解情况,那时候刚好老头被推到手术室里面,而来的警察我看到过。 就是上次那个去我家的老警察,我估计他认识我,因为看到我的时候他眼神分明就愣了下。 我在医院的时候跟老警察简单了说了下经过,不过现在老头受了外伤不能出院。 老警察留了两个穿警服的在医院守着,然后其他人跟着我去现场。 在路上我跟他们说了我带村民去祖坟了,结果很多人被拖祖坟里面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那些警察根本就不信,有好几个听我这话都笑了,看我年龄十七八岁,觉得是我在报假警。 但是老警察看来经历的比较多,看样子应该是这队警察的队长之类的。 看我说的话后,他脸色显得很沉重。 思考了一下,然后把我带到了一边,他直接开口就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找过你?” 说真的,这辈子很多人连警察局都没去过几次,更不要说警察亲自上门来找,我当然记得。 就是因为最开始我回来的时候坐了那个司机的黑车。 我也很奇怪,这老警察当初离开的时候跟我说过我要配个调查,而且随时都要去警察局,但是这么长时间他竟然不闻不问。 我问他,“事情结果出来了吗?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我敢保证,那件事我是无辜的。” 虽然我其实已经知道那辆车就是个鬼车,那司机已经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但这些,我不可能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也没人信。 唯一的关系,可能我不应该那天晚上打那辆车,或者说不应该回来。 第五百九十三章头七…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目前还没有人证物证来证明你的清白,但我相信你是清白的。”老警察冲着我温柔一笑。 我眯着眼看了他,觉得他说这话意味深长。 “你当时在警察局跟我们说的情况,虽然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但做这行二十几年,我感觉你没有撒谎,所以……我去查了一下那辆车的来历。” 老警察话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 我问,“查出什么来了?” “那辆车是事故车,车主已经死了!”老警察说话的时候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没说话。 他有点好奇,“你不害怕?” “刚回来的那段时间有点,现在嘛。”我摇了摇头。 “那辆车是在钟家桥出的事。” 老警察说这个事情在局里面是机密,不能乱说,本来警察局是不能传谣这些迷信的,然后他还跟我说那地方有点不太对。 那里以前每年都要死人,而且死的人年龄都跟我差不多大。 我内心深处其实已经有些知道了。 杜小月的鬼魂在那地方已经成了地缚灵,害死了那么多人怨气大的很,不过我很好奇,问老警察,“你作为警察,难道也相信世界上有鬼!?” “我有一个故事,你要听吗?”老警察说。 反正现在离坟地还有点远,一路上我闲着无聊,他竟然跟我说这些,我当然不介意听一下他的故事。 老警察说的这是都是十几年前了,那时候他还没有当队长,当初老警察晚上在派出所值夜班,来电话说是辖区有个女的跳楼自杀了。 赶过去叫了救护车、维护现场,那女的人已经没救了,所以剩下的就是勘察现场,看看是他杀还是自杀。后来给的结果是自杀。 过了没多久,自杀女的家人不认可结果,说女的没什么过不去的大事,不可能自杀,一个劲非要缠着警察局闹。 局里就来电话,让当初的老警察和同伴去一趟女的家里,出事以后,那个家一直封着。 当初老警察觉得看看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吧,也是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这个警察就和同事去了,一进门开灯,第一眼就看见女的照片摆在桌子上,之前维护现场时见到过女的死亡样子,现在看见照片心里有点别扭吧,当时老警察就顺手把照片扣在桌子上了。 和同事一个在卧室、另一个在书房开始查找,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两个人也是有些漫不经心的翻翻,因为这个案子其实已经结了。 就在这时,屋子里的灯突然灭了,瞬间一片漆黑。 就算是警察胆子大,不由得也喊了出来,但是,很短时间内,灯又亮了。 两个警察在客厅汇合,那时候老警察入警局还算涉世未深,两个人都有些惊恐的样子,稳定了一下情绪,看看没什么事情就准备走了。 到了门口的时候,另一个警察忽然间惊呼,之前被扣着的照片不知什么时候被翻了起来,又好好的立在那里了。 这下,两人都有些不淡定了,赶紧走人。 坐到车里,突然老警察想起来,今天是那个女人的“头七”。 第五百九十四章棺材,送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警察说完对我一笑,说他从事警察那么久,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其实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他要跟我说这些。 本来是想直接往坟地走的,但过村子时候,有个警察问我村子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大街上为啥这么多人,我远远看了一下,发现这些人的位置好像是在我家门口。 淑芬婶子的事让我心有余悸,我当时心里感觉肯定是因为坟地死了那么多人,村里的家人在我家门口闹事。 挤进去一看,有一堆人从山路上下来,估计得有四五十口子。 身边那老警察问我什么情况,我摇头。 要是我没看错的话,那前面打头的是一牛一马,后面人数四十有九。 来的肯定是夜司溟,我以为他会从坟地里直接走,想不到他居然直接回来。 我侧头看了看天边,太阳已经落山了。 有人问我那回来的是谁,咋会有那么多人,看上去跟队伍一样。 有人看出不对劲,开始回家,有个眼尖的警察倒吸了口凉气说,这不会就是你说的坟地里的那些人吧?. 大白天的,他说这话让人骨头发寒。 目力所及之处,那滚了一身泥浆的人影像是战场上生还的将军,青天白日里,这是要集体诈尸的节奏? 有些人倒还好,但是让围在我们身边人群一下散开的,是那些穿着褴褛寿衣,甚至半截腿骨都漏出来的人,有认识的人直接嚎了一声爷爷,可是他自己都是快进泥土的人了,他爷爷哪里还能见到。 那祖坟里的老祖出坟了!? 到眼前,景象能看清,不到五十人的队伍,确愣是走出了阴阳两隔,从阴还阳的霸气,那一牛一马,左右开道。 七条黑狗夹在中间,踩着北斗七星的位置,后面是七七之列,呈现四十九人,但最触目惊心的,是那四十九人正中。 一口墨绿点缀着的棺材,棺材上一袭黑影,明明颠簸着,但是脚底下生根一样的站着一个面色冷漠的男人。 下面抬棺材的竟然是坟地里那些埋了不知道多久的老祖宗,穿着衣衫褴褛的寿衣,完全就成了一副骷髅。 除了老周叔他们那些刚才跟我们去的人之外,剩下的全都是闭着眼的已故人。 好大的排场,我心里忍不住的想,夜司溟不知道动用了什么,竟然把埋在土里的老祖宗都给请出来了啊。 旁边老警察看出情况不对,白着脸问我,那些穿着寿衣的到底是什么人。 后面一个年轻的警察哆嗦的说,“还用说么,死人啊,这村子太他妈邪门了,大白天的闹鬼么?” 那些人像是从九幽走来,到我家门口后,七个老祖宗扛着棺材到了院中,放好之后,看着鬼气飘飘的夜司溟从棺材上下来,眼睛定定的看着我。 周围还在看热闹的人开始闹,因为不少人都在那过来的人群中发现了自己的仙人,这些尸体都是从棺材里爬出来送棺的。 有人找我闹,我现在百口莫辩,说不知道,我们当时计划的是用活人来抬棺的。 第五百九十五章真正的伴娘…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棺材,送你。”夜司溟说完这话后,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就走,那像是护卫一样的十几个老祖宗,不对,尸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滚!” 夜司溟的声音犹如断冰切雪,刷的一下炸开在这人群中,刚有不少在那唠叨,见到那踩着棺材,老祖护卫的男人喊出这一句话,顿时闭嘴,不过一句滚后,那跟着夜司溟走的尸体站住了。 再后来,那一堆人中有人倒地,有人开始哆嗦的打喷嚏,甚至有人开始大口的喘气。 动手动脚的,那样子是活了! 我注意到这全都是之前跟我们去的那些人,而且是在坟地里被拖到坟地里的那些人。 现在被夜司溟送回来不说,居然还活了过来!我心情顿时复杂了起来。 说实话,我这人挺容易被人给感动的,尤其是在感情方面,看着夜司溟一个人带着那大批的村里已故人离开的背影,我心里居然有点酸,忘了他刚才是多么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 我其实不是恨他杀了王倩倩,只是那个小东西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妈妈被杀,扑过去抱着夜司溟的场景。 还有那小家伙被夜司溟拍的魂飞魄散时候,那铜铃一般水汪汪的眼睛。 那无辜,单纯到让人心疼。 http://首发 小家伙是无辜的,而且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只因为跟这件事有联系就成了牺牲品。 我看着他的背影在最前面,那些穿寿衣的死人紧随其后的朝着坟场而去。 这是一个有时候让我感动,有时候让我心寒的男人。 “秀秀,你婶子呢?”老周叔有些迷糊的问我。 我回过神来,有点欣喜的冲着跟我说话的那人喊。 “老周叔,你没事了啊。” 头上都是泥浆的老周叔抹着脸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样,对了,那王寡妇人呢,咱们咋回到这来的?” 坟地里发生的一切老周叔应该都不记得,他记忆断点就存在王寡妇闹坟场的地方,我感觉还不好意思说,虽然一开始我们初衷就是为了王倩倩,可是谁知道王倩倩居然是个孕妇,而且是死了之后,还能孕育出一个生命。 我结结巴巴的说了王寡妇好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了,不知道去哪了,老周叔拍下大腿,骂了句娘,然后问我为啥把这棺材给弄家来了。 这句话也给我问蒙圈了,这夜司溟说的棺材送我,是啥意思,她都杀了那王倩倩和那小鬼了,咋还给我送口棺材? 见我说不上来,老周叔知道那棺材里面躺着的可是他私生女,走到棺材前,抄手给掀开,我就感觉跟掀开了冰箱一样,整个院子的气温都下降了一度。 老周叔看见里面的景象有点尴尬,过来跟我说没说啥,然后吆喝着过来帮忙还有看热闹的人离开。 见到跟我来的警察,了解了下情况后,就把警察叫到一边,解释起来,现在人都齐了。 虽然有的人一身泥巴,但起码都活着。 我更好奇那棺材里面的东西,狐疑的走到跟前,里面叠放的整整齐齐。 小巧玲珑的,是一个精致的桃粉色的小衣服,精致可爱,但不妨碍它传递出来的丧气,是个寿衣。 第五百九十六章老槐树下的红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知道老周叔为什么尴尬了,一开始他就不知道这绿色棺材里到底是啥,可能猜过这里面是王倩倩的尸体。 可现在里面空空的,再加上里面放着一个寿衣,这棺材寿衣都是送到我家来的,而且是已故人送来的,他心里当然发毛啊,这是诅咒,他不想沾边。 我赶紧到屋里走到棺材旁边,看到了里面一件很小的寿衣,这时我感觉自己裤腿被什么扯了下,吓了一跳。 弯腰下去看的时候有一双粉嘟嘟的小手伸出来抓我的裤腿,因为那棺材不是直接贴在地面上的,所以有缝隙。 我蹲下往缝隙里看,一双眼睛,大眼睛,黑的透彻,滴溜溜还似乎委屈恐惧的还挂着泪花,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出来。 是那小东西,是王倩倩的鬼闺女,她没有魂飞魄散! 夜司溟那个对万物生灵都能冷漠不顾的人,没有拍三她,小东西竟然还活着。 看到这小东西我眼泪都出来了,大概是太爱她了。 见我哭了,那小家伙委屈的眼神里滴溜溜的,畏畏缩缩的伸出一只胖嘟嘟的小手从缝隙里出来给我擦眼泪,她明明比我还难受,但看到我哭了竟然还安慰我。 “姐姐,你别哭!”我的脑袋里又传出了她的声音。 肯定是在坟地的时候,小东西被她妈打了一下,因为她是灵体的缘故,现在很虚弱,都已经有点透明了,那小手伸过来碰不到我的脸. 小东西想要出来,但是我害怕这时候别人会进来,而且天还没黑,我怕她不适应光线。 我让她在缝隙里等我,我赶紧进屋去翻那把黑伞。 我第一次去村后祠堂,冒充我爸那个纸人做出来的黑伞,一直放在屋子里。 找到后我赶紧出来,在棺材缝隙我趴下,对着那受惊小鹿一样的小东西说,“来,出来吧,这里没坏人。” 小东西估计是被吓坏,自己明明是个鬼,被我伸进的手吓了一哆嗦,身体都冲到外面去了。 我看见她那嫩白的小腿立马冒烟,心疼的不得了,毕竟是小鬼,而且现在她那么虚弱,见不得日头,我抓住她的胳膊给拖她拖出来,抱在怀里,钻到黑伞底下了,说,我说,“乖,没事了。” 我低头看了那粉嫩像是瓷娃娃一样的小东西,小东西紧紧揪住我衣服的样子,让我怪心酸的,另一只手打着黑伞,走到屋子里去。 “姐姐,我妈妈呢?”进门之后,小东西问我,虽然听不见声音,但能感觉出她很惊慌。 “以后跟着姐姐好不好,我给你穿漂亮衣服,带你吃糖。”我想转移话题。 小东西有点闷闷不乐。一下就不说话了,但是她好乖的伸手给我擦脸上的眼泪,虽然是灵体,擦不掉,但这动作让我心里暖暖的。 我问小东西,“你怎么会到这来的?” “那个大哥哥让我回来的,他跟我说我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回来。”小东西在我怀里伸出小脑袋,那双汪汪的眼睛胆怯的看着我,大概是因为这里陌生的环境。 我听到这话愣了下。 但是随后我就知道了,夜司溟最后拍小东西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他肯定就没有伤害这个小东西。 第五百九十七章婚期将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并且因为担心小东西见不得日光,请了祖坟里好几个老祖宗出来,亲自抬着棺材把小东西带了回来。 小东西似乎感觉自己不讨喜,把头埋在我怀里,连自己妈妈去哪都不问了,我也没想好这话到底应该怎么说,就只能说以后跟着姐姐。 小东西懂事的在我胸口点头,越是这样,我心里越难受,尤其是老头那次说了句,我结婚是要伴娘的。 王倩倩已经死了,那么这个伴娘,会不会是这小东西。 我把小东西安排好,然后出门在院子看了下我爸身体,我爸身体明显感觉不太好,虽然那俩尸体还在挂着,现在没办法,只能等过几天结婚了然后再看了。 夜司溟回来后就出现在了坟场。 我都没来得及问他去阴间发生的事,当时我以为他把小东西打的魂飞魄散了,我有点生他气,而且看样子他也有点生我的气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什么地方,不过过两天结婚的时候,他应该就会出来了。 我爸现在的状况让人揪心,如果没有这俩尸体吊着,我估计肯定又要尸变了,他现在这样子到底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我转身到堂屋,看见那口绿棺材,感觉那缝里黑乎乎的有什么在盯着我,走过去发现那小东西又藏在里面,不过似乎是被吓坏了,瑟瑟发抖的。 看的我怪心疼。 http://首发 “你怎了这是,谁吓唬你了?”我问了句,虽然她不会说话,但我还是让自己声音无比温柔。 我脑子里响起她的话:“姐姐,我怕,你们家院子里有坏人。” 我无奈的苦笑了下,肯定是小东西看到猪棚里吊着的那俩尸体了,我正准备安慰,小东西忽然说了句让我脊背发凉的话。 “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大姐姐,就在那门口的树下站着,刚开始她还看我了。”小东西肯定是被吓到了。 应该是我出去看我爸的时候,她看到后被吓得躲到了棺材里去了。 我顺着小家伙小手指的方向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奶奶家门口的那棵茂密的老槐树。 说实话,小东西嘴里说的那个坏人,让我脊背生凉。 在阴暗中的,看不见的往往是最可怕的。 我心中的坏人,无疑是王寡妇,柳老太婆,扎纸匠,小东西肯定不会说自己娘是坏人。 夜司溟,能给小东西吓成这样,有可能,但是时间不对,她才在坟场来的,那剩下就是一个人, 柳老太婆。 柳老太婆死而魂不散,一身的诡异道行,说不定早就潜伏在这,觊觎什么。 不过我心里又咯噔了一下,家里还衣服一样挂着柳老太婆跟淑芬婶的尸体,这又到底是谁? 本来感觉自己找到点线索的我,头痛欲裂,手在衣服兜里紧紧的捏着之前老头给我的那个刀币。 “姐姐,怕。” 小东西的意识把我重新拉回现实。 “怎么回事,你告诉姐姐,家里谁是坏人?”我小声问。 小东西又指了指老槐树,我深吸一口气,进屋抓了把糯米,然后拎着刀币有些胆怯的往外走,想看看到底有啥东西。 小东西一开始怕的不行,后来见我这样,就蹭到我身边,紧紧的抓住我的衣角,善良的小东西,是怕我一个人害怕。 第五百九十八章在地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脑补了一万个东西,可出门围绕老槐树转悠了一圈,空荡荡的,我纠结了,说不上是松口气还是吊着心。 “没东西啊,你是不是看错了?”我问小东西。 不过看小东西过来后都要缩成一个球,煞白的小脸颤抖的都想钻我身体里去了,也不像是说假话。 不过她惊恐的大眼睛似乎是在往地下看? “在地下?”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问小家伙。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 大概是她是灵体,跟我还是有区别的,所以她看到的跟我看到的不太一样。 我当时心里咯噔了下。 因为现在一下想到了奶奶遗嘱说过的事,那就是谁都不能碰这棵老槐树, 我沉吟的想了下,然后转身从屋子里拿出了一把小锄头,按照小家伙的指示,我顺着她说的地方挖了起来。 挖了好长一会儿,大概已经有十几公分,但是什么都没有,我擦了下汗,低头看了一眼小东西,她正低着头,像是做错事样,扣着自己的小衣角。 我一点都没有生她的气,反而松了口气,幸亏是多想了。 但是这最后一锄头下去,叮铃一声,像是什么相撞发出来的声音,那锄头,挖到正主了。 小东西听见声音,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表情怕怕的但又一副认真的小样子,仿佛跟我说,我没撒谎。 我感觉有点不对,顺着继续把旁边的泥土挖了一些,提心吊胆的挖出来一点我就发现是一个红色的木板。 而且我把泥土抛开,我看到了贴着黄条,上面画了一些鬼画符,不知道是啥材质,挺沉的。 因为我只挖了一小块地方,只能看到这木板像是血一样,分不清是什么东西,但是我用手碰了下,感觉很厚实。 我转过脸去看小东西,发现她竟然有些害怕一样的往后退,当时我就感觉不太好,已经有了好几次前车之鉴的例子。 我不敢冒冒然往下继续挖了。 我害怕这是什么诅咒,或者说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又想到奶奶遗嘱说的话,我更害怕自己这种胡乱的弄出来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想了想把翻开的泥土重新掩盖上,然后抱着小东西就进屋了,这老槐树下一定有什么。 而且跟我奶奶有关系,我觉得当初奶奶说的遗嘱,所有人不能动这棵老槐树,其实她就是为这树下的东西。 我就算是要动,那也得白天。 等第二天起来后,我有点放心不下老头,而且这场婚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眼看马上就要到了。 有些事没老头做不好,我重新回了医院。 可是怎么处理这小东西,我感觉有点为难,她是个鬼,而且道行现在不深。 不能见阳光,那棺材似乎是她的一个家,不可能带着棺材去医院,我只好跟她说,让她在家等我。 乖巧的她只是一个劲点头,我快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刚好看见她红着眼睛在棺材缝里瞧我,孤零零的小眼神让人心疼,见我回头,像是做错什么事一样,赶紧缩回去。 看她模样让我一下就心软了,走过去让她从缝隙里爬出来把她抱起来。 第五百九十九章与夜司溟的渊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抱起她,撑着黑伞一起走出院子。 小东西应该是第一次出来,之前见到的都是荒郊野外,到县城后,现在看见这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眼睛都直了,虽然是小鬼,可毕竟还是小孩心性,一会就忘了她妈那事。 到医院后,老头已经手术完,再肚子上缝了两针,睁开眼看见我跟小东西后,第一反应就是拿捏手诀,吓的小东西直往我后面躲开,不等我解释什么,老头突然身子一弓,抽干力气一样躺在床上,我看见他眼圈都红了。 我知道他是在自责。 我把后来发生的事给老头说了一通,发现他空洞的眼睛盯着墙顶白板,半天不动,跟丢了魂一样。 我喊了他半天,他才慌张的看了我一眼,问我说什么。 他之前虽然是个猥琐的老头,但是身体骨还不错,精神矍铄,但现在那夹着的白发像是抽魂的样子让人心里很难受,我想安慰,却被他嘿嘿打断,说,“我们都误会他了。” 按照老头的说法,村子里被拖进坟地的些人都是夜司溟救的,虽然坟地里的那些先祖不会祸害那些人,但大活人在地里憋久了肯定就死了,而且别管夜司溟杀了王倩倩还是救人这件事,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老头的原话是,比死还大的代价。 他说王倩倩当杀,尸体生出的恶灵成了气候,在出几年可能要祸害人了,他杀尸是大义,夜司溟救人,是大情。 “虽然我没见过他几次,但是他不像是顾及苍生的侠士,他出手救你爸,暗中处理那么多事,还有救你们村,都是看在你的份上。” http://首发 “对他来说,你们整个村生死,其实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奶奶让你举行这场阴晏,是对的!” “只有他,你才能平安无事的活下去。” 我难受的紧,尤其是听见那句比死还大的代价,让我心里更难受。 我知道夜司溟的性格。 那冷冰冰的性格根本就不会多管闲事,而且我们村对他来说存亡与否,其实都无关紧要。 他那种骨子里的冷傲孤寂,我相信就算他面前是尸山血海,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他下阴间找我爸的魂,做这些事其实可能就单单因为我,想到那天晚上我在坟场对他生气,我心里又有点自责。 不过我当时是以为他把小东西打的魂飞魄散了,而王倩倩该杀,我自然清楚这点。 我问老头,“他究竟是什么来历?” 老头双眼无神,听到我这话眼珠子转悠了下,然后直勾勾的看着我,摇了摇头,“说不清楚,不过我一直有一个猜测,他在找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很有可能跟你们家有点关系。” 我惊讶的有点说不出话了。 我想到了荒村遇到的那绝美女子白琉璃,我想到了脖子上戴的黑玉,夜司溟跟我说过是镇压浮屠塔万邪的无量塔。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摆在眼前的事情就是这场婚了。 按照老头说的话,我只有完成这场婚礼后,才能好好的活着,至于接下来事情等到以后在说。 沉默了一会,我问老头我奶奶究竟是什么人。 第六百章一人笑,万人哭…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苦笑了一声,反问我一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江湖吗? 我愕然。 “江湖上没有不老的传说,但是你奶奶就是一个传说,美到极致,妖到极致,死在你奶奶手里,因为你奶奶死的人,不计其数。” “最醉人的,不是那烧心老酒,而是那点绛朱唇。” “她怕黑,建国头一晚,有人把京城城楼上挂的大红灯笼摘下来送给你奶奶。” 一人笑,万人哭。 我脑子懵懵的,后面都根本听不进去了,这扯什么跟什么? 那瘪嘴瘸腿拄着拐杖包着黑布头巾鸡皮鹤发的老太太,跟这种事有关系?倾国倾城?还摘京城灯笼? 人在接触未知事物的时候是抵触的,这么久以来,随着经历越多,我知道奶奶曾经在老头所谓的江湖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要说倾国倾城,我还是有点不相信。 虽然记忆力奶奶活着时候的面相能够隐隐看出年轻时候容颜很好看,但老头说的太玄乎了。 至于我奶奶为什么想给我配婚,为什么说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去,老头其实也不清楚,他只是来帮我奶奶做事的。 想了想,我又问,“柳老太临死前跟我说,我爸二十多年前救过一只狐狸,我妈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可……” 我其实想说,如果我妈死了十几年。 那么一个月前,我从学校回来,看到那个从小陪我到大的女人是谁? 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我一直不说出来,因为这些事我不知道找谁说,夜司溟知道,但是他从来不跟我说这些事。 我怀疑柳老太骗我,但思前想后,觉得她临死前没必要摆我一道。 听我的话后老头一愣,然后抬眼看着我,对我说道,“那个老太婆没骗你,你娘的确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死了,但我可以跟你说一点,陪你十几年的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女人,也是你娘,并不是什么后母。只不过……” “这里面的原因太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老爹要是醒过来,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丫头,有些事不让你知道,是因为可以让你活的更轻松,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就成了永远的禁锢。” “我可以跟你说的很清楚,你们家是这个村的外来户,你奶奶具体的身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来历很神秘,只不过嫁给你爷爷的时候,她差不多已经是半个废人了。” “废人?”我没太懂老头说这话的意思。 “这个事情有些说不好,你奶奶的道行被废,然后才来的这个地方。”老头盯着我说道。 按照老头说的,我奶奶并不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人,我们家都是村里的外来户,奶奶隐居在这深山老林里,更像是躲避什么。 她的来历老头不清楚,只是跟我说应该是来自很远的地方,而且很有可能背景牵扯的很大。 不过在来之前,我奶奶就被废除了大半的道行,跟着我爷爷一直在这与世隔绝的山村生活了几十年。 我想要继续问,但是老头不说了。 他不想在医院呆,虽然看着吊儿郎当的,但他知道住院一天花不少钱。 我没钱,这一天花了我自己身上差不多所有的钱了,所以执意要出院,俩人收拾好了,回家之后差不多都天也暗了。 第六百零一章疯子夜司溟(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晚上吃饭后,我问老头现在该怎么办。 老头掐着指头不知道在那算什么,过了一会,说,“不到三天了,晚上子时,就要给你结婚了,只是希望一切都结束。” 我叹口气,老头突然皱了皱眉头,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 我一看是几根纠缠在一起的毛,想起前两天他在王寡妇身上做的腌臜事,有点恶心,但小东西都在旁边呆着,没好意思多说,只骂了他老不正经。 老头凑过来跟我说,“这是阴锥,虽然王倩倩死了,但我怕她再闹事,你拿着她娘的阴锥钉在她坟头上,她再也不会闹了。” 按照道理来说,王倩倩的尸体已经被夜司溟拔头了,她的鬼魂可能也魂飞魄散了吧。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做亏心事一样偷瞧了下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不敢乱动的小东西,很心虚。 这晚上我有点害怕,想要让老头一起。 但是他摇头坚决不出门,说在家里等着,他感觉今天晚上可能要出点事。 当时说的正经,让我心里咯噔了下,问他,“出什么事?” “这几天过得太舒服了,你奶奶为啥让你结这场婚!?还不是因为其他一些东西。你结婚就能结束的话,你说那些东西会让你安安稳稳的结这场婚吗?” “不要忘记了,还有三天。婚礼就到了!”老头跟我说,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且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越是这时候,越要小心谨慎。 我倒是忘记了。 背后还有一个扎纸匠,现在已经好些天没有露面了,不管是想要用我做成阴女,又或者是做成纸美人。 这里面最关键的条件就是完璧之身,而且没有嫁娶的。 老头留在屋子里,我猜测他是害怕有东西会对我爸下手,而且老头早就跟我说过,我们村子的事压根没有结束。 经历过一次勾魂,这种事逃不过七,虽然现在看起来村民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谁都不知道过了第七天会是什么样子。 我想了想,拿手电捏着那所谓的阴锥往坟地走,路过我们村的祠堂,看见淑芬婶子那家子在守灵,算算时间,这些尸体下葬的日期,好像是跟我结婚的日子是一样。 还有,那纸人勾魂的最后期限,也就是我结婚后的第二天。 夜深无月,还没到坟地,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怪声。 我担心是不是弄的阵仗太大了,给这祖坟弄乱了,要是天天晚上闹鬼,这样罪过可大了。 关了手电往那声音来源看,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但听见有哼哧哼哧的声音往这边跑,我心里怪害怕,赶紧趴下,趴下后那声音就消失了。 这一闹,弄的我心里更没底了,跟让我感觉别扭的是,后脑勺有点麻麻的,感觉黑暗中有双眼睛盯住我了。 顾不得恶心,我把老头说的阴锥给拿了出来,这要闹事,无非就是那些归位的老祖宗,更有可能的是被夜司溟杀掉的王倩倩鬼魂。 我总感觉王倩倩不会那么简单的就死了。 鬼使神差的,我拧头一看。 第六百零二章疯子夜司溟(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天地良心,这纯粹是下意识动作,一张大脸,嘴巴几乎裂到耳朵跟上了。 一脸的像是驴子样的憨笑,哈喇子都流出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蠢黑的一张脸在我肩膀后面挂着,差点给我吓尿,就没有见过这么吓人的笑脸。 我叫了一声,手下意识的打了出去,捶在那张脸的鼻子上,那长脸闷哼一声,有点不满的嘟囔,“干嘛打人。” 现在看清这人是谁了,这是二胖,刚才跑过来吓唬我,然后蹲着半天不吱声,就等我回头呢,我冲他没好气的问“你在这干什么。” 他挠着头说,有个神仙姐姐让他过来,跟他说不要让他参加婚礼什么的,现在那个神仙姐姐生气了。 我有些生气,让他说人话。 二胖突然脸色一怔,然后扭头就跑,我愣神的功夫他就没影子了,这是什么情况? 因为二胖跟着我们过来杀尸了,然后当时出事了谁都没顾上谁,那时候压根就没有人想起来二胖是个傻子,都自顾自的逃命了。 所以我估计他嘴里说的神仙姐姐是王倩倩,她肯定不想让我结婚。 我擦了擦手心的汗,希望这阴锥能管用,我正准备把手里东西插王倩倩棺材冒出来的坟头。 但这时候抬眼余光一看,一下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蹲着的身影,影影绰绰的很模糊,动作有点诡异,像是在亲那坟头一样。 http://首发 但这动作对我来说是个好事,因为卡着视野盲点,我心一横,因为我知道,这东西是王倩倩的鬼魂,那么她现在也是元气大伤的。 我要是现在跑,估计会被察觉,而且她以后要有了道行,怨念太深是个大祸害,而且要是等她反应过来,就算是有阴锥,那我也不是对手。 深吸一口气,跨步,往前跳,一个箭步冲到那影子身边,然后嘴里学着老头念了一声牟。 手上那几乎被风一吹就散的阴锥往那黑影子上面扎了过去。 那影子听见我跑步传来的声音,回头,转身劈掌,我就感觉面前有刀砍了过来。 “是你!”哪怕是在这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的惊叫出来。 那人见到是我,冲着我头劈来的手偏开,我拿着阴锥的手落在那人的胸口。 只不过没心情估计这暧昧,因为面前这人是夜司溟,他压根就不在乎我手上的东西,只是冷眼看着我。 夜司溟身上全是血,像是刚刚正在吃人一样的弄的一样,就连手上都是。 他先是对我的出现感到惊讶,但随即大概想到了自己现在一副血气森森的模样。 夜司溟闷哼一声,把我一把推了起来,皱着眉头喊:“回去!” 我脑子乱哄哄的,我不傻,我看出夜司溟现在在干什么了,他在吃东西,他在吞坟场的这些魂来修补自身。 我现在连指责都没力气,想哭! 这是什么鬼,我能接受你是个鬼,但是我接受不了你吃尸体,吃人肉啊。 现在的夜司溟的眸子里有一股铁血煞气,看见我这样,十分不耐烦,对我喊:“滚!” 似乎是不好意思,他站在我面前,用身体挡了一下后面被他扯出来吞噬阴气的尸体。 第六百零三章不想死,就滚…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你你……”我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夜司溟根本不理我,走到一个坟头前面,往下一按,咔嚓一声,就把什么动西给按断了。 我仔细看了下,有点想疯了,今天老头跟我说了夜司溟其实救了我们村子的那些人。 我误会他了,心里挺愧疚的,但现在夜司溟做的正是把今天跟着送棺的那些尸体毁掉。 我过去抓住他的手,哆嗦的问:“告诉我,你这是有苦衷的,对不对,你不是故意祸害村里这些老祖宗的尸体?” 问这话,我自己都心虚,这一些死了尸体,现在能有什么大罪? 他冷冷扫了我一眼,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直接转头朝着另一个坟头走去。 “夜司溟,你他妈给我站住,我问你话呢!” 夜司溟听见这话,呆了一下,一向是平淡如水的他,身子居然抖了起来,我不知道是那老祖们的尸体有了灵性还是啥,知道要死无全尸了,有一个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你告…” “滚!” 我那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子一虚,胸口像是被大锤打中一样,疼的我喘不过气来的往后摔了过去。 嗤啦一声,我挣扎的抬头一看,刚好看见夜司溟将刚才逃跑的那尸体一撕两半。 那尸体流出的污血从他头上滴下来,腥黑的血盖住白皙的额头,宛若地底下钻出来的恶鬼。 那眼神,太凶。 我是怕夜司溟的,他与生俱来的那种帝王之气,哪怕现在我心里有愤怒,他在作贱这些尸体,见到那眼神,我还是发虚了,甚至不敢反抗。 “本王要杀谁,你拦得住?再不滚,你和你家人都要死!”他说了好多话,但这字字诛心,让我不寒而栗。 “本王一世杀戮无尽,你以为凭你手无缚鸡就能阻止我?不想死,就滚!” “滚!”像是圣旨诏书那不由抵抗的命令一样,夜司溟向我下了最后通牒,那猩红的眼神告诉我,如果我不走,他就会杀了我一样。 这一个对万物生灵死都无动于衷的男人,他身上散发出的血腥气息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没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 我如丧家之犬一样的逃了。 我怂了。 害怕夜司溟,害怕他那嗜血的眼神。 我逃出去好远之后,回头看见夜司溟,他踩在那坟头尖上,黑衣飞舞宛若九幽恶鬼。 眼神痛苦的如丧考妣,坟头边上,一大片跪倒的黑影,他自己一个,在那坟尖上形单影只,落寞的仿佛遗世独立。 疯子,这他妈就是一个疯子!我看不懂,抓不住的疯子! 还有三天就要跟他结婚的疯子! 为什么在我每次想要动心的时候,夜司溟都会给我来上一刀呢? 那些尸体,到底哪里招惹他了?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屋子里,老头坐在门口吃着花生,脸上还有点红扑扑的,像是喝了酒一样。 我走过去的时候他抬眼看了我下,问我咋了。 我摇了摇头,低着脑袋就走近屋子里了,到了屋子里后,小东西从棺材下的缝隙里跑出来,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一下朝着我扑了过来。 第六百零四章老槐树下的红棺(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把她抱起来,小东西忽然伸直了小手,指着院子门口,小声在我耳边说,“那个红衣服大姐姐,我又看到了。” 当时我听到这话,后脖子都凉了下。 转过头然后看向院子门口,夜色里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我感觉这事情有点不太对。 老槐树下肯定有什么东西。 这小东西吓的还不轻,那张粉扑扑的小脚都红了,不过这深更半夜我不能去看那树下是什么,就安慰小东西没事。 但这事情就是我心里的一块疙瘩,晚上跟小东西睡觉的时候都睡的不安稳,老感觉窗户边上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 等到隔天醒过来跟老头吃饭的时候,我犹豫了下还是跟老头说了这个事,听完后老头皱着眉头。 然后他说他也感觉不太对劲,那老槐树沾阴了,有点古怪。 中午的时候他找了锄头要去挖,我好奇的跟上去,但是走到老槐树下的时候,他把锄头递给我,跟我说,“嫩胆子大,这事你来。” 我当时心里怪紧张的,拿着锄头一脸茫然无措的看向老头,有些害怕的问,“不会出事吧!” 我跟这死老头在一起,好像从始至终不管做什么都会出现岔子的人,加上这老家伙不靠谱,我有些信不过他. 老头那浓眉皱的很紧,围着老槐树转了两圈,然后闭着眼又掐指一算,挠了挠头,“这卦象没什么显示,有嫩爷爷在,怕什么?” 我咽了口口水。 随即我忽然想到,当初乔二婆婆牵着王屠夫家的大黑狗套这老槐树上,那时候那条黑狗就跟中邪一样,拼了命的想要挣脱绳套。 黑狗是有灵性的,当时我一直就以为是因为奶奶家有什么脏东西的缘故,黑狗感应到了害怕,但是现在想起来,我觉得那黑狗不是害怕我家里的东西。 而且埋在这老槐树底下的这个。 而且乔二婆婆当初让我挂那个布娃娃在老槐树上,不知道是什么目的,这树下会不会是某种诅咒!? 搞不好是一种邪术,就跟当初夜司溟用人皮做成稻草人一样。 老头看我半天不动,就催促我,“挖,你怕啥!” 我看老头的表情有点怪,皱眉问他是不是知道这下面埋的什么。 他先是点头,然后摇头。 “不太清楚,或许不是我想的那样!”老头嘴里嘟囔了句。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不敢继续轻举妄动了,想到这可能就是奶奶遗嘱里说的东西,我害怕动了会出问题。 “你奶奶是不是跟你说过,别人不能动这棵老槐树?”老头正儿八经的对我说道。 我不太愿意对老头说奶奶遗嘱的事,不过现在老槐树的情况他已经知道了,没必要藏着掖着。 我跟他说了当初奶奶在下葬前说过,不能让别人动这棵老槐树。 老头眯着眼思考了一下,反而是笑了。 “那我知道了,你想不想知道这下面埋的究竟是什么?”老头正经的跟我说。 我当然点头。 但没想到老头话风一转,直接对我说,“你可以挖出来自己看看,但老头说一句,你奶奶肯定是不太想让你知道这个秘密的。” 第六百零五章老槐树下的红棺(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跟这老头在一起,一件事都没办不好,中途总是会出岔子,现在我都有点怕了。 我说,“万一我奶奶其实压根就不想让我动呢!” 老头听完冲我嘿嘿一笑,说道,“丫头,你奶奶不想让你知道,哪件事她跟你说过?” “以你奶奶的心性,她不想让你知道,就不会跟你说。” 我撇向老头,但不得不说老头说的话其实很对,这一路上的经历,对我奶奶的一些了解让我彻底改观了她生前的看法。 而且她做事可能跟夜司溟一样。 或者说他们这些混迹江湖的人,做任何事都很果断,一个布局了十几年的棋盘,如果奶奶她不想让我知道,压根就不会让我知道这个消息。 既然她对我说了。 我跟她生活了十几年,她比谁都清楚我的性格,我如果知道老槐树下隐藏了这个秘密,我一定会去寻找答案。 我太想知道这一切的答案了。 奶奶跟我说不让其他人碰这棵老槐树,但是不包括我,可能她防备的是乔二婆婆那些人. “所以,这老槐树就跟堂屋里当初供奉的黑佛一样,奶奶或许清楚我早晚都会知道,所以她在去世前的时候就把这个秘密留下来了。” “她的目的,不过是想让我自己去找这个答案罢了。” “无论我动不动这老槐树下的东西,其实现在也根本就不会发生什么,这下面埋了一个因果,一个我要的答案,奶奶她是想让我自己选择知道这个答案的机会。” 我忽然之间像是悟透了。 老头沉默,但是我看他脸色,感觉其实他已经大概猜测出下面埋的是什么东西了。 不过我问他的时候,他不说,只是让我自己看。 我很想知道奶奶提及的这个秘密,我现在也是时候知道一些了,沉吟了下,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把昨天挖的土慢慢地移开,入眼一下就看到了红色的木板,就跟血一样红。 看到这东西,老头浑身打了个激灵。 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色很紧张,我继续往旁边挖了一些土,然后就看到了木板翘起来的一个尖。看到这个形状我一下就醒悟了。 “是棺材?”我问老头。 老头打着黑伞,听到我说是棺材,他脸色一变,那小东西直接把脸藏到我的裤子后面。 这俩怂货! 低头发现小东西抓着我的裤子,眼里全是恐惧,那小样子马上就要被吓哭了,巴巴的瞅着我挖开露出红棺材的地方。 莫名的,我背上爬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下意识又看向老头,他眼睛古怪的很,沉吟了下我继续捣鼓,我害怕村民从村道上路过看到,就跟做贼似的。 我没那么大力气,折腾了一会儿就要休息一下,捣鼓了一个下午,天都快黑了,终于整个棺材露出来了。 这棺材是红色的。 简直就跟涂了一层血一样,我看到过不少棺材了,但是这么妖异的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就跟滴血的玫瑰,妖的让人不敢去碰。 我说话的声音都有点不利索了,问老头,“这真的是我奶奶埋在这地方的?” 老头望着棺材,郑重的点头。 第六百零七章红衣女尸(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小东西紧紧的抓住我的裤腿害怕的看着棺材,小脸早已经吓的煞白。 偌大的棺身上有一些纹路,我皱着眉头鼓足勇气往前迈出了两步,伸着脖子看,发现棺材上面刻画的是一些花鸟鱼虫的图案。 一般尸体下葬,棺材上刻画最多的应该就是西去的仙鹤,寓意驾鹤西去。 不过这棺材没有出现什么变故,要是放以前,出问题的话早就出了。 我犹豫了半天慢腾腾的走上前去扣棺材盖,但是这棺材很厚实,我一个女孩家家没办法,我让老头过来。 他最开始还不乐意,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是耐不住我的催促,走过来跟我一起推棺材盖,俩个人用手,这棺材盖刚推开一条缝隙。 从缝隙里一下吹起一股凉风,那阴风冷的简直就跟大热天突然把手伸进冰箱里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里面有点黑,我下意识往缝隙看,模模糊糊就看到有一个红影子。 跟老头推开一半,老头不敢推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吓得嗷的叫了一声,一下跳起来就跑开了。 这老狗一惊一乍的,给我吓的不轻,我也本能的往后退. 因为现在天色有些打起了马虎,不知道刚老头遇到什么情况,我问他,“怎么回事?” “有东西,摸我。”老头嘀咕了句。 我看棺材半响,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里紧张的厉害,对老头嘀咕了句,“神经。”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移动脚步挪过去,然后一眼里看到了棺材里的红袍子,宽大的红袖袍,一只苍白的手。白皙的就跟纸一样,但是那指甲又红的像血。 那股凉气差点钻透我的天灵盖。 莹白的手,修长的手指没有血色,那美丽的指甲上涂着红色,分外妖娆,她穿着狭长红色的缎鞋,一头美丽的及腰长发,纯粹的黑墨。 一身红衣如血,弯曲落日红霞,妖娆红艳到了极致。 她就端庄的躺在红棺材里,只是往上面看,却看不到这个红衣女尸的面容,因为她的脸上。 罩着一个青色凤凰鸟的面具,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那闭目安静的一双美眸,像是沉睡的美人。 大红棺材。 里面躺着一具穿着大红若妖的女尸,看到躺在这棺材里的是一具红衣女尸,当时我脑袋就炸开了。 猛地就会想到这十几年来,尤其是小的时候,我喜欢在这老槐树下玩,每次奶奶喊我进屋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 “姐姐,怕!”小东西还没棺材高,也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但估计因为她是灵体,能够察觉到我们无法察觉到一些东西。 她的小脸煞白的,小手扯着我裤腿紧紧的。 看到这棺材里的红衣女尸,当时心里已经震惊和慌张的不成样子,其实我已经隐隐的猜测到了一个答案。 那戏服红衣,那红色绣着玫瑰的鞋子。 这场景让我的脑袋里不停地闪烁出那道红衣背影,我的脑袋都快炸了,最后鬼使神差的慢慢走过去。 我弯下腰伸手想要去揭开那女尸面容上罩着的面具,不知为何,在弯下腰的时候,内心的愧疚和激动让我难以平持,眼泪竟然莫名其妙的就滑落了下来。 第六百零七章你爸上吊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的手放在了女尸面具上,就要弯腰揭开的瞬间,在我身后奶奶家的院门忽然嘎吱一声。 “秀秀。”就在这面对刀尖的时候,我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我一下手里的动作就停了,不敢相信的回了句:“爸?” 抬头看见我爸像是刚睡醒一样,在床上用手支起身子,黑着眼圈无神的喊了我一声。 在泥土地里熬了四五十年的汉子,有着被日头晒的黑的发红的皮肤,被汗浇出来的那铮铮铁骨的汉子,就这几天的折腾,整个人都像是大厦坍塌一样,抽干了精气神,看见他这样醒来,甚至比见他睡着更难受。 “爸。”我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句。 我爸脸上表情不是太好,冲我喊:“快,住手,别动了。” 他是跟我说棺材里的这具女尸吗!? 看我爸这样子,似乎是知道这老槐树下埋了一口大红棺材,我看了一眼棺材那女尸的面具之后,赶紧站起来,走到我爸身边。 但在半道被老头拉住,他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皱着眉头,似乎是纠结着有话跟我说。 我问怎么了,老头低声说,“嫩大爷的,你爸是不是有病?”. 当时我就不乐意了,我爸这才刚醒来,他这是怎么说话呢,我回你爸才有病呢,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这话声音有点大,当着我爸的面,老头白了我一眼,小声嘟囔,说,“不是这事,你听我解释。” 说着,他眼睛瞥了我爸一眼,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当时脑子乱哄哄的,就跟老头到一边。 他先是看了虚弱无力靠着院门的我爸,用确定我爸听不见的声音小声说,“嫩爷爷我搞忘了,一直没告诉你一件事,其实在早之前,我就看见你爸爸醒来过。” 听见这话,给我气的,我又炸毛问,你怎么不早说,但是老头抬眼古怪的看着我,然后说的下句话就让我安静了。 “我看见你爸上吊了。” 我心咯噔一下。 瞅了一眼那已经在床上坐起来的我爸,难道这不是他老人家了? 我把视线从我爸身上收回来,因为想到了这段时间的经历,害怕我爸又是被什么东西假冒的。 而且夜司溟没跟我说他把我爸魂给找回来了,就算找回来了怎么这样就醒过来了!? 老头在的时候都是他晚上守夜,说不准他真的看到过什么。 老头见我吓的六神无主了,拽了下我袖子,不确定的说,“这事我也不确定,上回嫩爷爷我守夜,喝了点酒,出门在你们村溜达了一圈,然后回来看见猪棚里面挂着三个影子,然后看见你爸一声不吭的从那房梁上下来,就跟梦游一样,也不看我,重新躺在棺材里去了。” 老头说这话让我心里很郁闷,我问他,“你是不是喝醉了,看花眼了?” 老头挠了挠头,说,“不清楚。” 我皱着眉头,看见我爸无神的眼睛望过来。 “过来,扶我起来。”他声音变的好老。 我从老头身边走过去,我过去扶着我爸,往院子里一看,本来棺材吊着俩稻草人,现在看起来有点凄凉。 第六百零八章借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估计是睡久了,我爸起来后身体有点发木,站在地上差点摔倒。 “你知道了?”我爸苍白的脸色看向我,随即看向老槐树下的棺材。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那红棺材,沉吟了许久后点了点头。 我就算再怎么愚蠢。 到现在也应该知道这一系列的谜团和原因了,那棺材里的女尸穿着,跟三番两次出来帮我的红衣女一模一样。 那双红色刺着玫瑰的缎鞋,是奶奶亲手一针一线的缝的,那怕我没有看清楚她的面容,但是这一切现在我都已经知道了。 这老槐树下的红棺材里,躺着的是我妈。 那个三番四次在我遇到麻烦救我的红衣女,那个死了十几年还眷恋家人不肯离去的女人,那怕是以鬼魂在世间颠沛流离的方式,也要守护这个家的鬼魂。 难怪,每次傍晚灰头土脸的从院门进来,小时候总会觉得这老槐树下站着一个人,默默的用一双温柔的眼注视着我。 “这十几年你拜的是一座空坟,你奶奶她原本不想跟你说这个秘密,但是临终前她觉得,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瞒着你,但是你跟倩笙,她不能瞒你一辈子,而且她想要让你知道这个真相。” “你不要怪你奶奶,这件事最初连我都不知道,这些事原本不想让你掺和进来的,你奶奶生前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做这行太凶险,而且最终都没有好下场。” “但是最后她也知道,你生在这个家。终有一天灾难会降临,不管你怎么逃避现实。你只有经历恐慌,磨难,才会成长。但是面对那些她都没办法对付。更何况你?” 这些话应该是奶奶对我爸说的,我爸的性格比较沉稳,奶奶当初根本就不想对我爸说这些,但是我爸肯定知道了一些秘密。 这些话,是奶奶让我爸转交给我的。 听到我爸说这些后,我好像一下就知道为什么奶奶要给我配这场**了,“所以,奶奶才给我配了阴晏?因为我不能嫁给普通人,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只有他在我身边,奶奶才觉得我是安全的,对吗?” 我有些复杂的看着我爸。 我爸半天不说话,他应该知道我说的他是指夜司溟,但我觉得我爸肯定不知道他叫什么,也许我奶奶知道,我妈知道。 “你奶奶把你的路铺了十几年,为的就是让你能平平安安的活着。你娘也是,你其实不该降临的,你的命运本来该跟琳琳一样,但你娘想让你活着,为了你不惜葬送自己。” 我爸说的琳琳。 是我那个出生夭折的亲姐姐!? 我不太明白我爸说的意思,为什么我的命运原本就应该和我姐一样,难道说按照命运,我出生后也应该夭折的吗? 是我妈做了什么事情,以某种换命的手段。 她自己死了,而我活下来了!? 但是这短短的几句话,也让我明白了为什么从我妈去世后,长这么大我爸都不待见我了。 他对我一直都严厉。 我最初以为是因为我的长相跟我妈很相似的缘故,但现在我忽然明白了,这或许是其中之一,但最关键的是因为我妈,替了我的命。 第六百零九章一场阴晏,一场梦…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奶奶瞒着你,因为你没有经历过这世间险恶,如果她直接跟你说了,你娘的尸体早就不见了,这一切,都是你奶奶做的一个幌子,你不清楚更好。” “因为你的心性,如果被人利用了,不知道的情况下会做的更像。他们分辨不出来真假。”我爸说完后,叹息了一声。 我满脸苦涩。 但也不得不说奶奶的城府究竟是何等可怕了,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该出现的,不该出现的。 她全部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妈替我命的时候,我奶奶就知道了这一切会面临怎样的局面,而没有我妈后,按照老头说的话。 奶奶虽然是老江湖,但她是一个废人。 道行被废的一个老太婆而已,她靠的只有在江湖上混迹积累下来的一生算计和心机,但她的道行那时候不过是给村民驱邪看病罢了。 都是一些最简单的东西而已。 而柳老太婆自然也是知道,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但是奶奶是何等人物!? 从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在悄然密谋这一切,这场算计,这场棋盘,她无形之中跟别人斗了十几年。 甚至几十年。 我妈如果真的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那她暗自的将我妈的尸体葬在了门口前的老槐树下,柳老太婆至始至终想要得到的可能就是我妈的尸体。 这里面可能因为我妈的命格,或者其他的地方符合她修炼的邪术。 柳老太婆对我妈的觊觎之心垂涎三尺,但是柳老太婆怎么会想到,我妈的尸体其实就在奶奶家的大门口葬着!? 柳老太婆多次利用我,想要从我嘴里知道一些秘密,她以为我肯定是知道的,奶奶会把线索留给我。 目的就是让我引出我妈真正的藏身之地,可惜那时候的我涉世未深,压根就思考不出奶奶遗嘱的话。 所以我根本就找不到我妈,我自己也被骗了。 柳老太婆看到计划落空,知道以她的心智跟我奶奶斗,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我妈的尸体,于是利用我破了我家的风水,毁了阴佛。 并且想要用一场婚,来顶替奶奶给我订好的这场婚礼。以此来破坏奶奶的计划。 但她不知道,这一切还是在我奶奶的掌控之内。 她以为夜司溟没有了黑佛这个容器,无法在庇佑我了,但是她怎么会想到。 夜司溟真正藏身的地方,是我脖子上佩戴上去的黑玉。 这一切柳老太婆都以失败告终。 柳老太婆最初可能是毁了我们家,想要我嫉恶如仇,憎恨我奶奶,想要利用我,这个在奶奶眼里的宝贝孙女的手,亲自毁了奶奶的计划。 但是最终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她知道论心智斗不过我奶奶,反而是彻底的露出狰狞的獠牙,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 只是这一切那怕我奶奶不在了,但是有夜司溟的参与,她知道得手的机会微乎其微。 后来,才有了在坟场那鱼死网破的一战。 至于我妈为什么要葬在这棵上百年的老槐树下,其实这点老头后来跟我说了。 第六百一十章一世因果,一轮回…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如果是我妈的尸体葬在风水宝地,阳气旺盛的绝佳场地,柳老太婆那个老妖婆手段高明,或许不用利用我就可以找到。 但是槐树为阴,尤其是这棵上了年岁的槐树,阴气更重,这老树的阴气,能够遮盖住我妈尸体散发出来的阴气。 而且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门前震尸。 我妈就守在门口,那些阴物不能靠近,这也是为什么我在杨家的时候纸美人三番两次的出现在我面前,但是回到家后,纸美人却进不来这个屋子的原因。 最初因为堂屋有夜司溟的万鬼之主的气势。 但黑佛毁灭后,还有我妈在暗中替我挡住那些想要害我的脏东西。 这一切的因果谜题。 在这一刻都简单明了。 “你应该还不知道你娘真正的名字吧!”我爸叹道,像是自言自语的对我说,“她叫宋倩笙。” “原来,是这样啊。”我低喃着,可说完,竟然情不自禁的哭了。 我妈就是这样。 从我小时候就默默护着我,十几年的风吹雨打,每次我进门都要踩着她的坟头,而在我进屋的时候,她就站在老槐树下的阴影里,温柔的看着我。 年复一年的伴着我长大。 她多想靠近我啊,可是等我感觉到什么的时候,她却又因为人鬼殊途,慢慢地消失了。 她不该出现的。 但是每次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不能对付在我危难夜司溟无法降临的时候,她还是出手了。 想到十几年的时光,我妈是多煎熬,多想站在我的面前看看自己的孩子啊。 而我却一直不知道。 有些事,不知道是幸运的,最痛苦的是知道,却不能靠近。 我哭了,哭的像个傻子一样。 有一阵清风从后面吹拂,像极了一双冰冷如玉的手,像是想要拂去我眼角的泪痕,我的耳边跟起了错觉,听到我妈温柔轻声喊了我一声。 可是我转头,却什么都没有。 棺材还在,那一袭红衣依旧平静的躺着。 我爸咳嗽了两下,脸一下煞白了。 “要是我有用一些,倩笙就不会这样了。”我爸嘲讽的笑了笑,声音有些自责。 他苍老了。 从离开到现在,苍老的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我感觉他身体垮了。 我过去扶,他有点倔强的给我推到一边,整理拍打了下衣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那寿衣,呵呵一笑,自言自语重复了几句,好好好。 我爸是黄土地里的泥腿子,应该在我爷爷那个年代都不怎么重视教育,但是我妈体体面面的,比城里来的黄花闺女还清秀。 我不知道对于一个常年几乎在地里打滚的农民是怎么做到一天一洗澡,就连下地回来都擦的布鞋不染一尘的。 他爱她,所以变的不像他了。 几十年的风雨陪伴,或许这早就成了一个习惯,甚至在这时候,甚至身上穿着寿衣的时候,见她都要干净利落。 对我爸爸来说,哪怕院子上吊着死人,都没有棺材里躺着的那具女尸重要。 我跟在我爸爸蹒跚的脚步后面,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我经历那么多,已经有些累了。 我们一家三口死在这也是挺好的。 第六百一十一章抢尸(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爸走到棺材旁边,轻轻地摸了摸棺材里我妈的头发,我怕他担心,刚想说话,但被我爸打断,他嘘了一声,说,“你看,你妈多漂亮。” 我爸很知足,娶了这么一个老婆,她应该内心很骄傲我妈这么一个大家闺秀,能跟她过黄土朝天一辈子的贫困日子。 “这辈子,我最后悔的。就是没能让倩笙跟我过上一天的好日子!”我爸低喃着,老泪纵横那声音沙哑的让我揪心。 “你妈脸上戴的面具,你别摘下来了,有些事,你不知道的好。”半响,我爸开口说。 我恩了一声,突然感觉鼻子有点酸。 “这么多年,苦了她了。”我爸就在棺材旁,静静地看着,我爸看着我妈,什么都不说话了,只是眼泪不停地落下来。 好久后,他腿都麻了,站起来的身子颤巍巍的晃了晃,我赶紧过去扶他,我爸闭着眼,过了好久睁开,他长叹了一声。 “让她走吧。” 我爸说完,颤颤巍巍的靠着院门走进了屋子,我木呆呆的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老爹说的没错,你娘已经死了,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会复活,人死不能复生。阴阳相隔,她强留在世上本来就坏了规矩!” “况且她的尸体留在世上迟早会生祸端,与其被别人利用,不如大大方方的让她离开,因缘际会,不可强留. 按照老头说的意思,这世间万物,死后轮回,阴阳两隔就是秩序,我妈这样因为心存牵挂不肯轮回,这只会害了她。 况且现在的这种情况,我妈的尸体已经出现了,可能会引来一些麻烦。 老头说的没错,我妈已经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一生,死后守护了这么多年,我就算在不舍得,但是人鬼殊途。 这样把她强留在世间,只会拖累她轮回。 现在稍微冷静下来,想着我妈尸体到底是怎么处理,老头跟我说这场因果只有我亲自了结。 了结因果,就是火化了我妈的尸体。 没有了尸体,她的鬼魂应该就会去阴间投胎转世了,我妈现在对我有了牵挂,只有我亲自了结跟她的一世因果。 我当然是不舍得的。 哪怕再多看我妈几眼也好,但我想到这样只会徒增伤感,让我妈更为牵挂不舍。 我不能那么自私。 一想到这,我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奶奶留下来的那本线装书。 之前说过,里面讲解的是一些丧葬习俗,说不定就真的会有什么办法。 我把锄头放一旁,进屋找到那本书拿出来后,就在现场飞快的翻了起来,感觉自己脚上有什么东西爬过。 吓一跳,低头看见那小东西正在用手挖着棺材最下面的一截土,她是灵体,倒是能抓到土,可是小胳膊小腿的,一辈子也弄不完啊。 虽然在瑟瑟发抖的,但估计看出我现在心里想法,乖巧的来帮忙。 突然有个念头,有个闺女是极好的。 也顾不得小东西是帮忙还是捣乱,我在那七十二門玄法秘術中还真找到了一篇,上面提及到一种尸体,原文这么写。 肤紫,舌溢,体毛速发,起尸前兆,凡活物靠近,尸活,扑人,掐人窒息而亡,遇此尸可用糯米封其口鼻,柳木扎肋,封其阴气,利阴火烧灼,半香,尸化水。 第六百一十二章抢尸(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是书中说的对付起尸的一种方法,其实我估计就是诈尸或者是还没有真正变成僵尸时候,对付尸体的办法,我想要的,是这书中说的阴火。 这种阴火可以净化尸体,洗涤罪恶,对魂魄没有伤害,只毁肉身。 虽然我不知道这方法是不是对所有尸体有效,但这目前来看,貌似是唯一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 没有了肉身,我妈的魂魄就无处藏身了,按照老头说的,这样她就算不离开,阴间使者也会来临。 如果她执意留下来,本来就阴阳相隔,这样会害了我妈,如今我只希望她能好的,不想因为这个家,让她最终落的不好的下场。 我听见哐啷一声,刚好看见小东西一脸无辜的盯着我,她脚底下是刚倒地那比她高出一头来的铁锨,这丫头倒是不笨,知道自己挖不动,还知道学我找工具。 只是脑子到了,情商似乎是没带,蠢萌的可以。 上面说的阴火,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火,而是用公鸡的鸡冠血,黑狗舌尖血,配上牛眼泪,然后加草木灰。 说是阴火,其实都是一些至阳之物。 这些东西在对付王倩倩的时候,老头准备了好几份,后面王倩倩的尸体闹凶,出现了差池,剩下的都没用上,这东西简单。 我把这些配上. 用一个小黑瓶装着,这东西倒下去尸体就会被焚烧,跟火葬场火化一样,只是这一烧,我妈的鬼魂没有了容器。 没有了这口棺材和老槐树遮掩阴气,就算是她鬼魂不离开,怕是也会招来阴间使者。 这一烧,真的就阴阳两隔了。 “妈,你离开吧。这么多年了,你也累了。而且秀秀长大了,你也不可能这样庇佑我一辈子,来世,有缘的话我们还会见面,我一定会认出你的。” 我在心里默默的诉说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好久后叹口气,说了声对不起,然后那阴火就冲着那尸体滴了下去。 嗤啦一声。 烛苗一样的红光冒了出来,妖艳的有点像是地狱花。 我啊的叫了起来,因为这东西是滴在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上。 我抬头看见夜司溟俯视着我,那手上诡异的红火再烧,他似乎是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他怎么来了! 我下意识的就过去抓她的手,想给他拍掉,可是那火被我一拍,迎风见涨,居然变大了一些。 “你疯了啊!”我着急的冲着他骂,想要去端水,但是这阴火对这种妖魔鬼怪都是虚火,水根本就浇不灭。 夜司溟皱了下眉头,根本没理我,用另一手抓住地底夯实我妈的身子,使劲往上一拽,给拖了出来抱起,转身就要往外走。 小东西吓得不轻,赶忙往后躲。 老头在大门口咬了下牙,硬着头皮挡住在院门口,阻止夜司溟出去。 “你敢拦?” 夜司溟眯着眼,双眼如刀的扫了老头,后者浑身都打了寒蝉,下意识低头往旁边移开。 夜司溟深吸一口气,抬脚就离开了。 “快拦住她,他要害死你娘!”大门口突然出现的我爹,扯着嗓子嚎了这么一句。 我根本闹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怎么了,夜司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而且他要带走我妈的尸体,我爸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他跟我妈是什么关系? 第六百一十三章狐妖男再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司溟听见我爸话眉头微皱,托着那尸体就要走。 我赶忙上去拦,可要是夜司溟执意带走一个人,我怎么可能拦得住。 我爸这时候动了真怒,摸着身边的一把铁楸就追上去,可他现在身体不好,铁青着脸一头栽倒在地上。 “你害死了倩笙,你还想害她尸体吗!你是想让我们家破人亡啊。”我爸在地上喘不过气来的喊。 当时我就着急了,我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咋就家破人亡了? 夜司溟听见我爸的话,身子停了下,转过头似乎是想跟我说些什么,但他手上的火烧的厉害,闷哼了一声,拖着尸体就走。 身形如飞。 但老头不敢拦夜司溟,有人却敢,在路过大门时候,砰的一下,他身子被打的退了回来。 一个身穿浅蓝长衣的影子,挡住夜司溟的去处。 那是一个媚眼如丝,浑身散发出一股蛊惑人心味道的男人,年龄跟夜司溟相仿。 但是跟他的衣着气质却截然不同。 http://首发 这突然出现的变故让我措手不及,但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妖孽男,我看到过啊。 这不就是当初救过我跟钟白的那个狐妖男吗? 这是要逆天了啊。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初钟白用他天生的鬼瞳说过,这浑身散发出狐媚气息的妖孽美男好像依附了一条六尾狐狸。 夜司溟仿佛也是一眼洞穿,看了出现的妖孽男的不同之处,又低头看向自己抱着的尸体,忽然嘴角露出了微笑,“有意思。” “让开。”夜司溟皱着眉头,突然冷声了一句。 妖孽男凝眉看向夜司溟,大概也感觉到他散发出的气势很浑厚,完全没有我第一次看到他的风轻云淡,“让开可以,但把她的尸体,给我。” 砰的一声,根本就不废话,那妖孽男直接被夜司溟一脚踢了后退好几步。 “谁拦我,我杀谁。” 他冷冰冰的说,一个心冷到极致的男人。 “她的尸体,不用你们来护,再说一遍,把她的尸体,给我。” 妖孽男依附了六尾狐狸,我感觉他肯定也是很厉害的角色,跟夜司溟俩个打起来还真不好说是什么场面。 “凭你么?”夜司溟扫了妖孽男一眼,说完这话,他身子一动,转身就走。 妖孽男脸色一沉,直接就动手了。 他们俩动手,我都害怕把整个屋子给掀了,好在俩个都没有放大招,夜司溟有些着急的想要离开。 妖孽男每次身影就跟鬼魅一样的挡住夜司溟的去路。 砰的一声,夜司溟挡住了妖孽男,眼里迸发出了浓郁的杀气。 “不要逼我。”他冷漠的说。 再说这话的时候,侧头看了我一眼,随后转身就走,妖孽男犹豫了下,追了上去。 我担心会出事。 不过我就算追出去没用,压根就不可能追的上。 我红着眼把我爸从地上扶到屋子里,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爸现在呆愣愣的,半天不说话。 “倩笙的尸体,不能落在任何人的手上。”这是沉默半天后,我爸说出来的第一句话。 “我妈的尸体怎么了?”我真的是无语了,她就是一具尸体,一具尸体还能做什么啊。 第六百一十四章红狐(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没想到我问了后,我爸就不说话了。 只是抱着头痛苦的坐在椅子上,像是在懊恼。 我也不敢继续追问了,等他稍微恢复了一些,我深吸一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爸,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 大概是因为我问的认真,让我爸愣了下,随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平静了一下思路,看向了我爸的脸色,轻声的问道,“你在很早前的时候,是不是救过一只狐狸?” 当初在坟场,柳老太婆临死的时候跟我说过的话。 我这几天其实一直在思考,而且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柳老太婆要让我问我爸,他是不是在二十多年前救过一只狐狸。 这件事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我们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我爸救的那只狐狸有关系? 还有出现的狐妖男。 我爸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或者说他压根就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当时他的反应很大,一下抬头看向我,脸上满是惊讶和不可思议。 “谁跟你说的?”我爸突然追问我。 我心里当时就沉了,一下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注视着我爸惊愕失色的面容,试探着追问道,“救过吗?” 他不说话了。 过了好久后像是想通了什么,叹了口气,点头说,“救过。” “一只红色的火狐狸。”我爸低喃着,眼神里露出了茫然追忆的神情。 二十几年前的时候。 我爸还很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性格远没有现在这么稳重和厚实,虽然那年代已经改革,没有闹饥荒了。 但那时候过日子还是紧巴巴的,村里很多人在收完田里庄稼,一般秋季的时候就会去深山里打猎,做一些陷阱。 我爸那时候年轻能跑,经常跟着村里人一起去山里挖陷阱,我爸救的那只红狐,就是落在村民设的陷阱里。 那时候为了糊口,山里打的猎物都被吃了。 我们这边山林茂密,层层叠叠的,当初我爸跟村里人进山查看陷进,结果在山林里迷了路。 老一辈都说山林子里魑魅魍魉的山精鬼怪很多,我爸那会儿肯定是被大仙们围墙了。 其实就是鬼打墙的意思。 后来在林子里到处走,发现了挖的陷阱,陷阱下有一只狐狸,右后腿被铁夹子夹住了,绒毛染的血都干枯凝结了,强势很严重。 而且村民进山都是几天甚至一个星期去一趟,那坑下的白狐狸估计已经夹了好几天了,血已经干枯,而且眼神里没有了狐狸的那种灵气。 狐狸这种东西太狡猾了,山里人都知道有时候它会装死,就等着你救出来,逮到机会就跑了。 但那是一只小狐狸。 因为狐狸这种东西,真正的老狐狸陷阱是很少能抓到的,而且从个头上我爸就看得出来。 如果换做是其他常年打猎的村民,可能就拿起石头把那红狐给打死了,但那时候我爸年轻,他看出了那狐狸眼角因为疼痛湿漉漉的泪痕。 我爸就下去把那只狐狸抓了上来,那天晚上,我爸是在山林悬崖边一个山洞跟那只狐狸待了一夜。 回到村里他没有跟任何村民说狐狸的事情,偷偷的把那只狐狸关在了奶奶家后面的柴房里。 第六百一十五章红狐(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最开始的时候那红狐狸傲气,我爸靠近就龇牙咧嘴,甚至还把我爸手上咬了一道疤痕。 那时候我爸每次弄吃的,都放在门口,然后远远地看着,狐狸本性狡猾,有时候都是我爸当着红狐狸面吃一口,然后在放它面前。 起先只是在我爸离开后,那只红狐狸才会吃东西,后来渐渐地,像是放下了戒备,每次我爸拿东西过来,那红狐狸就从房梁上窜下来吃。 后来胆子就更大的,我爸蹲在它面前,试探着伸手去摸它的小脑袋。 “等你脚上的伤好了,就离开吧!以后不要再跑到陷阱里去了,一定要留个心眼。”我爸那时候年少单纯,摸着红狐狸的头笑着说。 红狐狸偏着小脑袋看着我爸,像是听懂了似的。 但红狐狸快好转了。 不过我爸这么长时间天天往后面柴房去,还是让生性多疑的爷爷发现了端倪,那只我爸正端着碗喂那只红狐狸的时候。 柴房的门被爷爷一把推开。 看到这一幕的爷爷当场脸色就变了,指着我爸就凶道,“你这是在做啥你知道吗?你在屋子里养着这么一个玩意干啥?” “我看你是被这畜生勾了魂迷了心智,净做糊涂事,你以为你救它,它会记得你的好不成?”. 南方不像是北方。 狐狸在北方是大仙,这其实更加证明狐狸的不同之处,但是在南方狐狸的名声不太好,是妖如媚,勾人魂魄,吸人精气的狐精。 狐狸进宅是不吉利的,以前根本就没有人会养狐狸,因为这东西不会报恩,你养一辈子死了它还会吃你肉。 爷爷对我爸凶了几句,拿起靠在门口的木棍就要把那红狐狸打死,但是我爸反应很快,一下把我爷爷给抱住了。 红狐狸也狡猾。 抓住这个机会从爷爷跟我爸旁边一下化为一道白影窜了出去,爷爷推开我爸,唉声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我爸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院子里一看,那只小红狐狸已经窜到了瓦房顶上。 “快跑吧!不要回来了,记住不要再落到陷进里去了。”我爸冲着那只红狐狸喊道。 那只红狐狸在房顶上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晃动着那条白尾巴转头看了我爸很久,直到爷爷从屋子里找到铁喷子出来。 那只红狐狸掉头一窜就消失在了房顶上。 我爸追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村口的田野上那只红狐狸向着后山跑去。 那狐狸跑的很快,几个眨眼就消失在了山林间,再也难寻踪影。 从那以后,我爸就再也没有看到那只红狐狸,只是有次在梦里梦到了那只红狐狸回来了,跳在窗户侧头摇尾的看着我爸。 爷爷说我爸是被那只狐狸迷了眼睛,那年秋天,我爸跟爷爷盖房梁的时候,从房梁上掉了下来,摔断了腿。 从此有了淤病,天寒潮湿的时候腿就隐隐作痛,期间媒婆给介绍过别家的闺女,但没人看得上他。 就这样又过了三年,我爸还清楚的记得,那年还没开春,新年围绕的喜气还没有消散,落在房梁田野间的白雪还没融化。 那天,突然从村口走来了一个妙龄美丽的女子。 第六百一十六章红狐(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女子秀雅绝俗,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一看就知道是从城里来的大家闺蜜。 村里都很好奇,这与世隔绝的破旧山村,这么一个水灵清秀的女子怎么会走到这里来的。 而那女子,名叫宋倩笙。 我爸跟她结婚那天,就是在奶奶家的老木房子,剪了一些红窗花,铺了一点花纸,一床大红被褥,简简单单的新房。 那天结婚,十里八乡都赶来了。 我爸娶了一个大美人,羡煞旁人,都说我爸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善事,这辈子才会娶到这么一个美人,不甘辛苦,不怕劳累的嫁给他这样的穷小子。 后来,就是小时候我奶奶提及到的事情了。 我姐的降临。 在那以后,就给我们家带来了灾祸,村里所有人都说我妈生下的是一个妖怪。 一年后,我姐夭折了。 再后来,就是我了。 我爸把这个故事说完,哭了。 我有些恍惚的从他的故事里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哭,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或者说不愿意回忆这段往事。 我爸说,是我们家对不起琳琳,不该让她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我沉默了。 我现在脑袋里还有些乱,为什么柳老太婆让我问我爸二十多年前救过一只狐狸,为什么我爸说到这只狐狸会哭。 那只红狐狸,后来不是离开了吗!? 而且,她压根就不知道我爸,再也没有回来过,况且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我爸不想提及这段往事。 现在我妈的也被夜司溟劫走了,说真的,局势一下就反转,让我有些迷茫接下来该怎么办。 两天一夜。 大后天的子时,就该迎亲了。 这场婚礼我到现在还是懵懵懂懂的,在我跟我爸说话的时候,老头已经出去了,小东西也不见了踪影。 我爸没说话,然后就进屋去睡觉了。 婚礼将近。 世上那个女生结婚前不是喜气洋洋的,但唯独我这场婚礼,夜司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场婚礼我不知道会是怎么样。 而且这时候夜司溟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不过奶奶当初下的遗嘱,这场婚礼不简单,越是到关键的时候,肯定越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院门外面有人喊了一下我的名字。 听声音是老头的。 我以为是老头回来了,在院门外面叫我起来开门,但是等我起来穿衣打着手电出堂屋去把院门打开,外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一阵凉风袭来,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不过村庄里却并不安静,我隐约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房门被打开而发出的吱呀声。 我皱着眉头,这深更半夜的,村民应该早就睡了。 这脚步声又是谁的? 老头本来就疯疯癫癫的,平时像个神经病一样,我以为他是在跟我玩捉迷藏,拿着手电在院门口四下照了照,连个鬼影子没有。 第六百一十七章全村梦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且村庄里只有一户人家还亮着灯,看样子是村后面的老祠堂,我大概猜测出那是老周叔一家人。 淑芬婶子的尸体还在老祠堂里放着呢。 而且看好的下葬日子其实就是在我婚后的第一天,其余家家户户都一片黑暗。 但是那阵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响亮,明显是朝我这边的方向走来的。 隐约之中,我瞧见在黑暗之中,有一团团的人影在朝我这边走来。 我不敢用电筒直接照,而且这东西太显眼了,我把手电关了。 我知道这团黑影肯定不正常,为了不被那群人影发现,我立即便钻进了自家院门前,藏到了门后面,透过门缝仔细观察那群人。 等人群靠近了,我惊讶的发现这些竟都是我们村的村民,浩浩荡荡,得有上百口子。 他们迈着凌乱的脚步,一步步的往前走,动作僵硬,缓慢。 而且我惊恐的发现村民的眼睛都闭着,有几个人甚至还发出打呼噜的声音。 是梦游? 不对劲,肯定不只是梦游那么简单,没见过村民集体梦游的,而且还聚在一起。 我皱着眉头,忽然想到了老头跟我说过的事。 我的这场婚礼肯定不会太平的。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是太顺利了,让人心里更加不踏实,看来现在麻烦已经来了。 这些人肯定是中邪了,不过到底是谁在暗中搞鬼?这些村民又到底要去哪儿去?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准备把这座村庄变成“人间地狱”。 村民队伍缓缓走过了门口,我松了口气,还好村民并未发现我。 而我刚准备走出去,却发现在村民后头,竟然还跟着一只大黑猫。 那只黑猫静静的跟在村民后头,同样是闭着眼,我心道莫非连猫也被施展了邪术? 我仔细打量了一眼那只猫,发现那只猫的脖子上竟拴着一个红色锦囊,锦囊里鼓鼓囊囊的,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那锦囊像是乔二婆婆当初给我的锦囊。 不过我当即便否定了,那东西并不是乔二婆婆的,这只猫肯定有古怪,甚至说不定正是这只猫让村民梦游的? 毕竟猫属邪物,猫跳尸,猫压棺,猫锁魂等一系列怪事儿都跟猫有关。 尤其是这种黑猫,更为邪性。 转念一想,如果把这只猫给捉住,说不定能破解了村民的梦游症。 不过现在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我尚没动弹,那只黑猫竟然也停了下来,脑袋缓缓的扭向我的方向,眼睛猛的睁开了。 它的眼竟是血红色的! 它这诡异动作吓的我魂飞魄散,还没等我缓过来,那只猫竟忽然冲我裂开了大嘴,发出一声尖叫:“喵!” 这一声猫叫声音很大,打破了村庄的安静,不知为何,这猫叫好像能震慑人的灵魂,我发现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随着猫叫声响起,原本一直往前行的村民,纷纷停下了脚步,缓缓扭过头来,朝我的方向望过来。 甚至最前头的几个人,已经开始朝我走来了。 糟糕!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万万没想到竟然被发现了,这下如何是好? 第六百一十八章老祠堂的秘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急的直跺脚,想要逃走。 可我刚转身,一只大手却忽然捂住了我的口鼻,把我拉到一旁,在我耳畔响起:“别说话,别呼吸。” 这是老头的声音。 我顾不得思考太多,下意识的就按他说的去做,屏住呼吸,不再说话。 诡异的是,在我屏住呼吸之后,那只猫竟再次闭上了眼,继续往前走,梦游的村民也都继续往前走了去。 等黑猫和人群都走开了之后,老头这才松开了我的口鼻。 我立即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老头神色有些紧张,他看向那渐渐走远的黑猫,深吸了一口气。 我惊魂未定的扫了一眼,然后对老头追问,“那个小东西呢?” 这老头出门前就把小东西带走了,现在我看到他一个人回来,想到他是道士,而且思想比较固执古板,害怕他对小东西做一些手段。 “进屋去了。你跑出来做什么?”老头反问我。 我说,“你在门外敲门。” http://首发 “屁话,嫩爷爷我刚回来!”老头如是说。 他肯定没说谎,肯定是有东西在搞鬼,故意让我出来看到这一幕的,不过会是谁!? 我四下扫视一圈,空荡荡的夜色里,纯粹的安静。 “你去哪儿了?”我又问老头。 老头说在村里瞎逛了一圈,他的担忧是正确的,我想要结这场婚,看来不容易,有些东西已经出来了。 老头有些无奈的问我,“丫头,现在到底怎么样,你还嫁不嫁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到了坟场里杀生的夜司溟,还有他把我妈带走的场景,这里面我不知道有什么原因,但是我一定要亲自问问他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嫁,当然要嫁。”我咬牙说道。 这老头人精的不行,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后,干咳了两声就掐断了这个话题。 他转了话题说道,“现在你们村全都是缺魂少魄的人了,搞不好整个村都要完。” 按照老头说的,这只黑猫应该是被什么术给控制了,看眼睛就能看出来,而且村民的三魂七魄不全,所以才会被勾着走。 应该是暗中有东西在搞鬼。 我小声的问老头,“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跟上去看看这些村民在做什么?” 老头犹豫了下,点头说了一个字,“跟。” 我和老头俩个尾随过去,只是一直跟着梦游的村民,老头用了他穿的破破烂烂的草鞋鞋底的泥,沾了一些摸在我的额头上。 我真是醉了。 这是闹哪样,我有些嫌弃的往后退。 老头脸色不太高兴的说,“嫩娘个脚,真是实心竹子吹火,一窍不通了还。嫩爷爷我帮你把额头上的阳气遮住,快,磨蹭个啥?” 我不情愿的站在原地,老头的手在鞋底摸了一把,在我额头连擦了三下,我以前只知道草木灰能遮住阳气,不知道鞋底的泥也有这种功效啊。 这老头太损了,不会是故意整人吧。 不过接下来我跟老头一直跟着,奇怪的是那只黑猫一直都没发现我们。 看来老头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第六百一十九章嫁,当然要嫁…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等村民们走到村后面的老祠堂门口,竟都自觉的停了下来,然后井井有条的钻进了老祠堂里面。 这老祖宗的祠堂前段时间闹过凶,而且夜司溟跟我说过了,这里面供奉的老祖宗差不多都被赶走吞噬了,里面的是个冒牌货。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鬼司。 这黑猫难不成就是那供奉的鬼司在作祟控制的吗? 因为这老祖宗的祠堂现在是徒有其名了,又不是改革前的那个年代,天不下雨都要来祠堂里给老祖宗烧香拜祭一下。 虽然山村里的村民相对闭塞,但最起码现在也知道天干旱,庄稼没收成跟老祖宗一点关系也没用,烧香拜佛是没用的。 这老祠堂一年到头来,现在就算是过年也都只是在自家堂屋里上香,很少会有村民来老祠堂拜祭了,毕竟时代不同了。 所以我猜测,估计就是那鬼司在作难。 因为他就算占据老祠堂,但是如今没有多少人来上香,它没有了香火之力有怨气,从而降难给村民。 当初在这老祠堂,柳老太婆控制乔二婆婆是知道的。 因此跟这老祠堂里的鬼司做了交易,老妖婆那种人有沟通鬼魂的能力没什么稀奇的,这种交易无非就是老妖婆给它一定得香火,或者是鬼司有用的东西。 http://首发 然后要求鬼司在老祠堂护法,在想要把我炼制傀儡的时候不要出岔子。 不过好在那天夜司溟来了。 他震得住这里面的东西。 但是现在我跟老头,倒是有些犹豫了,我害怕等会出现变故,两个人到时候脱不开身。 正想着呢,回过神来的是就发现村民竟然走进去差不多了,这让我有些惊讶。 这破祠堂里面挺宽敞,但也不可能容纳整个村的村民吧,怎么能塞得下这么多乡亲? 我深吸一口气,还想跟到门口瞧瞧村民到底在做什么,老头却拦住了我“别进去,嫩这样会被发现的。” 我小声的道:“村民都进里面了,咱们到门口看一眼不会被发现的。” “那只黑猫有点问题,嫩要过去会发现的,不能打草惊蛇。”老头说道。 我看了一眼,发现那只黑猫正蹲在门口,正伸出舌头舔着前爪。它的眼睛也睁开了,警觉的朝四周望着。 看着那只黑猫的眼睛,我竟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总觉得这只野猫的眼睛蕴含着复杂的感情,看着不像是一只猫的,而是人的眼! 这让我觉得有点毛骨悚然,我问老头:“这只黑猫到底是怎么回事?村民们到这地方家里做什么?” 他回头看着我,冷冷的道:“这是一只死猫,被邪术炼出来的一只猫灵。它现在看到的一切,暗中操控的东西也可以通过那猫眼看到。” 我没意识到事态如此严重,只是我搞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村民带到这老祠堂。 当初村里勾魂夜哪一个晚上,我记得就是从这老祠堂涌出了很多鬼,按照夜司溟说的话,那天晚上村里的很多都被勾走了一魂一魄。 现在村里的人三魂不全,所以特别容易着道。 第六百二十章来自地下的呼唤(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要真的现在整个村的村民都缺了魂魄,那么那些被勾了的魂在什么地方去了!? 难不成被阴间的使者带走的。 我问老头,“阴间的使者会带走村民的残魂吗?” 老头白了我一眼,“那些都是给阎王打工的,除非人死了才来勾魂,勾活人还没寿尽的魂回去找死啊。” “哦。”我怯生生的回了句。 阴间使者不会勾这种活人的魂,当然,除非他们死了的时候会引起阴间使者的注意。 那么村民们丢的魂魄哪去了。 能不能一次性招回来!? 我跟老头在角落里蹲着,我听到老祠堂家里传来了阵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也不清楚乡亲们到底是在做什么。 这动静一直持续了两三个小时,一直等到村中大公鸡鸣叫的时候,那只黑猫才慵懒的弓起背舒展了一下懒腰,喵喵的急促叫了起来。 猫刚叫两声,村民们便陆续从老祠堂走出来,之后依旧是“梦游”的姿态,回到了各自家中。 那只黑猫也跟着村民队伍,朝村尾方向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在黑猫消失的瞬间,老头转身绕到了祠堂里面。 我赶紧紧随其后。 这天打起了马虎眼,眼看是快要亮起来了,我这心里恐惧也减缓了不少。 不过因为这老祠堂里阴气很浓郁,而且大概是上次在这里面的经历让我心有余悸。 总觉得进屋子开始就阴风阵阵的,后脖子凉飕飕的。 而且在老祠堂里放了两口棺材。 老头走到最前面,进老祠堂一看嘴里骂了声娘,我伸着脑袋一眼就看到了。 妈啊,这老祠堂里棺材的盖子竟然都没盖。 里面躺着的是还没下葬的淑芬婶子,另外一口棺材里是光秃秃跟长了满脑袋烂疮的柳老太婆。 上次老头用了两个稻草让夜司溟弄了替身。 说实话,那两只白翻烂泥的眼睛就有够吓人的了。 死后这幅样子,那张面容和模样让我脊背发凉。 让我有些好奇的是老周叔他们怎么没有一个人守灵。 不过柳老太婆死的诡异。 淑芬婶子在我们家里闹过凶起了尸,晚上不敢在这里也正常,再说了,那老周叔做的亏心事哪里敢待在这里。 老祠堂里面的东西摆放的井井有条,不过却布满了灰尘。现在那些灰尘都挺均匀的,并没有人动过里面的东西。 只是房间里到处都是村民脚印,密密麻麻的。 我跟老头在外屋找了一圈,又进了祠堂后面找了一圈,脸上满是疑惑。 我看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连忙小声的问他到底在找什么? 老头抬头看了我一眼,小声的道:“我问你,你们这老祠堂里是不是有什么密道?” 密道? 我哑然失笑:“这老祠堂应该不会有那种东西吧?” “如果没有密室,这么小小的房间能装得下这么多村民?” 他一句话把我给问住了。 我四处扫了一眼,小声的道:“反正这房间就这么大点,咱们找找吧。”说着,我蹲在地面,轻轻用手敲地面。如果地底下有密室的话,肯定发出空洞的声音。 “嗯。”老头说道:“越快越好,天亮被发现可就不好了。” 第六百二十一章来自地下的呼唤(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们在房间里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最后总算在祖宗祠堂的供桌下发现了一点异样。 那供桌下铺着一个大木板,敲击木板,底下发出咚咚的声音,看来下边是空的。 我连忙将木板给翘起来,木板下边果然有一个地洞,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瞧不见。 老头走上来朝里面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小声的道:“看来你们村不简单呢。” 老头盯着黑洞洞的地下通道口,似笑非笑的说了句。 这老祠堂里怎么会挖这种密道。 “让我想想!”老头皱着眉头思考了下,问我,“丫头,你说是先有的这个洞,还是先有的这座老祠堂!?”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清楚他突然这么说的意义是什么,我回,“我哪里知道。” 在我想来,应该是有人修这座老祠堂的时候,故意在老祠堂灵位前挖的这个密道。 “这老祠堂修建的有些年代了,那个时候到处都在打仗,兵荒马乱的。我小时候听老一辈说在三里坡有很多战壕!” “你说这密道是不是当初村民害怕战争有一天打到村里,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发生的时候村民就躲到这密室里去!?”我对老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毕竟这个老祠堂的年代跟那时候很符合。 http://首发 老头点了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着,他朝着下面努了努嘴,说道,“走吧,下去看看!” 我一楞,让我一个人进去? 我有点害怕,我让他跟我一块下去。 说实话我不太想管这破事,这下面黑布隆冬的,有什么东西鬼知道。 可是老头小声跟我说,你就不想知道你奶奶为什么给你找那个男的? 你还真想嫁个鬼!? 我心里一下活动了,倒不是思考跟夜司溟的婚礼,而是在想一件事,村民为什么会集体梦游。 而且刚好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虽然我很自私,但如果真的所有村民都因为我而丢了性命的话,我还是没办法接受的。 老头沉吟了下,然后说,“你先退后点,我过去看看。” 我往后挪了挪,老头凑在黑漆漆的地下洞口前,然后猥琐的爬在地下伸着脖子往里看,那模样有些滑稽,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是在测试里面的空气有没有问题。 毕竟常年不流通的话,我们下去肯定会出事。 但没想到老头爬着往里瞅了一下后,就偏着脑袋竖着耳朵,像是在听什么一样,好一会儿他抬起头脸色非常古怪的看着我。 “这他娘,嫩爷爷我是出幻觉了?这洞下面怎么有一个老太婆,在喊着什么话啊。”老头对着我嘀咕了句,脸色变的很难看。 我一听这黑漆漆的洞口下有女的声音,也瞬间就紧张起来了。 老头又伸着脖子听了一下,然后我听到他说了句对不,抬起头这下脸色成了紫青色,问我,“丫头,你…你叫什么名字?” 这老头神经兮兮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太明白,犹豫了下才说,“陈秀秀。” 咕咚!! 老头喉咙滚动了下,咽了口口水,然后又趴在那黑漆漆的洞口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好一会儿抬头脸都一下成了死灰色。 第六百二十二章扎头发,鬼纸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嫩爹的,这下没错了。”老头瞪大眼睛满脸恐惧的对我说,“这底下有一个老太婆在喊你名字。” 老头说这话,吓得我浑身都哆嗦了下。 脸一下就僵硬了,然后有些难看,问老头,“不会吧?” “嫩自己来听听。”老头往旁边挪了挪,让了一个位置,我赶紧上前去听里面的动静,但是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把手放在耳朵背后去听,仍然没有听到,不过就在我疑惑的想要放手去问老头的时候,忽然对,我听到一个老太婆鬼气森森的拉长了音调喊,“陈—秀—秀—” 我倒吸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出现幻觉了,然后继续去听,又一个鬼死森森的老太婆沙哑的喊,“陈—秀—秀—” 这瞬间,我头皮一下就炸开了。 这该死的老头,声音压根不是从这洞里传出来的,而是从我们背后,我猛地转过头去看。 此时,门口忽然吹来一阵古怪邪风,吹的两扇门哐当作响。那阵风吹到祠堂,让后背一下凉飕飕的。 我回头就看到了让我发疯了一幕。 夜色下棺材里站着一个老太婆,是柳老太婆,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笔挺挺的站在门口,脑袋呈现诡异夸张的角度看向我们这边。 我发现,柳老太婆的嘴巴竟动了一下,完全白色的眼珠子,也缓缓的朝我的方向转动。 我吓了一跳,柳老太婆这是又活了?她这是在看着我那。 老头警觉的把我护在身后,冷喝一声:“什么人?” 柳老太婆的嘴巴动了两下,喉咙像是被捏着一样发出沙哑难听的鬼声,“进去看看就知真相咧。进去看看就知真相咧” 荡荡悠悠阴森冰冷的声音,把我吓的魂飞魄散,我一步步的倒退,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逼疯了。 “一只小鬼也敢在老道面前作祟!”老头冷哼一声,一个箭步便直接跳到了柳老太婆跟前,咬破了食指和中指,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一个血点,之后双指向下,将尸体的眼睛给抹的闭合,口中念念有词:阴阳有界,活死两分,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给我关!” 话音刚落,柳老太婆便停止了荡漾,眼睛也闭上了。 老头松了口气,对我说道:“行了,咱们快走,这地儿是没法继续呆了。” 可我刚站起来,尸体的眼睛竟然再次睁开,同时嘴巴一上一下的又开始闭合起来,阴森森的声音继续从尸体喉咙中发出:“快进去,快进去,快进去。” 声音急促了很多,好似催命符,在我脑海中一遍遍的炸响。 不过就在这时候,一个嘹亮的声音,忽然在村口炸响,不知道谁家的大公鸡晨鸣报晓了。 而被附身在她身上的脏东西一下就安静下来,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天亮了。”我惊魂未定的,心有余悸。这鬼地方太邪门了。 我想要离开,老头跟我说,“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再过两天你就大婚了,这下面说不定有什么东西跟你有关系。” 这密室里肯定有什么,不然那些村民不会进来这里,而且那只诡异的黑猫。 第六百二十三章少的那个人,是我(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害怕像阴庙,这老头太不靠谱了,万一下去出事情了我们俩对付不过来就完了。 不过老头说的清楚,现在天亮了。 里面就算有东西也做不了什么妖,我知道老头什么意思,万一这下面有什么在成亲的时候会出现的祸端,现在了结了总比让婚礼出麻烦的好。 犹豫再三,我答应跟老头下去。 老头从身上摸出一根手电,在上面照着,让我先下去,他理由很充足,这破事全是因为我,所以我必须第一个下去。 看着那黑黝黝的洞口,我心里真发憷,谁知道下面会有什么东西,我被催的着急,硬着头皮用手撑着,然后冲着老头给我照的地方踩去。 说来也怪,那地方明明是个小台阶,可是我踩了好几次都踩空了,怎么还给我吓眼晕了。 老头来了句,“你抓着绳子溜下去啊!” 你让我一个女的,我没那么大力气,万一抓不住滑下去了,谁知道下面有什么鬼东西。 这下面估计是经常往上提东西什么的,口上有个架子,架子上有二指粗的麻绳,我一个手试了试,感觉没问题,俩手就抓了上去。 我刚一抓,就感觉手上一松,然后天旋地转的,头上也感觉闷了几下,然后哐的一声,摔的我喘不过气来了,我当时眼花头晕的啊。 http://首发 听见上面老头骂,“嫩娘,可坏了,这绳子估计只有那些东西能用,丫头,快上来!” 我上你妹啊,摔的我半条命都没了。 嘿嘿! 我感觉自己耳边有人吹气,然后趴在我耳朵上笑了一下,吓的我顾不得疼。 转身爬起来,人在危险时候都想靠住个东西,可是我往后蹭了好几步,都没有碰到地洞壁。 老头在上面让我别乱动,他去找绳子一会就下来,怕我害怕,直接把手电扔了下来。 可这手电一掉下来把电池摔出来了,借着那点光,我就看见一大片红,红的吓人。 我赶紧过去摸手电,可是有节电池怎么都摸不到。 摸的地方有点大了,突然一个凉东西钻我手里来了,我还以为电池,抓着就拿,可那东西跟棍一样,在我手里滑了下,然后一个冰凉的手就被我抓住了。 给我吓的尖叫了一声,也顾不得找手电了,看着那洞口的台阶就往上爬,这洞口跟个水井样,估计三四米,周围虽然有台阶,可是滑,我又紧张跳了几下,都没踩到台阶。 “咋了,浪叫什么,嫩爷爷我这就下来!”见我叫,老头跑的气喘吁吁的过来,没找到绳子,往下递了一个碗口粗的竹竿子,然后就滑下来。 “有人,这里面有人。”我哆嗦的冲着老头说。 我这一说,明显感觉到老头身子哆嗦了下,小声跟我说,“别嫩娘的吓唬人,怎么可能有人,手电呢?” 我说,“坏了,你给扔坏了!” 老头说,“怪我咯?” 老头让我赶紧拿出手机来,这老家伙胆不行啊,说话声音就变了。 手机屏幕光就一点点,不过这光一出来,吓的我差点把手机扔了。 第六百二十四章少的那个人,是我(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只见在这完全密封的石室之中,竟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人”,那些人就站在密室墙根边,没有五官,脸也是漆黑一片,我感觉这些人似乎在盯着我们看。 老头轻轻的道:“别害怕,这些不是活人。” 我真的是被这老头一说更害怕了,“不是活人,那就是死人了,能不害怕吗?” 老头说道:“都是头发扎成的人而已。” 头发扎成的人? 我立即仔细观察。 果不其然,这些“人”竟果真都是用密密麻麻的头发编制扎成的,而且扎的和正常人一般大小,四肢比例匀称。 刚才是在这恐怖氛围中,再加上光线昏暗,我才把这些“头发人”看作是尸体的。 不过即便是头发人,也让人害怕啊。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石室,发现密室里到都堆积着头发,几乎快把密室装满了,能站脚的地方并不大。 这些头发,都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 http://首发 老头望着那群“头发人”,冷哼一声:“原来是这样,好狠的心。” 我立即问道:“这些头发有什么说头?” 他看了我一眼,并未回答,只是让我数一数这里有多少头发人。 这些头发人尚未扎好,有的甚至只扎出了一个人头,我数了数人头,总共有116个。 老头嘿嘿一笑,问道:“你们村有多少村民?” 现在要我一下思考我们村多少人,我真的想不起来,但是上次老周叔召集村民的时候说过,我们村现在全村是117个人。 那时候的乔二婆婆还在,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数,我对老头说,“全村有117个人,包括村里的小孩。” 说完后我就觉得不太对,这些头发人的数量和村民数量如此相似,这其中肯定有啥说头。 “不对。”老头若有所思的道:“怎么少了一个头发人?” “少了一个?”我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老头说道:“你们村117人,按理说,应该是有117个头发人才对。” 说完后老头转过脸,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然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 老头直接来了句,“嫩爷爷我知道了,少的那个人,是你!” 我有些惊讶,就问老头,“这些头发人是干什么用的。” “想要用这些骗阴间勾魂的那些使者。”老头说完挠头有点匪夷所思,“这下真是鱼木脑袋了,看不透了,怎么有人会弄这些东西?” 老头思考了下,似乎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然后嘟嚷了句不管了。 “走吧。”老头说道:“天快亮了,不能让村民发现这里。” “他们还不知道他们每天晚上来这里扎这些头发人?”我问道。 “当然不知道。”老头说道:“因为他们每晚都处于梦游状态,不会有记忆。到了白天,他们就会恢复正常,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晚上会梦游。”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依我看,咱们不如一把火把这里的黑白瞎给烧掉吧。村民要是都死了,他们该投胎的就去投胎吧,不能让别人继续折腾村民的魂魄。” 第六百二十五章嫁衣…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思考了下,冲着我摇头,“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你的这场婚礼举行,别出什么岔子才好。不好整这些有的没的!先出去再说。” 我借助着竹杆子,踩着台阶好不容易的往上爬了出去。 这时候发现老祠堂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 我跟老头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老头的带领下在顺着村道上逛了一圈,走了一圈后,老头皱着眉头,问我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突然这样问,倒是难住我了。 不过我思考了下就察觉出很多地方都有些不太对,现在是六七点钟的时候,一路过来我们倒是听到了不少鸡鸣声。 但是竟然一个村民都没有看到。 村民向来都有忙不完的农活,而且晚上睡的早,早上五六点一些就起来做早饭了,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连烟囱里的青烟都看不到。 我把我看到的跟老头说了。 他半响叹了口气,然后跟我说,“你先回去,嫩爷爷我要去找那老周问问情况。” 我知道他肯定是在老祠堂那洞里发现什么秘密了,不过这件事可能有些麻烦,只是他说要去找老周叔。 http://首发 这事情难不成跟老周有关系!? 我忽然找到老周叔跟王寡妇通激an,害死淑芬婶子嫁祸给我的事情了,这里面的因果就是当初我奶奶跟老头一伙,杀了他们那个阴毒的女儿。 我在想,难道老周叔也是一个隐藏的角色!? 跟乔二婆婆那样,其实他跟这件事也脱不开关系吗? 我奶奶他们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 现在奶奶去世了,我妈也离开了,镇不住个个都冒出来想要害死我。 我独自一人回到奶奶家里。 我爸病殃殃的坐在堂屋门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段时间的折腾让他整个人苍老了太多,两眼都暗淡了。 我过去喊了声,我爸僵硬转过脸来看我,嘴里嗯了声就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先进屋在堂屋里找小东西,那小东西白天乖巧的蹲在棺材缝隙里,那两眼爬在缝隙出露出来的单纯模样,简直让人心疼。 小东西看到我回来了,从缝隙里爬出来,大概是因为一个人无聊在里面带太久了,满脸都是落寞。 她转动着小脸蛋看着我,陶瓷一张白嫩的脸上全是童真,“姐姐,我妈妈呢!?” 就这句话。 让我的心都扎了下。 小孩子就是这么单纯,玩的太久了就想找自己的妈妈。 我干笑不太敢看她那双水灵单纯的眼睛,跟她说她妈妈出远门了,现在就跟着姐姐。 说完后小东西不说话。 小脸上更加孤单落寞,这乖巧的小东西不哭,但越是这样越让人难受。 我想到了夜司溟当初说的话。 “王倩倩不是伴娘,但有人是。” 看到这小东西,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整个白天,我清楚的感觉偌大的村子里没有一点生机,但村民还活着,我下午的时候逛了一圈,看到了很多无精打采的村民。 那怕我没有老头那么有本事。 但我看出来了,这些村民个个阳气不足,印堂缭绕着一股黑气。 第六百二十六章请柬…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天晚上老头很晚才回来。 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很精致的盒子,还闹的挺神秘的,他把那盒子放在桌子上,我问是什么。 老头脸有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嘿嘿一笑,说道,“你自己看看就就知道了!” 我皱着眉头不太理解,慢慢地走过去掀起了盒子,里面平整的折叠着一件大红花的古典衣服。 镂金花边,镶紫镶黄,主体衣料,像是缎子一样的血红衣服。 我一下想到了什么。 手就跟被蜜蜂蛰了一下,猛地抽回来吃惊的看着老头。 深吸了一口气,我看向老头,低声的问,“他送的吗?” 老头点了点头,说道,“就放在院门口的石墩上。” 我沉默了。 这盒子里放着的,是一件红嫁衣. 夜司溟送的,他来过, 只不过放在了院门口就离开了,看来他还记得。 看着这东西,我心里真是五味杂陈,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其实,我内心并不是排斥这场婚礼,而是因为摸不清夜司溟的想法,不知道他结这场婚礼是因为本身还是一种履行职责。 况且,我他妈都要嫁给他了。 他一点态度都没有,整天都看不到他人影,这阳世那个结婚是这样的,结婚前态度就这样,按照阳世的那些渣男,结婚后还不得上天!? 对于这场婚礼。 我现在还是迷茫的,前段时间我其实并没有仔细考虑过,但是看到这红嫁衣,很多思绪就跟潮水涌出来了。 老头走到我跟前,说了句,“丫头,你现在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我冲他笑了笑,但是没说话。 “如果,你要结这场婚的话,就要把村民带出去。”老头又补充了句。 “村民?”我问。 “你们那祖祠堂的头发人,快完工了,扎完了,你们这个村就”老头的话还没说完,一下戛然而止。 忽然对,我听到了外面传出一阵闹腾的声音。 我迷茫的看向外面,听到村口方向竟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很是喜庆。 接着,像是有个人在村口大喊了一声“开席了”。 这声音让我跟老头俩个脸色都同时变了,可我俩刚走到门口,我却忽然瞧见在浓浓大雾之中,有三四团身影,手里还拿着红色的小本本,正飘飘荡荡的朝我家走来。 “糟糕!”老头心猛的沉下去了,对我说道,“是那些东西。” 我眯着眼认真看就发现,那些像是纸人,白森森的走过来,脚步踩着沙沙的声音。 “先进屋。”老头跟我说道,“看看再说,不要打草惊蛇。” 我赶紧退到院子里,老头把院门关上,透过门缝往外看。 我分明注意到,几个纸人试图进来,但它们似乎害怕什么,只是在门口徘徊了片刻就离开了。 我心有余悸的问老头,那几个纸人手中拿着的红色小本本是什么东西? 老头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没听到吗!?开席了!那东西我估计是请柬,这些纸人来送请柬的。” 请柬? 我哑然失笑,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难不成要办什么红白喜事不成? 第六百二十七章收礼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送请柬,那就要收礼金啊。”老头凝重的说道:“看来,村民要遭殃了。” 在这里看不清楚,我犹豫了下进堂屋爬楼梯上了楼板上去看。 这时候就看到那几个拿着红本本的纸人,竟然开始挨家挨户的敲起门来。 敲的第一户人家,是村里红英婶子家。 在门敲响的瞬间,她家男人就从房间里走出来,小声的问了一句“谁啊!”。 外头的纸人用阴森森的声音说道:“送请柬,收礼金。” 这阴森古怪的声音吓的他男人差点蹲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走进了房间里面,在门口烧了两柱香祈祷起来。 纸人又继续敲了片刻,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好再去敲第二户人家的门。 第二户人家自然不会开门。 就这样,这几个纸人挨家挨户的去敲门。 但所有纸人都没来敲我家的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司溟离开的时候在我们家院门前做过什么手脚. 一直敲到最后一户人家,几个纸人也没敲了。 这让我松了口气,心道它们收不到礼金,应该会回去的吧。 可让我大跌眼镜的是,这几个纸人敲完了之后,竟然又折返到了第一户人家,开始敲起门来。 就这样始终循环往复,一刻不带停的。 我绝望了,看样子敲不开村民的门,这帮纸人是不会离开的啊。 纸人在外头守着,谁家也不敢轻易开门,但是纸人就这样不停周而复始的敲门。 而现在乡亲们都已经快给逼疯了,也睡不着觉,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的,人被逼疯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最先被逼疯的,是村里年轻力壮的六子。 可能村里的人六子算我比较熟悉的了,而且他人挺不错,以前听村里人说他老娘还上过我家门槛,跟我奶奶想说亲来着。 但是我们家的情况村里谁都知道,闲言碎语不绝于耳,别人听到六子娘说亲找上我家,私底下都纷纷议论说我家怎么怎么样。 一来二去,这个事就没有下文了。 当然了,现在我知道奶奶早就打算好的,就算是村民不说这些,奶奶她肯定也是不会同意的。 那好些个纸人来来往往的走,正常人谁受得了。 六子疯了一般的提刀就去开门,一边跑还一边骂骂咧咧:“我日你八辈祖宗。老子不去吃席,也没有礼金。你他娘想逼死老子,老子先把你们这群王八蛋给宰了。” 我知道六子根本不是那些诡异纸人的对手,若是开门的话,肯定遭殃。 可我拦又拦不住,只能胆战心惊的看着。 六子开门之后,手中砍刀就疯狂的舞动了起来。 那帮纸人只是在门口站着,一动不动,任凭六子挥砍。 六子挥砍了片刻之后,忽然浑身僵住了,表情变的木讷,目光生硬,竟缓缓的伸过手,接过了请柬。 之后,六子缓缓扭过头,冲我僵硬一笑:“收礼金咧。” 随后,六子提着刀,狠狠的在自己肚皮上捅了一刀,还用力的往上面提刀,将皮割开了一道大口子。 肠子内脏瞬间顺着血窟窿就流了下来,看着触目惊心。 我看的目瞪口呆,都这样了,竟然还不死?还在冲我笑? 第六百二十八章迷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笑的我心里直发毛。 六子一点点的,用砍刀生生将自己的皮给完整的割下来,直到最后,他将自己的皮完整割下来,恭敬的送到了纸人手上之后,这才是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纸人满意的接过人皮,在手中掂量了一番,这才是满意的离开了六子家。 我看傻了眼,这便是所谓的彩礼? 我估计连老头这个懂行的都没想到所谓的彩礼是人皮,他也僵在了原地。 好在纸人得到了一张人皮之后便离开了,这让我长长的松了口气。 不过这口气还没有完全落下来,我就听到寂静无声的远处街道,突然发出绿一声悦耳的猫叫。 “喵!” 那声音在清冷的夜晚很清晰,随后我就看到从远处街道的阴暗处,一只全身漆黑的老猫晃着尾巴,绿幽幽的眼睛发着蓝光。 脖子上套着一个红色锦囊。 它慢悠悠的从村道上走过去,但是随着它走过的时候,我就听到了村道两旁的嘎吱开门声,接着在我惊讶恐惧的目光下. 我看到了随着黑猫走过的地方,村道两旁的村户院门嘎吱就开了,然后从里面僵硬的走出一个个村民。 这些村民出来后就转过身,跟着那只黑猫慢慢地朝着村道远去走了。 “坏了。”老头看着那些闭着眼睛,跟梦游一样僵硬缓慢跟着黑猫走的那些村民,嘴里骂了句,“他们又被那畜生勾着去扎那些头发人了。” “不能让那些诡异的东西完工,不然就麻烦了。”老头嘀咕完,顾不得我这边,赶紧就顺着楼梯下去。 我看情况这么危及,也只有下楼跟了上去。 等我扰着村道跑向后面的老祠堂时候刚好看到老头拔出那刻着阴阳图的黄色桃木剑,飞身对着黑猫直接一剑而去的场景。 这老头猛啊。 以前给我的感觉就是畏畏缩缩的,而且特别猥琐和不靠谱,现在这一剑桃木剑爆发出一阵避邪的光芒,气势十足。 这老头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不过那黑猫不简单,反而的很快,脖子转动的角度非常夸张,在老头桃木剑落下的时候就弹开了。 “喵” 那脖子上系着一个红锦囊的黑猫在跳开后弓着背瞬间就炸毛,绿幽幽的眼睛很不友善的盯着老头。 老头哼了一声,嘴里骂了句,“小小孽障,也敢在老道面前放肆。” 说完,逍遥老道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径直对那黑猫就打去了。 大概是知道桃木剑的威力,加上老头有一股浩然之气。 黑猫怪叫了声,直接窜上老祠堂的院墙上,冲着老头咧嘴像是在笑一样的鬼叫一声,掉头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没有那猫的控制,这下村民就僵直了。 就跟僵尸一样闭着眼挨个的站在老祠堂外,都没有了动静。 我看局势稳定了,从黑暗角落里走出去。 老头收起那把桃木剑,看我出来倒是没意外,就跟我说,“这些村民还处于梦游当中,只不过没有那黑猫引魂,现在都没了动静,想要让他们活过来,就得把他们从那种迷魂的状态下拉回来。” 第六百二十九章 娶亲(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当然知道现在这些村民还处于被勾魂的状态,但是说得轻巧,怎么把这些村民拉回来!? 老头沉吟了下,跟我说道,“你快去弄一些雄黄,其它的交给嫩爷爷我来就可以了。” 我半信半疑的。 不过最后也没说什么,这老头本事比钟白肯定要大,说不定真的有什么法子,雄黄这种东西村东头老张叔的小卖部就有。 因为山村里夏天屋子里凉快,经常有蛇鼠进屋子,山村也没有专门对付的药,但是雄黄洒门口一圈,那些东西都害怕那股味道。 因此村里小卖部才有这种东西。 反正现在小卖部里没有人,肯定是被黑猫勾了的,我省得费那口舌说话,直接就去拿一些。 回来后老头已经架了一个火架子,上面还放了不少刚掰扯下来的树枝,老头把十来瓶的雄黄酒倒在上面,然后就点火了。 火一着,顿时便噼里啪啦的炸了起来,一股呛鼻的酒气味瞬间弥漫,这酒气味道熏的让我恶心,想吐。 “这就成了?”我问老头。 “这雄黄酒是阳气之物,能够克阴的,村民虽然被迷魂,但是在他们潜意识里像是在做梦,本来还可以挨个一人一耳光打醒过来,但是太麻烦了。等着吧,不出十分钟,都会苏醒过来的。” 老头郑重的跟我说道。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询问老头那只黑的事情。 按照老头说的,黑猫通灵,如果被心术不正的人利用,可以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以前在学校也喜欢看一些神神秘秘的东西,知道黑猫古埃及是被宗教崇拜的对象,考古学家曾在一座圣庙发现30万个“猫木乃伊”。 中世纪,黑猫被认为是女巫的魔宠,有些人甚至认为他们是女巫的化身,它们被称为来自地狱的接引者。 从这点来看,黑猫可能真的具有引魂的能力。 能够操控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 思考完后,果不其然,没多长时间,村里的胖婶便第一个睁开眼,迷茫的望了望四周。 在她之后,接着村民陆陆续续的睁开眼从迷魂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村民们都清醒过来后,看到深更半夜,全村的人都在老祠堂门口,一些慌了神。 老头嘿嘿一笑,说,“要不是嫩爹我及时,你们就得去见阎王了。” 村民看来都迷糊,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老头在这村里现在已经是名人了,前段时间对付王倩倩的时候,他把整个村都唬的一愣一愣的,现在看到老头。 在人群中间的村长老周叔从里面挤出来,问老头出啥事了,为啥他们会在这地方。 老头冲着老周叔冷笑一声,嘴里说道,“嫩爷我说啥来着,我昨天就跟你说你们村出问题,让你跟大伙说把耳朵堵住,你偏不听?” 老周叔一下苦着脸对老头说,“这我哪知道,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啥都不清楚啊。” 老头冷眼看着,“嘿嘿,嫩爷爷我看你们这群人,什么时候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老头这么一说,村里那些人本来就精气不足,面色苍白的脸上更加害怕了,但是他们都记忆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老周叔问老头,“可是乡亲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啊!”老头眼珠子转悠了一圈。 然后带着村长进老老祠堂,走到了老祠堂前面的地洞口,村民们的视线立即集中到地洞上,都好奇的看着老头。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也没啥,估计是想把你们活埋,想害死你们吧。” 听闻,村民都一脸的惊惧。 “为啥,我们村是造的啥孽,为啥要害死我们啊。”老周叔怨天怨地的喊了句。 老头一本正经的说,我们村子得罪了一个老鬼王,老头已经开坛作法得知了一些原委,那鬼王想要娶村里芳龄十八的女子为鬼妻。 只有这样他就会放过村里的村民,不然就会让整个村子陪葬。 这老头越说越玄乎,我在旁边都有点听不下去了,生怕他说漏嘴,咳嗽了两声想要提醒,但是没想到他说的越玄,村民竟然深信不疑。 当说到鬼王娶亲的时候,人群里有个村民一拍大腿,嘴里骂了声娘,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昨晚没睡着感觉迷迷糊糊的,就有东西敲门要收礼金,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咋的,看到那都是一群白花花的纸人。” “我他娘的还纳闷深更半夜收啥礼金,感情是大仙要在我们村选一个过门的媳妇啊。” “嘿嘿。”老头一听眼睛立刻一亮,说道,“知道就好,你们知道那鬼王收的礼金是什么?” 老头看到村民都凑过来,就说道,“人皮,是你们的人皮。” 这话说出来。 吓得村民都直哆嗦,脸白的不像是活人了,老周叔赶紧颤抖的问,“这可咋办,咱们村谁家愿意把自己闺女嫁给大仙做媳妇啊。” 这么一说。 在场的村民一下就都安静了,村里像我这么大的闺女很少,我估计有人已经想到了我,但是碍于我跟老头有点关系,他们不敢说。 这时候有村民忽然提议道,“张婶家的闺女小芳,今年正好十八岁,她不刚好适合吗?” 人群里的张婶一听吓的赶紧把旁边自己的闺女刘小芳抓住,她哭丧着说什么也不同意。 “对对对,只要把她闺女嫁给大仙,这样咱们村其它人就相安无事了。”有村民立即就提议。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在这一刻我竟然有些分不清楚了,不过这些村民给我上了一课,那怕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村民,那怕以前相互之间看起来朴实的村子。 但是在关系到自己性命的时候,内心的自私会让人更加的可怕。 一向冠名老实巴交的农民,爆发出来的可怕自私让人心寒。 黄土地里养出来的不光是粮食,还有那世世代代被汗水砸出来的不甘。 所有人其实都知道。 如果真的有大仙,把张婶的女儿推出去,那么她的下场可想而知,但是现在谁都想活命。 “芳儿是我的命根子,你们这样做不觉得太自私了吗?”看着四周都村民起哄,张婶红着眼问道。 “那你说是死一个好还是死大家这么多人好?你难道要全村都跟着陪葬不成?”有村民怒声的说道,弄得张婶哑口无言。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一章阴晏(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看这情况。 知道不能继续闹下去了,咳嗽两声打断村民的争吵,就说道,“不要吵了,都安静。嫁给鬼大仙的人我已经找到了!” 说着,老头指着我,“就是她,到时候你们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村民看到是我,愣了下,不过他们当然乐意。村长老周叔跟老头说,有什么要求就说,只要能办到的绝对不二话。 “那好,既然都在,我就开始分配任务了,你们回去连夜就去用竹篾扎灯笼,一定要人手一份。” “还有,你们村里有没有做篾匠活的?”老头扯着嗓子喊道。 说完后,有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躲躲闪闪的从人群里挤出来,举着颤巍巍的手颤抖道,“我我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做篾匠活的。” 这老头是村里的老韩头,年轻的时候是给别人做过背篓,竹篮什么的,现在听到老头说篾匠,他举着手,心里却在害怕。 “你回家,扎一把油纸伞出来,伞上面要泼黑狗血,越凶的黑狗越好,要是想活命,就不要闲着。”老头嚷着。 村民现在都当老头是活神仙下凡了,说什么就是什么,赶紧附和。 在村民都散了后,我跟老头在回去的路上,我心里一直有一个顾虑,因为明天就是成亲的日子了。 老头说什么鬼王娶亲,这个完全是瞎话,都是为了糊弄村民的。 按照老头说的话。 现在村民有麻烦,最好是把他们能带出村子,能不能活,就看他们造化了。 我回到奶奶家里后。 小东西才哆哆嗦嗦的从棺材缝隙出来,我心有不忍,但是老头说过,我晚上不能跟这小东西睡在一起。 这小东西能把长命灯冲灭,阴气太重,我跟她睡在一起,体质只会越来越弱。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村里没有像前两天安静,这天在老头带领下,不少人出力把老祠堂摆放淑芬婶子跟柳老太婆下葬了。 老头说柳老太婆的尸体不能烧,草席一卷,薄棺一裹,直接扔到乱葬岗里就行。 她这种生前灵婆,死后都没有好下场。 我不知道到底这是什么讲究,但拧不过他跟村里其他人,只能照办。 等到回来还没进院门口,老头一把抓住我,对我说,“你现在去收集村民的头发,每个人一根,指甲也行。收好了之后给我送过来。村民如果问,你就说是给你的彩礼。” “我还没说完呢。收集头发的时候一定注意,成年男人,成年女人,老年男人,老年女人,还有男孩儿和女孩儿的头发,一定要分开放,并且一定要记准数量,千万不能含糊了,这关系着你的生死。” 我虽然心里有些诧异老头到底想做什么,但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我按老头所说,收集村民的头发。 一开始村民很警觉,问我要头发做什么? 我于是告诉乡亲,说这是送给我的彩礼。还恐吓他们不给彩礼,鬼大仙就要他们的人皮做彩礼了。 六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们不相信。 最后村民还是小心翼翼的给了我一根头发。 第六百三十二章阴晏(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把头发分类归纳好,心中默默计数。我的记性不怎么好,所以每收集一根头发,就在胳膊上画一个杠。 很快,我便把乡亲们的头发收集齐全了,然后拿给老头。 我真的挺郁闷的,老头竟然在屋子里喝茶,都这时候的一副悠闲的神情。 瞧见我进来,他把碗往旁边一放,小心翼翼的接过头发,问道:“成年男人多少根头发?” “49根。”我说道。 老头数了数,确认无误,便把头发卷成一团,放进了一个红色锦囊里面。 之后老头又问我女孩有多少根头发,我说26根。老头数了一遍,也是没错。 不过等数成年女人头发的时候,却出现了误差。 我明明收集了三十七根头发,可老头却数出了三十八根。 老头一脸严肃的问道:“你确定没数错?” “绝对不会有错,每收集一根头发,我都会仔细的数,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老头若有所思,一根头发一根头发的挑拣起来,很是仔细。 最后老头竟是从里面挑出了一根很长的头发,丢在了地上,其他的则放进了锦囊之中。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激动的问道:“这根多出来的头发,是怎么回事,会是谁的?” 老头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虽然我不清楚这是不是村民的,但我知道,这根头发的主人,是想跟我们走。而它,肯定不是人。” 这多出来的一个人,不,应该说是鬼,会是谁? “乔老太婆,或者是你那个淑芬婶子。看来她们,也想跟着我们走啊。”老头说了句让我有些寒毛倒竖的话。 我说,“要是淑芬婶子的话,能不能把她带出去!?” 没想到老头直接摇头,叹了口气,告诉我说不能。 一旦我们带一个死人,跟上我们了,村民都逃不出去。 我其实只是觉得淑芬婶子还挺可怜的,不过听老头这样说了,也没办法,我也只好不再强求。 老头将头发装进锦囊里,递给我,让我戴在身上。“头发属阳,能壮大你的阳气,把这个锦囊戴上吧。” 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村民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奶奶家的整个房子,都贴上了窗户和剪纸,我的房间也布置成了婚房,整个院子都红彤彤的,喜庆的很,咋眼一看,还真就像是成双成对结婚的场景。 我爸不知道咋想的。 他从屋子里出来站在房门口,看着偌大喜色房间发呆,眼神里有些落寞。 “成亲了,就得体体面面高高兴兴的,去换衣服!”我爸说了句,转身就进屋了。 我换上夜司溟送来的红嫁衣,嫁衣上绣著金灿灿振翅欲飞的凤凰,缀满珠玉的凤冠流苏,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我形容不出来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等我用红纸涂上口红,装扮完桃花妆出门,就看到了满院子的村民。 大概是从来没看到过这种场面。 我发现村民看我的眼睛都愣住了,有村里老一辈好像再说跟她娘越来越像了。 我爸看到我的时候神情也是一怔,有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他眼珠子在打转,好像有泪。 但好一会儿转身回屋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阴晏(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也在忙活,他亲自提笔把村民扎的那些灯笼上画了一个符文,而那把红伞是给我准备的。 天色越来越暗,老头做完后就问老周叔,村民都来了吗!? 老周叔赶紧点头,说村民都来了。 “好,今晚上把新娘子送出去,你们都要在后面跟着,只要送出去了,大家就平安无事了。”老头吩咐。 这老头瞎编乱造的能力把村民唬的一愣一愣的,现在他说什么别人就信什么。 所有村民就赶紧点头。 老头沉吟了下,把我拉到屋子里,他跟我说,“今天晚上十二点前,嫩那个鬼老公应该就会来接亲了,但是老头心里不踏实,总觉得今天会出事,你一定要小心点。” 我深吸一口气。 老头绝对不会开玩笑,今天肯定是要发生什么,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对这场婚礼有些不安。 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男方来接亲一般都是白天不超过十一点前必须要上门,十二点前要出亲。 但是跟夜司溟这场婚自然不一样,所以接亲的时间到了晚上十二点,我只有在婚房里等他来接亲。 我甚至在想,他会不会来,或者说他会以什么方式来接这场亲。 阳历七月初九,宜嫁娶,宜下葬。 对于我们村子来说,这是一个热闹的日子。 热闹的让人心酸的日子。 今天,也算是村中盛景。 算是人声鼎沸的悲凉热闹过后。天已经夜了,我们家院子里红彤彤的一片。喜庆的很。 我穿着红火的嫁衣,我爸也是一身盛装,小东西有点莫名其妙的兴奋,穿着那套粉色的寿衣一个劲的想偷乐。 老头走到我跟前,问了句:“快了,这个时候应该也快到了,你要后悔的话,现在还……” 通通通,这时候有人敲大门。 现在都晚上十点多了,会是谁,我不太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这样。 老头苦笑一声,说。“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拉开大门,我没听见脚步声,但是有人影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红烛飘摇,晃的那进来的东西影子飘忽,有人有灯有轿子,进来的都是一排穿寿衣的东西。 我没想到竟然全部都是穿着喜庆的尸体。 这是夜司溟来接亲了。 “时辰到了,该走了。”老头跟我说道,在出门的时候,替我打起了那把红伞。 我深吸一口气,钻了上去,本来还想跟我爸说点什么,可是感觉话都憋到嗓子里,啥都说不出来,今天的他也是出奇的沉默。 老头喊声,“良辰吉时,起轿,月老姻缘,阎王点到,城隍老儿来开道。” 我感觉屁股一下一震,轿子像是纸一样,这玩意居然还真的能把我抬起来。 “起轿,送新人出嫁。” 老头高喊一声,四个尸体轿夫便把轿子抬起,前面尸体开道,其余的村民连忙把灯笼点上,簇拥着我出了门。 今夜村中依旧是黑雾弥漫,但是安静的有些诡异,没有任何动静。 灯笼照出的诡谲红光,驱逐了一丝黑暗,但那红色光芒,却让人浑身不自在。 队伍有条不紊的前行,人群中说笑声不断。不过我知道这都是村民伪装出来的,实际上他们心里害怕的紧。 第六百三十四章半路抢亲(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知道这到底管不管用,村民能不能走出去。 好在我们一路来到了山脚下,竟是一路太平的很,没遇到任何危险,村民都重重的松了口气。 我们继续往山上走去。 这些尸体抬的轿子,不是去土狼沟,而是要穿越土狼沟,去我奶奶的坟前,这是我的猜测,因为当初奶奶就跟我说过。 我成亲的时候,会把她的尸体从墓里请出来。 不过轿子进了山之后,便开始“不太平”了。 我发现在我们上了山之后,在村民说笑声中,竟夹杂着窃窃私语的声音,声音很小很模糊,如果不仔细听,还真听不见。 这窃窃私语的声音,并不是从村民队伍中传来的,而是从周围那浓密黑雾中传来的。 我的心当即便悬了起来,即使坐在轿子里,知道肯定是什么盯上我们了。 那些东西似乎不敢靠近队伍,只是远远的跟着,我掀开后面轿帘,只能看见一团团的黑影,却根本看不见人影。 那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村民都听到了那动静,都紧张了,笑的很僵硬,最后队伍彻底安静下来,众人不由自主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但村民们加快速度,那些“人”也都加快了速度,而且它们似乎正在靠近我们,窃窃私语的声音是越来越大,我被这声音给折磨的头都大了。 终于,后面黑雾队伍之中,传来了一个冰冷僵硬的声音:“你们干啥去那?” 这古怪尖锐的声音,把村民都吓坏了,因为这分明是昨天刚下葬的淑芬婶子声音。 该死,那些咋追上了我们?莫非也要参加我的婚礼不成? 村民的脚步再次加快,喘息声都粗重了很多,没人回答对方。 淑芬婶子又问了一遍:“你们干去那?” 还是没人答应。 我紧张的不得了,在不在老头的预料之内? 我们若是不回答,它们会不会选择对我们动手? 淑芬婶子一遍遍的问,听的我头皮发麻。 在对方问了四五遍之后,老头喊了句:“来迎亲的。” 淑芬婶子“哦”了一声,便安静了下来,连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弱了很多。 我松了口气,它们应该没怀疑,我们这次应该能走出去吧。 队伍继续前行,看上去一切正常。 不过很快,我便注意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了,我发现跟在后面的乡亲,竟都加快了速度,都跟轿子并排走着,似乎要超过我了。 我立即扭头看了一眼站我旁边的乡亲,乡亲们各个面带惊恐之色,脚步匆忙,感觉被狼撵了似的。 我撇像后面的时候,整个神色都不好了,万万没想到,在队伍后面,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很多“人”。 只不过那些人遍体漆黑,跟焦炭似的,好似人被大火烧过,只能看到白森森的眼珠,摇摇晃晃的就跟在队伍后头。 不正是那些死了的村民吗?看来他们是有怨念,自己死了也要把整个村子害死,这是执意要参加我的婚礼了啊。 这帮人紧跟着队伍,而且速度在加快。乡亲们是害怕他们,才加快速度的。 第六百三十五章半路抢亲(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下可怎么是好,连鬼都来参加我的婚礼了。 “你们走岔道了。”有一个乌漆麻黑的男的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往这边走。” 很明显,他们已经察觉到我们似乎想逃走了,这是准备拦住我们。 我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想着该如何回答。 这时,老头皱着眉头,立即大喊了一声:“我们抄近道。” 那人阴冷的回了一句“哦”,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相信。 好在队伍再次安静了下来,好长时间,后面那些跟着的鬼都没再多说一句话来。 队伍继续匆匆忙忙的前行,好在他们似乎不敢靠近队伍,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 现在马上要到山顶了,过了山顶,我们应该就安全了吧。 正想着的时候,我却忽然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凉飕飕的感觉,身子猛的沉了一下。 而一直紧紧靠着我的村民,也都惶恐的看了我一眼,紧接着快速的远离了我。 http://首发 我有点吓坏了,直感觉我后背上肯定趴了一个恐怖的东西,我心道该不会是那些鬼吧。 那东西还不断朝我脖子上吹凉气,吹的我脖子凉飕飕的,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 这可怎么办好?我想扭头看看,可身后空荡荡的,啥也没有,但那种感觉却越来越清晰了。 我掀开轿子,希望老头能替我想想办法,可老头却没注意到我的异常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没办法,只能祈祷千万别出事儿,千万别出事儿。 不过,事实是残酷的。 跟在队伍最后面的老韩头忽然诧异了一句:“咦?你们干嘛去?” 我心中一惊,立即意识到他出现意外情况了,连忙扭头望去。 没想到老韩头竟转了个弯,缓缓离开了队伍。而在他后背上,赫然趴着一个黑影。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喊着:“等等我,等等我啊。” 我分明注意到,他手中的灯笼已经灭掉了。 糟糕!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不用说,老韩头肯定是被鬼给迷惑了心智,产生了幻觉,他“看到”我们转弯了,这是要追上去呢。 我自知情况不妙,感觉他已经魔怔了,想要喊。 而此时,老头的声音忽然从轿子外传来:“别说话,继续走。”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轿子里,然后看向轿子后面,这时候大家都吓坏了,一个劲想要往前跑。 但是抬轿子的尸体却步伐很平稳,它们简直就是跟机器一样的,像是受到指令,只有到达目的地才会停止一样。 而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又有一个乡亲喊了一声:“乡亲们,等等我啊,等等我。” 我立即扭头,发现又一个村民被黑影给“附”了身子,拐了个弯,疯跑了去。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急的火急火燎,我知道用不了多久,乡亲们估计都会被黑影给带走。 现在我后背上也趴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待会儿我会不会也产生幻觉,离开队伍? 随着我们越靠近山顶,越来越多的村民产生了幻觉,被黑影给拐跑了。 第六百三十六章夫君,你不要我了吗…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剩下的村民都吓坏了,我看他们各个神经紧绷,即将丧失理智,一旦他们丧失理智四处逃命的话,我们的计划就彻底失败了吧。 我看了一眼那些村民提着的灯笼,发现灯笼里的火光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幽绿色,不断摇曳,好像随时可能熄灭。 必须得想想办法了。 我轻轻敲了敲轿子,想让老头想想办法。 不过老头并未回答,只是最后递进来了一张纸条,我看了一眼,心瞬间沉了下去:继续走。 继续走? 那些村里死的怨鬼心有不甘,自己死了不甘心其它人活着,纷纷都出来作妖来了,再这样下去,这些村民恐怕都会死在这里了。 我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老头把那些村民头发递给我,是因为我阳气弱,跟在村民后边的那些东西原本是冲着我来的。 但是现在老头这是借助乡亲们的阳气,保持我的阳火不灭掉,送我离开这鬼地方。 而乡亲们的阳气被我借走了,阴盛阳衰,不被鬼给迷了心窍才怪。 这时候我反应过来,阵阵吹我肩膀的风,一直都没停过。 不过最后那东西可能是觉得吹不灭我肩膀上的阳火,竟然是放弃了,之后后背上那东西发出一阵幽幽的哭声:“呜呜,夫君,你不要我了吗?” 听到这声音,我的双腿立马发软,后背一下就炸开了。 这是一个女的打声音,而且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于清清。 这是杨家新娘子于清清的声音,纸美人啊。 消失的那么久的纸美人。 那个扎纸匠终于在我成亲的时候出来了!? 这场婚礼,果然是不能善了了。 我微微侧头往背后看,只是隐约看到一张披头散发的脑袋耷拉在我的肩膀上,一双眼睛血洞洞的,被挖去了眼球,黑色的污血还在流淌。 我想起来一件事。 当初在杨家回来后钟白跟我说过于清清消失了,而且回村后因为有纸美人三番两次缠着我,我一直以为那纸美人就是于清清。 但是后来我知道了一点。 扎于清清的那个纸美人在杨家就已经毁了,而后来杨家找到了于清清的尸体,她的双眼被挖去了,并且不知道是被什么割了舌头。 这些都是在她还活着的时候进行的。 现在于清清成了鬼魂。 她成亲的时候因为喜欢这种古装婚嫁,也是抬的轿子,那场婚礼没有完成,现在她死了被挖了眼珠子。 难道是把我当成她的另一半了吗!? “呜呜,夫君你不要我了吗?”就在我努力想要理清这些思路的时候,趴在背上的于清清如泣如诉的哭泣起来了。 我一下就有点六神无主了,这鬼魂跟着我,我现在怎么能逃出去? 我身子故意颤了一下,想把她给颠掉,可她一直都死死抱着我,根本就颠不下去。 乡亲们已经一个个的被“拐跑”了,剩下的几个人,也都快坚持不住了,有几个年轻点的,甚至直接给吓的掉眼泪,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实在不行,就只能跟他们拼命了。 刚下定这个决心,我忽然发现轿子拐弯了。 第六百三十七章两个新娘(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立即望去,发现抬轿子的几个人,后背上也都各趴了一块“黑炭”,轿夫也被“拐”跑了。 “嫩娘个脚,半道上遇到抢亲的了这是。” 老头哼了一声,直接一把就抓了过去,给趴在轿夫背后遮住眼睛都鬼给扯了下来。 “新婚不能误了时辰,你们继续赶路。”老头扯着嗓子喊了声。 那抬着轿子的继续往前面走,这下老头不走了,留下来断后。 趴在我后面的于清清继续哀怨的让我回头,刚开始恐惧的不行,但是后面都被她闹烦了,我鼓足勇气抓起轿子角落里那把红伞。 那红伞之所以是红色,是因为老头让老韩头洒的黑狗血,而且是那种很凶的黑狗。 我抓起红伞,头也不回直接朝着自己后面打去。 但是还没打到,于清清一双血淋淋的手从后边伸出来,一把抓住了红伞。 我当时心里咯噔了下,心说肯定完了。 这红伞根本就不管用。 但没想到下一秒就听到“嗤”的声音发出,于清清的手冒起了一阵白烟,接着发出一声凄厉哀嚎,一下就从轿子里飘出去了。 我顿时感觉整个轿子都轻了很多。 那些抬着轿子的尸体依旧没停,而且这下没了那些鬼东西的阻拦,速度快了很多,那些拦路小鬼不是老头的对手,这点我没什么担心的。 但是现在于清清已经出来了。 那么剩下的纸美人,还有那个扎纸匠,可能也要掺和一脚了。 我害怕半路上被截胡,按照老头说的,阳世成亲有阳世的规矩,阴人成亲也有阴人的规矩,就算阳世媒婆配婚也知道一点。 半夜十二点前必须新婚之人碰个面,鸡鸣前一定要完婚。 我心里一直担惊受怕,不知道是啥滋味。 对这场婚礼。 我还是有些迷茫无措,跟夜司溟结婚了,以后我该去哪!? 跟他下地府? 还是在阳世,毕竟人鬼殊途的。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轿子已经走了好远,而且我明显感觉是往奶奶坟头去的。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奶奶也要要参加这场婚礼。 后边断后的老头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乌漆麻黑的山林里什么都看不到,我这忐忑不安越来越严重了。 就在这时,远远地我就看到了埋着我奶奶的那个土山包,那坟地雾气飘渺,白条晃动。 村民们已经四散而逃了。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逃出去,活下来的有多少,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轿子忽然一震,嗤啦一声,那轿子帘子被一把撕烂。 一个下巴尖尖额头尖尖,脸上扑着腮红,嘴角有大黑痦子的老太婆出现在我面前,浑身阴气缭绕,这肯定是一个死老太婆。 看打扮,像是古时候的媒婆。 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出来后发现夜司溟裹着红衣已经站在坟头堆上,在他后面,小东西空洞着眼睛抓着他红衣的衣角。 以往他一袭黑衣神秘莫测的高冷,现在一身喜庆的红衣长衫,高挑秀雅的身材。 衣服是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红白滚边,巧妙的烘托出一位似北凉公子的非凡身影。 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 第六百三十八章两个新娘(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夜司溟眉头微微一挑,似乎对我这次能来这里,他有些意外。 在他的左边不远的地方,一把红色的太师椅上坐着一具耷拉着脑袋的女尸,戴着面具低垂着,看到这尸体都时候我脸色一变。 “妈。” 我低声的轻喊了句。 那戏服红衣端坐在远处,像是坐在高堂上见证婚礼的家长,还有夜司溟的右侧就是我奶奶的坟。 现在在坟前两旁已经点了红蜡烛,而且还放了一张供桌。 这里算是乱坟地,埋我奶奶地方,我现在要结婚,必须当着她老人家的面才行。 山风鼓荡,可是这地方属洼,到了晚上就有一层吹不散的雾霭,夜色下是灰色的,幽幽的像是阴间一样,我听见后面有踏踏的脚步声,我以为是老头来了,回头看发现是那些尸体。 那些尸体现在规矩的站好,也不动了,就像是上坟时候需要烧的纸人纸马一样,就连那媒婆也没了动作,要不是那雾气还在飘,我当时真的以为是被按了暂停键。 “嫩爹个蛋的,这东西跑的可真快,累死嫩爹我了!”老头哼哼嗤嗤的追过来,一身汗。 看见我没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嫩娘的,这么丑?”老头看见那媒婆,忍不住的骂了一句,然后喊了句:“瞅啥瞅,还不赶紧结!” 不知道是老头这话起了作用,还是人到齐了,仪式可以开始了,那媒婆机械的一动,挥了一下手。 哇呜! 这死静的夜里,突然出现唢呐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在坟堆里钻出一批拿着唢呐,小鼓,吹号的小鬼,手里的东西都是纸糊的,但那东西歪着脖子摇头晃脑,跟真的吹一样。 这些东西都是古时候娶亲用的东西,但这只有一半,古时候讲究的成双成对,娶亲全是双数,这结阴晏,东西都是一半。 鬼才知道这些明明吹的是喜庆的了乐调,但落在耳朵里像是哀乐一样的音乐是怎么来的,我听见这声音微微皱了下眉头。 倒不是奇怪腔调啥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咋就感觉这声音是双份的呢? 我奶奶那本书上提到过,阴晏是阴间的事,都是单数,不可能出现双唢呐之类的。 我估计是回声,眼睛瞅着我奶奶的那坟墓。 “我以为,你不会来。” 在我的目光看向夜奶奶棺材的时候,夜司溟已经走了过来,他眯着眼看向我。 “所以,你没有亲自去接亲?”我转过目光看向夜司溟,“你其实是想看看我,会不会逃婚?” 看来跟我想的一样。 夜司溟不来接亲,是给我足够的时间思考,甚至在中途我可以逃婚,他不会阻止和强迫我。 他其实就是想要考验我会不会来参加这场婚礼。 “你真的想嫁给我?”夜司溟对我轻声开口。 “那你呢?”我反问,“你是真的想娶我吗?” 我做出随意的模样,但是眼神却盯的紧紧地。我其实心里,真的挺好奇他的回答。 他忽然低眸,没有看我了,只是看向不远处我妈跟我奶奶的坟墓,对我说,“你要后悔的话,还来得及,我不会强人所难!” 第六百三十九章两个新娘(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着他,我忽然有些苦笑起来,“我没有逃,你是不是很失望?” 夜司溟怔住的抬头侧目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 这时候老头跟那个灵媒主事已经过来了,老头看了看天色,嘴里说了句时辰到了,然后说得尽快完成这场婚礼。 说着,他润了润嗓子,扯着嗓子喊道。 “男,夜司溟。” “女,陈秀秀。” 老头跟那个灵媒同时喊出声来,我就感觉像是被叫魂一样,浑身颤了一下,忍不住的应了一声。 “今玉人一对,郎才女貌,月老牵线,阴阳不隔,天地作证,要结为夫妻,从此黑发白骨,永结同心,三生三世缘分不尽。” 我听见这话,心里有点微微发毛,感觉说的这些话有些阴气森森的。 “缘分不尽……” 这次我听的真切,在我们对面,也传来这声音,要是回音的话,那至少声音是跟老头还有那纸人媒婆的声音一样,可这声音略粗,音调都不一样,似乎是有人专门模仿的。 老头估计事情有点不好,冷眉冲着那边喊了声:“谁!” 声音响亮,但我们对面,就在我奶奶坟头背后的那块,居然蔓延出一大片看不透的灰雾。 刚才还没有,现在这雾就冒了出来。 老头想过去看看,但顾忌这边的事,扭头看我一眼,见我微微摇头,他喊了声:“良辰到,阴阳开,碧玉佳人要牵手。” 站在我旁边那一袭红衣的夜司溟,手慢慢的举了起来,我举起手来,但两人手没有在一起。 老头过来在我手上缠了一根红绳,跟那纸媒婆从夜司溟手上拉过来的红绳系在一起,这意味着月老姻缘线已经牵好。 小东西的小手抓住夜司溟的衣袖,眼神胆怯怯看向那边,好像有点害怕,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夜司溟看向远处朦胧雾气,虽然没曾说什么,但是他脸色很冷。 “良辰到,阴阳开,碧玉佳人要牵手。”这次对面那声音直接透过来,根本就不是回音! 老头冷哼一声,骂了句:“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了两句,然后从怀里一摸,抓出几把刀币,冲着对面的那雾就扔了过去,他猛的跺脚一下,然后怒喊了一声破。 这老狗厉害的紧,虽然因为王倩倩的时候中招,现在受伤了,可是他一旦正经内敛起来,那就是战场上的将军,战无不胜的那种。 这雾气直接被喝开,像是拉开窗帘一样慢慢的从中间裂开。 虽然我心里做好准备对面有一群恶鬼,因为这地本身就是坟地,现在这时辰也特殊,阴阳交汇的时候,难免会有脏东西。 可对面人影寥寥,却让我目瞪口呆。 要不是人数不对头,我真以为我们中间是隔着一面镜子,对面纸人纸马,红妆嫁衣,也是在办婚?! 对面最前面一个穿着斗笠的人,似乎跟老头一样的角色,愣神了一下,抬手打了一个招呼。 老头嘟囔着日了狗了,咋结这种婚还能撞到一起。 第六百四十章两个新娘(4)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对面那批人似乎也感觉到蛋疼,刚才有雾,谁都看不见谁,现在这两批面对面,不知道咋进行好了。 老头咳嗽一声,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请了!” 老头说完这话,转身对我跟旁边的夜司溟喊了声:“一拜天地。” 这号子喊的。 那边结阴晏的轿子是纸扎的红轿子,不知道跟谁结,但是我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跟一群鬼,当着另外一群不是人的东西结婚。 我多少有点尴尬,心里都犯难了。 这老头一喊,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低头拜了,反而是夜司溟没动静,他提前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把目光已经放到了对面那些人结婚的身上。 那边一群纸人纸马抬着轿子,没办法形容是什么场景,轿夫扎出来的都是男的,脸颊腮红,眼睛尖溜溜的像毒蛇,让人毛骨悚然的。 那一对红轿子走过来后。 不动了. 就站在了我们面前,前面引路穿着斗笠的男子也没了动静,面具下一双眼睛似乎正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这气氛我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况且面前那队人马都是纸扎出来的,这东西让我很忌讳。 老头大概也是知道情况有变,他皱着眉头,说了句,“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穿着斗笠的男子微微转了下目光,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那咄咄逼人的双眸很凌厉,他淡淡的说道,“抢亲。” 抢亲!? 这两个字眼让老头脸上冒了一层黑线,嘴角都忍不住的抽搐了好几下,狠狠的吸了口气。 “林子大了真是啥鸟都有,我他娘见过抢活人亲的,这抢死人亲的还是头一次见。嫩爷爷我还第一次听别人说抢亲,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老头嘴里骂骂咧咧的嘟嚷。 这时候对面的一个纸媒婆掀开了那红色的轿帘子,然后从里面缓慢的走出来一个高挑的身影。 穿着绣花鞋,一身红装素裹,如火如荼。 这赫然其实一个成亲的新娘子。 关键是从对面轿子里下面穿着嫁衣的新娘子跟我的装扮差不多,并且她头上还盖着红盖头,在纸媒婆的搀扶下,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站在了红轿子前面。 看到这一幕,我一下眼睛都直了。 老头更是一拍大腿,嘴里骂声,“玛了个比,来抢亲,怎么还有一个新娘!?” 我以为随后说不定从那红轿子里走出来一个新郎。 但后面就空空如也了。 老头一看这情况,嘴里骂了声娘,有些搞不懂对面到底要做什么了。 老头现在就在我旁边,看到对面新娘子从轿子里出来了,那边阵仗小,脸色有些难办。 他低声的对我打趣道,“你这鬼老公不会是脚踏两只船了吧,这下倒好,小三上门闹事来了。” 我不愿意搭理老头。 而且我不相信他没有看出来,对面都是扎纸出来的东西,这些东西说不清楚,但我总觉得跟扎纸匠脱不开关系。 我本来还在想的,但是忽然间不远处的灰雾突然一阵翻滚一下破开,从雾气里冲出来一道浅蓝色的身影,犹如蓝色妖姬。 那道身影一言不发,径直的朝着我妈的尸体而去。 第六百四十一章另一桩阴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司溟眉头蹙起,下一刻就倏然地化为一道雾气散开,出现的时候刚好阻挡在那浅蓝色身影的前面。 砰的一声。 夜司溟一脚把那冲来快到不可思议的身影踹开,等到显露出来后,我才发现那竟然是狐妖男。 这狐妖男不知道对我妈的尸体怎么那么上心。 一心想要带走我妈。 而且看样子上一次失手了,这次他要施展全力。 基本上没有停顿的,再次直接冲着夜司溟就冲过去了,他跟夜司溟俩个都不是人类级别可以比较,这一打起来简直就跟神仙打架一样。 竟然在他们周围有阵阵浅蓝色和黑色的火焰波纹荡漾,那边已经打起来了,我面前那不远处戴着铜鬼面具的男人也拔剑过来了。 “嫩娘个脚,抢新娘子老子能理解,这他妈在婚礼上抢新郎的倒真是奇了怪了。”老头嘴里骂了句,同时上前阻挡住了那铜鬼面具的男子。 这打起来后,就彻底乱套了。 “丫头,嘿。”我脑子乱哄哄的时候,听见旁边有人说话. 然后我看见那个熟悉扶着那个新娘子下轿的纸媒婆跟幽灵一样出现在我面前,罗锅着身子,用那阴晴不定的眼睛看着我。 纸媒婆神秘的凑了过来,小声跟我说:“丫头,这地方不太平,你这是结婚的对不,我可告诉你,你现在嫁的,可不是人啊!” 我有点不知所措的点点头,感觉这纸扎的媒婆俩眼睛不怀好意,我就想退后。 我还没等退后,那纸媒婆突然抓住我的手,拖着我就往边上走,嘴里喊:“别怕啊,我来救你的,不要跟他结婚,不然你就死定了。” 这纸媒婆想不到力气还很大,拉着我一趔趄,等我反应过来想要挣扎的时候,却看见那纸媒婆回头冲我露出神秘的笑容,背着光,那笑容有点阴森。 被它牵着的那个手上有点凉,我低头看见,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缠上。 我看清手上的那东西后,失声叫了起来,因为那不是别的,是根红绳。 跟我刚才系夜司溟手上的那红绳一模一样。 我感觉到有点毛骨悚然。心里一个念头放大,这纸媒婆,莫非也想给我配阴晏,难不成对面的是冲着我来的? 我赶紧甩手,说,“你想干什么,我这忙着呢,我不用你救!” 只不过那纸媒婆力气忒大,听见我这话后,画出来的俩眼睛一瞬间好像都阴毒起来:“丫头。我们是来救你的,咋给脸不要脸了呢?” 我冷哼一声,从身上摸出之前老头给我的那个铜钱刀币。 冲着那纸媒婆就扎去。 钱流通万人纸手,而且又深受人欲望加持。 这种东西本就是至阳至刚的东西,所以五帝钱有辟邪驱鬼之效。 老头给我的这刀币历史悠久,除了那至阳之力,还多了历史沉淀下来的厚重,更主要的是,气运。 这铜币流传于世,受华夏第一个大一统朝代的气运,那王朝本来应该是绵延千年,可惜被刘邦破了风水,只存在短短几十年。 那泱泱大国的气运就散在当年的历史之中,那代人的福泽最深,因为龙脉被破,皇朝的气运就分到各处。 第六百四十二章他是钟白(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包括这货币之上。 大一统后,货币流通是圆形方孔,但在当时方士手里流通的,是刀币,刀币本身就有杀伐之意,在加上后来被禁。 那铜钱的福荫连绵几千年,到了后世已经很少,但刀币当年虽然承载气运较少,可本身量少,这就导致每个刀币身上的的气运较大。 退一万步说,这种东西是古董,能破邪。 这鬼老太大概是没想到我居然还有这么一手,不留神直接被我那一刀币划伤了手腕,因为是纸人的缘故,破了不知道能不能感觉疼痛。 但是被划到的瞬间,那纸媒婆怪叫一声,松开我手捂着手腕。 我见这样,赶紧往回跑。 可脚底下一绊,摔在地上,再看是俩腿都被那红绳绑住,拖着就往对面那场婚礼现场去。 老头现在脱不开身,冲着这边的媒婆哼了声,“你居然敢看着!” 然后我们这边的媒婆就轻飘的朝着那个纸媒婆飞去。 以前老头问我过一句话,知不知道我奶奶是不是有扎纸的手艺,这个我不知道,但为什么老头他们都让我用剪刀剪东西呢,因为传承. 像是剪窗花那样的剪纸,这也是后来我在那本书里看见的。 鬼媒婆迎风见长,单薄的手上居然冒出寸长的指甲,嘴里吐出一条红红的舌头,狰狞的朝着那纸媒婆扑去。 不愧是夜司溟安排这场婚礼的媒婆,厉害之处倒是不用多说。 老头见我都快要拖到那边去了,赶紧过来帮忙,双手一挣,那还不如毛线粗的红绳,愣是没断。 老头抬头,有点楞,我注意到他是在看我后面。 刚才那缠着纸媒婆头上的鬼媒,头突然转了一下,咯吱咯吱的纸张摩擦的动静很难听,虽然是个死物,但是她那吐着红舌的头180度转到我们这边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嘿!”那纸媒婆反而是笑了下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鬼媒婆突然倒戈,眼睛木呆呆的,朝着我们就扑过来了。 老头腾的一下弹了起来,骂了声:“你敢!” 那鬼媒冲过来的时候,老头拿出桃木剑一斩,直接撕成两半了。 我在地上还被拖这往对面走,看见那穿着斗笠的人一手拉着红绳,另一只手还冲我挥手示意我过去。 我用那刀币在身上划了一道,沾上血,然后往脚底下红绳一隔,啪的一下,那红绳断了,我赶紧爬起来。 老头跟那纸媒婆已经交上手,这架打的,有点莫名其妙。 “丫头,快,快去跟你那个鬼老公拜天地,嫩爹我帮你拖住,嫩他娘真是见了鬼了,结个婚还有人来抢。” 老头低声咒骂,他确实猛,可毕竟是身上有伤,再说谁也不知道这纸媒婆到底是什么来头,还能控制刚才的鬼媒。 我合计着这纸媒婆生前肯定是个厉害的角色,跟柳老太婆差不多大的本事,然后死了给扎出来,用纸人当肉身,厉害的一塌糊涂。 但是这老头现在喊让我结婚,我真的纠结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他是钟白(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司溟都跑去跟那狐妖男打架去了,我跟谁结啊。 我一看夜司溟那边的战圈,已经没办法形容了。 那狐妖男虽然站着身,但是绝美的容颜已经不见了,而是隐隐化为一张红色的狐狸脑袋,很显然,狐妖男身上附灵的是一只红狐狸。 当初老头跟我说过,鬼修炼到一定的道行后,能够幻化人形,而鬼可以,妖自然可以,这狐妖男附灵的狐狸已经将近七条了。 那不是一般的妖物可以媲美的。 当然,这其实也完美的解释了为什么凡人帅哥不多,但是化人形的鬼跟妖个个都帅的不行,那是因为他们可以幻化出绝世的容颜。 而现在狐妖男露出了真容,显然是发狂准备放大招了,在露出狐狸面容的瞬间,六条狐狸尾巴暴涨而出。 尾巴彼此舞动的时候让整个偌大天地间都飞沙走石。 “还愣着干嘛,快快快,这场婚礼结了就完了。赶紧结……”老头看我还在观战,立即吼道。 他现在被纸媒婆缠住打的难解难分,脱不开身满脸都是着急。 “我…我跟谁结啊。”我涨红着脸,这场婚真是结的莫名其妙,结婚的男人都跑去干架了,就我一个人在这地方傻站着. 老头一巴掌把鬼媒婆轰开,在它扑过去的时候喘着粗气对我说道,“那是你老公,你得上心。快快,把你跟你老公的姻缘线套上,只要在你娘跟你奶奶坟前面完成仪式步骤,这场婚礼就生效了。” 我跑到刚开始夜司溟站着的地方,然后捡起地上的红绳,捆在自己手上,红着脸扯着嗓子喊:“一拜天地!” 说着我就往下拜,因为我是对着我奶奶跟我妈的,这拜天地我还转了个身,跟电视剧演的古装戏一样。 老头在那边骂了句:“你拜嫩娘个脚,煞笔啊,哪有结婚自己喊号子的。” “一拜天地。” 同样是一句话,老头喊的那叫一个恢弘大气。 “丫头,别拜!会死的!”那鬼媒婆着急了,冲我喊了一声。 “滚嫩娘个脚!”我学着老头的话,骂了一句,然后对着天地就是一弓腰。 我现在觉着狐妖男跟远处那穿着斗笠的人是一伙的。很显然那狐妖男牵制住夜司溟,这边就来破坏这场婚礼。 那纸媒婆见我真拜了,开始发狂了,整个人变的黑气缭绕的,开始疯狂的向着老头扑去,我现在是骑虎难下,继续拜也不是,不拜也不是。 “嫩娘的,烦死老子了!” 老头从身上掏出那个铃铛,轻轻晃了下,然后身子又像是跳大神一样跳了起来,当初老头可是用这招控制了我们村祖坟的那些老东西的。 那纸媒婆似乎知道厉害,想要逃,可没机会了,它身子不受控制,跟着老头动了起来。 老头做什么动作,那纸媒婆就什么动作。 老头眼中厉色一闪,地吼了声,死吧!然后自己的手突然抱住脑袋,使劲一拧。 那纸媒婆惊恐的喊了声不要!但来不及了,眼瞅着就要把自己的头拧下来。 虽然她是脏东西,可是自己把自己的头拧下来,这也活不了。 第六百四十四章他是钟白(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对面那穿着斗笠的人一个箭步从坟头上窜了过来,冲着老头就踹去,老头一把老骨头了,对付那些神神鬼鬼还行,可这穿斗笠的分明就是个人,这一脚踹上,老头估计要躺下了。 “不要。” 我脸色一变,立即喊了一声,斗笠男身形一变,用拳头打了老头一下,老头身子一趔趄,倒是没大事。 但那纸媒婆婆想跑,老头捏了一个手势,喊了声,去,从怀里扔出一张鬼脸,直接贴到那纸媒婆脸上。 纸媒婆身子一软,瘫在地上,然后身形慢慢的变淡,不一会消失,但我估计是没死,应该是被那鬼脸给封了起来还是咋的。 老头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那个穿斗笠的人,眼睛亮的像是要看穿他一样,只不过带着斗篷,身体也被大衣给挡住,根本看不出是谁。 “嫩娘个蛋,你确定是要抢亲?”老头对着那个人说。 那人没说话,只缓缓点头。 我看老头折腾了大半天,原本就有伤,想过去帮忙,但老头喊了声:“仪式开始,不能乱动,嫩爷爷我能搞定,二拜……” 老头话没喊完,那穿斗笠的男的冲着他打了过去。 我看着后面的纸人纸马,心里着急,奶奶留下来的那本书上写了催动类似纸人的方法,可是我感觉那东西太玄乎,我还没仔细看,再说就算是看了,也不一定能控制,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根本插不上手。 http://首发 老头气力不继,因为他本来就有内伤,被那人抓到脖子,往坟头上一摔,刚才离着近,老头直接一把把那斗篷扯了下来,接着老头脸色瞬间大变,不知道是不是老头看到了什么。 他颤抖的惊讶说了句,“你……” 下一秒,那男子把斗篷从老头手里一把抓过,转过身背对着我把那斗篷瞬间戴上。 老头站起来,气的浑身发抖,“嫩可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那斗篷还没有完全遮住在脸上,我看到老头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然后再看那旁边的背影,一下仿佛是突然醒悟了什么。 “钟…钟白!?”我低喃着,依旧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道背影。 但就是这一句话,那背影蓦然间颤了下。 他犹豫了片刻,原本拿着斗篷想要戴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啪嗒一下,斗篷落在了地上。 他慢慢地的转过脸,用我陌生又熟悉的目光看向我,脸上有些苦涩,又有些复杂。 对于一个极为重要的人,死而复生瞬间带来的错愕和震惊,让人难以复加,但是随后就是激动到颤抖,流泪。 当看到钟白以这种局面站在我面前,我的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我依稀记得那天晚上他为了村子引开那些亡魂的场景,依稀还记得那天早上在坟场看到他没有脑袋跌跌撞撞跑下山的狼狈模样。 每次想到那个场景。 我的心就跟针扎一样的疼痛,我内疚,羞愧,自责,我对不起他。 如果他不帮我,他一定不会死。 这一路上,其实最该死的是我。 但是偏偏每次都死不成,我甚至有时候会想,如果每次都要看着最亲的人受苦受难,还不如自己早点死了的好。 第六百四十五章白狐现(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从最初我接受不了钟白的死亡,但是慢慢地我已经知道他回不来了,我强迫内心去释然的时候,他却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可是如今,他却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你过来,只要你过来不要结你奶奶定下的这桩婚,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既然认出来了,就没有必要戴着那斗篷掩人耳目了。 钟白原本眼中的复杂和纠结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抬头再也没有一点多余的情绪,平淡的看着我。 他以往跟我开玩笑,不靠谱的样子,还有他那玩世不恭,有时候跟他师傅一个德行,再到如今他神情坚定,拥有铁血般的高冷。 一下,让我觉得他仿佛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可是,我知道他就是钟白,他的声音和容貌一模一样,这种细微的表情变化,是纸扎不出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低喃着,眼泪忍不住的落下来,对于他的死,我一直愧疚的撕心裂肺,但是他出现时,却摇身一变,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为什么你不早点出来,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钟白微微的摇了摇头,“那里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没在听说过一句话么?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 “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以前帮你,只是想要骗取你的信任,然后利用你罢了。” “只不过后面发现计划失败,我就放弃了!柳老太婆,也不过是一颗被控制的棋子,你以为他真的有那么大本事能操控那些纸人?凭他的本事,连杜小月的鬼魂都没有办法控制住,又怎么能操控这盘大棋。” “杜小月,钟家桥还有柳老太婆这些线索,是我故意留给你看的。” 这盘大棋!? 是了,这真的是一盘大器,所有的人都不过是棋子,只不过我们这些棋子比较关键罢了。 包括这场我跟夜司溟的婚礼,参加这一切都是一场棋。 而下棋的是我奶奶,至于对面下这场棋的,以前我以为是柳老太婆,而柳老太婆也一直以为她是在跟我奶奶博弈,因为每次的计划恰巧被我奶奶半路拦截。 导致她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但是到了现在钟白的倒戈相向,我忽然之间醒悟了,柳老太婆也不过是对面的一颗利用的棋子罢了。 “你说以前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利用我!我不信,你死前就留了线索,当初我是在房间里找到那张纸条的,是你让我找到了杜小月。” 钟白眼神略失望的摇了摇头,“那不过是故意给你的引子,你难道忘记了!?” “阴庙,只有你能破开封印。我的目的不过就是借助你的手,解开那地方的禁制。”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痛苦的摇头。 钟白眉头一皱,说了句,“够了。” “过来,不然你会死的。”钟白似乎有些着急。 我侧头看夜司溟那边的情况,他跟狐妖男贴着坟闪烁不定的,狐妖男处于节节败退的状态,根本就打不过夜司溟。 第六百四十六章白狐现(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时间越拖越久,我要是不跟夜司溟结婚,那后果我承受不起,不论是我爸,还是我们村子的人,都会承受那七日勾魂,但现在我进退两难,没办法了。 “丫头,你不行,还得靠嫩爷爷我!”老头深吸一口气,看向了钟白。 如今师徒俩个人以这种方式碰面,想来老头内心肯定也很不好受。 “我在问你一遍,你是铁了心的要阻止这场婚礼了?”老头凌厉的目光直视着钟白。 钟白像是不太愿意跟老头对视,目光有些闪躲,但是没有说话。 “好好好。”老头连声说了三个好字,说完这话,老头突然身子一动,冲着对面扑过去。 他知道现在事情已经到了是一个死局,要么我听话过去,要么只能拖着,把我们村子的人害死,我之前跟老头说过这件事我要自己来办,可到头来,还是需要他动手。 看得出来,钟白是不太愿意跟老头交手的,但是现在的局面,是谁一开始都想不到了。 在老头扑过去的时候,他只能上前阻止。 俩人针尖对麦芒,在那坟地里大打出手,越跑越远,渐渐消失在夜色里,这坟场中,有意识的,就剩下我跟对面穿着红嫁衣的东西。 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远远地就看到从坟场外面来了一个人影,渐渐地走近了一看我心里咯噔了下. “爸!?” 我喊了一声。 不知道他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爸直钩着眼睛往那坐在椅子上的红戏服看着,慢慢的走去,我看情况不对,我爸像是得了癔症一样。 我喊了一声,赶紧走过去阻止。 我手碰到我爸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就像是感觉摸到一层老树皮一样,扎的慌。 根本来不及看,我爸力气很大,着魔样往我妈那尸体那跑。 我没办法,使劲的拉住,但是我爸就像是老树扎根一样。钉在地上似的。 我爸嘴皮子都在颤抖,老泪纵横的颤抖想要说什么,但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这时候我感觉有雨滴打在头上。 我爸颤巍巍的跟我说,“快快快,那把红伞,快给你妈打上,不能倩笙的尸体沾雨。” 我回过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远处太师椅上的我妈,虽然垂着头,但是那雨打在她身上就跟硫酸一样,竟然发出了嗤嗤的声响。 像是要融化他的尸体。 轰的一声,我妈的尸体瞬间一下燃烧了起来。 “不要!”我脸上一慌,你赶紧扑过去。 那阴火瞬间就烧了起来,红衣上面冒红火,在这素缟之地烧的妖艳。 我想要扑过去,但是瞬间想到了什么,赶紧去拿那把红伞。 不知道怎么的。 我妈的尸体不能沾阳雨,就跟不能碰到太阳一样,我扑过去拿伞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我爸像是飞蛾扑火一样。 完全不要命的朝着我妈扑了过去,那阴火本身对人没有什么用,但尸体烧着之后,就跟明火没啥区别,我爸身上衣服顿时就着了。 这天要亡我家么,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第六百四十七章白狐现(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爸靠着我近,他身上都着火了,我跳起来给他扑火,奋不顾身的把他身上的火给扑灭。 “爸!爸你没事吧!”我嗓子像是什么堵住,哑着问,不知道是给他烧疼了,还是我爸心疼我妈,眼泪流了出来。 我听见有哭声,幽幽戚戚的,像是来自九幽地府。 好歹我爸不动了,但那浑浊的眼泪一个劲的掉,没意识,只是掉眼泪。 啪嗒一声。 站着我妈脸上的鎏金凤凰面具掉了,那火焰下露出的一张脸让我差点失声尖叫。 狐面。 是一张狐狸的面容,那尖细的眼睛勾魂摄魄。 “怎么会这样?”我偏头看向我爸,但是我爸老泪纵横的,已经沙哑了,他一点都没有意外,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真相。 我脑袋里突然闪烁出很多画面,柳老太婆三番两次骂我是一只小狐狸,她死前说我爸二十年前救过一只狐狸。 还有我爸跟我说的那个故事。 那只狐狸离开时候回头看了我爸一眼,说到这点的时候,我爸眼神露出了痛苦,从此以后,那只狐狸再也没有出现过。 三年后,村外来了一个清秀女子,她朝着奶奶家而去,跟我爸结婚生子,再也没有离开过村子。 她从来没有回过婆家,也从来没有一个亲人来土篱笆村看望过她。 她叫宋倩笙。 我妈。 我的浑身都颤抖了,止不住的颤抖。 是这样啊。 一切都说通了,原来是这样啊。 我妈,是二十年前我爸救下的那只狐狸。 一只归山途,不肯神仙跟轮回只为前来报恩的狐狸。 用那千年道行,换一辈子背朝黄土,耕耘织布的贫苦日子。 我侧头看向了我爸,从我爸的眼睛里我看见那烧着的我妈慢慢飘了起来,我回头看见那尸体像是有什么牵引着一样,飘到了空中,这简直完全是违背物理学的,尸体又不是鬼魂,怎么可能飘起来。 “妈。”我连打伞都来不及,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妈慢慢地脱离地面在火海下被吞噬升空。 我妈已经完全被阴火吞掉,可这不是结局,没意识的我爸哭的老泪纵横的,推开我,就要冲过去。 哎! 我听见身后一声叹息,似乎是带着无限的惋惜跟痛苦。 她一袭红衣,风吹猎猎。 是对面红轿子前站着的那个嫁衣女子,从红盖头下发出的一声幽幽叹息。 活的? 她竟然是活的!? 阴火再烧,戏服在飘,尸体再坟,佳人站地。 红,全是红。 世界末日一样的诡异红,这黢黑的墓地中,仿佛红成了这全世界最后的颜色。 我妈的身子在火焰的包裹下渐渐升空的场景,让整个偌大天地间映的发红。 那边的狐妖男一看这种场景。 当时就发狂了。 几乎是在瞬间,他压根就不顾及夜司溟的存在,直接化为一道影子瞬间俯冲而来,夜司溟一看这边情况,瞬间同样脸色大变。 几乎是一前一后,夜司溟跟狐妖男瞬间闪现而来,一左一右的想要施展大招想要冲灭火焰,但是那天地间的阳火,一旦焚烧就跟汽油一样无法熄灭。 夜司溟见状想要靠拢过去。 狐妖男眼睛通红的嘶吼,“不要碰她。” 第六百四十八章扎纸匠现身…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滚!!” 那狐妖男已经疯了一样,蓦然的将六条虚幻尾巴展开,化为巨大的屏障,直接把我妈然后的尸身包裹。 那火焰燃烧起来,闷的噼里啪啦炸响。 狐妖男已经彻底的化为了红色巨大的狐狸,发狂的时候天地暗淡,妖气惊天,它用磅礴的身躯把那道燃烧的红影护住。 “呜呜…” 它嘶吼着露出狰狞獠牙,双目燃烧着火焰瞪着夜司溟,从它鼻孔出来的气,化为了白色的烟雾。 那巨大尖锐的爪子抓紧地面,凶狠异常。 夜司溟脸色没有畏惧,但是神色有些复杂,他没有动手,只是看着。 他抬头凝望,片刻对红狐开口低喃,“你,走吧。” 红狐浑身颤抖,毛发炸起已经做好了跟夜司溟鱼死网破的打算,但是他没有想到,夜司溟在低喃的看着他半响,既然会轻声的对他说这句话。 红狐双眼燃烧的火焰渐渐暗淡了下来。 http://首发 他犹豫了片刻,卷着我妈的尸体径直朝着远处大山奔去,在奔向夜色的山林时候,它庞大的身影弱小,片刻就要消失在夜色里。 “妈…” 我深吸一口气,嘴里忍不住低喃。 夜司溟伸手拦住了我。 “让他走。” 我看着我爸,他像是丢了魂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老头跟钟白也完全是两败俱伤的局面,看得出来,老头不忍心下手,加上他本来就有内伤在身。 如果老头真的出手,钟白早就落败了。 这场婚礼。 一下子就成了丧礼一样。 夜司溟眯着眼看向远处灰蒙蒙雾气腾腾的尽头,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蹙眉皱起。 叮铃铃… 就在这时候,这个诡异弥漫悲切的夜色里,从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铃铛声,接着就是一阵古旧的嘎吱声音响了起来。 这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晰的传遍八方。 一下吸引了所有在场的目光,我被这古怪的声音弄的呆愣了下,转过脸望去,一下就看到了在远处灰蒙蒙的雾气中缓缓地走来一个苍老的身影。 等走近了一些后,渐渐地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推着破旧三轮车的驼背老头,枯瘦苍老,而且背很驼,那辆老旧的三轮车因为锈迹斑斑随着推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先前那叮铃铃的声音,就是那辆三轮车前面挂着的铃铛,随着车辆晃动而发出来的。 当看到这个驼背老头的瞬间,我的心一下从未有过的紧张。 心里霎那间,翻滚的像起了惊涛骇浪。 那驼背老头明明离我们很远,但是却给了我一种错觉,好像转眼间他推着那辆破三轮咯吱晃悠间就来到了近前。 那三轮车里,放着蔑条跟白纸。 等到那驼背老头来到不远处,他抬头的时候露出了下巴一颗巨大的瘤子,难看并且有些恶心,他的眼睛灰蒙蒙的。 “丫头,好久不见了。” 驼背老头抬头看向我,冲我阴阴一笑,他说的话瓮声瓮气的。 其实,从这个驼背老头推着三轮车从远处走近我就隐隐知道了。 他是杨家最初出现的那个扎纸老头。 归根究底,一切事情的起因。 第六百四十九章一世因果…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如果我不看他扎那个纸美人,如果我不给那纸美人‘立骨’,如果我的血没有沾染在那纸美人的水裙上。 这一切,会不会就不会发生。 或者,更多将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开始。 “纸美人已经凑齐了,只是鬼女还未找到合适的。那红服狐女绝佳,青蚨老太虽然被废了道行,但精于算计。可惜了。”驼背老头摇了摇头,说话沙哑刺人,感觉挺让人不舒服的。 现在夜司溟在场,我其实不怎么害怕。 这老头在厉害,我觉得也只是凡人级别,跟夜司溟不在一个层次,但这场婚礼已经乱套了。 那边老头跟钟白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已经看不到人,俩个都消失在了灰蒙蒙的雾气里。 现在场地上。 后面我爸还有一把空太师椅,加上奶奶那座坟墓,前面是站着的纸人簇拥着红轿子。 尤其是在最前面那个披着红盖头的女人。 就跟按了暂停键一样,竟然一动不动了。 http://首发 但是先前从红盖头下发出的叹息,那绝对不是错觉。 这盖着盖头的女人,要小心。 我感觉比这驼背老头还要可怕,也不知道是我心理作用还是因为她穿的红火衣服给我心理上的错觉。 现在处于休战的境地。 但我感觉等会局势就会变了,有些时候没弄清楚前,没必要大动干戈。 我深吸一口气,对驼背老头说道,“你到底是谁!?你跟我们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奶奶的秉性,生前估计得罪了不少人。 就跟柳老太婆一样,这一切终究是有一些原因的,不过这驼背老头,跟我们家又有什么渊源!? “我是谁?”驼背老头阴笑着反问,“老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甚至都有一种错觉,我早就已经死了,这具身体,是别人给我扎出来的。” “丫头,你能告诉我?我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吗?”驼背老头望着我,说出了让我皱眉不解的话。 这老头说的话就跟一个神经病一样。 不过想想也是,这些人那个不是疯子!? “你用四十九个新娘子的鬼魂来完成自己的计划,让她们永世不得超生,你不觉得太阴毒了吗?” 驼背老头沙哑的笑了,“嘿嘿,说起这个,比起青蚨,我还差得远呢,她为了你们,早就想要祸害村子的人,不光是这样,她作下妖,还要你来偿,你说,她是不是坏人。” 我冷眼一笑,说是。 我回头看着身后的那座坟,我奶奶的确不算好人,在场的没有一个好人,或许我的手里没有真正沾染血迹。 但是我算吗? 只要走了这条路,你活下来,就有人替你死,我早就想通了,那些因为我丢了命的,不少。 我背负了很深的罪孽。 驼背老头嘿了一声,对着身后我奶奶的坟,有点讥笑的说:“青蚨婆子,你可听见了,你宝贝孙女都说你是坏人呢,你说说,你这一生算计太聪明,就算是生前再厉害有什么用呢,到头来还不是黄土一抔,儿孙全怨恨你,对了,我倒是想起来了,咋能跟你提儿孙的事呢,你儿孙都没有。” 第六百五十章纸虫…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就算不是你奶奶勾魂的,可是村子的人还不都是因为你死。”驼背老头轻叹了声。 然后从他背后飞出一个纸人,呼的一下飞到我面前,直直的朝着我面门贴来。 夜司溟蹙眉,把我往后面一拉,然后一抓一握,那纸人一下就灰飞烟灭了。 “难怪柳老太婆会失手,道行不浅啊。”驼背老头阴笑着,脸上没有意外,估计这一招就是为了试探一下夜司溟的底细。 “时间,差不多了吧?”驼背老头抬脸,用他那灰蒙蒙的眼睛看了看,然后嘟囔了声,“也是时候了。” 这驼背老头有大手段,我才不会傻不拉几的认为他是真过来让大家参加我婚礼的,她图的什么? “过来!”驼背老头声音一大,跟精神病一样。这老不死的阴损,说着话的时候,手指头乱动,他身后鬼祟的出现了一个纸人,冲着我就过来了。 地上老头先前掉的桃木剑,我弯腰捡起往前一刺,虽然桃木没有开锋,但是桃木避邪,直接是刺穿了那飘荡过来的纸人。 纸人扭曲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我把桃木剑抽出来,眼睛紧紧地看着驼背老头。 “我总不能一辈子靠别人守护的,让我来。”我不想让夜司溟插手了。 从眼睁睁的看着我妈尸体燃尽的那瞬间我就醒悟过来了。 大概是因为我们家流传的血液,都有好胜的血脉。 不论是我妈,还是我爷爷,我奶奶。 他们都能够独挡一面。 而我一直以来却像个废物一样。 奶奶那本书很多东西我都背下来了,但是实战其实只有剪纸术发挥过几次,不管是跟柳老太婆还是其他地方。 因为有钟白,老头,还有夜司溟。 让我产生了依赖,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妈保护了十几年,我奶奶为了保全我费尽心思。 这一切的前提,我能够活着。 一直成长到足够强大。 我见不得这驼背老头嘴里作贱我奶奶,受不了这股气,直接就跑过去了。 我倒不是意气用事。 其实我除了知道自己必须成长外,不让夜司溟现在动手,是要他提防着那一直动都没有动一下的嫁衣女子。 那个嫁衣女子。 总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哪里看到过,但是她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让我对她有些忌惮。 先前我分明听到她红盖头下发出了一声叹息。 但是从出现到现在,他一直都跟个提线木偶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越是这样越是诡异,那红盖头下盖着什么面容,谁也说不清。 但谁能保证!? 她此时不是睁着眼睛阴毒的看着我们每一个人! 这场婚礼变故太多,防不胜防。 “荧光之火,也敢与日月争辉。” 驼背老头压根没想到我竟然会直接先出手,脸色略微有些惊讶。 “你没听说过,星星之火也可以燎原么?”我冷笑一声。 驼背老头哼了一下。 他微微一扬手,霎那间从他袖子里飞出来很多白色的虫子,仔细一看不难发现,那些看起来像是虫子的东西,都是白纸扎出来的。 不愧是以扎纸自居扎纸高手。 第六百五十一章纸小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以为最多只能扎个纸人纸马大别墅什么的丧用品,但是现在看得出来,这驼背老者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弄的出来。 这老头仗着我用桃木剑,以为我只会用这把剑乱砍,因此一来就想要以数量围攻,这种密密麻麻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用剑砍。 我皱着眉头。 往后退了一步,把桃木剑放背后,从身上掏出了一张七星神符出来,我虽然天生阳气欠缺,不适合画符,但不代表不适合用符。 相反在阴庙那场我跟老头虽然惹了大祸,但是我的血可以压制九幽长冥灯,也就是那时候老头发现了,用我的血催发符咒威力,事半功倍。 后来村子里出现危机,老头离开的那段时间就给了我几张符咒。 我一直没有用过。 这七星符咒老头跟我说过是茅山第几代天师所创,是被记录在天师秘录里的不传绝学。 当初老头说的什么茅山,道一我压根就只是听一下当耳旁风了,具体这神符来历我不清楚,至今只记得茅山有一个叫什么太阴真君的掌教。 在驼背老头那上百只白色纸虫嗡嗡的飞来瞬间,我用两根手指夹着往眉前一竖,嘴里念到:“九宫八卦,天道无级,镇妖斩魔,鬼神勿近,赦!” 其实当初我在接老头符咒的时候,问过他一个缠绕我心里的一个谜题,手持道门的符,为什么要嘴里念咒. 按照老头的解释。 想我们念咒是为了巩固内心,其实说白了点九十因为我们在手持符的时候内心不够坚定,无法催发符力,而像老头那样偏执,坚定信念的根本就不需要念咒。 甚至在往上面一个层次,那些天师连符咒都不需要,只要凭空用手指画符,借助天地之气发挥符力。 咒就是把佛所有的心、功德融入给你,叫咒。 所以你念咒的时候,就会产生佛家儒道的不可思议的神通力量一样,叫咒。 而每一个声音,其实是一组声波频率的振动。 每个人发音,振动的幅度有高低大小的差别,但同一声音,同一张符,每个人发挥出来的符力也有不同的差距。 藏密祖师说,念咒可以“通脉”,道理便是如此 我刚一念完,七星神符就爆出一道彩色的光芒,符纸上七星图案直接映射而出,在虚空形成了一个七星的阵法。 紧接着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对着那纸虫爆闪而去。 那光芒接触到纸虫的时候,光幕上顿时荡起了一道道的涟漪,一圈又一圈。 轰! 像是在水中央的落石,掀起大浪,那些白色纸虫被神符震碎轰的燃烧了起来。 那些纸虫尽数化为了灰烬飘落而下。 七星神符威力不小,要是老头施展的话肯定更加厉害,对面老头看我就这样直接毁了上百道纸虫,那苍老的脸上出现一抹诧异。 “倒是小瞧了你。”驼背老头反应过来,阴笑两声。 他在说话的时候,手指微微抖动,不知道以什么方法竟然操控了后面的纸人,一个几岁大小的纸人从他身后那破烂三轮车里飞出来。 阴森森怪叫着朝着我扑过来。 第六百五十二章他没有资格,我有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妈妈妈妈……” 我的耳边回荡着一阵小男孩的叫声,仔细看过去,那小纸人张着手朝着我伸开怀抱的过来。 这小孩纸人里肯定融合拘了一个孩子的魂魄。 “你杀一个小孩?把他的魂魄禁锢在自己扎的纸人里?”我质问的看向驼背老头。 “呵呵…”驼背老头沙哑的一笑,“他应该感谢我才对,他原本就是一个跟父母流浪街头的乞丐,颠沛流离,生活清苦。是我让他得到了解脱!” “不仅如此,我还替他重塑身体,皮肉可以枯萎,但纸人却长久不灭,纸身不坏,他就永世长存,这跟给了他永生有何区别?你说他难道不应该感谢我?” “每个被自己杀害取魂融入那张破纸的亡灵,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吗?”我眼里迸发出杀意,“那不过是你自己给自己一个无理的解释罢了,他们根本就不需要。” “你不了解他们,却以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一直该死的,都是你吧。”我愤然。 但是纸人小孩飞过来哭着叫喊妈妈的声音刺耳,让人揪心,我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在畏惧什么?哀悼纸中亡灵么?”在我退后的时候,身后的夜司溟清冷的开口道。 我一下反应过来,咬牙之下从身上掏出一张剪纸,这场婚礼前老头就跟我说过会出现变故,因此我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http://首发 我的身上剪了几个剪纸,以备不时之需。 同样是五道鬼。 但这一次是五道鬼里无头鬼。 我嘴里低声细语念出驭纸口诀,手里摊开对着飞来的纸小鬼喊道,“杀。” 当初第一次失效,但是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在剪纸术上因为传承,因为天赋,现在虽然还做不到以心驭术的地步,但用口诀操控剪纸还是能够做到。 这无头鬼猛啊。 我扔出去的时候抖动了好几下,在那纸小鬼扑过来的时候伸张着两胳膊一扯,就听到刺啦一声,回荡在我耳边纸小鬼的叫喊声戛然而止。 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纸小鬼成了两半。 我看到有一团黑气从那小纸人撕烂的缺口飘荡出来,散落在空气中了。 与其让他永远被控自由,不如让他早点解脱。 我忽然醒悟了过来。 毁灭他的不是我,是驼背老头,我这样做是逼不得已,如果我妇人之仁,死的就是我。 而我毁灭禁锢他的纸身,释放出他的魂魄,说不定还有投胎转世的机会,如果我不毁灭,他就会永远被禁锢在纸内,被这个扎纸老头一直控制着。 我不是好人。 从来都不是,因为这条路上就跟行走在泥潭里,没有谁是干干净净的,我要做的,就是活着。 纸小鬼被毁灭。 但还没有等五道鬼靠近,驼背老头抬手放出了一个鬼脸纸人,那鬼脸狰狞恐怖,迎风招展变大,冲着无头鬼露出尖锐獠牙就咬了下去。 刚开始猛的还不行的五道鬼,这么一咬就跟漏了气的气球一样,一下萎缩了,挣扎了好几下直直的从半空掉落了下去。 第六百五十三章厉鬼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鬼脸纸人讥讽一笑,嘴巴里还咀嚼着从五道鬼撕扯下来的剪纸,咬的撕碎。 这只剩下一个脑袋的鬼面,凶的不行。 缭绕着一股淡淡的黑气,冲着我阴森笑着,然后嘶鸣一声就扑了过来,我甚至都能过感受到那迎面而来的寒意。 我深吸一口气。 顾不得思考那么多,咬破手指然后在桃木剑上一抹,血液一下融入到桃木剑上,桃木剑瞬间发出强烈的红光,映的的通红,在那些红光之中,就这么一下,桃木剑成了血木剑。 在鬼脸嘶鸣而来的时候,我扬起桃木剑劈去,这本来就没有锋刃的桃木剑,一下简直就成了削铁如泥的神器。 直接是把那鬼脸劈成了两半。 “有点本事。”驼背老头皱着眉头看向我,三番两次用纸人的攻击都被我挡了下来,他脸色有些阴沉。 “但还不够。” 说完,驼背老头从腰间取出一个黑色的魂幡。 而就在这时候,一阵清脆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而这时候我忽然发现我们的身体动弹不得了。 紧接着,我感觉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的时候,周围的笑声越来越大,我隐约看到驼背老头手里的魂幡上面,游走了两个影子。 对着空中摇了摇,最里面还振振有辞的念着什么,顿时,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随着一阵阵的阴气从那旗帜中传出。 我看到了,那魂幡上有两个恶鬼。 我使劲的想要动一下手臂,但却没办法操控,就跟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这种感觉就鬼压床想动又动不了时候的情况差不多。 “要是青蚨那个老婆子在的话,我还会畏惧三分,但你还没有那个资格。”驼背老头森然一笑。 先前施展的纸术都是小打小闹,现在可以看出来,这老东西是动真格的了。 毕竟我只能算是初生牛犊,对付一些小鬼倒是绰绰有余,跟这些老怪比起来还是差了几个层次。 咯咯咯… 在驼背老头说完话,就在这时候,周围忽然传来了一男一女两道阴森的笑声,那笑声极为的怪异,听的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 同时,两道黑色的人影从鬼幡中漂了出来,四只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我,嘴角还有两颗獠牙,浑身漆黑,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驼背老头对着两个游走的厉鬼一招手,“把她的魂魄给我带回来。” 那一男一女两个鬼缠绕着就跟交织毒蛇一样盘旋着游过来,我心里一下就紧张了起来,情急之下就要咬破舌尖,用舌尖血对付。 但还没等我咬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从我身后探出,一道火焰飞出,霎那间把那迎面而来的鬼包裹,焚烧的魂飞魄散。 “她没有那个资格,我…有么?” 燃烧的黑炎之火。 一下就将游走而来的两个一男一女森笑着的鬼魂包裹,那黑色幽幽跳跃的火焰太过于诡异了。 仿佛不燃烧殆尽就永远不会熄灭。 “这是冥府第九层火海地狱的黑炎地心火,烧尽万千不洁之物,一旦沾染,不烧尽,便永远不会熄灭。” 第六百五十四章真正的纸美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大概是看我吃惊,我的耳畔响起夜司溟低沉冰冷的声音。 夜司溟从我身后一步迈出,挡住在了我的身前。 在他走出来的瞬间。 那黑色的火焰燃烧殆尽,虽然游走的鬼魂挣扎,但无法让火焰熄灭,最终眼睁睁的看着被焚烧成虚无,随着那黑色的火焰一起氧化了。 驼背老头有些忌惮那黑色火焰,微不可查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火焰对实质的物体没用,冥府之火,只能惩治那些亡魂。”驼背老头低声说道,尽管如此,对于那直接把鬼魂燃尽的火焰依旧充满了恐惧。 在把那两道一男一女鬼魂燃尽后,我被无形力量禁锢的身体一下就解脱了。 “老头我看不出你的来历,但你既然是青蚨跟那白狐请出来完成婚礼的**之主,乔老太婆又丧命在你手里,我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我既然来这里,就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为你送上一份大礼。” 老头说着,在整个偌大的荒野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沙沙了声音,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出现了很多纸人。 各个角落,一下出现了成百上千的白色纸人出来. 我最初以为是驼背老头想要以数量压制住夜司溟,但是随后我就觉得不对劲,因为那些纸人都抬着一面镜子。 那种我在乔二婆婆家里看到的穿衣镜。 一人多高,四个纸人抬着。 这场景让我心里一紧,感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随后我就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了,当初我在老祠堂里就看到过。 只是那时候只有九面镜子。 但是现在呈现围剿之势,恐怕有四五十面镜子,把整个偌大的荒野都包围了,我感觉心里格外紧张。 忍不住往夜司溟旁边靠了下。 如果真的认真去仔细数的话,可以看出刚好四十九面镜子。 镜子排好后。 最初还没有什么,但是慢慢地我就看到里面映出了背影,我回头望后,还是转过脸来看前面,所有的镜子里都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背影。 纸美人。 这些镜子里的,全部都是召集起来的纸美人。 四十九个。 因为纸美人是依靠吞噬新娘子的魂魄,因此从镜子里映射出来的背影,是各种各样穿着红嫁衣的女子。 那些都是不一样的女子。 都是穿着新婚嫁衣被驼背老头扎纸吞了魂的新娘,因此镜子里倒影出来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纸美人的模样。 在这种场地里,镜子里一下倒影出四十几个穿着嫁衣的女子,惊天动地的怨气,把天空的月亮都遮盖了。 我恐慌的难受。 “早在之前,我就已经集齐了四十八个纯阴新娘的魂魄,沈家新娘,是第四十九个,也是最后一个至阴鬼女。” “本来那狐女尸体成为鬼后的不二人选,只可惜,那青蚨婆子过于精通算计,倒是让人想不到,她并没有销毁你娘的尸身,而是用她的尸体来镇宅。” “以尸镇宅,来佑你一世平安。” “丫头,你可知……你出生便应该死的,是你家人不惜逆天改命,以命换命的代价,付出了一切给你改了命格。” 第六百五十五章请阴差…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今天你在青蚨婆子坟前死了,她眼睁睁的看着不知道是何滋味,倒是我的这份大礼,不知你满不满意?”驼背老头阴森一笑。 “执念太重!” 夜司溟看向驼背老头,声音低喃,眼神里竟然涌现出了怜悯。 那怜悯落在驼背老头眼里,让他整个人都愤怒起来了。 “老头今个要看看,青蚨婆子请出来庇佑她宝贝孙女的正主,到底是何方神圣。”老头眼神一厉,忽然阴毒开口。 再说完这话后。 我看到最左侧里面镜子里穿着红衣的新娘子背影抖动了,那镜面就跟波浪一样荡漾成涟漪。 我内心惊骇,就在这时候,我的裤腿被扯了好几下,低头一看发现小东西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 她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我,鬼没有眼泪,但是她那双眼睛怯生生的露出害怕,可让人心疼了。 我内心一阵心痛。 我这场婚礼发生的事情太乱了,我既然都没有想到还有一个小家伙,是我太大意了。 http://首发 先前发生的事情太乱了。 也不知道这小东西跑哪儿去了,但肯定吓坏了。 “姐姐怕”小东西怯生生的,小手拽着我的裤腿很紧。 我拉着她的小手,温柔的对她说,“别怕,姐姐在呢。” 我正准备蹲下去安慰小家伙,但这时候身前的夜司溟已经先发制人了,而且空地上一下出现了好几个嫁衣新娘。 四十九个新娘子。 高矮胖瘦都有,但是一身秀禾嫁衣服饰,让人毛骨悚然的,我这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是夜司溟神秘,究竟有深的实力我不知道,不过这些纸美人很厉害,但想要跟夜司溟抗衡应该有些不太可能。 夜司溟倏然的化为黑雾,出现的时候已经在一个纸美人身前,出现的时候伸出食指对着纸美人一指,那纸美人怦然震动。 轰的就爆开化为了满天碎纸。 在那纸美人整个身子爆开的瞬间,四方那些围绕的镜子其中一个咔咔穿出碎裂声,随之也怦然的炸了。 接着,完全就是被屠戮的下场。 这场景有些血腥,我赶紧抱住小东西,把她的眼睛遮住,不让她看这种场景。 驼背老头看到这种场景,脸色就跟吃了石头一样。 “你既然有冥府黑炎之火,相比跟冥府有所关联,你若是被关押的亡魂,私自擅逃,若被知晓?定会被冥府万魂万鬼追杀。” “我倒要看看,冥府阴差一旦降临,你如何收场!” “看来不付出一些代价是不行了。”驼背老头眼神一厉,恶毒的开口。 “摔碗引路,黑香牵桥,请阴差!” 驼背老头单手一番,一个黑碗里三只黑香显现,接着他对着黑香虚空画了几笔,一瞬间,黑香自燃。 在黑烟升腾而起的那刻,四周阴风突然停止,一股极为恐怖的阴气自远处黑暗中出现。这股恐怖的阴气没有丝毫怨念,反而夹杂着一股 无形的威严,当阴气降临的那刻,我的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颤动起来。 三魂七魄离体的我,竟然有种想跪下的感觉。 恐怖阴气一出,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第六百五十六章阴官降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驼背老头心思缜密。 从先前就看出夜司溟施展出地府第九层火海地狱的黑炎之火,那黑色的火焰应该是火海地狱惩戒亡魂的刑法。 驼背老头因此推算夜司溟很有可能是地狱受刑的亡魂从地府逃出来的,然后被我奶奶解救用什么方法遮盖住夜司溟的气息,躲避了阴差的追捕。 这老头一个小细节就能够看出这么多端倪。 心智如妖。 不愧是老江湖。 这些老江湖没有一个简单的,不过这种现在的情况也是让我担心的。 夜司溟一直不太愿意真正的散开自己的气息,他跟我说过他不想跟地府那些大boss碰面交手。 如果一旦彻底放开,一定会引来阴间几位正主降临。 从这点验证了驼背老头的猜测。 我现在也有种感觉,夜司溟会不会真的是从地府逃出来的!? 不然他怎么会对地府心存忌惮。 如果真的是这样,老头现在把阴差请来,一旦发现夜司溟在此地,会不会惹来无数麻烦? 叮叮叮… 就在我乱想的时候,远处的雾气尽头翻滚,似乎有锁链拖地声响起。 接着,一个低着脑袋,手脚带着厚重铁链的人影缓缓出现。 人影身上套着的锁链比手脚还粗,十分沉重,每走一步显得很吃力。 在粗重锁链的尽头处,还有一个极为高大的人影。 人影穿着古代兵服,一手握着铁链,一手拿着鞭子。 当前面那人走得慢时,就是一鞭子甩过去,抽得人影浑身颤抖,表情痛苦,偏偏发不出半点声音。 看到这幕,我人都傻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阴差?! 这股阴气远远看到我都双腿打摆子,这阴差到底有多厉害? “大胆!干扰本官办差,你可知罪!” 一股带着回音的闷雷当头炸响,一瞬间我就有种头昏目眩的感觉,那种汗毛倒竖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随时都仿佛承受不住。 驼背老头一看这场景,脸色蓦然就变化了,先前厉害的不行,但是这下浑身哆嗦,一下跪在阴差身前数米,双手高举黑香,脑袋则垂得很低,显得十分恭敬。 “阴人过道,阳人回避,阴阳本是殊途,小人不敢随意惊扰大人,只是如今阴鬼作祟祸害一方生灵,我愿意以聚魂香为代价,望阴差大人驱除阴鬼!救一方生灵!”驼背老头空灵带着回音的声音响起。 鬼怪我见过不少,但我从来没见过所谓的阴差,甚至想都不敢想,我一直以为这种东西不应该存在。 可事实上,阴差不仅存在,而且就出现在我眼前,只不过和传说中的黑白无常有些不同而已。 后来其实闹明白了这个事。 黑白无常的确有,不过阴间的制度跟阳世其实也是类似,都有分公的,黑白无常只负责勾那些生老病死,寿终正寝的死者亡魂。 根据民间传闻黑白无常生前是义结金兰的情同手足的兄弟,白无常生前被称为七爷,黑无常叫八爷。 生前有一天,两人一起走到南台桥下是时,天空不作美,突然就下起了雨。 七爷就让八爷在桥下躲雨等着他,他回家拿伞,但谁也没料到七爷走后没多久,竟然就雷雨倾盆,河水也一下子暴涨了上来。 第六百五十七章阴间使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八爷身材矮小,在原地急得团团转,开始还能躲避,随着河水暴涨,已经淹到八爷腰部,八爷怕七爷回来找不到他,坚持站在原地最后竟然被河水活活淹死。 不久七爷就取伞赶来了,但是到处都找不到八爷,七爷痛不欲生,想起了义结金兰时说的话“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随后就吊死在桥柱上。二人死后双双魂归地府,阎王爷感叹二人的重情重义,便任命他们为捉鬼的差役,专门捉拿不法之鬼。 不知道传闻是真是假,但黑白无常地府的确只有两个。 不过阴间使者却很多。 而驼背老头请来的阴差,实际上就是一位阴间使者,阴间使者的任务是捉拿阳世那些死后已经有了怨气,不肯下地府的恶鬼。 追捕那些从地府私逃的亡魂。 被强招来的阴差根本不受控制,一个不好就会把自己搭进去。 每个阴差脾气秉性是不一样的,你强制召唤出来,一个不小心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对于那些干扰阴差正常执法的阳人,阴差是有权利直接勾魂。 阴差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长相,只剩下一对绿色的火焰若隐若现。看上去,似乎像是阴差的眼睛,绿火忽明忽暗,显得十分诡异. “世界万物自有定数,岂是尔等所能干预?看在你且是第一次,本差放你一马,你好自为之!” 阴差手一抖,如同长蛇的鞭子凭空一声炸响,被锁链套出的人立刻转身,一步步费力前行。看样子,阴差不打算管这茬。 驼背老头急了,竟然横身拦在阴差面前,直视那两团绿火:“大人!既然命由天定,那么你的出现肯定是天意,恳请阴差大人相助!” “大胆!” 阴差脸上两团绿火突然熊熊燃烧起来,它手中长鞭也“啪”的一声响,猛地抽在驼背老头身上。 驼背老头当时就被长鞭抽得倒飞数米,等他脸色痛苦的挣扎起来时,他神色有些恐慌。 “本差正追捕恶鬼时被你召唤而来,若你误了本差办公,你承担的起?”阴差侧头,冷冷的看向驼背老头。 这一鞭让驼背老头受伤不轻,没想到这阴差如此不近人情,软硬不吃,喜怒无常。 “这聚魂香,本差收了。”阴差厉声开口,那枯骨手上长鞭一甩,卷起驼背老头手中的黑香就缩了回去。 驼背老头脸上露出痛惜,但是又不敢说什么。 阴差头一转,熊熊绿火直视着半空飘荡的一个纸美人。 “何方妖孽,见到本差还不速速退去!”阴差长鞭虚空一甩,打得空气爆响一声。 这阴差官架子很大,脾气也特别臭,一个不如意就要动手。 夜司溟诡异的消失在了半空,不知去向。 我扫视了一圈发现偌大的地方只有外围十几面镜子,其余的镜子和纸美人尽数被夜司溟斩杀。 纸美人跟镜子有所关联。 其实我已经猜测到了,每一面镜子里都封印了一个新娘子的鬼魂,那些鬼魂跟纸美人是有联系的,而驼背老头召唤阴差的时候,夜司溟已经离开了这地方。 因此,只留下了半空中飘荡的一个纸美人。 第六百五十八章她,不是你能动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见纸美人不为所动,阴差似乎觉得自己威严被触怒了,当时就火了。 “大胆!” 阴差手一挥,长鞭如同灵蛇般席卷而出,隔着老远就一下圈住纸美人的脖子,长鞭都被拉得笔直。 最诡异的是,长鞭上不知何时竟然冒起了绿色火焰。 被火焰一烧,我仿佛看到表情突然变得痛苦起来,她挣扎着,伸手想抓长鞭,可被绿火一烧,她又触电般收回手。 虽然长鞭套中的是纸美人的身体,但我却能清楚的看到附在身体中的新娘子鬼魂。 只不过此刻她似乎被长鞭强行困在纸人身体中,想跑都跑不出去。 绿火长鞭套中脖子后,阴差又是一抖手,那新娘子连同纸美人身体突然抛飞数米高,紧接着携万钧之势轰然砸下。 只听‘碰’的一声响,地面都震得抖了几下,那身体过半都陷进了泥土地面中。 相比于纸身,新娘子更惨,当时就被打出体外,在地上翻滚哀嚎,阴气都消散了一半,形如实则的身体也变得虚幻很多。 一鞭之威,恐怖如斯,打得那新娘子差点魂飞魄散。 http://首发 大概因为从来没有看到过阴差,所以不知道害怕。 在阴差面前,哪怕再厉害,也只有挨打受死的份,之前有机会不逃跑,现在想跑恐怕也跑不掉。 因为在这时,阴差的第二鞭又扬了起来,鞭上绿火熊熊燃烧,看上去比之前更吓人。 这一鞭要是打结实了,那新娘子恐怕当场就会魂飞魄散。 驼背老头见状,顾不得那么多爬起来连声对阴差说息怒,想要让它放那纸美人一马。 “你敢阻拦本差执法?”阴差双眼冒出熊熊火焰,可怖的面容更加恐怖。 说着,再次扬起手中长鞭,正当我凝神以待时,阴差的第二鞭却迟迟没有落下。直到这刻我才发现,阴差脸上的两团绿光,没有看向那新娘子的鬼魂。 看样子,那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更值得阴差注意。 我心中一突,难道还有什么厉害玩意要出现? 也许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测,阴差脖子一转,竟然径直侧头用那两团燃烧的绿火看向了我。 “嗯?” 阴差嘴里发出一声疑惑的低喃。 我被那绿火看着,浑身忍不住的颤栗起来,当时一瞬间有一种被看透灵魂的错觉恍惚。 “既然已死,还敢强留于世?”那阴差冷漠的看着我,说出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刚说完嘴里便哼了一声,然后扬手,手里的黑色鞭子就跟毒蛇一样朝着我抽了过来。 像是要把我的魂硬生生打出来一样。 那一瞬间,我感觉浑身都被一股死亡笼罩,情急之下迫于无奈只得退后想要躲开,但那鞭子诡异无比,跟触手一样能够自由伸缩。 不过勾魂鞭子抽下来的霎那间,一只手直接一把抓住了鞭子,夜司溟站在我旁边,阴冷的看着阴间使者。 “她…不是你能动的!”夜司溟摇了摇头,对这阴间使者,视而不见。 “哼!尔等蝼蚁也敢妄言?今天本差就让你们魂飞魄散!” 阴差眼睛位置的两团绿火暴涨,显得格外愤怒。它长鞭一挥,立刻化为火蛇抽向夜司溟。 第六百五十九章你敢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一鞭火势惊人,隔着老远都让我魂魄震颤,可奇怪的是,夜司溟并没有闪躲,任凭长鞭抽打在身。 “小心。” 我脸色一变,想要体型夜司溟。 但让人错愕的是,长鞭竟然直接从他的身体中穿过去了,并没有伤到他。 “你,找死!”夜司溟眼神里寒芒一闪,整个人倏然直接化为一滩黑色的雾气散开了。 与此同时,四周突然阴风大作,吹得四周树木摇曳,灰尘落叶四起,呼呼风声宛如鬼哭狼嚎一般。 接着夜司溟蓦然间出现在阴差前面一脚踹飞,那阴差同时挥舞长鞭对着夜司溟打去。 长鞭上携带着一股绿色火焰,拉起了一条长长的幽光火尾。 但夜司溟闪现的速度快的离谱,长鞭抽取的时候夜司溟忽然消失,长鞭把留下的一团黑雾抽散。 下一秒,夜司溟忽然从阴差半空的背后出现,直接一脚踢飞,落下地上的时候几乎是把旁边的坟茔都轰平。 “你好大的胆子。”阴差暴怒,浑身都燃烧起绿色火焰,那黑色的长鞭一下不见了,化为了一条漆黑散发森寒的铁锁。 漆黑的铁链缭绕着雾气,上有无数厉鬼哀嚎。 “锁魂链。” 夜司溟低喃说了句。 “既然知道此物,还不快束手就擒?不要等到将尔等的魂锁在本差的锁魂链当中,免受锁魂刑法之苦。”阴差怒气冲冲的对夜司溟吼道。 这阴差脾气格外的暴躁,但是算得上秉公执法,不管是对纸美人和夜司溟,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游荡在世界上的鬼魂,不该存在。 因此态度都一视同仁。 只是夜司溟展现的实力强悍超过了他预料,现在亮出锁魂链,以此想要让夜司溟束手就擒。 后来夜司溟跟我说过。 那黑色的长鞭是对一些普通不会抗法的鬼魂,而锁魂链则是对那些恶鬼凶灵,锁魂链是阴差特有之物,是用天心黑铁。 有克魂的力量。 鬼魂被锁魂链打到,轻则残魂少魄,重则魂飞魄散。 锁魂链上那些男女老少的鬼魂,就是那些抗法的冤鬼。 那东西我挺害怕的,看一眼就感觉毛骨悚然,但是夜司溟却毫不畏惧。 “你敢么?” 夜司溟看着从地上爬起来,枯骨之手握住漆黑铁链的阴差,语气不太好。 “阴鬼逗留阳世,有罪!阻本差执法,罪加一等,两罪并罚。判汝在锁魂链三百年,三百年后送入无妄大地狱听候发落。”阴差声音高昂,传遍八方。 因为阴差的出现,这片天地之间以前经常出现的那些鬼魂都不敢出来了。 就跟小偷害怕警察一样的道理,阳世的鬼魂都害怕地府阴差。 驼背老头先前被没收聚魂香心里很痛惜,那东西有聚魂养魂的奇效,但是现在看到这种局面,是他最乐意的。 他的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有阴差在这里他也不敢出手,只是一脸戏谑的看着。 在他想来一定不会错。 夜司溟很有可能就是从地府叛逃出来的亡魂,这种事其实并不稀奇。 很多叛逃出来实力不弱的亡魂都会跟阳世的人结缔契约。 第六百六十章地藏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缔结契约。 这种情况是相辅相成的,夜司溟来历神秘,驼背老头这种推测完全是合理的。 在他看来。 夜司溟从冥府叛逃被追捕,跟我奶奶结缔契约,我奶奶遮盖他的气息,亦或者让他能够躲避冥府的追捕的手段。 然后夜司溟负责庇佑我。 在我看来这也是最大的可能了,不然夜司溟不可能对地府那么忌惮,多次都有些不太愿意施展全力,完全是因为顾虑地府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 如果他真的是从地府叛逃出来的。 一旦被阴差带回去后,恐怕就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一下子,我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他不应该露面的.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阴差的锁魂链甩出,像是一条散发出黑气的鬼手,无数缭绕在耳边的哀嚎清晰入耳。 我心没由来的一紧,想要开口提醒,但是在这瞬间,突然叮的一声脆响,宛如刀尖碰到铁片。 “想要拘她的魂,让第四海地藏殿阎罗王,亲自来取。”夜司溟冷声道,“至于你,还没那个资格。” “地藏殿。地藏之主。你…你到底是何人?”那阴差听闻地藏殿,原本执法的铁血煞气,一下变得有些害怕起来。 地藏王。 这个名号,在地府太大,骇人听闻。 而不管是叛逃的亡魂还是地狱的一些鬼司,是不可能知道的,更不要说夜司溟这个在阳世流放,在阴差看来他只是一个修炼不少岁月,有了道行的阴鬼。 在阳世的他,更不可能知道。 “让黄泉残缺的冥花,让奈何崩裂的剑刃,让忘川断流的坚石,让地府无月的永夜。” 夜司溟声音冷漠,最后用帝王之威开口,“你说,本王是谁?” 那一刻,阴风刮得更厉害了,甚至不少树枝都被吹断,阴差被震慑有点招架不住的样子。 甚至连阴差鞭上的绿火都弱了许多。 短短的几句话,仿佛一下让那阴差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铁链颤栗,浑身颤抖不止,“你…你是地狱…” 我抽空看了一眼阴差,发现它长鞭上的绿色火焰,都被呼啸的阴风彻底吹熄。 他声音变得尖锐恐惧,但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夜司溟冷冷的打断。 “还不滚?”夜司溟微微挑眉,脸色一沉露出不喜。 阴差就跟见了阎罗王一样,害怕的不行。 颤栗的屁滚尿流的就要赶紧离开,驼背老头一看这种情况,局势变化的太快,让他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他脸色很不好看,赶紧拦住阴差的去路,恭恭敬敬的低头对阴差开口道,“阴差大人,还望…” 话还没说完,阴差双目蓦然燃烧出熊熊火焰,狰狞的看向驼背老头。 “滚!!” 阴差愤怒咆哮,直接一甩锁魂链,把话还没说完的驼背老头抽的倒飞出去。 在锁魂链收回的时候,阴差直接拿出先前驼背老头贿赂自己的聚魂香,厉声道,“本差一向刚正不阿,秉公执法。岂是受贿贪污之徒?” 说着,阴差手中燃烧火焰,直接把聚魂香当着夜司溟的面焚烧成了虚无。 他双目瞳孔绿火幽幽,怒目圆睁看了驼背老头一眼,决然离去。 转身就消失在了远处灰蒙蒙的雾气里。 第六百六十一章驼背老头是纸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没想到的是,之前威风凛凛的阴差,此刻像是见了阎王爷一样,竟然这么慌张的就离开了! 我从没想过,如此厉害的阴差面对夜司溟竟然会被吓成这模样。 当然,最震惊的不是我,而是驼背老头。 他现在看夜司溟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一样,浑身都在颤抖。 夜司溟如今的身份变的扑朔迷离,毕竟看驼背老头的样子是人都知道,他当老祖宗请出来的阴差,费那么大的心思,但如今在夜司溟眼里,竟然像是一条狗一样夹着尾巴仓惶而逃。 或许阴差本身的实力并不厉害,驼背老头对付一个阴差绰绰有余,但是让驼背老头对阴差恭敬的原因,是阴差在地府身居官职。 若是得罪了。 一定会惹来无数麻烦,一般情况下,就算是阳世在深的道行,都不愿意惹替地府办事的鬼差。 “你你你!!” 驼背这个时候已经口齿不清了,好半天后似乎看出来一些名堂,那双眼都快惊恐的瞪爆裂了,颤抖的指着:“阴差都畏惧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驼背老头的话说不下去了,说一半的时候就头皮发麻,瞪着夜司溟,一副无法置信的神情. “一个连自己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不觉得可悲么?”夜司溟低喃望着驼背老头,轻声的说道。 这话让驼背老头原本激动的情绪一下安定了,那双瞪大的瞳孔定格变得木纳,一瞬间跟死了没有区别。 他僵硬扭动了下脖子,仿佛是在思考夜司溟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说这话。 这话,他听不懂。 但是我此时看向驼背老头,看到他胸口位置,却是忍不住的捂住了嘴巴,吃惊到难以置信。 “我死了?”驼背老头一下被夜司溟的话弄的愣住,但是随后一挥手,“不可能。” 夜司溟露出一抹怜悯的神色摇头,“你何不低头看看。” 驼背老头错愕,揣着呆滞的目光低头,一下就看到了自己的胸口出,在他的胸口位置上出现了一个破洞,那位置赫然是先前离去时候的阴差。 因为恼怒驼背老头,用锁魂链抽破的。 只是在驼背老头胸口的破口位置,没有一丝一毫的血,只有垂吊破碎着白色的纸屑,还隐约可以看到破口里有一根蔑条,绑着红线。 “扎了万千纸人,殊不知自己也只是万千纸人其一,却自以为是操控大局的下棋人。” “你说你扎纸是给了别人永生,如今算不算别人也赋予了你口里所说的永生。” “你可还记得青山村,你可还记得埋在柳塘旁的那座孤坟。你难道,还醒悟不了么?” 夜司溟每说一句话,驼背老头瞪大眼睛都往后退好几步,他低喃着不可能,双目已经有些失神,颤抖的伸出手想要去碰自己胸口。 但是他不敢。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吃惊的以为这个从不露面扎出纸美人的驼背老头就是扎纸匠,就是操控这一切的凶手。 但是如今反转的太快,让人无法置信。 他可能永远也无法相信,他扎了那么多纸人,而自己竟然也是一个纸人。 一个,被别人扎出来的纸人。 第六百六十二章原来是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驼背老头最初就有些迷茫。 他的潜意识估计已经有些察觉出自己身体异样,不然不可能在刚开始的时候,想要从我口里知道答案。 想要知道。 他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从他出现夜司溟应该就已经看出来了,不然他不会说那句执念太重的话。 这个驼背老头,竟然也是别人手里的工艺品。 说真的,这带给我的震撼,比先前一下子出现四十九个纸美人还要强烈。 我没办法思考,自己在潜意识认定这个驼背老头就是扎纸匠,一切都是源于他的双手,只要毁灭他,那么一切都已经结局了。 可如今他站在我面前,自己却成了一个纸人。 我不敢置信,驼背老头自己同样如此,因为在他的认知和手法里,扎出来的纸人是不可能存在记忆的。 他只是赋予了纸人行动的能力。 “我为什么会有一部分记忆,我真的死了么又是谁把我扎出来的?”驼背老头低喃着,先前眼神里露出挣扎,不敢置信。 但是逐渐他仿佛认清了这个事实。 他的双目变得苍老,充满了迷茫。 驼背老头低声细语了半天,然后抬头一下看向了我,像是一下记起来什么一样,“是了是了,我记起来了一些,我叫柳长青,是万江镇青山村的一个篾匠人,我根本就不会扎纸这门手艺。” 这里说一点,就是这段时间以来夜司溟为什么三番两次突然消失,其实他在暗中偷偷的摸透了很多底细。 包括这个驼背老头。 他本是青山村的村民,原本有一个从小长大青梅竹马的妻子,虽然妻子无法生育无儿无女,但他并没有嫌弃。 两个人本来相依为命二十多年,他妻子却落河而亡,后来被他葬在柳塘旁边。 他的祖上就有篾匠手艺,但四五十岁的时候,他便靠着这门手艺过活,编制一些竹篮,竹花。 每次出门就把手艺品放在三轮车上,然后推着车去万江镇贩卖,回来后经常会坐在柳塘那座孤坟旁,一坐便是许久。 后来,青山村发生一场疫病。 整个村的村民都搬走了,唯独那个已经年迈的老人,依旧编制着一个又一个的竹篓,从镇上回来的时候,独自坐在柳塘的孤坟旁。 他不说话。 在落日余晖下颤颤巍巍的支起身,回头望那长满杂草的孤坟一眼,佝偻着腰,推着吱吱悠悠的破旧三轮,晃悠悠的渐渐远去了。 只有倾斜的夕阳,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 这驼背老头是真死了,但是不知道怎么死的,然后死了魂魄被融入到了纸人身体里,并且不知道以什么方法,赋予了他一些记忆。 说到底,他自己如今也是纸人。 即使他没办法接受,但是现在事实就是如此,这具身躯是别人扎出来的,他不过是一道傀儡。 驼背老头说到这里,突然怔了一下,重复了下,“陈六斤,叶梨花” 然后他像是诈尸一样,猛的站直了起来,冲着天喊了句,“陈老狗,你害的我好惨啊!” 陈六斤,是我爷爷。 叶梨花,是我奶奶。 第六百六十三章婚礼终止…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驼背老头就跟发神经一样,喊出来这两个名字,让我浑身都震动了下。 这驼背老头双目无神,跟抽走了精神支柱一样,他呆滞的抬头看向我,暗淡的双目有了一些流光溢彩。 “我倒是想起来一些事了。”驼背老头侧着脑袋看向夜司溟,又忽然对转向我,笑了,跟纸人一样我觉得笑脸特诡异。 “都这个时候了,不妨跟你说一个秘密。”驼背老头的背慢慢地立起来,他本身就只是一具纸扎的尸体,现在醒悟过来后,我感觉他变成了一张白纸。 站起来的时候,纸被撑破了。 “小丫头,你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驼背老头嘲讽的看向我,“是被活生生吞了道行而死,是被跟你举行这场婚礼的正主亲手杀死。” 我浑身就跟针扎了下,夜司溟脸色一下阴沉。 “死到临头,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憎恨的看向驼背老头。 “你不信,当面问问他,是不是!他敢不敢承认!?” “你如今却要嫁一个杀亲的仇人。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哈哈…”驼背老头跟魔障了一样,竟然大笑了起来。 驼背老头,笑的猖狂. 我如同槁木雷劈,愣在了那里,听着驼背老头那声声讥讽入耳的笑,浑身犹如刀割疼痛。 “枉那白狐千年道行,到头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你却今日婚嫁,成了杀母仇人的妻子,难道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驼背老头字字刺心,让我浑身哆嗦。 “闭嘴!” 夜司溟终于忍不住,冷声开口间,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对着驼背老头一挥,看都不看一眼,隔空一甩,就好像是无形中出现一个巴掌。 根本就不知道夜司溟是怎么做到的,直接一巴掌把驼背老头扇飞了出去。 一下子,那老狗不知死活。 “结婚的时辰快过了,尽快把婚礼完成。”夜司溟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没有看我,不知道因为愧疚还是因为想要尽快完成这场婚礼。 我眼前蒙着一层雾,模糊的看着夜司溟站在我面前,突然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了。 “你有什么想法,等把这场婚礼完成再说!”他居然声音温柔起来。 “其实当初从我爸说救下那只狐狸的时候我心里就隐约知道了,只是我不敢相信,或者说我不愿意相信,我妈其实就是那一只狐狸。” “但我知道,一定会是这样。” “不然,我妈怎么从来不带我去看外公外婆,怎么从来没有一个亲人来看过她,我妈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一辈子,我不知道她花费了多少代价。” “她从小就疼我,就算她是妖,鬼,我不在乎,我也不恨。但是你能跟我说一个答案吗?” “你告诉我!我妈的死一定因为其它原因对不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对吗?” 我要一个答案,夜司溟嘴里亲自说出来的答案,他只要跟我说我妈与他无关,我一定会痛痛快快跟他完成这场婚礼。 夜司溟眼里尽是复杂,他沉默不语。 我的心里一下好难过啊。 第六百六十四章悲伤的决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着他那双复杂痛惜的眼神,简直比剜心割肉还要疼一千倍,我颤抖着,咬牙对他开口道,“你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夜司溟轻颤着回过脸。 他闭着眼许久睁开,凝视着我,冷声的说了一个字,“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坐在奶奶坟前,像是听见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这男人,杀了我妈,却还要我跟他结婚? 我笑的肚子疼,完全喘不过气来,笑抽在地上,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不停的落了。 我爱他。 不然我不会来跟他结这场婚,但是我也只能爱他了。 我爱的人,杀了最疼爱我的人。 我怎么跟他成婚!? “这场婚礼,看来你是不想结了。”夜司溟深吸一口气,忽然开口。 他声音幽幽,神色有些茫然,又低喃道,“不结也罢. 说着,他一身红衣飞舞,那红色喜服披在身上的外套飞到半空,他头也不抬的挥手,砰的炸响,喜服犹如朵朵刺眼红玫瑰,凋零落下。 我浑身颤抖着,深吸一口气站起,并没有喜悦,只有说不尽的复杂,一步步的逼近,颤抖的抬起手。 将桃木剑的剑尖指向了他的后背,但如论如何,我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刺下,一滴滚烫的热泪滑落,顺着脸颊,低落在了清冷的地面。 “为什么要哭,为什么不一剑刺下?你是在害怕我么?”他没有回过头,看着远处的山峦,声音低喃的传来。 “我妈的死,真的是因为你吗?”我不知道为什么,问出了这个看起来没有任何营养的问题。 “是。”他依旧没有回头,但是这话,让我更加的复杂。 “那你为什么这一路上要救我?”我苦笑着,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救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我救你,只是想救你罢了。”他轻叹,仿佛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是你却害死了我妈,你毁了我们一家,又何必救我?”我手里剑尖指着他的脖颈,眼泪和愤怒夹着一起,我说不清此时的我该存在什么情绪,我只是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深情,心里只存在了刺痛。 我忽然想起来。 当初他说那句“知道真相后,我会后悔。” 在他带走我妈尸体时候,我爸说的那句,“他要害我妈。” 这一切,现在简单明了。 “那又怎么样?你是不是要杀了我,把我打进十八层地狱?”他不屑,毫不在意指向自己的剑尖,慢慢的靠拢了过来。 “你不要过来。”我退后,手更为颤抖。 “你现在连上百年道行的鬼都对付不了,又怎么伤得了我?”他冷笑,阴沉的盯着我。 “我怎么不能?你不要逼我!”我颤抖着握住桃木剑,随着说话那桃木剑散发出耀眼光芒。 “是吗?” 他轻言一笑,白光闪现,我手里的桃木剑脱手而出,瞬间落入到了他的手里。 “斩妖除魔的桃木剑可不是你这么使用的。”他说着,手中长剑一挥,一道纯白的剑气直冲而起,让我感觉整个天地都在剧烈的颤抖。 第六百六十五章她哭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你…”我惊讶的如同看到了怪物一样盯着他,老头说过,桃木剑是正气之物,邪魔歪道根本就不能碰触,可是在他手里竟然能够发挥出来,并且威力变得如此巨大。 他把剑指向了我的面门,带着玩味的说道:“在我面前,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如何杀我?” “那你就杀了我好了。”我眼里愤怒,猛然的靠近剑尖。 他的面色突变,瞬间收了手,剑尖指向了地面,从桃木剑释放出来的强悍剑气让地面掀起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你疯了!”他道。 我眼中的泪水流转,就这样看着她,却复杂的笑着:“你杀了那么多人,怎么不连我一起杀了!” 他的眼中带着暴怒,整个人都像是被火焰燃烧了一般,发出怒火,他退去,一瞬间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坟头上,整个身体悬浮离地三尺,充满怒意的盯着我。 “你想死,我就成全你。”他说完,袖袍一甩,从地面突然幻化出无数女人的鬼手和头发,从地面延伸了出来,抓住了我的双腿和双脚,往两边拉扯,似乎想要将我撕成两半。 “求饶啊,你求饶,我就放过你。”他斜眼看着,嘴角淡然冷笑着。 我记得第一次夜司溟拉我手的时候,因为之前摸过小东西的身子,我知道鬼魂虽然有形体,但触手跟人的感觉不一样。 就像是老头说的,夜司溟太厉害了,我抓着他的手,只感觉到刺骨的寒冷,跟真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我是个没出息的人,直到现在,我可以毫不忌讳的说,我喜欢他,如果不是喜欢他,那怕是我奶奶给我安排的婚礼,我不会来参加。 那怕我明知道他是鬼,我也喜欢。 我很早前就说过了,我认识的异性很少,嘴巴也不乖巧,在学校的时候不会说话,高中以前同宿舍的人都不太待见我。 我在学校被欺负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帮过我,我看到的都是他们围着看热闹的讥讽和嘲笑。 只有他。 每次高冷的像座冰山,却像是上天派下来的守护神一样,总是在我最需要无助的时候出现,义无反顾的挡在我的面前。 那怕天塌地陷,那怕千军万马,他留给我的,永远是拿到能遮风避雨的背影。 我真的爱上这个冷冰冰的,老是打击却每次都会出现保护我的鬼了。 我爱你,可是如今也只能是爱你了。 “你杀了我吧。”我眼泪纵横。 因为我妈,因为这场婚礼。 因为,我一下好像失去了所有亲人。 下一刻,身上抓住我的束缚消失,夜司溟倏然间在我眼前化为黑雾。 “你真的那么恨我?”不知何时,他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话语里,带着悲凉和凄苦。 我沉默的盯着那双像是深渊让人看不透的眼睛,深处,残留道不完的忧伤。 他将桃木剑递给了我,剑尖放在他的脖子上,平淡的道:“你娘是因为死在我手里,这里面有原因,但事实改变不了,现在我给你报仇的机会,杀了我,你就自由了。” 第六百六十六章鬼,无泪…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浑身颤抖,却没有办法抬起,疼痛感充斥了整个身体,握住桃木剑的手颤抖着,贴着他的脖子。 “为什么,为什么!!”我声嘶力竭的喊了声,“为什么会对我妈动手。” 我对他喊,想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出来,但终究没有多余的力气对他一剑刺下。 我把桃木剑放下,一瞬间就跟失去了魂魄一样的,“你走吧。” 我轻声的道。 我没有勇气杀你,更没有勇气面对你。 夜司溟犹豫了良久,忽然开口道,“我一生杀的人,所杀的妖,所杀的鬼,自己都不记得多少了!但凡对我升一丝一毫的杀心,我尽数杀之。” “但至始至终,我从未想过杀你。我对不起这个世界,可唯独不曾欠你。” 夜司溟低喃转身,离去了。 他话的余音绕梁,我抬头看时,他已经消失在了雾气里。 “哎……”我听见一声叹息,是女人的,从我爸那位置传来. 我模糊的眼里就看见一团红衣再飘,再飘,天上似乎是还下起了雨,是在祭奠么,祭奠那消失的被埋葬的婚礼。 我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软弱的像个小孩一样蹲在地上痛哭,一瞬间,我失去了整个世界。 一下,心都变得空洞无物。 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空落落的,可是又抓不住,我没办法形容,但比死还要难受。 就好像,亲手毁了自己最爱最珍贵的东西。 我不知道自己这状态过了多久,但突然感觉自己身上好暖和,我有点贪恋的吸了口气,这味道好熟悉。 入眼的是一个穿着大红若妖一样的绝美女子,她的脸上挂着笑,宠溺而温柔的笑,像是天地间出现的第一抹阳光一样温和。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我有点撒娇的喊了声妈,然后使劲缩了缩。 我妈有点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轻声说,“傻孩子。” 童年的一幕幕在我眼前闪过,一切都太温馨,温馨的就像是假的,有人说,人死的时候能看见自己生前印象最深的东西,难不成我死了? 我的童年这么美好,我有爸妈,有家人。 温馨的场景一幕幕,可是什么我就只能回忆起我单独跟我妈妈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也能能单独回忆起跟我爸在一起的时间,就是回忆不起来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 我这是在想什么,为什么脑子里突然会冒出这种想法? 依稀听见我妈在喊我,我抬头睁开自己惺忪的眼睛。 我抬头就看到一张绝美的脸,妩媚的有点妖娆出现在我脸前,这张脸让我有些恐慌,因为跟我的脸如出一辙,但这张脸妖娆,而且是一张妇人的脸,我吓的倒吸口凉气,这倒是让自己从癔症中清醒过来。 可是清醒后我心里更难受,发现刚才根本没看错,站在我面前的,是刚开始坐在太师椅上的我妈。 只不过现在,她没有戴面具,而且她的眼睛睁开了。 “妈。”我喃喃的说了声。 可能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今天没了,一瞬间心里好痛。 “我的傻孩子。”她笑着,说话的声音异常温柔。 第六百六十七章庆和姑,张庆和…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爸醒过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就坐在奶奶棺材前面闷着头一言不发,只有我妈弯腰站在我的面前,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好像去抱着她哭一场啊。 “傻孩子,有些事,是应该让你知道了,你想听个故事吗?你爸还没跟你说完的故事!” “他走了。”我鼻子一酸,眼泪啪嗒的落。 “嗯!”我妈点头对我又问,“秀秀,妈时间不多了。你想听个故事吗?” 我妈跟我说了一个故事。 是那只白狐。 三年后回咱们村的故事,从他进门的那一刻,从那只化为宋倩笙的白狐看到我奶奶那一刻,奶奶就认出她了。 人鬼殊途。 而人妖,又何尝不是。 奶奶当天晚上就找到我妈,按照我妈说的,奶奶的进门时候的气场很大,根本就不是那些普通老太婆比得了。 后来得知了我妈跟我爸的故事。 奶奶并没有阻止,只是告诫我妈说,不要对他们家打任何不好的主意。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跟我爸成婚,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姐的诞生就是因为我妈的缘故。 当初村里的马二婆亲自接生出来,亲眼看到的,姐姐从出生就只笑不哭,而且长的面容跟像一只小狐狸。 人妖不可恋。 这是天地法则,违背人伦降临的惩罚,我姐去世后,不知道那段时间时间我妈是怎么过来的。 后来一直到有了我。 我妈跟我说的就是我出生到七岁那年的事情。 这些跟我奶奶以前说的相符合。 但是后面她跟我说了夜司溟的一些事。 关于夜司溟的来历,我妈只说他有可能来自地府,但还有可能,是跟我奶奶有一些关系。 具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我妈说不知道。 “当初是我把道行心甘情愿给她的。你不要怪他,有些事你不知道的好。”我妈的手摸了我的脸颊一下,手冰凉,那双眼神里蕴含了无数愧疚。 “傻孩子,妈对不起你。不能陪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我妈望着我,眼里有晶莹剔透的光芒,但那都是虚幻。 鬼,无泪。 啪啪啪——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我的背后响起了鼓掌的巴掌声音,一个久违的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 “相隔十几年的母女相见,这场面还真让人感动呢!” 我猛的转头,就看到在背后飘荡的雾气里有一个黑黢黢的身影,这声音让我感觉很熟悉,但我一时半会竟然想不起来。 我脸色一变,失声道“你是谁?” 我说完这话后,那雾气里传出两声冷笑,然后那人就慢慢地走了出来,站在不远处对我说道,“闺女,你说,我是谁?” 当看着走出来的人时,我当时差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庆和姑,刚才那说话的居然是庆和姑! 她,她诈尸了!? 庆和姑可是神婆,要是她诈尸的话,那可就不好弄了。 不对,诈尸都是无意识的行为,她说的那么条理,不可能是诈尸。 “你没死!”我终于知道自己刚才那闪过的想法是什么,脱嘴喊了出来。 庆和姑冲我阴笑了一下,说,“你挺聪明的吗,可都迟了…… ” 第六百六十八章原来是她…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先前为什么会觉着我面前的庆和姑死了,是因为她身上还穿着一件当初我给她守灵的那件寿衣。 “庆和姑……你……你没事真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庆和姑当初明明死了,怎么现在又在这。 “嗨,没事,没事,还不是为了骗过你奶奶,我要是不死,你奶奶咋能给你找对象结婚。”她说。 说话的功夫,她已经到了我奶奶的坟头边上。 “闺女,你奶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想要祸害咱们村子的人,而且还要你来偿还,按照她的铺的路走,不仅如此,她还借了咱们村的气运,你说……她阴不阴毒?” “庆和姑,你咋这么说呢,我奶奶……”啪的一声,我感觉脸上一热,火辣辣,她凌空一挥,扇了我一巴掌。 隔着这么远,她怎么可能打到我? 我现在纠结这个,低头时候,却看见一个白花花的东西,晃得我眼睛疼。 纸人。 我猛然间想到,她家那密密麻麻的纸人,也是我们村勾魂的纸人。 “是你!?”我都忘了自己脸上的疼,惊恐的喊了起来。 http://首发 那害死小春娘,想要屠我们村子的人居然是她。 庆和姑就是扎纸的,我忽然想起来了,当初我在给她守灵的时候,老头原本想要把她弄走的。 但是出门后那条报丧狗就发出了惨叫,老头立即就追了出去,那个时候就出现了变故。 这一切都是庆和姑弄的。 我早该想到的,可是村子第一个死的就是她,谁又会想到,这第一个死的,居然会是这幕后黑手,她早就知道,如果自己活着,她的嫌疑最大,好深的算计,假死。 “那个扎纸老头,是你造出来的?纸美人……也是你做的?”这一切带给我的冲击实在太大,反转的让我有点适应不过来。 我们村的两个仙婆。 庆和姑跟我奶奶。 庆和姑的扎纸手艺惟妙惟肖,这整个事情里,最多的就是纸人,而且我们全村被勾魂的那天,夜司溟带我的地方。 就是庆和姑的家里。 那时候,我看到满院子红唇绿眼活过来的纸人。 扎纸老头是一个傀儡。 是庆和姑在暗中一直操控他,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任谁都想不到,是她造就的这一切。 我忽然醒悟过来了。 “跟你奶奶用一方水土滋养一具狐尸,用一场婚礼来篡改你的命运的手笔,相比之下,姑姑的手段可是差的远呢。” 庆和姑能够在这个时候现身,看来是有一些把握的。 不过扎纸老头被夜司溟废了,纸美人也被毁了七七八八,而一些普通的纸人在如今起不到什么作用,这庆和姑也不得不亲自露面了。 “为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的这场婚礼,你是不是也在做手脚。”我问。 庆和姑连连摆手,说:“不不不,这可不是,你太高看我了,这真的是你奶奶,多好的归宿,姑姑我看着都眼馋呢!” “这些都不说了,来闺女,过来帮姑姑一把,把你奶奶挖出来可好?”她继续说。 第六百六十九章屠村(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自己的心情了,明明现在结果已经坏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了,但我居然还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想要我们村子的命的,不是我姥姥,是庆和姑,我姥姥不是村里人说的恶魔。 “也是时候了,时辰可不能耽误了。”庆和姑抬头,用她那瞎眼看了看,然后嘟囔了声。 我听见有脚步声。 踢踢踏踏,由远及近,很多。 乱坟岗的小路上出现了人,我头炸了下,一片白压压的纸人,就跟那龙蛇一样,拉了长长的身子,蜿蜒的朝着这边走来,在这些纸人手里都拉着一条白色的纸链子,另一头套在后面跟着他们亦步亦趋的人身上。 子时过了,我奶奶给我最后结婚的期限过了,老头说的,过了那时间,我们村子的人都会死。 不对,这件事一开始就是骗局,不论我结婚与否,我们村子的人都会死掉,在那七天之后,这些人还是会被勾到乱葬岗。 “闺女,姑姑眼睛瞎,看不见,你跟姑姑看,是不是咱们村子的人都来了?哎,你说说,现在这社会啊,人心都散了,哪还有这么多人都凑在一起的时候呢,姑姑我心善,也喜欢热闹,聚一起,都在一起,多好嘛!” “在一起死,都死一起,姑姑让你们死一起,这多好,嘿,你说是不是?” 这老太婆,说的话,诛心。 这个事原本不应该拖到现在的,只不过当初柳老太婆利用乔二婆婆搅局了,当初我奶奶杀了柳老太婆的孙女,所以有了仇恨,一直延长到我们这一代。 可是这庆和姑又是什么来头,她不跟柳老太婆是一帮,可听她说话的语气,这分明是跟我奶奶有仇啊! “你跟我姥姥到底有什么仇,她都去了,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还有……村里的人都乡里乡亲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就不怕天谴吗!”我问。 “闺女,你知道我叫什么吗?”庆和姑没由来的问这个。 我哪知道你叫什么。 她根本没期望我会回答。 “我叫张庆和,纸人张,白门中跟根正苗红的张家人,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她叶梨花为什么就能千宠万溺,全天下的人都要宠着她,甚至在白门里她做了那事后,掌灯都不杀了她!正邪两道,都被她霍乱,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我们说话的当口,村子里的人已经到了跟前,村子人虽然少,但也有一两百口子人。堵在这乱葬岗里有点挤。 “看见没,闺女,你看见没。瞅瞅,瞅瞅周围的这些人,可都是为你死的,哎,你说姑姑我咋就这么善良的心呢,你跟你奶奶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过对吧,来来来,把你奶奶请出来,你爹娘也在这,咱乡亲们也都在这,给你证个婚啊。”庆和姑现在情绪又稳定下来。 这庆和姑大手段,纸人勾魂弄来我们村子所有的人,我才不会傻不拉几的认为她是真过来让大家参加我婚礼的,她图的什么? “过来!”庆和姑声音一大,声音阴毒道,“当着大伙都面,把你奶奶从棺材里请出来。” 第六百七十章屠村(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现在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夜司溟离开了。 一下庆和姑出现,让整个事情全乱套了,虽然我妈在场,但她现在看上去非常虚弱。 老头跟钟白也不知去向。 现在只有我了。 “你也别难受,你奶奶这精明的人,坟头肯定不能让别人挖了,别人谁碰谁死,你奶奶疼你,只能你来挖,闺女,挖出你奶奶来之后,你就能结婚了,你开不开心?”庆和姑问。 “我奶奶在世的事情你不敢打她主意,如今等到她入土为安了,才敢起心思,还要处心积虑等到这个时候才敢露面,庆和姑,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这些老狐狸狡猾,庆和姑这么久不敢亲自露面的原因,是不想让人知道是她在搞鬼,更重要的一定。 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也是在担心,我奶奶是不是真的去世了。 做的这一切,归根究底。 她是在畏惧我奶奶。 “我不要脸,就算再不要脸,也没有这坟里躺着的青蚨婆子不要脸吧,杀孕妇取小鬼积纯阴伴娘,抽命魂,这可都是青蚨婆子一手造的。” “你看不出来这乱葬岗的阴宅风水都成了绝脉,这老贱人居然用我们这一村人的阴间祖坟风水滋养自己,多毒的一个人啊,你现在反过来说我不要脸?” 庆和姑被我的话激怒了,说完这话,用一个纸条冲着我奶奶的坟抽去,啪的一声,那纸条就跟烧红的铁链子一样把坟抽塌了一半。 “闺女,你知道吗,这是你奶奶欠我们的,欠我们村子的,知道我为什么要勾咱们村子的人的魂么,我干这么损阴德的事,就是为了抵抗你奶奶,她用的可是我们祖祖辈辈人积下来的风水啊,就算是我不勾魂,不出三年,我们村子的人全部横死,你奶奶死了都是我们村子的罪人,她有罪,所以我决定要惩罚她。” “跪下,扒光衣服,赤条条的,当着我们所有村民的面,鞭尸,这才能消除她的罪孽。”庆和姑说这话的时候,阴毒的严肃。 她说这话的时候,道貌岸然,看样子自己都相信了,我呆愣愣的,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 “闺女,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本来我们上辈子的事不能找你们小辈麻烦,你也是我看大的人。” “但是你看看咱们这站着的乡里乡亲,我眼瞎,可是你眼没瞎吧,他们做错过什么。一个个无辜的人,就这样要死了,为啥死,都是因为你奶奶啊!” “她要是不霍霍咱们村子的风水,我能做这种事?鞭尸不是侮辱你奶奶,是把她身上的气运打散,然后重新回归我们村子,你懂吗?” “运气好的话,这些人都不会死的!但是你要什么都不做,这些人,你认识不认识的,可都要被埋骨了啊!”庆和姑说。 我现在怔住了。 浑身颤栗的心如刀割一般难受,但是什么都说不上来,倒是我妈抓住我的手,像是给我安慰一样。 “她的坟,你不能挖。”我妈转头看向庆和姑,开口制止道。 第六百七十一章要变天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哈哈,我是叫你宋倩苼好呢,还是叫你九尾狐狸,当年你都没成气候,要是你活着的时候我倒是会畏惧,但现在你还想阻止我?” “如今你泄露了天机,怕是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吧?就算那青蚨来了,我都不害怕,别说你们了,这榆木疙瘩用一身道行换来的最终就是这下场,你说你图什么?”庆和姑冷笑着说。 “杀你,不用等到明天。”我妈淡淡的说了句。 庆和姑反笑了一句,“是吗?” 然后从身上掏出来一个白色跟记事本样的东西。 “丫头,你可记住了,这是你们家欠我的,我就算是死,也要你们付出代价。”庆和姑说完这话,双手高举着,冲着我们村子的外围那些人就跪了下去。 我一看他动真格的,心里害怕了,毕竟这是几十口人命,挣扎着想要过去把他拦住,可是被我妈抓住。 她摇头说,拦不住了,他那手上是我们村子人的生辰八字,现在被他催发的,就跟那生死薄一样了。 现在的庆和姑虔诚就像是朝圣一样,他跪在地上嘴里嗷嗷呜呜的喊着。 本来这地方就有雾气,他这一叫唤,就像是有了什么催化剂一样,让这整片天空变的沉闷起来。 倒是没有天地异象,但就像是秋高气爽的天,突然变成了夏天将要下暴雨之前的那沉闷天一样,不论身心,都让人感觉难受。 我心烦意乱地看向我妈,她却看着不远处那道在风雨里无助的身影,小东西怯生生的站在远处,好像有些害怕,我妈盯着小东西,满脸都是愧疚。 “她还是个孩子,原本也可以出生,快快乐乐的成长的。”我妈是在愧疚,大概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母亲,更加能够感同身受。 小东西的娘有罪,可她是无辜的。 她成了这场婚礼的牺牲品。 “我们家亏欠她,要还的。以后就让她跟着你,你送她去轮回吧。”我妈低喃完,抬头看着天,叹口气,说:“傻孩子,要变天了。” 我啊了一声,没听明白。 我妈定定看了我眼,温柔笑着说:“让妈抱你一下好吗?” 我有些恍惚,感觉眼前这一切都不真实。 甚至我都还没有从夜司溟离开的状态下回过神来。 我妈看见我迟疑,微微一笑,遮不住脸上的失望,轻声说句:“傻孩子,以后的路,妈就不陪你了,这就像是黄粱梦一场,感谢你奶奶,感谢有你跟你爸,我不恨了。” 这时候庆和姑嘴里的咒语越来越急,我恍惚的感觉这天都要压下来了。 听见我妈说这话,一想到庆和姑说的明天就看不见我妈了,我难受心里像是刀剜一样,最痛苦的时候不是死别,而是你只能眼睁睁看着离别,你无能为力。 我哭着过去抱住她,她身子好冷,她轻轻地用手拍着我的后背,笑了下说了声:“好了,傻孩子,记住,你奶奶姓叶,是个通天的人呢,这一辈子,她不欠别人。今天这债,让妈来还,好好活下去,给你奶奶报仇!” “你以后的路还很长,一定要好好的走下去。” 我还没听明白,我妈摸了摸我的脸,微笑的松开我的手,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 第六百七十二章前世,今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修长白皙的手抬起来,那红色戏服宽大,这一个动作撩人妖娆,妩媚的像是画中人。 她本就是一只九尾狐狸,天生的媚骨,她本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女。 “傻木头,见我这一辈子糟糠,是不是都腻了?你要好好看看我。”她手挽了一个兰花指,衣裳猎猎。 我爸坐在地上,看着我妈的背影,眼泪朦胧,张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本是一只狐狸,却落到猎人圈套,原本就成了别人嘴里的食物,我在那猎洞下待了三天,本以为会死,可是你这傻木头出现了,你把我救出来,替我养伤。” “我离开时看你一眼,就发誓会报你的恩情,后来,我因误吃了一棵千年人参开了灵智,化了人形。你这个傻木头,这一辈子,平淡的紧呢,我当初也是一呼百应的九尾狐狸,你说怎么就死心塌地的跟你过了这平淡的一生呢,因为爱啊,相濡以沫才是爱啊,”我妈就是在那说,我爸一直低头,不说话。 “罢了罢了,傻木头,你当初是不是被我模样迷惑了,难为你了,女为悦己者容,我给你唱个曲,舞场戏怎么样?”我妈背对着我爸,不说话了。 “你看你一定是高兴坏了,都不会说话了。”我妈背对着他,强忍的泪流满面,血泪两行。 那是即将分离的泪。 那是十几年来日日夜夜在老槐树下凝望相思的苦。 “我本是妖,却偏偏遇到了你。而你成了我渡不过的劫。” http://首发 “可即使成不了仙,我也无悔的啊。” 我妈背对着我爸,却早已经泪如雨下,她却笑着,捏了一个兰花指,嘴里唱着动人之曲。 夜出。 白狐妖,裹素腰,纤媚笑。 月花好,云竹茂,风缥缈,自舞灵巧。 芙蓉俏,冰肌绡,入俗世看尽红尘谁能共逍遥。 红裳飞舞,山风呼啸,那一颦一笑,好似天女下凡间,脸上笑的越天真烂漫越多,眼里流出的血泪就越是浓烈,那一抹红,绝世的红,在这坟头上翩翩起舞,画出那垂死的幸福。 暗夜步出竹林桥,苍茫惊现白茫雪。 锦绣织缎裹素腰,半掩半开纤媚笑。 浮影摇枝流目盼,簪花扶髻从容步。 一足三娉生姿娇,回首一探万千瑶。 “我知道已经没了来世,知道这轮回中早就没了我们的位置,可倘若这天下没你,也太无趣了。” 庆和姑现在把我们整个村子的人献祭,抵抗这坟地的绝脉,想要打开我奶奶的棺材,用这人命来跟天地运道斗,村子的人已经开始七窍流血,眼看着就不行了。 那天地运道化成头顶上的那片天,已经开始压下,要把这些人生生的碾死在这。 我妈背对着我爸哭诉,泪如雨下,却笑的灿烂。 她连来世寻找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傻孩子,妈以后不能再庇护你了,你一定要小心,这红尘乱世人心叵测,走错一步就有可能万劫不复啊。” 我妈回首,泪眼朦胧的看了我最后一眼,笑颜如花,成了这夜色里最后一抹风景。 第六百七十三章归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只不过我妈仰头一啸,整个身躯突然飞升而去,九条虚幻庞大的白色尾巴好似撑天的柱子,白色尾巴晃动,想要把压下来的天道轮回之力硬生生的捅破。 白狐升天。 朝着那夜幕后面的星星钻去, 撑天而起。 “倩笙!”我爸突然用尽所有力气,从地上站起来,颤抖的看着我妈飞升撞向那层无形下压的屏障。 “妈!”我颤栗的喊。 仿佛盘古开天辟地一样,那要压下来的天地运道直接被撑开。 那些饱受碾压的村民,身子一软,纷纷倒在了坟地之中。 庆和姑直接被震飞出去。趴在地跟死狗一样,虽然我妈以那最惨烈的方式抵抗住了这坟地绝脉之力。 可庆和姑本身做的就是伤天害理的惨绝人寰的事,现在那些人没有死掉,他自己吃了反噬之力。 我抬头看着我妈。 http://首发 她随着那层破碎的屏障,一同化作了点点晶莹剔透的光芒凋零散落了,像是那满天飘荡的萤火虫。 那最后一眼回望。 依旧,如花似玉,笑容满面。 “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你们一家人陪葬。”身后的庆和姑喷出鲜血,蓬头垢面的从地上起来,摇摇晃晃的已经站不稳了,但是她脸色已经疯狂了。 叮铃铃 一阵悦耳但有让人心悸的铃声从不远处传了进来,我铃声噬魂夺魄的,我心神都恍惚了。 “一敕不至尔罪不原,二敕不至逆节相连,三敕不至影灭风烟。”庆和姑颤抖的手都握不住了,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铃铛,摇晃的同时对着远处那剩余的镜子不停地召唤。 随着他摇晃铃铛越来越近,整个阴气也变得越来越狂暴起来,卷动着满天凋零的晶点,整个大地都在不停的颤,我感觉四周温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下降。 “遭了。” 我脸色一变。 这庆和姑死到临头了,跟个打不死的小强,那摇晃一下铃铛,我看到她都烂的不成样子的身躯颤抖,随时可能灰飞烟灭。 庆和姑眼睛蓦然一瞪,脸色一沉,嘴里大吼道,“归魂!!” 话语落音,多大的怨,满天的鬼气弥漫,一团团黑影涌动,通通通,一阵炸响生打乱了我的思绪,我低头瞥见那剩下的十几面镜子跟放鞭炮一样接二连三的炸开。 炸开后掀起一阵黑色的雾气,从那镜子里出现一道道红影,破开黑雾直奔不远处站在荒野上披着红盖头的那个嫁衣女冲过去。 十几道红色的影子,四面八方的朝着那盖着红盖头的女人而去,我当时被这一幕弄的惊讶到不行。 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庆和姑最终是要做什么。 但我很快就知道了,当第一道随着玻璃炸碎冲出来的红影冲出,撞到那披着红盖头的嫁衣女身上时候,我就知道庆和姑要做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了。 那剩下的十几面镜子里都是四十九个新娘子的鬼魂,他嘴里喊的“归魂。” 是要把这些新娘子的鬼魂全部都归于一体啊。 这本来一个新娘子的鬼魂就够厉害的了,要是把剩下十几个新娘子鬼魂都归位融入到这盖头女尸身上,怕是得出大事。 “不能让她这么下去。”我咬着牙。 第六百七十四章复活的嫁衣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司溟离开了。 我妈也彻底的化为虚无,我的内心当然痛苦,但是现在就算拼了命,也要阻止,我感觉这十几个新娘子真正彻底归位。 我怕是得逆天。 我强忍着疼痛捡起地上的桃木剑,咬牙下隔空画了一个剑诀,“天上三奇日月星,通天彻地鬼神惊,诸神咸见低头拜,恶鬼逢之走不停,六丁六甲听我令……” 我刚念完,因为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消耗之力,只觉得喉咙一甜,喷出了一口鲜血,我脑袋一阵眩晕,险些摔倒。 但是却硬撑着没有让自己倒下,反而是这口血喷在了桃木剑上,让桃木剑暗淡的光芒瞬间暴涨,接着口诀一出现,天空上竟然隐约的出现了十几道虚幻的桃木剑剑影。 要是我以往能够施展到这种程度,一定会高兴坏。 这就是老头说的茅山的祭剑术,这口诀是老头跟我说过的,但是我从来没有施展,要是老头亲眼看到我第一次就能催发出这些剑影,肯定会大吃一惊。 我抓起桃木剑,在咒语说完后瞬间砍向了那盖着红盖头的嫁衣女,伴随而去的,还有操控来回穿梭的剑影。 这是迄今为止,我施展出来最强的一击。带着惊天的气势往那红嫁衣女冲去。 只不过红盖头下微微抖动,我的耳边却回荡了一个娇媚女子的轻笑,一挥袖子. 那么风淡云轻,我倾力一击,居然就这么被挡了下来,剑影崩溃,咔的一声,桃木剑瞬间碎裂。 我整个人就好像被龙卷风横扫,倒飞出去撞在了坟头,那一霎那,我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碎裂了。 差距,这就是小孩跟成人的差距,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这造出来的,可是绝世的大祸害。 哐当一声,原本就被庆和姑抽开的坟头,那像是难产一样始终没有破开的坟,现在连同里面漆黑的棺材终于在这盖着红盖头的女人修长的手里,随手一挥下开了。 “去杀了她,快去…”庆和姑已经到头了,对着那已经彻底融魂的真正大红嫁衣女发号施令了,但是话还没说完,那穿着红嫁衣的影子一挥手。 庆和姑就不说话了。 他有点惊愕的低头看了下,然后砰的声,整个人消失不见。 炸了。 庆和姑直接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炸了,连同他的灵魂发出无声的凄厉哀嚎,直接就化成了一缕青烟飘散了。 死了。 这跟柳老太婆那个老妖婆一样杀不死的老狗竟然被自己弄出来的嫁衣女给灭了!? 看着庆和姑炸的稀碎的地方。 我脑袋一阵阵的发麻,从来没有过的害怕和毛骨悚然,抬头看着那披着红盖头站着的嫁衣女,我忽然有一种对她来自灵魂的恐惧。 她竟然有自主意识。 能想象出自己造出来的机器,是一个有自主意识的怪物那种恐怖吗!? “你…你是谁!?”我惊恐万分,那红盖头正对着我,一动不动让我快要发疯了。 “呵呵…”红盖头下,传出了妩媚,随后阴冷的笑了起来,那嫁衣女根本就不看我,径直的朝着我奶奶的棺材过去。 第六百七十五章棺材里的强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想要起来阻止,但是用尽力气支撑一半又无力的摔倒在坟头,我感觉自己骨头碎裂了,使不上劲。 那嫁衣女盖着红盖头,像是不用眼睛看一样,在我奶奶棺材旁边,伸手就朝里探去。 噌的一声,宛如利剑出鞘,我奶奶的棺材里一道身影夹着一道青光暴闪了出来,冲着嫁衣女就刺去。 我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普通人,但这一剑,我看的惊了。 一往无前的大风斩万里。 那青光乍泄,仿佛成了这天地间的唯一。 我并不仅仅因为这剑光,还因为这剑光黑影是从我奶奶棺材里面出来,最简单直白的想法,那就是我奶奶没死? 那道剑光冲出来。 我感觉到彻骨的寒,但被那嫁衣女抓着的身子直接被一股力道打了出去,刚好砸在她身边。 挥手间把庆和姑弄的肉身粉碎的嫁衣女,此时啊的尖叫一声。 我真不敢相信这如同雷动的尖叫会从是从一个女人,不,女鬼嘴里发出。 http://首发 砰砰砰,她身前飘出十几个血红的影子,我甚至都没有看清啥样。 那红影被刺过去的那青光给扎穿,噗的一声。 那剑最终插入嫁衣女的身上,拖着她直接到了后面的山上,死死钉住。 那黑影站在我奶奶的棺材前面,挺拔,干净利落,穿着藏青长衫,脸色有点苍老,因为有络腮胡子看上去整个人有点粗糙。 但是那眼睛如刀锋,剑眉星目,犀利的让人不敢直视。 他的背上背着剑鞘,这打扮倒是有点像古代侠客,要不是短头发,穿着一双草鞋,我都觉得这是一个古代人。 更让我惊讶的一点。 这个上了年纪跟钟白师傅一个辈分的人,左袖子空荡荡的垂下的,赫然是个断臂,只有一只手的强者。 一剑,直接把凶的不可一世的嫁衣女给打退了。 但是奶奶的坟头里面,为什么会钻出来这么一个怪人!? 他又是谁! 奶奶不在棺材里,这一切又是什么状况。 这一连串的事件烧坏了我的脑子,正常人经历一件这种事都接受不了啊! 看着嫁衣女被钉死在那山上,我心里想着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只是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一下又乱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在地上,我处在崩溃的边缘。 我那本来以为死透的嫁衣女突然动了,几乎是用滴出水来的哼哼说,“是你吗,哈哈,是你吗?” 她拖着自己的身子从那剑上出来,虽然她是鬼,那伤口不见血。可是那把剑似乎是避邪的好东西,不断的割开她的身体,嗤嗤啦啦,肉末翻飞,甚至见骨。 鬼才知道这鬼为什么也会有骨头。 她用那决绝惨烈的方式,从剑上拔下自己的身体,然后掉下来,跪了下来。 “是你,哈哈,是你对不对?”她好听的声音有点魔障,甚至有点贪婪的依恋,哪里还有办分女鬼王的气质。 “我就知道,我早就感觉到你了!” “是你!”刚还是温婉的小女人,这一下就发狂了,轰隆一声,我们那方圆两百米的乱葬岗中像是地龙翻身一样,冒出丈粗的黑烟。 第六百七十六章神秘老者VS嫁衣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仔细看,这哪里是什么黑烟,一站张狰狞扭曲的脸,无声痛苦的在里面挣扎,都是一些没法入轮回的孤魂野鬼,愣是让这嫁衣女给拘了过来。 哀嚎惨叫不绝于耳,让人胆战心惊。 轰的一下,我耳边就像是炸弹炸开一样,一阵铺天盖地甚至丝毫都没有死角的鬼叫声传来,我本来六神无主,吓的一哆嗦,这声音让我感觉自己五脏六腑全都翻了过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被抽出来。 感觉眼前一片模糊。 小东西就站在坟头不远处,我用尽全力爬过去,赶紧把小东西护住,给她捂住耳朵,那嫁衣女弄出来一根黑色的龙卷风,有十几丈大小,通天彻地。 那黑色的龙卷风是被她硬生生拘过来的鬼魂,那里面全部都是入不了轮回的冤鬼,男女老少无数回来交替闪烁哀嚎,想要挣扎从那狂风里出来,但是却无能无力。 “够了吗?”那穿着藏青长衫的老者抬眼,皱着眉头凝神望着,冷静的道。 他跟老头吊儿郎当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整个人透露出古板一般的说一不二。 那嫁衣女的盖头掀起,仰天长笑,“当然不够。” 这突兀的变故让我大脑完全反应不过来。 http://首发 我只能简单的做一些理解和分析,这个嫁衣女不是冲着我奶奶尸体去的,而是她早就察觉到了这个人。 她是冲着这个断臂老者去的。 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而且,我奶奶呢? 这个老者突然从棺材里蹦出来了,可这是葬我奶奶的棺材啊,她老人家哪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结了这场婚礼一切就完了吗? 当初奶奶遗嘱跟我说她亲自要参加婚礼的,咋这一下弄成了过家家。 这时候那个挺拔的老者看见这天地异象之后,脚底下画了一个圈。 似乎是在空气中抓什么东西一样,一下一下,然后整个人快速的往那边冲过去。 嫁衣女不愧是十几个新娘子融合弄出来的大祸害,弄的这阵仗仿佛天都要塌下一样。 但从我奶奶棺材里出来的这个人,赤手空拳,跟个竹竿子一样插了进去。 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 “疯子,地府的东西你也敢招出来!”我遥遥的听见那人的声音,声如其人,也是凌冽干练。 那黑色的龙卷风夹着千鬼万魂的哀嚎哭喊,旋转的时候能够隐约看到里面扭曲的鬼脸。 那声音足以让人疯掉,听得久了神智都有些恍惚。 但谁能想到那藏青长衫的老者踩着坟头而去,垮大河,越山巅冲过去。 相比黑色的龙卷风像是蝼蚁一样的青年,那阴风吹的他似乎都站不稳了,但这人不自量力的伸手往前面颤巍巍的打去。 我当时瞥见一点,感觉这人在作死, 那不如个锤子大的拳头,飘飘的碰到那怒翻的龙卷风。 那怨气像是开闸江水一样,瞬间将那人干瘦的身影吞没,百鬼千鬼齐出。 可那宣泄盖顶如同涛浪的怨气过来,那人就像是天神样,任万鬼哭,天大的怨气,岿然不动分毫。 那黑色的龙卷崩塌,无数男女老少的冤魂哀嚎四散化为了黑雾。 第六百七十七章八面鬼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轰的一声,这下真的感觉地震了,感觉那远处的山都打了一哆嗦,再看的时候,那嫁衣女身后出现了一个影子,一个四五米高的黑影。 那藏青老者皱眉凝神的见到这黑影子,也知道坏事了,转身就跑,哪里还是哪一剑风云动的人物。 不过这对于我这绝望的人来说,都没差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巨大的鬼影子出现后第一眼就盯上了我,估计是我心里念叨的缘故,带着巨大的阴风。 明明是声势骇人,可偏偏听不见什么声音,黑气中突然伸出一条胳膊,那么高的身体,伸出来的胳膊居然跟常人无疑,比例不协调的吓人。 那胳膊是冲着我来的。 但是它还没过来,注意力就被边上的人给吸引了过去,那藏青看着把剑招回来了,现在手里拿着那把剑,盯着它。 这一人两鬼就像是天雷勾地火一样,直接撞在一起。 老者虽然左手空荡荡的袖子,但是右手拿剑一刺,那一剑舍我其谁,平平递出,但将那鬼物身上裹着的那层黑气冲开。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鬼,八面,十六条胳膊,完全是八个人以那种十分诡异的角度纠缠在一起,这八张脸或哭或笑或怒,仿佛人间百味皆品。 我没回头,哪怕现在天塌了都跟我没关系,但是背后突然出现了一阵磅礴的阴风,把我给掀翻了。 http://首发 我一下就看到有一个巨大的黑色鬼脸包裹着雾气朝着我迎面而来,我眼里出现了绝望的恐慌。 可是我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磨盘大小的鬼脸放大,张嘴朝着我而来,那嘴冒着猩猩黑气,我一下绝望,连闪避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东西缩在我怀里,颤抖的都不敢睁眼。 “也好,死了就彻底的解脱了。”我低喃着,干脆直接闭上眼。 要是以前的话,面对死亡我会恐慌,会害怕。 但经历了这么多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后,我早就能淡然,甚至有些时候觉得死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轮回的话做一个普普通通人重新开始。 不能轮回就随波逐流。 我思考着,突然一声巨大的声响在我面前炸了,突兀的让人措手不及,我睁眼正看到有一只修长白皙手挡住了那张狰狞可怖的鬼脸。 正慢慢地缩了回去。 那修长的手清晰无比,但是缩回去的时候就消失了,像是从虚无直接探出开来的一只手。 但这手让我平静的心一下泛起了涟漪,我支撑着站起来,四下去看,但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到处都是灰蒙蒙的雾气。 “夜司溟,我知道是你,你出来。”我心神震动,可天地间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清了。 “小丫头,嫩爷爷我回来了,我知道了,我终于他娘的知道了”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看见坟地现在这一幕,惊叫一声,然后往我这边跑过来。 是跟钟白打架的老头。 逍遥老道扭捏着身子摇摇晃晃的往这边跑过来,絮絮叨叨的说,“我回去请卦后发现,你确实跟那他有因缘,但今天不该结婚,你奶奶也搞错了!” 第六百七十八章奶奶的计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嫩娘的,弄错了,那盖着红盖头的嫁衣女,就是杜小月的尸身啊!” 逍遥老道嘴里骂骂咧咧的,结果一看那边嫁衣女现在发狂了,脸色就猛地大变,“这他娘叫啥事,哪个狗日把她给放出来了?” 我当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脑袋里迟钝的很,满脑子都是刚开始出现抵挡那一击的鬼脸,然后现在发生这么多事,脑袋反应不过来了。 逍遥老道看我眼睛直勾勾的,当时有点草鸡,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发神的眼睛低垂看了他一眼。 这时候到处都没声了。 只有满地的破碎纸人和一口坍塌的棺材,我爸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不了我妈离开的打击,昏迷了过去。 我觉得他昏迷挺好的。 最起码可以不用承受这些神神鬼鬼,这时候我后面传出了一阵脚步,那个穿藏青衣服的老者缓缓朝我走了过来。 他左手空荡荡的袖口随风摆动,苍老的面容上是刚毅,没有任何表情。 这个人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而且是从我奶奶棺材里出来的。 http://首发 “嫩娘的,这他娘又是怎么回事!?”不光是我,现在看来老头也完全有点懵逼了,看着那穿藏青衣服的老者走过来,皱着眉头骂骂咧咧。 先前离的远有点没看清楚,但是现在这藏青衣服的老者走过来时候,倒是可以看仔细看,头发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 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唯有那眼眸充满沧桑跟凌厉。 我现在脑袋里还是懵的。 想要过去问问他是谁,可是往前面才迈出一步,我的脑袋突然刺痛了下,长时间超过负荷,加上接二连三的催发符咒,让身体终于达到了临界点。 眼前忽然一暗,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天地间一下就成了一种颜色,白,无尽的白,笼罩着整个世界,那么吵的世界瞬间安静下来,然后闪烁的出现了好些画面。 我妈最终化为点点晶光消亡,还有夜司溟离开时候的背影。 这片白,深深的刺激着我的每一个感官,我不敢面对,不敢动弹,更不敢醒过来。 可我最终还是醒过来。 东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上了一缕金黄,天已经亮了。 坟地依旧是那个坟地,狼藉的尸骨一片。 “她醒了。”我听见有人小声的说。 满坟地的狼藉。 入眼处到处都是白花花的碎纸,我侧头看的时候发现奶奶那口棺材破了,只有那把太师椅完好无损的摆放在哪。 我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楚什么滋味,只是浑身疼痛的有些难受。 那个藏青衣服的老者走过来,笑容可掬的道,“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 他看出我满脸都是疑惑,片刻后笑容消减了下去,他说了句,“你应该是想问,为什么会在你奶奶棺材里?” 我点头。 实际上,我还好奇他究竟是谁。 “说来话长,其实你的这场婚礼,本身就是一个局。”藏青衣服的老者跟我说了句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倒是旁边的逍遥老道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 第六百七十九章此间事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嫩爷爷我就说,半途跑回去请了一卦,昨天晚上虽然是良辰吉时,但你举行婚礼是在子时,子时一过,刚好是离火,震木,垦土,坎水。青蚨那老太婆就算看日子结婚,怎么会选一个四绝日。” “感情这都是计划好的?是青蚨老太故意做出来的局?”逍遥老道有些怒气冲冲,看样子他都被蒙在鼓里。 我现在天天听我奶奶,什么青蚨,什么叶梨花,我都有些烦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天大的局只能在里面乱闯。 逍遥老道说完后,藏青老者沉默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其实后来说这个事,很简单的道理。 奶奶的目的就是想要用我的这场婚礼来引出真正操控大棋的下棋人,连老头都不知道这婚礼完全是做出来的局。 而藏青老者是我奶奶请出来藏进棺材里的,也算是底牌,但是任谁都没有想到。 这最后来的既然是驼背老头跟庆和姑。 驼背老头本来就是被扎出来的一个纸人,我一直以为是最后的boss,但压根不曾想,对面的真正boss根本就没出来。 最后完全闹了一场乌龙。 http://首发 跟我奶奶下局的人也是逆天的人物了,这一招棋逢对手了。 我看这个藏青老者低头那空荡荡的袖口,觉得还挺惨的,好半天我问他是谁。 藏青老者眯着眼犹豫了下,直接简练的说,“叶无涯。” 我听起来倒是没什么,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旁边老头一下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有些惊讶的看着藏青老者。 一脸的吃惊,好半天老头的表情才缓和下去。 我看老头的表情不对,然后觉得他辈分比我大,我也不能直接叫名字,我就对他说我叫你叶老吧。 他只是轻微笑了笑,不说话。 我现在真的感觉这一切都太乱了,但是我觉得这事情夜司溟应该也是知道的。 我在想他那个时候离开,会不会也是局里的一步。 驼背老头说的那些话故意刺激我,而他一句话也不解释,跟我反目成仇然后离开。 会不会也是为了引真正跟我奶奶下棋的人出来!? 不过他应该一直都没有彻底离开。 要不然最后那一下我肯定就彻底凉凉了。 我现在对他心里还挺复杂的,正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出现这么多情绪。 我都对他表白了。 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先前他跟我说,我妈是他杀的后,那时候我真的感觉比死还难受。 但后来,我妈跟我交代了。 我这心里才释然一些,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其它原因的,可能是迫不得已,而且我妈说是她心甘情愿被吞道行的。 虽然心理上多多少少还有点坎,但最起码让我知道,夜司溟并不是丧心病狂的吞我妈道行来增加自身。 但是现在他在哪儿? 我想了想后,问了叶老隐藏在我心里深处的一个问题,“我奶奶究竟死没死?” 这问题反而是把他给难住了。 我奶奶不在棺材里,这的确让我又惊又喜,这里面有两个原因,她的尸体在其它地方,还有……奶奶没死。 但是片刻,叶老说了句,“你说她死了,她就已经死了,你说她活着,她便还活着。” 第六百八十章叶无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叶老古板字正腔圆的说了句废话。 不过我奶奶到底怎么认识他的。 要说逍遥老道,他就是一个浑人,他这种人喜欢云游,而且性格古怪难以捉摸,当初碰到我奶奶认识我倒是理解。 可是这叶无涯,出现在我奶奶棺材里,他跟我奶奶也认识。 我试探性问了句,不过叶老没回我,只是略微有深意的笑了下。 其实后来我想到了一个点。 他跟我奶奶同姓,都姓叶。 不管怎么说,我奶奶都是一个通天的人了,这一步步,精确的就像是剧本一样,她一开始就知道,甚至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想到我妈鼻子就有些酸楚,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手心里塞进来一个冰凉软绵的东西,脑子里也多了一个意识“还有我。姐姐,不要哭。” 我低头看见那被长头发裹成一个蛋的小东西在怯怯的看着我,那阳光出来了,照在她身上,正在冒着烟,她疼的大眼睛里面都挂着包眼泪了,但还倔强的牵着我。 我强行把眼泪憋回去,然后把那小东西抱起来放棺材里,哑着嗓子说,“姐姐不哭,不难过。” 毕竟还有希望。 我把小东西搂过来,然后捡起已经有点破烂的红伞遮住太阳,我爸现在的状态也不怎么好。 这天色已经亮了。 留在这里无济于事,我想着还是回村子里看看,在半道上的时候我认真的琢磨了下。 以前觉得这一切的因果都在我身上。 但是现在感觉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跟我奶奶博弈的最终人真的是因为我,不管是把我炼成鬼女,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也好。 其实根本里不需要那么复杂。 直接冲着我来就好了,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 我有种预感,是冲着奶奶来的,我里面肯定有其它我不知道的原因,不管怎么说,这次失败,一定会重新再来的。 但我似乎是忘记了一个更重要的事,我奶奶的尸体究竟去哪了? 老头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叶老却不开口,甚至连奶奶她的生死都不没说。 继续留在这地方也于事无补,现在整个偌大的坟地到处都是碎纸,本来很多倒塌的坟头,被夜司溟这些大人物摧毁的不成样子。 奶奶的坟头塌了,棺材破碎横在一边,不过反正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连把棺材用土盖住的时间都省了。 刚开始在我昏迷的时候嫁衣女跑了。 老头跟我说,现在的杜小月已经相当于鬼王层次了,钟家桥那地方阴阳交汇,杜小月在那地方害死了二十几个人。 本来就已经成了气候。 柳老太婆是养鬼人,本来就想把杜小月养成一个绝世大祸害,是下了血本的,那个时候柳老太婆都没办法控制,只能把她魂魄封在冥坛里。 现在机缘巧合,融合了十几个新娘子的魂。 她现在完全有了自主意识,说句恐怖的话,她跟夜司溟这样的存在差不多,有自己的思想了,这也是为什么刚开始她会说话,思路还特清晰。 第六百八十一章老相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们觉得没必要留在这破地方,就打算重新回村看看。 回去后,村子里现在的情况就跟我想的一样,荒无人烟的跟个废弃山村一样,没有了一点生机。 叶老进奶奶家院门的时候还深深的看了屋子一眼,像是在追忆,苍老的脸颊上满是愁容。 我在后面低声的问老头,是不是知道这个人。 老头瞄了叶老一眼,然后对我嘀咕了句,“跟你奶奶一样,是个疯子。” 我爸已经昏迷了,我跟老头把他安顿在床上,听到老头说没什么大碍后,我心里才多多少少松懈了一口气。 我从里屋出来的时候,叶老就定定的站在堂屋中央,深邃的目光看向堂屋的神龛,本来那神龛是有一个黑面阴佛,当初是奶奶放在哪里的。 原本也是夜司溟的藏身之所。 不过已经被我毁了。 现在神龛上空荡荡的,只有熏的发黑的门板,我不知道叶老为什么看的那么入神,但我发觉他眼神有叹息,很落寞。 我没有说话,默默的从旁边绕出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坐在院子里,我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而且浑身散架一样的痛。 倒是老头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到现在感觉好像一切都如梦一场,当初老头说的话,我的这场婚礼过后,一切可能都会结束。 但或许……是一场新的开始。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失去太多太多了,现在村子毁了,我妈永远离去了,夜司溟也不知去向。 这个村已经不能住人了。 但是,我跟我爸如今能去哪里!? 虽然,我心里有太多太多疑惑想要问老头跟叶老,但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后来干脆就不说了。 这个晚上。 大概是我从学校回来这将近两个月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次了,我好像梦到了小时候,梦到了奶奶,梦到了……夜司溟。 但醒过来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梦里的场景。 从橱窗投射进来一抹阳光。 难得,雨过天晴。 是个好兆头。 这天,我在打扫房间的时候,从奶奶睡的房间床头抽屉缝隙里,找到了一张暗黄已经有些掉色的老照片。 这老相片已经有些年代了一样。 是黑白色的。 上面沾了很多灰尘,我当下心里好奇,拿着相片找了纸巾擦了擦灰尘,然后走到堂屋门口看这张照片。 这个相片是在奶奶家院子里拍的,虽然是黑白的,但依旧可以看出来,奶奶坐在院门口,身后的屋子还不这么破旧。 在院子角落处有一个背影好像是在劈材,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爸。 但真正让我注意的是,坐在木椅上的奶奶,她还抱着一个婴儿,奶**上裹着黑头巾,虽然面容没有那么多皱纹,但是这身打扮,是我记忆里的模样。 最初我以为那婴儿是我,因为我发现那婴儿脖子上戴着一块很小的鱼玉,是用红绳串着的。 我小时候就戴过跟这个一模一样的鱼玉,也是碧绿色的。 但我上初中的那会就取下来了。 不过很快我发现另外一个细节,就知道奶奶抱着的婴儿并不是我了,因为那婴儿裸露出来的小手手腕,有一个很小的黑色图案,像是胎记。 我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我的手腕,两只手并没有。 第六百八十二章我的坟墓…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是你姐。” 在我正看的入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冷静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我转过头就看到叶老站在屋檐下,原本是看着远处土狼沟方向的,但看我回头看他,他收回目光对我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他离我这么远,是怎么看到这相片上的内容的,但回头看了看相片,发现年代的确很符合。 因为我从照片上还发现一个细节。 奶奶虽然坐在院门口,但看她背后,刚好是可以看到堂屋的,虽然拍照的光线很暗,但依然可以看出来,她背后堂屋神龛上,空空如也。 看来那时候夜司溟还没有庇佑我家。 我妈跟我说过,夜司溟是因为我而出现在我家里,因此……是从我出生的时候,奶奶才把那夜司溟藏身的黑佛放在神龛上。 我长这么大,我奶奶跟我爸都闭口不提我姐一个字,就算是我妈在最终一刻,也没有跟我说我姐一点消息。 好像我姐,是我们家一个禁忌一样。 当初第一次听老头说这事的时候,我真的难以置信,但是如今我已经释然了,我有一个姐姐。 她叫陈琳琳。 我跟她的名字都是奶奶取的,那个年代的人思想古板,取的名字没什么涵义,只不过觉得顺口就随便取了。 “梨花,她没有跟你提过?”叶老看向我的表情,很显然以他的心智,一眼就看穿了,不需要我的回答,他自言自语的说道,“也是,这倒是符合她的性格。” “不过有些事,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叶老凝重的说了句。 他进屋拿了一些纸钱蜡烛,还有两张红纸,走出来的时候,对我说道,“你跟我来。” 说完,叶老径直的朝着院门走去。 这老者至始至终都挺神秘的,从我奶奶的棺材里出来,而且知道的事情很多。 他跟我奶奶,肯定是有什么关系,而且关系非浅。 看着他的背影,那低垂空荡荡的袖口摆动,很萧瑟。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跟了上去。 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然后老头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过我倒是用不着担心他。 跟着叶老出村,让我奇怪的是,叶老是往山下走的,这片地方,有路并且能走通的,而且这条路去往的目的,好像只有鬼村。 难不成,叶老又要带我进鬼村。 鬼村可比山中危险得多,先是血棺,后有桐树,接着便是那些非人非尸的东西,还有那个白琉璃。 我有些担忧,但是叶老是那种不喜说话的人,我不好追问,只能一路跟着。 跟着叶老走了大概半小时,终于下了山,只不过目的地不是鬼村,而是一个比较荒凉的地方,树木也变得格外稀少,四周偶尔有小土坡出现。 一开始还没觉得,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些竟然是坟山。 这里说上一点,当初战乱跟饥荒死的人不计其数,这地方虽然不是土狼沟,但是能看到另一个坟场并不是奇怪。 其实每个村都有自己的祖坟,不仅如此,光青山镇这些山林里,最起码有十几处乱坟岗。 第六百八十三章以命换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只不过这个坟山没有土狼沟那么大,叶老带着我走进去。 坟山就越走越多,没一会我和叶老就进了坟山堆,四周大坡小坡遍布,大多数坟山,连个墓碑都没有,偶尔一些,还都是木制的,只不过因为年代救援,木头都已经腐朽。 我很奇怪,问叶老来这干嘛。 他示意我别说话,继续带着我前行,走到一个比较大的坟山前,叶老才停下。 之后,他从腰间的布袋中,拿出了香火纸钱,看上去似乎要祭拜。 我有些奇怪,叶老到这里来祭拜孤坟干什么? 我仔细打量着这座坟,相比于那些木制的墓碑,这座坟却是石碑,周围还用水泥修了个围墙,与周围环境相比,倒是显得有点鹤立鸡群。 这时,叶老将红蜡烛点燃,插在墓碑前。 借着蜡烛的火光,我下意识向墓碑上看去,不过因为这里杂草太深,把石碑上的字遮住了,但是我眼尖,发现从杂草里露出一个秀字。 我心下好奇,直接把草用手拨开,定睛一看,只一眼,就让我倒抽一口冷气,因为,这墓碑上刻的,是我的名字。 这座坟墓,是我的。 起初,我以为是同名。 可仔细一看,我才发现墓主人的出现年月日竟然和我一模一样! 名字相同也就罢了。 这出生年月居然一模一样。要说巧合,明显不可能。 最诡异的是,坟上的出生年月,和死亡年月竟然是同一天! 也就是说。 出生就代表死亡,连一天都没有活过去。 生辰死祭同一天,最后还立了一座坟。 看到这里,我吓得情不自禁退了一步,有些诚惶诚恐的看向叶老。 这就是给我立的坟 见到墓碑上刻着自己名字和出生年月以及死亡日期。 没人能保持镇定,但是我一路上经历了这么多,虽然心里震惊,但已经不像最初遇到事只会大喊大叫了。 短暂的震撼过后,我更多的是疑惑。 坟是我的坟,可问题是。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为什么会给我在这立座坟? 我将疑惑的目光转向叶老。 他自顾自的在那点香烧纸钱。从叶老淡定的表情来看。 他肯定是知道这座坟的,而且,他知道这些事的起因。 “叶老,这座坟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刻着我的名字?”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叶老跪坐在坟前。烛光将他的脸映衬得阴晴不定。 好一会,他才开口:“你不用太惊讶,这确实是你的坟,只不过和你想象中不太一样。” 我有些懵了,就这还让我不惊讶? “叶老,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有些急。 叶老没正面回答我,只是轻飘飘的说:“是你奶奶。” “你知不知道你姐活不过三岁,这里面很复杂,或许有一天你会知道,但如今跟你无法说清楚,但你出生后,本该也会如你姐一样。” “不过你梨花为了让你活着,不重蹈覆辙你姐姐的路,你们家……选择了另外一条极端的路。而你活着,就要有人替你的命,以命来换命…” “这事说到底,是你们家的抉择,并没有给你选择的权利,你不要太自责,况且有些事,是迫不得已。” 第六百八十四章偷龙转凤…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我并不想,如果是以命来换命的让我活着,要他们来替我,我宁愿去死。”这话,我说的声音嘶哑。 我奶奶,我妈……都是通天的人物。 而我,到如今连剪纸术都还没有彻底的融会贯通,我没有继承她们的天赋异禀,我学习成绩不好,我做什么都做不好。 我也不会算计,我跟难以适应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的江湖。 “我根本就不值得。”对他们来说,这是保护我,可是对我来说,这是永远洗脱不了的罪恶, “你知道守护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么?” 叶老跟我说了一个简短而明了的故事,是他很早前遇到的,一个五六岁流落街头的小乞丐。 小乞丐躲在潮湿黑暗的荒村破庙里,在即将快要饿死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妇女,递给她一个馒头。 然后。 那个妇女就带着他离开了那个荒无人烟的村子,但那妇女怕光,白天就带着小屁孩躲在暗无天日的山洞,潮湿的地穴。 每天深夜的时候,就带着小乞丐。 直到最后,那妇女把小乞丐送到道观门前,躲的远远地,亲眼看到小乞丐被收留,从此才消失在小乞丐的世界。 十几年后。 那个小乞丐已经是道观的小道士,他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才发现,那个妇女是他的娘亲。 “你知不知道,人死后长时间逗留在阳世,除了要躲避地府阴差,更有可能耽搁入轮回的绝佳时间,从此……永生永世不得入轮回,永远飘荡,成为孤魂野鬼。” “那个妇女,死后当然清楚。可在让孩子活下去跟自己永生永世在无轮回,她选择的前者……” “这便是守护,没有值得与不值得。” “有一天,你也会明白,你奶奶跟你娘,为何会这么做。” 我突然沉默了。 心里一阵阵刺痛,发不出一点声音,如果我跟我妈一样,自己有惊天的道行,需要救自己的孩子的时候。 哪怕付出自己的命,我会考虑值得或者不值得吗!? “从你出生那天起,你注定命运坎坷,多灾多难,活不长。” 叶老有些犹豫,过了一会才说:“这座坟是你奶奶,为了避免你夭折,她偷龙转凤,借天运,替你立了这座坟。” “阴阳转移,生死交错,她利用这座坟,替你转运挡灾,当然,这只是让你多了一层活下去的希望,而能让你真正活到现在的,并非完全依靠这个坟墓。” “他们付出的,也远不如此。” 说到这里,叶老突然叹了口气:“这种事就算有能力,也没人愿意冒险去做,因为这是要折寿遭天谴的。只可惜,因为某些原因,你借来的运终究到了头,所以这些天,你身边才会发生这么多事。” 我站在一旁,静静地听叶老的阐述,并没有开口说话。 “这坟葬着的,是一张剪纸,你奶奶剪出来的。上面有你的生辰八字,它借的是你家人的运,能用一种过渡的方式,嫁接到你身上。” “不过现在,这运气到头了。” “我原本,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叶老声音有些无奈。 第六百八十五章十几年前的真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活下去。”我苦笑,脑袋却一片空白了,这个代价,未免有些大了。 如果我能够选择的话,我宁愿让自己家人活着,可如叶老说的一样,这是我从出生就注定的,没有人给我选择的权利。 “你大可不必自责,究其原因太过于复杂,不要说你,事到如今连我也有些看不透了。”叶老的神色有些疲倦,不知道是因为这事情太复杂,还是因为身处所谓的江湖多年而感到疲劳。 “为了让你活下去,你们家的确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梨花所算计的这场大局,实际上跟你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是为了这个家,也是为了你的那个姐姐。说到底……从你那个姐出生开始,你们家就被迫的陷入了这场布局当中了。”叶老倒是没有隐瞒我,但他说的这些,反而越来越让我迷糊了。 本来从看到这座坟的时候我就尽是疑惑,但现在他说这话后,我更不明白了。 当初老头跟我说过我姐的事。 我姐出生活不过三岁,老头说我姐必将夭折了,这里面是因为我妈跟我爸。 出生的时候我姐只笑不哭。 而且面容看上去很像一只狐狸,勾魂摄魄的。 除此之外,老头也在没跟我说其它关于我姐的事情。 这里面,难道还有其它的隐情?. “即使夭折,也应该有一座童子坟。这么多年,你可曾看到你奶奶跟你娘亲,去上过其它的坟?”叶老反而我这个问题。 我们家是村里的外来户,这点我从老头哪里早就知道了,当初奶奶为了避祸,跟我爷爷来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了几十年。 因此,在这里根本就不是同祖同宗,压根没有亲人。 我们家连村里的祖宗都不拜,更不要说上坟了,而我……只在奶奶去世后上烧过几次纸钱。 看我摇头,叶老又问了句,“你可知,你姐为什么没有坟?” 我犹豫了下,想了想,但是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只能摇头。 “因为,你那个姐姐在本该夭折的那年,被人带走了。”叶老说了一句,让我更为吃惊的话。 我姐三岁必将夭折,这就跟一个魔咒一样。 哪怕我奶奶也无能为力,这不是以命换命就可以的,这也是当初老头为什么,会说我姐已经夭折了。 但实际,她在本该夭折的那年,被人带走了。 然后,彻底从我们的世界消失。 我心里有太多疑惑,但是跟一团乱麻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然后,便是你爷爷去寻找你那个姐姐的下落,而这一走,就是十几年。从此……生死未卜,音讯全无。” “从那以后,梨花不准你们家任何人去寻找你爷爷跟你姐的下落,你爷爷跟你那个姐姐,彻底地石沉大海。” “难怪。”叶老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倒是突然明白了。 “难怪我们家从来都闭口不提我姐的一个字,难怪……关于我姐的一切,尽数毁去了。”我感觉内心刺痛了下。 我想奶奶跟我妈也是一样。 我姐还有我爷爷,永远是心里的痛,提起来只会一次次把伤疤用力的撕开。 第六百八十六章为了一样东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究竟是谁,把我姐带走了。”我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惑。 但没想到叶老面对这个疑惑的时候,沉默许久也无能为力的摇头。 “不过这么多年来,我倒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当初带走你姐的人,并没有离开,他当初的目标。也并非是你那个姐姐,而是……为了一样东西。” 叶老跟我说了一个故事。 我跟奶奶这场处心积虑的布局,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可能最大的联系,就是我跟夜司溟。 而这一切,这场精心如剧本一样的布局。 说到底,是因为我姐姐。 奶奶算准了她去世后的棺材会被打开,算准了我会遭遇各种危机跟磨难,无论是老头还是叶老,都是奶奶提前安排的。 而我这场跟夜司溟的婚礼,其实最根本的,包括我奶奶设计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引出当年害的我们家破人亡的凶手。 那个,带走我姐的人。 叶老说那个人高深莫测,不然不可能从我妈跟我奶奶的眼皮子底下带走我姐,随后爷爷去寻找从此下落不明,更加让奶奶肯定了这点。 这也是为什么奶奶不许我们家任何人出去寻他们的下落。 但我奶奶是什么性格? 呲牙必报,不是那种害的我们家人丁全散而忍气吞声的人。 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 柳老太婆跟庆和姑,我奶奶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按照老头的意思,为什么我每次只在生命危险的时候夜司溟会帮我。 这里面的原因,根本就没把庆和姑跟柳老太婆当回事。 至始至终让我奶奶顾及的,是害我们家的幕后者。 夜司溟不经常出现在我身边,也是怕打草惊蛇,破坏奶奶的这场计划。 “只是让人出乎意料,他始终还是没有出现。”叶老说到这里,脸色还是有些失望。 奶奶的这场布局,不算失败,更谈不上成功。 因为最初,她是想让我活着。 无论是以命换命为代价,还是我跟夜司溟缔结的契约,这一切奶奶花费了巨大,都是为了让我活着。 叶老看向我,淡淡的说,“现在,你应该明白梨花,她做这一切的理由了。” 我能够感觉出,叶老还有一些并没有跟我说。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足够了。 不过我心里有一个最大的疑惑,就是叶老口中说的,那个带走我姐的人,实际上是为了我们家的一样东西。 我正想开口询问,突然撇到某坟山角落闪过什么东西。 我心中一突,感觉不太对劲,这时候远处似乎又闪过什么东西,像一个人影。 因为太快,具体是什么也没看清,但可以确定,这坟山堆里,绝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我连忙小声提醒叶老。 他也发现了不对劲,皱着眉头,示意我别出声。 之后,他从把那两张红纸递给我,然后对我说弄出两个剪纸出来,我一下就知道叶老大概要做什么了。 这就是障眼法,类似替身。 当初我们村被勾魂的时候,钟白也用过这种术法,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钟白当初也要我剪纸。 似乎,只有我剪出来的纸才能达到某种效果。 可现在我连剪刀都没有,根本就没办法剪出来 第六百八十七章神秘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用手撕一个大概轮廓就行了。”叶老看出来我的顾虑,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放在坟山远处,眉头一皱,显得有点凝重。 我抬头看过去,发现坟山外面朝着我们这边飘荡过来一团很浓郁的雾气,那雾气里沙沙的响,好像有人。 我见状心知不妙,慌里慌张的用手撕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小纸人出来,看上去也就巴掌大小。 叶老右手抬起,隔空在我眉心出画了几笔,然后又咬破手指,在纸人身上勾勒出了一个诡异的符文。 我听到他嘴里默念了几句,然后将其放在地上,之后拉着我退后到某坟山堆后面,我小心翼翼的只露出一双眼睛观察情况。 就在我们退出来不久,我隐约看到那对面从坟山蔓延过来的一团雾气,飘荡到了我的坟墓前面。 这个时候,叶老竟然闭上了眼,嘴里开始念叨什么。声音很小,虽然离得近,可我仍然听不清。 我屏气凝神的朝着坟山里看过去,那团雾气浓稠的就跟散不开的墨水,没办法看清楚浓郁里面,但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很高大的黑影,有三四米高,看起来都不像是人。 不过在我疑惑的时候,忽然的…… 从那团浓郁的黑雾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迈的老太婆,是一个很矮的老太婆,满脸沟壑跟死去的老树皮一样皱巴巴的。 看上去就一米四左右,而且很干瘦. 这个老婆子,我很陌生,从来没有看到过,可我看到她怀里抱着的东西时候,瞳孔忍不住眯起。 是一只黑猫,脖子上套着一个红色的布袋。 这只黑猫,就是前几天让我们全村梦游走在前面带村民去老祠堂的畜生。 我心里一下疑惑起来。 其实从庆和姑出现后,我以为这一切都是庆和姑做的,但是现在想起来,庆和姑的身边,至始至终没有出现过这只黑猫。 现在看来,我们村出现了很多妖魔鬼怪。 就是不知道这个死老太婆,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用那鸡爪槭一样皱巴巴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怀里的毛,那只黑猫好像很享受一样眯起眼睛。 那老婆子靠近纸人后,弯着腰突然伸出手,分别在纸人身上拍了几下,接着,在我惊讶的目光中,他阴冷的笑了:“这种地方也敢睡觉,真是不知死活!” 说着,老太婆抓住纸人,将其提了起来,那姿势,就好像提着一个人。 这举动看得我一愣一愣的,这是怎么回事,这老太婆就算被障眼法遮住了眼,看到的是我跟叶老。 可是把纸人提起来,难道都察觉不出重量不对吗? 我侧头看了看叶老,发现他一直闭着眼,嘴里念叨着什么,只是相比于之前,他念的很快。 看到这里,我顿时恍然。 想来这是叶老的手段,通过纸人,连同某种我不知道的东西,达到以假乱真掩人耳目的效果。 那老婆子看向我的坟墓,声音嘶哑难听的嘿嘿一笑,开口说道,“这偷阴转阳的劫天运之术,果然是时运到头了,没有了气运。这个三魂不全的丫头,离死也不远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鬼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完,老婆子提着纸人就要离开,似乎很赶时间。 “等等!” 这时,那浓郁的雾气里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开口:“你不觉得,这件事太过轻松了吗?” 一个很低沉的声音从那浓郁的雾气里传出来。 当时我心中一突,难道被他发现了? 我侧头看了眼叶老,他依然在闭着眼睛嘴里低声的默念,我有点手足无措。 正当我有些着急时,我看到那老婆子怀里的猫跳了下来,然后弓着伸了一个懒腰,凑到纸人旁边咻了咻。 随机喵的叫了一声,老婆子这才开口说道,“我能感觉出她身上的血气,不会错的。” 那雾气里的人没再说话,随机老婆子也进入了黑雾里,慢慢地消失在了坟山堆,看样子是离开了。 我看到那黑雾彻底消失在黑暗时,我才长长吐了口气,总算躲过了一劫。 我刚准备从坟山坡后面出来,叶老突然一把拉住我,他轻声的说了句:“别出声!” http://首发 我有些懵,但也没敢多问,只是微微抬着头,向外面看去。 这时我才发现,远处坟山拐角处,又出现一人影。 人影敏捷如猴,在坟山之间穿梭,很快就回到刚才的地方。而这折回来的人影,赫然是那个老婆子。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倒抽口冷气。 这家伙,还真是狡猾异常。 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会折返查探情况,要不是叶老经验老道及时提醒我。刚才我要是一出去,肯定会被发现。 老婆子出现后,目光四处张望,扫过我这边时,似乎停了一下,吓得我连忙低下头。 好一会,我才敢慢慢抬起来。 等看清情况时,那老婆子已经消失了,而地上的那个纸人,头已经被人扯断。 有了前车之鉴,我也不敢随便露头,一直在坟山坡后等着,等到那老婆子离开后,叶老眯着眼睛,说了句,“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问叶老,“什么?” “鬼司。”叶老如是的跟我说,“那黑雾里面的东西,是鬼司。” 叶老说完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但是随机我就醒悟了,而且脑袋里一下就隐约的明白了什么。 “是我们村后面老祠堂的鬼东西。”我对叶老开口说道。 当初我被爸被控制,我曾经就被利用去过村后的祠堂,本来是我们村的宗祠,但夜司溟跟我说过,里面老祖宗都被祸害干净了。 如今占据宗祠的就是一个拥有了一些道行的鬼司,霸占了祠堂,承受村民供奉的香火,以此来增加自己的道行。 难怪,当初黑猫会把全村的人带去祠堂。 看来这个阴气森森的老婆子,跟鬼司蛇鼠一窝了。 不过这个老婆子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们村里,而且对我们村的村民做手脚。 叶老听完我说的话后,他没有开口说什么,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一样,想了一下后,就对我说。“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有什么事先回去再说吧。” 我跟叶老回到奶奶屋子,发现老头也已经回来了,他倒是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六百六十九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叶老送我回村后,看到事情差不多了就跟我说了几句话要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凑过来对我说了句话,说我跟他是一类人,还没头没脑的问我,植物年岁多了会成精,动物年岁多了也会成精,这要... 九儿心情愉悦地牵着它在客厅坐下,一人一狼欢喜地交流着感情。 几十个吐蕃武士将红线拦住,马重英乘机逃脱,他见大势己去,忙下令大军缓缓撤退。见吐蕃人实力尚存,而且撤退次第有序,冲虚真人告诫众人切勿追赶。 张秋微微一愣,低头玩弄着背包的带子,教授的这句话其实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了,至少是不合这里的时宜。 在回去的路上叶晨她们还路过了那条商业街道,这时候路边的烧烤店都已经开张了,桌子板凳也都支了起来,在炭火的烧培下,烤肉特有的美味弥散在整个街区。 黑龙从泥沼中抬起头来,望了望岛屿,又望了望远处,犹豫了片刻,无精打采地腾空而起,冲着岛屿飞去。 到目前为止,这个任务的任务说明已经结束了——是的,之前全部的内容只是这个任务的任务说明,而这个任务真正执行的时间很短,只有短短二十秒。 谁也没有发现,在那面安装着抽油烟机的墙壁上,一抹红色的身影若隐若现,旋即消失不见。 容昭成功落地后即是一个翻滚,身形敏捷的闪开地面破土而出仿若灾难片般的巨大藤条。 李蒙说完,就拿出电话,一边拨打电话,一边开着车离开了,等李蒙离开之后,赵雪梅等人也纷纷坐地铁,回了家。 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之后,才有人大着胆子放开神识冲传送殿方向查探。 “真的?”欧阳不解的看着对面这个四角见线国字脸、浑身肉黑的肌肉男,心里揣测不已。 丁羽需要一个联盟做靠山,丁羽需要一个强者庇护自己,庇护自己成长。在丁羽弄清楚神罗界的所有情况之前,身处天王城里的神月盟,是让丁羽寄身的最好去处之一。而且,任何了印神月这等强者,也将让丁羽获益匪浅。 很奇怪,唐少轩做起这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就像是呼吸,吃饭,睡觉,都是自己生命中不或缺的一部分。 秦龙却不以为意,仿佛这片天地间就他一人,仿佛他就是这片天地的主宰。 不用晏双飞解释,梁烜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他夹起一块,慢慢放入口中。苦瓜被水煮开过一次,只余有淡淡的苦涩味道,才一会儿便消散开去,余下的便是蜜枣的香甜充斥整个口腔。 眼看整层楼的员工都在埋首工作,虽然各个办公室是透明的但隔音效果还蛮好的,因为尽管对面的人讨论得面红耳赤她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当晚,合德宫就传来了皇后苏醒的消息。身处永和殿的凌云,只是吩咐了尚喜赏了点上好的补品过去。 唉,看来今晚是白来了,什么也没问到,还差点被那云大高人给带进他的话里去了。 往事不堪回首,想起自己初来新朝,遍地的尸体,刘睿仿佛看到了原一队的所有队员,那些跟着他北上刺探敌情,突围敌军包围圈,最后,又有几人能活着回来? 第六百九十章她叫小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就这一下,小东西现在脸上皮都翻了出来,像是掉在火堆里烧灼了一样,但她就跟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跪在地上,慢慢的往那草席爬过去。 我赶紧把黑伞拿出来遮住,小东西爬到草席前面已经变的飘忽了,像是那快要熄灭的火一样,那黑乎乎灵动的眼睛,现在都没焦距了。 她伸出那几乎都烂透了的小手去揭草席,但是她本身是个灵体,对于实物的控制很差,抓了半天就跟那在吹席子一样,扑打扑打的一上一下。 其实,我已经隐约的知道这草席下盖着的是谁的尸体了。 我蹲下身拉着小东西要离开,但小东西抓着我的衣袖轻轻的摇着。 可怜巴巴的要看,现在的她就跟被硫酸泼了一样,那头发都掉了大半,我忍不住的鼻子发酸,迟疑了会,一狠心帮她揭开凉席。 揭开凉席后。 露出了一张酱紫色发黑的脸,已经发臭甚至有些腐烂了,但是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老周叔带儿子。 我心里忍不住的唏嘘,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过小周是怎么死的,但是从那天看到王寡妇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肯定死了。 而且前段时间在我家闹事的时候,我就看到他脖子上有尸斑。 http://首发 至于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现在也没有必要深究了,我只能推测这草席是老周叔盖上的。 其实现在我隐约知道这小东西为什么会来这里了。 她是一个不该出生的产物。 王寡妇的女儿王倩倩是老周叔带私生女,小周是老周叔和玉梅婶子的儿子。 偏偏小周当初跟王倩倩好上了。 老周叔和王寡妇当然不同意,因为王倩倩是小周的姐姐。 但是他们不仅在一起了。 王倩倩死的时候还怀了孩子。 这事违背天理,乱人伦的事情。 再说老周叔外表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但是心里一肚子坏水,不然也不可能跟王寡妇害死玉梅婶子。 这草席应该是老周叔盖上去的,但我婚礼的时候村民想要逃命,老周叔来不及安葬,只能把他儿子尸体就扔在这里了。 我有些忍受不住屋子里散发出来的臭味,想要带着小家伙走,可是过了半天后,小东西还是不动弹,我低头一瞅。 有点狰狞的脸上现在是强忍着哭的一张笑脸。还不等眼泪下来,她就憋住,煞白的脸都成了酱紫色。 似乎是怕自己的哭惊扰到那躺着的尸体。 “你怎么就那么乖啊,你怎么就那么招人心疼啊!那是你爹,你大声的哭出来吧!” 我捂住她的眼,轻声说了句,“以后你就叫小幽吧,你是我闺女。我救不活他们了,但是我一定要救活你,别人家孩子有的,我一定要加倍给你。” 我抱起那几乎是轻如绒毛的她,她勾住我的脖子,像是个树袋熊,头埋在我肩膀上在也抬不起来。 好好的哭吧。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怎么帮小幽稳固三魂七魄。 之前提到,她虽然是鬼,但有三魂七魄。 寻常人死后七魄先散,三魂天魂归天,地魂归地,这命魂牵挂着一世的因果,若是受到强烈的意愿影响,则会成为游荡在天地间的鬼。 第六百八十九章宿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凡是鬼,古往今来就没有说是三魂七魄齐全的,这不符合世界规律,但小幽就那么出现了,甚至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她叫做鬼。 逍遥老道告诫过我,除去本身小幽是个定时炸弹,她对于其他鬼来说,还是一个香饽饽,别的鬼缺魂少魄,把小东西侵占后。 可能会滋生出自己的天地二魂,简单来说,小喜就是一个会爆炸的十全大补丸。 他虽然没说,但还是在暗示我,让小东西这时候魂飞魄散了最好。 可是我怎么能做到,而且我妈也跟我说过,送她去轮回。 现在我只能抱着我奶奶留下的那七十二門秘法玄術来啃,那上面有写养鬼之术,可我粗略看了下,就跟提纲介绍一样,后来更写到,养鬼一术有伤天和,但天下霍乱,鬼道当兴,术法之秘,不流纸笔。 除了那点梗概,书上没详细记载。 但现在我也知道第一步先干什么了。 小喜现在这种情况,首先应该找一个宿主,就像是东南亚泰国马来那些地方,养小鬼需要请佛牌,这佛牌就是小鬼的宿主,就像是人的魂魄要寄居在肉体上一样,小喜也需要一具“肉体”。 要是普通的小鬼,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她生前的头发或者是指甲之类然后用尸油浸泡,熬成小小的“肉体”可是小幽生来就是灵体,哪里有什么生前的头发之类。 更离谱的事其实就算是我们找到小幽的尸体,这件事也可能做不成,因为小幽三魂七魄俱在,要是附着在纯阴物之上,那她心性可能就会慢慢变的凶戾最终成为那厉鬼魔头危害人间。 http://首发 这,是我最不想看见的。 所以必须要找到一个至阴至阳的东西。 不过万生万物的造物主就是有鬼斧神工之力,我跑回去问逍遥老道后,他跟我说有这种东西。 奶奶家门口的那棵老槐树,简直就是为小幽量身定做的。 槐树是阴木。 而奶奶家门口的老槐树是有了年岁的,可以说是至阴的东西,老头让我取七尺,雕刻成小幽的模样供在神龛上,成为小幽的宿主。 我不能把小幽留在这里。 现在这村子已经彻底荒废了,而且我不可能在这村子里呆一辈子,我想时时刻刻的带着小幽,我一定会找到办法,让她可以彻底的活过来。 后来老头沉吟了下。 想到了一个法子,老槐树三寸地方,取三尺,做成七颗佛珠,用红线串起来戴在手上,供小幽容身。 这的确是好办法。 我可以随时都能把小幽带在身上了,就跟夜司溟的浮屠玉一样。 后来逍遥老道给我一把柴刀,让我自己去劈老槐树,他给我的理由也很充分,说自己一大把年纪了,不适合做这活。 我一开始以为是因为这死老头怕麻烦,也不好说什么。 但我拿着柴刀用尽力气砍了老槐树很深的一道口,刚开始是白色实心木,但是后面砍的地方深了,我就亲眼看到有一些殷红慢慢地溢了出来。 第六百九十章纸镇的秘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早前我就听老一辈说过开荒建村子的时候在村子中间有一棵几百上千年的古树,当时砍的时候也差不多,砍到中间树就冒血。 这时候村子老一辈会看事的都说树肯定成精了,这时候砍树的人千万不能直接跑,因为不管怎么跑树都会倒下来压死你。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往相反的地方扔,扔了就跑。 当时砍树的用这个法子,把衣服脱了往相反的地方扔,刚扔出去树直接就倒了,一下把那衣服给压住了。 要是人的话指定活不了。 要是没经历过这些事,这些最多就听听,但是现在这些上了年岁的东西邪门的很,但是这槐树最多也就上百年的时间,怎么现在就出现这种情况了!? 后来老头跟我说过。 这棵老槐树是因为我妈的缘故,还有以前我奶奶经常在树下烧纸钱让这老槐树有了点邪性。 而且这树只能我砍,要是别人动的话会出幺蛾子。 按照老头说的。 老槐树接近地面七尺的位置阴气最重,我只要取三寸就足够了,至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去做了. 晚上我做好饭。 进我爸房间喊他吃饭,可是喊了半天没有人答应,我推开门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当时我心一下就紧张起来了。 我赶紧跑出去,问在堂屋捣鼓木头的老头,“看到我爸了吗?” 老头摇了摇头。 我心里感觉不太妙,就要出去找,被老头一下叫住了,“他走了。” 这话问的我有点愣神。 我侧头看老头,感觉他目光有些闪躲,像是有什么秘密在瞒着我。 我点了点头,说,“我不知道,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被子上没有温度。” 老头叹了口气,道,“或许,他去了那个地方。” 我有些纳闷,问老头我爸到底哪去了? “纸镇。” 老头说完又补充道,“你不要着急,你老爹不会有事的。” 那纸镇我去过两次啊。 一村子全都是纸人,我以前以为那地方是扎纸匠的窝点。 但老头这样说了我就觉得不是,晚上我跟老头吃饭的时候心里有些慌慌张张的。 心神不宁的吃完后心里总是放不下。 老头叹了口气,跟我说道,“有些事你知道了也好,去看看,看看你就知道了!” “说不定,你还能把钟白那臭小子带回来。”老头说了句让我大吃一惊的话。 “钟白,也在那个纸镇?”我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老头嘿的一笑,但不说话了。 我火急火燎的在屋子里找了一些东西,拿上后就准备出门,但老头让我不要着急。 “嫩老爹不会出什么事的,不要那么着急,况且你现在去没用,你难道不知道那纸镇只有到晚上才会活过来?” 这老头虽然不靠谱,但要真的出事他肯定不会做出一种无所事事的模样,虽然那纸镇诡异,但看来我爸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况且,我见识过那个纸镇的古怪。 白天就是一个无人的老镇,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等到晚上的时候,那冷清的古镇才会活过来。 我现在去不可能找到我爸。 第六百九十一章一世因果…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纸镇,是不是庆和姑做出来的?”这是我心里的疑惑。 不过老头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虽然这事情到如今已经成为了过去,但我心里还是有很多疑惑,而这些疑惑,我需要老头跟我说清楚。 老头其实不想说这些,但如今到了这步田地,很多事情继续瞒着我已经没有必要了。 其实说起来有点长,要从我奶奶去世前一个晚上说起,我爸跟我说过,奶奶去世前一天晚上急匆匆的出门。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然后当天晚上就不行了。 而老头的出现很巧合,刚好是我从学校回来的第一天就出现了,我其实早就怀疑过老头,我跟他说。 奶奶去世的前一天晚上是不是去找过他。 这个事老头一直没跟我说,而现在他跟我说了,奶奶在去世前一个晚上的确找过他。 那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她老人家脸色苍白的不正常,而且嘴唇有些乌黑,老头一眼就看出她受了很重的内伤,并且浑身缭绕了一股很浓郁的死气. 老头知道我奶奶已经回天乏术,而我奶奶也心知肚明,但她并没有对老头说那晚发生过什么。 她只是跟老头说了这场布局跟计划,让老头让这场局运转下去。 这个局的中心不是我,但我是很重要的一环。 为什么老头,钟白还有夜司溟,知道我奶奶这场布局的都不跟我说一个字,这里面有一部分是为了保护我。 但更多的是让为了让我把这场戏演好,如果我知道了,毕竟是初生牛犊,在那些心智如妖的人眼里,一定会露出破绽。 “这场布局,关系的不仅是你们整个村的命运,还有你们家的一切,牵扯的太多人的性命。你奶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但她临走出门前,对老头我说过一句话。” “要你活着,必要的时候,可以放弃整个村的性命,放弃这场布局,放弃这一切。”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奶奶赶回来天色已经亮了,不过她浑身都死气已经逐渐到了掩饰不住的地步,到了晚上的时候就坚持不下去了。 后面就是我从学校回来的事情了。 在这里插上一句关于我妈的事情,当初老头在医院的时候我也问过,我妈是我爸二十几年前救下的那只狐狸。 但是在我出生后就已经去世了。 她的尸体就埋在门口的槐树下,我三岁的时候遇到过百鬼围宅,但有我妈的尸体震住,加上夜司溟,可以让我安然无恙的度过。 而我说的是,我妈既然十几年去世了,那么陪伴我十多年的妇女是谁? 在医院的时候老头说那也是我妈,并不是什么后妈这种伦理剧。 确切的说,陪我十几年的那个妇女是奶奶造出来的。 剪出来的一张纸。 只不过里面蕴含了一缕我妈的魂气,奶奶这么做的原因,因为我出生就注定孤苦,她只是想给我一个完整的童年。 在我的童年里,有一个完整的家罢了。 但是这张剪纸,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我奶奶去世后,反而被有心人利用了。 而这个有心人,现在看来就是庆和姑。 第六百九十二章魂玉(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庆和姑能控制剪纸,这个我一点都不奇怪。 我从学校回来后,我妈就被她操控了,这就是为什么我妈要请庆和姑来我们家,相当于是庆和姑在唱双簧。 我妈说我奶奶回来了,还有做梦的那些事,其实都是庆和姑在搞鬼,然后借助我妈的嘴,让庆和姑插手这件事。 包括我去杨家,当初我就在想,我妈回来的时候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留在那地方,就算是有我跟杨家有亲,但都撕破脸了,没必要让我留在哪里。 后面就遇到了纸美人。 现在这一切倒是可以说通了。 至于庆和姑为什么假死,这点我说过,那时候我奶奶是什么人物我不知道,但庆和姑清楚。 她不相信我奶奶去世了。 做这一切,其实是畏惧我奶奶,摸不透我奶奶是不是真的死了。 不过老头也不是傻子。 这鬼精鬼精的发现了不对劲,不过他那时候是真不知道这些事是我们村的庆和姑在搞鬼,当初赶她尸体。 因为庆和姑是仙婆,他担心有人会利用她尸体来做妖,结果当天赶尸的时候,那晚上他就发现庆和姑的尸体不太对。 后来也就是报丧狗惨叫,那时候老头追出去,庆和姑就已经不见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老头就觉得我们村不简单。 后面就是庆和姑暗中操控我妈做出来的幺蛾子,老头其实早就知道我妈是奶奶剪出来的一张纸。 这也就是后来我妈下葬的时候,埋的地方贫瘠不堪,而且四面朝山,当初老头还胡扯八道说那地势是四面朝贺。 其实压根就不是,那地方是镇关口。 那四面挺直刀削一样的山带着锋芒,像镇守关门的将士,刚好对着我妈那个山头,后来下地后老头插的几面旗帜。 做这些的目的,压根不是当时老头说的那样,都是为了镇住我妈,断了跟庆和姑的联系,不要让别人操控闹出事来。 当初,老头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那时候我刚从学校回来,压根什么都不懂,我打死都想不到我妈是一张纸,我根本就不会信,而且那时候我还把庆和姑当恩人一样。 庆和姑老谋深算。 也就是从那时候,不能控制我妈做妖了,毕竟已经见识过老头的手段了,知道他不简单,担心是我奶奶在背后做手脚。 从那之后,就安分了好长一段时间。 然后就出现了柳老婆子,这事情其实挺乱,估计奶奶都没想到,她去世后同时庆和姑跟柳老太婆都冒出来作妖了。 柳老太婆是养鬼的,杜小月出生的时间跟我一样,也算的上是另外一个极端,而且在钟家桥有了气候。 柳老太婆虽然把她魂用坛子镇住了,但没办法控制,而她的尸体被封在阴庙下,估计柳老太婆是想要通过尸体来操控杜小月。 后面的事情就是利用我解开那个庙的封印,包括跟乔二婆婆遇到的各种诡异的事了。 夜司溟肯定是知道很多事情的。 包括乔二婆婆早就死了,以他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来,但他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出手,这里面最大的原因。 可能就是为了奶奶的这场布局。 第六百九十三章魂玉(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们的目标跟奶奶的计划,压根就不是针对柳老太婆,也不是庆和姑,而是害我们家破人亡的那个人。 奶奶去世的前一天晚上出门走的很急,加上老头说找他的时候看出她老人家受了重伤,浑身已经有了很重的死气。 看来,当天晚上在去找老头前,奶奶经历过什么。 她肯定跟别人动过手。 老头早些天就跟我说,奶奶是江湖上的传说,只不过在来这个村的时候,道行就被废了大半。 其实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奶奶是在避祸。 但是这祸,终究降临在了我们家。 而且,能让奶奶忌惮跟落到如此下场的人,肯定是个通天的人物。 跟老头当初说的一样。 我这场婚礼过后,一切可能都会结束,但也可能才刚开始。 这里面,还有太多我根本就不知道的隐秘,甚至是老头都不知道. 叶老跟我说过,害的我们家到如此地步的人,可能是为了我们家的一样东西。 我想象不出来我们家里能有让那样的人想要得到的东西。 但我不知道,老头听了我的这话后,眼睛却微微一亮。 “你们家的确有一样能让江湖霍乱的东西。”老头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了我的脖子。 我下意识的抬手握住戴在脖子上的黑玉。 “你是说,我戴着的这块玉!?”我眯着眼睛看向老头。 这块玉是夜司溟给我的,当初递给我的时候,就很郑重的交代过,一定要好好的保管。 我当时以为这是奶奶给我的。 可现在,我感觉跟我想不一样。 “按道理来说,你的命数到头了,气运该散尽了。你天生三魂不全,到了这个时候,魂魄无法聚齐,天地二魂应该散去才是,可偏偏现在的你,并没有如此。” “除了这块魂玉能温润滋养你的魂魄,这天底下,恐怕没有第二种东西能有如此奇效。” “叶无涯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你本该跟你姐姐一样。是你们家以命换命让你活着,而你的运数是用偷龙转凤,类似移花接木的手段借的。” “但你要知道,借来的运数是有限的,嫩爷爷我早就给你算过卦象,但给你算的几卦,卦象皆是空白。你的气运将尽,按道理说,气运散尽,天地二魂就会离体,你就会如死了一样。” “但是现在……”老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跟看个死人一样。 我还记得当初在葬我妈的时候,我反对老头让我跟夜司溟结婚的事情,那时候我说活人不可能跟死人成婚。 当时老头还打趣的对我说了句,要是我也是一个死人呢。 当初我还以为是吓我,现在看来。 老头从见面后,就给我的命数占过卦了。 我又忽然想到,驼背老头请阴差的时候,那阴差对我说了句,“既然已死,还敢强留于世。” 当时这句话我根本就摸不着头脑。 还有在坟山跟叶老碰到那个抱着黑猫的老婆子,对着我的剪纸说我时运到头的话。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一个人的命都是替换的,怎么可能会存在虚妄的气运,这些……都是借的。 第六百九十四章鬼唱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的那座坟。 叶老说那坟里葬着的是一道剪纸,其实……那就是另外一个我而已。 有人替生,当然就得有人替死。 只不过,替我葬在那坟里的,是一道蕴含我身辰八字跟精气的剪纸。 把这些话说完,老头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然后看了看天色,说了句,“时辰也差不多了。” 这里面我还有一些疑惑,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去纸镇把我爸带回来。 出门的时候我把小幽带上,让她暂时先在老头的那个收鬼面具里待一会,然后我跟老头就朝着纸镇走。 那地方邪门的很。 当初跟夜司溟,里面的纸人全部活过来攻击我们,我心里有一些畏惧的,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夜司溟当初带我过去。 说不定也是有什么原因。 天色越来越暗沉,快到小镇的时候,彻底黑了. 老远我们就听见了“咿呀咿呀”的声音,声音拖得老长老长的,听起来像是哭丧一样凄厉,老头说唱戏的开始了,说不定还能看上一场戏。 此时小镇上灯火通明,所有高高挂起来的灯笼都亮着,照得半边天都惨白惨白的,一个戏台上正有人唱戏,离得越近,那声音就越凄凉,听起来是噪音,毫无美感。 快走到纸镇门口的时候,老头不走了。 他说他不进去,他对这些像人又不像人的东西瘆得慌,而且跟我说我一个人进去不会有事的。 那阴阳怪气的唱戏声让人头皮发麻。 我鼓起勇气朝里面走的,戏台上人影闪烁,打了大灯,我听不懂这玩意儿,却能感受到一股旧时代浓浓的气息,像是川剧,又像是那种秦腔调儿。 台上不断有人影穿梭,都是扮好了的戏子们,戏台下也有不少的观众,但不出意外,全部都是纸人。 我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它们的注意,它们都在听戏, 随着一阵紧密锣鼓的鼓点声,戏台拉开帷幕,咿咿呀呀唱的,可我没心思看也没心思听。 我在找寻我爸身影,从我来这里到现在,根本就没发现他。 台上唱戏的人来了一拨又下去一拨,如此反复,不知道换了多少场景和戏子,我越来越烦躁。 我看了一会儿,坐不住了,准备自己去纸镇找。 就在我起身的时候,一下突然黑暗了! 四周一片漆黑,大灯熄灭,声音停止。 现场顿时就一片混乱,过了一分钟,一阵凄凉的二胡声响起,现场的气温骤降,气氛变得非常诡异。 台上出现了几个戏子,他们咿咿呀呀的唱着高腔,把夜色唱得更加浓郁,加上那二胡声的配合,听起来就跟哭丧似的难听。 他们的声音变成了鬼哭狼嚎似的唱腔,不但不好听,毫无美感,还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让我不禁对台上的戏子多看了几眼。 我首先就看见了扎的很高的纸人,在一群戏子里格外显眼。身后是一群为他伴舞的,它是主角,一人分饰两个角色,一会儿唱男声,一会儿唱女声。 而它身后那一群戏子,全都不是人。 而是一群鬼魂。 鬼唱戏。 是的,这就是鬼把戏。 第六百九十五章他不会跟你回去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是鬼戏子专门唱给鬼戏迷的戏,俗称鬼戏。 在我们这一带,很多年前就有唱鬼戏的戏班,人称鬼把戏,也叫阴阳戏班,这种戏班的特点就是对阳人唱真戏,对鬼戏迷唱阴戏。 我记得小时候县城就有一个戏台,每个月都会有几场戏,附近村里村外的人都会去捧场,戏班子的人逢每个月初七的时候,就会唱一台阴戏。 唱阴戏的时候,附近村里人都知道,谁也不会去看,都早早的关了门,那台戏是没有观众的,只有戏班子自己人在台上唱曲儿。 我们村有个胆儿肥的曾经去偷偷看过,听说他看之前特别抹了牛眼泪在眼睛上,那样就能看见鬼魂。 后来那个人就疯疯癫癫的,因为他看见戏台下密密麻麻都是观众,各个年代的人都有,他们都认真听戏,站起身鼓掌,吓得那家伙屁滚尿流的回去,之后就傻了。 眼前这个样子,就是在唱阴戏。 今晚怎么会突然唱阴戏? 我觉得不对劲,趁着这一场还没有唱完,我想要转身就离开,但是忽然的我发现好多双冰冷的眼睛一下放在了我的身上。 坏了。 我心里暗骂,自己肯定是被那些听戏唱戏的鬼发现了,就在我背后凉的快结冰的时候,忽然从黑暗里有一只手抓住了我. 然后“嗤”的一声,我看到面前一下亮了。 一个熟悉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我看到的时候又惊又喜,因为他竟然是钟白。 他的突然出现让我有些激动,反应不过来。 “你不知道,唱鬼戏的时候,活人是不能听的吗?”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他的手里提着的是那盏消失已久马灯,这马灯实际上就是阴灯,在杨家的时候我已经见识过这古怪灯的诡异之处了。 在点燃后阴灯一下遮住了我的气息。 原本安静下来的戏院,又热闹了起来,台上咿咿呀呀的唱个不停。 钟白突然出现,这一切都像是一个梦一样,我有点愣神反应不过来。 “走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有些事等出去了再说。”钟白微笑道,经历了这么一些事,我发现他变得成熟稳重了很多。 我点了点头。 在钟白的带领下,我跟钟白走出了戏园,但是走了不远后,我就觉得后面有一双眼睛在默默的注视着我。 我感觉到了。 我猛地回头就看到在纸镇街道远处站在一个影子,瘦瘦高高的,整个背都有些弯曲了,那苍老的面容经历了无数的风霜。 “爸!?”我惊讶的叫出了声。 果然,老头说的没错。 我爸真的来这个纸镇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纸镇肯定有什么东西,就像是某种诅咒一样的东西,因为我爸来过,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说不定是什么东西在他身上早就做了手脚,引着他不由自主的回到这里。 这时候我爸转身朝着阴影里走了。 我转身想要过去,不料钟白一把把我拉住,摇摇头说:“你不要去,你真的不要去。” “没事。我自己会小心。”我看着钟白心有余悸的样子,很是心疼他,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第六百九十六章出不了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是不放心我进去,怕我也搭进去了,可我必须要把我爸救出来,我亲眼看到了,不能把我爸留在这个鬼地方。 钟白摇了摇头,眼睛里露出苦涩,“你不要去。你听我说,你爸他不会跟你回去的。” 听到钟白的话我一下笑了,说他不会不跟我走的,这地方这么诡异,阴森森的,我爸本来就胆子小,怎么会不跟我走呢? 钟白没有直接说,而是叹了口气,跟我说道,“我在纸镇门口等你,有些事,你自己知道答案就清楚了。” 我不太明白,总觉得怎么今天不管是老头,还有钟白一个二个都变得古怪的很,性格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说的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是我现在没有心思思考那么多,钟白把马灯递给我,说,“你提着马灯,只要这马灯不熄,这地方你可以随意的走,不会有任何事的。” 这马灯的确非常适合这种诡异的地方。 我接过后没说二话,赶紧朝着我爸转身的方向追去,但顺着追了下,那条街道,发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 这里已经完全变了,那一个唱戏的台子不见了,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一个人也没有。 整条街上空空落落的,白灯笼还高高的挑在屋梁上,不知道从哪儿吹来一阵风。 http://首发 白灯笼左右摇晃,于是把那些纸人的影子,摇得支离破碎,看起来又像是整条街都布满了人。 我跟钟白刚离开,只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再回来这里的人已经全都不见了! 我又走了另外两条街,全都是关门闭户,我没碰见我爸,也没有碰见纸人。 这个小镇上的人,就像被变魔法似的,不知道被人变去了哪里。 我想,可能是我们几个的闯入,让对方有所察觉,所以他们撤得无影无踪。 但是看样子已经打草惊蛇,我是救不出我爸来了。 我从这条长街走出去,快要拐弯的时候,我又听见了那脚步声,从刚才我就感觉到有一个人在我的周围没有现身。 那个人好像是跟上来了,我假装没听到没发现,一直往前走,在拐弯的地方,我猛的一个回头,那个人没有来得及躲闪,被我看见了。 “爸!”我脱口而出。 我爸就站在长街当中,穿着一身简朴的衣服,在白灯笼光的照耀下。 我能看见他憔悴的面容,我情不自禁地奔了过去,一把拉着我爸的手,他的手还是那么粗糙,温凉。 我忍不住的泪流满面,虽然历经了千辛万苦,但是现在能带他离开,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说,“爸,我带你离开这里,没事的,出了这个地方就没事了,我一定会想办法破解你身上的诅咒的,以后不来这里了。” 我拉着我爸的手一直往前走,提着马灯,我听到了后面有沙沙的脚步声,但是我没有回头,他们隔着老远。 因为有马灯的关系,一路上都有惊无险。 我拉着我爸快步的朝纸镇门口走去,远远地就看到了钟白跟老头俩个人,我快步走过去,害怕那些纸人察觉端倪追出来。 催促着钟白跟老头快走。 我发现老头跟钟白两个都朝着我身后看了眼,眼神里有些古怪。 第六百九十七章另一个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爸,我们安全了。没事了。”我说着,转身去安慰我爸。 “啊?”我疯了一样的大叫起来,“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我颤抖着指着我旁边说道:“纸人,这是一个纸人!” 我拉着跑了一路的,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白花花的纸人。 我记得那只手的温暖,一路上逃窜那种温暖都在我的手心里! 可是为什么就变了? 就是一个刹那的时间,我爸就被变成了一个纸人? “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我侧头看钟白,一瞬间有些难以置信。 “你爸的确在里面。”老头郑重的说,对于发生的这一幕,他跟钟白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我咬了咬牙,说我再去一次,我不能把我爸一个人丢在这个没有人的鬼镇里。 “不要再进去了。”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钟白开口说道,“我说过,你爸不会回来,就算你再去十次,他也不会跟你走的。他如果不想跟你走,你带不走他。” “不可能,我爸怎么可能不会跟我走?他怎么会待在这地方!”我不相信,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爸现在一定是被什么控制了,身不由己。 要是真的如此,我就更要带他走,不能让他一个人留在这种危险的地方。 我要再进去纸镇,钟白一把拉住我,恳切的摇头说道:“他真的不会回来的。你不要再去找他了。他想留在这里,你就不要打搅他了。” 钟白似乎知道什么隐情,却欲言又止,我急得很,看他想说又不能说的样子恨不得把他倒过来,把肚子里想说的话像倒豆子一样都倒出来。 老头叹了口气,说道,“这事情她迟早会知道,能瞒多久?说吧,说出来得了。” 钟白一听,犹豫了下眼神有些飘的看向我。 “你爸不会跟你回去,是因为……”钟白终于鼓起勇气般的说,“他在这里也有一个家。”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你爸在这个小镇也有一个家,跟你们家一模一样,那家里有你妈,有你奶奶,还有你。” 钟白的话刚说出口,就把我惊住了。 这纸镇里有另一个家,里面有我妈,有我奶奶,还有我。 我爸来这里,没有人操控,是他自愿的。 “他的年龄大了,经不起折腾,想要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就随他吧。” “不管是有人做手脚也好,但是你要相信,你爸生活在这纸镇上,这地方是他最好的归宿。” “有些人喝酒不想醉,有些人喝酒不想醒,你爸的选择跟你不一样,这里有一个家,有你有她,对他来说就够了,共度余生,平平淡淡对他来说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当听钟白这一番话后,我突然有一种悲凉和想哭的冲动,站在我爸的角度上,他就像是喝醉了酒的人。 那怕这一切他知道虚幻,都是假的。 可他宁愿当真,就算是明知道最终不过一场梦,但我爸宁愿活在梦里,宁愿守护内心的那份最简单的快乐。 我爸是那种自卑心理很强的男人。 第六百九十八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内心肯定是觉得这辈子亏欠我妈太多,不然从老槐树下把我妈尸体挖出来的时候,他不会哭着说,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能让我妈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我妈那么漂亮,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一生。 付出了青春,付出了一生的道行,最后换来的却是烟消云散。 如果让我爸独自一个人面对荒凉的土篱笆村,他就会不停的去想,他会一直活在阴影里,我不敢想象以后他会变成什么样。 钟白说的没错。 这是我爸自己选择的,即使大梦一场,可是虚幻里能无忧无虑的话,总比现实过的生不如死的要好。 我释怀了。 我往纸镇里看了一眼,那一排排高挂的白灯笼点燃着,或许我爸在这地方,是他最好的归宿。 “走吧。” 我鼻子一圈,强忍着眼泪,笑着对钟白说道。 老头看了我一眼,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反而是钟白忽然说,“你不要怪你爸,虽然这对你很不公平,但是他承受的不比你少,如果让他从梦境里清醒过来,我怕他会承受不住这一切。” http://首发 “我知道。” 我对钟白笑道,忽然想到我妈最终看我爸的那种眼神。 “他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娶了我妈,他应该很爱我妈吧。” 我深吸一口气。 最后凝望整个纸镇一眼,然后低头默默的离开了。 重新回到荒凉的村子。 我一下就跟失去了主心骨。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越想越难过,后来干脆就不睡了,爬起来坐在院门口。 今晚的月色很美。 整个寂静的山村都披上一层银装,只是这种美映射在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村子,却有一种诡异。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我回头就看到了钟白走了过来,坐在了我旁边的台阶上,他抬头看着月色,低喃道,“好久没有看到过这种月色了。” “可惜,整个村就我们俩能看到。”我说。 钟白没有说话,抬头直视着远处黑暗的山峦,我忍不住,问道,“你能跟我说说吗?” 钟白侧头看了我一眼,像是在问我什么。 我沉吟了下,说,“那个纸镇,还有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其实,从钟白的出现一直到现在,他的身上秘密也越来越多。 我并不是不相信他。 但只是有些好奇,当初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一个丑脸老头救了我。”钟白思绪仿佛一下回到了当时的境地。 那天晚上村里发生了灾难。 钟白本就是匡扶正义有慈悲的狭义心肠,为了让村民能够躲避这场灾难,钟白用自身引开那些幽魂。 后来在土狼沟那片老坟场地,因为引来的冤魂数不胜数,导致钟白一个人难以对付,脱不开身,本来他以为自己肯定会葬身在那地方。 但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从远处的雾气里走出了一个丑陋不堪的老头,按照钟白的话说,那老头身影犹如枯瘦的干柴,满脸全都是一道道毒痕,比从地狱出来的恶鬼也好看不到那里去。 一笑之下那些毒痕扭动着,显得非常狰狞恐怖。 第六百九十九章丑脸老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随着他出现,那些幽魂纷纷的让开了一条路,他就穿着一条破烂的大马褂,钟白当时还以为他就是我奶奶一直想要揪出来的幕后人。 就在钟白打算拼死一搏的时候,没想到他却救了他。 其实第二天我看到那个断头跌跌撞撞跑出坟场的钟白,是一个纸人。 是那个丑脸老人施展出来的障眼法。 之所以让钟白假死,是想要让钟白退到暗处看看到底村子里谁是凶手,但是当天晚上钟白看到了那个驼背老头。 他就在村子外面的树林里施法布局,村子里发生的灾难就是那个他一手操控的,因为那驼背老头一直隐藏的很深。 其实钟白这点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因为间接性从最开始驼背老头就在杨家出现过,纸美人跟他都是庆和姑一手造出来的,丑脸老人把钟白从坟地带走,捡起坟场一个纸人扯掉了脑袋。 至于为什么要扯掉脑袋,按照丑脸人的话,他不是真正的扎纸匠,没有获得这种东西的传承,五官和面容很容易露出破绽。 那么做的原因只是让我误以为钟白真的死了。 其实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想到了夜司溟跟逍遥老道,我感觉夜司溟其实一早就看透了,只是他从不开口跟我说任何事。 而老头应该在后面也是知道自己徒弟没有死。 反倒是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后来在跟着丑脸老人看到那个驼背老头的时候,钟白就想要趁机出手,这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因为像这种类似施展禁术的操控着,第一个条件是离操控的目标不会太远,估计也是这样,那个丑脸老人才会找到。 而第二个条件就是一旦开始,中途就不能直接打断,这个道理就跟飞速转动的齿轮,如果瞬间停止导致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一定会承受巨大的反噬。 不过最终钟白没有出手,丑脸老人早就知道驼背老头是一个纸人了,如果钟白那样做,只会打草惊蛇,那丑脸老人的计划,很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当然,钟白的戒备心很强烈。 虽然丑脸人救了他,但钟白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莫测的诡异人保持着怀疑。 再后来就是那个纸镇。 也就是从那时候,钟白发现了很多秘密,那个驼背老头是被别人创造出来的。 不过是在一个纸人身上融了驼背老头的一道魂,记忆完全也是被捏造的,或者说记忆很不完整。 不然驼背老头出现的时候,他不会问我那么奇怪的话。 但从这点也可以看出来,实际上那驼背老头那时候已经有些醒悟,只是他无法彻底的清醒过来。 只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不会究竟是怎么死的,而且在他死后不知道庆和姑用什么通天的术让他活过来了,并且删除他死亡和生前的一些记忆。 我一直以来做斗争的。 不管是乔二婆婆还是扎纸匠,都只是别人的傀儡罢了,难怪我奶奶要布下这么大一个局。 真正跟我奶奶博弈的,肯定也是一个手段通天的人。 根据钟白说的,其实他在纸镇还发现了一个秘密。 第七百章纸镇的来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个纸镇并不是驼背老头的老窝,那是丑脸老人住的地方,钟白从消失以后,就一直在那个纸镇里。 那纸镇,是丑脸老人创造出来的。 他不会扎纸手段,但是却会另外一些东西,纸镇里的那些纸人,生前全都是如我爸那样,放不下心里执念的。 丑脸老人赋予了他们新生。 让他们以另外一种方式活过来,不仅如此,在纸镇里所有的角色都很我爸的方式相同,无论是失去还是存在的,都会出现。 就像我爸在纸镇找到另一个家,那个家里有我妈,也有我。 那些人,或者说那些鬼。 都甘愿自己沉沦,宁愿以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方式选择这种新生,也不愿意去轮回,丢掉这一生的记忆。 “那个丑脸老人呢?他是谁?”我内心升起好奇,对钟白追问道。 钟白摇了摇头,反而是问我,“如果你生活在一个没有人的世界会怎么样,一年,两年……几十年。” “那个丑脸老人从跟我见面到离开,这句话是他唯一说出来的。” “没有亲耳听到他说这话,你不会明白的。” “他太孤单了。”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他才创造了纸镇。” 按照钟白说的,那个丑脸老人离开了。 这里要说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我们祠堂下扎的那些头发人,是丑脸老人做的。 只不过这个中途出现了一点岔子,就是那只黑猫,让全村梦游去祠堂给那个鬼司献祭阳气。 “你是说,丑脸老人也想害我们村子?”那时候我跟老头还挺纳闷的,那些头发人太诡异了。 钟白听到我这话笑了,摇头说道,“恰恰相反,他想要救你们村,这个村的村民其实之前已经被勾了一道魂,尽数被驼背老头收走了,已经得到了这个村村民的生辰八字,他本来就想借用整个村的气运来对抗你们的。” “用整个村所有村民的一生气运,来镇压你们。”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想到了庆和姑死到临头的时候,探出一个记事本的东西,那上面有村民的生辰八字。 而钟白说收走了村民的一道魂,应该也是一种媒介,因为我结亲的时候是想要让村民逃跑的。 但是活下来的村民后来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驼背老头阵营里。 应该就是因为那一道魂的联系,庆和姑施展一些术让村民不受控制的出现,他想要用整个村村民的气运来对抗我妈。 “丑脸老人用那让村民扎头发人,为的就是想要用那些替身最终能替掉村民的命。扎头发唯一少的那个头发人,是你的。” “因为只有你一个人的魂没有落到扎纸匠手里,不需要用头发人来替你。” 原来一切都是这样。 现在很多事情都说通了,按照钟白说的,那个丑脸老人应该是在隐藏了很久,知道很多事情,要不是钟白有生死危机,他不会露面。 既然他救下了钟白,跟驼背老头是对立的,那就说明对我们没有恶意,反而暗中算是帮了我们的忙。 “他既然不愿意露面,就没有必要归根究底了。”我深吸一口气。 与其思考丑脸老人,倒不是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第七百零一章鬼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个黑猫的主人,我看到过了。”我对钟白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就把叶老带我去我坟墓的事说了一遍,顺便跟他说了当初在坟山看到那个老婆子的事。 “她不是我们村的人,应该是外来人,但我感觉……是冲着我们家来的。”我奶奶的性格生前就说一不二。 她在江湖上肯定得罪过不少人,其实我有点头疼,又跟庆和姑,柳老太婆一样,是我奶奶当年得罪的人之一。 “不管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钟白微微一笑,笑的很自在。 我站起身结束跟钟白的对话,让他早点休息,然后转身准备回屋。 “你难道不问我,为什么要阻止你的这场婚礼么?”就在我正欲踏过门槛的时候,身后的钟白突然开口。 我转过来看到他也看向了我,夜色下他的双眼充满了别样的神采。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我轻微的笑了,有些事,不需要挖根知底。 他第二天,老头用老槐树最阴的地方做成了七颗佛珠,上面每颗都刻了一个歪扭的字,老头说刻的是佛家的七字真言。 然后用红绳串联,做成了手串。 我戴在身上大小刚好合适,而且小东西能够附在佛珠上面,以后出门的话就方便多了。 “丫头,这小鬼七窍玲珑,至阴的魂体,更难得三魂七魄齐全,她要是作气妖来,怕是一场劫难。” “嫩爷爷我劝你,尽快想办法让她轮回,不然留着,以后绝对会出大事。”老头说这话的时候,很凝重。 家里的那些事,算是了了,这个山村除了给我无尽的痛苦,似乎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了。 我算是个不孝子,甚至连我妈的遗体都没,立了个衣冠冢就了事。 现在一下感觉断了头绪,奶奶的事情肯定还没完,而且夜司溟这几天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想到隐藏在暗中多年的丑脸老人,还有那个逼的奶奶不得不以死作为代价,甚至连这场婚都是设定好的局。 柳老太婆跟庆和姑只是一颗不起眼的棋子,这件事肯定还远远没有结束。 真正的故事刚刚开始。 按照老头说的,我现在就靠我脖子上的魂玉来温润我的天地二魂,而这个魂玉也是夜司溟的藏身之所。 能够遮掩住他的气息。 期间我也通过黑玉想要联系到他,但是他一直没有出现,但我有一种直觉,他其实并没有离开我的。 尤其是钟白跟我说,夜司溟大开杀戒的杀那些老祖宗的尸体,其实当时他就是为了我跟他的婚礼不出意外。 而且那些尸体都有问题。 仔细想想就知道了,埋了几十年的尸体,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腐烂,那地方阴气很重,说不定是有人利用那块地方在养尸。 当初逍遥老道在那地方跟王倩倩对抗的时候就吃了暗亏,那些老祖宗都冒出来了。 夜司溟去杀那些尸体。 是因为他当初去阴间找我爸的魂魄,不知道怎么应该是在阴间出手过,而且有过争斗,虽说从阴间出来了。 但是受了伤,魂魄不稳,刚好大开杀戒去吞那些鬼魂来修补自身。 如果他不去杀那些尸体,等年岁久了,那些东西也会出来作妖了。 第七百零二章八面鬼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来有些事,我必须当面跟他说说了。 我在村子里待了三天,跟钟白把村里好几具没有逃出去的尸体找块坡地掩埋了。 这件事我挺自责的。 虽然并不是我害死的他们,但不管是真正的凶手,还是庆和姑,他们都是针对奶奶而下的手段。 如果我们家不在这个村子,可能他们就不会惨遭毒手。 不过眼下,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接下来我以为应该可以安静一段时间,刚好我想趁着这时间想办法找到夜司溟,但没想到清早起来照镜子的时候。 无意间发现了后脖子上有一天黑色的纹路,像是蜘蛛网一样,因为后脖子是被衣领遮住的,要不是今天起来刚好站在镜子前面穿衣服,我压根就不会发现。 当时我心里其实没有多在意,指不定是那个地方蹭出来的。 穿着鞋去打了一盆水准备洗一下,却发现根本洗不下来。 不管用香皂还是什么,最后抓了一把洗衣粉还是这个样子. 不知怎么我的心里有点慌了,后脖子就感觉凉飕飕的,难受的发紧,这时候钟白出门正好看到,走过来把后脖子处的衣领子轻松挑开,脸一下就变了。 他问我后脖子上怎么会有一张脸。 我当时一听吓得浑身哆嗦,想要扭头往后看,但是我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就跟追着咬尾巴的狗,滑稽的不行。 我赶紧进屋找一块镜子。 对着后脖子隐隐约约就看到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刚开始不仅没有洗掉,反而纹路更加清楚了。 后来没办法,我还是把手机递给钟白,让他给我拍了张照片,结果拿过来一看,我差点没把手里扔出去。 一张阴气森森的鬼脸。 而且这张腐烂狰狞的鬼脸让我打了个寒颤,这鬼东西我很熟悉啊。 我脑袋里灵光一闪,一下就想起来了。 这是最后那嫁衣女放大招时候召唤出来的东西,叶老当时说过,这东西是地府的什么,反正很厉害。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嫁衣女召唤出来后,本来是对付叶老的,可是这鬼东西却直接朝着我扑过来。 融合了十几个新娘子的魂魄。 当时嫁衣女,也就是杜小月的尸身,才会彻底的活过来,我现在想起来,这事邪门的很。 当初在阴庙我就应该察觉出来的。 柳老太婆弄的黑罐子里是杜小月的鬼魂,尸体被镇压在阴庙下,因为想要通过我的手揭开封印。 钟白那天现身在婚礼上说的那些话,其实是骗我的,更多的是想要蒙蔽一些耳目。 杜小月的尸体其实做不了妖。 但是融合了十几个新娘子的魂魄后,一下厉害的成了女鬼王一样,拥有了自己的自主意识,连让她复活过来的庆和姑一巴掌拍死了。 她跟叶老有怨气,而叶老又跟我奶奶有关系,刚好他跟我奶奶同姓,这里面难不成以前有什么联系!?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是白扯。 我脖子上这鬼东西就是杜小月发狂召出来的,召出来不听使唤的朝着我扑过来,要不是暗中的夜司溟阻挡了下,我估计自己当场就翘辫子了。 召唤出来的东西,为什么会冲着我来? 我脖子上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七百零三章魂玉的秘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问钟白,他就盯着手机看了半天,眉头皱的非常紧,我从他脸色上看,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太妙。 我紧张的问,“你怎么了?” “这东西,我以前好像在佛经里看到过!”钟白抬头跟我,说了句,“这是八面鬼盅。” “八面鬼盅。” 我低喃重复,忽然一下就想到了,当时杜小月发疯召唤出来的时候,好像的确有八张脸,有十六只手,每张脸的表情都不一样。 或哭或笑或悲或喜 我嘶了声抽了口凉气,心脏突突的跳个不停,问钟白,“八面鬼盅到底是什么?” 钟白摇头,说不太可能,这东西不是阳世的,不可能会出现,更加不可能会烙印在我后脖子上。 最后他低声的说了句,“但愿,不会是我想的这样。” 每次听到他这样说,事情都绝对会变成他想的那样。 当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事情要凉. 我奶奶的事情现在还没彻底弄清楚,现在自己身上又发生了这一档子破事,我也真的是佩服了。 钟白让我不要着急。 接下来按照钟白说的一些驱邪的手法,用糯米水和艾草粉洗,但压根不管用,每时每刻我就觉得后脖子跟扎了一根针一样。 浑身不舒服。 虽然我没有感觉身体有任何异常,但这突然出现的一张鬼脸,任谁都不会自在。 我坚持了一天。 安慰自己希望睡一觉这东西就自动淡化消失了,但是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用镜子看后脖子上的鬼脸还在,但有些细微的变化。 我让钟白再拍了一张照片。 我当时一看发觉有点不太对,把昨天拍的那张照片这么一对比,我吓得真的快疯了啊。 这他妈还变样了。 昨天拍的鬼脸凶神恶煞的,但是今天拍的这张鬼脸,变成了鬼气森森的鬼笑。 钟白当时一看脸格外的难看,简直就跟吃了石头一样。 “传说中的八面鬼盅,是地狱的八个罪恶化身。”钟白也不知道破解这种类似诅咒的方法,但是按照钟白的说法,恐怕想要破除很难。 老头见多识广,想来问他的话肯定是知道一些的。 我把老头找来,跟他说了。 但是没想到他也摇头,“地狱里的罪恶化身太多了,嫩爷爷我不知道那女尸召唤出来的八个源罪。想要弄清楚,怕是得去地府一趟。” “除非,你能去问问阎王爷,让他给你看看。”老头半开玩笑的说。 我当时一听就没戏了。 老头还安慰说,“光是你三魂不全就足以让你毙命了,最糟的都遇到过,你怕啥?” 这算哪门子安慰!? 老头让我放宽心,我天地二魂现在就靠魂玉温润滋养,其实这样并不是长久之计,这块魂玉只能短时间让我以这种方式活着。 时间长了魂玉失去效力,稳固不了魂魄,到时候魂魄消散,我的下场就很不好了。 想要真的让我“复活”,不依靠魂玉续命。 老头跟我说让我去找一样东西,其实就是其它的魂玉。 按照老头说的,这魂玉一共有九块。 第七百零四章第三命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如果我能找到九块魂玉。 我就能彻底的“活”过来,这魂玉之所以加魂玉,因为它能让温润滋养魂,如果聚齐魂玉。 我就能诞生出第三命魂。 人是有三魂七魄的,如今我只有天地二魂,这十几年来我都是以命换命的活着。 因为那座坟的缘故。 现在时运到头了,我离不开这块玉,因为它在无时无刻的帮我温润天地二魂,一旦离身,就会中止。 天地二魂在二十四小时,必散。 这人死后其实是有说法的,天魂归天,地魂归地,只有人魂在七十二小时才会消散。 这就是为什么人死后下葬前,不能在死者跟前叫别人的名字,魂魄没散尽前,死者听力是最后才衰退的。 如果死者生前有什么遗愿没有完成,那么就一定会去找听到这个人名字的人的,所以民间才有这种忌讳。 我现在也突然明白。 夜司溟在前段时间为什么会突然很莫名其妙的把这块玉递给我了,还对我说这块玉千万不要离身的话。 现在看来,他是知道我借来的天运即将散尽了。 这魂玉是什么,其实在灵异圈里的人,知道的人并不多,因为这东西算是一个禁止提及的话题,倒不是说这东西有多可怕,而是这东西的作用。 人为什么会死,其实说白了就是肉体跟灵魂一个剥离的过程,古今多少帝王将相,甚至现在的高官都都想那长生延命之法,这魂玉就有这功效。 人都是敬畏死亡的,这魂玉能加固人三魂七魄,稳固精气神,缩慢这肉体衰老的趋势,虽说不上是那金丹大道,也不是辟谷练气,对于那种俗人来说,这无疑是最好延命的东西。 这不光是对普通人有好处,对于灵异圈的人来说,这东西固本归元,能让自己精神力跟三魂七魄更强大。 不论是养鬼或者是那些茅山正道,究极还是精神力跟神魂的比拼。 所以,这东西不管是对常人来说,还是对灵异圈子的人,都是触动人底线疯狂的好东西。 毕竟有这个东西跟没这个东西能多出五六十年的寿命,这对谁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诱惑。 因为稀少,所以珍贵,因为触及底线,所以在这圈里知道这事的人来说,都是禁止谈及的话题。 这老头隐约透露,近年来闹的最厉害的两次关于这魂玉事件,一个是那66持续十年灭道事件,另一个就是83年的中外灵异斗法事件,这都上升到全国,甚至国与国之间的斗争了,这玩意的重要性,那就不用提了。 因为我现在情况特殊,命魂现在就像是吊着的烛火,除非是完全集齐了所有魂玉,我才能完全变成一个正常人。 “我奶奶,甚至我们家落到如今的地步,恐怕也是因为这块烫手山芋了。”我倒是一下醒悟了。 如果害我们家破人亡的那个人是为了一样东西。 除了这块魂玉,我想不到其它的。 奶奶为什么不把这块魂玉交出去,因为……她知道这是我活下去的最后希望。 第四百零五章做法…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要是这块玉在我奶奶的身上,或者是我们家里,那个人可能早就得手了。 但是,他没想到。 我奶奶会把这块玉交给夜司溟,然后再我的天运即将消散的时候,提前递给我。 这一定是奶奶提前安排好的。 很多时候,夜司溟不能插手,我以前不清楚这个道理,但是钟白跟我说了一个很简单又很恐怖的道理。 每个人的出生到死亡,其实都是注定的,如果有本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不该出现在你生命里的人。 把你的命运篡改了。 就会产生一系列的反应,影响的不是你一个人,而是你生命里遇到的每个人的命运,这就是扰乱了这个世界的秩序。 命运的齿轮出现扭转,就会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驶入,最终的结果也将改变。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是我考虑的。 老头让我不要想那么多,我现在的情况不算太糟,虽然这块魂玉不能长时间让我魂魄稳固,但一年半载是没什么问题的. 对此,我也无话可说。 当天下午的时候,钟白跟我说晚上他跟他师傅要在我们家院子里做一场法。 这个村死的人太多了,而且大多不是寿终正寝,很多村民是有怨气的,虽然这个村很快会成为荒村。 但长此以往,怨气不散的话。 这个村缭绕的就会是一股阴煞之气,长久下去这村恐怕就会出一些变故,要是以后有过路人入了这村。 也会凶多吉少。 老头虽然是个散人,但他跟钟白都是道士,这业障太重了,要是不化了村里的怨气,他们罪孽深重。 其实这样也是再好不过了。 本来这事跟我也有关系,虽说不是我害死的,很多都是庆和姑一手造的,但毕竟因为我们家。 能化解村民怨气,让他们去投胎轮回,算是为村民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最近这几天村里其实都笼罩了一层雾气,不过今天晚上,似乎这雾气更浓了一些,而且有风。 老头在奶奶家院子中央放了一堆篝火。 正对大门的有一张供桌,桌子上放了一把椅子,摆了几个碗跟酒水,然后有几张符纸,挂了一条白帆布。 做好这些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但是我们饭菜都还没吃,随便做了一点吃的,大概八点多钟,才吃到一半。 突然的,奶奶家院门被敲响了好几下。 我们村几天不了一个人,我想不出是谁来敲我奶奶家的院门,这时候钟白放下碗筷,说。“我去看看!” 然后就出去了。 我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钟白就回来了,但是我就见他一个人。 我问,“是村民?” 其实我觉得不太可能,就算有村民活着,肯定也不会回来了。 钟白只是跟我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老头抬眼看了下,像是明白什么似的,也没说什么。 当时我就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还没有钟白把碗拿起来,这时候关上的院门又敲响了,而且连着好几次,我还听到院门外面有人咳嗽了两声。 我眯着眼看向钟白,钟白抬头的时候皱了皱眉。 第七百零六章百鬼围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站起来,想站在堂屋门口看能不能看见院门外面,但刚站起来,钟白以为我要出去,直接把我拉住了。 他摇了摇头,倒是旁边的老头嘿嘿一笑,老不正经的说了句,“你就算去开门,也看不见啥。” 我当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有点意思,这才过几天,这村就要出幺蛾子了。”老头冷不丁说了句。 院门外面敲门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然后像是知道我们不会开门一样,也就不敲了。 这一安静下来,我心里就更慌。 其实按理说我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了,要说鬼怪我看到的真的不少,心里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慌张害怕的情绪。 可我到现在还是会害怕。 这种情绪不是因为看到鬼,而是因为看不到鬼,这世上很多恐惧其实都是因为未知,而人始终对于不知道的恐惧感是最强烈的。 吃饭过后,我进房间弄了几张剪纸,现在的五道鬼跟七字剪明显不像以前那么费劲了。 一次性剪出三个五道鬼出来,虽然有点耗费心神,但只是头微微有点眩晕,其它倒是没什么. 做好这些后我把剪纸放在身上。 在我房间柜子上,还放了几根很细的柳条,这还是前段时间对付淑芬婶,我看有效果去河边折的。 我随手抽了一根柳条。 出门的时候,刚好看到老头取一个布包,铺在院中,拿出包中的那些法器。 钟白端了一碗水放在供桌上,然后把一张黄色的符纸烧了,灰烬落入水里。 钟白刚烧符纸,院门又响了,这次敲了几下,门外面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喊我的名,当时我听这声音就变了脸色。 是小春娘的声音。 但她都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 钟白的手顿了下,像是没听到一样,然后走过来对我说,“去拿香来和纸钱,今晚你就负责烧香和上纸钱!我来做法事,呆会你要是听见院中有什么动静的话,没必要害怕。” 钟白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跑进屋子去拿纸钱和香,老头将镇坛木摆在木桌上,然后再将鎏金香炉,桃木剑和帝钟依次放在镇坛木上面。 布置好一切后,老头抬头看了看天色,天上的星星此时已是格外的明亮。 钟白过去取出三根后点燃后,稳稳当当的插在鎏金香炉里面。 “丫头,去把这铜镜放在门坎后面,让铜镜的正面朝着门外,千万不能放反了!”老头对我说道。 然后老头去把院里的篝火点燃了。 我把铜镜按照老头说的放好,以钟白跟老头的道行,其实就算村民现在死了有了怨气。 但奈何不了他们。 而老头跟钟白做这场法并不是为了降妖伏魔,而是想要超度,化解这股怨念,因此过程有些繁琐了。 我放好铜镜就在大门口坐矮凳子用火盆烧纸了,至于为什么要我来烧纸,这里面也有讲究的。 因为我跟村民有这场因果。 我来送最后一程,了却这场因果关系,况且村民落到今天的下场,跟我们家有关。 第七百零七章渡不了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弯腰在地上开始烧纸,老头也开始行动了,右手拿起木剑左手握着帝钟,在院子里转起圈子,而且口中念念有词,好像是在讲,“振动法铃,神鬼咸钦,法印照处,魅邪灭亡……”之类的话语。 刚开始院中一片太平,也不见有什么异常,可等念了一会后,院中慢慢起了冷风,吹得纸钱灰到处乱飞,我急忙抓牢手中的纸钱,深怕被风给卷走了,坏了这场法事。 这阵妖风来的很突然,而且这声音一吹,飘荡在村里的雾气就翻滚浓郁起来了,像是朝着我们家来的一样。 而且,在我们家的周围。 这时候我听到了四周都是窃窃私语的说话声,这些声音都好像是村民的,但不知道是因为有风声还是其它缘故,仔细听却听不出说的是什么。 老头后来说我小时候经历过百鬼围宅的事情,比这个还凶险,那时候出现了不少厉害的,在奶奶院子外面,四面八方影影绰绰。 而且鬼笑连连的,男女老少的声音都有,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我们家院门外面周围,泥泞的黄泥巴全是脚印。 我一手抓着纸钱,另外一只手还压着继续烧纸,就怕破坏这场法事,院子里的篝火吹的摇摆不定。 我余光一看,隐约看到院墙上面映射出来不少的黑影子,像是人的一样。 老头喊了一阵,像是起来作用,风声小了下去,院子里好像平静下来,我以为接下来会很顺利。 没想到过了一会,钟白拉了下我,对我说道,“先别烧了。” 这时候我抬头,以为事情成了,但发现钟白的脸色有点难看,转头看后面的老头,他眼睛死死的看着鎏金香炉的香。 我顺着看过去,发现才短短的几分钟,香炉里的三根香眼看就到底了。 “怎么了?” 我当然感觉气氛不对劲了。 这个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让我来不及思考,有点不太明白会出现这种情况。 钟白摇了摇头,想了想对我说道,“按道理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你们村的这些村民,都到这里来了。” 当时我听钟白这话,背后凉飕飕的。 意思就是刚开始我听到外面说话的那些声音,都是死去的村民吗? “为什么会这样?”我问。 我刚说这话,突然余光看到一团黑色的东西跳到了院墙上面,然后发出了“喵”的一声。 我转头一看,就看到那只脖子上挂着锦囊的黑猫跳到院墙上,侧着头看向我们。 随即,我一下就明白了。 但我反应过来,老头反应的更快,在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桃木剑直接化为一道剑光,劈向了那只黑猫。 肯定就是这个东西在搞鬼了。 但这黑猫也不普通,老头虽然反应很快,可并没有把这黑猫劈死,只听到一声惨叫,那黑猫跳出了院墙。 老头低声骂了句,“嫩娘的,真是头七赶上坟,可遇到真鬼了。” 那黑猫一下就消失在了院墙后没了踪影。 “有人把村民的魂拘了。”钟白说,“这样的话,就送不走这些村民的魂。化解不了怨气。” 第七百零八章追魂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这样说,随即我就知道了。 肯定是在坟山看到的那个死老太婆,先前的黑猫就是她养的畜生。 看来今天晚上是不能渡化村里的怨气了,那鬼婆子在暗处搞鬼,肯定不会让我们把村民超度的。 我跟钟白说,“那怎么办,要不等过段时间在弄吧。” “不行,法事一旦开始,中途就不能停止。”钟白摇了摇头,脸色无比凝重。 我们现在的处境很被动,按照钟白说的,这场法事已经开始了,如果停止的话,送魂就失败了,这是大忌,反而会加深村民的怨念。 而且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拖到鸡鸣三声的话,那个时间段是不可能把冤魂送到地府的。 想要打破现在的处境,就只有找出拘魂的那个老鬼婆,要是跟老头一起的那个龙犬在这里的话能够嗅着黑猫的气味跟踪过去。 但是那龙犬本来也不是老头的,就是当初老头救了它,那龙犬偶尔会跟老头身边,加上上次受了伤,现在都不知道哪去了。 想要在两三个时辰找到那个鬼老太婆,谈何容易。 我当时心里着急,要是误了时辰,死去的村民恐怕就只有被老头消灭了,留着的话以后会成祸害. 不过情急之下,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走到先前黑猫惨叫的跳走的墙头,发现上面有一摊黑色的血迹,是刚开始老头劈的。 我有一个小术法,是奶奶那本书留下来的,但我不知道能不能行,因为这个术法是用在人的身上的。 追魂术。 因为人有三魂七魄,但是动物我不知道,不过猫也是有灵魂的。 我进屋拿出那张当初我埋在坟地的剪纸,用剪刀剪了一个千纸鹤,然后用黑猫的血在千纸鹤头上左右各点了一只眼睛。 做完这些,我的手按照书上的阐述掐了个指印,左雷右掌包食指,中指伸直,其它手指弯曲。 然后嘴里默念了几句咒语。 但是念叨完睁眼一看千纸鹤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心里大失所望,不过就在我以为要功亏一篑的时候,忽然千纸鹤颤巍巍的抖了几下。 然后振动着翅膀飞了起来。 “去屋里拿阴阳灯。”我对钟白说。 现在院门外面肯定是有东西的,有那盏阴阳灯,我们怕是出去就会遇到麻烦。 钟白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一手,有点刮目相看,眼睛里出现了惊讶。 不过随后赶紧进屋把那马灯拿了出来,千纸鹤在院子半空盘旋两圈,然后振动翅膀就朝着外面飞去。 我跟钟白对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老头留在这里。 因为香不能断,而且最为关键的一点,调虎离山之计我已经中过了两次,绝对不会在这种计谋上中第三次。 要是我们三个追过去,有东西来毁了法坛,那就前功尽弃了。 我跟钟白打开院门出去的时候,就跟进入了两个世界,外面很阴冷,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一下好多双眼睛盯着我。 但是我顾不上这些。 有阴阳灯在,普通的冤魂根本就没用,我提着灯跟钟白抬头,顺着千纸鹤追了出去。 第七百零九章宗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千纸鹤在五六米的半空振动翅膀,围着村里弯弯绕绕的,一直没有出村。 跟着千纸鹤在村里来来回回的穿梭,当时我心里还有些担心,这千纸鹤的小法术,坚持不了多久。 就在我顾虑的时候,那千纸鹤飞到了一处破财的院门前面,振动了几下翅膀,一下就掉在了门口的地上。 我当时以为是千纸鹤失去作用了,但抬头一看这个地方,心里就咯噔了下。 这是村里的老祠堂。 红木的门匾上写着陈氏宗祠几个字,一股阴森的气氛笼罩出来,里面散发出一种邪性。 我跟钟白走进去,在祠堂的那间大堂有烛光摇曳,等我们俩走进透过破烂的橱窗往里面看,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很矮小的老太婆佝偻着。 背对着我站在宗祠画像的前面,在她面前那一张长木桌子上放着几根蜡烛,然后我眼睛微眯,一眼就看到了在桌子上还有不少黑乎乎的东西。 像是头发。 我一下就明白了。 那些都是村民都头发,当初暗中丑脸老人弄出来想要替村民命的,没想到会被这个老鬼婆发觉。 难怪,她可以在这里施展妖术。 在宗祠里周围的粱木上挂着画像,都是陈家老祖元老一样的人,但有一段时间没来,我发觉这地方阴气更浓郁了。 那些画像给我一种非常阴森的感觉。 尤其是宗祠正上的老祖宗,看上去画像已经缭绕了一股黑气,并且那模样都隐约出现了变化,变得邪恶诡异。 “老妪把村民都献祭给你,你可别忘了咱们的交易,村民的魂归你,那丫头,是我的。”那矮小丑陋的老婆子说话的时候,在供桌的香坛插上了两根点燃的香。 虽然没有声音回答那老太婆,但是那刚查上香坛的香火,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往下,那亮起来的火星,就跟两只眼睛一样诡异。 而且从香上面飘出来的青烟,弯曲扭动着飘向了宗祠正中央挂着的那个老祖宗的画像。 我被这邪气的一幕弄的有点诚惶诚恐。 我已经看出来了,那画像根本就不是陈家老祖了,模样变得跟诡异,虽然看上去没有变化,但就是给我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而且缭绕在画像上面的邪恶已经原形毕露了,遮掩不住的凶煞,那占据画像里面的,应该就是夜司溟当初说的鬼司。 这矮小丑陋的鬼老太婆,看来在和鬼司做交易,想要把村民都魂都献祭出来,而她很显然,是想要我的。 然而,就在我跟钟白暗中观察的时候,忽然身后突然“喵”的发出一声怪叫。 我回头一看,就看到身后台阶上那只黑猫正盯着我们。 “谁!” 这时,那鬼老太嘴里低沉的喊了句。 钟白见状立即拉着我退后,刚退到院中央,祠堂大门打开了,那鬼老太婆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钟白。 不过当看到我的时候,皱巴巴的脸上沟壑如蚯蚓一样扭动着,一下就笑了起来。 “在那坟山被糊弄了一道,还真愁上哪去找。”鬼老太婆阴森的一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第七百一十章魇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台阶上的那只黑猫瘸着腿走到老太婆的身旁,然后趴着身子舔着伤口。 那丑陋的老太婆一看黑猫的伤口都见骨了,就跟自己亲闺女一样,满脸都是心痛,看向我跟钟白脸色有了不善。 “待会让婆婆抓到了,也会让你们俩尝尝削肉刺骨的滋味儿。”丑陋的老太婆脸色一冷,阴森的开口道。 “是吗?”钟白前脚微微往前面一踏,不露痕迹的把我挡住在身后。 “不自量力。” 丑陋婆婆知道光靠嘴是没有用的,想要抓住我跟钟白,免不了动手。 丑陋婆婆闭着眼,嘴里默念了什么话,我听不太清楚,不过我跟钟白又不傻,知道这鬼婆子在念咒了。 钟白都没废话,直接先发制人的跑过去,想要把这鬼老太婆打断。 但还没靠近,丑陋老太婆手一甩,立刻在她周围出现了三个狰狞的鬼脸,有一个直接朝着钟白迎来过去。 当时钟白直接就伸手了。 我听到钟白嘴里喊了声“赦”,然后有闷雷声音传出,把那鬼脸轰的粉碎。 http://首发 看到这一幕,那鬼老太婆嘴里嗯了声,睁开眼有些惊讶的看向钟白,声音略微有点吃惊,“掌心雷。你是道门中人。” 钟白连话都不回,而我看到鬼老太婆反应迟钝了下,抓住机会摸了下口袋里的剪纸,本来想要掏出五道鬼。 但刚踏出一步,突然在台阶上舔伤口的那只黑猫晃了晃脖子,然后冲着我嘶哑的叫了一声,我下意识的朝着那黑猫看过去。 在农村黑猫是不吉利的象征,没有人养去通体漆黑的黑猫,而只有像这些心术不正的喜欢养这种。 在道家佛教,黑猫是掌管地狱的引渡者,而它的眼睛是最能通灵的。 就是这一眼,我浑身打了一个寒战。 然后就感觉自己被捆绑住了,想要拼命的挣扎都无济于事,拼尽全力连手都没有办法抬起来。 而且,一种莫名的恐慌油然而生。 但不管怎么样,我就是挣脱不了这种无形的束缚,好在钟白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脸色一变,直接过来在我的身上拍了一下。 嘴里说了句,“破。” 接着那缠绕我的无形枷锁像是被震碎了,我就感觉全身瘫软,差点摔倒。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气,短短的一瞬间,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先前的那种感觉,完全就是被鬼压床,自己意识模糊不清,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小心那只黑猫。”我对钟白提醒道。 我没有道心,而且阳刚之气又比不上钟白,因此先前着了道,那黑猫是鬼老太婆炼出来的。 跟老头那个龙犬一样,都不是普通的牲口。 当初这只黑猫能让全村梦游到这个地方被吞噬精气气,现在我倒是见识了。 “这么轻易就破了婆婆的魇术,倒是有点道行。”鬼老太婆挺吃惊钟白有如此能耐的。 钟白低声对我说,“村民都魂还被拘着,等会我来拖住她,你有机会就进祠堂,那桌子上盖住的瓷碗,打破就行了。” 想到前两个月我从学校回来的时候,遇到什么事情还只能在身后被保护,而现在终于可以助一臂之力了。 第七百一十一章破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对钟白点头。 这时候那老太婆没闲着,直接动手了,她的手掐决,召出了两个骷髅,缭绕着黑气嘴里还发出阵阵痛苦的哀嚎。 钟白跟我说过,旁门左道炼邪术伤天害理,这骷髅也是炼出来的,但手段肯定极为残忍。 那隐隐发出来的凄厉哀嚎缭绕在耳边,这声音像是在往耳朵里钻,让人格外难受。 钟白点身形一动,一个闪身直接就向着鬼老太婆扑过去,在过去的时候,掏出两张黄纸一扔,稳稳当当的贴在了两个发出哀嚎哭喊让人心烦意乱的骷髅头上。 在符咒贴上的瞬间,钟白喊了声,“镇!” 随即,那声音戛然而止。 声音消失,我一下就平静下来了,趁此机会,我侧身直接跑进了祠堂。 “敢坏婆婆的好事,你找死。”鬼老太婆如老树皮一样皱巴巴的脸蓦然一变,厉声对我说道。 正想过来对我出手,但钟白已经到了她身前。 而我一下就跑到了祠堂里面。 http://首发 在宗祠大堂里,正堂挂着的是陈家老祖画像,前面供桌上放了很多头发,两旁点燃的蜡烛飘忽不定,中间倒扣着一个带有花纹图案的瓷碗。 钟白肯定是看出名堂来了。 那个倒扣的碗有类似锁住魂魄的手法,我现在只要把那碗打碎就可以破了鬼老太婆的局了。 趁着钟白拖住鬼老太婆的功夫,我知道不能耽搁。 当下直接就朝着那供桌走过去。 但是走过去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我走的非常快,可是距离那供桌还是相同的距离。 好像并没有拉近。 我心里说了句不好,这时候倒是突然想到老头说的话,像这种类似的鬼打墙,其实很多时候不能恐慌。 越乱越容易出错。 我深吸一口气,嘴里默念了几句佛经,本来都是无心插柳,但没想到这次反而成了。 我不知道是祖祠正梁的画像在搞鬼,还是那只黑猫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走到供桌,我感觉自己头顶上一双凶神恶煞的目光一下放在我身上,但我没有抬头去看,而且直接伸手就要抓那瓷碗。 嘭的一声。 钟白整个人被震的倒飞进了祠堂里,摔倒在地上,然后捂住胸口看着门外。 “快,摔了它。” 钟白立即开口喊道。 “你敢!”门外鬼老太婆走了进来,脸色无比凶狠。 接着,就是啪的一声,那瓷碗直接被我摔的粉碎,要是一个月前我或许还害怕,会手足无措,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我的骨子里,可能是有我妈跟我奶奶那种干脆冷漠的。 这瓷碗一碎,供桌上的头发嗤的一下竟然着火了,而掉落在地上的瓷碗让鬼老太婆心都摔碎了似的。 这本来就是她跟鬼司的交易,现在被毁了,放了拘的村民魂魄,就没了献祭给鬼司的东西。 当场,鬼老太婆怪叫了起来。 那声音别提多难听了,她这一叫,我顿时感觉自己周身难受起来,心慌的难受,屋子平地里起了旋风,我的身子感觉被人在推搡一样。 “儿啊!抓住她,今天让你们听活叫驴!” 我面前的鬼老太婆阴森森的说了这么一句。 第七百一十二章不许你伤害姐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一抬头,给我吓的不行,这鬼老太婆眼珠子也翻了上去,那鸡皮脸差点让我以为是地狱爬出来或者被上身的鬼。 鬼老太婆手里变魔术一样拿着银白色的针毡冲着我走来,这时候我再想动,可是一点都动不了了。 我喊了声钟白,但是低头发现他也动不了了。 “我会把你的魂拘了,养在镇尸坛里,让你好好的承受一下被小鬼吃掉灵魂的痛。” “来吧,闭上眼睛,一会儿就过去了,不会疼的。”鬼老太婆嘴角阴森邪恶的笑着。 说完,她快步走来就把银针往我眉心插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一只脚有人在扯我裤腿,我低头一看,就看到了小幽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呆萌呆萌的瞅着我。 “姐姐,别怕!我……我保护你。”小幽粉嘟嘟的俏脸明明害怕的要死,但还是张开两只小手背对着我挡在我面前。 小幽显得生气的喊,“你这个坏婆婆,不许你伤害姐姐!” 小家伙从我裤腿边走到前面伸出一双小手护住我,蠢萌的声音充斥着这个房间。 当时不仅鬼老太婆和钟白有点呆住了,就连我也愣住了,不过下一刻我就意识到如今的处境。 “小幽,你怎么出来了,你怎么不在里面好好呆着啊。”我都忘记这茬了,都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小家伙会出来帮我。 我着急了,看到她在我前面,我想喊她快走,结果还没等我有动静,前面的还鬼老太婆双眼放光,眼里尽是贪婪。 她那模样就跟看到稀世珍品一样,直勾勾的,眼睛起码凸出来五厘米。 “七魄不散,三魂俱全。这…这是纯阴的小鬼。”鬼老太婆喃喃自语的说道,盯着小幽就舍不得移开目光了。 我大致知道意思,其实人的魂魄在死的时候就会消散,天魂归天,地魂归地府,人魂随着肉身消失,直到下一次转世才会慢慢地凝聚出新的人魂。 而死的时候有怨气,人魂才会让人过变成鬼魂,可以逗留在世间,但是小幽很特别,她没有怨气,按照道理来说,她这样死了肯定是不会留在这个世界的。 但这天地总会出现一些怪异到无法解释的事情,她只是没有了肉体,灵魂和魂魄竟然都存在,一样没有丢下,肉体本来就是一个装灵魂和魂魄的瓶子,瓶子破了,其实应该都会四面八方消散才对,但小幽就是一个例外。 只是这个例外并不是什么好事,相反她这样特别的存在,反而有弊端,对于别的冤魂恶鬼来说,她就是最好的补品,而对于养鬼或者一些会邪术的人来说,她是百年难遇的奇魂。 “小幽,跑,快跑!!” 我看到现在情况非常不好,彻底就慌神了,赶紧对小家伙叫道。 鬼老太婆一听,嘴里冷哼一声,说,“跑,看你往哪跑。” 小幽鼓囔着嘴,傻啦吧唧得脸都涨红了,那小脸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生气,但是都不敢说话。 我知道这祠堂里不简单,小幽可以感应到什么东西。 第七百一十三章她是我的女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一看这情景,就更着急了。 鬼老太婆一看小幽没啥动静,估计是知道小家伙虽然三魂七魄俱全,但是折腾不起来。 钟白的情况也不好看。 鬼老太婆刚开始进屋的时候,在钟白喊摔碗施展了什么手段,让他着了道,这会有点神志不清了。 感觉他好像是在跟自己内心作斗争。 “等把你收拾了,在来这小鬼给收了,到时候用这小鬼献给鬼主,嘿嘿……”鬼老太婆佝偻着腰,抬头冲着我阴森森的笑着。 但是笑了两声,脸色一寒,冲着我就扎来。 “你敢伤她,本王便杀你。你敢杀他,本王……便屠尽你满门,永生永世沉沦苦海地狱,受剜心割肉之苦。” 一个不紧不慢的熟悉声音,竟然宗祠外面的正院落传出。 鬼老太婆停止了,那银针就离我眉心处,这时候她双眼之中的浑浊倒是一扫而过,取而代之的是精芒和锋利。 “谁,谁在外面。滚出来!”鬼老太婆脸色变的很难看,转头死死的盯着紧闭的门。 http://首发 她显得很慌张,好像那股气势让他们感觉很恐惧似的。 刚说完话,就听到‘嘭’的一声响,那扇本来就破破烂烂的门,直接被破开了。 一股冷的让人发寒的大风夹着浓郁的雾气灌了进来,我看到外面枯叶飞舞,凉飕飕的感觉让人睁不开眼,但是大门口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大哥哥,是大哥哥!” 小家伙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竟然开心的起来,高高兴兴的张开手就跑了出去,一下冲进了白雾里面,这一幕没人敢拦住,压抑的让人头皮发紧。 鬼老太婆警惕的看着外面滚滚白雾! 我看到小幽跑出门口,一下就被白雾遮掩了,一下就没了动静,刚开始那声音不会错。 是夜司溟。 说真的,我有点期待,有点不知道还怎么面对,我心里突然紧张的发慌,浑身直哆嗦! 就这样往了一会儿,就隐隐看到白雾里面有一个黑影慢慢地走了出来,首先看到的一只白皙的手牵着小幽都小手,然后一股煞气汹涌澎湃,在满天枯叶和阴惨惨的白雾里面。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那张雕塑般的脸上。 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更加硬朗,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大门口站着的身影,那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瞳孔中不时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神秘莫测。 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透出一丝冷笑,一种冷傲不可一世的寒意。 他一只手拉着小幽,冷淡的目光放在了鬼老太婆的身上,皱了皱眉头。 小幽被夜司溟牵着,声音蠢萌的都快让人心里酥麻了。 她另外一只小手指着鬼老太婆,气嘟嘟的说,“大哥哥,她是坏人。” 本来看到夜司溟拉着小幽我就差点惊掉下巴了,可在听小幽的话,我愣住了,随后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当时要眼珠子都快掉了。 她跟夜司溟什么时候认识的,而且夜司溟竟然能对小幽这么宽容。 要知道,在我的想象力,夜司溟贵族气质,高冷的不行,我没法想象,他可以任由小幽牵着他的手。 第七百一十四章你敢伤本王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司溟松开小幽的手,还宠溺一样的摸了摸头,脸色缓和,对于鬼老太婆根本就不看一眼。 不过那温和的气质,等转过目光的时候,一下就冷的不行,他径直的往我这边走。 随着他进来,整个屋子就跟被冰水灌满似的,让人心底发寒,那种压迫性的气势也是攀升起来,压的让人喘息不过来。 “装神弄鬼!” 鬼老太婆哼了一声,然后念了几句,从袖子里飞出一个东西,就是刚开始伤了钟白的两个骷髅。 看来钟白的符咒没有封印住这俩东西。 而这骷髅头一飘荡出来,整个祠堂里都笼罩了一股阴森的气味,而且伴随的是充斥在耳边阵阵鬼哭狼嚎声,那凄厉哀嚎让人心烦意乱。 “死!” 鬼老太婆面目有点狰狞的对夜司溟说道。 她面前的骷髅头猛地双眼露出幽光,凄厉叫嚷着朝着夜司溟扑过去。 那骷髅头的速度太快,我只看到黑影闪烁,嘴里刚要冲着夜司溟喊小心。 http://首发 但让人诡异的是,两个骷髅头撕咬着却停在了夜司溟身外一米多远的半空,就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了骷髅头。 随即,我听到夜司溟轻声的哼了声,那两骷髅头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炸成了粉末。 震的鬼老太婆退后好几步,抬头的时候脸色满是恐惧。 她恐慌的大声质问夜司溟:“你是谁?” “你需要知道么?” 夜司溟鹰眼一拧,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 那俩个骷髅头肯定不是普通的东西,一毁坏鬼老太婆脸色就变的跟纸一样白,而且我感觉自己身上的禁锢消失了。 这时候小幽跑了过来,我蹲着身子一下撞我怀里了,缩在我手里一个劲的喊怕。 我看她小脸上尽是恐惧,知道肯定是因为这地方不干净,她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这时候那鬼老太婆元气大伤的喊了句,“都这时候了,你还不出手?” 在说完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房间变的阴气森森起来了,首先就是供奉的桌子上,那点燃的蜡烛‘噗嗤’就熄灭了,一股寒气凭空扑面而来,我就感觉浑身阴冷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随后我就看到那被供奉的陈家老祖画像,里面被鬼老太婆供着的凶神鬼司,竟然冒腾起了一层黑雾,就好像是墨水一般。 接着从黑雾里面探出一只鬼手,那手千疮百孔,一股凶煞的气息随着鬼手探出,瞬间弥漫整个屋子。 我直接就把小幽护在怀里,不让她看接下来的一幕。 那鬼手探出来,径直的按向夜司溟,我当场吓的不轻,看到恐怖的手和带着一股地狱的恶臭寒意。 我心惊胆战,浑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夜司溟冷冷的注视探出伸过来的手,竟然没有丝毫退步,就连动作也没有,当那鬼手就要碰到夜司溟的时候,他的嘴里,只冷冷地说出一句话。 “即使站在这里,本王倒要看看,你敢不敢伤本王一分!?” 北冥夜不屑,甚至淡漠的口吻,带着不羁放纵和睥睨一切的王者气息。 第七百一十五章活祭…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鬼司盘踞宗祠已经不知道多少年岁了,肯定也是厉害的角色,不然不可能把里面的祖宗都赶走了。 不过夜司溟的来历神秘,而且当初我妈跟我说过,他肯定来头很大,很有可能是来自地府。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冰寒。 但是与生俱来的那种看不见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的气场,直接让整个屋子的温度都如同冰窖。 这话我和鬼老太婆都听不懂,但被她供奉祭祀的这位鬼司,就像是受到一股毁灭性的威压一般,那鬼手再也不敢动弹了。 似在犹豫,也似在害怕。 就这样半响后,看得我目瞪口呆,鬼老太婆也是瞠目结舌,那鬼手似乎感受到了夜司溟的气势,从而缓缓地缩了回去。 “这有几百年道行的一方鬼司,竟然不敢伤你。”鬼老太婆此时已经恐惧的瞪大眼睛,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要知道在这之前,她供奉祭拜的鬼司,可是连她都惹不起的高人都敢伤,而且但凡每次请出来,无不让人面色大变。 但是这次在这个男子的面上,竟然听话的就跟仆从一样,这鬼司有了几百年道行,吞噬了不少香火。 就算是遇到地狱来使,也应该不会这般恐惧,鬼老太婆怎么也想不到,夜司溟竟然丝毫不惧.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老妖婆此时看着夜司溟,已经有些恐惧到说不圆润话来了,只能指着夜司溟,口齿不清的惊恐嘶吼。 整个房间阴风大作,也不知道哪里涌现出来的黑雾竟然从房屋四面八方的涌了出来,能见度几乎为零。 寒风凛冽,我只能听到整栋老屋都好像要被掀开,房间的柜子,供奉的桌子都不停地颤抖了起来,整个房屋里面挂在门板的东西和窗户,简直就跟地震了一样。 陈家老祖宗的画像哗的一声,直接烧了起来。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屋子被黑雾笼罩着,看到这阵仗,鬼老太婆吓的嗷的叫了一声。 扑通一下直接就跪在地上了。 “老婆子有眼无珠,饶命,饶命啊!”鬼老太婆跪着,头都不敢抬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夜司溟的一些来路。 不过一句话,就让鬼司退避三舍。 这鬼老太婆知道,夜司溟绝对不是自己惹得起的,要是反抗,那么自己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夜司溟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不为所动。 在一旁的钟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过来了,但是一直没开口,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站起身牵着小幽,对鬼老太婆质问道,“说吧,你来我们村是什么目的?” 鬼老太婆浑身哆嗦了下。 抬头看了夜司溟一眼,这会儿倒是老实了,大概也知道我跟夜司溟是一伙的,犹豫了下不敢隐瞒,就说了。 这个老太婆的确是冲着我来的。 全村梦游给鬼司献祭,也是她弄出来的幺蛾子,她目标虽然是我,但倒不是我想的那样。 跟庆和姑她们都没什么关系。 她是想要用我来养她们族里的一样东西,类似把我献祭。 “老婆子只是一个司婆,只是找一些特殊体质的人,宗门内有一样东西,每个月十五就需要活祭一个人。” 第七百一十六章鬼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继续追问下去,这司婆打死都不敢往下说了,脸色苍白的摇头,苦苦哀求道,“我不能说了,要是再说下去,我必死无疑。” “你不是为了我们家的事!?”我眯着眼睛凝视着司婆,慌乱的时候,说谎的人眼神会下意识的闪躲,而且一定会出现破绽。 但是这司婆摇头坚决的说不是。 “那好,你走吧。”我似笑非笑的说了句。 说这话的时候,夜司溟跟钟白好像都有点不理解的看向我,我毫不在意。 司婆也有些惊讶,但愣神后便是喜出望外,缩着身赶紧就绕过夜司溟这尊魔头,就要往门外走。 看到她前脚已经踏过门槛,我心一横,直接把五道鬼其二的吊死鬼跟无头鬼掏出,剪纸扔出去的时候默念了几句。 两个剪纸抖动了几下,迎风变大直接朝着司婆扑过去。 “你出尔反尔。”司婆本来背对着我的,没有防备之心,而且也想不到我会突然来这一手。 这时候感受到五道鬼传出来我的杀念,脸色瞬间大变。 对她的话,我冷笑道,“我只是让你走,可没说让你活着. 五道鬼的无头鬼凶煞之气最浓郁,直接扑上去就抱住了司婆,一下禁锢了她想要施展的手段。 随后,她狰狞的说道,“我是鬼门的司婆,你杀了我,鬼门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司婆刚准备喊,但吊死鬼直接伸出了通红的舌头,一下就勒住了司婆的脖子,接着就是一声咔嚓声响。 骨骼断裂,司婆的脖子直接被扯的歪到了一边,眼睛挣得大大的,那双眼里,还充满了死亡的恐惧,跟没消散的恶毒。 我把小幽的眼睛捂上,不想让它看到这种场面。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我以为会恐惧害怕,但大概是见得多了,我竟然很平静,心里甚至没有多少波澜。 夜司溟看了看倒在门口的司婆,转脸看我的时候,眼睛里这会儿倒是有些惊讶,但很快就隐藏了下去。 而钟白也是同样。 我第一次杀人,如此平静,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我不想让小幽看到这种场面,转了个身背挡着门口,让小幽回到阴珠里面。 这天色也不早了,眼看马上就要亮了,我有些担心老头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村民都魂送走了。 在回去的半路上,夜司溟走在前面,我心里还挺愧疚的,合计着有些话应该找他说说。 这时候旁边的钟白脸色苍白的对我说,“你还是两个月前我认识的秀秀吗?” 我看他一眼,微微一笑。 我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但实际上,我还是那个我,只不过因为经历的多了,很多想法改变了,世界观变了,而且性格也变了。 刚开始那个司婆,换个角度说,我如果最开始让她放过我,她也不会。 而且,最终就算我真的放了她。 恐怕,她也不会对我存在一丝一毫的感恩,可能回去后就会对更厉害的人说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我只会遭遇更多的麻烦。 所以,绝对不能留活口。 第七百一十七章这是我跟大哥哥的秘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我转念一想那司婆的话,对钟白说道,“鬼门是什么?” 钟白摇了摇头,“三道九流,旁门左道很多,正道为首的茅山,正一,全真,另外还有南方的巫祸蛊术。” “这世上各成宗派大大小小很多,但是每个宗派,都有自己的规矩跟来历。”钟白对我说,“你奶奶,就跟蛊族有关系。” 我想到了奶奶留下来的那条青蚨虫。 那条青蚨虫还没有彻底的死去,只不过类似陷入了一种沉睡的状态,但我无法将它唤醒。 如果我想要把青蚨虫唤醒,估计得去南方深山老林十万大山里,去找与世隔绝的蛊族了。 但这些都不是眼下就能做的,当务之急还是把我面临的事情处理了。 司婆是鬼门的人。 而且这个鬼门是在弄什么东西,需要每个月都献祭一个特殊体质的活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时候已经到奶奶家门口了。 现在村里已经风平浪静,只不过奶奶家院门外面很多杂七杂八的脚印,我不知道走后经历了什么. 进门的时候,老头坐在院子台阶上,我看院子里都湿了,像是刚才下过一场雨一样。 老头撇了最前面的夜司溟,嘴里嘀咕了一声,然后脸色低垂。 我看他这幅样子,侧头看供桌上已经熄灭被淋湿的香炉纸钱,就知道事情不对劲,赶紧过去问他,这是咋了。 老头说,“嫩娘的,这事搞坏了。” 刚开始下了一场雨,那雨说起来就怪,就在这块巴掌大的地方下,一下把火全灭了,做法要是烧不了符,香炉熄灭。 那还做个屁的法事。 “眼看魂就招出来了,哎!” 老头懊恼的叹息了一口气,这场法,看来是没成功。 对这事我心里虽然有愧疚,但倒成不了心结,对于村民虽然是因为我们家的破事被庆和姑害了,但我力所能及的也做了。 我让老头也放宽心。 这时候一旁的夜司溟抬头看向远处的山峦,天边已经出现了一抹金黄,眼看天就要亮了。 我知道,夜司溟白天是不会出现的。 他余光看了一眼我,没说话,朝着屋子里走去,前脚踏入屋子的时候,我低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他顿了下,但是依然没说话。 我看气氛有点尴尬了,但想不到这时候小幽跑了出来,蹦蹦哒哒的朝着夜司溟跑过去,过去后拉扯了几下夜司溟的袖子。 然后就看到夜司溟蹲下身,她陶瓷般粉扑粉扑的小脸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说完后小脸满是得意的又小跑了过来。 我皱着眉头,对小幽说,“你跟他说什么了。” 小幽嘟囔着,眨巴眨巴眼睛让我把耳朵凑上去,我看到她小脸满是期待,心里就特别好奇,然后蹲下来。 没想到小家伙故作神秘兮兮的在我耳边说了句,“这是我跟大哥哥的秘密。” 你是被他施了邪术吧。 这才几天,小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我白了小幽一眼,发现她很开心,粉扑扑的小脸堆满了笑,我疑惑抬头,正巧夜司溟站起来,发现他嘴角也勾勒出了一抹弧度。 第七百一十八章第四个徒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让小幽回到阴珠内,然后想跟钟白看看情况,按照钟白说的。 现在我们村很多死去的村民魂魄都飘荡在这个村里,如果不能超度,就只有收了。 长年累月这里的怨气积累的会越来越重,到时候恐怕会成为一个鬼村。 白天的时候,我跟钟白围着村走了一圈,有些村民家的鸡鸭都已经死在了院里,从门口散发出了一股臭味。 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准备回去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传出汽车的引擎声,跟钟白回过头就看到一辆黑色的皮卡,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从车上下来一个齐肩发的女生。 我跟钟白都有点呆愣,这时候那个女的往村里周围看了一眼,把目光放到我们俩身上了。 她径直就朝着我们俩过来,语气不太好的说,“这村里的人呢,大白天的怎么感觉阴森森的,死光了啊。” 这女的说话就跟辣椒一样火辣辣的,而且穿着跟打扮也是,让我想到了从学校回来遇到的那个女警察。 性格泼辣,不知道是那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 我当时听到这话就挺不舒服的. 看到她过来,我就问,“有什么事?” 她看了我跟钟白一眼,然后说,“我来这里是来找……” 这妮子话说一半突然不说了,来了句,“算了,我自己找就行了,跟你们说也说不明白。” 说完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搭理我们,就朝着村里走。 我一看这女的跋扈飞扬,也难得搭理。 这几年因为山里路通了,常年都有城市里的来玩,反正已经见怪不怪,但看这女的是一个人开车出来的。 看来是没见过世面,心真够大的。 我跟钟白都不想管她,不知道这女的找什么,但是在这村里转悠一圈,她肯定什么都找不到。 我跟钟白回到奶奶家。 对于接下来我已经有了打算,我脖子上的八面鬼盅一定要解决,而处理这种事,按照老头说的话。 就必须去一趟阴间。 看来,阴间是必须要下去一趟了,就是在下去前,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晚上吃完饭后,老头有些神经质的对我说了句,“丫头,你想不想学法术。” 我当时有点没反应过来,老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然后,我直接点了点头。 “我这里有一样术法,很适合你。但我茅山自古以来就有规矩,术法不得外传。你要是想学,就要成为我的徒弟。” “我虽然不喜欢门派那一套规矩,但这是门规,不能当做儿戏,我逍遥老道虽然是茅山九长老,但一生却只收了三个徒弟。” “你要是想学,就得成为我第四个徒弟,你愿意?” 老头虽然不喜欢这些门规,他就是一个散人,但在有些规矩上,他也必须尊崇。 而且说这些话的时候,老头虽然面带笑容,但语气带着庄严肃穆,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当然想学,凭我现在的本事。 要是真的遇到稍微厉害的,想要自保都难,况且,我不能总是依靠别人。 我抬头看了看钟白,发现他微微一笑,对我点点头。 第七百一十九章真死光了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想要学看老头传授的术法,就要入成为茅山弟子,拥有道统后才能学习茅山术。 老头虽然不靠谱,但是他们这一辈思想都比较顽固,而且这个规矩我也可以接受,就算老头教我。 那我也成了偷学,相反是老头给了我一个身份,而且老头虽然尊崇门规,但也并不是那么古板,不需要三茶六礼。 我只要答应下来,这事就成了。 但是我以后,必须要去一趟茅山的宗门,要去祖师爷前行礼叩拜,这才算真正的获得师承。 我其实对加入宗门并没有什么兴趣,我不太喜欢规矩,但我看到钟白一个劲给我使眼色,我就犹豫着点头答应了。 “我传授你术法,也并不是因为你适合学这种术,更是因为青蚨老太婆。” 我很早前就跟老头说过,我想学一些术法,但那时候老头说我不行,而钟白也跟我说过。 因为画符念咒需要开阳跟念力,而且画符的时候也有很多讲究,要融合自身,而我心不净,画出来的符就达不到那种功效。 不过茅山也有我比较适合的,比如茅山的养鬼,八翁,灵童这些,就比较适合我。 但老头想让我学的不是养五鬼,而是让我学习三茅之术. 老头教我画通灵符,这个符并不是降妖伏魔,因此不需要开阳跟念力,画起来不会费劲,然后就是跟我说一些步骤。 具体就要看我自己的悟性了。 我刚试着把符画好一张,然后院子门就咚咚咚的被敲响了,这时候早就天黑透了,大晚上的这敲门声跟突兀。 钟白在一旁皱了皱眉头,我以为是什么脏东西,心里挺紧张,但这时候门口传出一个女的声音,喊,“里面有人吗?开门,快开门啊。” 我担心是什么东西故意迷惑我们的。 当时我不为所动,但外面女的喊了好一会儿,钟白还是走过去,结果刚打开,一个女的直接跑了进来。 我一看当时脸都黑了。 因为这个女的,就是白天我跟钟白看到的那个进村的女的,这人心还真够大的,大晚上竟然还没出村。 很明显,那女的认出钟白了,然后目光又放到我的身上,指着我们俩有点惊讶。 “你怎么还在这里!?”钟白问。 她咽了咽口水,有点紧张害怕的朝着背后看了一眼,然后说道,“你以为我想啊,这村怎么这么邪门啊,我走了好几遍,总是走不出去。” “我跟你们说,我刚才遇到一个人了。我想问路来着,但是那个人就低着头往前面走,等我跑过去就不见了。” 她吓得脸色都苍白了。 我倒是见怪不怪,现在村里怨气很重,晚上会出现个别“人”,很正常。 “你白天不是说了吗?这村没有人了。”钟白淡淡了回了句。 这短发女的心也真大,傻不拉叽的说了句,“不会吧,真死光了?” 我当时听这话就不爽了。 钟白没说话,她继续补刀,说。“那我刚开始在外面看到的那个人?是鬼!?” 第七百二十章阴兵借道(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们都不愿意搭理她了,钟白转过身走来,她跟在后面问,“那你们呢,你们是干嘛的?” 我声音不客气的说,“这话我应该对你说吧,你是干什么的?来这里做什么?” 这女的看出我态度不好,可能一向跋扈蛮横惯了,一副傲娇公主的样子,哼了声。“我……我当然是有事情,怎么……你们能来这里,我就不能了啊,这是你家啊!” 我点了点头,“你说对了,这就是我家。” 这话一下让她不知道怎么接了,有点窘迫,又不敢赌气出去,干脆就不说话了。 我其实挺好奇这女的怎么敢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的,就算是出来玩儿,应该也不会一个人啊。 我神色不太友善的质问了句,“你说吧,你是谁,来我们村究竟是做什么?” 这段时间我遇到太多事情,经历太多了,导致对陌生人心里上都存在戒备,尤其是这种来历不明的。 这女的估计是在外面被吓怕了,加上钟白说村里人都死光了,现在被我这么语气不太好的一质问,估计从小到大没受过委屈,眼巴巴的都快哭了。 闹了半天,这女的才说自己叫秦芮,来这里是因为想找个人。 我问,“找谁!?” http://首发 秦芮摇了摇头,低垂着脸委屈说,“我不知道她的真名,但是我听二叔说,她叫什么青蚨婆婆。” 当时我心里咯噔了下。 跟钟白对视了一眼,旁边的老头一听像是知道啥一样,脸色不太好看了都。 我虽然心里有点惊讶,但好在经历了不少事,面色上没有露出马脚,就说了句,“那恐怕你要失望了。” 秦芮有点不解,抬头问,“什么意思?” “因为你嘴里说的青蚨婆婆,已经仙逝了。”我随口说道。 秦芮有点急了,反问了句,“你怎么知道?” 我冷笑了声,“因为她是我奶奶。” “你是青蚨婆婆的孙女?”秦芮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副惊讶的表情。 “有问题?”我眯着眼睛,看向秦芮,想要从她眼神里看出真假。 但是我问完她不说话了,嘴唇咬的很紧,神色落寞。 “你找我奶奶做什么?”我继续追问。 秦芮犹豫的看着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脸色苍白如纸。 沉默了好一会,她正欲开口,但突然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了村里传出来一阵男女老少的哭声和哀怨尖锐的笑声。 旁边的老头掐着手指算了下,片刻抬头脸色就变了,嘴里说了句,“不好。” 当时就没有继续说下去,我跟钟白不约而同的转身就看外面,我一眼就看到整个村庄竟然升起了一股朦胧的雾气,在雾气上空凄厉的冤魂嚎叫着。 诡异的月色下,家家户户半空都悬挂一盏灯笼,灯笼都亮了起来,像是孔明灯一样。 形成一抹淡蓝色的火光,闪烁之中,还有一点淡蓝的火苗子不断的跳跃着。 静静的悬浮在大门半空之中,而且里面的光芒也不是什么炽白的。 而是一股带着诡异的幽幽绿火。 第七百二十一章阴兵借道(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说村子有了光亮,但给我的感觉比之前漆黑一片更加的可怕,尤其是绿幽幽的光亮,总是让人的心中有种难言的恐惧和不安。 “鬼点灯,这下遭了……”老头愤愤的骂了句。 夜色朦胧,月光也仿佛披上了一件黑色的纱布,朦朦胧胧照射在整个荒凉,没有一点声音的村落。 只有挂在大门口上的阴灯,灯笼里的白光静静地矗立在夜色中,火苗绿绿幽幽,散发着惊人的寒气。 风吹不动,水浇不灭。 鬼点灯,也叫做点阴灯,这种火不同于阳间的火,灼烧起来是灼热的,这种火越是旺盛。灼烧起来于是阴寒! “什么鬼点灯!?”我问了句。 钟白回应了句,“难道你没有觉得这里的温度低了吗?” 钟白说完后我才慢慢的感觉到好像整个空间温度都在飞速的下降,是一种极致的寒冷,沁入骨髓的冷…… “每当阴灯点亮的时候,那就意味着阴兵要出动了!”钟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中藏满了深深的担忧之色。 “阴司要出动了?” “是的!” 钟白点点头:“这天地分阴阳,人的事情有人来管,鬼物的事情当然是归阴司来管理的!” “阴灯点亮了,那就意味着阴司要出来了。” “办什么事情?”我突然感觉无比紧张,但隐隐的又想到了什么! “阴灯出世,目的就是为了告诉阳间人以及不相干的存在,不要挡路。” 说完这句话,我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我们村死了太多人,而且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土狼沟坟场,跟陈家祖坟两个地方。 当初嫁衣女直接放大招弄了很多鬼,而且现在村民死的七七八八,怨气冲天,这些都是阴物,因为太多而惊动了阴府。 这里才会被点亮阴灯吗? “阴兵?”一旁没有人搭理的秦芮听到这话,嘴里咽了咽口水,脸色一下白的跟粉一样。 阴兵是不会拘活人魂魄的,这里说拘而不是勾魂,因为勾魂那是地狱使者的事情。 阴灯点亮,像这种阴兵出动,通常发生在大灾大难过后,例如地震之后许许多多的人都是在一瞬间的事,没反应过来就被夺去了生命,所以积攒了太多冤魂不愿离去。 于是鬼门关就开了,地府就会派出阴兵到人世间来拘魂,这些个阴兵就造成了人们所说阴兵借道,这些阴兵就是人们所说的“鬼差鬼将”。 我感觉接下来肯定是要出大事了,老头让我去找剪子还有火纸,再弄点草木灰,顺便问家里有没有出丧时候带回来的孝帽。 看老头脸色这么着急,我说,“这些阴兵不会勾活人魂,我们只要在屋子里不出去,不阻拦他们不就好了。” 昨天还想着让老头把村里的怨气化解了,没想到今天地府直接派遣阴兵出动拘魂来了。 老头听我这话,嘿的笑了声,“你别忘了,你已经死了!” 听见这话反应最大的就是旁边的秦芮,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直接蹿了出去,想拦都拦不住,她一边跑一边喊,说,“我就知道,我特么就知道!” 我们几个都被她雷的不轻。 第七百二十二章阴兵借道(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我自然是明白老头的意思,我的那座坟已经失去了作用,加上我三魂不全。 表面上我跟常人无二,但实际上,我在阴兵看来,并不是活人。 “你们快说,你们是不是都死了?”门口传来这弱弱的一个声音,是秦芮又走了回来,有点惊恐的看着我们。 她现在吓得都快神志不清了。 “嫩爷爷我再过几天就六十大寿了,嫩娘的,开口闭口就死了死了的,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老头没好气的骂了句,估计被这秦芮弄的神烦。 秦芮怯生生的,就不说话了。 然后慢腾腾的走过来,就是离我们有点远,有些戒备。 她现在估计害怕我们,但更害怕外面出现的东西。 我钟白去找东西的挡住门口,老头说,“现在想出村子已经出不去了,现在不光是出不去,人也不能进来。” 夜色下,整个山村到处都是一片隐约的红光,夜风吹动的时候,无数怨气化为的鬼影子,在村落的夜色中乱飞嘶吼。 仿如血色黄昏的寂静夜色下,即将来临地狱恶魔。 http://首发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我很不安往外面看,整个村落现在被怨气冲天的黑雾包裹了,可是原本悬挂在各自家门口的冥灯。 此时竟然缓缓升空,定格在了半空上,一动不动的悬浮着。 幽蓝色的火焰燃烧着,外面还有闪电,可是却没有一点雷声,偶尔亮如白昼间。 我隐约看到云层里竟然有好多带着高脚帽,手拿锁链身影巨长的黑影子,凶神恶煞,面容狰狞。 而那些冤魂简直就跟疯了似的,化为一团团黑雾疯狂嘶叫着不停地乱飞乱舞,紧接着我就听到好像有轰隆隆的声音,不是雷声。 是脚步声,铁骑一般的脚步声。 “来了。” 黑夜鬼影,心冷如霜,老头坐在椅子上,声音低沉。 我被他的话弄得吓了一跳,而几乎在同时,外面突然黑风呼啸,狂风大作中隐约我能过听到冤魂凄厉的嘶吼。 那些阴兵都是冲着冤魂来的。 鬼物属于阴间的产物,是在阴间的秩序管辖范围内,正因为这样这里才会出现阴灯,这就代表阴兵执法,阳间的人莫要多管闲事了。 这是示威性的警告,强势而霸道。 看来地府做事很强横啊! 我隐约看到村子里的街道上出现了很多漆黑散发出阵阵恐怖煞气的影子,缭绕着一股股黑色的雾气。 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燃烧着阴火丈八巨型黑镰,身上更是披着一块块的锁子甲,哗啦啦的声响正是叶片撞击的时候发出来的。 那些散发出黑气的眼里,燃烧着绿色的火焰,那火焰的缭绕之中,黝黑的脸庞上面弥漫着惊人的煞气。 秦芮看了一眼,方便两腿发软直接就瘫坐在地上了,我虽然经历的事情多。 也已经见过勾魂使者了。 但是地府一下出动这么多阴兵,这种场面还是头一次,心里紧张的不行。 老头让我们先进屋里,然后他一个人去灶屋倒腾东西了。 秦芮吓得两眼发呆,现在我也顾不上跟她说,又不能把她留在院子里,干脆就跟钟白架着她拽屋子里。 第七百二十三章鬼将军(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们俩把秦芮拽进屋子里,我对她严厉的说道,“等会不要发出一点声音,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发出一点声音。” 秦芮刚开始呆愣,这会儿吓得花容失色的,有点神志不清的对我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我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其实这屋子里最危险的是我,他们只要待在这里就没事,但是我因为魂魄不全,现在能活着完全就是坏了地府的规矩。 因此,阴兵真正出动拘魂。 游荡在村里的那些魂乱窜,很有可能我也会露出马脚,到时候被察觉,我就会被阴兵发现了。 这时候钟白在门口挂上了一个金色的铜铃。 然后老头一脸着急的闯进来,因为这次阴兵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倒是不需要用剪纸来替我们了。 关键是想办法遮住我的气息,不然阴兵察觉。 老头端了一碗清水,里面黑乎乎的,像是刚才烧过纸在里面,我当即就明白,肯定是符文。 这是符水。 http://首发 我屋里的柳条这会倒是派上用场了,老头用柳条在碗上面画了几下,然后沾染着符水,就往我们身上洒。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都被洒了一些符水。 把这些做完,老头放下碗在大门口挂了一把剪刀,然后催促道,“快关门。” 剪刀上面带着煞气,是为了震慑那些受惊的冤魂等会乱窜跑到屋子里来,要是惹来了阴兵,担心会出变故。 我去关门的时候,看到村子天空上有闪电划过,每次划过除了能过在隐约月下怨雾横飞,更多的是让人看到了天空上出现了很多被拉的怪长的阴兵影子。 “这些就是地府阴兵么?” 我的心里狠狠的跳动,散发出地狱死神一样的煞气,简直让人心惊胆颤。 “它们只是来收押擒拿那些冤魂,只要我们不插手,它们不会来拘魂的。”钟白脸色并不好看,眼睛死死的透过窗户缝隙看悬挂在半空的阴火。 我问钟白,“你有没有见识过阴兵?” 他摇头说,“我听说过,但是每次阴兵借道前,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会出现这种场面。” “嘘……”钟白说完又连忙对我做了噤声的手势。 我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一股冷风卷过来了,钟白跟老头当场情不自禁的就变了脸色。 “不对。”老头低沉的惊呼一声,“有东西过来了。” 我张嘴刚要说话,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家的院子外的大门,一下自动开了。 叮铃铃,叮铃铃… 我被突兀的声音弄得吓了一跳,钟白挂在门上的铜铃,像勾魂声音一样,让我们所有人,一瞬间鸦雀无声。 “不好,它们来了。” 老头的声音顿时就不太平静了,恐惧的呢喃着。 说实话,听见老头说进来了,我当时心里一下就抽了起来, 钟白也有点不知所措,可是那大门打开后就是一阵阴风从外面灌了进来,夹着白朦朦的雾气和树叶,就跟催命符一样.。 隐约间,我看到了一具人形骷髅,身披古老破旧的将军披甲,好像还拖着一根粗重漆黑散发出死亡气息的铁链,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第七百二十四章鬼将军(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身影异常高大威猛,只是看不清面目,骷髅头被一团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包裹,眼洞处跳出两团惨骨灵冷火一般渗人火焰。 月夜,村里的街道黑影重重,阴兵在村落巡逻,数位地狱阴司在云层若隐若现,冤魂嚎叫中,我家的大门却被突兀的推开。 一个散发出黑焰的巨大体型,隐约能看到身披黑焰破旧战甲,身影宛如骷髅,全身缭绕黑气的头颅里,闪烁着两团荧绿的阴火,仿佛是一双阴眼。 尤其是燃烧黑焰的手里拖着五寸巨粗散发出墨色让人心底发寒的铁链,那声音在地面上摩擦发出来勾魂一样的声音简直不提多可怕了。 而且声音越来越近,那足足两米多高的巨影,赫然推开院门后径直的往我们这里走过来了。 “这不是阴兵。”老头眯着眼神色凝重,“这是鬼将军。” 这煞气惊人,比驼背老头当初在土狼沟召唤出来的使者强太多了,而且绝对不是阴兵。 老头说的鬼将军。 后来我才知道,这就地府的鬼帅,就跟阳世军队一样,地府派遣了这么多阴兵,肯定需要一个将领。 而这个鬼将军,就是这些阴兵的主帅。 按道理说,对付游荡的冤魂,像这种主帅不需要露面,他的作用就只是发号施令,只有遇到一些强大有了道行的东西,它才会出手. 可,这个鬼将军。 直接就朝着我们这里来了? 我偏过头问钟白,“怎么回事?” “阴兵过境,不勾无妄生魂,这……这……”钟白低头阴沉的说了句,然后蓦然地抬头,“先别说话了,快,把门先关上。” 老头过去用后背把门抵上,这下真的没办法了。 我隐约觉得这事情有点蹊跷,忍不住看了秦芮一眼,发现她现在脸色跟死人一样白,吓得瑟瑟发抖,都快躲桌子底下了。 突然间,那堂屋大门直接嘭的一声,就像是有人拿着一块大石头砸在大门上。 老头低声说了声不好,要进来了。 门上的铃铛在不停的响,就跟催命符一样。 这铃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我虽然没有仔细观察过,可是着铃铛邪乎的很,没有风碰到邪祟的东西好像就会并且发出清脆的声音。 刚开始也只是响了几下,可是现在,铃铛叮铃铃的响个不停,搞得我整个心脏都快从嗓子跳出来了。 钟白在堂屋案板的香炉抓了一把灰,然后封住我的五官七窍,他凝重的跟我说,“应该是被察觉出来了,等会见机行事。” 我点了点头,刚要说话,这是抵主大门的老头涨红着脸,很低声对我们俩骂道,“别说话,千万别说话,不然我们都得死。” 来的不是阴兵,而是鬼将军。 当初一个相当于驼背老头召唤出来一个相当于城管的使者就毕恭毕敬凶的不行,这下来的是一个有正官级别的将领。 就算是老头,也不可能对付。 钟白立即放下手里的动作,想要跟老头一起抵住大门,但是…… 哐。 我们家的大门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砸开一样,不光是这样,关的好好的房门也直接哐的一声被推开,一股阴冷的风直接灌了进来,刺骨如冰。 当时那气氛,简直渗的人汗毛倒竖。 第七百二十五章黄泉令(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时候,我听见院子里有人走路的声音,还从院子门口传出了一阵犹如野兽的嘶吼。 但是因为老头站在大门口背影挡住,不停呼啸进来的阴雾和冷风,天空的黑云让大门口布满了朦胧。 我看不清楚。 可这脚步声和低吼声让人头皮发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背对着看不见来的是什么东西还是心理暗示。 我总感觉这脚步声毛骨悚然的,那东西脚上拖着铁链,那粗重的铁链嗤嗤咔咔的… 当时我的心都停止了,整个人吓得呼吸都不敢出。 我跟钟白站在这个角度看不见那东西,只能隐约看到就在大门口,一个身影巨大的黑雾涌动。 站在大门口的老头应该是彻底的看到了那东西的面容,我看到他整个身子就跟筛糠似的剧烈颤抖,也不知道是看到啥了, 可他都差点吓跪了,我都不敢想门口站着的东西多可怕了。 我当时就慌了,手里出汗,秦芮躲桌子底下去了,吓得哭了,但是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我当时真的好想转头往里屋跑,当然,我不可能跑,但这就是恐惧,来自灵魂一样的恐惧,这是我有史以来,感觉最恐怖的一幕。 http://首发 那现在堂屋门口弥漫一股巨大黑雾的身影也不动,我隐约还是能从雾气里看到那骷髅巨头和闪烁阴火的冰冷绝情眼神,房间里的温度也都是在急剧下降。 这应该不是心理作用,而且门口站着的东西是地府派遣出来鬼将军,直接把温度都给降的如腊月寒冬似的冷。 我就像是在坟地里的那种感觉一样,阴冷,从毛孔里钻进去,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冻住骨头一样。 那站在门口的巨大一团漆黑的雾气,像是因为打开门没有察觉到灵魂的气息,大概是钟白跟老头弄得方法生效了,我们在被符水跟香灰阻隔了身上气息弥漫。 因此那铁链子在地上哗啦啦的拖动,跟叶片撞击似的让人心神不宁,燃烧着阴火的巨眼似乎扫视了一圈没有寻到目标,缓缓转身离去。 我悬在喉咙上的心也逐渐放松了下去,看来是骗过那东西了。 但就在这时候,放在堂屋桌子上的不锈钢脸盆当啷一声清脆巨响,突然传遍整个屋子。 我回头一看,就看到秦芮花容失色的脸上像是闯出了大祸,面如死灰一样难看。 刚开始她就缩在桌子底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来,人下意识的往里面缩,结果撞到桌子一角,把放在桌子上的脸盆打落了下来。 说真的,当时我看到她的目光,恨不得杀了她。 我背后突然一凉,钟白低声的说了句,“糟了。” 转头,就看到背对着原本准备离开的鬼将军哗啦啦的拖动铁链直接转过脸头,双目怒睁,阴火燃烧着格外妖异,然后就听到哗啦啦的扯动铁链发出的响声。 他刚要抬手做什么举动,但已经晚了一步,站在门口的鬼将军一甩铁链,直接把铁链勾住白杨的脖子。 钟白抬着的手好像因为被铁链勾住一下就失去了动静,瞬间成了行尸走肉,僵硬的被套住脖子要往外走,我当时都吓坏了。 这很显然是那鬼将军要把钟白带走。 第七百二十六章黄泉令(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现在很着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咬破手指虚空画了几下,然后一把就抓住那漆黑的铁锁,但瞬间被反弹了回来。 我拼了命的想要做些什么,但发现什么都不会,我跟老头直接就跑了出去,我不能放任钟白不管。 老头上去拉他,但他完全失去了神智,双眼里一片迷茫。 村道上,黑色的影子人来人往。 很多人,七邻八舍的,都寂静无声,我看见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但都已经死了,在这些人的前面,都有一个黑影。 漆黑色的身影。 黑得像是出现在某个逆光的角落,而不应该是这种亮如白昼的地方。 从头顶到脚跟,一色的黑,像是一团雾气将整个人模糊地粘连在了一起,混沌的轮廓,混沌而缓慢的步伐。 随着步子我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黑影身后响起,那是一条锁链,从低垂着的手腕部位延伸出来,长长的一根拖曳在地上,一步一阵颤音。 锁链的尾端套在人的脖子上。 “咔啷……咔啷……”一步一阵脆响。 http://首发 白茫茫,黑乎乎,如同太极双晕,又如大雪染墨。 被阴兵带走的村子的人,现在没有丝毫意识,但是那些阴兵看见带着钟白的鬼将军出来之后,似乎是感受到什么威胁一样,纷纷绕开我家门口,在另一边走去。 风起,起得很突然。 冷飕飕从我皮肤上一掠而过,我看见他的身影在风里轻轻晃了晃,轮廓起伏,像一袭曳地的长袍。 拿着原本缭绕的黑雾怨气虽然消散了,但弥漫的白雾和怨念,包括我看到那些被拘的村民,让我噤若寒蝉。 钟白跟那些脖子上套住铁链的村民一样,面无表情像是机械一样往前面走,倒是我突然扯,那走在钟白前面被黑气包裹,残肢破损,狰狞凶悍的阴兵停止了。 “咔啷……” 锁链一声脆响,蛇一样在我身旁勾勒出一道扭曲的弧度,下一刻我就感觉到脖子后头随即一道急速逼近的冰冷气流。 然后耳边突然间锵然一声尖锐的撞击声响,那原本松开钟白想要勾住我的铁链一下就被弹开了。 “冥将勾魂。不勾无罪生魂,你可知,已经坏了冥府的规矩?” 原本白雾朦胧,影影绰绰我看到了在月夜下有一道让我非常熟悉的身影,带着一股冷冽的香味。 虽然没有带着贯有的戏谑,听在耳朵里,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嚓啷啷……” 就在这时,链条轻颤,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我看到那拿着铁链的鬼将军铁链剧烈颤抖起来。 来不及低头去看,那个鬼将军的身影原本对着远处黑影的方向微微一侧,一道暗光从脸部模糊的轮廓直射而出,蓦地刺进我毫无防备的瞳孔。 一束黑光从掌心内直窜而起,在半空倏地暴张。 “丝……”黑光直刺入地,片刻消失得干干净净。 痛……感觉肩膀和腰都要断掉了,可是头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晕眩了起来,晕得我真想就这么睡过去,可是不行,因为耳朵里那条锁链在地上轻轻拖曳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七百二十七章黄泉之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咔啷啷……咔啷啷啷啷……”由远至近,瞬息间的速度。 周围风突然大了起来,风中无数细丝纷飞。 转眼间那道模糊的黑色身影已近在咫尺,我急忙抬手想要施展术法。 但刚挣扎着站起身,身后一道尖锐的呼啸。 背后的头发陡然间都腾了起来,因着一股强烈的气流,我忍不住回了下头,人却在一瞬间僵住。 只看到一道黑亮色的光团闪电似的朝着我的方向直刺过来,血一下子似乎都凝固了,想逃,哪里还动得了。 眼睁睁看着它直逼向我的眉心,突然眼前白光一闪。 还没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晃过,整个人突然间被一只手猛地卷起,一缕幽香钻进我的鼻尖,很熟悉的味道,抬起头,我看清了月光下一长笑得有点邪乎的脸。 一手揽着我,一手扯着鬼将军那根锁链,他目光冰寒的望向鬼将军。 “本将奉冥府之主执法,违令者,杀无赦。” 话音未落,巨大身影一晃,倏地抽回铁锁,杀气腾腾的就要对夜司溟抽下。 http://首发 夜司溟却没有丝毫慌乱,他的手里多了一块漆黑如墨的黑色令牌,令牌上有一个歪歪扭扭的红色符号,闪烁出幽光。 “你敢,再说一遍!?” 夜司溟令牌对着鬼将军,一瞬间杀机涌现。 “黄泉令。”鬼将军的声音竟然有些惊讶,透露出恐惧,“黄泉……” 接着,鬼将军哗啦一下,一手握住铁链,嘭的一声单膝跪下,“末将。参见黄泉之主。” 我当时一听,脑袋轰的就炸开了。 夜司溟是什么黄泉之主!? 这就是他的来历跟身份吗? “还不退下?” 夜司溟声音如闷雷,响彻不休。 估计这个鬼将军也意外,会在这个地方碰到这种存在,当夜司溟说出来的时候,不敢有半点停留。 “你们先出村,我会来找你。”夜司溟收拾令牌,然后抬头的时候脸色一变,不知道感受到了什么。 我还想问他,结果倏然一下化为黑雾散去了。 钟白的神色有点恍惚,虽然没有被勾走魂魄,但那铁链肯定是会损伤灵魂的。 我跟老头把钟白扶到屋里,然后老头忙活。 出门的时候秦芮站在我面前,抿着嘴脸色恐惧还没消散,好一会儿对我说,“对不起。” 我压根不想搭理她。 她问,“你真的是青蚨婆婆的孙女?” 我厌恶的皱眉,“是不是很重要?” “我……我知道我说这话很厚颜无耻,可是我是在没办法了,救救我吧,我求求你救救我……”我脑子里缕乱七八糟的事情,秦芮突然这么说,膝盖一曲,还朝我跪了下来。 要是说对她一点心里阴影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看见她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我心里也不好受。 拉起她来说,“你这是做什么?” 秦芮哭的抽抽噎噎的说不出话来,过了会才说,她们家出了事,让我跟她回家帮忙看看。 她说的也不清楚,貌似就是家里闹凶了,然后她们家之前承过我奶奶的福荫,现在遇到了灵异事,所以过来找,但谁知道她来了后得知我奶奶已经死了。 第七百二十八章秦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秦芮这次是偷偷一个人跑出来的,她是在家里无意间偷听到他二叔跟别人谈论他们家的事,然后从他二叔嘴里听到了青蚨婆婆跟我们这个村的名字,然后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就跑出来了。 结果没想到刚来遇到这种事。 这也是最开始听我说青蚨婆婆是我奶奶她满脸吃惊的模样,但她心里还有这不相信,直到刚刚发生那么多事情。 我其实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看秦芮的模样我要是不去,她肯定不会罢休。 竟然承了我奶奶的福萌,我去了解这桩因果也好。 总之现在这个村已经没有什么让我留念了,等把秦芮这桩因果化解,这段时间我要多练习下术法,想要解决我脖子上的八面鬼冢,恐怕是真的要去一趟地府了。 虽然老头没能超度化解怨气,但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死的人太多,直接让地府派遣阴兵来这了。 这种结局也是最好了。 夜司溟不知道是察觉道了什么,走的很匆忙,但我跟他有联系,他随时可以找到我。 “我们到了。”我正神游的时候,听见秦芮说了一句。 处理完我家的事,我跟老头钟白还有秦芮就坐她那辆车来到青山县。 老头喜欢云游,他也是无所谓。 而钟白也出师了,按照老头的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现在的钟白,是需要历练阶段。 这地方是个县级市,发展挺好的,虽然一开始我心里就估计秦芮家有点背景,可下车后还是被小小震惊了一把。 她家在外郊有两栋连着的小别墅,装修富丽堂皇,我一下来就知道这是谁家了,这是秦家。 算是我们这地方出了名的人物,我没想到奶奶竟然承过这种人福荫。 秦老大算是个传奇人物,八十年代下海,白手起家,但这人名声不好,一开始做物流拉沙运石的那伙,基本上都是道上混的,他也算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传出来的就有几家灭门案就跟他有关。 现在貌似是进了政协,算是黑白通吃的人物,坐稳了青山城的土皇帝。 我真心没想到秦芮居然是秦家的娇娇女。 她带我们进到别墅里面,里面装修倒跟我想的不一样,恰到好处的文雅,如果忽略这房子的巨大空间,倒是一个书香世家。 不知道为什么,秦芮一进家门眼圈就有点红。 安排好我们之后,她说去找她二叔,让我们先等会。 我好奇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心里有点紧张,老头不脱鞋踩在沙发上,嘿嘿一笑,说,“丫头,你知道吗,像是这种房子,当年嫩师傅我有十套,我天天在里面养鸡。” 我感觉到阴珠颤抖了下,小幽一下就跑出来了。 我以为小喜出来是想干什么,她出来就呆滞的看着远处的电视机,一脸的震惊跟莫名其妙,呆萌的样子特别讨喜。 原来是好奇了。 她回头怯怯的看了我一眼,看见我点头,笑颠颠的往电视机靠去,似乎是想弄明白这人为什么在里面。 她把脸靠近电视机,鼻子都贴到屏幕上了,因为聚焦,眼睛也成了可爱的斗鸡眼,我看见她小嘴一张一合。 第七百二十九章怪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似乎是在跟电视里面的人说话,半天没人理,她悄悄伸手摸了下屏幕,见到没啥,后来干脆直接把头伸到电视里面。 “你们是……” 听见这突然传来的女声吓了我一跳,小喜手忙脚乱把头拔了出来,连滚带爬的到我身边,抱着我的腿藏在后面,一副做坏事被抓住的窘迫样。 我回头看见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贵妇从二楼走下,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 老头看见这美艳贵妇,当时有点尴尬的放下正在抠脚的手。 “跟你没关系。”我们还没说话,秦芮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男的,一米七五左右,但我感觉有点装,因为他穿着一袭粗布长衣不说,在屋子里还戴着一个遮住大半个脸的墨镜。 “是秦芮的朋友啊,来来来,赶紧坐。”那贵妇丝毫没有被秦芮的这话刺激,反而热情的招呼我们,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看上去这么和善的一个人,我们赶紧起来打招呼。 秦芮冷哼了一声,低声说了句虚伪却被后面的男人拍了下。 贵妇呵呵笑着给我们倒水后就客气的离开,不过出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奇怪,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让我感觉有点奇怪。 那贵妇走后,秦芮恢复正常,跟我们介绍那个墨镜男,是她亲二叔。 http://首发 “你就是青蚨婆婆的孙女。”墨镜男开门见山的问。 我点头。 “你们家该死。”这是他说的第二句话。 腾的一下,老头直接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说,“这丫头是嫩爷爷我刚入门的徒弟,嫩个后生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谁想到这一见面居然会是这样,秦芮赶紧瞪她二叔,说,二叔你咋这么说话呢? 这墨镜男是秦老大的亲弟弟,权钱势全有,说了这话我居然有被警察训话的惶恐感。 墨镜男留下句,“你跟他们说,赶紧弄好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后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不负责。” 然后就转身走了。 我感觉秦芮这一家子是神经病。 老头不服,他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骂了句墨镜装比狗,你别走,我跟你唠唠。 说完就要过去理论,我赶紧拉住他,他是个浑人,人家可是首富。 秦芮脸通红,撒泼样尖叫声,“够了,你们有完没完!” 墨镜男停了下脚,但没回头,走了。 秦芮见她二叔走后,红着脸跟我道歉,说她也不知道我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这事闹的有点窝囊,但又没办法,说,“现在到你家了,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这,秦芮眼又红了。 老头之前跟我说过,我奶奶会剪纸,所以这也是后来不论老头跟钟白甚至庆和姑都会让我比着什么剪纸的原因,因为传承。 秦芮说的这事,就是跟我奶奶的剪纸有关。 怪事发生在一个月前,秦老大家接二连三的丢东西,倒不是啥值钱的。 但都是秦老大贴身的东西,火机车钥匙手机之类的,开始秦老大以为是自己上了年纪丢三落四,可后来这事多了,尤其是手机丢了,让秦老大有点心惊。 第七百三十章剪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们那种地位的,手机里有多少秘密,所以就找人来调查,家里都有监控,可啥都没发现,后来没办法,只能在自己屋子里安上监控。 第二天,他们在看监控的时候就发现了怪事,吓的这群人几乎尿了。 那监控视频中的秦老大睡的很熟,一开始大家都没看出什么状况,后来还是秦芮纳闷说,为啥在视频右下角那黑的吓人。 她这一说,大家才意识到不对劲。 后来不知道谁说了句,那是半截身子吧。 这可给大家吓坏了,尤其是当事人秦老大,你想想自己半夜三更睡觉时候,有半截身子杵你床边盯着你,这后怕简直让人发狂。 那半截身子秦老大身边摸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慢吞吞的到了窗边,推开窗户就把东西扔到后面的人工湖里。 秦老大因为做的亏心事不少,这些年来也没少接触过这种事。 他一开始以为是有鬼来索命了,但是他家里有从不少地方请来的法器,还请高人布置过风水,这普通的鬼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子,再说,就算是接近了他,为啥不害他,而是把他贴身东西都扔出去? 秦老大看这视频都不敢睡了,可不管怎么换房间,换地方,到那个点,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后来事情越来越严重,秦老大半夜像是受控制了一样,都往窗台上跑了。 找来懂行的人看,可是那会看的人在现场根本啥都发现不了。 http://首发 肉眼看的秦老大就是好好的躺在床上,一点事没有,但次日监控就会看见那个黑影子,秦老大那次甚至在窗户上迈出去一只脚。 后来专门去龙虎山请人下来看,那大能看了一眼转身就走,说了句准备棺材吧,这直接就让秦家崩溃,好说歹说,那大能才透露了一点,说这东西他不想解也解不了,全天下也就一个人能解。 青蚨婆婆。 因为作祟的就是秦老大怀里一直贴身带的小剪纸人。 也就是他当年请的我奶奶剪的那护身符一样的东西。 不得不说秦老大是个人物,就算是知道这件事跟我奶奶有关,也没去找我家的麻烦,不过我估计也可能是我奶奶凶名太大。 哪怕是她死了,这秦老大也怕我奶奶留后手,说白了,他死了也就条命,可是要真的被我奶奶算计了,那他整个秦家可能就完了。 但是这个秦芮完全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且压根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路过门口的时候听到了秦老二跟他哥的谈话。 所以秦芮就去我们村子打听我奶奶的消息。 秦老大也尝试扔掉那剪纸,可那东西火烧不坏。 水浸不透的,就算是扔了,第二天照样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也就是秦芮去我们那的前天,秦老大跳楼了,保护那么严居然还能跳楼,但幸好没死,吊住了命。 因此秦芮坐不住也不管他二叔同不同意,直接就偷偷的溜出去了。 因为知道我是青蚨婆婆的孙女后,所以秦芮让我过来帮忙。 老头听完嘿嘿一笑,说了句,“该!” 旁边的秦芮弄的还挺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把目光放我身上。 第七百三十一章另一个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听完后我感觉到一阵头大,感觉我奶奶给我留下一个烂摊子,也怪不得秦芮之前不说这些。 要是她说明白,她估计我八九不回来,秦老大家现在肯定把我奶奶恨的要死,我来这感情是付鸿门宴了。 但是当初我奶奶为什么要给秦家剪这张纸!? 我奶奶的性格按道理说跟老头一样,要说钱财可能真看不上,而且他们一般都不喜欢跟官家打交道。 这里面肯定有其它一些原因的。 我过来处理完了,这算是了结因果,弄的不好,就像是她二叔说的,我就该死了。 秦芮说的这话也不可全信,而且她一定是隐藏了些什么,不然对我态度不会这样,要是我知道我爹因为一个人的奶奶而出事,那我不找她拼命才怪。 我看向秦芮说:“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秦芮说,那茅山的大能说了,只要是剪了那剪纸,一切都会结束,所以想让你帮忙把那剪纸给剪烂。 我苦笑说,你这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奶奶啥都没教过我,我不会啊。 老头在那边说,“徒弟,这你可就说的不对了,这天底下要是唯一能做这件事的,还真就是你了,不会别的,就是因为你是叶老太婆的唯一后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能说别的了。 《青蚨异术》上记载了剪纸这门手艺,而且很多都是我奶奶用小楷注释过的,应该问题不算太大。 秦芮说先带我去看看她爸,然后带着我们到另外一栋别墅里面,才进到这别墅,我就感觉不对了,针芒在背的那种感觉,好像是很多人在暗处盯着我。 不过想想也是,秦家手里的命案挺多,而且这有钱人哪还能不找几个看家护院的。 看着跟第一栋别墅没啥区别,可是秦芮带着我们奇怪八绕,足足走了半小时才到他爸的房间。 隔着门,我就闻到一股很浓郁的香,很怪的一种香气,秦芮小声跟我解释说这是镇魂的,然后就打开门。 开门的一刹那,我呆了。 因为我看见一张熟悉到让我发疯的脸。 那张我每天睡醒在镜子里看见的脸! 不过转眼就消失,秦芮也看见那影子,叫了声谁,然后就猛的推开门,可是开门后除了她插满管子的老爹之外,就是之前看见的那美艳的贵妇,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秦芮像是疯了一样开始在这里面找那人,我回头问钟白跟老头,问他们刚才看见了什么。 其实我想听见他们跟我说有没有看清楚那人是我,可是俩人都摇头,表情古里古怪的。 我最讨厌他们这种有什么瞒着我的表情,低声问,是不是看见我了? 他俩摇头,倒不是想作假。 难不成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造成幻觉了? “姐姐,刚才你在里面呢?”我脑子里出现小幽的话。 这直接让我冷汗直冒了,小幽也看见了? 那就说明不是我眼花!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当你看见你现实中的你时候,反正我是快要发疯了,渗得慌,一瞬间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个人了。 我听见秦芮在追问那个贵妇,吵吵嚷嚷的。 第七百三十二章秦,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躺在病床上的秦老大一点不像是外界传的那样,挺有书卷气的,但现在有种变态的苍白。 老头给我指了指秦老大的脖子,那贴着一张不到半个巴掌大小的剪纸,是关公,关公是武财神,又是义的化身,倒也符合他的身份,不过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称呼那东西是剪纸。 因为那东西就像是纹上去的一样。 其实前面我听说要我剪了我奶奶的剪纸,我以为我直接把纸毁了就可以了,但没想到会是眼前看到这样。 我喊过秦芮来问,问怎么这样了,她说,从她爸在楼上掉下来,那剪纸就变成了这样。 就跟融合到她爸体内一样,成了脖子上的纹路,这个倒是跟我后脖子上的八面鬼盅有点像了。 我还寻思找个剪刀一下咔嚓呢,这下纠结了,我总不能在这秦老大身上弄个豁口? 这个事现在看起来有点难办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把融合到秦老大脖子里的剪纸给弄出来。 我这都不知道怎么对秦芮说了,看了一会儿,这房间的味道我挺不习惯的,就说先给我们找个房间吧,我回去商量下。 秦芮沉吟了下,然后点头。 都关上门了,老头突然转头,吓了秦芮往后一跳,捂着自己的胸,老头老不正经的,笑眯眯的看着紧关的门,那眼睛似乎能看透门一样,说了声,“你爹起来了。” http://首发 秦芮狐疑的推开门,然后尖声叫了句爸! 秦老大果然起来了,不但是起来了,还起的特别诡异。 头深深的低着,埋到地板上,朝我们跪下。 秦芮这叫声惊动了很多人,我们三个根本就挤不进去,我本来想让老头过去帮忙,但老头笑眯眯的说,“关我啥事。” 老头拍了我脑袋一下,骂,“嫩要学着点,生病看医,他现在需要的是吊命,咱们帮不上忙,先回。” 秦芮让人带着我们去了第一栋别墅,找了个房间,老头这老屌丝穿着鞋就上床了,还一个劲的扣鼻屎,我絮絮叨叨的问他们这秦老大到底怎么回事,那剪纸都贴身上了,我咋整。 但我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了下,我低头看小喜,发现她指了指床上的老头。 我纳闷的走到老头旁边,发现老头这老狗居然把鼻涕抹到床上了! 小幽肯定死嫌恶心了! 我刚想骂老头,发现老头那鼻涕居然是画出了俩字。 秦,死。 我不笨,知道老头啥意思了,他说秦老大已经死了,至于他为什么不说出来,因为我们现在在秦老大的家里,老头捉鬼什么的还行。 但真遇上打手,估计也就完蛋,秦老大这一死,一定会迁怒我,到时候我们三个肯定就插翅难逃了。 这直接吓的我一身冷汗。 我这时候的感觉跟之前面对鬼怪的那种恐惧完全不相同,有点说不上来。 老头用被罩把脏东西擦完,然后站起来伸了下懒腰,说。“丫头,这可不是为师不帮你,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可整不好了。嫩爷爷我就走了。不陪你了,你不也需要其它魂玉么,我去打听打听哪里有。” 我六神无主的时候,老头跟我说了句这个。 这老狗,居然又想临阵脱逃。 第七百三十三章鬼纸入体…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下意识的就想摇头,可是一想人家老头确实没有跟我在一起出事的理由,我也不能事事都靠别人。 虽然我奶奶当初的确托付让他帮我们一家,但事到如今已经做的够多了,我总不能什么都靠别人。 直到他过来低声对我说了句,“我现在有点知道,你奶奶是从哪儿借的运了。” “这事,你处理好了。这桩因果就结了,处理不好……嘿嘿。” 老头笑了两声,然后背着手就出了门,我愣神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真的走了。 我想相信他真的是去找给我续命的魂玉去了。可是他之前的劣迹斑斑,我实在是不能劝动自己。 我看眼钟白,想着让他也离开算了,可还没说话,秦芮就推门进来。 虽然红着眼,但还是说了句,暂时没事了。 我差点脱口而出说你爹不是死了吗,好在后来忍住了,我心里暗骂老头见风就是雨,弄的我七上八下的。 秦芮没在我们屋子里呆多久,交代我们有啥事给她打电话,然后就走了。 我现在要恶补那个纸人的学问讲究,秦芮走后我就开始看,钟白开始眯着眼睡觉,后来实在是无聊,跟我说声出去逛逛,然后就出门去了。 http://首发 这剪纸算是汉唐文化一种,作为国粹除了寓意好之外,另外有定神安魂的效果,其实从巫祝文化开始流传,有一说这剪纸其实也算是画符一种,当然只是小道,跟茅山那种符篆没的比,但越是小的东西,在很多地方能有奇效。 我仔细看了下,秦老大这种情况。应该算是鬼纸,道术上有五鬼运财之说,南洋也有养小鬼招财的风俗,这鬼纸跟他们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通过歪门邪道来求运道的。 算是剪纸里面的禁术了,因为上面说了,这鬼纸需要那不足月数的孩童未曾上封的天灵盖软骨剪成,小孩未长成形的时候,其实都是小鬼,用那东西剪出来的鬼纸算是丧尽天良,但同样的,也威力巨大。 尤其这秦老大剪的还是一个关公,二爷在中国历史上算是一个传奇人物,要说历史上那吕布蒙恬之流不比二爷武力差。 但为什么单单尊他为武圣,还是武财神,不单单是因为他忠义,还是因为他为人神之首,算是跟孔子齐名的人物。 而且二爷受万家烟火,众生信仰念力,成了至刚至阳的东西,但偏偏又是用那阴毒物事雕刻成,这就跟那阴阳二鱼差不多,命格硬,扛的住,那自然大富大贵,但同样要是命轻,说不定直接就被克死了。 按说这秦老大既然走了一辈子鸿运,那自然是命格够硬,可为什么单单这时候就不行了? 出现这种情况我分析无非就两种情况,一种祖坟风水被改,另一种,就是糟了下作的人使了绊子,让他命格变了。 自古逆天改命之说,让一个人命格改好千难万难,但是让一个人命格变坏,那就太简单了,就连茅山都有下茅之术,更别提那些鬼道之流。 第七百三十四章秦家人的诡异(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我都能想到这些,秦老大家请来的那些大能之流肯定也想到了,这就是为什么秦家现在恨我们家的原因。 他们说是我奶奶的纸人有问题,那我就遂了他们愿,把纸人剪了。 要是我早来几天,用我奶奶那剪纸门手法直接一刀咔嚓了,可现在这鬼纸入体,我就必须要找到当年秦老大用来当鬼纸的小孩了。 想通这些,我忍不住的伸了一个懒腰,这是第一次自己要干这种事,想想心里居然有点小成就感。 但这腰还没伸直,我哈欠直接被噎了回去。 小幽跟好奇宝宝一样低着头看我看的书,我这角度刚好看见她身上的千疮百孔,猛不丁看见她,吓了我一跳。 想想前段时间她还是个漂漂亮亮的鬼萝莉,但是这段期间跟我在一起,穿的那小寿衣都破烂不堪了。 小幽似乎是感觉到自己吓到我了,直接从桌子上滚了下去,钻到桌子底下不肯出来。 我知道自己这反应肯定是伤害到她这敏感的小心脏了。 我劝她劝不出来,第一次,小幽似乎是生闷气了,生自己的,背对着我躲在桌子底下。 我苦笑一声,恰好秦芮过来叫我去吃饭,我跟小幽说了声,她家这地方挺安全的,看小幽的样子应该是想自己待会,然后我跟秦芮去吃晚饭。 饭很丰盛,就我俩吃,但秦芮现在感觉就像是味同嚼蜡,一点心思都没有。 我问她那贵妇是谁,她说是个狐狸精,我让她好好说话,她这才解释了。 她叫那女的媚姨,是她后妈,跟她爸估计有二十年了,秦芮刚记事的时候她妈就出车祸死了。 才不过几天,这媚姨就出现在她家里,小孩的是非观很简单,再加上电视剧的影响,秦芮就感觉是这女的害死了她妈。 后来秦芮听说我对她爸的这情况有头绪了,兴致稍微高了点,但听我说完那关于鬼纸的事,她差点跳脚,说她爸不可能干这事。 我暗叹一口气,心道你爹是个枭雄似的人物,坊间传的土皇帝,几家灭门案的主角,这种事怎么可能办不出来,我还感觉我奶奶不会干那丧尽天良的事呢。 说了半天,秦芮像是吃了个苍蝇一样,说去问问他二叔。 走的时候,她交代我说,晚上如果没事,就算是听见什么动静,也别出来了。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晚上我回去发现小东西还在桌子底下,自己劝不出来,然后就抱着那《青蚨异术》看睡了。 是被吵闹声给猛然惊醒的,那动静很怪,感觉就像是深更半夜十二点时候,你在家把电视音量调到百分之百一样。 我发现钟白没回来,穿上鞋到门口听了下,那声音就是在外面传来的。 我其实有点担心钟白,这秦家看上去虽然没什么,但我总觉得透露出一种古怪,这里面应该存在很大的问题。 我推开门发这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别墅本就挺大的,这空荡荡的再加上那诡异的吵闹声怪渗人,我心里念着下午才从书上看来的静心咒往外面走去。 第七百三十五章秦家人的诡异(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嘿嘿……嘿嘿……” 刚迈出屋门,我就听见耳边传来鬼笑声,给我吓了一层鸡皮疙瘩,秦芮不是说她家风水被大能加持了,一般鬼都进不来么,这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那鬼笑声好像是从别墅外面传来,并且那边还幽幽暗暗的,就跟玄幻上写的那异宝出世的样子,当时自己没忍住,想出去看看。 越走,心里越不是滋味。 因为除了那鬼笑之外,我似乎是还听见叽里咕噜的怪异声音,就是电子音,丝毫没有感情,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怎么我根本听不懂说的什么,有点像是自己看韩国电影时候的动静。 别墅大门是实体的,我刚推开,然后就听见啊的一声,一声凄厉到不像是人发出的女声惨叫迎面传来,就算我刚才念着静心咒,这直接也被吓的一跳。 我说过,要是有鬼,甚至是更恐怖的东西出现在我面前。我根本就不会害怕,让我害怕的就是未知,还有突然出现的惊吓。 我被吓的不轻,下一刻,我立马想骂娘了。 在两栋别墅中间的空地上,现在架着一个五六米的白色幕布,不远处是个那种胶片电影投影器,大晚上凌晨一点多,正放电影呢。 而且这电影我还看过,当时在宿舍跟猫太几个一起看的,当时蒙着头,晚上憋尿不敢去厕所。 咒怨. 号称是岛国吓死过人的经典恐怖电影。 这片段刚好是那脸色煞白的小孩突然在这阶段的女主身后突兀出现的时候,女主发现了,然后尖叫,这给我吓的一哆嗦,忍不住的头皮发麻,感觉自己身后有东西。 哪怕是我现在知道这世界上有鬼,而且一般的东西我都可以收拾,可我咋还害怕? 我忍不住的回头看,后面就是空的好像是除了我没有一个人的四层别墅,现在灯全都是黑的。 这真的是遇到事了。 我记得我自己下来的时候开灯来的?难道是小幽给我关了? 我现在感觉非常不好,心里骂秦家有毛病,大晚上放恐怖电影,这也就是这附近就他们家人,要是在闹市,估计得吓死人。 这老电影机子支支扭扭的,灯光一闪一闪,再配合上这死寂一般的深夜,倒是挺有气氛,但这种气氛让我不爽,尤其是那放大的荧幕上的小孩个头比我还大了,黑乎乎就剩下眼窝子的眼,直勾勾的像是在盯着我。 我有点炸毛,静心咒也不管用了,也不想管闲事,然后转头回去。 但我感觉有点奇怪,想起什么一下子就转过身去。 那幕布上还是那个小孩,还是那黑乎乎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就像是不知道谁按下了暂停一样。 我心里狂念静心咒,看着那就跟放大了无数倍遗照的电影幕布上的小孩,心里想,他不会像贞子一样从里面钻出来吧? 不过那电影卡带了,不动了,我估计是改换片子了,说实话,我有点害怕,但是我现在回去老是感觉心里跟有个事一样,虽然知道那电影是假的,可是我感觉自己确实被那小孩盯上了,那像是遗照一样的小孩会给我带来晦气。 这当然是我自己的主观臆断,但我感觉又是那么强烈。 第七百三十六章媚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时脑子也可能是被驴踢了。 我倒是可以不管这破事,但我觉得这秦家有点问题,而且都一天了也没看到钟白。 我要想解决秦家的因果,待在屋子里是没用的,而且我也想知道秦家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走到那放电影的架子上的时候,我有感觉整个人都斯巴达了,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至于原因,是因为这老机器上就前面有个投影仪一样的东西,胶片架子上空空的,啥都没有! 我的天,谁能告诉我,这咒怨是怎么放的? 难不成是真的在这幕布上演的吧?我心里那怪异的念头冲的我都要崩溃了。 我当时没忍住,掏出手机来想跟秦芮打电话,问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这么诡异。 白天秦芮让我跟她联系,是特意给我留了电话号码的。 我刚拨过去,啊的一声。又是一声女人尖叫,刚掏出来的手机差点没抓稳。 这电影又开始自己放了,我当时真想一把火给他撩了。 叮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从幕布后方传过来,我愣了下,因为我这手机也刚打通。 我又不笨,这说明秦芮现在就在这附近? 我当时心里有点噎的慌,经历了我们村子的那件事后,我特别讨厌别人有什么事瞒着我,尤其是现在我心里还有点芥蒂的秦芮。 我尽量不去看幕布上的电影,往前走。 过了那幕布之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幕布虽然是白色的,但后面就像是跟涂了一层水银一样,看不透后面的景象,而且幕布亮,光线都在前面,后面就成了一个类似于视觉盲区的地方。 一排排,跟小学生上课差不多的,这地方坐满了人。 规规矩矩的坐的老实,被前面的光稍微一打,脸上铁青一片,就跟死人一样。 这些人我看着有几个眼熟,在人堆里我还看见了秦芮!貌似这些都是秦芮家的人,他们在这干什么,看鬼片? 可是这电影幕布根本不透,就算是想看。也要去前面看啊! 秦芮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响,她也没接,就像是入定了一样,我挂了电话,想过去拉她问问,可身上一软,然后一只冰凉的手就搭在我口鼻上面。 一股香气撩人,钻进我的鼻子里,我心神有点恍惚。 “别说话!”有个女人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说。 这句话也让我从幻想中清醒了过来。 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知道,然后被她拉着从幕布后面到了前面。 转过头来,我看见刚才拉的居然是媚姨,这让我感觉有点蛋疼,不过我下意识的想。 这东西不会是媚姨弄的吧? 她示意我往别墅里面走,我当时神情有些紧张,脑袋飞快转动,俩人一前一后到了院子里,然后她微笑的说了句:“现在可以说话了。”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半夜的在看恐怖片,那电影胶卷根本就没有,是谁再放呢,而且为啥他们都在后面看?你为啥没去?”我一连串的问。 媚姨应该算是那种熟女,很知性,而且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上位小三,不过这年头最不应该的就是以貌取人,说不定她看着知性,背地里是啥人,谁都不知道。 第七百三十七章午夜电影…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苦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可是这东西不是我弄的,而且我可以拿我全家人性命发誓,秦哥出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是个老江湖了,我心里的顾虑一眼就被她看穿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没那么想,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指了指外面的电影。 媚姨摇头,说,“自从我来到这家之后,我就发现了这件事,一开始我比你还疯,那种事我多少也听说过一些,我不在乎秦哥手段多黑,也不在乎他用那种神神鬼鬼的手段,可是这在自己家里这样做,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我问了好多次,后来都录了下来,可是那次秦哥直接把我手机给砸了,这一辈子唯一一次对我发火,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没有在问过,甚至也没有调查过,不过这么多年了,他们虽然看电影,可也没发生什么事,我也就习惯了。” 我听了她的话将信将疑。 我说,“刚才看见那很多人,是不是别墅里面的人都去了。” 媚姨说,“只要是活着的人,都会去,而且第二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听着这话有点别扭,后来瞪大了眼镜说:“你的意思是我们俩都不是活人了?” 她微微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反正你是第二个除了我之外,晚上不被这东西勾引的人。 http://首发 她说这话怪怪的,我回想了下,似乎钟白也没在里面,但现在钟白不知道去哪了,在没在别墅都是另一说。 她问我秦老大的事怎么样了,有什么可以帮我的。 对于这女的,我有种本能的戒备,摇头说没有,我快找到思路了。 她笑着看着我,眼睛又亮又深邃,我都有点不敢跟她对视了,怕是自己有啥想法直接被她看透。 “哎,你房间里那人是谁,他也没勾过去?”媚姨眼神从我身上飘过,看着后面别墅的窗子,疑问的说。 我说可能是钟白吧,就是那个年轻人。 说着我就回头。 不知道啥时候,我住的那个房子里灯又被打开,窗户上拉着窗帘,一个人影投在窗帘上,我还没说完是钟白,就吃惊的闭不上嘴了。 媚姨小声的说,“不是吧,那影子这么瘦,不像是那个人啊,而且看样子像个女的。” 是啊,这投在窗帘上的影子长发,哪里会是钟白? “而且我看这身段,倒是跟你差不多啊。” 媚姨有点不确定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头皮一紧,想起今天在秦老大病房里看见的那张我的脸,赶紧往我房间跑去,媚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后面叫了一声,然后跟着过来。 我一脚踹开门,可是屋子里黑乎乎的,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差不多了。 “小心!”钟白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我下意识的就用手臂放在来头上挡住。 啪嗒一声,后面跟来的媚姨打开灯。 我放下胳膊,发现屋子里空空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甚至连窗户都是紧闭的,别说刚才那像是我一样的影子了,就连刚说话的钟白也不见踪迹。 第七百三十八章殡仪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跟媚姨两人恨不得把这屋子翻过来,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我站起来的时候看见媚姨在看我床上放着的那《青蚨异术》。 这让我非常不舒服,她抬头看了我下,把手里书放下,说,“这就是你奶奶给你留下来的书吗,这里面有救秦哥的方法吗?” 我鼻子里恩了一声,不承认也没否认。 媚姨人精一样,笑着说,“我不是那方面的人,这些东西我也不懂,你不用对我这么戒备,说的难听点,我比你跟小芮大了快两旬,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你们那点心思在我这就跟过家家一样,我要是真的图秦哥什么,给小芮使点绊子,她绝对不像现在这么舒坦,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孩子。” 被她这么直白的一说,我倒是有点脸红了。 我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说,“那影子不知道是谁,但可能不是人,当初秦芮不是说了,你们家这被大能加持了阵法,百鬼不侵么?” 媚姨皱了皱眉头,说,“前些年一直没出现过问题,秦哥招惹的是非多,但一直顺风顺水的,我也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我打个电话问问吧,这一般的脏东西肯定是进不来,可是……” 她后面的没说,但我明白,能进来的脏东西肯定都是厉害的。 她掏出手机来打了一个电话,跟那边说家里出了点情况,还说青蚨婆婆的孙女来了,问对方有没有时间来看看,然后又说了声谢谢挂了电话。 打完后,她交代说后天那布置阵法的人就来看看,现在没事,让我先休息。 媚姨走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乱七八糟的,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睡梦中我似乎是听见有人在喊我,像是夜司溟的声音,很着急,让我赶紧离开这。 但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摸了摸枕头,有泪。 这时候我听见有人在敲门,揉着眼睛说进来。 进来的是秦芮跟那个带墨镜的二叔。 秦芮问我昨天睡的怎么样,我说不太好,本来想问昨天晚上那件事来的,可是想起媚姨昨天说的话,就忍住了。 我开个玩笑转移话题说床太软了,都落枕了。所以睡的不好。 我看见她二叔皱眉头,咳嗽了声,说,“昨天我问的事,你问好了吗?” 秦芮看了她一眼二叔,说让她二叔跟我谈,然后就出去了。 秦芮走后,她二叔就在那墨镜后面盯着我。 盯我很不自在,我刚想说点什么,没想到他二叔通的一声,直接给我跪在地上。 这变故吓了我一跳,昨天秦老大都快死的人了,给我跪下了,咋这秦老二也办这种事? 我过去拉他,但是他是个练家子,我拽不动,我有点着急,就说,“你这是干什么,让我折寿啊,有什么事起来说。” 他说了声,“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哥,这坏事都是我秦老二干的,他是个好人,让报应什么的都朝我来啊!” 我心说昨天你还想让我死来的,今天就跪下求我。 他不起来,非得让我答应救秦老大,我本来就想救人的,而且老头离开的时候跟我说。 这是是因为我奶奶,现在要我来了解这桩因果。 第七百三十九章咒语…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让我发誓,不论以后发生什么,都要让我把秦老大救活,哪怕是他自己死都没关系。 我当时压力巨大,只能胡乱点头。 秦老二起来后,他跟我说,“昨天对不住你,有什么得罪的。你担待着点。” 我当时也没怎么多想,就笑着说没什么。 顿了顿,他说,“我也不瞒着你,昨天老大找我了,说我们秦家的命运就在你手上捏着。” 我着实吓了一跳,反问说,“秦老大醒了?” 他黯然的摇摇头,说,“没有,托梦跟我说的。” 这托梦一般是死人才会做的,难不成真的秦老大已经死了? 他说,“我昨天听小妮说了,你是说想找秦老大当年用来画他身上那剪纸的小孩对不对?” 我点头,跟他把实话说出来了。 “要是我早过来几天,倒是能直接给那东西剪了,可是现在那东西都进入身体了,得从源头上开始找,越快越好,要是真的那东西给秦老大的魂占了,那估计就回天无术了。” 秦老二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点头说,“这个事我都知道,我带你去。” 我让他先去准备,然后给我拿个剪刀顺便找点黄纸来,我奶奶那本书上面记了一些简单的剪纸方法,庇佑平安的,也有驱邪效果。 那东西就跟画图一样,按照步骤来,还需要配合上面的类似于咒语的文字念,不知道有没有用。 说起这咒语我想起一件事,之前老头在坟地时候喊的喏,我后来也跟着喊了,但我喊的没用。 他喊的有用,主要是因为发音不准,这咒语之所以有效,其实并不完全因为它的字体,主要是因为它的发音。 声音传播速度是在自然界中仅次于光的,但穿透力强,要是一堵墙,光穿不过去,但是声音就能。 一种说法,只要是人发出的声音音调频率跟山石的分子震动频率达到一致,就能破坏山石分子结构,直接让其崩溃。 古时候那祈福的巫祝靠的就是那声音共振,从来达到那神鬼莫测之能。 这也是为什么我奶奶书上写的那有些咒语不落纸笔,耳口相传,这东西就算是知道了字面,但不懂发音,同样是没用。 像是佛教的唵嘛呢叭咪吽,还有道教的那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基本上不用靠发音就能达到驱鬼镇邪之效。 要是遇见怪事或者是心神不宁的时候,可以念这些,但最好别有事没事就念,遇到道行深的东西,这些就成了挑衅的信号。 画好之后,我把小幽带上,然后出去找秦老二。 秦老二开的一辆黑色轿车拉着我先去了医院,我以为是当年帮着秦老大找鬼纸材料的人在医院里,想想也是,只有医院干这种事才会神不知鬼不觉,出了事就说小孩夭折了。 但是到了医院后,秦老二并没有让我下车,他去了约摸半小时,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 不知道是什么,闻着有点腥。 我问这是啥东西,咱们不是去医院吗? 秦老二摇头,跟我说,“人不在,给那人带点礼物。” 第七百四十章死人不能烧死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他不准备说的样子,我也就不追问了。 来的时候我给钟白发了条短信,不过上车前他回了我一句,知道他没什么事我也就安心了。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这开车开了三四个小时,肯定出了县城范围了,但没走高速,我具体也不知道到哪了,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车停下来,秦老二说了声到了。 我睁眼,首先看见的是那几个大黑字,江城殡仪馆,我当时心里一凉,不清楚为什么跑这么远。 但我更纳闷的是,为啥来殡仪馆。 我俩下车后,不知道是因为海风还是因为这殡仪馆的缘故,我感到一股阴凉的气扑过来,让我忍不住的哆嗦,我裹了下衣服,秦老二说,“就在这了,先进去吧。” 殡仪馆是往生场,也算是灵异事件高发地,这地方怨气蛮重的,自古以来,中国人都讲究死有全尸,在国外,一般都是那种招惹了脏东西,像是什么传说中吸血鬼之流才会被火烧,但现在流行火葬,卫生倒是卫生了,可有些东西,不是一把火就能烧没的。 刚进门,那门卫老大爷就喊住我们俩,问是干什么的,秦老二说找人的,这老头穿着黑色夹袄,流着青鼻涕,挺邋遢,听见秦老二这话脸上有点不自在,说,“大晚上的这殡仪馆里哪有活人,你俩闹什么闹。” 秦老二丛身上掏出钱包,塞给老头,说,“我一朋友在这工作,有点急事,通融下。” 老头问是谁,秦老二想了想,说“刘一刀。” 老头本来都想收下那钱,但听见这话后,手就给被蜇了下样,推开说,老刘的朋友,那你们进吧。 http://首发 我感觉老头看我们眼神怪怪的,秦老二进去几步,我让他等我会,然后转过去问那老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老头憋了半天,说,“也没啥事,就是老刘最近不顺。” 老头说,这刘一刀是这块有名的人物,进火葬场前据说是个医生,主刀大夫,技艺精湛,别管是什么手术,都是一刀搞定,大概是二十年前。 刘一刀来火葬场工作,成了入殓的师傅,化妆烧炉甚至当主持葬礼一条龙服务,这烧人也有说法。 达官贵人想求头一炉,还有烧那几分熟,留多少骨头,出多少灰,最后出的骨灰多沉,是白是黑,都有讲究。 这刘一刀掌炉,让的就是顾客心满意足,什么条件都办的妥妥的。 可最近出了怪事,先是老刘烧的那焚尸炉说什么不起火,后来但凡他接手的尸体都不能烧着,最后一件,刘一刀烧的那焚尸炉直接炸了,差点把刘一刀给炸死,里面的尸体就给放微波炉的鸡蛋一样,飞的到处都是。 这刘一刀的名声最近算是臭了。 我听了感觉邪乎,在问也问不出什么,秦老二在那边提着黑袋子似乎是等的有点不耐烦,我给大爷说了句谢谢,然后往里走。 后来那鼻涕邋遢的大爷喊住我,小声说句,“我们这行有个真有个说法,你知道什么人不能烧死人吗?” 我说,“命格浅,八字阴的?” 老头说“放屁,这烧人只要胆子大就行,我们这行的老规矩就是,死人不能烧死人。” 第七百四十一章找上门来…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完他递过来一个吓人的眼神,然后就到了警卫室里。 我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一想,有点腿软了,这老头是说这刘一刀是死人? 可惜老头再也不理我,秦老二也催我下,我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我边走边跟秦老二说这件事,但秦老二带着墨镜根本看不出啥表情。 他突然拉了我一下,然后给我指了指坐前面一个地方。 在两个楼的空档里,有一个低矮的像是平房样的一排小屋子,前面是路灯,光很暗,下面站着好几个人,拉拉扯扯的,似乎是在吵架。 “哪个人怎么这么像你?”这秦老二开口了。他指着背对着我们的一个人。 秦老二说完这话,我立马就往前面走过去,我这两天都被那像是我的人弄的有点精神失常了。 跟我正对面的那个人看见我过来,黑着脸似乎是想说我。 但没来得及,我一把就拽住那个酷似我的背影,当时说了句,“你到底是谁!” 那人转过身,我一看那张脸,灰白色,有点像是唱戏的画的妆,但比那个稍微淡点,但也看清了眉目,脸一点都不跟我一样。 只是背影像罢了。 我有点尴尬了,嘴里说了声对不起,然后伸手想把这人给拉起来,可那人似乎是生气了,低着头把眼珠翻到上眼皮那瞅我。 “刘师傅,好久不见。”我听见秦老二跟那个刚才看见我的老头说话。 我打量了下,老头估计六七十年纪,跟普通的这个年纪的老头没啥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给人一种干瘦,可能常年不见光的原因跟在这种地方阴气重的原因,脸白的吓人。 刘一刀认出了秦老二,语气不好的说,“你怎么来了。” 秦老二趴在他耳朵上说了几句,刘一刀看了我一眼,狐疑的说了声,“是她?” 见秦老二点头。他摇了摇头,似乎是有点失望。 刚才被我撞到的那个人站起来后恶狠狠盯着我,那眼神直钩的,眼珠子都不眨了。 刘一刀对着那些人说,现在这些事处理不了,三天,再给他三天时间,事情都能处理了。 我估计这些都是之前门卫那老头说的出事人的家属,现在刘一刀不行了,人家过来为难呢。 那些人不肯依,刘一刀没办法,又是作揖又是赔不是的,想想也是挺心酸的,这人都是这样,你得势的时候,会有很多人来依附你。 巴结你,但凡要是有点不好,那些之前巴结你最厉害的人,可能就是捅你最疼的那个。 好说歹说,刘一刀恨不得给那些人跪下了,那些人才点头,说最多三天,要是再处理不好,他们就让刘一刀好看。 这些人说完后就走到那小平房里,我刚才拽到的那伙计太记仇了,人家都走了,他还在盯着我,我无奈的说,“真的对不起。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说完后他倒是转身离开。 刘一刀把我们叫到办公室里面,这办公室外面是个空荡的大厅,我犯贱的抬头看了下,发现这大厅里面有很多小格子。 放着黑白遗照跟骨灰盒,这直白的死亡恐惧,比在坟地里还吓人,因为这太现代化了。 第七百四十二章来了,终于来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进去后,秦老二把那黑塑料袋的东西递给刘一刀,开门见山的说,“刘哥,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当年我哥在你这弄了块头盖骨,现在出点事,需要找到之前的那小孩的尸体,你还能找到吗?” 刘一刀听见这话后本来就是惨白的脸基本上就成了白纸,过了一会,他自言自语说了声,“来了,终于来了。” 然后就开始掉眼泪。 秦老二问,什么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但刘一刀似乎是不想多说,说了句,“现在时间来不及了,等明天,去他医院看看。” 刘一刀似乎是心事重重的,没跟我们聊几句,就拿出点吃的来给我们,然后安排好屋子,让我们休息。 不过他在我门口关门的时候,跟我说了声,让我晚上小心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再加上这地方本身就是火葬场,弄的我心里毛毛的,他走后我半天没睡着。 我想着把小东西给弄出来,虽然她也是小鬼,但听话乖巧,这种时候我总不能找秦老二去聊天吧,可是小幽这次别扭生的特别久,我念咒都不能给她从面具里弄出来。 我只能开灯看我奶奶给的那书。 可这书是越看越心里越没底,我掏出自己剪好的纸人放在桌子上,然后准备去睡。 这折腾的时间其实已经够晚了,我当时还在想,这门卫的老大爷刚才是坑我呢,我看了,刘一刀地上有影子,不是鬼啊。 哐! 我才躺下,就听见有人在大力的踹我的屋门口,这声音大的就像是在拿锤子使劲砸一样,我连滚带爬的起来,以为是隔壁的秦老二有什么事喊我。 可推开门的时候,外面空荡荡的,因为我安排休息的那个办公室,推开门就是放遗照的那些大厅,我这屋子里的光透出来,朦朦胧胧的看着那些遗照上的人似乎都在对着我笑。 昨天晚上被咒怨那小孩给吓了一跳,今天这情景又让我头皮发麻了。 我伸着头看那屋子里确定没人后,在门口贴上我剪的那纸人,然后在门口念了几句驱邪静心的咒语,在进去之后,呆了半个多小时一点事都没有,看来我奶奶传下来的东西挺靠谱的。 坐一天车有点累,眯了一会迷迷糊糊的就快睡着了,但咚咚咚的,我那房门又开始被砸了起来,这一下就给我惊醒了。 我骂了句,然后抓着另一张剪纸冲了出去。 这剪纸跟符咒一样,也有高低贵贱之分,我姥姥剪的那种鬼纸算是最厉害的那种,我贴在门口的那种,属于最普通的,跟门神窗花之流没啥差别,我手里拿着的这个,是带有攻击性的剪纸。 剪纸种类分为震,祈,驱,打,收几种,贴在门口的是震慑作用的,我奶奶剪的那种是祈的最厉害的那种,那种一般都是求福,现在用不到。 我手里有两张驱字的剪纸,可以用来驱邪的,但也是这门类里面最简单的,如果划分九个等级,这是最差的一等级。 但我感觉对付普通的东西也足够了。 第七百四十三章尸变(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推开门后,还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我想忽然想起自己没有阴阳眼,就算是有什么脏东西,我也根本看不见,现在又没有牛眼泪之类的,我倒是忘了这茬了。 我注意到刚才门上贴着的那剪纸掉在地上,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刘一刀跟我说让我晚上注意点,刚好他就在不远的房间里,然后我就往他门口走去。 发现他门口虚掩着,虽然没开灯,但是这大堂里本身就亮着灯,倒是能看见里面的景象。 我听见里面哧溜哧溜的像是在喝面条一样,声音有点怪,好奇的贴近门往里看。 这一看差点没把我恶心死。 刘一刀确实正在吃东西,今天秦老二给他送的那一个大黑塑料袋放在桌上,然后他一个手抓着里面的东西,正在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那东西血肉模糊的,这么远我就闻见一股腥味,高中生物课学过这,见过这东西,叫紫河车,就是女人生小孩后脱落的胎盘,据说是大补。 也有药用价值,可深更半夜的,我在殡仪馆见到这场景让我感觉又惊悚又恶心。 我直接退出来,憋着气在我门口接连贴了好几个震字的剪纸,然后到屋子里狂吐起来,现在也没心情去找秦老二了,他既然能给刘一刀带着东西,肯定知道他吃。 我吐了好久才消停下来,我坐在床上心里一直紧张不停,腿蹭到床单了,感觉有点麻,然后用手摸了下,我抬手一看,满手的血! http://首发 我赶紧把腿抬起来,现在看见我这腿上有一个猩红的血手印,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好歹是没慌神,杜小月那种女鬼王都没把我弄死,这殡仪馆里顶多就是一些怨灵罢了。 我念着静心咒,手里拿着仅有的两张驱字剪纸,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我现在就是太吃亏看不见那鬼,我突然想起我奶奶那书上写的鬼遮眼一说,普通人的眼睛被鬼遮住后,就能看见脏东西了。 我想把小幽给叫出来,可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了,居然还不出来! 我听见外面似乎是有脚步声,走到我门口声音停止了,我心里一紧张,说了声谁。 门外没声音,我倒是不怕真鬼出现,就怕这种看不见的东西,要是这殡仪馆的东西,我能收拾。 当时拿着剪纸,猛的开门,感觉头上一股腥臭的液体滴在我脖子里,我抬头看见我的门框上,现在已经被染红了。 全是血,而且像是沾水的篮球在干净的地面上打后留下的湿痕一样,门框上的血迹也是接连几个球形状。 我赶紧关上门,现在门上有那震字纸人贴着,脏东西进不来。 但我有件事很不明白,我跟秦老二才来这殡仪馆,为啥会招惹上脏东西呢? 我洗干净脖子后,在洗手间歪着脑袋看自己脖子上那个八面鬼冢,我记得上次跟钟白看的时候,脖子上的那张脸是笑。 可是我用手机拍了张相片,发现我脖子上的鬼脸又变了,这会成了一张哭丧脸。 第七百四十四章尸变(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不看了,坐在床上想跟这次没有跟来的秦芮打个电话,问问她知道这刘一刀的情况么,我有点信不过秦老二。 他今儿说自己被秦老大托梦,要是秦老大死了,秦老二很可能假借别人的手把我弄死。 在秦家的话,可能还忌讳我奶奶,怕我奶奶以前留下后手算计他们,可到了这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死了在这殡仪馆里直接一烧,什么都没了。 越想,自己心里越害怕。 可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腿又被床单蹭了一下。 我有点纳闷,低头一看。 一双死灰的眼睛,正在我床底下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不知道藏了多久。 我说过很多次,最恐怖的不是自己看见什么经历什么,而是后怕,我现在都知道自己床底下是一开始就有这个人还是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直接跳了起来。手里的剪纸都没来及贴上去。 “你有病啊。”我冲着床底下的那个人喊了一句。 因为现在我已经看看清楚了,这人就是今天晚上我拽他,头发长的跟个女的一样,秦老二说他背影像我. 他怎么还跟着我进到屋子来了? 神经病比鬼还吓人,因为你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事。 他也不说话,就是在床底下瞪着我,这要是脏东西我还能用剪纸弄他,可这大活人,还是脑子不正常的,我应该怎么对付? 不知道是呛到了还是咋的,他在床底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动作幅度很大,身子一弓,我就听见碰的一声,这动静很熟悉,好像就是刚才我听见的在门口砸门的动静。 他又咳嗽了起来,砰砰砰的那头使劲的砸床板。感情刚才我听见的敲门声就是这货用头砸门来的。 跟这神经病在一起。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想推开门走,可我一拉门,拉开了一条缝,然后就拉不动了,一条铁链子在外面把门把手跟锁拴在一起。 我被困在这屋子里了。 我朝着外面扯着脖子喊了一声秦二叔。 这空荡荡的殡仪馆里,除了我自己的回声,哪里还有什么人! 我床底下那人哼哧哼哧的爬了出来,头上全是血,那眼睛里除了我没有其他的,看他这样子,我有点拿不准这到底是人还是鬼了,要是人的话。 刚才那样不可能不感觉不到疼,可要是鬼的话,感觉不靠谱,刚才刘一刀还跟他们谈话呢,这是那些出事尸体的家属啊。 那人继续咳嗽,在我目瞪口呆中,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乎乎的东西,有点像是没消化的芝麻糊,这东西有股怪味,像是纸灰味,又像是死人味。 他一步步的往我这靠过来,灯光下拖着影子,我喊了声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可他还上劲了,晃晃悠悠的冲我扑过来。 他身体不壮,我抬起脚就往他肚子上踹,本以为这一脚能踹翻他,但我毕竟是女的,这段时间经历事情后,胆子大了,但力气不见得就比以前大。 被震的退后了好几步,他伸手过来掐住我脖子,这时候我感觉到了,这人肯定不正常,那手掐在我脖子上,卡的我就跟断了一样。 第七百四十五章祭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挣扎着把手里的剪纸贴到他眉头上,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一样,整个人往后摔去,我好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在床上横着躺着的那个人,看他现在状况,似乎不是人了? 这念头一生出来,他身子抽搐了下,然后就从地上弹了起来,手脚直直的,听着我的呼吸就往我这边跳过来。 感情这是诈尸了! 我有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这人刚才就是死的,但是是被灵体上了身。 所以他才会被驱字符给赶跑,但是现在这尸体里的灵体走了,就剩下尸体了,奶奶给的东西虽然对灵体有效,但是对付尸体那可是湘西赶尸一脉的手艺,这普通的剪纸根本没效果。 我赶紧屏住气,不让那诈尸的玩意过来,他那伸直的胳膊在我面前扫过,差点就掐住我,诈尸就是靠尸体胸中的那口气。 只要是气散尽了,什么事都没了,一般来说,用桃木做成锥子,插在心脏的位置就能让他老实下来,可现在我去哪找桃木? 没了我的呼吸,这尸体就开始漫无目的晃荡,开始还好,后来随着时间的加长,我就憋不住气了,我其实很纳闷,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中,为什么这人会成为这情况。 马上就憋不住了,我涨红了脸使劲推了推身后的那扇门,看着那蹦蹦跳跳的尸体,我突然有了计较。 我先把自己东西拿好,然后到门口之后,猛的大喘了一口气。 那诈尸的玩意像是狗闻见屎一样,蹭的一下就跳了过来,双手猛的往我脖子这块插去. 我直接一蹲,在那尸体掐住我前躲开,他那手就插到门板上了。 哐当一声,我当时像的是这借用这尸体的力气把门撞开,可现在不光是把门撞开了,他力气太大,双手直接门板里,卡住了。 他一上一下的跳,但门板钉在门框上挺结实的,所以他只能挂在那门框上,有点滑稽。 我松口气,骂了声赶紧从这外面出来。 我出来后想跑,但随后我就去找秦老二,这原因很简单。 他要是想害我,我现在跑也没用,钟白还在秦家。 而且,要是他明面上要害我,早就动手了。 我推开门发现他房间里已经没人了,不光是这样,到刘一刀屋子里发现同样没人。 这秦老二果然是在陷害我! 我想着门口的那老大爷似乎是不错,往门口跑去,可是路过那来时候看见的小平房时候,我心里忍不住的突突了一下。 因为那平房的门口开着,而且里面有白光透出来。 当时说来找刘一刀麻烦的那些人,我记得都是到这里面去了,我之前没有乱想,可是现在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平房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一咬牙,朝着那平房走去。 这地方是用布毡盖好,我伸进去头一看,迎面来的凉气就像是让我打开冰箱一样,等我看清后,差点吓坏了。 这里面中间摆着两根估计小孩手臂粗细的白蜡烛,并排排好,就跟放在供桌上一样,借着那白蜡烛的光,我看见这里面停着一张张的床,床上全部蒙着一层白色的床单,床单下凹凸不平,能看出来有人。 第七百四十六章停尸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见这一幕,我感觉自己呼吸都有点费劲了。 感情这是进了停尸房了。 那蜡烛祭台前面有两个人,一个跪在地上念念由有词,另一个站在那,就跟个柱子一样,听见我的声音,俩人转过头来,是秦老二跟刘一刀。 “赶紧出去!”秦老二低声对我喊了一句。 我心里别扭的很,感情这地方是停尸房,那昨天晚上来跟刘一刀争吵的人会是什么人?他们最后可都是进了这小平房里面了! 怪不得刘一刀对那些人这么客气,也怪不得被我摔倒的那个人这么小心眼,原来都不是活人了啊! 他们不知道是祭祀什么,刘一刀回头冲我喊了声救命,然后整个人就趴在蜡烛旁边不动了。 秦老二回头瞅了一眼,骂了一声,果决的冲着门口跑来。 他果然是练家子,动作很快,从房间正中央连续跳过那停尸床,几下就到了我身边。 出来后他催促我快走,但我看见那停尸床上慢吞吞的坐起来几个人,脸上的白布都没掉下,刘一刀估计要凉凉了。 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刘一刀这样怕是跟我有关,我愣了下,想出手. 秦老二看出我意图,拉住我,低声咆哮说,“你疯了啊,这里面全是死人,走吧,赶紧走。” 我在身上贴了几张震字剪纸,然后往里跑去,如果我要了结跟秦家的因果,那我就必须要救他。 因为这人要是死了,那小鬼的下落就没了,秦老大也就没办法救了,秦芮埋怨我不说,我估计到时候秦家狗急跳墙,真会拿我跟钟白开刀。 起来的尸体估计有五六个,晃晃悠悠的跟丧尸一样,倒是没有过来找我麻烦的。 我跑过去把刘一刀在地上拉了起来,他不知道进来多久了,整个人身体都冻僵了,开始的时候那些尸体对我是没啥想法的,但是当我扶着刘一刀的时候,这些人脸上开始狰狞起来。 我甚至看见其中一个尸体的脸上都冒出了白毛,要尸变了。 说实话我心里很惶恐,可是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哪怕赶鸭子上架。 那些尸体往我这边走过来,虽然亦步亦趋的,但好歹是没扑过来,可能因为这尸体跟之前我房子的一样,现在尸体上有灵体存在,那些灵体本能的害怕我身上贴着的剪纸。 这下我就大胆了,拉着刘一刀就往外面跑,快到门口的时候,秦老二拉开布毡等着我。 但下一秒,就在我跟刘一刀要出去的时候,秦老二猛的飞起一脚,踹在刘一刀的身上,我没抓稳,眼瞅着就要带出来的人,直接被他踢到停尸房里了。 我急红眼了,骂他是不是有病,回头看见刘一刀已经被尸体扑倒,我几乎是想都没想,把手里剩下的那个驱字剪纸扔了出去。 那尸体被震的退了好几步,趁着当口,我钻进去,把自己身上的那几张剪纸拽下来贴在他身上,然后重新拖着他走出来。 秦老二这次没有阻拦,出来后他身子半蹲,我不知道他啥意思,他低声喊了句,“让他上来,赶紧走!” 第七百四十七章焚尸人(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刘一刀让秦老二背着他拐到了这殡仪馆的一个跟车棚差不多的地方,我回头看那跟来的尸体就离着我们五六米的距离,眨眼就追上来。 但这车棚似乎是上着一把大锁,本来是他熟悉的地,结果还带我们走到了死胡同。 我现在有点闹不明白跟着我们的是啥东西,也不算是诈尸,因为诈尸是没有意识的。 难不成鬼上身?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都是死了的人了,还想干什么?”我拿着震字的剪纸拦住他们。 说实话,心里还毛,毕竟是第一次主动干这个。 好在我手里的东西管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之前还算是有点灵智的那些尸体,现在就只能翻着眼皮怨毒的瞅着我们,虎视眈眈的,而且跃跃欲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冲过来。 不过现在困在这死胡同也不是办法,我寻思要找人来帮忙,这殡仪馆里工作人员应该有懂行的吧,我刚想喊,听见刘一刀跟秦老二说自己腰间有钥匙,让他打开那车棚的门。 我回头说了声“还愣着干嘛,赶……” 我这话没说完,就骂起来了,然后吐了起来。 http://首发 我刚才说完话转过头来,就感觉自己嘴里被吐进去一些东西,又苦又咸的,等我看仔细了,原来是正对着我的那个尸体嘴里吐的黑乎乎的灰飘到了我的嘴巴里。 这给我恶心的,想要干呕,但是对面的那些尸体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往我这边吐,这些东西咋这么恶趣味? 我听见后面叮铃一声,然后听见刘一刀这时候骂了一声操,回头瞥见秦老二刚好从刘一刀的腰间解下钥匙,可是秦老二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咋的。 那钥匙没抓住,直接掉到地面的下水道孔里去了。 当时我也有骂他的心了,秦老二对着我吼了一声小心,然后背着刘一刀往后撤了一下。 我感觉自己前面传来阵阵腥臭,发现那些尸体弯弯扭扭的往这边冲来,再看我手上拿着的剪纸。 现在已经成了黑乎乎的一片,早就被他们嘴里吐出来的那灰什么的给蒙起来了。 我总共就剪了这几张纸,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了,看见那些尸体冲过来,我心一横,打算拼了。 哐当的一声,我听见自己身后跟车胎炸了一样,秦老二在后面喊我,“快,赶紧进来。” 虽然刚才他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可现在他居然一脚把那紧锁的大门给踹开了,到底是个练家子。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我们三个挤了进去,一进去,鼻子里就灌满了刚才那几个死人嘴里吐出来的那灰味,浓郁的让人作呕。 秦老二进来后直接把刘一刀扔在地上,然后转身过去堵住门,咚的一声,门倒是关上了,不过有个手再门没有关上之前伸了进来,那手疯狂的抓着,胳膊也使劲往里挤。 秦老二真横,抬腿冲着那手腕就踹去,咔嚓一声,那伸进来的手直接被他踹断了,咔的一声,那门严丝合缝的关了起来。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他们那年纪道上混的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地下刘一刀气若游丝的跟我指着门口,让我开灯,我打开灯之后,看见一台跟大锅炉一样的机器矗在我面前。 第七百四十八章焚尸人(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稍微呆滞了一会,就知道这是啥东西了,焚尸炉,感情这刘一刀带我们进到这火化间来了! “开炉,赶紧开炉!”他在地上冲我喊。 这根本容不得我思考,外面那尸体用身体顶门,秦老二插上门后用身体使劲扛着,但也快扛不住了。 我按照刘一刀说的方法,推开总闸,然后拉开焚尸炉的那装尸体的大抽屉。 这东西太沉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拉开。 我刚弄好,秦老二那边就顶不住了,那几个尸体撞开进到屋子里,本来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看见那焚尸炉之后,就呆在那,杵着跟木头一样。 地上的刘一刀见状哈哈笑了起来,笑的有点疯魔,颠颠的对我说,“起火!” 我下意识的按了一下那绿色按钮,轰的一下,那焚烧炉的火就喷出来,那热浪几乎贴着我的身子就出来,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等我站稳后,看见那些尸体开始动了,不过脸上表情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狰狞了,看着那焚尸炉吞吐的火舌,似乎是有点解脱。 我隐隐感觉到一点什么,意识到有点不好,想要去关掉那焚尸炉,可是地上的刘一刀直接抱住我的腿,他笑着说,“命里有的终会有,你躲不掉,躲不掉的!” “二十年,我整整等了二十年啊!” http://首发 我被他疯疯癫癫的样子闹的心里更没底了,想要去关焚尸炉,可面前的那些尸体像是商量好的一样,走到那焚尸炉前面。 我都闻到那烧焦头发的味了,然后在我惊恐的眼神中,第一个不知道能称为是尸的还是什么的东西,身子一趴,像是上床睡觉一样,趴到那抽屉里面。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陆陆续续的,像是慷慨就义一样,这些尸体纷纷钻到了那焚尸炉里面。 刘一刀现在笑的很开心,笑的都咳嗽了起来,他边笑边说:“死人当然不能烧死人,你们求我也没有办法,现在好了,你们想解脱,我也想解脱,这因果,我们了了。” “老刘!”我听见秦老二有点失声的喊了声,我也感觉抱着我腿的胳膊松了下来,低头一看。 这给我吓的啊,刘一刀就像是那烧着的纸人一样,身上迅速的变红然后又变黑,虽然没有火,但他的身子在空气中也跟焚烧炉的那尸体一样慢慢的变成了一把骨头。 死人不能烧死人,果然,这刘一刀果然像是那个老头说的一样已经成了死人。 那些尸体都是之前他没有成功烧掉的尸体,现在假借我手让我烧掉了那些尸体,但不知道他是遗愿了了无牵挂了还是什么,身体无火自焚了。 我总感觉心里膈应,无论是自己无意间当了这焚烧工的这件事,还是刘一刀嘴里说的所谓因果,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要等我来帮他烧? 那焚烧炉的温度很高,那些尸体都钻进去后,最后那个甚至还关好了门,我低头看了一眼刘一刀,发现刚好他递过来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似乎在说我躲不掉的。 我跟秦老二俩人都没有去拉刘一刀,因为看那样子就知道没救了,等化成一滩灰之后,我转头对秦老二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第七百四十九章魂玉的下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秦老二豪爽,说今天晚上刘一刀告诉他,他时候不多了,需要一个接手烧尸的,一般人不行,他看上我了。 让秦老二帮他给我下个套,不然他不告诉秦老二那尸体都下落,秦老二没办法,只能帮着刘一刀来做这件事。 但他有点于心不忍,所以在把我房间门给锁住,不想让我出来,后来在我想把刘一刀救出来的时候把刘一刀踢进去。 可是他不说清楚,这事谁能知道,到后来事情就成了这样。 “对不起,这个事我会补偿你。”这是秦老二说的话,也倒是符合他的身份,干什么都是明码标价。 我心里这憋屈的,感觉自己就又像是被我奶奶安排了一次婚礼一样,我心不甘情不愿,但又被赶鸭子上架。 我问秦老二,知道这烧尸体有什么说法么,是不是说我一辈子也要烧尸体了? 秦老二摇头,说自己不清楚,顿了顿,他说,应该不会这样吧,帮他了了一桩心愿,说不定是个好事呢。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问问钟白看看有什么说法了。 秦老二看我似乎是不带感,四处低头看了看,确认没人了,小声说:“你是不是在找魂玉?” 我听见秦老二这话,心头肉一跳,下意识的反问说,“你怎么知道?”. 看见他脸上露出的神秘笑容。我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安,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弄死秦老二。 因为这件事是我心里最大的秘密,而魂玉对一般人来说是未知,就算是对灵异圈的人也是禁止提及的话题,他是再套我话还是什么? 而且我脖子上就戴了一块魂玉。 这东西太珍贵了,我们一家人家破人亡,我感觉都跟这块魂玉有关系。 况且,我现在全依靠这块魂玉,没有这块魂玉。 我会死。 秦老二感觉到我的思想变化,笑了下说,“你不用紧张,那东西我肯定没有,但是我有次听道上的朋友提过,你要是帮我弄好,我就给你线索。” 我点点头。 这从殡仪馆理给人家把尸体烧了,这件事传出去肯定很惊动,但秦老二貌似是有人,掏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带着我就走。 先去了刘一刀的办公室,里面地上还有没吃完的胎盘,在第一个抽屉里就找到了一张给秦老二的纸条。 纸条旁边有个小盒,写着赠给我的。 我狐疑的打开那个小盒子。 发现里面有个巴掌长的手术刀,看着挺锋利的,秦老二在那边嘿嘿的说,你看吧,我就说这次肯定是有好事的。 我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 后来在那办公室里也没找到有用的,俩人决定赶紧走,出大门的时候,没看见老大爷,本来想感谢一下他的,但不知道人去了哪。 这地址上写的是这个城的某条街,等我们到那时候,天还没亮。 不知道是夜色的原因,还是因为什么,感觉这整条街似乎都死寂一般。 让我有点吃惊的是,我们这次的目的地居然是个别墅,不过荒废了很久。 第七百五十章精神分裂的老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秦老二进来后问我,“这地方算是到了,能找到当年的那个小孩尸体吗?” 当时来的时候,我让他去找了秦老大的头发,现在那鬼纸差不多跟秦老大融合在一起,所以多少有点联系,可以用招魂的那种方式来招出那小孩的灵魂。 未足月数的小孩被挖了头盖骨,肯定是死的。 但这种有缺陷的孩子是不能入轮回的,所以他们想要入轮回,必须找到自己的丢失的头盖骨。 这也是我为啥笃定那小孩的鬼会帮我们的原因,我找到它,带它回去,把秦老大身体的了鬼纸给吸出来。 那鬼纸就成了小孩身体的一部分,不能祸害秦老大了,当然秦老大借助小孩头盖骨产生的运道什么的也都会消失。 一开始我是信心满满的,可是到这之后,我感觉有点困难。 因为我感觉这地方邪门。 先不说这地方阴气大的吓人,我一进来就感觉像是掉冰窟窿里一样,我甚至还在这院子里几个角落里模糊的看见了几张人脸,这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善地。 我问秦老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秦老二犹豫了半天,刚想说话,但是眼睛睁大,瞪着我的后面,喊了声,“跑!” “跑什么跑,来我家偷东西,你还想跑!?”我听见后面有个女人说话,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一个约摸五六十岁的老妇人站在那,脸上怒气腾腾的看着我们俩. 秦老二听见那老妇人说这话,停下说,“你是人?” 老妇人很生气,指着秦老二说,“你这人咋说话呢,深更半夜的翻我家院子,还说这话,你们想干什么,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啊!” 听出来这老妇人似乎是个人,秦老二表情好点,说,“我们是刘勇的朋友,是他让我们过来的。” 这老妇人一听见刘一刀,就跟被踩到猫尾巴一样,立马就炸了,从地上捡起石头就往秦老二身上砸,骂,“你是什么东西,死人你也侮辱!” 我当时听的一愣一愣的,她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刘一刀死了? 这老妇人追着秦老二满院子跑,我看见好几只猫窜了出来,感情刚才我看见的那像是人脸的东西,都是猫啊。 后来老妇人总算是消停了,我们好歹也解释开了,不料这老妇人一屁股坐在院子里,脸色蜡黄的说,“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都想把那手术刀递给她看,可她失魂落魄的不接,就是喃喃重复着不可能。 我跟秦老二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这咋回事。 过了好半天,地上的老妇人才慢吞吞的说了句:“老,老刘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你,你们可别吓唬我啊!” 大晚上的我们倒是被这话吓了一跳。 秦老二说,“不可能,20年前我还找老刘帮过忙的,而且那时候老刘很有名气,都称刘一刀,你一定是弄错了。” 老妇人摇头,说,“不会,肯定不会,当年我是亲眼看见他下葬的,这肯定不会的。” 我咳嗽一声,说,“阿姨,我说出来你可别害怕,可能是刘叔叔有什么遗愿未了,然后是想让我们过来帮忙的,希望你能配合下我们。” 第七百五十一章招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老妇人听见我说的话后,木讷的点了下头。 老妇收拾起心情,带我们到屋子里,问老刘跟我们说了什么,有什么心愿未了。 这屋子里有很多小玩偶,不知道什么料子的,三四十公分大小,架子上,墙角里,满满当当的全都是,虽然这些没有生命,但猛一看见这么多,我心里还是毛毛的,尤其是那些玩偶黑乎乎的眼珠子似乎随着我们进来都盯住了我们。 我对老妇人说,“当时他也没说清楚,你方便带我们去他平常工作的地方吗?” 老妇人似乎是被我们带来的这个消息弄的心神恍惚,恩了一声,抱起架子上的一个红色的玩偶就带我们往里走。 一边走一边说,“儿子啊儿子,他们说你爹回来了,你爹回来了……” 这一幕就跟精神病一样,弄的我跟秦二爷心里都有点怕。 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在这别墅里面还真有刘一刀工作的地方,在地下室,被一把大锁锁住,好久都没开过,老妇人打开之后,里面那股子带着陈腐的烂味就扑面而来,呛的我连连咳嗽。 老妇人似乎是不想回忆起之前的事,说了灯在哪,然后就抱着那娃娃转身走,嘴里念念叨叨。 她走后,我跟秦老二说这老妇人可能有问题,秦老二说,“当然有问题,我感觉是个神经病。” 我…… http://首发 进到里面之后,发现是个手术台,上面平瓶瓶罐罐一大堆,不过都蒙尘了,秦老二问我说,“你知道老刘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我打量着这个地方,漫不经心的说,“不是医生吗?” 秦老二说,“也算是个医生吧,是个打胎医生。” 我忍不住的哆嗦了下,这打胎医生行当可是损阴德的,也怪不得刘一刀那样死。 我们先找了一下,没找到有用的东西,我跟秦老二说,“现在没办法,只能招魂了,但是招来的不一定是什么东西,必须要准备好,我招魂时候,你去盯着那老妇人,我总感觉他怪怪的。” 秦老二点了点头。 招魂这东西,我是第一次接触,而且都是根据我奶奶那本书上写的东西来的,心里丝毫没底。 不过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先剪了一张驱字剪纸,还有几张震剪纸,这东西一天不能剪太多,剪多了我就感觉自己头晕眼花的,挺消耗精气神。 奶奶书上记载的招魂术感觉怪怪的,虽然不知道其他招魂术是怎么来的,但是这个需要四根白蜡放在房子四角。 正中央放上跟死者有关联的东西,还有一个滴着我血的折纸,然后站在西北角上默念招魂咒就可以了,简单的像是在玩过家家。 收拾停当后,我对秦老二做了一个手势,等了大概是两分钟,估摸着他应该是找到那妇人了,然后心里默念了那招魂口诀。 就念了一遍,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从脚底板上窜凉气,不光是这样,我似乎是感觉自己被什么盯上了。 那种感觉很难受,但招魂仪式又不能停下,不然那招来的鬼就会一辈子跟着你。 第七百五十二章婴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这种又有点奇妙,因为你能感觉到周围会有很多东西,姑且称为灵体,在这灵体之中,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要召唤的那一个。 这种感觉玄而又玄,就像是第六感一样。 口诀要连续念七次,我念了第三次的时候,头顶上的灯嗤啦嗤啦的,闪了一下就灭了,我听见有脚步声走过来。 当时心里蛮激动,瞪着大眼珠子往声音来的地方看,在窗户上看见了一个黑影,小小的,趴在窗户上,咚咚咚的敲起窗户来了。 这要是正主的话,会从门里走进来的,看来是孤魂野鬼,因为窗户上贴着那震字剪纸,他们倒是进不来。 我赶紧连念三次口诀,心里有点庆幸,这幸好就一个孤魂野鬼,要是多了,那肯定不好办。 “你在干什么?”正在我打算念第七次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声音。 我惊的差点叫出声来,然后就看见门口亮起一根蜡烛,房间里本来有四根蜡烛的,这一下多了根,就是破了我的那个阵,我感觉胸口一闷,差点喘不过气来。 来的是那个老妇,手里的蜡烛把她那脸照的忽明忽暗的,眼神有点愤怒,她手里抱着的那个红色的娃娃,在这烛光里更显的有点诡异。 秦老二去哪了。 我跟他说让他盯着这老妇点,现在人家都直接找上门了. 我不能搭话,再有一遍,我就能成功的把那小孩的魂召过来了,忍着心里强烈的不适,张开嘴就开始念最后一遍。 刚才还好好的,但我念最后一遍的时候,感觉自己脖子上突然多了一个东西,毛茸茸的,冰凉,捂住我的嘴巴。 然后我就听见这屋子像是炸开锅一样,咯咯叽叽的,有点像是电子音的那种小孩笑声。 在我正前方,刚才看见那黑影子的地方,一下子就爬满了刚才进来时候的那布偶,现在它们就像是活了一样,疯狂的摇着头,晃荡的脑袋哗啦哗啦的,脸上那笑都裂到耳朵根上。 在这么多小孩的笑脸里,我看见一张脸,大晚上的还带这墨镜,也裂开嘴巴使劲的笑着。 是秦老二。 看见秦老二这样,我就知道他肯定是着道了。 我反手一抓,把骑在脖子上的那玩偶扯了下来,然后使劲的摔在地上。本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是咔擦一声,那动静就像是玻璃碎了一样。 借着那微弱的烛光。 看见那玩偶里面的东西。几乎没给我吓死。 血肉模糊的,我看见那碎了的玩偶里面爬出来一个不足月数的小婴孩,眼睛都没睁开呢。肚子上还拖着一个长长的脐带,就像是刚从孕妇肚子里掏出来一样。 有道是小鬼难缠,打胎本就是有伤天合的事,这种罪孽甚至比日后杀人在因果上更招是非,不论是堕胎的父母,还是那打胎的医生,这都是死后要下地狱的。 我之前说过,这婴孩在孕妇肚子里其实阳气未足,刚刚投胎,带着一身阴气。 这种时候成的鬼。个个是怨灵,那地上被我摔在那的婴张开嘴尖叫起来,那声音尖的,就像是从针尖大小的嗓子眼里逼出来的。 第七百五十三章死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本来是想念最后一遍的,可听见这动静,张开嘴念不下去,只能捂住耳朵。 老妇人拉着一张臭脸,反复的问,“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地上那婴孩没睁开眼,但似乎是鼻子能闻到我的味,在地上拖着脐带就往我这边爬,看着他身上湿漉漉的就跟刚扒了皮一样。 我心里连连叫苦,这要是一个也就算了。 我估计外面的那些玩偶都是这种玩意,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当年刘一刀可能是把所有打胎下来的孩子都装在玩偶当中了。 他肯定是精于此道。所以秦老大当年才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找他求头盖骨。 我心一横,现在就是一句话的事,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我必须要先把那当年丢头盖骨的小孩给召过来。 我心里默念静心咒,先不去管地上爬着的那婴孩,想着强行念出那最后一遍招魂咒,可刚念了半句,我就不敢念了,身上的汗不停往外冒。 我作为招魂的人,能感受到那丢头盖骨的小孩在哪,也能感受到周围的阴灵。 可我念最后一句的时候,感觉到周围那些阴灵都在躁动不安,因为我招过来的那丢头盖骨的小孩是要附在那房间正中的折纸上的,有种感觉。 只要是我念完最后这一句,这房间里所有的阴灵都会挤到那纸上去。 到时候机会发生什么事,我一点都不能想象。 可偏偏这招魂术开始了就得有始有终,我现在是念也不是,不念也不是。 哭丧着脸看了门口的老妇人。 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这老妇人居然一脸的惊恐,看着地上的婴孩,紧紧的抓着手里那通红的玩偶,一个劲的哆嗦。 “这乱七八糟的,怎么回事?” 难道这老妇人不知道这玩偶里面有这东西? 要是我突然想到自己家放了十几二十年的玩偶里面会有小孩的尸体,那我也会发疯。 可这时候不是我替这老妇人后怕的时候,地上那小婴孩吱的尖叫一声,往我身上扑来,我确实不能说话,但我手上有驱字诀的剪纸,它扑过来的时候,我一巴掌就贴了上去。 这下感觉它直接被热油淋了,被我那剪纸贴中的额头一下就烫的鼓了起来,尖叫的往后退开,我还没来的及高兴,砰的一下它那鼓涨的大包就裂了,一股又腥又臭的脓液喷了出来。 我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脸。 当时脸上一阵火辣,我心里就一个念头,完了,这下是要毁容了。 那妇人看见这幕,吓的尖叫起来,踏踏的往后跑去,地上那小婴孩尖叫的四处爬,动作快力气又大,一下就给那玻璃窗给撞开了。 哗啦一声,就跟那洪水倒灌一样,玩偶哗啦的涌了进来,秦老二身子没动,都被那些玩意给挤了进来。 我估摸着这次招魂可能会不顺利,可是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别说是我了,就算是那种老江湖,道行深的,他们都不一定能够震住这些小东西。 它们连出生就都死了,那怨气可谓滔天,不能堕入轮回,还有什么能够震住它们? 第七百五十四章他终于来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现在就一张驱字剪纸,而且都用了出去,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强忍着想要逃跑的冲动,傻看着地上那像是小山一样堆积的玩偶。 很多再进来的时候就摔烂了外面的壳,它们之间相互摩擦,发出吱吱的那种肉皮摩擦的动静,还吱吱叫着,闭着眼来回爬动,好几个都到了我的腿边上。 “不要动。” 就在我忍不住想要用手里的驱字剪纸扫出一条路先跑出去的时候,忽然耳边传出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 我当时听到这熟悉声音的时候,真的又惊又喜。 是夜司溟。 他终于来了。 “你去哪了?” 我感受到脖子上的魂玉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让我心里的恐惧都缓解了不少。 从村里出现阴兵的时候,夜司溟震退了鬼将军后,不知道是察觉到了什么,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司溟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对我说,“你还是先把眼前的事处理了。” 现在的确不是追问夜司溟这些的时候。 不过我发现了一件事,这些东西虽然乱,可是中间我放折纸的地方是空白的。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大概知道是咋回事了。 我这招那个丢头盖骨的小孩魂魄时候,我传递了自己的意识,表达自己能给他一个轮回的机会,对于这些夭折的小婴孩来说,虽然它们心智不成熟,可是谁都想重新投胎一次。 所以它们都在等,在等我最后一次招魂,然后抢先进入那个折纸当中。 并不是说进入折纸就一定能轮回了,可是它们智商本来就低,我说进入折纸有轮回机会,它们哪里会想这么多。 意识到这,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因为只要是我还没念完最后一句招魂咒,它们应该就不会对我有加害的心思。 毕竟我现在是掌握着它们唯一轮回机会的人。 只要是天亮了,那阳气上来,我估计这些小孩就会消停下来。 不过我心里也是蛮难受的,这些小孩都是无辜的,严格来说,都是受害者。 我在学校就听说过,一些学姐,情侣间偷尝禁果,肚子里有了孩子等诞生了灵魂,又活生生的打掉。 这承担责任的,应该是它们父母,跟它们没关系,可到头来确是它们不能轮回。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我的想法,这些婴孩开始躁动起来。 它们确实不能对我怎么样,但是本身它们就是属于阴物,这躺在地上的秦老二自然就成吸引它们的香饽饽。 按道理说,秦老二这种人坏事没少做,又是上位者,身上自然有气运压身,他家这次又出事,身上带了不少的庇佑平安的东西。 要是遇见这一个两个的婴灵肯定没事,可这一屋子,估计将近一百个婴灵。 寻常人在里面站会都会被这阴气煞气冲的感冒了,秦老二身上带的东西再多,命格再硬,也硬不过它们。 那些小婴灵扒拉着着秦老二的身体,开始就两三个小婴灵,可是后来只要是能摸到他的,都伸手去抓秦老二。 嗤啦啦的,秦老二的衣服被撕烂,露出精壮的身子。 一道氤氲的白光从秦老二的脖子上发出来,那些小婴灵被光一照,惨叫着躲开。 第七百五十五章观音玉…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它们现在就像是叠罗汉一样,你压我我压你,纠缠在一起,靠近秦老二的那些,依旧被那光打中,像是烤焦了一样。 看来秦老二带着的那东西是个宝贝。 我想趁着这些东西分心的时候赶紧把那个丢头盖骨的魂给召过来。 可啪的一声,秦老二脖子上带着的观音还是啥东西,直接碎了,我估计是承受不起这么的大的怨气。 “女人,你要是求我,我可以考虑帮你。”夜司溟对眼前的一切置若罔闻,反而发挥他一贯趁火打劫的作风。 “你以为我还是当初在那辆鬼车上的我吗?”我嘴角微微笑道,对夜司溟说,“你就安心的看着吧。” 夜司溟不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什么。 不过秦老二戴的东西一碎,他倒是清醒过来,要是常人看见这种情况估计早就吓死了,可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闷哼一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他连续几脚,像是踢沙包一样把脚边的那婴灵踢开,冲着我喊,这是怎么回事? 我赶紧摆手,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这一会的功夫,他居然把身边的那些小孩尸体踢出了一小片空地,但他这越动,身上的阳气越大,这房间里面的婴灵潮水般往他那边涌去。 “跑!我殿后!”这是秦老二对我喊的一句。 挺仗义的,可是我跑你妹啊,魂都没召来。 我心想干脆念完那最后半句得了,成不成的,不成的话我们下次再来,虽然我念完之后。 等于对绝大部分的婴灵来说我断了他们的轮回机会,他们会恨死了,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秦老二死在这。 我倒不是圣母心泛滥,是因为他死了,后面的事情就不好解决了。 呼的一声,我眼前一亮,地上那堆小婴灵也尖叫着散开,我看见门口扔进来一个火把,那妇人在那哆哆嗦嗦的喊,“烧死你们,我烧死你们这些王八蛋。” 啪的一声,这声音震的我有点耳朵疼,这婴灵把秦老二给惹急了,他居然开枪了! 想不到他压箱底东西居然是把枪。 看着这乱成一锅粥的手术室,我知道这肯定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脑子一热,将剩下的那咒语念了出来。 我声音朗朗,念的也是热血沸腾,还有淡淡的成就感。 可刚才还像是疯了一样烧这些婴孩的妇人,眼睛一红,声嘶力竭的冲我喊了声:“你还我儿子!” 说着,她猛的把手里的那红色的玩偶朝着我砸来,我没反应过来,那东西直接砸在了我的嘴巴上,本来我脸上就被之前的那小孩弄的跟泼硫酸了一样,现在砸的我几乎都不能说话了。 但更让我吃惊的是,那地上爬着的婴灵同时张嘴,喊了一声“妈妈” “妈妈,妈妈……” 一声两声十声百声。 那声音尖锐浩荡,充斥着整个屋子。 啪的一声,秦老二开枪了。 秦老二是个果决的人,这绝对不是他第一次开枪,当然如果他继续活着,这肯定也不是他最后一次开枪。 第七百五十六章因为你根本不是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像是他这种位置的人。法律什么的,约束力度就小了。 自从国家这机器产生以来,法律从来约束的只有弱者。 秦老二这一枪打过去。那个老妇身子晃了晃,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的伤口,有点发呆。 “为什么。为什么……”老妇人在喃喃自语。 地上那百多个小婴灵像待哺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叫着妈妈,妈妈,一声声的,让我头皮发麻。 我也想问这究竟是为什么,这老妇人怎么回事,刚才还明明是很害怕这些小婴孩,怎么下一秒这些地上爬的东西就开始喊她妈妈了? 我心里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 这么多小孩,不会都是她自己的孩子吧? 我都被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 “为什么不会死。为什么不会死!?”她用手摸着自己胸口流血的地方,尖叫起来。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人!”秦老二回答也很干脆。 老妇人本来要抓狂的,后来听见这话后,像是雷劈了一样,呆了下。 我感觉自己脖子上有东西在动,一抓把那红色小玩偶拖了下来,我居然把这东西给忘了。 想起它身体里也有一个肉腻腻的小死孩子,我心里就膈应的不行。转手想扔,可是突然看见这红色的玩偶在冲我眨眼睛。 虽然这场景有点诡异,但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孩子不会就是我找的那个丢头盖骨的小鬼吧?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疑问,它机械的冲我指了指自己的头。 我心中一阵狂喜,就是他了,没错! 也顾不得那妇人到底是什么毛病,我拎着那红色的玩偶冲着那房间中央的者纸狠狠的摔去,最后那噎在我喉咙里一直不没机会出来的咒语,终于是带着哭腔被我念了出来。 啪的一声,伴着那玻璃破碎的动静,那红玩偶里面的婴孩也被我摔了出来,我力气用的太大,那婴孩噗的一下,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糊在折纸上。 我胃部一阵痉挛,感觉又想吐。 不过我看的真切,那跟红色烂泥一样的尸体上,小孩的头确实没有头盖骨,我甚至能看见里面白花花的脑仁。 “秦老二!快跑!”这是我能说话之后喊的第一句。 我顾不得恶心,弯腰捡起地上的那个折纸,这感觉就跟手插进腐烂的猪肉里面一样,那感觉足够让我浑身上下每一个汗毛都竖起来。 到底是抓住那折纸了,但是我这样做,也断了那剩下的小婴灵的往生机会,我弯腰的当口,就有一个小死孩啪的一下,贴在我脸上了。 它身上的尸液一个劲的往我鼻孔眼里钻,我一紧张,脚底下一滑,居然被那死孩子倒在地上。 我可真是醉了,就这一会的功夫,我感觉身上就爬满了那东西,我撕开脸上那死孩子,它突然张开嘴,一开始还正常,后来那嘴巴直接裂到耳朵根去了。 这种年纪的小孩本来是没有牙的,但是它张开的嘴里一排排跟针一样的牙晃的我眼仁疼。 “还给我,还给我的孩子!”这老妇人像是被夺走心头肉一样开始尖叫。 第七百五十七章手术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脸上表情一下就狰狞起来,蒙上一层青气,关键是她的肚子,像是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胀的让人恶心,我还没说什么,她自己低头一看,反而又是尖叫了一声,好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你走,我来挡住。” 秦老二声音干脆利落,现在他身上一点东西都没穿,被那小死孩子挠的到处都是抓痕。 那肩膀上甚至还被一个死孩子咬住,他用肉盾挡住,给我留了出口,但是在门边有那个像是气球一样的精神病妇人。 “一定要救活我哥!”秦老二在后边喊了这一句。 我想起刚才那老妇人用火吓到了那些死孩子,然后我就在身上赶紧摸索起来。 背包里有防风火机还有大把的火纸,一定能驱鬼的,这些都是招魂必备的。 我头皮一阵发麻,几乎是下意识的低头,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感觉到眼前一黑,踉跄了一步,包里的东西掉在地上。 那死孩子已经慢慢的爬了过来,眼看秦老二挡不住了,再不走,我就没机会了。 我有点走投无路,想要喊夜司溟帮忙。 不过这时候突然发现一件事,那死孩子闭着眼冲我张着大嘴似乎是在警告. 可是它并不敢过来啊,我瞥见地上摔开的盒子,那盒子上还写着赠给我的。 我心里一阵狂喜,捡起地上的刘一刀给的手术刀,秦老二这是时候就剩了一个头在外面露着,看我不走,声音不好的说道,“你想死在这吗?” 我没说话,拿着手术刀冲着他身上的那死小孩就是一下。 那手术刀实在是锋利,我都没啥感觉的,那死孩子就变成了两截,这下它连惨叫都没发出来,直接跌在地上不动了。 我几刀下去,把秦老二身上的死孩子赶走,说了句,这果然是没有白帮忙。 我手里拿着的是刘一刀给的那手术刀,这些死孩子害怕这个。 就像是杀猪刀能辟邪一样,这刘一刀的手术刀开膛破肚,结束了多少个在产妇中胎儿的性命。 就像是吊死鬼害怕它上吊的绳索一样,就算是那些死孩子死了,也对这手术刀有着天然的畏惧。 毕竟是这手术刀让它们阴阳两隔的。 “还,还我孩子……”那老妇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我这在看一眼老妇,感觉到一阵恶心,她上半身跟常人无异,但肚子那地方开始,鼓了起来,估计得有三四个瑜伽球那么大,两根腿都被撑的劈开。 要不是胳膊腿的少,还真以为这是个大号的蜘蛛。 “这就是鬼吗?”都这时候了,秦老二问了这么一句。 我也不知道这妇人究竟是鬼还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她似乎是并不害怕我手里的手术刀。 我姥姥的那本书我虽然看完了,但是上面的东西多是晦涩难懂,唯一学了点皮毛的就是那剪纸术,可现在我也最多能剪出驱字的剪纸,用它来对付这个老妇显然没多少用,关键我现在还剪不出来,头晕! “你用枪试试。”我对秦老二说了下,“爆头!” 秦老二抬手就是一枪,那老妇的头应声往后仰去,但慢慢的,她的头又恢复了过来。 没用。 第七百五十八章母花(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秦老二拿枪啪啪啪,接连三下,咔嚓一声,那子弹的力道带的那老妇脖子直接断了,往左边耷着。 但就算是这样,她那吊在脸上的眼珠子还在盯着我们,让人感觉恶心又不寒而栗。 “鬼也就这样啊。”秦老二嘟囔了一句。 我才不相信这老妇就这点手段,现在那丢头盖骨的鬼魂到手,完全没必要在这耗时间。 我扶着秦老二就往窗户边上走,那些地上的死孩子一看见我们想走,吱吱的叫着,焦躁不安。 “孩子,我的孩子,到妈妈这来,来妈妈这!”那老妇断了脖子,说出这话的腔调有点诡异。 咯吱咯吱,我听见那肉皮摩擦的声音。 我心里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回头,可是人本身就是贱,我还是没忍住回头了。 那老妇人长开腿,呈一字马,地上爬着的那些死孩子,就像是小鸟归巢一样,咯咯吱吱的,从老妇的两腿之间钻了进去。 这感情是从哪里来,在到哪里去啊! 那这说明,这地上爬着的这么多孩子,真的都是这老妇自己生的? http://首发 秦老二已经完全被震惊了,我抑制住心头狂跳,拖着他就往外跑,我知道,要是走的完了,说不定我俩也会钻到那老妇的两腿之间去了。 当时那一幕给我还有秦老二都惊呆了,秦老二下意识的开枪想打那老妇的肚子,可是枪里面的子弹有限,这一梭子打完。根本没有后续补充。 噗的一声,我跟秦老二眼瞅着不好,想逃。但是眼前一个跟篮球差不多大小的肉球在我们身边弹了过去,撞在窗户上。 我跟秦老二还弄清楚那是啥东西,噗噗噗的。那东西一连串的黏在一起,把窗户堵住了。 我回头发现那肉球是那脑袋都歪的老妇吐的,那些孩子钻她肚子里之后。她就跟那催化器一样,从嘴里吐出一个个的肉球。 “这下怎么办?”秦老二问我。 我现在心思急转,硬碰的赢的可能性不大,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是这老妇似乎经常会精神分裂一样,我脑子出现一个大胆的设想,这人是不是跟小汪峰一样? 都是能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件事是刘一刀让我们来干的,这可是他的遗愿啊!”也不管我自己猜的对还是错,我冲着那老妇喊了一声。 那老妇吊着的脑袋果然有了反应,不过眼睛猩红,那血盆大嘴里吐出来的肉球跟雨点一样往我们这打。 那些死孩子确实是害怕我手里的刀,但现在被这老妇回炉重造之后,似乎是没意识了。根本不在乎。 我跟秦老二连滚带爬的躲开,但那肉球喷出的力道有够大的,秦老二躲闪不及。 直接被那肉球撞到了墙上,就跟强力胶一样,黏在上面下不来。 这也就是秦老二现在受伤身手收到影响了。 要是不受到影响,估计几下就逃出去了。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说起刘一刀的时候,这老妇会这么大的反应,我们才进来的时候,她不是对刘一刀感觉还成吗? “我想起来了,这刘一刀似乎是没有媳妇。”秦老二喊了一句。 第七百五十九章母花(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一惊,身子没反应过来,感觉胸口像是被车撞了一样,然后头一昏,背后也撞到了墙上,胸是又黏又臭,我想大口吸气,但是又不敢。 我一边艰难的用手挥着手术刀,一边问,这到是怎么回事。 那老妇人似乎是知道我的想法,又是噗噗两下,那肉球吐在我胳膊上,让我不能动了。 秦老二说,当年跟刘一刀聊天的时候,说起子嗣问题。 刘一刀曾经说过,自己这人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丧尽天良事,不能有家室,就算是以后有了孩子,也会遭报应的,所以他不可能有家室。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那老妇之前还跟自己怀里的那红色玩偶说爸爸回来了什么的。 老妇把我们黏在墙上之后,拖着大肚子往这边来,地上有玻璃碎片,割开了她的肚子,划伤后流出又黑又浓的血,甚至还有一条小婴孩的胳膊在地上拖着。 “这女的果然是鬼啊。”秦老二在那边说了一句废话。 “你看她连脸都没有。”秦老二继续说。 我这一瞅,可不是,那老妇在玻璃上的倒影没有脸。 我没想到这时候,夜司溟冷不丁提醒我一句话,说,“她不是鬼,是母花!” “她是母花!?”我脱口而出,满脸的惊讶。 旁边的秦老二对我说,“你在跟谁说话。” 我摇了摇头,然后说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我奶奶那本书后面记载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像是美人盂、母花之类,这母花一般是在战乱或者是饥荒年代时候产生,在夭折孩子多的地方,是由孩子对母亲的眷恋产生的鬼,说是眷恋,其实也是怨念。 以为是鬼,所以这母花又很凶戾的一面,但又因为是这些夭折小孩思念达成的东西,这东西也会有母亲善良的一面。 所以落在我们眼里,这老妇女就跟有精神病一样。 我为什么会吃惊夜司溟提醒我说的这句话,是因为母花这种因为死去的小孩眷恋出来的。 是各种各样的女人,但我亲眼看到,当然有点不可思议。 “快叫妈!”我冲秦老二喊。 秦老二当场就愣了,不明白我什么意思。 我说,“来不及解释了,你叫妈,用心叫,剩下的交给我。” 秦老二多少还是对我有点信任的,虽然我让他叫妈这件事让他有点难以接受,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妈。 那母花现在已经到了我跟前,伸手就往我怀里抓去,她是想抓走我怀里的那个丢头盖骨的小孩。 但秦老二的一声颤巍巍的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歪着脑袋看秦老二。 因为丢头盖骨的那个小鬼是我招魂招过来的,所以我能跟它沟通,现在我需要让它出来跟这母花求情,那个丢头盖骨的小鬼怨气颇重,我跟它沟通,根本不理我。 秦老二那边把母花吸引过去,母花嘴里一边轻声嘟囔着孩子,我的孩子,然后伸手在秦老二脸上婆娑着,她那狰狞的脸上显的那么光辉。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秦老二这个大混子,受不了这种折磨。 手机看书,尽在·无名手机版 第七百六十章善念,恶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知道要坏,冲着折纸中的那个小鬼喊了声,你要是在不拦着她,那就一辈子别想找到你的那头盖骨,也别想着投胎轮回了! 那母花听见秦老二的那句脏话后,脸上一狰狞,俩胳膊一伸,掐着秦老二俩一下就紫了。 “妈妈!”我怀里那折纸中传来尖尖的孩童叫声,分不出男女。 母花似乎是对折纸中的那个死孩子感情特别深,听见这话后,身子一颤,慌忙松开手,往我这边赶来。 “你爱不爱你的孩子?”我说。 她没理我,那手上一掏,在我怀里掏出那折纸。 秦老二在那边吆喝,喊,赶紧拿回来,拿回来啊! 我继续说:“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也知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你本来是不该存在这世界上的,但存在了,你不应该感觉你对这些孩子有责任么,它们口口声声叫你妈妈,但你给过它们什么?” “你最心爱的一个孩子,我现在给了他一个轮回的机会,你给不了,难不成,你还要拦着吗?你怎么这么自私?” 母花似乎是没有听见我的话一样,手轻轻一撕,那折纸里面的小鬼就出来了。 没有天灵盖的死孩子闭着眼睛一个劲的叫妈妈。 http://首发 我一看这样就有些着急了,继续说,“你看看,这孩子甚至没有睁开眼看过这个世界就离开了,而且永生永世不能轮回,你作为妈妈,你忍心这么做吗,你怎么这么自私?” “走……赶紧走。”那母花嘴里突然念叨出这个,是之前正常妇人的声音。 她伸手把黏在我身上那肉球给拽了下来,但还没做完,她的眼神立马又凶戾了起来,单手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的说:“你要带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那是我的!” 这是母花的善念跟恶念在争斗。 我刚才手已经被她给松开,所以很轻易的把剩下黏住我的那些东西给割开,如果我现在愿意,我可以直接把手术刀递进这母花的心脏部位。 可是我不确定这样能杀死她。 她另一只手过去拉掐着我脖子的手,善念又出来,冲我喊,“走,赶紧走。” 我被松开后,过去拿着手术刀把秦老二松开, 我被松开后,过去拿着手术刀把秦老二松开,秦老二抓住我的脖领问,这下怎么办,那个小鬼没抓到? 我现在也犯愁,那折纸被撕烂了,没有媒介让那个小鬼附着了,带不回去。 我说,现在没办法,只能再回来一次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特别没底,因为我知道再回来的时候,可能就找不到这小鬼了。 “把这东西给我!”在秦老二眼里,那小鬼就是他哥哥的命,所以我可以放弃,但是他不会放弃。 他冲着那母花跑去,但被母花一胳膊掀翻在那。 “妈妈,妈妈!”被抓住的那小鬼喊了起来,然后听见跟青蛙叫差不多的妈妈从那母花的肚子里传来。 “救,救救我的孩子。”那母花的善念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心念一动,说,“我现在准备不足,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过两天我会回来,带着高人回来超度你的这些孩子。” 第七百六十一章怀孕…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现在,这个孩子我们必须带走,要是再晚的话,他丢的那个天灵盖就找不回来了。” 母花听见我说这个,有点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己怀里的那个孩子。 但就在这时,她忽然尖声叫了句:“还我孩子!” 那恶念又占了上风。 不过在那恶念重新掌控身体的时候,善念猛的把怀里的那孩子往前推来。 事情总是那么巧,在我旁边伺机而动的秦老二看见那母花一动,以为机会来了,往前一扑,那孩子本来是奔向我的,这直接撞秦老二身上了。 确切的说,是撞在秦老二的肚子上,然后消失不见。 秦老二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凝固了,恐惧,不可思议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诡异。 “快走。”他喊了一声,也不打扰那母花了。 我纳闷,这一向是不拿那鬼魂不走的他,这次怎么这么明智了? 后面的母花见到我们想跑,想扑过来,可身子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撞到那手术台. 噗的一声,手术台倒下,把那母花的肚子砸开,刚刚爬进去的那些死孩子,又吱吱乱叫起来,跟水一样在我们后面疯狂的追着。 不过好在我手上有那个手术刀,它们不敢追的太紧,我现在害怕的是,这些死孩子要是追出来。祸害周围的居民那该怎么办? 虽然我做不到什么匡扶正义以道行天下,可好歹也是一个有责任感,要是真的因为我们的原因放出了这些脏东西。 那可是闯大祸了。 不过好在我们爬出那院子后,这些死孩子就不追了,似乎是有什么封印之类的。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让秦老二在这等着,然后我坐在地上剪几张震字剪纸。在东南西北方向贴了一个遍,虽然我道行不够,但好歹也有点用。 收拾完之后,我心里想着等处理完秦老大的事后,在喊着钟白来超度下。 秦老二一直催我走,我说,“那小鬼呢,刚才我看见母花把小鬼好像是弄你身上了?” 秦老二听见这个脸上表情就点不自然,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说,“在我这呢,咱们先回。” 我很好奇,我这半吊子都处理不了的小鬼,这秦老二怎么处理。 难道是他身上还有什么法器不成? 不过我也懒得想了,反正能找到这小鬼就差不多了,帮秦芮处理完她家事后,我要紧的是帮小幽轮回,最主要的是,秦老二会告诉我第一块魂玉的下落。 秦老二连身上的伤都顾不得处理,天亮后在路边买了件衣服穿就往回赶。 不知道是身上的伤还是咋的,秦老二开车的时候很不稳,到后来没办法,俩人找了辆出租打车回去。 我在车上都快睡着了,秦老二突然跟我来了一句,“你说男人会生孩子吗?” 我一下就清醒了,笑着说,“这男人又没卵巢那东西,不可能生孩子的。” 秦老二恩了一声,说,“我也是这么感觉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我嘴角一抽,脑子里涌出一个荒诞的想法,他不是怀孕了吧! 第七百六十二章陶掌教…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路折腾,俩人回到秦家。 秦老二在那付钱,我先往别墅里面走,听见有人在吵吵。 进去后,发现这院子里的保安围着,秦芮在一边皱着眉头跟一个男的说话,看这样子,剑拔弩张的? 秦芮看见我,赶紧过来问我事情办的怎么样? 我说有惊无险,然后刚想问发生什么事了,但一句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这位就是青蚨老太的孙女了吧!”刚才跟秦芮站在一起的那个男的过来跟我说话。 说话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道,双鬓都是白发,身上穿的一身藏青色的道袍,头上还插着道簪,长的倒是剑眉星目的,一副好皮囊,但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穿成这样? 秦老二这时候进来,看见那老道哎呀了一声,说了句天师来了。冲着就是深深的一揖,差点都拜到地上去了。 看的出来,秦老二特别待见这老道。 秦芮拉了下我,对我小声说,“这是茅山九大长老之一的陶掌教。当年就是他让我找你奶奶剪纸的。” 我皱着眉头看了这个陶掌教一眼,面容和善,一副慈悲相,脸上始终带着不苟言笑. 这个人,我看不透。 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恭敬的点头。 陶掌教看我一眼,夸赞道,“不愧是青蚨老太婆子的后人,气吞云梦,是大气运之人。以后定然是跟青蚨婆子一样赫赫声名。” 我不太习惯跟这些人打交道,而且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秦老二开口问事情是不是有转机了。 陶掌教这时候开口说,“现在这风水阵破了,怕是有什么脏东西霍乱,这件事再查查,当下救秦家家主要紧。” 说起这话,陶掌教问那个小鬼找到了吗,秦老二点头,晋成图转头跟我说,下面就得麻烦叶老太婆的孙女了,毕竟人命关天。 我说,“我怕没这么大本事,男人生孩子的事我管不了。” 秦老二一听这话,脸色尽是尴尬。 在陶掌教追问下,秦老二还是说了,秦芮当时听完嘴巴长的很大。 唯独晋成图皱着眉头,转过身来看着我说,“老道有句话不瞒你,你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之前庆和姑跟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我没太听懂,说,“那鬼孩子钻进肚子的并不是我。” 秦老二在那边说,“对,那母花把孩子塞我肚子里,我死了没事,那孩子能保住吗?” 陶掌教摇了摇头说,“我不是说那孩子的事,我是说你脖子上有了八面鬼冢的死咒。怕是……” 不愧是茅山长老。 一眼就看出我的异样,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看出其它的了。 陶掌教看见我脸色不好。安慰我说,“这八面鬼盅来自地府,说来吓人,可如果解掉,能将这念力加身,比一世修行的僧人还要大的因果。” “而且想要化解,虽然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只是……” 我只能苦笑的点头。 这里面想要处理的办法,恐怕只能下一趟地府了,只有去源头,才能解决根本。 陶掌教到秦老二身边。 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皱着眉头,用手掐算起来,过了一会,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第七百六十三章借孕…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母花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 因为这小鬼当年算是夭折,没有经历分娩,其实就是没有经历那从鬼到人的过程。 母花虽然自私,但对这种夭折的孩子是真的上心,她不确定我说的话是真的假的,她把那丢了头盖骨的小鬼试图打进我的肚子里。 我要是想要这小孩出来,因为他是鬼胎,必须要找一个母体,让他经历正常的分娩过程。 只要是经历了正常的分娩过程,它就有了资格进入轮回, 那样的话,就算是我说的是假话,这小鬼也不亏了。 秦老二听了陶掌教的解释后,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这还有别的办法吗?如果真的这样,还不如杀了我。”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做这种事简直是奇耻大辱。 陶掌教说,现在一定是要把这孩子请出来的,它需要是一场因果,就算是我,也不能打破,我倒是有办法除掉它,可是那样的话,秦先生的鬼纸怕是就没办法治了… 生,不就是生个孩子吗,这古往今来也就我自己一个男人生孩子了,说起来我也算是记入史册了!一听见陶掌教说秦老大的事,秦老二豪气一声说。 陶掌教有点尴尬的说,母生子,父养孩,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说的大了,这是天道,天道不可违. 顿了顿,他继续说,罢了,我遇见这事,自然是沾染了因果,我能把这鬼胎转移到一女子肚子里,然后让其顺产,这也就不违背天道了。 秦老二一听这话里话,激动的差点给陶掌教跪下了,嘴里说,“晋先生大恩,以后能用到我秦二的,就一句话,我现在就去安排女孩。” 陶掌教叫住秦老二,说,“我既然搭手这件事,那自然不能让因果扩大,这件事因你们秦家起,所以了也是你们秦家人了。” 秦老二一开始没听懂,我在这边想着这陶掌教挺霸道的,他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帮你们忙就是给你们脸了,你们要是想祸害别人,我可不同意。 后来小辣椒白着一个小脸说,“那该怎么办?” 陶掌教看了一眼小辣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秦老二拍着大腿说,晋先生,有什么,您就说啊。 陶掌教说,只能是跟秦家有直系关系的女人来代孕,这件事,才能成。 说完这话,屋子的所有人都盯着小辣椒,感情这是要让小辣椒代孕的节奏,可是小辣椒一个黄花大闺女,要是经历了那种事,还怎么出去见人? “我来!”让我们所有人都比较吃惊的是,小辣椒很平静的说出这话。 “秦家小女倒是可以,但对你影响不好,我说的直系,不一定非得是血缘上的那种关系。”陶掌教看见小辣椒那像是慷慨就义一样的表情,估计是有点不忍了,直接这么说。 他说完这话,我脑子里就涌现出一个女人的脸,媚姨。 陶掌教说的这一切,仿佛就像是跟媚姨量身定做的一样,我没由来的打了一个寒颤,因为我现在对于那种特别赶巧的事都心有余悸。 第七百六十四章与夜司溟的渊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接下来就是秦家给媚姨做开导了,我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做,这不是我关心的。 折腾了这么两天,我有些累。 就对秦芮说我回房间休息一下,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在上二楼的时候,已经在楼梯转角,我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我回头看到陶掌教跟秦老二说话。 我皱眉撇了一眼。 这个陶掌教跟师傅都是茅山道,不知道他们俩是否认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陶掌教给我的感觉,不是太好。 回到房间,我刚推开门就楞了一下,因为发现夜司溟已经率先一步,正坐在床头,翻着我奶奶留给我的那本书。 他只是随意的翻了几下,然后就放在一旁目光抬头看向了我。 “好久不见。”他白皙俊俏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微微挑了下剑眉,竟然是来了这么一句。 在魂玉里跟我说话。 跟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其实完全不一样,没有面对的时候,我可以风轻云淡的跟他闹,但是现在出现在我面前。 http://首发 我的脑海里却想到了在我奶奶坟前,与他成婚的场景。 他割袍断义的决然跟冷酷。 虽然,我知道始终是要当面跟他面对的,但我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我妈当年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妈在香消玉损前跟我说过,夜司溟也是有苦衷的,当初是为了我们家。 我妈是心甘情愿用自己道行换取生机。 但我知道,就算问夜司溟,以他性格,也不会跟我说。 我坐在一旁,然后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他,“我一直想单独跟你说说话,就是没有机会,我们俩结婚,还有我家的事,我想跟你说句对不起。” 夜司溟表情怔了下,随即眼睛一挑,似乎是笑了。 “那场婚礼,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不过死老太婆,看来还是失算了……” “逢场作戏么?”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嘴里轻飘飘的这么一句话,就跟针一样,让我手指抽搐了下,连同心也是。 对啊。 他至始至终都了如指掌,都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局,只有我,我不知道。 只有我当真了。 演了一场我以为是真实的戏。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我是怎么去你家的么。”夜司溟盯着我,语气平静的说。 他跟我说了一个故事。 很早前,大概已经过去几百年了,具体他不记得了,当初他从阴界出来,因为被察觉气息。 冥府派遣了百万阴兵,一百位冥王,更是有执掌黄泉河的黄泉之主坐镇。 但那时候,夜司溟是什么人物。 一方巨擎,震慑阴界万万阴皇的阴主,杀黄泉之主,夺了黄泉令。 百公里范围,无阴兵敢踏入半步。 但,夜司溟还是低估了地府执掌者的实力,后来惊动冥府山海,大地狱执掌者。 六殿阎罗。 九殿阎罗。 十殿阎罗。 三位联手,将夜司溟重创下,镇压在无量塔,想要用无量业火来焚尽夜司溟的万千罪恶。 后来夜司溟跟我说过。 七殿阎罗的邪恶分身脱困而出,他同样伺机而动从塔内走出,但那时候的他,已经接近陨落。 第七百六十五章怎么,你不睡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有些事的因果,是一句话都道不尽的。 因为那时候我的降临,我奶奶提前给我庇佑生机,做好了仪式步骤,想要用请阴符请一个比较厉害的阴人。 然后与我结缔契约,目的就是为了庇我平安。 但是没想到,机缘巧合下,我奶奶请来了一位阴主。 魂玉这个东西,不仅是我的命脉,同样……夜司溟也需要用它来遮住气息,以此来逃避地府的追捕。 而我奶奶,很早的时候就用我的血对魂玉施展了咒。 奶奶供奉在神龛上,每天悼念而不停加持这个咒的念力,那时候,即使夜司溟知道我奶奶的心思,但他也无可奈何的。 如果我出事,我戴的这块魂玉,必碎。 但是,他只庇佑我。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至于为什么夜司溟可以经常出来,这里面的原因就是,他如今……很弱。 相对而言,他散发出来的气息. 是不容易察觉的。 但是,他心里是有些畏惧地府的,不到万不得已,他自然不想被察觉,如今要是惊动冥府,恐怕很难脱身。 我心里挺窃喜,夜司溟这次竟然会跟我说这么多的。 不过说完后,夜司溟倒是靠在了床沿。 我说,“你现在这么光明正大的出来,不怕被地府察觉到吗?” 夜司溟瞥我一眼,不屑的淡淡说道,“若不是三位阎主同时,除地藏王,他们……镇不住我。” 我耸耸肩,心说,可把你能耐的。 “怎么,你不睡么?”他平静冷淡的说道。 我看他完全没有起来离开的意思,有点不解他说这话的含义。 “我……我去洗澡。”我眼珠子转悠。 准备去找睡着,但想想这种场合还是很有自知自明的放弃了。 抱了一件衣服就推门进了旁边的浴室。 以前我洗澡后都很不检点的随便穿睡衣在床上打滚,但等我洗好进来看到他斜靠在床头。 灯自己关了,但透过橱窗月色,我还是能看清楚。 他右手枕在脑袋下,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清冷斑斓的月光照在他的侧脸,那长长的睫毛和俊俏地脸颊上。 我看了半响,没敢打搅他,穿着拖鞋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把床上放着的顽皮熊抱过来,打算出门找毯子在客厅沙发上睡觉,结果刚准备蹑手蹑脚的出去。 “你去哪?”不知道何时,他已经睁开眼睛,冰冷的黑眸直视而来,在夜色下房间的温度都在这时候下降了。 “我我去外面睡。”我略微有点胆怯。 他半开玩笑的说了句,“不是都睡过了么?” 我不保证他有没有看过,但…… 不是睡过了么,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有睡过? 我啪的一声打开电源开关,他却并不害怕光亮,只是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若有所思的打量我。 “你在学校上厕所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过了。”他给我来了句猛料。 那递过来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诉我,我在她眼里已经没秘密可言了。 我一想到自己上厕所旁边站着一个男的,我心里打了个寒战。 我猛然的瞪大眼睛盯着他,“住口。” 我把手里的顽皮熊扔了过去,他头一偏,顽皮熊打在了床头柜的墙上,又掉落在了床头,而他则是回过头一脸微笑的看着我,顺便还伸手指了指他睡的旁边,半张床。 意思无比明显。 第七百六十六章小心秦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小时候我跟奶奶一起睡过,不过那时候也就是八九岁的时候。 因为村后面就是山林,晚上经常有夜猫跟一些咕咕鸟叫,挺渗人的。 但是从初中我就一直是一个人睡觉了。 这恐怕是我从初中以来,第一次跟另外一个人同床共枕,尤其是异性。 我喜欢他。 从那场婚礼的时候,不然我不会赴约,不然……他离开的时候我不会那么撕心裂肺。 可能有因为他的长相,但更多的是他给我的感动和呵护。 那种在生命垂危,他每次都会出现在你身前,替你挡住万千火海的时候,没有体会过,是形容不出来的。 不过,我躺在床沿的那刻,心里还是后悔了。 我太紧张了,躺在床边,中间空了一大截,我紧紧地挨着床沿边上,侧过身背对着他,而他的手抬起,就隔空轻轻地弹了下,啪嗒一声灯火熄灭。 我整个人都哆嗦了下,一瞬间的黑暗让我猛然就警觉了起来。 这个时候脑袋里面要是不乱想,那是不可能的,我动都不敢动,夜色中的房间特别的昏暗,还有月光照射进来,而我心脏跳动的很快,根本就睡不着。 我斜靠在床沿边上,因为长时间的不敢乱动有点麻痹了,而且被子全他妈被他一个人盖了。山村后半夜也是很冷的好吧! 我动了动麻木身体,浑身都觉得怎么睡都不舒服,翻动了几下,他突然冷冷的道:“你身上长虫了?” “衣服勒的不舒服。” 我奇怪这家伙怎么还没睡过去,害得我一瞬间又不敢动了。 “我不介意你脱了。”他还是没动静,只是声音和夜色一样的冷。 “我还是穿着吧。” 我也只能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他一下了。 他不说话了,好久后我还是忍不住的翻动身体,慢慢地转移了过去,看着他的侧脸轮廓,银白的月光就那样从橱窗透射进来,那么柔和的站在他的脸上。 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那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宛若黑夜中的鹰。 只不过太冷了,相距这么近,我感受不到一丝的温度,甚至他就像是一块寒冰。 他睡着的时候都那么好看。 我轻微微的转过身,然后摸索着拿起手机,按亮屏幕的时候忽然看到了钟白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这条短信是前天发给我的。 那时候我还没回秦家,一想到这两天钟白不知道干嘛去了,我心里也挺好奇。 把短信点来,钟白发来四个字。 “小心秦家!” 一种很不安的预感,忽然笼罩我的全身。 钟白能给我发这几个字,说明他是安全的,而且……他肯定发现了什么。 我想回他一条短信,但是忍住了。 钟白没有危险,他隐藏在暗处的话,那么我的一举一动他肯定是知道的。 我没必要跟他发短信追根究底。 他给我发这条短信的目的,并没有说原因,只是让我警惕秦家人。 “晚上睡觉不要玩手机。”正在我入神的时候,夜司溟冷不丁的说了句。 我以为他是在关心我,略微有些感动,正要说谢谢,他接着又说:“对手机不好。” 第七百六十七章惊魂夜…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不知道他刚刚究竟有没有睡着,昏暗的房间看不清他的轮廓,我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想要闭上眼睛睡觉,可不到一会儿我耳朵就听到一阵“叮铃铃”的响声。 很轻,但我立马就睁开眼睛了。 我听出来,这是从一楼传出来的,秦家布置的阵法,挂在大门口上的招阴铃。 这铃铛突然响起,这是有东西在附近的节奏啊。 我刚要一咕噜的爬起来开灯,这时候夜司溟闭着眼睛,很清冷的对我说:“先不要动,有东西来了。” 夜司溟清冷语气传出来,我一瞬间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仰面躺在床上,昏暗的房间里空荡荡的,我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秦家处处透露出一种诡异。 月光好像都已经躲进了云层,斑斓的光线透过窗户倾洒进来,竟然有种别样的惨白感,明晃晃的。 然后在寂静的午夜,我就听到了嘎吱嘎吱的声音,是一楼大门被缓缓推开的响声。 我一听,那里还有睡意,在被窝里睁大眼睛,就那么竖起耳朵听着。 隐隐的,我似乎听到了脚步声,那不像是穿着鞋子发出来的。 http://首发 我说过,要是真的鬼出现,不管是什么样,我都能照打不误,但人性恐惧的,就是这种未知。 我听的仔细,好像进屋来了,不过没往自己这间屋子,好像还在楼下转悠。 那种感觉特别像是小偷深更半夜摸进你屋子,小心翼翼的在房间里走动,很诡异跟恐怖。 “在一楼大厅,在左边的门口站着。”北冥夜突然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差点没让我跳起来。 他躺在二楼房间,怎么知道下面情况的? “离开了,现在站在上二楼的楼梯口。”夜司溟闭着眼睛,像是在说梦话胡扯一样,说的很轻。 我心里害怕他这样说让那东西听到动静,刚想轻轻地推他提醒一下,他却突然冷静的说:“别说话,上楼来了。” 我浑身一阵毛骨悚然,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又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哒哒哒的上楼,越来越清晰。 因为秦家是旋转楼梯,声音回旋显得很诡异。 那东西上来了,真的上来了。 并且嘎吱轻轻地推开了进二楼的门。 而后又是轻微的脚步声,光着脚丫踩出来的,但没有来我这个房间,而是去了对面。 我的心都快从嗓子跳出来了。 随后那轻微的脚步声消失了。但我还没放松,就听到哐啷一声。 像是什么落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还夹着摔碎的响声。 还没等我回过神,屋里面又响起了翻箱倒柜的声音,弄的是噼里啪啦作响,就好像有人在找什么东西一样,毛骨悚然,吓得我冷汗直冒。 捂着被窝差点没背过气,好长时间声音才停止,好像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过了很久,见到没动静,我心里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下。 有点好奇这秦家到底有什么东西。 那声音停止不久,我听到脚步声从二楼大厅走到了楼梯间,然后下楼了,声音越来越小。 “走了吗?” 我战战兢兢的问。 第七百六十八章不如从了为夫…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有点不明白,这么大动静秦家没有人听到吗? 我想试探性的转过脸去问夜司溟,但他轻声冷冷地打断了我:“别说话。” 果然,那该死的声音又来了。 但这次不是脚步声,而是窸窸窣窣的怪声,但这声音是从二楼外面传出来的,我瞬间汗毛倒竖,猛然间就看向了房间的窗户。 窗户没有窗帘,橱窗外的月色撩人,但惨白的光线透射进来,我眼睛余光刚看过去,却看到一直枯瘦如柴干巴巴的手,从窗户下伸了出来。 我下意识想要去摸剪纸,结果夜司溟一个转身从旁边压在我的身上,用手捂住我的嘴巴,轻声冷漠道:“不要乱动。” 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停地转悠了两圈,没敢在发出声音,连他压在我的身上我都忘记了。 眼珠子拼命朝着窗户那边挤,猛然就看到了橱窗在伸出的那只手,贴在了玻璃窗上,接着另外一只干巴巴的枯瘦伸了出来。 等了一会,橱窗突然安静了下来,我斜眼看过去,发现那只枯瘦如柴的手缓缓地缩了下去。 整个夜色,在这一瞬间又突然的安静下来了。 啪的一声,房间里面的白炽灯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夜司溟那张近在咫尺的轮廓,他的眼眸带着邪肆的蛊魅,微微眯着漆黑的眸子,嘴角却溢出一丝淡笑。 http://首发 松开捂住我嘴巴的手,完全没从从我身上下去的意思。 我能感受到他宽厚结实的胸口紧紧地贴着我,要死不死的还把腿夹的很紧。 这要多暧昧有多暧昧的姿势,让我的脸一下就涨红了,我觉得耳根子都烧红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他。 妈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毛毛虫啊。 “起开。” 我推让了一下,这家伙纹丝不动。 而他也完全不在意,黑瞳放大,随即低下头轻声道:“不如,今晚上你就从了为夫?” 说完,他的眼光斜斜瞟向挤压下的胸部,那腿特么有意无意的在大腿内侧轻轻扭动一下。 “快起开。” 我恼羞成怒的使劲推,他转身就翻坐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 忽然外面传出来很诡异的鬼笑声,笑的很尖锐,很大声,是那种电子音,非常刺耳。 我抬头透过橱窗看别墅,在别墅院里幽幽暗暗的放光,内心当下一沉。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又开始了。”我说。 那场诡异的电影,又播放了,每当这个时候就会出现,秦家人又去看那场重复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鬼电影。 夜司溟肯定是知道的。 但是他一言不发,也不想去看,他站在橱窗边看向别墅外,眉头不展。 “有点意思。”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看来,你家那个死老太婆,还不算输。”这是夜司溟随后补充的第二句。 说真的。 就是这么随意的看了一眼,夜司溟不知道是看出来了什么,好像一下就把来龙去脉都看清楚了。 我忽然想到了秦芮找上门来,师傅非要说我跟秦家有一场因果,让我来了结这场因果关系。 而不久前,钟白给我发小心秦家。 可是,他却并没有让我离开秦家。 第七百六十九章一模一样的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段时间的经历,我知道人心险恶。 这秦家肯定是有什么隐瞒,我这性格,要是真的有什么暗地里的勾当,我直接甩手不干了。 这秦家虽然家大业大。 但我真心要离开,他们也不一定拦得住,至于威胁家人这点,我如今倒是不用顾虑。 如今夜司溟这样说,让我觉得,这不会又是我奶奶的算计吧? 这古怪的念头在我脑海里不住的盘旋,久久不去。 第二天。 这秦老二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把媚姨请了出来,并答应了做那件事,夜司溟不方便白天露面,我过去的时候,陶掌教已经布置好法坛,茅山号称正道领袖,做什么讲究的都是一个气势,这法坛估计有四五米高,法坛上面挂着三张两米多高的画像,三清画像。 贡品香烛一一具有。 秦老二身上缠着绷带站在陶掌教的身边,看样子似乎是尸毒拔光了。 等陶掌教收拾停当后,秦老二跟媚姨分别坐在那供桌前面,中间隔着一个盆子,这盆子呈阴阳鱼图形,一半是水,一边是火。 不愧是茅山长老的人物。 这开坛做法的阵仗很大,而且这个陶掌教,肯定是厉害的大人物。 我其实心里都挺好奇,这秦家是用什么方法请来陶掌教的。 按道理说,就算秦家财阀雄厚,但茅山像陶掌教这种人物,人家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就算是去茅山请,钟白跟我说茅山出众的弟子很多,随便打发个亲传徒弟过来看看不就行了,何必兴师动众亲自来这里。 其实这点我也挺好奇的。 不过这法坛摆好了,但是时辰还不对,陶掌教对秦老二说,要等到午时三刻,阳气鼎盛的时候。 我原本还想看一眼这正统的茅山道做法,但站着等了一会儿,秦芮过来跟我说饭菜已经备好了。 随即,我便跟着她回到了别墅内。 吃饭的时候,我还想问问秦老大的事情,但终究是没开口,吃到一半,我就听到别墅外面传出轰隆一声。 “畜生,尔敢!”我听见那陶掌教清亮怒不可遏的嗓音在开坛的地方传来。 出事了?! 我脸色一变,然后赶紧到那开坛的地方去。 我这刚一过去。 陶掌教就像是看到了恶人一样,喊了句,“你居然还敢来!” 然后平平的冲我刺出那桃木剑。 虽然是桃木剑,但毕竟是茅山掌教刺出来的,我就感觉跟西北风灌嘴一样,压抑的根本喘不过气来,想要逃似乎都做不到。 我的耳边传出来一声冷哼,然后一速白光飞了出去。 哐的一声。 拦住陶掌教的手里的桃木剑。 陶掌教有点不相信的问了声,“你是叶老太的孙女?” 我感觉到莫名其妙,反问说,“出什么事了?” 陶掌教眉头皱的紧紧的,看着我似乎是在想什么东西。 我看秦老二跟媚姨两人都闭着眼,但我们刚走这一小会。 供桌什么的都乱的不像样子,甚至那三清画像都被扯在地上,不知道是什么来闹了。 这时候我刚好看见陶掌教递过来的眼神,我心中一凛,问了句,“你看见我了?不对,你看见她了?” 第七百七十章秦家的秘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陶掌教诧异的说,“你知道?” 这话在别人耳朵里听的云里雾里,但只有当事人我俩知道,陶掌教号称名门正派。 至少面上的东西会做足,他不会无理的冲我刺一剑,加上刚才他问我,我一下就想到那天我看见的那个酷似我的人了。 也就是说,这不会是我花眼,陶掌教也看见了!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了,感觉这种事太惊悚,假如这世界上出现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突然出现。 还不是双胞胎的那种,你心里会怎么样,不会是庆幸,会是恐惧,因为那时候你都可能怀疑自己的人生。 陶掌教说了声待会再说,到供桌上用朱砂画好符,丢在秦老二跟媚姨中间的那火盆里。 “赦!” “令!” 这茅山符咒甲天下。 陶掌教声若洪钟的喊了这俩字,那秦老二跟媚姨就哆嗦起来,陶掌教用桃木剑从秦老二的肚子里引,掷地有声的说道,“接引童子归位。” 然后又指了指媚姨的肚子。 “呵呵!” 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回头一看,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处,我看见一个人影,像我。 我立马往楼上跑去,我想问问那人到底是是谁,可是等我冲上去后,发现那影子已经到楼道的另一头了,继续追,那人影就像是带我走路一样,绕到别墅后面。 一把老旧的铜虎头锁,还有斑驳的刷红木门,那锁头上都泛上铜锈了,木头门上面也凹凸不平,看起来就上了年数。 这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门? 看这样子,至少有及时上百年的历史了啊,这别墅才建了多久? 这门有点邪门,站在这门口,就感觉里面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瞅着你,然后等着冲出来一样。 这就跟那种破败的老房子给人的感觉一样,岁月沉淀下来,你永远不知道那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尤其是那朱红的大门刷的血腥,给我造成的幻觉就是似乎在门缝里你能看见一双老式的绣花鞋吊在半空中啊,将动未动。 “你干嘛?”身后传来女声吓了我一跳。 我看见秦芮远远的在那边喊我,似乎是不敢过来。 我走到她身边,问这门里面是什么,秦芮只是摇头,拉着我让我走。 “你别去那边。”秦芮劝我。 我也不想去,可我也不能跟秦芮说我自己看见我自己钻到那门里面去了吧? 对于门后面的东西,秦芮讳莫如深,一点都不想多说,我好奇也没用。 我们回去时候,陶掌教已经开始收拾桌子上东西,看秦老二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那法事肯定做完了。 “找到了吗?”陶掌教问我,我摇头,说不见了。 陶掌教似乎是早就意料到这种结果,也没多说,朝着媚姨看去。 媚姨这个人我有点看不透,按道理说,她经历了女人人生中两个特别艰难的坎,但在她脸上看不出异样的表情,反而轻轻摸着小肚子,跟个准妈妈一样。 陶掌教说媚姨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鬼胎,自然不用经历九月分娩,他用道法催发,四个半时辰就能生下孩子。 第七百七十一章小幽失踪…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媚姨头都不抬,说了声好,她那动作让我想起了之前看见的母花。 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媚姨临盆生产,然后鬼胎出生之时,我利用它救活秦老大。 我们把媚姨跟秦老大放到一个屋子里,就四个半小时,陶掌教跟我们在房间外面守着。 陶掌教问我什么时候知道的那件事,我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陶掌教说,“按照你这个命格,不可能出现有鬼怪敢假冒你的情况,会不会是真的是另外一个你?” 我不明白他的说的意思。 按照陶掌教的说法,我看见这东西有几种可能,一种,那就是那人不是我,是长相跟我极其相似的人,比如我孪生姐妹之流。 但陶掌教有望气之法,说看见那人头上的气跟我无二,就算是双胞胎,这命格气象也不可能完全一致。 第二种,就是另一个空间的我,现在我们熟悉的空间是三维空间,在道还有佛的境界里,都会出现更高层次的空间。 就算是科学家也假设过有平行空间的说法,陶掌教的意思是,那人可能使来自另外空间的我。 不过这种情况应该微乎其微,毕竟维度空间只是猜测,我们谁也不知道。 第三种,那就是那人是我身上的魂魄,这样的话,她就有我全部的命格跟气运。 http://首发 “虽然现在大道已散,民智初开,这世间少了正邪一说,可是天道苍茫,人鬼殊途,有些事还是不要做的好。” “你是大气运压身的人,虽然现在感觉不到什么,可这鬼毕竟不应该存在这世界上,长期跟她打交道,怕是影响自己运道。”陶掌教突然开口跟我说这个。 我一开始以为他说的是夜司溟呢,可是想想觉得不对劲,夜司溟在魂玉里,连地府都可以骗过去,陶掌教不可能察觉出来。 而且魂玉这东西,要是可以感知到的话,就不会那么难找了。 况且夜司溟应该不算是鬼的范畴,看见陶掌教一直盯着我的手看,我意识到他说的应该是小幽。 他嫌弃我在养鬼。 我恩了一声,说,“你说的我都懂,可她是个苦命之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是我选择的路。” 陶掌教微微一笑,说,“难得你是个直白人,我这有套口诀,可以消除小鬼身上戾气,万物平等,说不定也能给她一个修成正果的机会,如果你信得过我,给我看看这小鬼怎么样?” 好歹陶掌教还不是师傅那种老学究,非得人鬼分清,见鬼就想杀,我犹豫了一会,把阴珠取下来。 师傅告诫过我,说不让我随便显露小幽的存在,但陶掌教这人肯定瞒是瞒不住的,我干脆就敞亮一点。 陶掌教刚接到那阴珠,面色有点古怪。 我说:“现在小幽有点闹别扭,我这两天一直没有召唤出她来。” “你的小鬼不在这里面。”陶掌教永远都是话不惊人誓不休。 我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抢过小幽附体的那个阴珠,喊了声“不可能。” 我念师傅给我说的那个口诀,可是那面具里面没反应,我之前时候,念着口诀,都能感受到小幽。 可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从我跟秦老二出发后,就没有这种反应了。 第七百七十二章破了午夜电影…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陶掌教用手掐算了下,脸色一变,惊讶的说,“这小鬼三魂七魄齐全?” 我点头。 他哎了一声,说,“这可是要出大事的,她是被别人拘走了,这秦家大阵是当年是我来布置,铜墙铁壁说不上,但除了那种道行很深的不世厉鬼,没人能进来,那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小鬼拘走,怕是此道高手,坏了。” 我心很乱,也更自责,小幽乖巧听话,身世可怜,我妈临死前说过,王倩倩该死。 但她是无辜的,让我一定要送她安安稳稳的轮回,有一个来世的机会,可是到头来,连保护她都做不到。 “你不是叶老太的孙女!”我自责的时候,陶掌教突然剑眉一停,冲我喊了一句。 我听见陶掌教这话,有点怔住,没太反应过来。 陶掌教似乎是有点戒备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说,“有些人死了成了鬼,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从自己成了鬼。” 我说我当然知道,我亲眼看到过。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掌教说。“现在有大能耐者,能给一个不相干的人灌输一世的思想,让那有灵性的东西以为自己是那个人,但其实不是。” 陶掌教说的这话要是让别人听,那说不定听不明白,可偏偏我心里一惊,因为驼背老头是这种情况,还有陪我一场的母亲,那是奶奶剪出来的。 我忽的就对自己怀疑了,难不成。 我还真的不是我自己,那我又是谁? 如果我不是,那之前的事情我是经历过,还是只是别人给我灌输的思想? 这种感觉让我惶恐的不知所措。 但就这时候,外面房间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陶掌教深深看了我一眼,推开门。 出去就看见这秦老二跟个木乃伊一样机械的在楼道里走着,光着脚丫子走在地毯上,就跟个鬼一样。 明明是睁着眼。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没精气神,有点像是假人。 这秦家风水大阵不少,但是邪门的地方更多,看见秦老二这样,我就感觉他是被鬼上身了,想过去喊他,却被陶掌教给拦住。 我跟陶掌教俩人跟着秦老二出了别墅,远远的,就看见那两个别墅中间放着一个那老式的放映机,隔着几米远,飘着一个白色的幕布。 幕布的背面空地上,一排排座椅已经放好,跟秦老二一起出来那些秦家人,都开始陆陆续续的过来,坐在那椅子上。 我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陶掌教在那边说。“你之前见过这一幕?” 我说见过,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陶掌教只是说了声因果,并没有多说。 我非常讨厌这种感觉,那种别人知道,我问他时候,他就憋在嘴里,那样让人感觉自己都挺装的。 我现在最想的是,赶紧弄完秦老大的事,然后去忙我的事,这秦家不比我们那个村子好多少,这茅山都知道秦家,晚上跟神经病一样看的电影,还有那朱红的大门,等等一切。 那白花花的幕布突然出现了一个数字四,陶掌教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还有四天?” 我这次忍住没问,但看见接下来的电影场面后,我忍不住的啊了一声。 第七百七十三章朱红门后的真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因为我知道这地方放的电影是鬼片,而且这次可能不放咒怨之类的了,做好放各种邪门的电影的经历,唯独是没想到这电影会出现这一幕。 咒怨上的那个黑眼睛的小孩,在电影里面躲在一个人影后面,就露出一个略显阴毒的侧脸,这些都能接受。 让人接受不了的是那个小孩躲的那个人影,长头发,娃娃脸,大大的眼睛全是惶恐,看着就是好乖的一个小萝莉,跟这电影里面的场景格格不入。 小幽。 她怎么到这里面去了? 那个咒怨里面的小孩慢慢的往小喜身边走去,我一激动,喊了声小幽快跑,然后手里拿着驱字剪纸往前面跑,可陶掌教拉住我,说,“那都是幻象,都是假的。” 可电影里面的小幽似乎是感觉到我刚才喊她了,俩无辜的小眼在张望,滴溜溜的,看着让人心疼,可是找不到目标,嘴巴一张一张的。 “你给我放开!” 我甩开陶掌教的手,跑到幕布上,直接把驱字剪纸贴在那咒怨小孩的头上,可根本没用,那种感觉就像是你看鬼片时候,在电视屏幕上贴上黄符一样。 不在一个空间? 小幽感觉到背后那东西,转头看了,吓的一哆嗦,然后就开始跑,那咒怨的小孩转过身去,就定定的看着小幽离开的地方,一动不动. 画面继续进行,但没了小幽的镜头,找不到小幽了。 倒是那小孩冲我裂嘴一笑,有点没心没肺。 “不要!”秦老大卧室里传来一声有点凄厉的尖叫,是媚姨的,陶掌教脸色一变,喊了句不好。 赶紧往那边赶去,我倒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电影,希望能重新看见小幽的影子,可小幽就跟从来没出现过一样,但这不可能是我眼花了。 那陶掌教去到秦老大的屋子之后,我听见叮叮当当的,似乎是跟谁交上手。 我看看那在没有小幽的电影场景,在会回头看看秦老大的房间,暗骂了一声,转身往楼上跑去。 可刚到门口,看见陶掌教出门,我问刚才怎么回事,是谁,陶掌教不理我,神色倨傲的径直往我这走来,撞开我的肩膀,往楼下去了。 哎,这人咋神经病了? 这事关系秦老大的安危,我跟着陶掌教往下走,发现陶掌教居然到了那空地之中,找了个座位坐下去看电影了。 看这样子,是着道了? 茅山几位大长老的他,也被控制了? 我当时被跟陶掌教刺激到了,因为我现在要剪纸,身上都带着剪刀,我走到那幕布附近,就想给他剪烂了。 “嫩娘个脚,别瞎搞,你剪了就要翘辫子了。”我耳边传来师傅那老屌丝的声音。 当时给我激动的不轻,心想着他总算是回来了,应该是他根本就没有离开。 想转头找他,却又被他制止,他告诉我,让我赶紧去那大门,把大门打开。 说实话我对那大门心有余悸,不想去,问为什么,老头语气很着急,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打开那大门,抓小幽的人就在里面。” 我看不见老头,他说这话就跟夜司溟跟我交流时候直接在脑子里出现的方式一样。 第七百七十四章里面是一座墓…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给了一个我不得不相信他的理由,他语速很快的说了一遍把小幽收回面具的口诀,而这口诀就我俩知道。 我硬着头皮到了那朱红大门前,这深夜下的大红门就像是无尽黑暗中的一点血一样,诡异的扎眼。 搞得我都有点害怕红了。 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木头门上锁虽然大,但毕竟是上了年数,再说又是木头门,我卯足了力气狠狠的撞了下。 轰隆一声,这声音大的就跟打雷一样,门是被我一撞开,门板先猛的撞开,后来又反弹回来,呈虚掩着的,刚才撞的时候。 我心里压力很大,因为我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但开门口,阴气逼人的感觉都没有,仿佛那给我心里压力的就那扇红门。 我借着手机的光亮吱呀一声推开这陈旧的门,里面黑的身后不见五指。 “师傅。”我小声喊了一句,以为老头在里面。 “你在干什么!”老头的声音我没听见,倒是后面秦芮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我还没看清什么东西,就被她拖了出去,看见她涨红的脸说,“我跟你说过这个地方不能进的!你尊重下我行不行!” 我皱眉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让我来帮你,我来了,但现在你们家发生了这么多怪事,甚至连小幽都没了,你还不让我找?我尊重你,好,那你把小幽还给我!” http://首发 秦芮不知道小幽的事,愣了一下,咬着嘴唇说,“我知道在你们村的时候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对你没有动过什么坏心思,你要是想进去看就进去吧。” “那是我妈妈的坟。” 我听见秦芮这话,直接就呆了,脸上烫了起来。 秦芮一直没跟我说过她妈妈的事,但是从她这么恨媚姨的态度上,她跟她妈感情肯定很好。 虽然坟墓在家里这件事很让人接受不了,但不同样的,我奶奶还在我家把我妈尸体埋在院门口。 我甚至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怎么了?”我抬头惊愕的看着过来的秦老二,他怎么过来了,不应该在那看电影吗? 不对,刚才秦芮虽然去外面买东西了,但回来肯定看见那秦老二他们看电影,秦芮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发现不光是秦老二过来了,刚刚才被控制着看电影的陶掌教也过来了。 不会是我把这大红门踹开之后,这放电影的习俗就没了吧? 难不成我无意之间破了这个东西? “那鬼胎有变,这剪纸是叶老太的独门绝技,当今世上恐怕只有你才得以传承,剩下的就要看你到了,鬼胎马上就要出来了。”陶掌教在后面轻声说。 这是怎么回事,感觉我把那大门踹开后,这一切都加快速度了?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朱红门后面的空间,看不清景象,看不清人心。 我们一行人出来后,我注意到那两栋别墅之间的夜场电影果然已经不在了,就连他们那些人之前坐的椅子都不在了,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陶掌教看我在这发呆。轻声说了句,“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放心吧。这不是你的过错。” 第七百七十五章仙鹤引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陶掌教挺有意思,刚才明明是被那夜场电影给吸引了,现在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现在的他,感觉跟刚才完全是两个人。 我有心想要问问师傅刚才为啥那么说,可是压根没机会了,就算说的是真的,但我已经失去了去抓那个凶手的最好时机。 我总不能当着秦芮的面去那个红色大门里闹腾她妈的坟。 “有什么事后面在说,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我听见陶掌教喊我,然后才回过神来,发现我们已经到了秦老大的屋子里面。 媚姨现在就像是怀胎十月一样,肚子胀的吓人,浑身上下就跟在水里捞起来的一样,不光是这样,她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那样子就像是被鬼胎吸走了生机,以此来催发鬼胎生长速度。 唯一没变的就是那双大眼睛,但跟我对视之后,还露出恐惧的表情。 夜司溟肯定是看出秦家的情况了,要是我出岔子他肯定会提醒我,而现在不跟我说话。 他要不就是不在魂玉里,要不就是默认了。 我现在寻摸着是不是媚姨也看见之前的那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了还是怎么的。 这一走神,又被陶掌教喝了一句,“快出来了,这是救人的唯一机会,我负责定住那孩子,你赶紧让他吸出那鬼纸来。” 几乎是陶掌教刚说完这话,屋子里就传来一阵小孩的笑声。听那笑声倒是很开心,但让人毛骨悚然的,鬼笑. 秦芮担心秦老大,脸都成白的了。 这鬼胎毕竟算是个不符合大道自然规律,小屋子里不光是鬼笑连连,窗户也啪啪啪的有人拍着,我们头顶上的电灯啪的一声直接炸开了。 “哇…”一声小孩的啼哭传来,那小鬼孩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媚姨的腿间。 因为头顶上的灯是熄着的,现在就看见黑乎乎的一片。 还没来的及看,那黑乎乎的东西悄无声冲着窗户撞去,似乎是要跑? 让我跟陶掌教想不明白的是,我们要做的事对那小鬼有好处,要是把他的头盖骨召回来,那就是送了他一场造化,这么好的事,这小鬼生出来之后。 居然开始乱跑。 也就是陶掌教有准备,不然还真被他逃跑了,陶掌教在媚姨身边贴了八张黄符,呈八卦角度,小鬼尚未冲出去,那八卦图一闪,它直接就被压了下去。 我甩了甩脑袋,知道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准备动手。 鬼纸虽然现在有了灵性,可本体依然是小鬼的头盖骨,所以我要做的也是类似于一种招魂术,只不过是剪纸一派的招魂术。 我先是剪了一个纸牛纸马开路,然后剪了纸鹤,咬破手指冲着那纸鹤滴去。 牛马开路,仙鹤引魂。 其实这一切都没有那么难,难就难在这剪纸其实也算是一门秘术,不论是其他什么旁门左道,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都把关于自己技艺的门槛设的老高。 就像是这简单的招魂术,陶掌教能招的魂比我厉害多了,可是这种一个钥匙一个锁孔的事,必须专人专办。 第七百七十六章她出现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剪的三个小东西飘飘晃晃,但也到了秦老大的身边,那纸鹤冲着秦老大的脖子就啄去,可红光一闪,我心道一声成了,可那纸鹤嗤啦一声变成了两半。 “武圣受万人烟火,一般手段对付不了。”陶掌教在那边着急,可偏偏插不上手。 我现在心里嘀咕,因为我确实是按照我奶奶的说的方法来的,难不成,是我自己哪一步记错了? 我咬着牙直接剪了一个无常鬼,剪完之后,我感觉眼前一花,有点站不稳。 别管是关公还是无常,这都是犯忌讳的东西,我又不是我奶奶,她修行这么久,自然扛的住,我不行。 但这无常鬼出来后直接飘到那秦老大的身边,使劲一拽,秦老大发出一阵长长的呻吟声,旁边的秦芮激动的都用手掐我的胳膊。 那无常鬼请着鬼纸关二爷到了陶掌教的八卦阵中。 本来应该是天雷勾地火的勾当,但不论是关公还是那个鬼胎,都在拼命的抗拒着。 陶掌教跟我的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来了!它来了!” 这当口,媚姨突然件尖叫的喊了这么一句。 我看见她双眼惊恐看着窗户外,秦老二哎哟一声,哐啷一声,操着一个花瓶直接往那窗户砸去,我就瞥见那窗户外面飘过一个白影,没看清是谁。 秦老二似乎是不敢追出去,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的秦老大,就跟就义一样,冲我喊了句一定要救活我哥,然后追了出去。 陶掌教似乎是知道外面飘着那影子是谁,皱着眉头催我赶紧。 我现在也是有苦难言,因为我嘴里一直没有闲着,一直念叨那诡异的招魂术,想把那鬼纸招到鬼胎上面去,但是这俩东西就跟同极磁铁一样,邪门的不往一边去。 外面传来秦老二的惨叫声,陶掌教喊了声不好,也不管上面了,直接从窗户上跳了下去,他显然不是在乎秦老二的生命,估计是知道那白影子的来历。 我估计那白影子之所以出现就是因为我开了那朱红色的大门,现在事情变的混乱异常。 “我爸这是怎么了?”秦芮在那边抱着秦老大也给我施压。 我心一横,反正那鬼胎也经历了分娩,就算是我把鬼纸给剪了,它也能轮回了,就是没了那么好的气运,要是在拖下去,说不定还要发生什么是非。 我用剪刀在手指头上划了一道,冲着那二爷就剪了去。 不论是砸佛像还是毁这种受人供养的画像,都是损自己阴德的。 咔嚓一声,那剪刀几乎是没受到什么阻力,一下子把那关二爷懒腰剪成了两截,轻松的让我都感觉到诧异。 “呼……”床上躺着的秦老大几乎是立马就有了回应,粗粗的喘了一口重气。 “爸!”秦芮兴奋的在这喊了一声。 呼啦一声,秦老大从床上折了起来,往我这边看来。 我浑身冰冷,不敢动。 在我跟秦老大之间站了一个面容冷艳的女子,那张脸熟悉的让我发狂,甚至现在那嘴角勾起的笑容都跟我一致,不对,应该说是完全一样。 我看见了我。 第七百七十七章死透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个我。 但这个我眼神冰冷,孤傲,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一股冷艳如霜,那眼神犀利的如冰刃。 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还是这人身上传来一个诡异的气场压抑的我都不敢乱来,我眼睁睁的看他冷笑的伸手把我剪断的鬼纸拿了起来。 “你,不行!”张开嘴,嘴型如是说。 “爸爸?”秦芮像是根本看不见我面前的那人一样,又轻声喊了一句秦老大。 我到底是楞过神来了,伸手想抢对面那个我的手里的那两片剪纸,可那人就跟个影子样,我手一动,带动了风,她的身子就顺着往后飘起来。 轻松的从另一个窗户里飘了出去,直到她的脸从我面前消失,我依然看见她那不屑的笑容,跟另一个第一次正面交锋,我甚至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我,我爸这是怎么了?”秦芮在床边喊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好容易从那怪异的情绪中清醒过来,走到秦老大跟前。 秦老大现在这折身起来坐好,脸上还挂着丝丝微笑,那笑没打开,有点戛然而止,那表情僵硬的很,就跟摄像机定格的镜头一样。 我心里一凉,可别是哪一步出了什么纰漏,可我奶奶那本书上确实说过啊,破鬼纸就是把鬼纸给剪掉就行。 http://首发 秦芮伸出手来轻轻推了一下他爸爸,还没用力,他爸就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我跟秦芮对视一眼,我赶紧伸手去摸他爸爸的鼻息。 一片冰凉,早就死透了。 “我爸没事的对吧?”秦芮几乎是哀求的跟我说,她自己不敢来面对,希望从我嘴里听见好消息。 我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平静的的说了声,“你爸走了。” 我说完这话后,秦芮身子身子一软,跪在床上。摇头说,“不,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到后来秦芮的声音尖的像是哨子一样。 我看见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说了声,“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完全是按照我奶奶那本书上来弄的,应该不会错的。” 秦芮听见这话过来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扎我肉里去了。 疯狂的跟我要她爹。 这时候秦老二听见我们屋子里的声音,去而复返,进来的时候脸上还兴冲冲的。 叫了声老大,可是一看见屋子里这场景,脸色一变,恶狠狠的把目光转向我,眼神全是杀气。 我这有苦难言,说了声,“这跟我没关系。” 连秦芮对我都失去了理智,更别提秦老二了,他直接就过来想要动手擒拿我了。 不过秦老二伸出的胳膊被什么东西一敲,顿住了,我看见陶掌教匆匆忙忙的从下面进来,刚才那下就是他弄的。 “怎么了?”他问。 秦老二估计对我怨念不小,赤红着眼睛低声咆哮说,“我要让你一家陪葬。” 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应该管这烂摊子,现在还惹来了一身麻烦。 我咳嗽了几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是把鬼纸给剪了,秦老大叫了一声就从床上起来了,刚我去看,发现已经死透了。” 我顿了顿,对着陶掌教小声说,“我刚才看见那个我进来,把裂成两半的鬼纸给抢走了。” 第七百七十八章撕破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陶掌教脸色变的古怪起来,他先安慰秦老二,让他稍安勿躁。 可人都有底线,这秦老大就是秦老二的底线,秦老二江湖一生,身上有匪气,这时候也顾不得陶掌教的身份了。 冷笑的说了声,“死的是我亲哥,你让我稍安勿躁,这人都死了,怎么个安,怎么个勿燥?我这人性质直,有仇,一定加倍报,有恩,也会双倍还,要是叶老太在世的时候,我秦家还会畏惧,我秦老二今天就把话撩这了,必须跟秦老大偿命。” “二叔……”秦芮听见后有点不好意思。 我听见这话反而是心中放开了,刚才之所以有点不好意思,那就是愧疚,以为这是自己的责任,但现在既然撕破脸了,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我冷笑着说,“从开头开始,鬼纸肯定是秦老大赶着求着去找我奶奶要的吧,我想当初我奶奶给秦老大的时候,一定说过这鬼纸的坏处,我为什么来,看着你们秦家家大业大?” “不来是本分,来了,就是给你们面子!医生手术刀下还会有死人呢,更别说你们干的这种营生。” 陶掌教过来打圆场,说,“这件事一定是有蹊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看看还有补救办法没。” 他在秦芮满怀期待的目光中看去,又是推拿又是贴符的,但死就是死了,最后只能无奈的放弃。 “还是……节哀吧。”陶掌教这话让屋子里的气氛直接紧张的不行。 秦老二踏踏的往我这边走来,说了声,“你说了的,没说的,我都懂,可有些事,必须要做,而你,必须死。” 他说完这话,从身上一摸,掏出把枪,黑乎乎的枪口指着我。 当时气的我连害怕都忘了,一开始自己确实是怕死,但更多的是一种愧疚,现在算是什么?! “有本事你开枪试试。”我赌气一样的说了句。 秦老二不惯我臭毛病,咔嚓一声,真的打开了保险,但枪被陶掌教给一把抓住,有点生气的说,“秦先生,只要是我陶长生在这一分钟,谁都不能死。” 秦老二可以不卖我面子,但看见陶掌教真生气了,只能咬着牙放下枪。 “有没有想过其实秦先生的死跟她没关系,可能是被她带走的?”陶掌教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秦老二嘴唇嗫嚅,但是没说话,我说,“不是我给自己解释,之前我跟师傅第一次来见秦老大的时候,那时候就说秦老大走了,再后来,你不是说秦老大给你托梦么。” “这人要是不死,怎么可能给你托梦,之前怕你们担心,一直没说,可现在,呵呵……还有,秦芮,你知道有人把我家小幽给抓走了吗,有人告诉我说,就在那朱红的大门后面!” 撕破脸了,我什么都开始说了。 秦芮脸上青白一片,过了好一会,把嘴唇咬的惨白,嘟囔了一声,你就是不相信我,然后带着我们去了那朱红的大门。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门后面的场景。 按照秦芮的说法,这里面除了秦老大之外,谁都没有进来过,包括秦老二,秦芮过年过节,就是在门口烧纸祭拜。 第七百七十九章秦家的渊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惨白的灯光不知道是这房间多少年来第一次亮起,把这屋子里面照的一清二楚,所有东西无所遁形。 十几二十个人,站在这屋子里,一声不吭,紧紧的闭着眼,不过看那铁青的脸,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死人。 长的跟那看午夜电影场的人一模一样的人,跟这秦家大院里面忙忙碌碌一直不停的人一模一样的人。 包括秦老大在内,这屋子里除了秦芮跟媚姨之外,这里面有全部的秦家人,而且全都死了。 秦芮看见这幕眼皮翻着往后倒了。 秦老二瘫在地上,也没了嚣张气焰,我从头凉到脚,这秦家大院到底是什么地方,这里面如果都是死人的话,那我之前遇见的都是什么? 陶掌教在那边轻声说了句,“该来的终于要来,看来她活了。” 我对陶掌教说,“陶长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掌教看了一眼秦老二说,“其实秦家都是死人。” 这事要是往上讲,得从抗日战争开始讲,当年鬼子军队打到了这里。 那时候日军本身兵力不多,差不多一个县能派三四个日军镇守,当时人们都傻,其实也不是傻,是习惯了被压迫。 一杆枪,一个日本鬼子看几个村的人是常见的事。 当年侵占这地方的也是一个日本兵,本来没人反抗他,可是后来他祸害了村子里的一个姑娘。 这姑娘当天晚上就吊死了,跟姑娘青梅竹马的那小伙这才激发了血性,当天晚上去把那日本兵给杀了,把头别在自己裤腰带上就跑路了。 他这一跑没事了,但是祸害了他们村子的人,那日本军队找不到凶手,就把整个村的人给屠了。 当年这种事不稀奇,可这地界稀奇,当年发生血案的那村子,要是挑高了看。 左低右高白虎煞,四面环山有河团转,是个聚阴地,所以这枉死的村民们死而不散,成了气候。 说来也悲哀,死了之后,这些村民还是受那先死日本兵控制,那时候懂行的人还挺多。 不忍心看见自己同胞死了都被人压迫,想超度,可是那小小的一个日本兵谁知道死了后成了大气候。 借助那些死了的村民的怨气,连续伤了几个有道行的,后来建国前,有个秦姓的半仙。 在这抹了脖子,发宏愿说自己子子孙孙镇守这地,献祭自己生命才将这地方的邪门事给镇压下来。 这秦家,就是当年那秦姓半仙的后代。 当年那秦姓为了震住这闹凶的日本鬼兵,下了血本,他让秦家后代血脉,不论是工人还是妻儿,统统都死在秦家,用尸震魂。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秦家上下几十口子,都是死人。 但这种死人跟我们传统意义上的死人不相同,在道家上来说。 成仙是要斩三尸的,当年秦家那高人不可能心狠到让自己后人全都压在这,关在在朱红大门后面的,是这些所有人的尸体。 但也不完全是。 这东西不好解释,简单的说,秦家的人,在这里面都会是双份的,每一份都不完全,两份凑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人,其中一份,就在这朱红色大门里面镇压着当年的那日本兵。 第七百八十章秦家秘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另一份,就是现在秦家活生生的面对我的那些人。 当年秦家那高人是怎么将这些有关联的人一斩为二的,靠的是风水阵或者是秘术之类,这些不得而知。 对于秦家来说,这是一种使命,但同样也是一种悲哀。 秦家人看似跟普通人无异,但寿短,基本上没有超过四十岁的人,我奶奶曾经是江湖一号人物,不然我认识所有老一辈厉害的,不可能都知道叶老太的名号。 我虽然不知道她多厉害,但是听老头只言片语就知道。 当年我奶奶也是站在那江湖最风口浪尖的人物之一。 能用一己之力算出那灭道灾难,并且把那千年狐狸送一场人生造化,死了还能一步步算计,让那滔天恶鬼杜小月成为手中棋子的可怕女人。 当然不会平白为这普通人做鬼纸,茅山作为天下第一大正派。 陶掌教更不会亲自出面。 这全都是因为一个女人。 秦家一个不甘心做这镇压奴隶的女人. 秦芮的娘。也就是陶掌教口里的她。 她本身就是灵异江湖中的一员,当年爱上秦老大,嫁入秦家后,发现这件事,不甘心的她。 找到禁术,想要逆天改命,可是现在灭道后,术法势微,她要是生在那灭道之前,可能也是一个人物。 但现在她只能摸摸索索的靠自己,牺牲了一些东西,也差点成功了,但最终失败。 失败的结果是可怕的,不光是她死了,那日本兵夹杂着当年那滔天的戾气让她成为了比厉鬼更可怕的东西。 日本兵对秦家人的恨那是滔天的,秦芮的母亲成为厉鬼之后,首当其冲的就是秦家人,也得亏当年秦家那人留下了一些手段,这才没让当年镇压的东西都出来。 但秦家人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最直观的,就是见鬼,所以老一辈的秦家人都见过这那个她。 茅山作为正道统领,自然不能放任这厉鬼害人。 陶掌教就来补阵法,可由于秦芮他娘的缘故,当年秦家人弄的阵法已破,修补未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阵法像是倒计时一样慢慢的破掉。 我在那午夜电影场里面看见的倒计时,那就是距离阵法完全破掉的日期,我推开那朱红色的大门,一下就将这一切提前。 陶掌教是当着我们几个人的面说的,因为我之前经历过我们村子的那事,对于这种事接受能力还行,但秦老二跟秦芮完全接受不了。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怎么可能。 可是这世界就是由无数个不可能组成。 秦老二走到自己那站着尸跟前,说,“陶长老,你说我秦老二早就死了,那我究竟是什么,难道我不是人,我只是个鬼?” 陶掌教摇头,说,“你可以把他当成你身体的一部分,你是你,但只是一部分你。” 秦老二看着自己的那尸体呆着不知道想什么。 我说这里面为什么没有秦老大? 陶掌教过来跟我说,“说起来,这事算是我们圈子里面机密,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藏着也就没什么必要了。” 第七百八十一章奶奶的算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知道当年你奶奶叶老太婆为什么会给秦老大那鬼纸吗?” 我摇头。 陶掌教沉默了下,叹了口气说,“那是给秦家的一线生机,秦老大是秦家家主,也算是这镇压大阵中的镇眼。 这世上很多人想要求叶老太的一张剪纸么,剪纸术为什么会比扎纸更厉害?因为这剪纸能补命。” “当年秦家老祖宗用尸镇压,后来被秦老大的夫人破了阵,她好心办了坏事,把秦老大在这的尸体弄消失。 叶老太婆就用剪纸把秦老大的那镇压的那部分给补了回来,让秦老大成了那完整之人。” “但是你奶奶毕竟只是人不是神,这鬼纸代替了那秦老大本应该镇压大阵的尸体十几年,可还是出了问题。” 鬼纸反噬秦老大,我当时也以为只要是把这鬼纸给剪了,这秦老大就会有救,因为这秦家镇压大阵破坏已经成了一个必定之局,我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可是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虽然陶掌教说的这话冗长拗口,但我听明白了。 我对着陶掌教说,“简单来说我奶奶给秦老大剪纸,算是给了这秦家十几年的苟延残喘的机会,是想通过这十几年,找到一个大能让秦家大阵重新运行起来,对吗?” “我剪烂了这鬼纸,秦老大死了,这也不怪我,对吗?” http://首发 “这一切都有一个源头,那就是秦芮的娘,是她自作聪明,偷鸡不成蚀把米,让秦家成了这种局面,对吧?” 陶掌教唉叹一声,点头。 我笑了下,然后忍不住冷笑起来,看着刚才对我发飙的秦老二,本来想说几句的,可是看他盯着自己的尸体,老泪纵横的样子,心里也就软了。 我叹口气,说:“现在要怎么办?” 陶掌教说,“虽然现在阵法已破,但那日本兵出来至少也要明天,当务之急还是要做好准备,希望能灭了那畜生,到时候还秦家人一个安宁。” 看陶掌教那紧紧皱着的眉头,我知道这件事肯定不容易,但对于我这种人来说,还是神仙打架的事,我帮不上忙。 “小幽是不是也是被那日本兵给抓了起来?”我突然想起来,问了句。 陶掌教一开始不知道我说的小幽是谁,愣了下,说,“那小鬼三魂七魄俱全,但由于阵法压制,那日本兵今天尚且不能出来,小幽也不会进去,我估计抓她的,可能是她了。” 我叹口气,知道他嘴里的她是谁。 现在那秦家那镇压大阵已经破了,但由日本兵为首的当年那批戾气恶鬼今天不能出来。 但作为傀儡的秦芮她妈,本身就没进到日本兵他们的那封印的地界去过。 只是当年被封在秦家某处,现在她又回来作恶了,所以小幽也是秦芮她妈抓走的。 刚还老泪纵横的秦老二,身子一抖,拿枪指着我,一个劲的摇头,眼泪鼻涕混在一起,他是突然有的动作,陶掌教都说这些了,我没防备他会这样。 “秦先生,事情我已经说清楚了,你这是……”陶掌教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秦老二直接开火了。 第七百八十二章被控制的小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子弹贴着我的脑袋过去的,不过我跟秦老二距离这么近,他不应该打偏。 砰砰砰,接连几枪,秦老二又惊恐又歇斯底里的叫着,往我后面开枪。 我跟陶掌教转过身去,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在我们后面的那白衣影子,秦老二的子弹从那白影子里穿透而过,连衣角都没有带起。 来了,秦芮娘就出现了。 月光如银,亮堂。 如水的披在那白影子上面,像是镀上了一层白毛。 那影子背对着我们,穿着宽大的衣服,头发披散,凌空挂着,看不见脚,当然地上也没影子,果然是一副标准的厉鬼模样。 只不过吸引我的,是她手里牵着的一个小小人影。 娃娃脸,长发几乎拖地,嘟嘟的小嘴能挂油瓶,只不过眼睛赤红,似乎是想要吃人。 我的乖女儿,我的小幽,你这是怎么了? 我叫声小幽,但对面那鬼丫头跟虎了样,不欢喜也就罢了,瞪着那猩红的眼珠子就跟我是她杀父仇人一样. 我又心疼又难受。 她肯定是控制住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我当下有点火起,下意识的往前走,但被陶掌教给拽住,看他全神戒备的样子,我才意识到。 对面那背对着我们的白衣服女的,也算是号人物,陶掌教说的差点就把当年秦家老祖宗的弄的风水大阵给破了可就是这女鬼。 秦老二看见打枪没用,往地上一摔,喊。“嫂子,真的是你吗?嫂子,你这是想干什么啊!我说当年为什么咱家闹凶这么厉害,大哥都不让我们找阴阳师。原来他早就知道是你啊。” 那白影子不理会,就在那飘着吓人,倒是边上领着的小幽松开白影子的手,往这边过来。 之前小幽第一次见我,就想吓唬我,可是她长的跟奶油一样,吓唬人还不如说是去卖萌。 当时恨不得都抱着啃她一口,上次她受伤,身体都虚了,但现在她身上黑气缭绕的,当时受伤的地方就跟打上补丁一样,眼里全是凶,眉眼倒竖的,气势都不一样了,这才像是真正的厉鬼娃娃。 陶掌教看见小幽动了,从身上掏出一张黄符,冲这就要贴过去。 虽然小幽现在看着有点虎,但是这茅山符篆历来厉害,她有点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拉住陶掌教的手,说,“小幽是我乖女儿。她肯定是被这女的控制了,先冲着白衣的来。” 这话几乎还没有撂下,小幽就动了,都没看见什么动作就到我跟前。 我靠近她的那半年身子直接僵住了,她伸出小手就往我身上抓来,我下意识的摸着怀里的剪纸就想贴她身上。 可是一看见她的脸,那两条眉毛拧成的疙瘩,我心就疼了起来,我这样会打疼她的吧。 这一犹豫,小幽那指甲彪长,往我肚子上插去。 不过她手上一红,刷的一下往后退了回去,我发现她想害我的手在冒着黑烟,还有个黄纸在上面烧着,看来是陶掌教出手了。 陶掌教在后面问我没事吧,说这小鬼良知已经被蒙蔽了,要是救不回来,今天不能让她成了气候。 第七百八十三章媚姨的古怪…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几乎是只要是见过小幽的人,都会说这样的话,就连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头都不待见小幽,现在听见陶掌教说这话。 我心里不舒服,说,“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你把那白衣女鬼给收了,我自己家的闺女,我能管好。” 陶掌教还想说什么,我提着一口气就往小幽那边跑。 我也就是死鸭子嘴硬,我现在身上就两张驱字剪纸,不过今天倒是剪了半张打字的剪纸。 但是那剪纸太复杂,而且最主要的是,我现在发现,为什么我剪纸完后会虚,貌似是这种剪纸会耗费我身体的一种东西。 我寻摸着估计可能跟中的那内力一样,其实估计更多的可能是跟精气神有关。 之前我能轻松抱起来的小幽,现在估计我把所有家底都用上,都制服不了她了。 我其实刚刚已经呼唤过夜司溟了,但是他没回我,我就知道他现在肯定不在魂玉里面。 “这镜子先借你用,你要当心。”我听见背后破空声夹着陶掌教朗朗的喊声,回头接住一个镜子。 入手沉甸甸的,古色古香,是个八卦镜,估计是上了年岁,都被磨的跟出了包浆一样。 陶掌教去收拾那个白衣女鬼,我跑到小幽面前俩人大眼瞪小眼,她现在忌讳我手里的八卦镜,就跟个小狗一样嗓子里咕噜咕噜的响着,俩眼直钩的盯着我。 http://首发 我说:“小幽,你告诉我你现在怎么了?” 小幽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我再说什么,头一歪,我心里一喜,想着靠谱,这刚放松了警惕,小幽拉着小脸就往我这边抓过来,要不是我躲的快。 她就一巴掌给我把脸挠花了,被控制了之后,居然学鸡贼了。 小幽没有抓住我,嗷呜一声,继续扑来,她现在就像是那暴走的小猫一样,没抓住我,把后面的秦老二吓了一跳。 小幽估计是看见我不好对付,转头就扑抓秦老二,我虽然不待见秦老二,但也不能看他死,更何况秦芮还在那昏着。 我把手里的驱字决剪纸贴到小幽背上,我愣了下,之前看的挺有效果的这剪纸,贴上去一点效果没有。 小幽呆了下,反手把背上的那剪纸拽下来,之前虽然模样凶狠,但不跟现在样,现在她整个脸都蒙上黑气,眼珠子都瞪的快要耷拉出来了,生气的往我这扑来。 我对秦老二喊了声:“锁上门,带着秦芮赶紧走!” 然后转身就跑。 我感觉背后就跟风刀子一样刮的我难受,我寻思这要是在空地里,我肯定跑不过她,腾腾腾上了楼梯,听见小幽在后面吱歪乱叫的,一把推开了房门。 推开门后,我一眼就看到了有点诡异的一幕。 媚姨正站在穿衣镜前面,背对着我嘴里不停地嘀咕什么,我当时就觉得气氛不对劲。 想上前,可是背后的小幽见缝插针的钻了过来,张牙舞爪的就要往我身上扑上来了。 这小丫头一点都不客气,张开嘴就是一口。 这给我疼眼前一黑,惨叫了一声,手里八卦镜冲着小幽就砸去。 第七百八十四章八卦镜…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我还没下去手,就看见小幽仰着眼睛瞧着我,那猩红的眼睛里面似乎是有点清明了。 估计是刚才听见我惨叫,她自己的意识站了上风,还来不及高兴,就看行见小幽身子砰的一下往后飞去。 她是灵体,饶是这也样,也把那窗户撞了。 我心疼小幽要死,喊了声小幽,跺脚往窗户边上看去。 可是伸头一看,窗户下面根本没东西,这小幽不是被拍的魂飞魄散了吧。 我想赶紧出去看情况,但这时候背对着我的媚姨突然转过身来了,媚姨现在那眼神有点吓人,我害怕她在发疯心里有点紧张。 可是她直钩的看着我,张开嘴说了句:“我孩子呢?” 我听见媚姨喊那话,愣了下,之前我们那批人光顾着追秦芮他娘了,早就把那小鬼胎给忘了。 当时那东西就想逃跑,现在早就找不到去哪了。 媚姨就跟丢魂一样,眼睛直钩盯着我不说,那眼珠子还往上溜。 又别扭又邪门的,现在我就感觉她跟神经病一样,刚想张嘴喊,一看见她咧嘴,我都感觉腿肚子转筋,。 http://首发 我脑子灵光一闪,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前扑去。 我后背感觉就像是被刀子贴着肉皮划过去的一样。那种凉的尖锐的感觉让我一下子冒出了虚汗。 回头看见一团黑气趴在我刚才站住的地方,头发很长,挡住了脸,但看那身架骨。 分明就是小幽无疑。 现在的小幽很吓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样,跟鬼片里面的那种恶鬼差不多,身子跟地板平行,就一个头昂着,发丝间偶尔可以看见那露出来的惨白的脸,身上的怨气已经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俩在这对峙的时候,媚姨就跟看不到小幽一样,念念叨叨的从小幽身边走出去,小幽现在似乎只对我有想法,也不管离开的媚姨。 “小幽,别闹了。快醒醒。”刚才把小幽打出去的时候,我感觉到小幽其实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现在希望把小幽给唤醒。 小幽歪了下脖子,似乎是在想什么,看见她这动作,我非但是没有高兴,心里更警惕了,果然,小幽这鬼丫头带着一阵阴风就冲我扑来。 小幽已经被刚才那下激出了怨气,鬼这东西,不论是在善良的鬼。 其实都是阴戾的东西,当她恶的一面释放出来的时候,那种力量惊天动地的。 它算是一种特殊的能量磁场,能干预电波跟电流,小幽这样一发飙,这屋子里的电器咔咔的就冒起电火花了,整的跟世界末日一样。 看她那凶狠的样子就知道是要弄死我,我不敢心疼她,手里八卦镜冲着她就照去。 这完全是情急中的下意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八卦镜里面居然泛起淡淡的黄光,小幽很惧怕这种光,身子一沉,栽在地上。 我腿一软,差点没摔在地上,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那种感觉就像是跟强行剪符纸一样。 浑身虚的难受,我顾不得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身上摸出那仅剩的一张驱字剪纸往小幽身上扔去。 第七百八十五章她会杀了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小幽那种级别的鬼,这低级的驱字剪纸已经没了效果,我眼瞅着小幽伸手抓住那剪纸。 她手上被那剪纸刺激的嗤嗤冒烟,但她根不在乎,俩手给我把那剪纸撕烂了。 然后这小丫头裂开大嘴,露着尖尖的牙直接往我这边扑来。 我喊了一声小幽,然后又把八卦镜往前推,倒是给小幽吓了一跳,但是这次没有那黄光出来,她在空中楞了一下,然后夹着阴风直接往我身上扑来。 我身子又虚被她身上的阴气一冲,我感觉就被冻僵了一样,不过看着小幽那狰狞的脸越靠越近。 我心中反而是心疼起来,倒不是说我要死在她手里心疼,我到现在都不后悔把她带出来,她那么可怜。 我遗憾的是以后不能把她带成一个好的鬼娃娃,让她成了人们口中的祸害,如果小幽后来清醒过来,知道我是死在她的手里,那她应该心疼吧。 我这也是真醉了,都这时候居然还有闲功夫想这些。 但我眼前一黑,小幽传给我的那阴气像是被什么阻断,我看见自己前面站着一个不算是伟岸。 甚至说有点佝偻的影子,塌肩膀,那灰色袍子是带着素花,像是寿衣。 我心里一阵纠结,现在我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他了。 “丫头,天道如此,你也看见了,嫩师傅我只能替天行道了。”来的是老头,他现在脸色一脸凝重。 我那句不要卡在嗓子里愣是说不出来,因为老头挡在我身前,不知道是准备不得当还是怎么,被小幽一爪子拍中,他身子直接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一下,然后站起来。 “你……你……”我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老头站起来后,擦了擦自己嘴角上的血,冲着小幽深深一拜,说了句,“你的出生,确实跟我有关,虽然不是我算计,但是是我一手造成,这因果,确实应该让我来背。” “朗朗乾坤,容不得百鬼夜行,天下之大,确实没有你的藏身之处,既然你现在已经迷失了心智,那我只能替天行道了,但我们俩沾染着因果,我接你三招,你要是没把我杀了,那我只能动手把你除掉了。” 老头说这话的时候正气十足,就像是在那三尺讲台上耕耘了一辈子的老学究一样,但这话我听的特别难受。 小幽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老头说的话,但是看见他站那不动后,她本能的感觉到老头对她的威胁更大,刷的一下,小幽冲着老头的脖子抓去。 我一看这样,哪干让小幽抓实,咬破舌尖,冲着八卦镜就喷了一口精血,然后冲着小幽打去,我这是救人心切,那八卦镜黄光大闪。 直接把小幽给撞到一边,饶是这样,小幽那爪子也在老头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几可见骨。 “她会杀了你的,你疯了啊!”我现在视线都出现了重影,喊完这话后,趴在地上一点力气都没了。 老头在那边有点失神的喊了声:“炁,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有炁……” 我都有点搞不清老头激动的点在哪了,刚才那下差点被小幽给抓断脖子,现在居然对我胡言乱语的什么。 第七百八十六章请祖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 老头还想说什么,但是话卡在嗓子眼里,慢慢低头,我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着急的问,“你怎么了。” 然后晃了晃脑袋,想看清面前的景象。 舌尖上的那口精血差点要了我的老命,等我眼前渐渐清楚了之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尖叫了声不! 老头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一只小爪从后面伸出来,是小幽的。 我心疼小幽,但是老头是我的长辈,如今更是我的师傅。 扑通的一声,老头大口吸着凉气跪在地上,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有点无奈,也有点心疼,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他不忍心让我看见这小幽真的变成了这样。 “小幽!小幽!”我伸着脖子喊了声,换来的是小幽歇斯底里的那得意的笑声。 鬼,毕竟是鬼!从根上来说,那就是恶的! 小幽把手伸了回去,她吸着鼻子舔了舔手上的血,这哪里还有一点乖巧姑娘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恶魔。 小幽慢慢的在地上爬着,吊出猩红的舌头,舔着嘴边的血,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到了老头的背上,露着尖牙往老头的脖子上咬去。 我眼睛一湿,想要拿八卦镜在打小幽,可现在我能意识清醒就不错了,那八卦镜就跟泰山一样在我手上压着,我根本催发不了。 “就这样吧,当年的因果,了了。” 在小幽就要咬死老头的时候,后者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碰的一声,我都没看清,就瞅着小幽在他背上飞出去,老头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佝偻的身子慢慢站直,如弓,如山。 “鬼,哪怕是在可怜的鬼,也当诛。” “茅山不孝子弟李白,请老祖上身,诛必杀之鬼!” 老头声音朗朗,这三句话,仿若是从九霄云天又仿若是从九幽地府中传来,如仙,如魔。 其实古时候的人更比我们懂的怎么利用人身上的这个宝藏,包括气功,甚至后现代的那种武功,人是万物之精,就算是摆出一些特别的动作,都能起到一些特异的功能。 巫蛊文化分裂,才有了以后的道。 鬼,巫,蛊文化,而茅山的祖师是张道陵,尽管是个分支,虽然说流传了将近三千年,一些精华可能都没了,但毕竟是沉淀了这么久,老头要是真的放大招。 别说是小幽了,就算是在凶戾的恶鬼,我估计都没有活路了。 老头喊完这话后,本来还能看见点光的房间,一下子就跟掉进了墨缸里面一样,伸手不见五指,绝对的黑暗。 我就像是跟掉进了虚空中一样,要不是听见我像是风箱一样的喘息,我甚至都以为自己死了。 光,说不清这是什么样的光,慢慢的从远处亮了起来,莹莹发绿,就跟那鬼火一样。 我看见一张脸,一半哭,一半笑,那半哭脸悲天悯人。 像是佛陀菩萨,那张笑脸绝世倾城,宛若美人顾盼,尖锐的矛盾又那么和谐的结合在一起,给人的不光是视觉冲击,还有那来自灵魂的威压。 第七百八十七章老祖降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股厚重的让人窒息的气息扑面而来,我都感觉灵魂最深处的战栗。 我呆呆的看着那张脸,那双眼是闭着的,但却能让我感受到那眼皮底下的怒目。 “姐姐!” 我脑子里突然炸开这个声音,让像是木偶一样的我恢复了清明,我看见角落里小幽痛苦的往那张脸滑去,那张脸明明是正常人人脸大小。 但是小幽在它面前就像是蚂蚁大小,不光是体积小,仿佛那灵魂都渺小异常。 要是小幽还是之前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我这次估计都会纠结到底要不要救小幽,可是现在的小幽又成了乖乖女的形象,黑玛瑙一样的眼睛里全是对这世界的恐惧。 我这心一下子就揪起来,而且这声姐姐触动了我心底最柔软的那部分,还是看见这小丫头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那种彷徨。 她没出生就成了牺牲品,她对这个世界的渴望跟憎恨,不都是来自这个世界带给她的吗? 我妈说过,她是无辜的。 终有一天,我会让她轮回,能够在太阳底下像跟其它小孩一样健健康康长大。 “别怕,小幽别怕! ” 我喊了一声,往那人脸爬去,可我怎么爬都没有小幽跑的快,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幽到了那人脸跟前,然后那张脸慢慢的张开嘴。 那嘴巴就想开一条缝,但小幽就被那不知名的大力抽了过去,身上的黑气拉成一条黑线,钻到那嘴里,我脑子里炸开的是小幽惨绝人寰的叫声。 明明我听不见她的声音,但是脑子里那叫声直接让我心碎了。 “不要!”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那人脸喊了一声。 刚喊完,我身子就筛糠一样的颤抖起来,怕,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的恐惧让我几乎崩溃。 那张脸倒是停了下来,微微转头,看着我,在打量我。 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身上压了一座山一样,头上血管扑扑的跳着,不知道哪一秒就要炸开,这种感觉就是面对杨宁倩都没有的感觉,绝对是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老头现在请茅山的老祖上身了,身上没有玩世不恭,而是散发出犹如天神一样的威严。 茅山道几千年岁月沉淀,已经不知道仙逝了大能老祖,我不知道老头请的是哪一位。 “你要保她?”突然这黑暗中传来一句听不清男女的声音,我听的感觉自己肝都颤了起来。 这话就是那种不容忤逆的感觉,直觉告诉我,只要是应了这句话,那结果肯定比死都可怕。 但是,我怎么能不应? “放过她吧,我愿意承担这一切后果。”我说。 这话我几乎是一个一个的往外蹦,这简直比催动八卦镜还让我费力。 “你本就不属于这世上,三魂不全,又何必逆天改命存活于世!?天道……不可违之。”那声音朗朗,一字一句犹如浩荡天威。 现在老头已经被老祖占据了心神,说出来的话语声音性格,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我惊讶间,就看老头抬起头,朝着我一指。 这隔空一指,我立即被一股生死危机笼罩,一种绝望无力大山一样铺天盖地压下,我想逃,但全身被笼罩禁锢。 第七百八十八章本王,不想杀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这仙逝了不知道多久的茅山大能一指下,我连站起来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过,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 我清晰的听到了身后传出一声清冷的冷哼,夜司溟脸上一片冰冷,从黑暗里一步迈出。 夜司溟先前不在魂玉里,不然我让他帮忙,他不可能没有回应,现在我跟他命格相连,先前的事情我还能应付。 但是如今我遇到生死危机,这股被死亡笼罩的危机让夜司溟瞬间察觉,他第一时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赶了过来。 但,很显然。 夜司溟刚开始肯定经历了什么,身上的杀意很重。 “千年前,我与你道家之祖有因果,你是后世,本王……不想杀你。” 夜司溟从屋子黑暗角落走出来的时候,一步落下直接把禁锢我全身的气场踏碎,万古寒冰一样的黑眸落在了老头那张铁面无情的脸上。 老头原本一直闭着的眼睛,此时在夜司溟降临时,却缓缓地开阖了。 仿佛,先前的一切这位仙逝的老祖都毫不在意. 但是如今,夜司溟的出现。 让他产生了好奇。 他睁开眼定定的看了夜司溟,那双眼里,尽是空灵跟死气。 “你会死在她手里。死在她手里…她手里…”他看了夜司溟一眼,空洞无物的目光放在我身上,在逐渐隐退消散的时候,低喃的对着我说了这句话。 这句话来来回回,在这空间里像是催命的诅咒一样。 小幽自然是听见了这话,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先是摇头,后来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直接往那张脸扑了过去。 可是她扑了一个空,像是那突兀的出现一样,那张脸不见了。 视线渐渐的恢复了正常,能看清周围的景物,我看见小幽摔在地上,心疼的挣扎着起来走到她身边,小幽却做了一个让我很不能理解的动作,像是十分害怕我一样,往后退了一步。 “小幽,你怎么了?”我问话的时候,听见老头在边上咳嗽。 我这才看见老头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肩膀耸动,似乎难受的很。 “师傅!” 我喊了一声,过去拉他起来,看见他那张脸的时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下精气神都好像被抽干了,眼神似乎都浑浊了很多。 印堂上蒙着一股黑气,眼瞅着就不行了的那种样子。 “师傅!”这下我尖这嗓子慌了起来。 他咳嗽了好大一阵子,嘴角都咳出血来了,慢吞吞的说,“嫩娘个脚,嫩师傅还没死,你叫丧呢 。” 声音虚的就跟风烛残年一样。 “哎,怎么就失败了?难道是嫩师傅我闲云野鹤云游四海太久,老祖宗不认了?”他自言自语,眼睛中有点迷茫,似乎是不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有点诧异的问,你看不见刚才发生了什么? 老头摇头,不过松口气说,“不想了,既然老祖都不收这小鬼,说不定我真的想错了,老祖现在已经把这小鬼身上的控制她的戾气吸走了,现在这鬼丫头,又是之前的那个了。” 第七百八十九章葬的那道剪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听见老头没看见刚才发生的事,我心里喜忧参半,复杂的看着小幽,发现小幽正在发呆。 老头咳嗽了几下,怕我担心,主动说自己没事只是请老祖上身后,身体有点吃不消。 这时候老头看到夜司溟站在一旁,嘀咕了句,“这事整的,你老公咋出来了?” 这话说的,让我有点尴尬,我好歹是你徒弟了,你说话能不能别这样。 我撇了夜司溟一眼,他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我转过脸问老头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按照他说的,老头早就知道秦家的这事,所以从一开始,老头就跟我说过,秦老大已经死了。 当初秦芮找到我们村的时候,老头为什么主张让我来这里,是因为秦家有一样东西。 这秦家的事虽然邪门,但是在灵异圈里也不算是秘密,老头怕我们出了什么纰漏,我跟钟白还有他要是三个人都在这的话,万一真出了什么事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所以老头就想着藏起来,暗中观察。 他这一藏起来,倒是发现了不少东西,小幽是被秦芮她娘带到那朱红色门后,然后才发生被控制一幕。 我听了老头这话,心里有点不好想,说,“既然你都看见了,为什么不拦着呢?” 老头听见我这话,楞了下,说,“嫩师傅我又不是神。” http://首发 我一开始没听明白,后来反应过来,首先这些事不是老头当时就知道的,可能他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 再者,在这圈里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代价的,就像是老头要除掉小幽一样,都请了那老祖,这指不定付出什么代价,秦芮她娘既然能带走小幽。 肯定付出的更多,当时老头还不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不敢暴漏身份,二来,他要是跟秦芮她娘打起来,这事情就乱了。 “嫩师傅我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你。为了这个事,我还特意回了你们村一趟。然后……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事。”老头嘿嘿一笑,要不是脸上苍老疲惫,这样子就特别猥琐了。 老头能够看到我倒是不意外,毕竟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那另外一个我,陶掌教也看到过。 但我不知道老头说有意思的事情是什么,当时我有点好奇的看向老头。 “嫩知不知道,这世上绝对不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我说的不是长相,而是命格,哪怕是孪生姐妹,命局也绝对不会一模一样。” “但是你们俩,却是一模一样的。”老头一副很有意思的眼神看着我,露出玩味的笑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当然不知道啊。 当时我就直接摇头了,结果老头说了句,“因为她就是你,你就是她。你们俩,是同一个人!” 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刚开始是震惊,但随后是毛骨悚然一样的恐惧。 “嘿嘿,亏你拜了我这么个聪明绝顶的师傅,嫩师傅看到她第一眼就察觉到了异常,于是我就回了一趟你们村,你奶奶当年在那深山老林的乱坟堆给你葬了一座墓,叶无涯是不是带你去过了。”老头很郑重的问。 我点头。 这事情对老头没什么值得隐瞒的,而且很显然他也知道。 第七百九十章借秦家的运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叶老前辈跟我说过,为什么我活的好好的,要给我建造一座坟,这里面有一个原因,是我本来就活不到现在的。 那坟是为了骗过一些东西。 但是更多的是想偷龙转凤,夺天运,转涅槃,借来气运给我续命。 “那里面葬着的,是一道蕴含了我精血跟身辰八字的剪纸,是奶奶亲手剪的。”我对老头如是的说。 其实没有必要跟他说,这老头虽然不靠谱。 但是鬼精鬼精的,肯定是一目了然,心里跟明镜似的。 “你说的没错,那里面本该葬着的是一道用千年树心剪出来的纸,是你奶奶当初花了很大的代价剪出来的,结果……这道剪纸如今成了精了。”老头语气相当严厉。 “你发现了什么?”我皱着眉头问,心里有种预感,感觉大事不好。 老头又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对我说道,“嫩师傅我回你们村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那坟墓前,把你的那个坟挖了。嘿嘿……” “结果,嫩爹个蛋。那里面是空的!” 我感觉脑袋里头昏目眩的,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但是当老头说完这话后,我瞪大眼睛满脸吃惊。 “你是说……” 我的话还没说完,老头直接补充道,“没错,秦家出现的另外一个你,就是那道剪纸。” “那剪纸本来就是取千年木心制作,早就有了灵韵,又蕴含了你的精血跟身辰八字,再加上十几年借大气运。虽然是给你改命,看来她从中也获了不少益,原本是替你命的,但没想到现在还成了妖了!” “但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身上有我的精血,她从那坟里出来后,应该是去找我啊。”我想到那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虽然冷漠,但是让我内心惶恐害怕。 这事情听起来很玄乎。 但这一路上经历,那件事不玄,而且我妈都是狐仙,万物有灵,岁月久了都有机会成精。 这事没啥难以接受的。 “你知道当年你奶奶为啥会帮秦家,你奶奶她难道是看上秦家的势力了?你奶奶给秦家剪那道鬼纸,是有私心的。” “因为她偷龙转凤给你的大气运,就是借的这秦家世世代代,这天运浩荡,无因无果哪里有那么好借,而且……这秦家很特殊。” “所以,那道剪纸跟秦家冥冥之中存在了联系,就直接跑到这里来了。” 这一切倒是说通了。 也只有这个理由,唯一能证实她命格跟我一模一样的原因,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就是我,我们俩是同一个人。 “小幽,她,小幽是要去干吗?”我发愣的会,老头喊了声小幽。 我抬头,看见小幽一下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外面传来陶掌教英朗的声音。 “孽畜,哪里跑。” 完了!小幽! 陶掌教可不是老头,他是对小幽一点感情都没有,现在小幽这样子,估计一下子就被他给弄死了。 当时也是虎了。一心挂着小幽,差点直接从窗户上跳了下去,不过我快,夜司溟更快,他脸色一变,直接闪身而去了。 第七百九十一章死龙胎…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从楼上跑下来后,发现夜司溟已经站在了天陶掌教设的法坛上,当时小幽就站在他旁边。 看到我下来后,小幽赶紧过来拉我的手。 我下来后发现陶掌教喊的那畜生不是冲着小幽,而是冲着秦芮她娘,现在秦芮她娘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抓着秦老二,秦老二现在被勒的面红脖子粗,舌头都吐了出来。 秦芮她娘现在正对着我们,低着头,看不见脸,身上有点狼狈,看来是陶掌教折腾的她不轻。 “没事吧?”陶掌教问了我一声。 说话的时候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夜司溟,露出难以言喻的凝重,虽然没说话,但是我感觉他神色很不好。 反而夜司溟站在法坛上,对陶掌教的目光置若罔闻。 我摇头,说道,“没事。咋成了这样?” 陶掌教现在那头发也乱了,仙风道骨的道袍被拽断了一个袖子,有点狼狈,他皱着眉头说,“这不是普通的厉鬼,不好对付。刚才差点就把她收了,可是她居然使诈。” 顿了顿,陶掌教看见了身边的小幽,失声说了句,“不可能,她怎么好了?” 我听见这话刚有点不高兴,陶掌教就自知失口,说了声,不愧是叶老太婆的孙女,当真是后生可畏。” http://首发 说话间,他把目光从我身上看向夜司溟。 以他这种人物,肯定是看出我跟夜司溟存在了渊源,但是他脸色不露痕迹,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他对我说道,“今天晚上,必须要把事情了解了,不然会成大麻烦。” “这秦二当家快不行了!”我忍不住的催了句陶掌教。 陶掌教就像是突然想起这事来一样,告罪了句,失策失策。 都不见陶掌教有什么动作。 哗的一下,秦芮他娘突然就身上烧了起来,院子里直接炸开一针尖的像是玻璃碴子在地上划的声音,我吓的一哆嗦,忍不住的捂住了耳朵。 秦芮她娘受不起这种煎熬,在那火一烧着的时候,就就松开了秦老二脖子,然后在院子里乱跑。 说来也怪,她身上火势大的就跟个着火的煤气罐一样,但不论她怎么在院子里跑,就愣是点不着院子里的一点东西,看那火光幽幽蓝蓝,看这挺冷的,跟鬼火差不多。 陶掌教过去把秦老二拉起来,我在这边心里不是滋味,对这陶掌教有点戒备。 他在茅山也是翘楚一样的存在,不光是能力还是心智上,我估计刚才他跟我说话那会,肯定就布置这后手呢,不然按照他的性格,怎么能忘了秦老二的事,借机跟我说话,故意麻痹秦芮她娘。 这虽然就是一件小事,可是见微知著,不过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估计我以后也没机会跟他打交道。 “娘!”我现在这乱想的时候,听见秦芮在楼梯口喊了声,我心说不好,然后就看见秦芮像是疯子一样往她娘身上扑去。 我总不能看着秦芮死在这啊,想过去帮忙,可手被小幽拉住,我脑子里听见她说,“姐姐,有个小男孩骑在那个白衣服阿姨身上。” 第七百九十二章和小幽一样的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听见这话,心里还怪不得劲,可瞪大眼睛都看不见东西,陶掌教倒是把秦芮给拦住了,软声劝慰,说,“那不是你娘,只是一股怨气。你认得她,她不见得认得你,你过去会出事的。” 秦芮自从她娘死了之后,心里一直挂念她娘,现在好容易看见了,她这执念甚至比那鬼都大,秦芮见陶掌教不松手,低头像是狗一样咬了一下陶掌教。 我在边上看见秦芮就下嘴很狠的,但陶掌教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有点无奈的说,“傻丫头,她早不是你娘了。” 不知道为啥,听见他这温柔的声音,我就感觉有点别扭,咳嗽了一声,说,“你能看见她肩膀上有东西吗?” 秦芮不知道是被我这话惊到了,还是有点愧疚,松开嘴,看着陶掌教那带着牙印流血的胳膊。 陶掌教诧异的说了声,“什么?谁?” 听见他这么说,我就知道,陶掌教肯定是没看见,刚想问小幽是不是看错了,但这时候异变突生,秦芮她娘身上的火。 拉成了一条线,就像是被什么吸走了一样,几个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秦芮她娘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头发都没了,就像是个干尸一样,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凶戾。 一下子到了陶掌教身边,伸着爪子往陶掌教身上抓去,陶掌教怀里是秦芮。 他要是自己估计就抽剑或者是用别的方法应对了,但现在他没办法,只能转身. 这秦芮她娘确实有点手段,这一下直接把陶掌教打的吐血了。 我听见他在那问秦芮有没事,突然感觉有点心灰意懒,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小幽现在找回来了,不如我现在就走吧? 可是看见秦老二后,我才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想什么呢,秦老二那还有魂玉的下落,找不到魂玉,我跟夜司溟以后都有麻烦。 秦芮她娘把陶掌教他俩打在地上后,一点都没有停歇,又像是疯狗一样扑了上去,不过动作有点怪。 这秦芮他娘手脚有点乱摆,头也无力的往下垂着,那种感觉就像是她被什么控制了一样。 我又想起刚才小幽说秦芮她娘身上骑着一个小孩,难不成,是之前的那个鬼胎? 可是这鬼胎有这么厉害么,能控制秦芮她娘不说,还能避开陶掌教的眼睛。 秦芮他娘扑过去后,陶掌教已经有了反应,抽出那剑作势就要给她娘来一剑。 可是秦芮她娘现在就是完全不要命的打法,伸着那寸长指甲的手愣是往秦芮身上插去,陶掌教这下能重创她,可是秦芮估计也会受重伤。 我看出不对劲了,问小幽那白衣服鬼肩膀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什么样子,让她描述给我。 就算是秦芮她娘现在成了厉鬼,可不说她对秦芮有没有感情,现在对她威胁最大的可是陶掌教。 为啥她不要命的一个劲想要弄死秦芮,这还是她闺女啊,难道成了鬼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不光是这样,这秦芮她娘被火烧了之后,似乎是更厉害起来,陶掌教单挑的话估计都有点难度,现在又加上他想要照顾秦芮变的更捉襟见肘了。 第七百九十三章一人生,一人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在这着急的想要过去帮忙,可是我现在就跟个废人一样,八卦镜都不能催发了,我上去也没用。 除非夜司溟出手,虽然夜司溟出现的很突兀,但是在这个时候,就算秦芮他们心里有疑惑,肯定也直接就忽略了。 反正事情到了这步,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夜司溟肯定不会出手的,他出来了就会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就算这里的人死光,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我想叮嘱一下夜司溟,让他在必要的时候控制一下局面,但不知道怎么的,夜司溟抬头看向夜空,脸色露出一抹凝重。 我感觉,事情不太妙。 小幽在脑子里跟我说,那趴在白衣女鬼身上的小孩什么样什么样。 我是越听越心惊,因为这根本就是之前看见的媚姨生出来的鬼胎,它怎么这么厉害了? 我又想着是不是媚姨其实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故意让这小鬼来操纵秦芮她娘的? 这样的话,她可是步步为棋,产下鬼婴,控制秦芮她娘,但是,她这样做究竟是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是她其实是日本人?我都被这想法吓了一跳。 http://首发 我突然感觉脖子一凉,缩了一下脖子,回头看见小幽趴在我肩膀上,我脑袋里听见她说,“姐姐,我跟你说不清楚,你自己看。” 我眼前一黑,然后瞬间又清晰了起来,这时候我瞅见秦芮她娘身上骑着的那个东西了。 黑乎乎的,就是一个不足月数的小孩,但是身上长着毛,跟个小猴子样,虽然很像是刚才的鬼胎,但我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那鬼胎! 因为它似乎是感受到我能看见它了,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我呢。 那双眼睛,怨毒的吓人。 但不知道咋回事,我就感觉这双眼似乎是在哪里看见过。 “她肩膀上有东西,跟之前看看见的鬼胎差不多,但不是,你要小心!”我跟陶掌教说。 陶掌教听见我这话后,抽空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自己眉心一抹,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是开了天眼还是怎么的。 都说人其实有三只眼,二郎神的那种状态是最常见的状态,可是由于人心脏了,那眉心中的第三只眼就慢慢退化了,但可以通过某种特殊的渠道打开。 陶掌教看见那东西后,啊的一声尖叫,我都不知道他居然也会惊慌失措成这样,他失声喊的那话是,“死龙胎。” 我脑子里听见小幽跟我说,“我现在也跟那弟弟一样骑在你的脖子上,我学他,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小幽说的倒是没啥,可我听的胆战心惊啊,我可知道小幽是什么来头,是那种一直没有见过天日的死小孩慢慢在死人肚子里长大,然后长成的三魂七魄俱全的稀世小鬼。 虽然不说是天下仅有的,但师傅形容的话是。 今来到不好说,但是古往是不存在的,就这样的一个存在,怎么在小幽嘴里又出现了一只? 一个小幽已经害的师傅召唤老祖来收了,这要是在出现一个跟小幽一样,甚至比小幽更厉害的小鬼,这是要闹大凶啊。 我感觉后脑勺有点凉,转头一看,突然一下就楞住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孪生兄妹…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转头看见媚姨在后面瞅着我们这块发生的情况,因为我现在被小幽抓着,所以能看见媚姨怀里的东西。 黑乎乎一团,她有点慈爱的低头看着。 不就是刚才逃跑的那个鬼胎么? 我这脑子里有点蒙圈了,为什么会出现两个这小鬼胎? 秦芮她妈妈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其实我现在看明白了,秦芮她娘八成也是被她肩膀上的那个东西给控制了还是怎么的,不然她也不能处处冲着秦芮下死手。 她肩膀上的那个小孩抓着她的头发转过身子。绿色的眼睛跟狼一样盯着那媚姨怀里的鬼胎。 那种感觉就跟第一次见到同类一样。 媚姨怀里的那鬼胎似乎是对那小死孩有点恐惧。 眼睛都不敢往这边看,那死小孩抓着秦芮她娘到了媚姨身边。 媚姨这胆子够大的,看见秦芮她娘那样心里也不害怕,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 那死小孩慢吞吞的伸出手,好奇的往那鬼胎身上摸去,这给那鬼胎吓的都不成样了。 http://首发 我小声问旁边的陶掌教,说,“陶长老,你说的死龙胎是什么东西?” 陶掌教看了看旁边的有点呆的秦芮,有点欲言又止。 我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又要卖关子说,“有什么说什么不行吗!” 陶掌教一个劲的跟我使眼色,摇摇头趁着秦芮不注意,说了声,“等一会就知道了。” 看他这样子。似乎是跟秦芮有关系? 我这仔细一看,瞧出点东西来,刚才我就感觉那死小孩眼熟,我基本上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小孩,怎么可能眼熟,。 但这死小孩长的不是跟他同龄的那小孩一样,而是像我身边一个熟悉的人。 我看了看目光呆滞的秦芮,心里忍不住惊呼一声,好像。 虽然那小孩没长开,但是这眉宇间似乎是跟秦芮很像。 我都被脑子里这念头惊到了,赶紧甩头,但又忍不住的想,之前陶掌教说这秦家的人都会有类似于分身一样的东西在这。 但是在朱红门后面,我确实没有看见秦芮在那站着。 我似乎是抓到了点什么,但是又想不起来。 吱的一声。 像是老鼠被踩死的那叫声样从死小孩那边传来,我抬头看见那死小孩两个手里有两半东西。 媚姨像是疯了样,开始往前面撕扯秦芮他娘的身体,可是秦芮她娘本来就是鬼,媚姨又不是什么抓鬼高手,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这动作倒是激怒了那死小孩,他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下一扔,然后抓着秦芮她娘的头发催着就想弄媚姨。 我看见他地上扔的东西,差点没吐出来,是刚才那鬼胎,刚刚经历了分娩,好容易有了轮回资格的鬼胎。 现在就像是蚂蚁一样,被人家从中间撕烂,到地之后,身子一飘,化成了黑烟,这估计连孤魂野鬼都做不成了。 陶掌教看见这一幕,呆不住了,用手在自己的长剑上一划,问我八卦镜在哪,然后想过去拦着那死小孩。 可是眼前出现了挺奇怪的一幕,秦芮她妈左手作势想要掐媚姨,可右手抓住了自己的左手,就跟精神分裂了一样。 第七百九十五章点灯问鬼(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杀了我,你杀了我啊!反正我孩子也死了,把我杀了,杀了啊!”媚姨喊的就跟个泼妇一样。 我看现在陶掌教也一头雾水了,苦笑了声,说,“这一家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秦芮看见这一幕不干了,她本来就对媚姨没多少好感,现在看见她居然敢这么对她妈,从地上爬起来。 就往媚姨身上抓去,本来是挺凶险的场景,结果现在成了三个女人的戏台子,陶掌教无奈的摇头,过去把拍了一下媚姨跟秦芮的后脖颈,然后俩人都软绵绵的瘫在地上。 “姐姐,我想过去跟那弟弟一起玩。”这还没消停,我就听见小幽在我脑子里给我下猛药。 哐的一声,那俩人刚倒地,秦芮她娘跟那死小孩就跟进陶掌教打起来,不过这样倒好,我抓着小幽的手,说,“那个弟弟不是好人,咱不跟他一起玩。” 之前一直听老头说小幽要是成了恶鬼会多厉害多厉害,我一直心里都没有概念,刚才虽然小幽厉害了一些,但也就是普通厉鬼的那种状态,照着杨宁倩查了很多。 现在看见那死小孩控制着秦芮他娘的身子跟陶掌教打,那叫一个天翻地覆。 虽然不能飞天走地,也不像是之前我看见叶老跟杜小月那样干的时候有天地异象,但这俩人打起来,我是插不上手,我听见头顶上似乎是有人叫我,回头看见老头躲在窗户阴影里,示意让我上去。 我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准备上去,但陶掌教一句话就拦住了我。 现在能控制局面的可能就夜司溟,但是他很显然不打算出手了,那鬼小孩挺畏惧夜司溟的. 就算是跟陶掌教打的厉害,但也不敢往夜司溟那个方向靠。 “看来当初你奶奶还是留了手段,看在秦家先祖舍身救世的份上,还请你放了秦家啊。” 我当时听的糊里糊涂的的,看见陶掌教虽然忙乎,但游刃有余,那八卦镜在他手里就跟个灯笼一样,已经打的秦芮她娘身上伤痕累累了。 我皱着眉头,有点不解的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肩膀上扛着的小幽给我捋气,但我脑子里听见小幽隐隐约约的再说,“那个小弟弟会不会疼。” 这一切都变的不对了,小幽怎么会对那个死小孩这么上心,这陶掌教又是什么意思? 陶掌教突然往后一跳,从身上抓出一把黄符,往天上一撒,然后把手里的剑冲天一指, 我就感觉这天一下就压了下来,头顶上那乌云打着旋绕了起来,那旋涡中心隐隐有电光闪着。 茅山符篆厉害,据说有那种符篆可以沟通天地,能引天上雷电到地上。 我估计那种可能就是干扰了天上的云彩,让云撞击,然后产生雷电,那符咒就类似于印引雷针的那种东西。 至于怎么让天上的云彩撞击,之前就解释过,声音是现阶段能控制传播最快的东西,只要是声音频率变化得当,就能震动那天上的云彩,使其按照人类的想法运动。 一些看似迷信的东西,其实都是能用现在科学知识解释清楚的,只不过现在人已经失去了那种发觉自身的耐心。 第七百九十六章点灯问鬼(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看见陶掌教头上那东西,以为他要放传说中的那引雷符篆,然后炸死秦芮她娘,可是我想多了。 陶掌教用剑挽了一个剑花,然后直接把那剑冲着秦芮他娘扔了过去,那剑我看的黄澄澄的,就跟镀上了一层金子一样。 不过这剑没有插到秦芮她娘,快到她身边的时候,往上一转,就跟个闪电一样,直接把那死小孩钉在了后面的墙上。 不愧是茅山长老,这手段也是逆天了。 秦芮她娘果然是被控制了,现在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倒是陶掌教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白的厉害,看来刚才那下,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 陶掌教看了我一眼,认真的说,“刚才我并没说假话,其实从一开始,我也纳闷,这秦芮的家母怎么会这么厉害,见到这死龙胎之后,我有了猜想。” “但具体我不知道事情会是怎么样,我估计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就俩个,一个是叶老太,另一个,就是他了。” 陶掌教指着站在法坛上始终一言不发的夜司溟。 听见他提到我奶奶,我一阵头大,叹口气,又来了,他这么说,肯定是这件事又跟我奶奶有关系,说不定也是我奶奶一手策划的。 陶掌教继续说,“我现在用保命符镇住了那死龙胎,但时间不多,趁这机会,我们问问她吧。” 我看着地上烂泥一样的秦芮他娘,说,“这要怎么问!?” 陶掌教手一挥,说了句,点灯问鬼! 陶掌教说这话的时候还挺有气势,我当时还寻思是不是要请鬼上身之类的,但没想他捏了个手势,走到秦芮她娘身边在额头上贴了张黄纸。 请声说了句,“通阴。” 陶掌教朗声问,何人,秦芮她娘半天没响应,过了好一会。才说,“邓月红。” 陶掌教听见秦芮她娘这话后。 脸上表情轻松了下,然后跟她一问一答,将这秦家的谜团揭露了出来,听完之后,我终于明白这陶掌教为什么说让我放过秦家了。 邓月红,也就是秦芮她娘是个狠人,狠的让人心寒的人。 但也许她也是一个为秦家付出很多的女人,背负上了这世界的女人永远不敢背负的罪名,弑子。 陶掌教嘴里说的那死龙胎,为什么我看着跟秦芮这么像。 就是因为他本来就是秦芮一卵双胞的兄弟。有种说法是,这一卵双胞的双胞胎,其实就是一个灵魂转世的。 所以说,很多双胞胎之间会有心灵感应,这也是秦芮为什么在朱红门后没有像是其他人一样留下一部分身体的原因,她的哥哥或者是弟弟,早就在那里面呆着了。 为什么小幽会说自己跟那死龙胎很像,因为他的经历确实跟小幽差不多。 但实际上,她应该是比死龙胎还好点。 死龙胎恨秦芮,因为她夺走了他出生的机会,只能让他像是小幽一样长大,这其实跟秦芮一毛线的关系都没有,都是邓月红一手选择的,当年她也是试图救秦家人,所以才把自己儿子给献祭了。 第七百九十七章当年的真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之前提到我奶奶的那个鬼纸,为什么后来我们找到那个鬼胎后,把剪纸弄烂了。 还是没能救秦老大呢,是因为一开始我们就弄错了。 我奶奶当时弄的鬼纸,不是那个小孩,而是邓月红自己那还没有出生的儿子。 为什么邓月红对媚姨不错,就是因为邓月红故意骗秦老大说,那鬼纸是媚姨的孩子,秦老大算是一个懂得报恩的人,所以邓月红死了后,他一直对媚姨挺好。 说白了,我们找来的那个只是为了骗秦老大的幌子,秦老大脖子上带的那个东西,是用自己亲生儿子做成的鬼纸。 按照陶掌教的说法,当初邓月红事情失败了,现在那死龙胎成了气候。 但是因为当年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我奶奶亲手把那死龙胎弄死的,我现在继承了我奶奶的衣钵,我必须要了结这件事。 至于怎么了结,或者是将那死龙胎给灭了,或者是了了他的心愿,因为照陶掌教推断。 死龙胎应该是跟那日本兵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者是被蛊惑了,按照死龙胎的实力。 他应该不那么简单就被控制的,所以我们解决了这死龙胎,那剩下的日本兵就好说多了。 我听了这件事后整个人都傻了,先不说邓月红那心狠手辣,这就算是死龙胎站着不动. 我也不可能灭了他吧,至于了解他的心愿,我倒是知道他这种东西最想干什么,那就是活的跟个真人一样。 可我又不是我奶奶,我怎么送他一生? 我有点为难,说,“这事你都办不了,我不可能办啊。” 陶掌教莫名其妙的说了声,“你知道吊死鬼最害怕什么吗?” 我摇头。 他就说,“吊死鬼最害怕的是自己生前上吊死的那根绳子,万物相生相克,这死龙胎作为龙凤胎之中的阳极,成鬼后能力通天,现在也就是这日本兵忌讳他,不让他刻意发展,要是等他真的成了气候,一定会为祸一方。” “你知道这死龙胎现在唯一的对头是谁?不是我这正道天师,而是你。” 我讪笑句,说,“不可能,我都对付不了他。” 如果说夜司溟我还信。 但是这场因果是我们家的,必须我来了解。 我感觉头顶上小幽拉我的头发,脑子里传来小幽声音,说,“姐姐,我也感觉到那个弟弟真的是害怕你。” 我看着陶掌教一脸认真的样子突然明白,就跟吊死鬼害怕他上吊的绳子一样,死龙胎现在害怕的,其实也是当时让他成鬼的人。 那人是我奶奶,我有我奶奶的手艺,所以,我也算是半个他戒备的人。 我抬头看见那被陶掌教钉在墙上的那死龙胎,苦笑了下,这肯定又是我奶奶算计好的吧。 其实我非常不想管,但现在赶鸭子上架,加上自己身上那作祟的正义感,我问陶掌教,到底应该怎么办,陶掌教让我过去自己问死龙胎。 我当时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想到还真的让我过去自己问。 到了那地,我发现那死龙胎根本没有被那剑穿透钉在墙上,。 只是被陶掌教那所谓的保命符咒贴在墙上,只能暂时的困住,还真的伤害不到他。 我一过去,他就跟小狗一样呲着牙威胁我。 第七百九十八章一世因果…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知道他的厉害,被他这怪样吓了一跳,我走过去看着他,问,“你说吧,你到底有什么要了结的愿望,说下,我帮你达成,然后你就放下执念,去投胎重新做人吧。行吗?” 不知道是害怕我还是咋的,这死龙胎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那贴着他身子的符咒颤了几下,眼瞅着就要掉了。 我忽然感觉阴风一飘,下意识的就想往后躲开,可发现面前的死龙胎面色古怪起来。 铁青的脸上似乎是有点尴尬,他那紧紧攥着的拳头在微微颤抖,不过上面蒙着一个白皙的小手,是小幽。 小幽居然去拉那死龙胎的胳膊了。 我吓的冷汗都流出来了,现在小幽被那茅山老祖吸的身体跟薄纸一样,这死龙胎又凶,万一出了什么茬子,我可得心疼死。 但小幽却阻止了我,说弟弟不会伤害她的。 小幽拽着死龙胎的手,大眼睛就盯着他,虽然小幽现在有点狼狈,但底子在那。 皮肤白皙,脸上肉呼呼的可爱至极,跟那死龙胎相比,就像是小公主一样,对比下完全就是一个癞蛤蟆跟白天鹅的区别。 小幽似乎是在跟死龙胎说了些什么,我就看见他们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然后小幽又伸出手,死龙胎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跟小幽握在了一起。 我被雷的不轻. 感情现在这看脸的世界连小鬼都不能避免啊,我听见小幽在我脑子里说,“姐姐,我现在跟弟弟是好朋友了,你可不能欺负他了。” “是哥哥!”我脑子又出现了一句话,这句话一出现在我脑子里,我就感觉有点焦躁,身上发凉,更主要的是,感觉吓人。 陶掌教在那边看出来事情经过,笑着说我养了一个有福气的小鬼。 我没回他,尝试的问死龙胎,你有什么心愿未了,或者我能帮你做什么才能放了秦家。 说了半天,没人理我,我寻思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却看见小幽像是个小大姐一样,用手戳了一下死龙胎的额头。 似乎在埋怨他不懂事,这一幕惊的我跟陶掌教不轻,可是这死龙胎真的是对小幽一点脾气都没有,连牙都没呲,就在那挠脑袋。 “妹妹说了,你是好人,本来这些人都要死,但我答应她我不杀这些人了,我……我要她死!”他这前半句话,让我以为他良心发现呢,后来发现他用手指着地上躺着的秦芮,我心里有点不淡定了。 陶掌教这么淡定的一个人,看见死龙胎指着秦芮,有点着急的问,他说了什么。 我皱着眉头说,“他想要她的命。” 让我想不到的是,对面的死龙胎阴森的笑了笑,摇着头说,“不,我不要她的命,我只要她尝尝我这二十年来的经历,她当年怎么夺走我的生活的,我要加倍还回来,我要让她成为这里的鬼,而我,要成为她这个人。” 我当时听见这话嘴巴张的合不上了,陶掌教听见我转达的话之后,脸上一下子就灰了。 我咳嗽了声,说,“你这样不好,而且没有可行性,换个别的要求吧,不行我就给你超度啥的。你看怎么样?” 第七百九十九章宿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小幽看见我不乐意,在那叉着腰训那个死龙胎,可是这小东西虽然是对小幽有点顾忌,但在这种事上,根本就没有妥协余地。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让秦芮生不如死。 “难道就没有缓解的余地?”我问。 “既然如此的话,秦家小姐就只能得罪了。”陶掌教深吸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站起来,问那死龙胎,说,“你是想跟她换命?” 我看见那死龙胎嘴唇颤动,似乎是在跟陶掌教说什么,陶掌教那脸越来越白。 然后他就开始忙乎,在秦芮的七窍地方用朱砂涂上,然后用红线拉到那眼睛里。 兴奋的都要冒青光的死龙胎身上,我一看就着急了。 这陶掌教好歹也是正道,怎么就答应要祸害秦芮了。 陶掌教认真的看着我说,“待会还劳你念个口诀。” 我说,“念了口诀秦芮就死了。” 要实在不行,我都打算请夜司溟帮忙了,但这时候我感觉到背后一阵阴风刮了起来,回头看见秦芮她娘站起来。 http://首发 她飘到死龙胎的身边,伸出手,有点爱怜的摸着死龙胎的脸,可是后者似乎是很不习惯这种方式,有点厌恶的往后缩了下。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秦芮她娘居然能说话,那声音轻柔,充满了宠溺跟温和。 只不过她这话丝毫换不来那死龙胎的一点原谅。 死龙胎伸手在邓月红的脸上挠了一把,本来就被陶掌教打的不像样子的邓月红,脸都被花了。 但她像是丝毫没有反应样,眼神才出奇的温柔。 她眼眸里竟然有泪花,但鬼无泪水,只是隐隐有晶莹剔透的闪烁。 她说,“宝宝,妈妈知道你恨妈妈,但是这件事,必须要你来做,你爸爸,还有咱们生生世世秦家的人,都需要你来看解救,你要真的恨,别恨她,都怪我。” 我以为这又是一场感人的母子相认之类的镜头,可是没想到那陶掌教的那长剑黄光暴涨,陶掌教在后面喊了声住手。 我眼前就跟是太阳掉了下来一样,刺激的我猛的闭上眼睛,等我眼睛慢慢恢复之后,我感觉周围静的吓人。 邓月红死了,应该说是她早就死了,但是现在死的更彻底了。 那胳膊炸的就剩下半截上臂,右半边的身子完全被炸烂。 就像是在炮弹堆里出来的一样,但是地上那剑跟黄符都跌在那一动不动。 死龙胎瞪大眼睛,嘴巴张合了下,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 陶掌教的法器威力强大,但陶掌教用自己的命,帮着那死龙胎揭掉了那封着他的黄符,也算是解脱吧。 我看见死龙胎一直往的地下瞅,看见地上那有两条断着的胳膊。 一个拉着他的脚,另一个,拉着秦芮的衣服,似乎是在临死的时候,邓月红也在想着让这姐弟俩和好。 我跟陶掌教俩人面面相觑,不过陶掌教凝神戒备,这死龙胎现在算是失去了控制,要是在闹起来,估计又是一场恶战。 就在这时候,死龙胎忽然动了,眨眼间就到了秦芮身边,陶掌教怕死龙胎祸害秦芮。 手上刚想有动作,但一下子定住了,古怪的看着他。 第八百章突破封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死龙胎就站在秦芮的背后,然后学着她的样子躺了下来,一大一小,背靠背有点诡异。 我给陶掌教递过去一个寻味的眼神,问这是怎么回事,我耳边突然传来那死龙胎的声音,“是要等着我杀她么!” 陶掌教激动的都结巴了起来,跟我说,“秦家小姐有救了。” 这死龙胎也找到归宿了。 按照陶掌教的说法,现在我要做的,不是把秦芮跟死龙胎的身份对调,而是把死龙胎的灵魂也打入秦芮的身体之中,让那身体中有两个灵魂。 我说,“这怎么可以,那不成了精神分裂了吗。” 陶掌教摇头,说,“不是,当初死龙胎的身体其实是被秦芮的身体在邓月红的身体里吃掉了,现在秦芮身体里面其实是有两个身体的,死龙胎进入她的身体后,主导不了秦芮的身体。” “但是死龙胎能感知外界发生的事,除非是受到什么特别的刺激,否则死龙胎根本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的。” 简单的说,就是利用秦芮的身体封印了死龙胎。 这是我们能想出来最好的结果了,陶掌教跟我说了那口诀后。 我摸着死龙胎的太灵盖的时候,听见他似乎是自言自语的低骂,这傻哔女人。 http://首发 不知道是骂的秦芮还是邓月红。 不过我不敢迟疑,生怕这死龙胎后悔,念了口诀拖着他的身子就到秦芮的身体里面去了,那就像是小鸟归巢一样。 死龙胎进去的异常顺利,小幽在那边跑过来,似乎是想说什么都没来的及说。 随后,秦芮睫毛扑闪扑闪几下,然后慢慢睁开眼了。 “妈……”秦芮这时候醒过来,揉着眼睛在找她妈,声音惊扰了我们。 这秦家乱套了,现在看秦芮这个大小姐也怪可怜的,相当前段时间去我们村还嚣张跋扈的样子,这段时间倒是成长了不少。 我以为今天晚上这事情就结束了。 可没想到刚把死龙胎的事情处理了,这会儿一只在法坛上无动于衷的夜司溟皱着眉头,突然说了句,“要出来了。” 我还想问夜司溟什么出来了,但话到嘴边了。 突然,轰隆一声闷响,从秦家别墅发出,这声音很沉闷,像是来自地下。 “不好,封禁的阵法要破了。”陶掌教脸色一变,突然说了句。 当初死的那些怨魂包括那日本兵都在秦家这片地脉里,陶掌教用地阵把这股至强的怨气镇住。 今天这么一闹腾,好像是把阵法捅破了。 现在看样子,地底下的那些东西要冲破地阵冲出来了。 “看来,要提前了。”陶掌教嘀咕了声,然后对我说道,“你先把秦家安顿好,我去加持阵法。” 说完,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然后快步朝着秦家别墅方向而去。 陶掌教走后,我也不敢怠慢。 赶紧让秦家人去别墅,把秦芮安顿好让他们千万不要出来。 然后到别墅法坛跟夜司溟一起。 “女人,我需要你的一滴血。”夜司溟看了我一眼说了句。 我不解问,“怎么?” 夜司溟看向别墅后面那扇朱红色大门,缓缓地说道,“我要是不出手,你们应付不了。” 第八百零一章朱红门后的世界…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血到底有什么特别,但的确有奇效,不然当初不会让纸美人复活。 夜司溟借了我一滴血,然后直接把朱红门后面的日本兵给请了出来。 打开朱红门后,天上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伸手不见五指,那架势百鬼夜行,当年死在日本兵手里的怨灵都跟着钻了出来。 那日本兵跟夜司溟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后来陶掌教出现,拿出来一个香炉念了几句咒,很轻松的就把日本兵给收了。 虽然日本兵出来的时候闹腾的阵仗很大,但夜司溟连冥王都要忌惮,跟不要说一个才死了百年的鬼兵了。 陶掌教出面把日本兵收后,看夜司溟的目光有点意味深长。 虽然气定神闲。但是后面掐算了下,不知道算出来什么了,忍不住转过脸来看我,眼神有些古怪。 陶掌教说要在秦家做一场法,把那些孤魂野鬼的超度了。 我从法坛下来的时候,陶掌教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口,只是看了夜司溟一眼。 刚准备进别墅,还没踏进门口,夜司溟踏进屋的脚就顿住了,浑身颤了下。 我的心口也莫名刺痛了下. “你先回去。”夜司溟忽然开口对我说了句。 我侧目看向他,问道,“你呢?” “我会尽快回来。”夜司溟退回踏入门槛的脚,转而看向了远处。 “那个女人,她在唤你!对吗?”我认真的看向夜司溟。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夜司溟脸色微微有变化。 我跟夜司溟命格相连,冥冥之中是有一些联系的,先前我也感知到了一股背后发凉,虽然转眼即逝。 但我耳边还传出一个女人声音。 像是一瞬间出现的幻觉,不过叫的是夜司溟。 是那个白衣绝美女子。 白琉璃。 当初我在荒村见过一次。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遇到麻烦了,还是因为她跟夜司溟,其实有什么关系,能给感应到,但这让我很不舒服,莫名的难过。 “这两天,不要乱跑。”夜司溟没有否定,他对我说了句。 然后,转身就朝着黑暗走去。 我想喊他,但是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远处,融入漆黑的黑暗。 我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是脑海里突然传出小幽的声音,“姐姐,你不要难过了。” 我嗯了声,一下被小幽萌萌的声音缓和了很多。 这时候小幽又说道,“姐姐,去那个门后面,跟你长的一模一样的姐姐上次跟我说,让你去里面。” 我这下就很不理解了,问小幽什么时候。 小幽跟我说,“那个姐姐一直就在里面。” 我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小幽跟我说现在那里面没有危险了,可以去看看。 然后在小幽感知下,我就进去了,结果按照小幽说的那地方是一面墙。 我进去将信将疑的站在那墙前面,摸索着没有暗门,我突然愣了下,那墙上慢慢凸了出来。 在我目瞪口呆中,出现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人脸,我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他一把就给我拉了进去。 第八百零二章一场交易…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时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恶心的不行了,等我反应过来后,看见自己就站在一个大坑前面。 后怕的让我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多往前迈一步,我就掉下去了。 那坑倒不是很大,就跟个宅基地差不多,但不知道是这天黑,还是因为这坑实在是深,我往下瞅。 就看见下面黑咕隆咚的,那黑的太纯粹,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冷。 我回头看,发现自己背后是个破败的村子,还烧着火,看那样子似乎是刚打完仗一样。 我刚想到这,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我这不是穿越到当年那日本兵时候了吧,当年那死了的日本兵,可是导致一个村子的被活埋了。 在不远处有一张石桌,桌子上面端放了一个石头一样的铁盒子,在石桌旁边站着俩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刚拉我进来的另外一个我。 而另外一个让我有些大跌眼镜,因为是钟白。 我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这几天完全没有消息,刚发生的事情时候,我看到秦家这么凶险,其实还挺担心他的安危。 钟白侧目看我的时候微微一笑,倒是没有意外,而且他跟另外一个我站在一起,这场面有点诡异。 http://首发 “看来,外面的事情都处理完了。”钟白对我说道,他好像是知道什么了。 这时候,另外一个我走过来,站在那漆黑的洞口旁,清冷的目光看向深不见底的深渊。 “我一直以为,我就是我。”她看向我,声音冷淡,只不过看我的眼神,有一些灵动闪烁。 她说这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很弱。” 她也不在乎我是不是会回她,只是冷冷的说了句,然后不再看我,而是低头看向深渊口,沉吟了下,纵身一跃就跳了下去。 我的心也跟着狠狠的一跳,下意识的想要伸手。 “她只是去做一件本该你去做的事情,让她去吧。”钟白在那边对我说。 我走到石桌旁边,然后有点不解的看向钟白,问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家的这一切。 钟白来第一天的时候实际上就发觉了端倪,因为他天生有阴阳眼,可以洞穿虚实,通过阴阳眼看秦芮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一些不正常的地方。 而这个不正常的地方,秦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有。 所以我来秦家后,钟白就跟我说出去走动了一下,实际上是想看看秦家的诡异地方。 刚好那天晚上他看到了另外一个我。 然后又发现了秦家朱红门,应该说他是最先发现朱红门后面的情况,所以才会给我发那条“小心秦家”的短信提示我。 他跟另外一个我,也是在这里面碰面了。 “你是不是跟那个我说什么了?”我问钟白。 钟白看了我一眼,笑道,“我跟她说,她是一道剪纸。” 前面老头跟我说奶奶葬在坟墓里的剪纸成精活过来,秦家跟我一模一样的她就是那剪纸的时候,我就有一个疑惑。 觉得因为蕴含了我的精血跟身辰八字,她应该出来后会找我。 第八百零三章第二块魂玉…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钟白给我的解释却恰恰相反。 她从棺材里出来后,其实记忆是断层的,简单的说就是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是剪纸,而认为自己是死而复生的人。 这世上,只有她一个陈秀秀。 至于来秦家是因为气运,能让她活着的东西在这。 不过因为有了灵智,她也渐渐的发现自己与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样。 但后面我来到秦家的时候,她看到我的时候,应该说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那种感觉跟我一模一样的。 不过秦家不知道她的存在。 但钟白看到了,于是来到了这里,其实钟白因为有阴阳眼,早就看出秦家不对劲后,跟老头的想法有点类似。 隐藏在暗处,很多事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钟白跟另外那个我做了一个交易。 这个交易就是,她想知道自己是谁,是来自什么地方,想要知道我是谁…… http://首发 这一切数不清的疑惑。 换来的是钟白一句话。 “你没有生前的记忆,是因为你本来是代替品,一道替命的剪纸。” 钟白的这句话,从看到我后。 她就知道了。 她没有躺进棺材前的记忆,因为她的生命,就是在入棺材前才诞生的。 而她与钟白的交易。 就是,她要替我去做一件事。 按照钟白的推测,这深渊底下,应该是秦家的那位大能的长眠之地。 我跟秦家的因果,要彻底的了结,而且这也关乎秦家的命运。 钟白看来跟另外那个我相处的不错,我觉得我来这里,也是钟白算好的,让她带我来的。 钟白说,“在这里,我还发现了一件很贵重的礼物。” 我抬头有些疑惑。 钟白让我去石桌前,目光放在了石桌那个已经锈迹斑斑落满尘土的盒子上,然后对我说,“打开你就知道了。” 我将信将疑的伸手拨开了盒子上面的暗锁,就听咔嚓一声,然后我缓缓地把盖子揭开。 一缕缕黑色的幽光从缝隙里散发出来。 当我彻底开启的时候。 盒子里底层有一块锦布,上面放着一块漆黑精致的零玉,就算有些残缺,但仍然掩饰不住那上面缕缕流淌的流光溢彩。 我当时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惊呼了出来,“这……这是……魂玉。” 钟白微微一笑。 “这是她给你的一份大礼。” 我抬头看向钟白,其实这魂玉不止是能让我活命的东西,这种东西要是放出去让天下人知道,肯定是一场血雨腥风。 钟白不可能不知道这东西对修道之人的珍贵。 但是,他面色风轻云淡,仿佛毫不在意的送给我了。 “你……” 我其实挺想对钟白说声谢谢,这么一直以来,我都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感谢的话。 但话到嘴边,钟白反而是打断了我。 “你不用这样,这魂玉虽然是稀世之宝,但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价值,而且……如今你跟我是同宗了,也是我的小师妹。魂玉能让你活命,自然是要给你用。” 我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这魂玉没办法感知的,就算离的很近,修为哪怕是达到夜司溟的层次,也没办法感知到魂玉的气息。 除非亲眼看到那一刻,不然它就是一块黑色的碎石。 这可能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寻找,而找不到它的原因。 第八百零四章奶奶的布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还是在你奶奶控制的范围里。”钟白对我说了一句让我顾虑很久的话。 “她当年帮秦家剪出来的这道鬼纸,结了一场因果,然后你来到了这里,这一切如果说是巧合,就太难让人相信了。” “当年你奶奶帮秦家剪那道鬼纸,最终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因为秦家的这块魂玉。”钟白盯着躺在盒子里的魂玉,低声说道。 “但是这魂玉没有人可以感知到它的存在。”我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要是魂玉真的能感知,那这天底下比我奶奶厉害的人物也有,不可能这个秦家能守得住这种东西。 “她是感觉不出来,但是……她一定是知道了秦家的一些秘密,知道秦家一定有一块魂玉。不然……你以为秦家人为什么能一分为二,当年的日本兵为什么能成大气候。” “秦家人能一分为二,魂魄跟肉身离体,就是因为这块藏在这里的魂玉。这块魂玉,应该是当年秦家那位大能留下来的,为的是让秦家能给安然无恙的延续。” 按照钟白的话说。 魂魄跟肉身分离,就算能让人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活着,但天地间有法则,道家有一种说法,天道有轮回。 冥冥之中就是有秩序,如果破坏了。 那一定会受到惩罚,而且按道理来说,秦家这种情况,一定会惊扰到地府. 但是这魂玉有奇效。 毕竟夜司溟就能依靠我脖子上的魂玉隐藏气息,从而躲避地府的追击。 这秦家的情况应该就是类似的。 依靠魂玉遮掩了一些东西,瞒天过海,让地府执掌者察觉不出来异常。 秦家的这事情现在算是彻底的解决了。 原本我以为从跟夜司溟那场婚礼后,就彻底的跳出奶奶的掌控了,但是现在看来。 秦家的鬼纸,魂玉,我的那道剪纸,这一切的一切,精准的就跟剧本一样。 我忽然,就明白夜司溟站在橱窗时看向秦家人在别墅区看电影,说的那句“看来,你家的那个死老太婆,还不算输。”的话了。 那时候,夜司溟就一眼看穿了。 当初婚礼出现变故,奶奶布置的一切都先烟消云散,可能夜司溟就觉得奶奶失败了,但是没想到,事到如今,她老人家还在这诡谲里搅弄风云。 不过,越是冥想,就越是有一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奶奶她花费如此的心机来布这场大局。 跟他博弈的对手会是谁? 我不去想那个人到底多厉害,更让我害怕的是,究竟做到什么地步,才会把奶奶逼成这样。 钟白让我不要露出蛛丝马迹,我把魂玉认真的收好,然后跟钟白从朱红门走出。 原本笼罩秦家的乌云密布已经散尽,反而是有了一种雨过天晴的感觉,不再是最开始那样压抑了。 这天晚上,秦家的夜空很美。 一夜无话。 茅山长老陶掌教把秦家别墅的阵法稳固了,然后就离开了。 老头也是出自茅山,都没跟陶掌教见面,他一直在二楼看着,我都有点好奇的问老头,结果他满脸不屑的说,这陶掌教有点装二,他生平最见不得这种人。 第八百零五章柏林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秦家的事情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 了结了这场因果,而我也打算离开这里。 不过这天一直没有看到秦芮,我还担心出什么变故,然后上二楼去她房间,发现她站在窗户旁边看着外面,好像陷入了沉思。 我担心是因为死龙胎融合到她身体里,让她有些不正常了。 但走过去的时候,发现她目光看向远处,对我说道,“我昨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一愣,随后就笑了。 … 秦家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在这期间我还一直挺担心秦家的状况,而且如果秦家需要依靠魂玉。 我如果把魂玉拿走了,担心会让秦家出现一些不好的变故。 我把我的顾虑跟钟白说了,结果他笑了笑,跟我说他早就想好了这一步。 秦家变成如今这种地步. 是因为秦家那位大能当初发的宏愿,说简单点这就是一种诅咒,而钟白跟另外那个我做的这场交易。 就是让那个我去深渊下,破了秦家先祖的诅咒。 当年秦家老祖对自己的后世挺上心的,不然不会用魂玉来滋养秦家的魂,不会花巨大代价让秦家一分为二。 而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镇压当年死在这地方的村民跟日本兵,现在都把事情处理完了,秦家老祖不可能让秦家后人继续以这种方式活着。 很有可能,在陶掌教收了日本兵的同时,施加给秦家的诅咒就破了。 我拿走魂玉,对秦家人来说无关紧要。 就算我不拿走,这块烫手山芋,秦家人也留不住,反而很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听到钟白这么说后,我放下了心里的顾虑。 从秦家别墅出来后。 老头就跟我们分道扬镳了,他这次是真的走了,本来就是闲云野鹤的性子,按照他说的话。 因为当年欠我奶奶一个人情。 要不是我奶奶找上门,他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逍遥自在,他就是一个散修道人。 我奶奶嘱托他的事,如今也差不多了。 老头离开前走了几步,回头认真的对我说了句,“魂玉的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按照你奶奶的意思,一定要找到其它魂玉,就算不能全找到,最起码也要五块以上。” “这东西,只要数量多了。就算凝聚不出第三魂,就可以让你活久一点,不止是你,还有你那个未婚夫,现在都得靠魂玉吊着!” “不过眼下最主要的,还是你脖子上的八面鬼盅,除了佛陀,说不得还得去一趟阴间。”老头说到后面,还骂骂咧咧的说阴间什么的。 老头离开后,我跟钟白走了一路。 钟白说带我去一个地方,然后他可能也要离开了。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我一样,钟白也一样。 我问钟白,“去哪!” “柏林寺。”钟白平静的对我说道。 这也是老头的意思。 八面鬼盅说到底是地府的东西,是畏惧佛门圣地的,简单的道理,就跟黑暗和光明一样。 说不定我可以到佛门圣地借助佛气洗礼净化八面鬼盅的鬼气,破了我脖子的印记。 第八百零六章你走一步,会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下阴去地府。 地府里超级正主很强大,连夜司溟都很忌惮,如果不是性命攸关时刻,我肯定不会去阴间。 借助佛气洗礼,是我现在一个祛除鬼盅的机会。 柏林寺我听说过,在湘南,虽然我家这个地理位置属于湘北,但是离湘南没有多远。 小幽算得上跟我第一次出远门,外面的世界花花绿绿的。 她从阴珠里出来眼睛看的眼睛都直了,因为是白天,我害怕她被太阳伤到,但又拗不过她,只能打着黑伞。 众所周知,每一座毗邻城市的寺庙,香火都是极为旺盛的,逢年过节上香的善男信女更是擦肩摩踵的,比赶大庙都要热闹。 拜庙、烧香,至于大多数人来说,并不是什么信仰和象征,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愿,这类人往往出手都很大方,但浑身充斥满满的都是铜臭味。 还有一种人,他们去礼佛听禅,完全是为了升华自身,往往不会刻意强调得失,之于自己是这样,之于其他的人也是这样。 正是因为氛围的不同,所以造就了风格的不同! 久而久之,寺庙也就渐渐的呈现了泾渭分明之态,不闻繁华事,只塑宁静身,虽说会显得荒凉萧瑟一些,却不失为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我跟钟白打车来到湘南灵台山的寺下,因为这地方是佛门净地,小东西本能的有些排斥,而且不知道怎么,随着接近寺庙,钟白脸上见汗,有些苍白。 柏林寺灵台后山有一座镶嵌在山石里的佛像,高九丈,全为白色,花岗石,金色琉璃瓦顶。 万佛殿每砖模制贴金佛像,镶嵌于四壁,佛像神态肃穆。 这一接近小幽就有些受不了了。 佛门本来就是邪祟畏惧的地方,有佛祖庇佑,在那座古佛下,阻挡一切鬼魂靠近,小幽嗤嗤的冒白烟了,黑伞打着都没用。 钟白喘着粗气。 钟白跟我说,他不能进佛堂,因为他本身的一些缘故。 我有些不太懂,钟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不能进佛门。 不过他不说,我也不会去问。 庙门,并不是很高,却也有着十几个高大的台阶,这样的台阶我走起来并不是非常的吃力,但我总觉得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尤其是到了靠近庙门的时候,我感觉身前似乎有着某种未知的屏障阻拦着我一样,想要迈出每一步,都会变得困难无比。 但是我没有就此退却,而是咬着牙登上了那几个台阶,上去之后我才发现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被山风一吹冰凉凉的。 “你再向前一步,就会死了!” 就在我喘息了两口,想要继续朝着庙门走过去的时候,突然传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大跳,以至于抬起的脚,始终都无法落下去。 “如果停在原地,会死的更惨!” 我正蒙圈,耳边就又传来了一道声音,顿时又把我吓了一个激灵,当我转头才看到,原来是不远处有两个人在下棋。 其中一个,是穿袈裟的和尚,另外一个则是一身布衣的老头儿,第一句话显然是和尚说的,因为老头儿此时正在举着棋子犹豫不决。 第八百零七章佛曰,不可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虚惊一场之后,我转身就要朝着寺庙里面走去,但就在这个时候,旁边那苍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这丫头,怎么不听话呢?”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我听到了丫头那两个字,而且左右看看试探的朝着老头问了句。 那下棋的矮小老头鼻子一哼,眼睛瞪了我一眼,“除了你,还有谁!” “这话什么意思,我难道不能进寺庙吗?”听到他承认是在跟我说话,我就更加的好奇了,什么叫向前一步就会死,留在原地死的会更惨? “你可以进去,但是有人不能进去!”老头儿说着,朝我身上指了指。 我低头就看到了身上手腕处带着的佛珠,知道这矮小老头说的是小幽。 不愧是高人,悠哉悠哉下棋的时候,竟然一眼就看出我身上的不同。 “可是……” 我知道老头儿的意思,我是一个正常的人,所以能够走到这里面去,但是小幽则是不同,毕竟是不干净的东西。 佛家重地,总是有着颇多忌讳的! 早知道,就应该让小幽跟钟白在柏林寺山下等候。 “阿弥陀佛。” 在我不知道所错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老和尚说话了,抬起头的时候朝我慈和的笑了笑,随后说道:“施主不必介意。如果是你自己拜庙,老和尚欢迎的紧,可若是带着那些东西,老和尚就无能为力了!” “罢了。”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那老和尚给打断了,随后我看到他站了起来:“今天的这盘棋就到此为止吧,这位施主的事情更重要!” “呸,老秃驴你想都别想,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再来大战三百回合!”这个呸字,让我不得不从新审视面前这个土老头儿。 他身上穿的是一身麻布衣,脚下是一双黑布鞋,旁边放着一只土黄色的拐杖,俨然就是一副退休老干部的惬意模样。 这幅样子,配个寺庙的薄雾、骄阳、苍翠、峰峦、棋盘之中,颇有着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活脱脱一位老活神仙! 然而,这样的意境却完全被那个呸字给毁掉了,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那句老话,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土老头儿,莫说三百回合,就算是一千回合你也不可能赢我,而且凡事都有轻重缓急,不要让这位小施主久等了!” “无妨!” 土老头儿大袖子一甩,随后说道:“她要进去拜佛,只有佛祖受了她的跪拜,才能破解她身上的诅,来来来,我们继续继续!” 他的年岁看起来应该有七八十了,因为头发和胡须都已经变得白如寒雪了,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张红润润的脸蛋。 那张脸不仅看起来颇具气血,就连皱纹都是没没有一道,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散发着一种令人羡慕的健康色泽。 不过我一听有些惊讶。 “你们,知道我是为何而来?”我惊讶,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老和尚和矮小老头在这里下棋,不会就是为了等我!? 老和尚双手合十,微笑摇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第八百零八章佛不受香…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披着袈裟的老和尚微笑摇头后便自顾自的那土老头继续下棋。 我沉吟了下。 把佛珠取下来,然后低头对小幽就在佛堂外面等我一会儿,我把佛珠当到收拾的布袋里,放在了佛堂旁边的供盘上。 在寺院正殿的房檐下挂了九个护花钟,巴掌大小,正殿里佛台是一尊镀金参禅的萨摩诃萨佛像。 供香炉里已经插满了燃尽的香枝。 我抬起脚踏进去的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就感觉浑身一颤,从佛像身上散发出一股无形排斥的力量,想要把我轰出大门一样。 与此同时。 后脖子出猛的传出剧烈钻心的疼,因为来的猛烈,我一下捂住脖子,差点昏厥。 “哼!!” 我的耳边忽然传出一声清冷的冷哼。 接着,就感觉从脖子佩戴的黑玉里传出了一股暖流,包裹全身,形成了一道屏障,将从萨摩诃萨佛像上施加的威压给震碎。 在一瞬间,后脖子传出的刺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抬头看着满是镀金参禅盘坐的佛祖,内心深处有些震撼,这佛堂不愧是圣洁之地,任何邪祟靠近佛像都将原形毕露。 仿佛是圣洁之地,容不得妖魔鬼怪的半点沾染。 “走下去。” 忽然,从大门口旁边传出了老和尚的声音,他语气平静,因为我才刚迈进来一只脚,还没有彻底的走进佛堂。 我侧头看了一眼,发现老和尚头没有抬起来看我,而是正巧把手中的白棋落在棋盘上,和那矮小的土老二谈笑风生。 仿佛,他说的话不是跟我说的一样。 我咽了口口水,心里有些畏惧这佛像里散发出来的威压,因为后脖子上那东西肯定不干净,我要是靠近,这佛像是萨摩佛祖。 以他的尊躯,怎么可能让邪祟的东西沾染。 不过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来这地方就是为了能够弄清楚后脖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更想要借助佛主来渡化化解。 我如果现在离开,就功亏一篑了。 而且萨摩佛能够无形的阻止我靠近,这就说明这座柏林寺是有真正的佛灵庇佑的。 佛主慈悲为怀。 像那普渡世人的如来佛祖,都能割肉喂鹰,我只要虔诚拜佛,这萨摩佛不可能会真正的把我轰出去。 佛家不是有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脚彻底的迈入正殿里,让我惊讶的是竟然一切如履平地,走进正殿后佛像再也没有阻挡我。 前来参佛,必须虔诚。 而且寺庙是庄严肃穆的净土之地,只有虔诚拜佛,才能得佛珠庇佑,我点燃三根香,虔诚的插在佛前的供香炉里。 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香刚插进香炉还没有收回手,三根香同时发出嗤的一声,冒了一缕白烟,竟然同时熄灭。 我手刚脱离香炉,三根香无风自灭。 我一看这情景,心里顿时一凉。 这让我有一种错觉,萨摩佛是不想让我拜,他不受我的香火。 佛不受香。 我知道只有大恶大罪,心不诚参佛的人会出现佛祖不受香的事情,可是我虔诚拜佛,绝对没有一点不敬。 佛祖怎么不受我的香火? 第八百零九章无字签…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我心里顾虑。 但想到请香的时候没有行礼,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没有虔诚拜佛而不受香? 最终,我决定跪下来! 这段时间我见过的匪夷之事实在是太多了,更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萨摩佛像能抵挡邪祟,这座庙、这座神像显然是不简单的。 “本庙佛灵,可受不起你的一跪” 就在我想要跪在佛坛前的蒲团上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那声音突兀的出现,顿时让我打了一个哆嗦,所以即便我挺清楚他的话,还是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我一下转过身回头,就看到老和尚双手合十的进入了正殿。 “女施主,若虔心向佛,大可不必拘束礼节,佛祖慈悲,不会怪罪的。”老和尚缓缓地走过来。 为了以示尊敬,我赶紧双手合十半低头,问老和尚,“我虔诚拜佛,为什么佛不受我供奉的香火!?” “阿弥陀佛。”老和尚道,“萨摩佛非不受你的香火,而是不能受你身上另一位施主的香火。” “你拜佛,他便是与你一起拜佛,你若跪佛,他便与你一起跪佛。佛祖自然不能受你的香火!”. 老和尚说话都蕴含了深意,很多地方都不会点破,适可而止。 当时我以为说的是我后脖子上的鬼脸,毕竟是来自地府,虽然我也想到夜司溟,但是他现在没在我身边。 不过我现在就是为了这东西而来,就换了个话题,问老和尚能不能普世救人,帮我化解后脖子上的鬼脸。 老和尚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让我随他走到正殿旁边的佛堂,那座台上有一个竹筒,里面装满了竹签。 老和尚让我拿起竹筒,在佛像前面摇晃抽签,我心里平静淡定的摇晃,一根竹签从竹筒里掉落。 我弯腰捡起来一看,当时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因为,这是一根空签。 我把竹签捡起来递给老和尚,但是他接过去只扫视了我一眼,看我的目光大有深意。 “施主果真非是常人,这佛签六十四支,却是刚好抽到了这唯一的空签。” 如果是其它的有字的竹签,老和尚一定会解释,可是这空签,难不成是佛也不知道!? 我问老和尚,能不能再抽一次。 老和尚摇头,“佛意已经说明,若是抽第二次,施主心存不净,就不会应验了。” “可禅师,这竹签是何意?”我有些着急的问。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我心里有些震撼。佛已知道,只是不能说? 我刚要说话的时候,老和尚继续说,“你身上图案乃是八面鬼冢,八面即是八苦,即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及五取蕴苦。” “正殿前有放生池,施主不妨自己去看看放生池中的自己!”老和尚开口说道。 正殿前的放生池,那清澈的水里有一面镜子,据说都可以从水里的镜子看到自己的内心,看到真实的自己。 我走到佛殿放生池前,低头看水里的那面镜子,但是里面看到的是我的模样,而且镜子里隐隐带血,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凶险异兆。 第八百一十章心中有佛,处处皆佛…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佛主曾说,因无所住而心生其意。你看不到自己,是因为,施主心有杂念。心不净,自然便看不到。” 老和尚双手合十,见到我目光盯着放生池里的镜子一动不动,旁边的老和尚又道,“老僧问施主,世人为何拜佛?” 我侧头,一下没有明白老和尚的意思。 这种高僧说话都蕴含了大道,我以前不信佛,因此不知道。 在我想来,不管是什么人拜佛,其实都是为了寻求佛祖保佑。 “来寺庙求佛之人,或为名,或为利,或求姻缘,或求平安,他们皆希望能得佛祖庇佑。” “人为何拜佛,人太贪,故拜佛,人太恶,故敬佛,世人多难,本就命中注定。若是心中有佛,佛自然便在,若心中无佛,拜佛又有何用?” 虽然老和尚说的话蕴含深意,但是这话我清楚了。 其实前来拜佛的人都是有私欲的,不管是求职场还是姻缘,他们来佛前就有私欲。 虽然他们拜佛,但只不过是表面,其实很多心里根本就没有佛。 心中无佛,佛外无心。心中有佛,处处皆佛. 我似有所悟的点头,“那我后脖子上的八面鬼盅,能够化解吗?” 老和尚郑重开口,“八面鬼盅,乃是阳世的根本所化,想要化解。除非是让世人超脱,世人若不经历八苦,这八面自然会消失。” 老和尚都说来拜佛其实都有私心,而众生皆要经历这八苦,又怎么会消失。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有些苦涩。 “有!”老和尚忽然开口说道,“在后山佛祖真身前,用佛礼洗身,但愿佛祖保佑。能洗涤你身上的八苦罪恶。” 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老和去的地方,与其说是后山,倒不如说是一块巨大的菜地,只不过菜地的一头是庙堂,另外一头依傍着山壁罢了。 在那巨大的崖壁上面,此时雕刻着一座巨大的佛像,虽然那是石刻,但给我的感觉却是仿佛具备着灵识一样。 后山是佛家弟子打坐修身养性的地方,这地方有这佛家最清净的佛气,而且在巨大的石头佛像前,有一个莲花台。 老和尚传唤,叫来了一百零八个佛家弟子。 “这八面鬼盅,卷经记载。乃是世人八苦所化的原因,八苦即是八面,又是八难。每一面都各不相同!而且施主已经从放生池看到了。” “若是不尽快处理,恐怕会带来祸端。”老和尚郑重开口,“老僧会带着寺庙众弟子为施主做法,用萨摩佛祖的佛气将八面从你身边逼走,甚至是化解掉。” “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听老和尚亲自做法,用浩荡的佛气驱散我身上的鬼面,心里一喜,觉得肯定有救了。 听我说话,老和尚却是摇头,“施主只要坐在佛祖前的莲花台上,闭眼静静默念佛法,以佛法,将八面鬼盅驱散。” 柏林寺是有佛灵的。 不然刚开始进大雄宝殿的时候,萨摩佛祖的镀金佛像不会出现变故,佛家重地,邪祟自然畏惧,这样的话还真的有可能把八面鬼盅给彻底的解决。 第八百一十一章本王来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后山镶嵌雕刻的萨摩佛祖佛像更加的巨大,而且在他下面正中间就是莲花台,我有些犹豫的坐了上去。 老和尚说完之后,也盘身坐在了广场上,与崖壁上面的巨大佛像呼应着,而后便是陷入了毫无声息的沉默之中。 老和尚让我坐在佛祖前的莲花台上,等会颂佛经的时候,我一定要心无旁骛。 当老和尚坐下来,他所对着的地方,当然是崖壁下面的那座蕴荡神韵的萨摩佛祖。 至于围在四周的那些僧人们,也没有闲着,纷纷攘衣襟而起,盘坐在了地上,随后每个人的身前,都是多了一尊小小的木鱼。 梆!! 当一切都是陷入寂静的时候,也是太阳藏匿到西山之下的时候,当寺庙前面传来悠扬的钟声时,老和尚也敲动了手中的木鱼。 声音不大,却清晰的落入了我的耳中,似乎已经压过了雄浑的钟声,回旋在这偌大的旷野里面,拉开了守护圣躯的序幕。 梆、梆、梆!! 老和尚敲动了手里的木鱼,那些僧人们也是不例外,眼睛闭起来的时候,密集且清脆的木鱼声,已经是填满了这偌大的空间。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感受到身体的四周出现了一些松动,似乎有着某种东西正在被破开流逝出去一样,不再如之前那般压抑束缚. 不过随着老和尚的嘴里开始禅佛,我立即就感觉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脖子里传出来,就好像里面有一只手想要撕开血肉从里面出来。 随着老和尚诵经念佛,那些盘膝而坐的佛家弟子也随着念佛,佛音浩荡,我感觉头顶有浩瀚的佛灵笼罩,可是疼痛愈加强烈。 但让人诡异的是,在我的耳朵旁边,传出来的不是僧人念佛经和木鱼的敲击声,而是渐渐地化为了一阵凄厉的哀嚎。 这哀嚎惨叫声格外吓人,最后又成了一阵阴森恶毒的诡笑。 就在我被耳朵里传出了阴森的鬼笑弄的心神不宁时,忽然从远处传出老和尚的声音。 “不要被心中的幻想所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施主,你如今在佛祖之下,有佛庇佑,那八面鬼盅奈何不了你。” 听到老和尚的话,我一瞬间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 赶紧闭目安静的盘膝而坐,不停地逼着自己跑出心里的杂念,嘴里低声的默念着佛家静心咒。 “她,你们渡不了。那八面鬼盅,你们也渡不了。” “你们渡不了,本王来渡。” 就在我念佛的时候,忽然远处高空传出了一道清冷的朗朗之声,当我顺着缝隙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巨大的崖壁上面,出现了一个修长笔挺挺的身影。 因为距离有些远,在夜色下我有些看不清楚,但是那一袭黑衣犹如暗夜的君主,高高在上。 夜司溟。 他的声音让我整个人蓦然间颤抖了下,静下来的心此时再也定不下来。 “心有所住,即为非住。诸行无常,一切皆苦。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和尚没有继续念佛,而是看向那山崖上的夜司溟,道,“她心中有佛,佛自然能庇佑。” 第八百一十二章不能渡,则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是么?”夜司溟冷声道。 他一步迈出,踩在了虚空上,就跟下台阶一样,慢慢地从山崖一步一步的踏空而下。 “我问你佛,六道轮回皆苦,它可否能渡?” “我问你佛,能普济与世,可渡得了人心?” “佛祖说万般皆苦皆可渡,可佛在云外,如何渡世人。” 夜司溟每说一句话。 气势犹如天恩浩荡,在这佛庙宇前响彻不休,在最后一个字落音,他的右脚踩在了地面。 “疾苦在身,宜善摄心,不为外境所摇,中心亦不起念。施主问佛,六道轮回,可否能渡!” “我佛慈悲,见众生红尘受苦,我佛也会流泪,世上哪里有地狱,哪里便有佛祖,我佛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佛光普照的地方,自然万物生灵皆可渡。” “相由心出,是什么心,都反映到脸上,如写在脸上一般,都是生灭相,荣衰相,贪嗔相,分别相,是非相,虚伪相,轮回相,四倒相,执无常为常,执非乐为乐,执无我为我,执不净为净,少慈悲相。” “相由心出,佛心如是,自然在外圆显金色妙相,大慈悲相,若有佛心,佛在心中,人心自可渡!” “佛心者,大慈悲是,以无缘慈,摄诸众生。世上有虔诚拜佛,佛自是可以渡世人。” 夜司溟的容颜轮廓反而是一下清晰了起来,对于老和尚反驳的话,他反而是笑了。 “那我问你佛,可渡得了我?”夜司溟低声开口,说这话的时候抬头,看向的不再是老和尚,而是老和尚身后山崖的巨大佛祖神像。 “你说佛祖渡世人,渡了人心,渡了地狱轮回,可生活苦乐皆有,离合尽在,何处是地狱,所在之处皆是地狱。” “如果佛真渡得了世人,渡得了人心,那悲欢离合早就尽散,人心险恶早就化为乌有。” “佛说善恶有报皆因果。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可世上好人不长命,恶人却百岁长生。本王敢问你佛,什么是善果,什么是恶果?” “佛不渡我,我自渡。”夜司溟冷声道,“你佛救不了她,本王来救!” 说这话的时候。 夜司溟浑身散发出了一股黑色的火焰气息,整个人蓦然间往前面一踏,气势磅礴。 “点灯!” 我不知道夜司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样子,他不太喜欢佛祖,也不愿意多说话,直接就要过来。 但是老和尚的口中突然发出了一声低喝,随后我看到那些僧人们都是放下了手中的木鱼,在身后竖起了一根根木杆。 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原来木杆上面是绑着灯笼的,那灯笼并不是很大,而且并不是圆形的,而是长长的椭圆。 每一盏灯笼,都有一个暖壶一样大小,里面燃烧着炽白的火焰,笼罩在白白的灯笼皮外面,散发着诡异且妖异的光芒。 “为什么灯笼是白色的?”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灯笼,所以不仅仅是充满了好奇,还有一种惊心裂胆的感觉,毕竟这些灯笼散发出来的光芒太诡异了。 第八百一十三章谁阻,杀谁…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衲可否问施主一句,你如何救她。”老和尚虽然戒备了,但也是寺庙里的得道高僧,心如止水,那怕夜司溟强悍,但是心无半点惧意。 “八面鬼盅是人世贪欲所化,成了地府的八面罪恶的化身,阳世的贪欲本王无法斩断,却可以找出地府八面罪恶。” “不管是各种罪恶化身,若能渡,则渡,不能渡,则杀!!”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施主杀心戾气太重,需要在佛前参禅悔悟。否则,迟早会招来业报,阿弥陀佛。”老和尚手中不停地转动佛珠,像是要为夜司溟清楚身上的罪恶。 “说到底,我与你佛家还颇有渊源,我今天带她走,不伤你佛弟子分毫。”夜司溟看向抬头看向萨摩佛祖,扫视一眼后,就要直接从佛家众多弟子走过来。 “女施主身上的八面鬼盅不除,迟早会为祸苍生,需要用佛洗涤,你不能将之带走。”老和尚郑重道。 夜司溟眼眸微眯,一瞬间目光阴冷的可怕,“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阿弥陀佛!”老和尚凝神开口道。 “本王今天带他走,倒要看看你佛能不能阻我半步!?”当夜司溟说完的刹那,我感受到一股阴冷的风,突兀的从后山卷席了过来,卷起漫天烟尘的同时,也是让那些白灯笼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悬崖上面的山野中,传来了哗哗的声响,当我凝神侧目的时候,看到了黑色的雾气铺天盖地。 “布阵!” 老和尚活了这么一把子岁数,自然是见过世面的,所以并没有因此而乱了分寸,当那些黑色雾气出来的时候,他的命令也传达了出去。 那话刚刚落下,我看到所有的僧人齐刷刷的站起了身子,人手一杆灯笼,脚下生风的游走在这片空地之中,很快便是摆出了一个奇怪的阵型。 当他们再次坐在地上的时候,我才看到这阵型是什么,是一个看着庞大无比的佛印,那佛印的一头是崖壁上巨大的佛像。 另外一头,则是手持木鱼的老和尚。 我心里忽然间担心了起来,我也没想到这时候夜司溟竟然会过来,而且现在造成这种局面。 梆! 老和尚的手落了下去,清脆的木鱼声回荡了起来,而后那些僧人们开始了吟唱,唱的是什么我听不懂,但我能感受到内心逐渐变的平和起来。 仿佛,眼前的一切纷争正在离我远去,之前那阴冷的风,也是变得和煦了起来,甚至连同眼前的烟尘,都是在渐渐的消散着。 不,那不是消散,而是汇聚。 那些灰蒙蒙的烟尘,此时非但没有落地,反而蒸腾到了半空之中,随后一点点的汇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副诡异到极致的景象。 那是,一张脸! 那张脸,就盘旋在众多僧人的上方,看着无比的真实,就连上面的皱纹和轮廓,都呈现出活灵活现的逼真状态。 当脸形成的时候,我注意到所有僧人的身体,都出现了微微的震动,似乎是承受着莫大的压力一样,有甚者后背已经渐渐的弯了下去。 第八百一十四章佛陀降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梆邦 !! 显然,承受那种压力的不仅仅是那些僧人,老和尚也是一样,不然他不会将木鱼敲的如此急促起来,就像是大军重逢之前的战鼓。 “摆阵能如何,你借助萨摩佛复归神位能如何,不要说是你,就算是萨摩在世,本王也与之平起平坐。” “先前萨摩不受香火,我看他不是不愿,而是本王供奉的香火,他不敢受!” 当这句话落下的时候,巨大的脸已经是变得狰狞起来,随着呼呼的声响传出,我看到一股强劲的风,从半空倒卷了下来。 “定气凝神,不要为外物所动!” 那风很猛烈,所以骤然吹去的时候,难免会让一些僧人慌神,不过好在老和尚及时诵出了禅语,将僧人们摇摆的身心又定在了原地。 那风吹不动盘坐的僧人,但是却可以吹动僧人旁边的灯笼,左右摇摆之间发出砰砰撞击的声响,就连里面的灯火都有了剧烈的摇曳。 忽明忽暗之间,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老和尚之前所说的布阵是什么阵,我弄不清楚,不过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僧人们凝现出来的佛印,宛若烙印在了这旷野之中一样。 http://首发 当然,如果仔细去看的话,那并不是一道佛印! 确切的说,应该是两道。 其中一道在地面之上,是那些僧人们用身体凝现出来的。另外一道则是在半空,托着那盘旋狰狞的脸,那是以灯笼汇聚而成的。 所以,我隐隐有了一种猜测,巨大的脸之所以卷起这股子狂风,其真实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诛杀那些僧人们,而是为了破坏这座法阵, 即便到了现在,我仍然不知道这法阵是用来做什么的! 不过,这种疑惑并没有充斥太长的时间,因为我看到就在狂风卷起、灯笼出现摇摆的时候,夜司溟手缓慢的抬起,略微摇头。 “大道不平,才会有侠义之辈仗剑天下。阴司不公,才会有诸多冤魂无法转世投胎。上苍不宁,才会有多妖之山、多怪之水,魑魅魍魉于世长生。” “我尊你佛家之地,不想在这里妄造杀孽,莫要得寸进尺” “你能渡世人,但渡不了我。”夜司溟的声音不大,但是可以清楚的让任何人听到。 而且先前他只是想要破坏阵法,并没有升起杀心。 “现在渡不了,是你与我佛无缘,缘分未到。待你结了佛缘,缘分到了,佛自然会去渡你。”老和尚转动佛珠开口,“但施主执意要带她走,既然如此,那老衲就得罪了!” 老和尚唱了一声佛号之后,便是朝着那巨大的崖壁走了过去。 当我转头的时候,看到他居然一步步的走了进去。 随后,我看到那佛像活了。 这不是我在信口胡诌,而是我眼睁睁看到的现实,当老和尚的身体一步步没入悬崖之中以后,那巨大的佛像已经是有了灵韵缭绕。 那是一种很难用文字去描绘的东西,明明是雕刻在悬崖上面的佛像,怎么此时会具备灵韵。而且还会有佛音弥荡在旷野之中。 第八百一十五章脱离苦海…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哗! 就在我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的时候,之前被镇压的佛家的一众僧人,已经是齐刷刷的朝着佛像汇聚了过去,纷纷盘腿坐在了地上。 那些白灯笼,他们没有去管,那些木鱼,他们也没有去管,当盘坐在地上的时候,他们就紧紧的闭上了眼睛,随后齐齐朗诵了一声佛号。 “上苍有好生之德,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来的,而且无比的雄浑,还夹杂着一股子涤荡人心灵的气息,让人的心瞬间陷入到了宁静之中。 声音。是从悬崖上面那巨大的佛像之中传来的,而且无比的雄浑,还夹杂着一股子涤荡人心灵的气息,让人的心瞬间陷入到了宁静之中。 那巨大的佛身里面,涌现出一股子磅礴的气息,嘹亮的声音更是如同滚滚的天雷,震我的我耳膜有些发麻。 “阿弥陀佛。唯有彻底放下,才可脱离苦海!” 在说完的时候,佛陀的佛号已经是唱了出来,随后那巨大的手掌,已经是向着前面伸了出去,目标正是夜司溟。 “好人成佛需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恶人放下屠刀就可立地成佛,看来由魔入道还是比较捷径,佛又何必劝世人终生行善?” 夜司溟低声喃喃,说话的时候整个身体悬浮而起,慢慢地上升到于佛像头颅齐平的位置. “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既然无边,又何来岸?” 当那佛陀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夜司溟嘴里低声默念了几句,接着我看到了一副诡异的景象。 生长在山崖的那些树藤枝条就跟活过来一样,扭动着迎风而动。 就宛若一棵幼小的树苗,在短短的瞬间承受了阳光雨露的滋润一样,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蹭蹭的变得茁壮了起来,很快便是成为了参天之象。 不同于真正的树木,那些树藤滋生出了太多的枝桠,而且上面没有树叶,只有迎风飞舞的丑陋枝条,犹如一条条狰狞的巨蟒。 当拐杖擎天而立的时候,佛陀的手也到了近前,卷起一阵呜呜的风声之后,便是朝着参天古树落了下去,似要活生生将其毁灭于当场。 但是,夜司溟既然敢这样做,那就说明她有着自己的凭仗,在巨手下落的过程中,那些枝条已经是攀附了上去,随后将其紧紧的缠绕了起来。 佛手,乃是绿苔青岩所成,不过正应了那句四两拨千斤的老话,当被那些柔软枝条包裹的时候,完全陷入到了困境当中。 落不下来,也抽不回去! 呜! 双手被制住,但是佛陀似乎没有丝毫的惊慌,那双巨大的佛眼开合,闪露出了一丝与磅礴佛气盎然相悖的冷漠之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我佛慈悲。” 冷漠的声音从佛陀的口中喷出,随后我看到他张开了嘴巴,转向那些白灯笼的时候,猛然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我看到那一根根燃烧的灯芯,被他硬生生的给抽走了。 当他再度喷吐出来的时候,是一道炽白的热浪,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似乎真的要烧开天地一样 第八百一十六章佛不渡无缘之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灯笼,在狂卷的风中没有熄灭,可是此时却全部变得昏暗了,然而这偌大的旷野之中,却并没有就此而变得漆黑。 甚至,比之刚才还要更加的明亮 这一切。都是因为佛陀口中喷出的火焰,炽白、炙热,宛若一条燃烧的长龙,直接冲向了夜司溟施展诡异术法缠绕的树藤,那些枝条还缠绕于佛手上面。 古有五行,相生相克! 树木最怕的,自然是火焰了,所以当火龙席卷过去的时候,那些纸条纷纷的扭曲了起来,挣扎退缩着,缩进了巨大的树干之中。 就连那些巨大的树干。此时也是呈现出了一种萎缩,不过是两个呼吸之间,就再一次的变成了之前的树藤原形。 “佛陀说今天要度你。就一定要度了你!”佛陀显然是不打算就此放过夜司溟的,口中怒斥的时候,火直接朝着他卷席了过去,让一直傲然的夜司溟,神色有了些许变化。 “佛前一跪三千年、未见佛祖心生怜。莫是尘埃遮佛眼、原来是未献香火钱。” “佛不贪、为何要世人供奉?佛不恶,为何容不得对其一点不敬,佛不爱慕虚荣、为何要世人跪拜?” “佛说众生平等,可佛家却自分文殊,圣贤,护发三六九等?世人供奉香火求佛庇灾祸,一生平安,可你佛却说命运皆定数,天命难违。” “如此,拜佛何用?” http://首发 夜司溟抬手,那弥漫的黑色雾气立即呼啸而过,整个天地间狂风大作,把那火焰卷起数十丈,成了一个火海龙卷。 等到那火海消散的时候,夜司溟已经落到地面,那盘膝坐在佛陀头上的老和尚心如磐石,佛陀终究是没了动作。 缓缓地后退盘膝而坐,倚靠着后山山崖,恢复成了我之前所看的模样。 要不是因为那火海在这一刻才彻底消散,我都会以为这是我出现的幻觉。 老和尚身披袈裟,手中依旧盘着佛珠,却是摇头叹息一声,“天雨虽大,不润无草之根。佛门虽广,难度无缘之人,罢了罢了。施主将她带走吧!” 夜司溟沉吟了扫视了佛陀之上的老和尚一眼,然后缓步的朝着我走过来,那前面挡住的佛家弟子,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等走近了。 夜司溟站在我身前,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道,“走吧。” 我有些愣住。 侧头看了一眼闭目的佛陀和老和尚,转头的时候已经看着夜司溟往寺庙外走去。 我犹豫了下,深吸一口气,对着佛陀深深一拜,赶紧快步的跟上去,在跟上夜司溟脚步的时候,身后传出了老和尚的声音。 “何人何心跪千年,心中无佛何处见,本自清净遮谁眼。并非是佛要香火钱。佛在心中,要财何用?世人舍财修自身。佛本无相,怎会嗔。佛性无二,菩萨,比丘,护法,本为随缘渡!” “施主与佛早就结缘,只是缘分未到,待到缘分成熟时,那时佛自然会渡!” 老和尚的声音从身后上空佛陀的头顶传来,因为有佛音缭绕,使得老和尚的话充满了圣洁光辉,庄严肃穆。 第八百一十七章开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只是老和尚说的话夜司溟并没有听进去,脚步也没有停顿,径直的朝着寺庙外走去。 在经过正殿大门的时候,我赶紧去把门口小幽手串和行李带上。 等出寺庙的时候,我发现钟白已经不在山下了。 掏出手机后他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叮嘱我如果有事随时联系他。 其实他一个活生生的人有些畏惧这柏林寺,最初我还有点奇怪,但现在我隐隐的猜测出。 可能跟他背上的那个狰狞恐怖的鬼脸有关系。 我其实心里挺好奇钟白身上的秘密。 而且他与生俱来的一双异瞳。 佛门是清净之地,他背上那诡异的图腾肯定是邪祟,因此他不能进入佛门之地,如果踏入佛门,可能会出现一些变故。 而就算他在佛门外,但这依然是佛门的净土。 想到先前上山时候,钟白像是顶着巨大压力,应该是这地方他很不适应. 我跟钟白回了条短信,让他不要担心。 接着,我跟夜司溟一路下山从湘南到湘北边陲的小县城里,这地方武陵山腹地,与世隔绝。 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但县城里灯火通明,我打算先跟夜司溟在这地方找一个普通的地方住宿一晚上。 反正我的事现在也急不来。 酒店跟宾馆我就排除了,夜司溟肯定是没有钱的,而我这种人,要是有钱当初在学校也不用考虑去做暑假工了。 有点私房钱上次老头住院,还是我贴补的。 我倒是无所谓,又不是娇贵的千金大小姐,能找个地方睡觉就可以了,没什么挑剔的。 但是夜司溟! 想了想反正他可以直接入魂玉里,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县城还是比较落后的地区,半城市化的状态,来县城里的很多都是山村的农民,就算住宿也舍不得花钱住酒店。 因此小旅馆很多。 我就近就看到了一个放在巷子里亮着的灯牌,上面写着‘住宿’两个字。 这巷子深,有些黑。 我带着夜司溟过去的时候他还皱眉,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是嫌弃我找的地方低档次配不上他!? “等会我去问的时候,你不要让人看到,嗯,要不你先进魂玉里待着?”我轻声对夜司溟说道。 他撇了我一眼,没搭理我。 我深吸一口气,“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我错了行吗?” “要不是你在寺庙佛堂,借助佛气洗礼。我不会多管闲事,下一次想要寻死的话,你可以速度点,不要拉我垫背。”夜司溟淡淡的回了句。 他说这话后,我还愣了下。 但随后一拍额头,顿时恍然大悟了。 夜司溟生气是因为我刚开始在寺庙。 我进正殿的时候,佛祖就施压过一次。 当时夜司溟把那压力直接震碎了,只是后来我在佛祖前借助佛气想要洗涤八面鬼盅。 后来夜司溟出来了。 我忽然醒悟,夜司溟是因为冥冥之中受到了佛法笼罩,他们这种存在,应该就很讨厌佛气,就跟黑夜讨厌阳光一样。 就算当时他不在魂玉里,但一定能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早知道这么能把你逼出来,我真应该早点去柏林寺。”我内心低声的说道。 第八百一十八章保证一滴不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时候已经走到了旅馆门口,我赶紧对夜司溟示意了下,让他不要被人看见。 这旅馆是卷闸门的,进门后就看到有一个昏暗的楼梯间,上楼梯旁有一个柜台,柜台后的旅馆老板娘在打盹。 我走过去示意的咳了两声,老板娘醒过来愣了下,一看有生意就笑了,问我是不是住宿来的。 我点了点头,问了标准间的价格后,让老板娘给我开房间。 我正低头掏钱,老板娘来了句,“几间房!” “我一个人,当然只开一间。”我把钱放在柜台上。 老板娘有点古怪的看了我旁边一眼,侧头看我的时候,眼神里有一种‘你以为老娘眼瞎’的深意。 “你们不是两个人吗?”老板娘眨巴眨巴眼说了句,有种想从我身上多赚一笔的想法。 我侧头看了旁边同样站在柜台前的夜司溟。 虽然没说话,但是我的表情已经很明显了。 不是跟你说,要你隐身? http://首发 不是跟你说你先进魂里的吗? 坑货! 首先我让夜司溟不要被人看到,能够省一间房钱是私心,但更多的是我不太想让别人看到我跟男的开一间房。 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这情况别人会想成啥。 果然,老板娘说完后就闭嘴了,然后笑吟吟的递给了我一个眼神,我仿佛又从她眼神看出来似乎在对我说‘我都懂’这句话。 “小丫头,看你的年纪,你是附近一中的学生吧?”老板娘跟我打趣道,“没啥见不得人的,现在都这个年代了,那边学校的学生经常有小情侣到我这来的。” 老板娘笑的贱兮兮的,一副我懂,你不要解释的样子。 我其实知道,这是个普遍现象。 学校的情侣偷吃禁果,但是没有多少钱去不了高档的地方,经常有学生情侣找附近的旅馆。 我深吸一口气,狠狠的瞪了夜司溟一眼,但我也不想解释了。 就跟老板娘说,“把房门钥匙给我吧。” “这还早呢,不要心急。丫头,我可跟你说,做这种事一定要提前做好防范措施,以后省得去医院花那冤枉钱,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老板娘笑吟吟的,秉着能赚一笔是一笔的给我推销来了。 然后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在柜台上,凑过来跟我说,“六个装,保证舒舒服服的,而且一滴不漏。只要二十块钱!” 看到柜台上那正方形的小盒子,我的嘴皮子都微微的抽搐了好几下,脸立马就红了。 不用想,我就知道这小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劣质玩意。 我尴尬的看了旁边的夜司溟,也不知道他懂不懂这些。 我有些不太高兴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来这个旅馆,我对老板娘说,“不用了,你把钥匙给我就可以了。” 老板娘的笑一下沉了不少,大概是推销失败,又少赚了一笔的缘故。 她有些不乐意的把房门钥匙啪的放柜台上,语气不太好的说了句,“三楼306,最后的那个房间。” 我拿起钥匙跟夜司溟上楼,听到老板娘嘀咕了句跟别人上床还装清高的话。 第八百一十九章怕你不行…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也难得费劲反驳,心里想难怪生意这么差了。 住旅馆我就知道环境肯定是比不上酒店,只是我没想到这地方会这么差。 楼梯间熏的墙壁发黄发黑,就跟这栋楼以前被烧过一样,而且楼梯间的灯是那种老式的感应灯。 脚步重重的踩楼梯发出昏黄的亮光。 旅馆又在巷子深处,在安静的环境下,这栋昏暗的旅馆散发出鬼气森森的味道,就跟一栋鬼楼一样。 我用手扶着栏杆,上面有些黏糊糊的,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吓得我赶紧缩回手,要不是夜司溟在场,我真的掉头就走了。 我已经有些后悔为了省钱来这个旅馆了。 三楼的走廊稍微好点,最起码不是安装的节能灯,头顶挂一个白炽灯,这灯散发的白光让人舒服好受一些,我往旁边看了眼。 夜司溟跟着我走,眉头皱的很紧。 白炽灯下他没有影子。 走到三楼最里间的房门,用钥匙拧开有些上锈的门,推开后里面有一股不通风的霉味. 我摸着打开了门口的电源开关,房间里的灯‘嗤嗤’的闪了好几次,终于在奄奄一息里亮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靠着门口有一个独立的浴室,我先进入把窗户打开,外面是巷子,乌漆麻黑的。 浴室不大,而且里面环境不好,有一股臭味。 我把浴室里的水打开,出门就看到夜司溟靠着床从旁边柜子上捡起不知道谁丢的报纸在看。 我撇了撇嘴。 心说报纸上的那些字你认识嘛! 把手腕上的阴珠取下来,进浴室发现门都是坏的,拧巴了好几下竟然不能反锁。 我哭丧着脸,迅速扒衣扒裙的脱个精光,想草草冲个澡就算了。 但刚脱完,头顶忽然的传出了‘吱吱吱’的声音,我抬头往上一看,一下就看到了一只黑乎乎的大老鼠在花洒水管上,因为我开的热水。 铁管上是热的,那老鼠吱吱叫着一下就从上面掉了下来,刚好落在我鞋子上。 我甚至一下就感觉到那毛乎乎的触感,下一秒,我啊的就叫出来了,闭着眼大叫在原地直跳脚。 浴室门一下开了。 夜司溟不愧是我的守护神,总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现,我一下抱住他脖子就是一阵鬼叫,“老鼠,浴室有老鼠。” 人天生就对一些动物感觉恐惧。 有些是蜈蚣,有些是蛇,而我对老鼠的害怕是与生俱来的,简直就跟鬼一样。 “好了。” 夜司溟声音清冷的紧,但是我依旧闭着眼,抱着他不停的摇,紧张的大叫。 这下夜司溟干脆就不说话了, 等我晃了半天停下来睁开眼,就看到他冷淡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低头环顾不大浴室一眼,那只老鼠早就无影无踪了。 但是我随即一下想到了什么,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看,在仰头看夜司溟似笑非笑的模样,愣了两秒,随即又忍不住嗷嗷鬼叫了。 “出去,快出去!”我伸手推搡着。 但是却被夜司溟一把抓住了手,他挑眉眯着眼看向,嘴角轻笑,“你以为你的鬼把戏我看不出来?” 我一下就没声了。 他什么意思!? 第八百二十章我要杀了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是觉得老鼠的事是我捏造的,因为我想那啥了故意引诱他进浴室!? 这脑洞也是够了。 我想抽回手,没想到夜司溟稍微用力,直接把我揽入怀里,我使劲的挣扎了好几下,但是他就跟铁锁一样将我捆绑。 “你很想做?”夜司溟说话直白了。 竟然直接跟我说,我想做那啥。 我这火一下也就起来了,对着他冷淡一笑,“你不行。” “你松开。” 我使劲的想要从他禁锢的牢笼里挣脱出来。 我以为肯定会跟在第一次见面的坟场一样,夜司溟虽然话比较轻浮挑逗,但还是比较正人君子的。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下夜司溟都不跟我废话了,眯眼一笑,直接把我一个转身,我的双手下一世的趴在了洗脸台上面对着镜子。 夜司溟站在我后面,啪的一声打在了我的臀部上。 我抬头看镜子里自己。 这个姿势真的是叫人一言难尽。 关键是他那一巴掌像是惩罚一样,疼的撕心裂肺。 “夜司溟,我要杀了你!”我啊啊啊的大叫,披头散发起来就要跟他拼命了。 但是面对这个庞然大物,我简直是以卵击石,张牙舞爪的冲过去在他手里没走过一招。 双手直接被他一双大手给禁锢,举过头顶,他宽厚的身躯顺势贴上来,然后另一只手很不客气直接抬起我的左腿,把我抵在洗脸台前。 这个姿势,简直比刚刚的还要羞耻。 我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夜司溟贴上来,说,“你要是喜欢,我不介意让你看着镜子要了你。” 上次挑的地方是坟场,这下是浴室当着镜子。 这人真是个变态狂啊,心里扭曲有常人难以理解的恶趣味,就跟那些在商场里越是人多的地方做,越觉得刺激的心理是一样的!? 忽然的,我感觉有一股凉风在浴室升起。 侧头一看一双黑乎乎的小眼睛,躲在门口半遮半掩的门前,O着小嘴不解的看着我,小眼睛瞪的大大的。 我惊的下巴差点掉了。 这个姿势僵持,让我恨不得立即赶紧找个地洞钻进去,夜司溟回头也看到了小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 他倒是自然。 松开了手后就道貌岸然的出去了。 我浑身赤条条的站在原地,颤抖的赶紧把衣服裤子慌乱的套上,看到小幽嘴巴O的口型看着我。 我顿时觉得心累,再也爱不起来的累。 出去后,我重新把阴珠带上,随即被夜司溟勒令,道:“过来!” 他就坐在床上,冷不丁的说了句让我过去。 我一看这情况,顿时有点不妙。 低头看了一眼小幽,他正一双人畜无害的模样娇滴滴的看着我。 好嘛。 在小孩子面前做这种事,会带来很不好的影响的好吧。 我正准备弯腰把小幽抱起来,作为‘挡箭牌’时,没想到后面的夜司溟起身,一把就把我薅了过去。 “夜司溟,你有病啊!小幽还在这里,你当着她的面?” 我大吼的拼命挣扎,“再说,老娘不会在这鬼地方把我的初晚给交出去,你个王八犊子!” “闭嘴。” 夜司溟冷声道打断了我。 我被他的话震慑到,一下就萎了,夜司溟把我扯过去后,直接按住了我脖子。 第八百二十一章冥井…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别动。” 夜司溟又对我说了声。 我感觉他是在观察我脖子上的八面鬼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因为夜司溟贴着我,我感觉有些少儿不宜,给小东西带来什么不良影响。 我摸索着扔床上的遥控器,打开了那就的台式电视机。 小东西没见过世面,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好奇,我把电视打开,从电视里突然显露出来的人跟声音吓了她一跳。 然后我换来一个少儿频道的动画片,这小家伙一下就被吸引了。 她呆滞的看着远处的电视机,一脸的震惊跟莫名其妙,呆萌的样子特别讨喜。 看到小幽这副乖巧单纯模样,我心里一阵难受。 不过这时候夜司溟有了动作,他那冰冷没有温度的手按在我的后脖子上,凉飕飕的,起先还没有感觉出异常。 但是随即我就清晰感觉到从他的手里传出了一股清泉一般的凉意,一下想要把八面鬼盅给逼迫出来。 在夜司溟的施压下,那八面鬼盅很快就有了一些反应,在刺激下我感觉到脖子上传出刺痛,清楚点感觉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在扭动,想要破开脖子冲出来。 不知道是因为夜司溟,还是八面鬼盅。 这本来就鬼气森森的房间一下更加阴冷了不少,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在干扰电源,让头顶悬挂的白炽灯嗤嗤的闪烁起来。 我被这不安弄的心里没底,想要抬头看,但夜司溟眉头一皱,对我道,“不要动。” 没想到刚说完,头顶的灯最后嗤了下,我看到房门口开关闪了火花,电视和灯一下就灭了。 两团绿森森的火焰凭空出现,然后开始蹿焚,很快将整个卧室都裹得密不透风。 那特别像是一张鬼脸。 悬浮在半空出现在床头的一张鬼脸,因为房间的漆黑看不见它的轮廓,只能看到悬浮在半空的一双眼睛。 夜司溟嘴里低声冷哼了声,朝着那鬼脸一把抓去。 在过去时候,那悬浮的绿幽幽的火焰一下消失了,房间恢复如常,我的心里很紧张。 我正准备轻声的呼唤夜司溟。 不过,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小幽发出发出一声害怕的叫声,逍遥老道跟我说过,小幽比较特殊,三魂七魄都在。 对于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是一个大补丸。 当时我听到小幽的声音就惊慌了,我们家欠她的,而是她那么乖巧的让人心疼,要是出事了我得愧疚死。 “小幽!” 我喊了句,摸黑朝着小幽地方冲过去。 但夜司溟的速度更快。 我还没靠近,就听到他一声低喝。 “别过来!”夜司溟严厉地喝叱,硬生生地堵住了我的脚步。 而屋子内正在越来越冷。 “夜司溟?” 屋内蓦然变得无比安静,我说话的声音惊恐而发出的嘶嘶低吼也显得格外刺耳。 因为看不到夜司溟的身形,我搞不清他到底在干什么,脸上正有着什么样的表情? 这种缺乏安全感的“看不见”,让我无比心慌,忍不住低声唤起他的名字。 “夜司溟?你、你还在吗?” 没有回应,只是黑暗里的凉气吹的很强烈,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身上传出的疼痛提醒着我刚才离奇纷乱的一幕并非是自己的白日作梦。 第八百二十二章不生不死城…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屋内的温度似是在持续地下降,冷得我上下牙直嗑巴。 “就待在原地,别过来。” 当我慢慢靠近南墙时,夜司溟的声音幽幽地传来,透着让我更加惊慌失措的虚弱。 是的,虚弱。 从相识起,我似乎从未曾从他身上体验过这两个字。 虽然一直没有搞清楚这家伙到底是只什么鬼,但我再笨也能察觉到他有着出乎常理的强大实力。 而现在,一向清朗自信的声音里却透出让我严重不安的虚弱。似乎碰触一下这声音的主人,他就会倒地不起。 “夜司溟!”看不到摸不着,我变得越来越惊慌,双脚就开始不听话地向他发声之处奔去。 “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夜司溟显然能看到我的举动,更加急切地命令着。 他的声音难得一见的柔和,那么宛转和温柔,心莫名跟着颤抖了好几下。 “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虽然不想懦弱地被吓哭,但我听见自己还是颤了口气,还抖了腿脚。 http://首发 因为变故来的太突然,让人来不及思考。 我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这种揪心揪肺的害怕让自己都感觉陌生,既怕看不到,更怕看到夜司溟或许正摇摇欲坠地站在那里,魂形将俱消。 “没事。”夜司溟低声的说道。 但下一秒,我就听到“卟嗵”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跌在地板上,让我有些意外,夜司溟不知道中了什么招,一下竟然有些虚弱。 我咬了咬牙,赶紧把脖子上佩戴的魂玉取出来,老头跟我说过,我的血可以滋养修复,让妖魔鬼怪提升道行。 这魂玉是夜司溟的媒介,我没有犹豫,直接咬破手指把血蹭了上去。 “傻瓜!”夜司溟忍不住生涩的骂了声,“你以为你的血对我有多少作用?你如果耗阳过多,会出现一些麻烦,别那样做。” 然后就悄然无息了。 眼前一阵耀目的红光掠过,我忍不住闭眼后迅速睁开,四下扫视终于瞥见倒在地上,佝偻起身体满脸痛憷的黑衣的夜司溟。 “到底怎么回事?”我着急的问。 “被你身上的鬼东西摆了一道,它想把我们拖到另一个空间。” 夜司溟说完,一指门口,“快走,别在这屋子里待着!冥井会吞你进去。” 冥井是什么鬼。 我隐隐看到夜司溟手里抓住一只小手,那是小幽的手,只不过小幽整个身体已经全部没入电视屏幕里。 不,不对。 不应该说是电视屏幕。 那时候一个冒着黑气的漩涡,就跟黑洞一样散发出森森寒气,房间里变得极为阴冷,那股刺骨的阴风就是从那里面吹出来的。 我知道自己如果拖泥带水,反而是会拖夜司溟后退,没有矫情,我转身就要跑,可是刚转身就停止了。 因为我发现这时候自己的脚根本就不听使唤。 “来了。”他喃喃地嘀咕一句。 “什么!”没等问完,我就知道了到底是什么了。 面前幻化出一个两米左右的入口,本是浓墨淡彩的电视竟成了活生生的天地万象。 第八百二十三章阴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我俩正一躺一跪在某处巷口,不远处还有一盏幽亮着的惨白灯笼,当空挂在一座残破的路碑上。 我连忙回头看向四周,果不其然,熟悉的房间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澄澄的陌生路景。 我环顾四周,这地方已经不是睡的卧室里了。 夜司溟的手里抱着小幽,只不过现在的小幽破破烂烂的,就跟被疯狗啃咬过一样,之前漂漂亮亮的一个小鬼萝莉。 现在却乱糟糟的,而且魂魄有些不稳。 我一阵心疼,但是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让人难以捉摸,我问夜司溟刚开始发生了什么。 夜司溟有些警惕的看向四周,苦笑道,“是你身上的八面鬼盅,它让我们来到了一个不生不死的枉死之地。” 按照夜司溟说的话。 今天我挑的地方不太对,阴气很重,要是其它的地方八面鬼盅肯定施展不出来这种手段。 先前夜司溟想要弄手段把八面鬼盅从我身体里逼出来,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八面鬼盅利用房间的阴气直接开了一条通道。 就是我最后看到那漩涡一样的东西. 因为对付不了夜司溟,加上我在旁边让它无机可乘,没想到它竟然直接把小幽给拖进了冥井里,幸好夜司溟在最后关头抓住了她。 不过代价就是如今这样,我们都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我打量四周,有些不安的问:“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夜司溟皱着眉头,“说对了,这就是鬼地方。” “能破得了吗?”我急切地问着,抱紧怀里冷得像块寒冰的身体。 “破不了,这里是真实存在的鬼城,”夜司溟轻吁一口气,“这冥井是一条通道,现在我们在的地方,是另外一个空间。” “冥井?”我听得一头雾水。 “算了,等会再说。”夜司溟侧头看向我,有些无奈,“你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否则三魂七魄要全跑光,就算我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回。” 我听这话更急傻了眼。 难怪八面鬼盅要把我拖到这里来,感情是想要借助这地方害死我。 我问,“那八面鬼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为的就是害死我吗?” 夜司溟淡淡的说,“那老和尚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八面鬼盅本来就是阳世八个不同的罪源所化,因此阳世的八罪是根源,想要化解,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世人超脱。没有了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八苦,八面鬼盅就会消失。” 我深吸一口气,“那么换句话说,八面鬼盅就是罪恶的化身,只要阳世人心有罪恶,它就永远不会死?” “可以这么说。”夜司溟点头,“但是八面鬼盅,需要寄居的宿主,这才是它附在你身上的根本。” “我就是它要找的宿主?”我忽然想到那天杜小月把八面鬼盅召唤出来后,本来是对付叶临修,但不知道怎么转头就朝着我扑过来的场景。 夜司溟这么说了,我倒是清楚了很多。 我们俩不说话了。 小幽吓的不轻,我让她赶紧先回阴珠里,但是小幽现在被夜司溟抱着,两只小手死死的抱住他的双肩。 她既然不肯下来。 第八百二十四章渡魂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个地方如此的怪异和鬼魅。天上无云无星就挂着一轮硕大如盘的血红圆月,但这轮月并不会发出光芒。 所以它底下的天地万物还是处于浓重幽深的黑暗中,只有一盏盏惨白的纸糊灯笼在一片苍茫中荧荧地亮着,照出一些零碎扭曲的景像。 脚下的碎石路蜿蜒延伸向一撮撮杂草般丛生的低矮瓦房之间,这些白墙黑瓦红漆门的屋舍奇怪地如出一辙。 而且每扇门前都挂有两盏一模一样的纸糊灯笼,区别只在于有些灯笼看上去完好如新,有些已经残破露底。 这地方好像也没有风,空气是凝滞的,吸一口像吞进了沉重的泥水,冷冰冰地浸压住五脏六腑。 更糟糕的是也没有任何吵杂的声音,死寂如置身无边无际的废城。可就算是废城也应该有些风声或虫鸣之类。 而这里,却真的像一幅静态的画,还是画坏了的那种。 这种安静让人心里毛骨悚然。 “这里好怪。”我环顾四周就马上怂了,没骨气地奔回了夜司溟。 “现在回不去,得想办法。本想帮你们封住‘冥井’的,但是想不到着了道。。” 沉默了好半晌. 夜司溟顿住脚步,星眸在黑暗里微闪了几下,淡然地开了口:“我会送你回去的,你不用担心。” 这样正而八经说人话的夜司溟,还真是第一次见。 每走一段路他必停下眺望一番,似是在不断地定位方向,虽然在我看来这鬼地方的任何风景都如出一辙,分不清东南西北更无所谓方向。 或许也正是如此,夜司溟带着我走得有些小心翼翼。 他还用宽大的袖翼将我上半侧身子掩住,似乎在帮我防着什么东西的侵袭,或者遮盖我身上什么东西对外的引诱。 等那轮圆月从血红一点点转向橙黄,大绝是用了一个多小时。 夜司溟终于略懈下神色,似乎是判定了正确的走向,脚步开始加快。我几乎是用小跑步才能跟上他一双至少六头身的大长腿。 顺着碎石路,我们继续向这座死气深重的城镇深处走去。不过先前沉郁紧张的心情显然舒畅了许多。 可不管走多久,远方飘渺如墨水染成的亭台楼榭总在视线之内,也好像总在可触及的范围之外。 四周还是大片诡异如坟的白屋白灯红漆门,侧眼恍然望去,好像一具具造型划一的灵柩静置在那里。 屋前两白灯笼犹如双双不肯闭合的鬼眼,幽然地死盯着怆惶的我们。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感觉自己的脚有些酸麻了,忍不住扯住飘动在身边的袍摆。 冰冷如水的布料从指尖滑溜而去,就像其主人一样感觉虚幻和不真实。 嗯这料子看上去贼贵,扯下一块缝条手帕也能卖个好价钱!我不合时宜地拨了一下脑洞里的算盘,手指忍不住又捏住飘来飘去的袍摆。 毕竟作为一位苦比的吊丝,我没有多大的出息整天爱瞎想。 “嘘。” “嘶——” 忽来一声吓得我小手一抖,硬是没来得及扯出自己想要的形状。 第八百二十五章鬼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司溟冷眼瞥见暴尸在我手里的衣袍角,生气地支起手指抵了抵我的唇。 坚硬没体温的指腹竟能带来一丝温柔的抚慰。为了逃避尴尬,我只能借势往他旁边牢笼了些,恨不能钻进他宽大的衣袍之内,最好连双眼睛都不要露出来。 本姑娘并非没节操地要故意投怀送抱。 只是因越接近路两侧白火摇曳的平屋,就难以控制心惊肉跳,总好像这些看似宁静安和的屋子里面藏着让人极度恐惧的东西。 终于发现这些屋前的景致有所变化,但最大莫过于多了几尊造型古怪的陶俑。 与进城起举目无差的景色相反,现在的屋前廊下台阶上,都会立着一尊或几尊姿态各异的陶俑。 这些陶俑的做工细腻维妙维肖,却又染色俗气得惨不忍睹,不由得要怀疑制作这些陶俑的货是否患有严重的色盲加审美扭曲。 紫的唇,红的眼,蓝的发,绿的皮相又加绛红如血的衣装。 要么是灰的唇,紫的眼,绿的发,红的皮相又加惨白如纸的衣装。 譬如此类,每尊都独有近乎于变态的配色。 这些大红大绿黄黄紫紫的小东西在惨白的烛火下,显出一种另类的妖孽又阴森的氛围. 进城越深瓷俑越多,从一家门前仅一尊到五六尊,而且无一重复姿态万千,却又让人看不出它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我看得毛骨悚然,却无法将心里所怕描摩出个所以然。 更因为前行这么久,竟不曾碰到过一个人甚至一只生物,绝对的无声无息就是绝对的阴诡恐怖。 再次走过一座颓破的石碑,与先前的并无二致,孤单地杵在路边,还是挂一盏白灯笼,碑面上刻几行难以辨认的鬼画符。 “不生不死城,不回不归路。”夜司溟带我停在碑前,轻轻念叨。 他看看碑,又回望我们来时的路,目光又从附近几尊陶俑身上凛冽扫过,然后神色愈加肃穆。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盯着那几行鬼画符看了好几秒,终究无法看出他刚才念的字样。 那些似字非字的纹路,其实更像是一种繁复的图腾。 “这地方是阴界的最外层,被称作不生不死城,也是与人间咫尺相隔的一层,从冥井进入阴界的必经之地。”夜司溟压低声来解释,一边拢拢了袖管,将我露在外面的颈脖也包了起来。 像是怕惊动什么,他捂紧小幽的小嘴,将它从肩头抓下往我怀里塞。 “不要在这里乱跑。这里是不生不死城的重地,可能会遇到些避不了的麻烦。” “为什么要一定往里面去?夜司溟,我们能不能原地返回,从刚才来的那个巷口回去?” 老实说,我快给这个扭曲古怪的鬼地方给吓跪了,恨不能遁地钻洞直接漏到地球另一头去,虽然吃不准这鬼地方到底是不是还在地球的位面上。 “当然要送你回去,但绝不能原地返回。” 夜司溟轻声解释:“冥井只是条单向通道,只管把目标吸入幽冥,却无法通过它再返回人间。所以我得先把你带到安全之地,再想办法带你返回去。” 第八百二十六章我是宿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们还是快走,希望能在未时离开这里,否则不,现在就麻烦大了。” 他抬头看月,神色兀的大变。 头顶的圆月刚从香甜的橙黄开始转向阴诡的微紫,两色相冲又妖魅相融,显出无法形容的古怪之相。 “别废话了,闭上眼抱住我!” 我一头雾水地被他又用袖子裹了起来,手掌托胳膊地还示意我要好好抱住小幽。 就这样被一鬼挟裹着,几乎以脚不沾地式沿着碎石路开始飞掠。 这不是夸张的形容,的的确确就是悬浮在路面上的那种一掠而过。 作为一个读书少的学渣,又一次被违反牛顿理论的灵异学给震憾到了。 看着脚下糊成灰条儿往后疾速倒退的石路,我终于憋不住又说话了。 “以后上学要迟到时,能唤你出来帮一把吗?” “可以,只要你在阴曹地府上学,我不介意天天送你来回。”夜司溟眼盯前方,回得很诚挚,然后扯起那片被撕破的袍摆粗鲁地塞进了我的嘴巴。 http://首发 嘤嘤嘤,果然是无法和睦交流的非我族类! 但下一秒,我不得不给他这个英明的举动点个赞了,否则以我承受能力,现在肯定尖叫得猫飞鬼跳的。 当圆月正式转为神秘妖异的暗紫,如吹响苏醒的号角,屋前陶俑们的双目纷纷幽闪起来,像被通上微弱电流的玩偶,在一片“卡嘞卡嘞”机械声中僵硬地扭起自己的四肢,在原地蠕动了起来! 如在玩具店里看见一群瓷娃娃萌萌哒地扭腰,能让我乐呵上半天。但眼前此景实绝逼是瘆人得少儿不宜。 夜司溟这缺心眼的却只是爱抚了一把抱着的小幽,对我道:“抱紧,你要是害怕,可以闭上眼睛不看。” 我硬着头皮鼓足勇气,继续瞪大眼睛“欣赏”上演正酣的这出恐怖秀。 那些本只有半米多高的陶俑扭腰的扭腰甩腿的甩腿,像刚从一场畅快淋漓的大梦中苏醒。 它们拉长身躯伸展四脚,在一片销魂噬骨的“卡嘞”声中暴涨了一米多,怒拔成正常人类的身高。 然后僵板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摆动手臂扭转颈脖,以普通人无法扭转出的角度,精确地跟随着我们飞掠而过的方向。 当“生长”完毕,它们拔下自家门前的白灯笼,迈腿顺着唯一的石路往前走动,缓慢但整齐得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 天地间蓦然响起恢宏苍茫的念诵声,弥天席地轰响在耳畔,让心莫名地沉静和荒凉起来,像被抽离了所有生的希望,只想寻求死后的安宁。 “魂兮魄兮,不过奈何兮,归复来?” “天兮地兮,不度轮回兮,去复返?” “阳兮阴兮,不负生死兮” 接下来的几句无法听到,因为夜司溟突然支起一只手指抵住我的太阳穴。 “封闻!”一声叱喝后,天地死寂如初,连煤瓜喉头发出的吼声也消失无踪。 两只耳朵内一片寂静,像是突然全聋。 我顿时惊慌失措,连忙抬手掏耳朵,夜司溟清朗的声音淡然地响起在脑内。 第八百二十七章那些东西要出来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别怕,我只能封了你的听觉。因为这渡魂经,你一个大活人听不得太久。” “它们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跟着我们?”我焦急地问,但没有张嘴,只是在心里把话给想了一遍。 这种情况下,按夜司溟向来的做法,应该也能听到我的“心声”。 果然,他赞许似地将我嘴里的袍摆给扯掉了。 “非生非死魂,不是人也不能称之鬼,是阴界最底层也是最阴戾的一群怪物。因为三魂七魄残缺而入不了轮回,自阴间变革以来一直被封锁在这里。在一天的末央时到来之前,它们会化成俑状等待嗯,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些怪陶俑。”夜司溟难得有耐心地解释了这一大堆。 “可是,它们还跟在后面!”这才是我想知道和最害怕的。 “别怕,不是跟着我们,而只是和我们的目的地相同罢了。”夜司溟抬手向前指去。 我顺之望过去,原来路尽头已在不远处,这里白屋稀落天地悠远,只有大片艳红耀目的无叶长颈花铺天盖地。花海深处流淌一条暗黑如墨池的河,河上架座青苔遍身的巨大石桥,两侧桥栏上各挂一排白灯笼。 这幅景致有种说不出的绚丽美艳,却又让人心生敬畏。 我忍不住紧搂住夜司溟的腰。 “长日将尽,阴间那些东西要出来了。”夜司溟神色略紧张地看向石桥两侧,似在寻找什么。 他抱着我悬停在距花海和石桥还有数百米之处,那些赶来的不生不死魂擦身而过,它们用自己妖诡的双眼不停地打量我们,却没有一个因此停顿过脚步。 我的心脏莫名砰砰急跳,似是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明的危险。 就在这时候,生非死俑,突然顿住前行的脚步,并齐唰唰地朝着我扭过头来。 我浑身的毛发也随之齐唰唰地集体起立。 围观过来的诡瞳正持续增加,被数百双的鬼眼所逼视的强大压力。 这些鬼东西看起来并不想要什么友好的招呼。 我果断地转头冲夜司溟求问:“它们为啥只盯着我看?” “因为你比较好看。”夜司溟无视自己祸水一般的皮相,硬是睁眼说瞎话。 “可我觉得按它们这样离奇的审美,不会懂着真正的欣赏美人。”我实事求是地发表看法。 “我觉得它们大概喜欢上你了,应该会…”夜司溟嘴角一笑,不厚道地掐掉半句话。 “会什么?”我抖抖嗦嗦地问,然后扛不住小小地尖叫了一下,居然真的叫出了声。 正确地讲是我听见了自己叫出了声。原来只要远离夜司溟,闻声皆可恢复。 看来这家伙身罩结界啊,我开始觉得离开他是个错误的决定,这个错误可能会导致比拐到山沟沟里更糟糕的下场。 天地间并没有其他声音,甚至连先前渡魂经的吟唱也消失不见,只有自己的心跳和喘息不和谐地响彻在耳际。 四根冰冷滑腻的手指搭上了肩头。 我猛然回头,鼻尖顶鼻尖地撞上一张紫唇黄眼红脸颊且笑容如画的怪脸。 第八百二十八章长河落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啊啊啊啊—— 这下终于能张大嘴巴发泄发泄了,否则五脏六腑都要被活生生地吓爆了好么。 这些鬼东西竟然还能说话,只不过讲起话来简直像个卡了频的播放器:“活人,活人,大活人。” 声音难听之极,跟指甲抓黑板有得一拼。 我忍不住伸手推了这鬼东西一把,再回过头就发现自己可能要杯具。身周围满这些密密麻麻的鬼东西,它们眨巴着眼慢吞吞地从围观转化成围猎状态。 显然,我就是那只傻不拉叽的猎物。 奇怪的是夜司溟一米八多鬼高马大地杵在那里,怀里还抱着一个卖萌卖得惨不忍睹的小鬼萝莉,这样存在感极强的组合竟没有引起一只鬼眼的注意,简直不科学! “活的,活的,活的。”这些破嗓子还在反复地喃。它们越逼越近,几只惨白如纸的枯手已经扒拉上我的衣服。 明白了,它们认人不认鬼! 我一骨碌地爬起身来想朝夜司溟,却发现来不及了。这些枯手掐肩掐腿又掐腰地将我摁在原地,然后天旋地转身体一轻,整个人竟被扛了起来。 夜司的俊脸上掠过一抹黑森森的戾气,手里突然黑芒闪现,一把乌黑铮亮如叉子般的诡异武器扼住那东西的脖子。 黑光一闪直接斩了脑袋。 我被他一下护在怀里,夜司溟抬头目光露出凝重。 “来不及了,我直接打开通道先送你回去。”夜司溟对我郑重的开口。 “那你呢?”我满脸都是担忧。 “擅自打开通道,会让阴间的一些东西察觉,如果我跟你一起离开,会有些麻烦,你先出去,我把那些东西引开了就会出去。”夜司溟叹息道。 夜司溟对阴间本来就有些忌惮,在阳世的时候就是如此,这地方太过凶险,他虽然强大,但是这里强大的存在不少。 一旦事情闹大,我担心他也没办法脱身。 “不要打开通道,我们想个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我对夜司溟说道。 阳世存在了那种阴气很重的地方,因为阴气积累了成百上千年,因此成为了阴阳交汇的地方,从那种地方可以无意间进入阴间。 那么阴间应该也有类似的地方,可以进入阳世。 夜司溟摇头,“来不及了,这月转血红之际,你若还出不了阴界就会耗尽阳火,那就真的不用再回去了。” 我抬头望月,清透的粉红又深了一层,接近浓艳的桃绯,越来越妖异得绚烂夺目。 “而且你现在魂魄不稳,就算留在阴界也会因三魂残缺入不了鬼籍,没有鬼籍就无法回去,多半要被困在非生非死城修魂百年甚至千年,然后等孟婆在奈何桥上放行,才能再有轮回为人的机会。” “这其中的凄苦和煎熬非寻常人魂能承受。想想那些成千上万的非生非死魂为何对区区一个阴司官言听计从,还不是为了能早日通过奈何桥脱离苦海罢了。” 这番堪比传销洗脑的描述,让我像只被堵了口的热水瓶。 滋滋地憋着一股怨怼之气却就是发作不得,尤其忆起那些颜色扭曲的俑身和疯狂讨好的吼叫。 第八百二十九章万相虚妄,转头成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还要拒绝我送你回去吗?”夜司溟柔声轻问,捏了捏我的手。 面对这张勾魂慑魄的脸,我不敢多加直视,只能闭起眼。 “不,万一你因为打开通道惹出麻烦没办法脱身,我可不想一辈子在负疚感中度过。” 我再睁开眼时,依旧坚定地拒绝,并意外地看到一抹惊心动魄的淡笑挂在夜司溟优美的唇边。 虽然撑着死鸭子嘴硬地拒绝了,可一想到自己会变成那么丑陋不堪的陶俑,而且还得在诡异寂寥的非生非死城里蹲上千百年,真有立马爬回那石锅里去的冲动。 可他就是听不懂,只抬头不停地看月,该死的月色转红转得奇快,完全没有了先前慢吞吞的节奏。 “这次是我失策,没料到被八面鬼摆了一道。”夜司溟轻轻地抚摸了下小幽的脑袋,让她先回佛珠里。 等到小幽回去后,夜司溟抬头眼睛里有些复杂,他苦笑,“八面鬼盅是个祸端,你必须尽快解决,既然阳世能够让它诞生,那么一定有东西化解。” 我当然知道这东西是祸端,但是想要化解谈何容易,肯定不是凡尘普通的东西能够处理的。 看我急的有些无厘头,夜司溟笑了,低声的说了句,“女人,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 我白了他一眼,“神经病犯了,你现在还有心思说这个!” 夜司溟毫不在意,“反正也来不及了,不如在最后的时间,问一个我比较感兴趣的话题。” “我怎么知道。”我话一顿,想到了那天婚礼上夜司溟亲手毁去嫁衣时候的心痛,还有他离开后的茫然。 夜司溟低头若有所思的看我,“我明明嫌你烦,但消失的太久了,又觉得患得患失,你说我是喜欢上你这个蠢女人了么?” 我一下有些愣住。 很难想象这话是从这个冰山冷漠男的嘴里发出来的,弄得我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过下一秒,我的身体被困缚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夜司溟,你要干、干嘛?”我反应过来,立即对夜司溟开口。 这种感觉,让我剖心般的疼痛。 “你先回去,我会去找你!”他微笑着伸手勾了下我鼻子,甩起袖子潇洒地一划拉。 一只莹白的光圈凭空出现。路边各式鬼类惊愕地齐齐看过来,有的甚至开始疯狂地嘶叫,一时间漫天遍野皆是震耳欲聋的鬼哭狼嚎。 光听这些动静,我就知道事情貌似坏大了。 “夜司溟,别这样,你在干什么?!自找绝路吗?!”我拼命地喊叫挣扎着,试图脱开他的禁锢。 夜司溟没理会我的挣扎,只是把浮屠玉塞进我嘴里,然后抬起手指抵住我的眉间。 “万相虚妄,转头成空。” 我的脑袋如同被重击成了一只破碎的沙漏,里面的“沙子”正在以无法阻挡之势,迅速溜走。 我莫名地焦躁和难过,却无法阻止这种速度极快的流失,最后只感到有谁抱着我纵身跳入了一圈温柔的白光中。 第八百三十章鬼堡界…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白光包裹着我,因为太亮刺的眼睛生疼,我只能捂住眼睛,感觉自己身体像在漂浮。 等过了好久后。 我感觉自己脚踩在了松软的泥土里,等睁开眼看四周的时候,却瞬间就傻眼了。 因为这地方不是阳世。 我站在的地方是一片荒漠,满天的黄沙,就跟沙海是一样的,只不过这片荒漠的天气太过于恶劣。 满天黑色的风沙,还有天边黑云压城一样,里面隐隐有雷电闪烁,但却听不见一点声音。 荒漠里有风暴,从里面发出的呜咽声就跟无数冤魂在哭泣哀嚎一样,仔细看可以看出那风暴卷起的沙层,一张张鬼脸若隐若现。 就在我震惊的时候。 忽然旁边黑雾涌动,夜司溟从冥井一样的漆黑的雾气里一步迈了出来。 当出来后,他看了满天暗黑的天气一眼,脸色就变得难看了。 他能够这么快的出现在这里,应该是魂玉,他能借助魂玉感知到我的位置. “这地方不是阳世?”我转过脸问他。 夜司溟摇了摇头,看来事情超出了他的范围,他把我送到阴间另外一个地方来了。 “看来,想要轻易离开是不可能了。”夜司溟低喃。 他看了一眼我,像是要说什么。 “现在怎么办?”我对这地方压根就不熟悉,而且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出去。 “我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夜司溟脸色露出难看。 我是我第一次在他脸色看出来的表情。 我以为他有危险,他出现的时候我心里安定了不少。 而夜司溟说一炷香的时间。 不是因为他的缘故,而是我不能在这地方长时间待下去,从阳世通过一些阴煤,灵婆下阴间。 灵婆就通阴的时候就会告诫活人,最多只能有一炷香的时间。 一旦一炷香烧完,到阴间的魂魄就很难再回到阳世。 因为阳世的阳火在这地方坚持不住太久,一旦熄灭耗尽,魂魄不能归体,就成了游荡在阴间的孤魂野鬼了。 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如今是魂魄还是肉体。 不过当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我问夜司溟,这里是什么地方。 夜司溟淡淡的吐出三个字,“鬼堡界…” “鬼煲界是什么地方?”我问夜司溟。 他性格本来就不太喜欢说话的,不过这次他犹豫了下,还是把我的疑惑解答了。 其实人死后通往阴曹地府不是直接就能好从阳世的那个位面到达阴间,死后被阴兵勾魂,会经过十二站。 其中有迷魂殿,供养隔,恶狗岭,酆都城……这鬼堡界是阴间第十一站。 鬼堡界逗留了很多冤魂孤鬼,是没法面对自己死亡跟轮回的,在这里为祸一方。 这些孤魂野鬼,都是还没有真正流放到地狱的。 而且一些根本无**回。 夜司溟跟我说了一个让我微微有些震惊的一件事,就是师傅当初在村里传授我的三茅之术。 其中的下茅灵降之术,其实就是请一些阴人出来对战。 中茅唤阴之术,跟下茅其实很想通,但是需要画通阴符,至于请出来的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第八百三十一章冥河摆渡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初老头跟我说过。 三茅之术跟日本的阴阳术很像,不过日本阴阳术本来就是源自从中国古代的哲学思想跟阴阳五行学说。 传入日本后逐渐发展成古老的神秘术,成了神道的一部分。 而夜司溟跟我说的事,就是茅山之术的上茅跟中茅,请出来的鬼,其实就是来自地府这种地方的鬼怪。 这点跟日本阴阳术召唤式神结交契约其实一样,也是从地府的阴河长林里召唤那些无**回投胎的鬼,用符咒跟咒术召唤。 出来后结交契约成为自己的式神。 阴河长林里有一些很厉害的鬼怪,成百上千年都无法投胎的,不过请这种往往是需要代价的。 前几天老头在秦家对付失控的小幽,其实也是三茅之术,但那是上茅请神之术。 请出来的大都是位列仙班的茅山道祖一辈的角色。 这个需要传承,需要有正道道统,相反如今我就不行,最关键的一点,我还没有去茅山请愿,去拜祭茅山的老祖宗。 反正有点类似认祖归宗的感觉。 http://首发 只有获得祖师爷的师承,才能施展上茅请神之术。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 我现在不可能在这里来施展任何道术,因为完全不够打的,先前夜司溟想要送我出去。 但是如今看来不是夜司溟想的那样,这幽冥地府不是轻易就可以脱身的。 我问夜司溟现在该怎么办,他迟疑了下。 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 “既然出不去,索性就不出去了。”夜司溟把目光转而看向了我。 我感觉他目光有异常,随后就醒悟过来了。 “八面鬼盅?”我看出来了,夜司溟是想要在这里解决八面鬼盅。 “先离开这里。”夜司溟目光如炬看向远处,这地方天气恶劣,而且我的时间不多,想要处理这件事就得尽快。 我完全分不清方向,倒是夜司溟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手段,带着我穿过鬼堡界。 这地方很不太平,期间荒漠黑风化为鬼脸,阵阵呜咽哀嚎,从沙土地里冒出很多竖着的棺材,里面尽是骷髅恶鬼。 要不是身边有夜司溟,我可能就死在这里了。 这鬼堡界看起来无边无际不过穿越过黑风罡气,我感觉并没有走多久,忽然眼前的景象就变了。 眼前隐隐的是高耸的山石,这些石头跟阳世并不一样,虽然坚心如铁,但颜色却是暗黑的,而且没有一花一木。 但山石下是一条峡谷,流淌着幽静没有声音的河水,这水表面跟一汪死水一样,清幽谧静。 给人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夜司溟跟我说,这是冥河,距离阴间地府还太远,我们去的地方,需要坐船。 地府的冥河上,有一位摆渡人。 冥河摆渡人的故事故事民间就有很多,传说他在苦难之河上摆渡。 死去的人要付给他一枚钱币才能过河,所以在阳间有的地方,死人下葬的时候嘴里要塞一枚钱币。 也有民间传说冥河摆渡人他是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老者,因为得罪了天神,所以被罚在冥河开摆渡船。 渡那些往生极乐轮回的魂魄。 第八百三十二章忘川…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司溟走到冥河边上,目光静静的看着汪洋大河,这峡谷尽头看不到边际,河上面不要说船,就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这地方要是等下去,我估计我的时间压根就不够了。 不过夜司溟很有耐心的模样,就在我等了片刻,刚要问这样等下去,可能等不来的时候,夜司溟却突然抬起了头冥河边际处。 “他来了。”他突然说了句。 我心里一惊,抬头果然就看到安静的冥河海岸线远处的尽头,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小点,那小点刚开始还非常小,在汪洋大河几乎不仔细看还看不见,可是很快,几乎是转眼。 那小点就近了,就好像是从远处突然移动的距离,我看到还是一搜造型跟别致的船。 船通体漆黑,乌篷是树根一样歪歪扭扭纠缠在一起,在船头有一盏挂着的灯笼。 只不过散发出来的灯光,是橘红色的。 转眼间,那船竟然就已经来到了近前,停靠在了岸边。 摆渡人是一个老者,年迈的身子佝偻,看不清面容,身披蓑衣,头戴斗笠。 船缓缓而来,停靠在了岸边。 “冥河长尽,幽府接引,两位可是要渡船?”斗笠下老者并没有抬头,声音苍老沙哑。 我有些犹豫害怕,反而是夜司溟从容的上了船,给了老者两枚铜币。 “忘川!”他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在我上船的时候,那摆渡老者微微抬头,似乎是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头低了下去。 我们俩上了船,摆渡人又将船缓缓地使去,在这死寂的冥河河面上,回响的或是船桨漾水的声音。 “要说起来,这艘船只渡过两位阳世的活人,不过你们俩倒是有些一样,又有些不一样。”船头的老者斗笠下传出声音。 夜司溟不太感兴趣,他的目光很阴沉,始终看向远处尽头,不知道是不是在担忧什么,因此紧锁的眉头,并没有答话。 但我倒是有些好奇。 这摆渡老者说的活人,肯定是我。 “那另外一个活人,是谁?”我问。 “也是一位将死之人,只不过老夫记得,当初陪她上船的,是山海冥殿的第九殿主,他们去的地方……是忘川尽头的婆罗海岸。” 果然,夜司溟说这幽冥地府深不可测。 这摆渡老者,方才从我上船的时候早就已经看透了,我是阳世之人,我脖子上有八面鬼盅。 他应该也看出夜司溟了,但是却丝毫不惧。 我完全听不懂他说的话。 不过他却毫不在意,继续幽幽开口,“婆罗与彼岸,都是两朵奇花,只不过命运都不一样。” “老夫多问一句丫头,你可知……情是何物。” 老者的身躯一起一伏的摇曳着船桨,船头的那盏孤灯却始终没有丝毫抖动,即使船身在摇晃,但是灯火依旧平稳。 如果换做其他人问,我可以很自然的说情是很多感情的一种,一种寄托。 但这摆渡老者的声音沧桑,似乎充斥着太久的疑惑,让这句话变得无比沉重,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第八百三十三章他,渡不了彼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回答不出来,莫说是你,当年的他也回答不出来。”摆渡老者像是自问自答,喃喃自语的道,“九殿如此,七殿亦是如此。曾经的他去寻找过这个答案,却从此坠落了这个情字的深渊。” 摆渡在船头眺望冥河尽头,看向的远处空无一物,只有那哀叹的声音回荡,“说起七殿,还魂涯后,如今的他……应该已是一个凡人。” “罢了罢了,不提也罢。”他轻声细语。 我感觉这摆渡老者有点神经质,皱着眉头就不说话了。 我坐在冥船上,低头看着冥河之水,这水平静,只有摆渡老者划动船桨才会发出水波荡漾的声音。 不多时,我看到了冥河上远处漂浮了点点闪烁的莹莹之火,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就跟天上的繁星一样。 等靠的近了,才发现那些都是漂浮在冥河上的河灯。 “看来阳世的盂兰盆节又到了。” 摆渡老者低声细语道,但是对于这一幕,他可能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我问“这些都是来自阳世的河灯?”我有些吃惊,在阳世如今的确已经是七月半。 中元节很多地方都有祭祖放河灯的习俗,用一个莲花一样的纸扎河灯,点上一根蜡烛,放在缓缓流动的河面顺流而下。 望着河灯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只是我没想到,阳世的河灯竟然会来到这阴间的冥河之上。 我们现在所在的冥河,只是万千分支的一条,这峡谷数之不尽,要是从高空往下看,可以看到无数冥河缓缓流淌。 冥河上到处都是河灯,这一幕景色倒是秀丽。 老者像是看出了我的疑虑,缓缓地解答,“这河灯下了水,载着阳世的思念一路远行,从万千冥河之上流过,最终汇往一个地方……忘川。” “忘川在哪?”我问道。 老者平静地开口,“当你看到第一朵满开的彼岸花,就到了。” 我不说话了。 就静静的眺望满是荧光的河灯,那点点萤火映射出来的光亮,把冥河照射成暗绿。 与那些河灯交错,远远地抛在身后,渐渐地越来越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 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在远处海岸的岸边,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花盛开,起先还很稀疏,不过渐渐地。 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尽头。 “忘川,到了!” 这话不是老者说的,而是站在船头始终一言不发的夜司溟说的。 我一直很好奇。 为什么夜司溟在这里来了,反而不藏在魂玉里面,不隐藏他的气息了。 船,缓缓地靠在了岸边。 我跟夜司溟下了船,那摆渡老者缓缓说道,“我这船,是第二次渡阳世之人。但却是第一次,渡并非是冥府的鬼。” 摆渡老者摇头,划动船桨,离开了。 我看了夜司溟一眼,发现他面无表情。 到了忘川,算得上到了冥都接近中心,我才真正的体会冥界和阳间的不同。 这里没有日月星辰,尤其是冥界深处,那飘荡雾气遮掩,隐隐约约显露出数座庞大无法形容的山海。 一座拱形青砖铺垫而成的石桥,矗立在忘川河畔。 第八百三十四章孟婆神…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桥的这头,是彼岸花铺垫的红花之海,在花海中央,有一条幽静的小路,一眼看不到尽头,那条路,名为黄泉。 彼岸花,是幽冥地府的唯一风景,也是死后灵魂的指引者。 黄泉路上一路崎岖颠簸,各路灵魂有的哭嚎不肯前往,有的满嘴胡言乱语,有的迷迷糊糊一路直走….人的求生意识是最强的,但是上了这黄泉路又有几人能够还魂。 任凭灵魂怎么哀求,怎样使出浑身解数逃跑,都挣不开阴兵手里死亡的铁链,一路归去。 任凭灵魂走的多累,鬼差都不会让你休息耽误行程,必须要尽快赶路走出这黄泉路。 黄泉路上是没有客店的,阳间有再多的钱财在黄泉路上也一样白费,目的地都是一个地方,阴曹地府。 酆都阎罗殿。 桥的那头,天空暗红,大地流火,整个大地似乎都在流淌着恶心的血液,十座庞大的山海矗立在一千汪洋血海中,惊心动魄,使人昏眩。 山海冥府,是矗立在冥海上,沾染着猩红的血水。 连绵成片的地恶魔城堡,形状和恶魔地头颅异常接近。 矗立在那片阴森的炼狱中,无尽地骸骨在漂浮。 七八座巨大的枯骨山高耸而立,滚滚而流的血河在雕像、城堡、骨山下呼啸而过 而在大山最前面,一座座若隐若现的巨殿。 巨殿黑光流转,在云雾中散发着黑光,无论是谁,在巨殿面前,都有一种双膝跪地,朝拜一般的冲动。 “冥殿!” 夜司溟声音喃喃。 冥殿,就是阎罗殿,阴间十大阎罗殿主的府邸,每一位都有一座如此庞大的冥府府邸,也只有这么磅礴的声势。 才能镇压主地狱一些超级的存在。 “今生过往前尘事,走吧,该上桥了。”夜司溟对我说道。 他,这是要去冥府。 我问夜司溟,为什么不直接让摆渡人带我们去桥的那一头,结果夜司溟跟我说了句。 “他,渡不了彼岸。” 拱形桥上有四尊护桥神兽,坐落两边,界碑石上写‘奈何桥’三个字。 我紧跟着夜司溟,让人很奇怪的是,我在桥下远处看,这桥上清明毫无遮掩,可是当我踏上这桥后。 这桥上迷雾重重,只能隐隐看清脚下的石板。 我感觉这桥上很拥挤,就跟闹市一样,形形色色有数不尽的过路人,但是却一点也不吵闹,反而格外的安静。 我甚至能感受到他们从身边穿过,可都很迷魂一样,呆滞木纳的朝着桥的另一头走去,而且看不见他们的模样。 只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跟夜司溟只走到桥的中央,就看见在离桥面几米高的半空悬浮了一盏昏暗黑沉的灯笼。 静静的漂浮在半空,纹丝未动。 就在暗灯下,一个盘着银白头发的老婆婆,手里端着汤水,给过往的鬼魂饮用。 “饮下此汤,前尘尽忘。” 奈何桥上,老婆婆枯哑的声音反复念叨着。那一双干枯的手,一次又一次地递出一碗汤。 往来的鬼魂饮用后,浑浑噩噩地走过奈何桥另一头,消失在雾气里。 第八百三十五章相忘于江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位婆婆。 应该就是阳世流传的孟婆神了,传说里孟婆也是一位痴情女,因情而死,而后甘愿不入轮回。 因不忍人世间的痴男怨女死后还要受情伤之苦。 所以专门收集了世人因喜怒哀乐等情绪流下的眼泪熬制成汤。 这就是传说中的孟婆汤。 只要喝了孟婆汤就能忘记所有的过往,放下一切爱恨情仇,走入下一个轮回。 孟婆察觉到了夜司溟,也看到了我,手里端着的汤微微一顿,幽幽开口道。 “一滴生泪,二钱老泪、三分苦泪、四杯悔泪、五寸相思泪、六盅病中泪、七尺别离泪、八味孟婆伤心泪。” 夜司溟踏步,缓缓地走过去,声音清冷,“以八泪为引,历久方成,异香可通九霄,凡鬼饮之,前世皆不可记。” “人生苦短,总逃不过一个情字,又何必执着,喝了这碗汤,一世烦恼皆可忘。”说罢,孟婆手里的碗递给了一个过路的女子。 那女子接碗的时候迷迷糊糊,可是当喝下后眼神空洞,茫然的朝着另外一头走去。 “走吧走吧,该上路了。”孟婆声音喃喃,说了无数遍相同的话。 我跟夜司溟看着,并没有说话。 “这碗汤,当真能忘掉人的一世么?”我看着孟婆手里的汤,那汤的颜色是绿汁,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但看上去有点恶心。 “当你想忘的时候,便可以忘了。”孟婆看向我,幽幽的笑了。 “几百年前,这奈何桥上也曾有过如你一般大的小女,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很清醒,那小女跪下来哀求我。” “可不可以不喝我手里的这碗汤,她忘不掉他。” “我见她执着,便应诺她。跳入忘川河中,承受忘川河千年噬魂之苦,就让她与他再续前缘。” “站在奈何桥上跳下时她曾说,我早已在三生石上镌刻下百年的痴情,只为等你今生的回眸,我不惧怕婆娑转世轮回的屠苏,只为等你相逢时的回首。” “于是,她毅然决然的跳入了忘川河。” “二十年后,那小女心心念念的他来到这里,在她来这里后,他十几年间早已经把她忘的彻底,有了别人。” “他看不见桥下的她受尽痛楚的凝望,千年间只是一遍遍的喝下我手里的这碗汤,然后心如磐石一次次的走过这座桥。” 我见过太多太多的痴情种,走在这奈何桥上也是步履稳稳不乱丝毫 心静如镜,心沉如石, 来生再续前缘 桥这边寂寂无声, 因为心死,失了往生的记忆 桥那边哀哀苍天,因为心动, 忘不掉的牵牵缠缠。 “千年后,她重新走上了这座桥,我便问她,这场缘,你还续么?” “那小女心如止水的端起我手里的汤,低声诉说,舍了前世的眷恋,今生的错过,输了前世的誓言。奈何桥畔,等你千年,风里看见,眼眸交错时,我早已形同陌路。” “说完,她便将这碗汤一饮而尽,独自一人走向桥的另一头。” “爱情是什么? 不过一碗水罢了。 能不能忘掉不是你说了算的。 有今生,没来世, 纵然你记得,他若忘了, 跟真的忘记又有什么不同?” 第八百三十六章九殿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油尽灯枯至彼岸。 奈何桥上孟婆汤。 思君念君君不知。 惟恐忘君独轮回。 “你不妨低头看一眼桥下,便一眼就能知晓了。”孟婆微微一笑,对我说道。 我迟疑的走到桥边,张望着朝着忘川河看了一眼。 忘川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还有那些甘愿为了情爱不肯忘掉前世。 跳入忘川河,受千年痛楚只为续写前缘的痴男怨女。 忘川河里,回荡着初死之人的低泣、哀叹、留恋、懊悔等,亘古如此… 我望着血红的海水一望无际,冤魂哭泣,哀嚎,懊悔的声音,他们或许每个,都有一个故事。 “这些为了能够再次见到今生的最爱之人,不肯喝下忘却前世今生的孟婆汤,便跳入忘川河里,他们只有在上千年才能投胎。” “在这千年之中,会看到今生最爱之人一遍又一遍的从奈何桥上走过,但却是你看得见他,他看不见你,人之悲哀莫过如此。” “纵然是奈何桥上百转轮回,到头来众生芸芸不过自作多情,纵然是情生彼岸千年花开,到头来血红似火不过花叶相隔。” “喝不下我这碗汤,过不得这座桥,你们俩……回去吧。”孟婆挥了挥手,不再与我们说话。 “月老,牵了红线,却始终没给自己牵一条,孟婆,断了红尘,却始终没喝下那孟婆汤。”夜司溟看向孟婆,淡淡地道,“你懂人间情爱么?” 夜司溟不在继续说了。 转身,朝着来的路走去。 我感觉自己肯定时间不多了,现在耗在这里这么久,可能这次就白来一趟,想要解决八年鬼盅,还得想另外的办法。 我转身跟夜司溟离开之际,孟婆放下手中的汤望着天天空,深情的看了看,轻声呢喃。 “我怎么会不懂,只是那时,他还不是月老,我也不是孟婆……” 这是她这话,说的很轻很轻。 直到这次下阴间八成是没戏了,我跟夜司溟回头走,还没走两步的时候夜司溟的脚步突然停了。 忽然,从桥的另一头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川上迷雾障眼,阁下莫非是走错了方向?” 我浑身一颤。 这声音清朗,但是却有一股压迫,这压迫不是这个人散发出来的,而是这声音蕴含了如尊主一样的威严。 “何来迷雾障眼,不过是心有执念,不肯入这轮回罢了。”夜司溟清冷开口,缓缓转过身,但是神色一下变得凝重无比。 我回头,看着桥的那一头雾气飘荡,从中走出一个一袭玄黑色的锦袍泛着青冷俊美绝伦的男子。 深黑色的瞳孔竟泛起微微深幽色,显得更加深邃,就算站在那里没有任何举动,整个人发出一种若隐若现的帝王气息。 就跟夜司溟与生俱来那种高贵神秘气质相似。 “老妪,见过九殿王!”孟婆微微垂首,声音喃喃。 男子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第八百三十七章还魂崖的青衫身影…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九殿王。 这是先前在冥河,摆渡老者口里说的那个第九殿主。 第九阎罗殿的殿主。 在阳世的传说里,地府执掌轮回的阎罗王,面相都是刚正不阿,一脸凶相毕露,身高八尺,体态龙钟。 但我面前这个男子。 却如夜司溟一样,面容有棱有角俊美异常,他嘴角荡着弧度,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看向夜司溟。 “你很强,我们若是动手,难以分出胜负。”九殿的目光如炬,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同样闪过一抹凝重,“但……这里是冥府,交手后你逃不出去。” “当初在无量塔,有幸从那道本源分身听过九殿的事迹。你比我想的,倒是更强不少。”夜司溟声音冷清。 面前的九殿跟夜司溟身上都收敛了气息,我完全感觉不出来。 对夜司溟的夸赞,九殿毫不在意,他道,“既如此,与本尊做一个交易如何?” 夜司溟皱着眉头,不答。 http://首发 九殿微微一笑,然后手一挥,忘川河桥边的半空雾气旋转扭动,化为了一道清澈透明的水面,水面起先还波澜起伏。 但是很快就停了荡漾的波纹。 里面有画面显露出来。 是一个高耸的万丈黑崖,在崖下一边是血海,另外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悬崖之上。 一道青衫古风身影,披头散发,浑身缭绕了一股浓郁的死气,已然是油尽灯枯。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同样已经被死气笼罩的女子。 “是他!?”夜司溟眼神微微一挑,看向那水面的古风青衫身影,声音低不可微。 “我们,还会相见吗?”水面里,那青衫古风身影抱着的女子眼睛浑浊,已然暗淡无光。 但是声音却透露了出来。 “来世,我们要把今生没有走完的路继续走下去。下辈子,下下辈子……一直一直的走下去。”被青衫古风身影抱着的女子虚弱,已经是垂死状态,那声音有些沙哑了。 “我以为,我们也要走那座冥桥,如果要喝那碗孟婆汤,我一定不会喝,知道为什么吗?” 那女子闭着眼睛低喃,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滴落,“因为,我怕……下辈子就不记得你了。” “泠修崖,你说……下辈子。我们……还能再见吗?”那女子仿佛用尽最后力气正眼,瞻首爱慕的看向了他。 “烟儿,我们今生来做一个约定吧。”那古风青衫身影垂首微笑,道,“来世,你等着我……不管我们相隔多远,一年,十年,百年……不管需要多久,我都会去找你。” “好,那你一定不能失约。因为无论需要多久,我都等……一直一直等下去。下辈子不够,就下下辈子……” 那女子微笑,却泪眼婆娑声音沙哑,“不管天涯海角,你只要知道,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有一个人一直都在等你。” 那古风青衫身影微微颤抖,然后看了天空一眼,近在咫尺的悬崖边,迈出了最后一步,他们……笔直的朝着悬崖深渊坠落而下。 “傻瓜,等我!” 那声音,从深渊,从岁月里传出,在那一刻,天空,有白色的雪飘落。 第八百三十八章与夜司溟的交易…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奈何桥畔。 随着那句落幕的话,画面逐渐模糊不清,然后水面荡漾涟漪,重新化为了雾气。 我感受到了悲伤。 撕心裂肺,还是一瞬间心如刀割一般都疼,下意识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夜司溟一些。 “你想做什么交易。” 夜司溟把目光从化为雾气的水面收回,看向九殿王。 “找到他,帮他指引一条路。”九殿的眼神里低垂,我看出来难以掩饰的失落。 “替我跟他说一句话。彼岸花开七色天,花开花落一千年。”九殿王继续道,“我可以替她解除鬼盅,并且送她一场机缘。这便是我们俩的一场交易。” 夜司溟看了一眼我,声音平静,“好。” “不过黄泉令是我冥府的赦令,你不能拿走。”九殿看向夜司溟,冷静道。 夜司溟犹豫了下,掏出了黄泉令. 九殿手一招,黄泉令便已经出现在他手里。 夜司溟不在多看一眼,对我说道,“把眼睛闭上。” 我有些纳闷,但还是迟疑的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自己脚下一空,瞬间好像直接从奈何桥坠落到万丈深渊之中。 —— 我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诡异的出现在了住宿的房间里。 四周有些空荡荡的。 我轻声的喊了一声夜司溟,但是没有人回应。 我先摸索着到房门口把灯打开,然后颓废的坐在床上,脑袋里还没有从刚才的经历中脱离出来。 现在我有些担忧起夜司溟的安危了。 先前的一切都像是幻觉一样很不真实,但实际上我的确从阳世这个空间,穿到另外一个空间里去了。 而且那个九殿。 一看就是非常厉害的主,跟夜司溟不相上下,我怕夜司溟一个人会出现麻烦。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夜司溟没事的话,一定会重新来到阳世,而现在的我不能在这里等他,今天就是因为我脖子的八面鬼盅直接把我们带到阴间。 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想到这里我只能找钟白,他从柏林寺离开的时候天色应该也很晚了,会找个地方先住下的,但愿不会离开的太晚。 我给钟白发了个消息。 跟他说了现在我碰到的一些情况,我等了好一会儿,但是钟白没有回我,不知道是没看手机还是已经睡过去了。 我干脆不等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这栋楼阴气森森的,心里想着反正我是交钱了的,就没有关灯,把窗户和门都锁上了。 小幽倒是也乖巧,从阴间出来后就没有出来了。 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就这样睡到半夜,大概差不多凌晨一两点的时候,我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弄的醒过来了。 是浴室哗啦啦的流水声。 我当时醒过来的时候脑袋里还很迟钝,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没彻底醒过来,因为这旅馆不仅环境很差,而且里面的条件很不好。 床头就一张破烂有些发黑的桌子,没有电灯开关的。 我只能摸黑去门口把电灯开了,门口的浴室里流水声很大,但是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低头一看池子里,那水是红色的。 当时把我吓到了。 第八百三十九章鬼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以为是血,一下呆在原地没敢轻举妄动,但是后来发现池子的水跟血的颜色不太一样。 鼓起勇气走过来看了恍然大悟。 水龙头里冲出来的是生锈的水,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这段时间都神经质了,看到什么都喜欢往那方面想。 不过,这水龙头怎么自己开的!? 我用手拧巴了下,发现这水龙头很松,应该是水流一下太急,给冲开了。 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幸好我经历过一些事,要换做其他人估计得被这些吓死。 我把水龙头重新拧上,正准备躺下睡觉的时候忽然间脑袋里灵光闪现了下,一下整个头皮有些炸了。 因为这时候我已经清醒过来。 我整个人被雷劈了下,一下突然想起来,我刚开始睡觉的时候,不是没有关灯吗!? 我醒过来的时候灯怎么会是关着的。 http://首发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房间的电路不行,而是墙壁上黑黢黢的,应该是电闸或者线路问题吧。 我在心里找了个劣质的借口。 整个楼安静的让人心里有些发慌,我缩进被子里把自己捂的很紧,这次还没有等我睡多久,我又听到了哗啦啦的声音。 同样是浴室传出来的。 我醒过来那水声很大,而且房间里是黑的,电灯又灭了。 这下我心里恐慌,寒毛都竖了起来,整个楼我就听到从浴室里传出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我心里有些炸毛了。 哆嗦着摸出手机把点亮屏幕,这时候我听到后边又有轻微的响声,因为我是背对着床头侧着身睡的,我转过身的时候借助手机屏幕亮光。 一下看到了窗帘一角在微微晃荡着。 起先我以为是风。 可我转念一想脑袋一下就炸了,窗户和门我在睡觉前就反锁的,就算有风也吹不进来的啊。 这下我连下床开灯都有些麻胆子了。 好一会儿鼓起勇气,低声的喊了声,“谁?” 喊完后。 我眼睛死死的看着窗帘,那窗帘摇晃了几下,不动了。 我连大气都不敢出,心脏砰砰直跳,后来实在忍受不了房间里的黑暗,我哆哆嗦嗦的那是手机艰难的摸索把电灯打开。 中途我生怕会摸到一双手,满脑子都是披头散发白衣女鬼的模样。 其实只是在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的胆子并没有大多少。 要说我经历这么多,鬼我看到过,连活过来的纸人我也见识到了,按理说不可能会这么害怕鬼。 作为一个学渣。 其实后来我才知道,人的心理作用才是最恐惧的来源,换句话说,如果真的有鬼出现在我面前,我可能不会害怕。 而以我现在,说不定还能跟鬼打一架。 但是看不见摸不着才是让我现在最恐惧的来源,简单来说就是未知,人其实就是这样,情绪是会渲染的。 正是因为看不见的东西,而人的脑袋非常活跃,脑袋里不停地就会出现自己最害怕的画面,从而带动了自己的情绪。 这种情绪渲染自己全身,让自己对未知产生了恐惧感。 我颤栗着把电灯打开。 第八百四十章床下的纸钱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然后鼓起勇气推开浴室门,里面的流水声一下更大,但是跟我预料到的一样,里面空荡荡的,压根就没有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 这次把水龙头关了,抬起头挂着的镜子,自己脸色竟然有些苍白,这下我不敢睡了。 我干脆就坐在床上,打算熬到天亮,到时候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是没等到我坐下来多久,因为我是正对着房门的,我就看到在进房门口的后面,有一些不规则的米粒。 我犹豫着走过去,然后就看到门后面的确有一些米,而且还是糯米很不规则的几团排列着的。 糯米是避邪驱鬼点啊。 我看到这个心里咯噔了下,有些发紧,但是我不敢碰,起来转过身准备回到床上的时候,突然又看到了在床脚的位置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走过去一看,发现那竟然是纸灰痕迹。 这是烧的纸钱灰烬。 都说在外面住宿,不管是酒店还是宾馆,都不要住走廊尽头的一间房,有些酒店甚至最后一间房是烧供香拜佛的。 这间房肯定是有问题的。 这下我真的害怕了,出门在外碰到这种事,有点恐惧。 我赶紧把旁边带着的行李小包拿出来。 这次出来其实压根就什么都没带,因为跟钟白,我以为柏林寺解决完,我肯定还要回去。 我就把奶奶留下来的青色盒子带出来了。 这里面的东西太珍贵,如果放在空无一人的老屋,我不放心,毕竟这些也算的上是奶奶最后的遗物。 我打开盒子。 里面有一把绑着红线的老剪刀,这是奶奶生前用的,而我剪纸就是用的这把剪刀,这剪刀有灵。 盒子里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镜子,这东西我从来没用过,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还有一些红布条。 有三根竹叶尖,一根黑狗牙。 奶奶留下来的那本书也在里面,除此之外,里面就只有一个打着小孔的竹筒了,这个竹筒,是最珍贵的东西。 青蚨虫。 奶奶的本命蛊。 当初钟白就跟我说过,青蚨虫跟我奶奶命为一体,如果青蚨虫能活的话,可以间接的说明,我奶奶还没死。 而唤醒青蚨虫。 需要跟奶奶有血缘关系的人,用血来唤醒,这青蚨虫现在陷入一种休眠沉睡状态,想要唤醒恐怕需要一些仪式和步骤。 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些东西我现在还没有接触过,要是冒冒然的动手,害怕适得其反。 让我懊恼的是,我就带出来这些了,走的匆忙,我连老头给我的两张符都忘记带了,因为在村子里老是出现危机。 我把那两张符压在我床头下的,以便出事的时候能最快反应做出反攻。 我应该要去丧葬街买点那种红白纸了。 要是有那种纸,我只要用这把老剪刀,剪出来的玩意对付普通的鬼不成问题。 但现在的情况就有些不利了。 沉吟了下,我取出一块红布绑在我手腕上,然后拿了两根竹叶尖,其余的原封不动的放回去。 我心想要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就用这竹叶尖扎死那些鬼东西。 第八百四十一章对面楼里的诡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因为整栋楼太安静了,我坐在床上把电视剧打开,随便按了一个台把声音开的很大,以此让自己胆子稍微提高一点。 普通的鬼有一个尿性,你越是害怕就越缠着吓你! 这下房间倒是没出什么问题,不过很快我就听到从我们头顶上面一层楼传出了动静。 是那种挪动桌子和柜子一类的东西。 不多时,我就听到了嗵嗵嗵的响声,像有人在拍皮球,不大一会儿,这层楼的对面隔壁隐隐的传出了吵架声。 而且吵的很凶,我都听到了好像是玻璃打在地上的碎裂声了。 接着是开门声,然后砰的一下门关了。 楼道里传出哭声,有一个女的哭的很凄厉嗵嗵嗵的跑下楼,声音一下就消失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倒是把我给惊到了,不过我反而是多少安心了一些,最起码这住宿房里还是有人的。 我没有多管闲事。 但过了一会儿,忽然的,我的房门‘砰砰砰’被敲响了,我听到门外面有人咳嗽了声,当时我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了。 http://首发 肯定是我的电视声音开的太大吵醒别人了。 我赶紧把声音关小了一点,但那敲门声还在想,这肯定是要当面告诫我了。 我走过去把房门打开,本来都已经想好给人家道个歉配合不是,但没想到开门后带动气流,迎面吹来了一阵凉飕飕的风。 但是门口没有人。 我站在门口往外看了下,空荡荡的,只有走廊中间挂着的灯亮着,散发出昏暗的光线把整个走廊映的昏黄和阴暗。 我下意识的摸了下口袋里的竹叶尖,深吸一口气,然后退回来把房门关上反锁。 回到床边重新坐下,没隔多久,房门又‘咚咚咚’的敲响了,我心一下提起来,有点紧张。 不过我没有去开房,就是坐在床上看着。 但是那敲门声就跟故意一样,仿佛我不去开门就不会停止。 我被敲的有些心烦意乱。 这下干脆直接把兜里的竹叶尖掏出来,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口,刚准备伸手开门的时候,敲门声戛然而止。 我看了一下门上的猫眼。 我把手缩回来没有直接打开门,而是凑过去透过猫眼往外看,这猫眼安装的有些不合常理,有点高,我要踮着脚尖。 能够看到走廊,依旧亮着昏暗的光线,我甚至都能看到对面304房间的房门号,走廊上空荡荡的,没人。 我没打算开门。 转身想继续坐回床上,但是这次敲门声来的更快,在我还没有走到床边的时候突然又响了。 说真的,我真的有些恐惧这种无知感。 要真的是鬼,我倒是宁愿出来我直接对付打一架,但是这样诡异的没完没了,精神上对正常人来说真的是一种折磨。 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现实里有人会因为承受不住未知而吓的精神失常了。 我脑袋里闪烁出一个念头,隐约感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是一时半会竟然想不起来。 这下我以为那敲门声又会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消失。 但出奇的没有。 第八百四十二章门外的眼睛……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内心本来已经做好准备,但突然出现的一幕倒是弄的有些措手不及,踮起脚尖,我凑近猫眼继续往外看。 这下透过猫眼往外面看没看到昏暗的走廊和对面的门牌号了,而是乌漆麻黑的,我心里一下有些疑惑。 怎么是黑的!? 外面走廊的灯不是一直都亮着的吗! 我有些费解,正准备退回来,但就在收回目光的时候,我忽然看到猫眼外面黑乎乎的东西转动了下。 当时就是这下,让我整个脑袋瞬间轰鸣了一下,一丝亮光从我脑子浮现,一下就让我全身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颤巍巍的又贴着猫眼往外看。 这下我看清楚了,猫眼外面黑乎乎的中间,有点白。 我现在知道一点,其实人在极度恐慌下,是叫不出来的,起码我是这样。 我这瞬间只感觉自己手脚发凉,冷冰冰的仿佛快要窒息,我甚至不敢大吵大闹的缩回床上。 脑海中门外那边黑色像是没有焦距一般,还在微微的转动,那中间的一点白,是瞳仁。 在我透过猫眼看外面的时候,猫眼外面,赫然趴了一个人,贴着一只眼睛正朝着里面看。 谁能体会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 我的脑海里忽然涌出了一个画面,外面有一个人同样踮着脚尖,趴在门上贴着一只眼睛往里面看,一边还用极为怪异的姿势。 一边敲门一边看里面的动静。 而刚开始脑袋里出现的不对劲,我也一下就想起来了,刚刚隔壁的吵闹声,还有楼上搬东西拍皮球的声音,突然全部都诡异的消失了。 那敲门声还在继续。 这下我都没胆子去开了,手放在兜里握住的竹叶尖,感觉手指握的生疼,我不管了。 我心里想着。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不开门,要真的是什么进来了我就跟它拼了。 我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 反正事情已经历经那么多了,什么事我没见过,要真的是什么厉害的鬼,像嫁衣女那种几百年道行的女鬼王。 根本就不会这么浪费时间,只有一些弱鸡鬼才一惊一乍的吓唬,只要把人吓的丢魂,就吞活人的阳气。 因为活人阳气旺盛,普通的冤鬼害不了。 只能做出这些鬼把戏来吓唬,把人的三团阳火给压熄,或者变弱,然后害死别人。 只要害死人了,怨气又大一分。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这东西得逞的,我不是没准备东西,虽然都不厉害,但是对付普通的冤鬼,鹿死谁手还说不定。 想着,我就静静地坐在床头。 那房门敲了下不响了,好像知道我是铁了心不开门一样,我以为折腾够拿我没办法离开了,但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更加惊恐。 我看到门把手竟然微微的转动了下,然后就听到了锁扣声音。 握草!! 竟然是想直接打开房门进来!? 马卖批,这是什么骚操作!? 现在的鬼都这么与时俱进了?还知道找钥匙开门,不是可以直接穿墙的吗!? 我一下都说不出话来了,在我惊恐的目光下,那房门嘎吱吱的声音拉的很长,慢慢悠悠的开了。 第八百四十三章老板娘…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然后一个脑袋慢慢地探出来。 当时真的快把我心脏都吓跳出来了。 但是随后,我就看到是一张熟悉的脸,竟然是老板娘。 她朝着屋里看了一圈,然后冲着我一笑,说,“你还没睡?” 看到老板娘我心里松了口气。 这晚上就跟坐过山车一样,给我吓得不轻。 我现在对这老板娘没什么好感,说真的,这房间里肯定有问题,但是这老板娘竟然不提前跟我说。 不过现在时候都不早了,我也不想说这个事,只想熬过这晚上赶紧走。 我口气有点不太好,就问老板娘,“有事吗?” 老板娘摇了摇头,说“没,没事!” 说着,她又朝房间里扫视了一圈。 我越看越觉得这老板娘是因为心虚,她这深更半夜肯定是想看我出什么事没有。 “跟你那个男的呢,哪去了!?”老板娘问。 说完后,她盯着我。 但是我一下也看向了她,我心里有个念头,这老板娘不是看房子的,而是看夜司溟来了。 这贱女人不会是看上夜司溟了,想探口风,勾引他吧!? 我这下态度就更加不好了。 没好气的对老板娘说,“你找他有事?” 老板娘看着我,笑了,说,“没啥事!” 然后她推门进来了,说晚上睡不着,上楼查查房间,听到我房间里有声音就过来看看。 这老板娘竟然半夜自己拿钥匙开租客的房门,鬼知道打的什么心思。 不过我没有揭穿,一下想到了敲门声,就问老板娘,“你来的时候,没看到走廊上有人吗?” 老板娘听我这么一说,脸色有些变化。 她摇头赶紧说道,“这深更半夜的,能有什么人?” 我不奇怪老板娘说的话,看来敲门的是脏东西。 想了想,我又问老板娘,说隔壁两口子吵架了,女的跑出去了,深更半夜一个女的会不会出问题。 没想到说完,老板娘就笑了,说我真会开玩笑。 老板娘跟我说,“我就住在一楼,那卷闸门是关上的,就算有人出去把卷闸门拉上去,那么大的响声我听不到!?” “楼上呢,大半夜的不睡觉有人搬东西,拍皮球的,发神经啊。”我没好气的说。 我这样说,老板娘有点不高兴了,脸垮着对我说,“小姑娘,你可别说这些瞎话,净说这些吓人的,我们这旅馆做的是小本生意,一共就三层楼,第四层整栋楼都是空着的,你头顶这间是仓库,怎么可能有人住!” 看到老板娘一脸不愉快,以为我跟她开玩笑,说完后我就不继续问了。 因为我一下也想到了一点。 刚开始那些声音突然出现,随后有莫名的一下消失,况且这深更半夜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在搬东西和拍皮球。 我低头沉思了下。 然后抬起头正准备跟老板娘说话,可我抬头的时候看到老板娘在笑,不知道笑什么,我头抬起来后她的笑一下就消失了。 她的笑让我心里咯噔了下。 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我一下想到了什么,这房间里一下变冷了,就是在老板娘进来后,以前的经历告诉我。 阴冷的时候,肯定有脏东西。 第八百四十四章她不是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栋旅馆肯定是有问题,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运气,怎么随便找个地方过夜都会碰到这种事。 我摸床上的遥控器,想要把电视关了,但是伸手的时候低头刚好看到老板娘后边,当时我心里一凉。 转过头映在床上自己的影子,在扫视老板娘一圈,脑袋就炸锅了。 这老板娘,没有影子啊。 我知道了,我特么知道了。 刚开始在外面敲门的,就是这个老板娘,这店的老板娘是鬼! 我一下就想到了,先前敲门声想起来好几次,最后一次我不打算开门了,然后房门就开了,老板娘就进来了。 那时候我聚精会神,老板娘如果从走廊上过来,我肯定可以听到脚步声,但是没有。 所以说,这老板娘就是外面敲门的那个鬼! 为什么普通人都知道鬼没有影子。 完全是因为鬼是虚体,活人有肉身才会映出影子,当然,像夜司溟那些千年老鬼就当我没说,修炼的道行已经达到了某种程度. 除非是天气暴晒的时候正午站在太阳底下,一般的阴云天对夜司溟是没有多大影响的,而普通的鬼是不敢出来的。 这个鬼应该是普通的怨鬼,没有多少道行。 我洋装镇定,心里告诫自己先不要打草惊蛇,我对老板娘说,“浴室里的水龙头坏了,不出水,你去看看吧。” 老板娘听我话,说不会的,那水龙头是刚换的。 说着,老板娘还不放心,往浴室里走。 我赶紧跟上去,浴室里有一面正对着门的镜子,因为镜子有化煞的作用,一般普通的鬼在镜子前面是会现原形的。 老板娘进去后自己没看,但我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老板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一看镜子里吓得快跳出来了。 那镜子里还是老板娘,只不过半张脸都腐烂了,而且脖子上还有一个很明显的勒痕。 这老板娘,生前肯定是被人勒死的。 我知道镜子有化煞的功能,但我还是忘记了一点,镜子同样也有反煞的作用。 被镜子一照,老板娘一下浑身都怔住了。 突然抬头看向那面镜子,看到了镜子里腐烂的自己跟脖子上的淤痕,她一下反应过来,知道是我故意要把她引到镜子前了。 接着,她慢慢地转过身来, 那张腐烂的脸彻底的现出了原形,给我吓得不轻,我直接一脚踹过去,然后一把抓起床上的行李就往外跑。 在走廊的时候,头顶上的吊灯被阴风吹的摇晃起来,然后像是电压不稳,嗤嗤的闪烁了几下,在我感觉要坏事的情况下,一下熄灭了。 我觉得要坏事,但是因为突然的黑暗,让我还没有彻底的适应,我一下撞其他房间的门上了。 我想把走廊上的灯再打开,不然的话在黑暗里我没办法对付这女鬼,可摸了一会儿,我只摸到一个门把手。 我想,灯应该都在门里面,把房间里面的灯开了趁着灯光再去外面找大厅灯的开关不就得了,所以我就把门给拧开了。 刚开门,就感觉这个房间臭的要命,我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就好像那种大夏天死在外面好几天都已经腐烂发臭了的猫狗尸体上面所发出来的味道。 第八百四十五章斗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摸了老半天我都没能在墙边摸到开关,就往里面走了一点,但好像绊到了什么,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黑暗中我好像摔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这是谁啊,怎么大半夜的躺地上啊,我叫了一声,没有人回答,我就四处摸索。 一摸就给我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身下的那个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就好像死了一样,我吓了一跳,心里一下子慌了,连滚带爬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就摸到了一个脑袋,黏糊糊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脑子瞬间变得清明起来,这房间里肯定是尸体,我突然想到了刚开始吵架好像就是从这个房发出来的动静。 这尸体肯定也跟我一样,是进了这个鬼店里住宿来了,半夜给老板娘害死在里面。 “完了。” 我心里暗骂了句。 这个鬼老板娘杀过人了。 普通的怨鬼杀了人,怨气就会越来越重,也会越来越凶。 我赶紧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我知道这个地方肯定不对劲. 这下干脆也不费那劲找电源开关了,摸黑跌跌撞撞的就往楼下跑,楼梯间很潮,而且栏杆上不知道是什么,油腻腻的。 刚下一层楼。 我就感觉背后有一股阴风吹过来,凉飕飕的,半截身子都麻痹了。 “你干嘛去呢?” 忽然的,我背后就响了这个诡异的声音,一听这声音,我感觉自己的后背上满是细汗。 在一只冰凉的手搭我肩膀上的时候,我握住的竹叶尖转头就狠狠的扎了过去,我不知道扎到什么位置,但我确定肯定是扎到了。 后边的女鬼叫了一声,卷起一股阴风,一下就没动静了。 我来不及思考。 赶紧继续往下摸索着跑,磕磕碰碰的到了一楼,一下没注意撞到了卷闸门上去了,发出碰的一声。 这门有缝隙。 我双手抓住往上提,把门打开了半人高,抓起包就要弯腰钻出去,但刚开始身后出现的阴风又一下来了。 我心里知道不秒。 手里还有另外一根竹叶尖,在感觉后背都快炸开的时候,一下往后扎去。 不过同样的招数哪能得手两次。 这女鬼被我扎了一下,元气大伤,现在怨气大的不行,呜呜的鬼叫着,乌漆麻黑,我又看不见她,没办法做出正确的防备。 我这下扎过去,直接被她一把扼住了我的手腕,似想要把我的手直接掰断。 但是,我早就不是以前刚经历这些的普通女生,遇到只会哭着尖叫的人了。 我的手腕上,早就绑了一根红布条,那上面有一个黑色的图案,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反正不像是符咒,但那青色盒子里装的全部都是对付能克制这些东西的。 那女鬼抓住我手腕,黑暗里我就听到嗤的一声,直接冒起了一股白烟,接着女鬼凄厉的发出一声惨叫,哀嚎的猛地收了手。 就跟碰到十万电压一样。 “去死吧。” 我骂了句。 同时在女鬼松手的时候,直接把手里的竹叶尖刺了过去,这下我感觉,应该是刺到了胸口上,那女鬼声嘶力竭的惨差点没刺破我的耳膜。 竹叶尖我都不要了。 第八百四十六章不存在的旅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抓起地上的包从卷闸门下钻出去就往巷子外面跑,外面有路灯,但是这巷子里很黑暗,我撞到了巷子里一个垃圾桶,打翻了。 整个人摔垃圾堆滚了一趟。 摔的惨烈,疼的我呲牙咧嘴的,但没顾上那么多,继续爬起来往外跑,跑出巷子的时候,刚好从路口旁有一个清洁大妈拿着扫把,差点又撞上。 清洁大妈还以为我出什么事了,心眼挺好,问我咋了。 这时候我已经在大马路上,两排都是路灯,那女鬼没夜司溟那么牛气,不可能一发脾气把整个城市的电都给断了的。 我心里多少安心了些。 马路上现在还有零零散散的汽车呼啸而过,我知道终于从鬼楼里跑出来了。 我平复了下心情,跟清洁大妈打听了一下那住宿的小旅馆。 清洁大妈还挺费解的,就问我,“啥小旅馆?” 我正准备跟清洁大妈继续说,“我知道了,那后面是有一个旅馆,但老早就让警察给封了。” 这清洁大妈肯定是负责这片区域的,这里发生的事她应该都知道,我跟她打听了一下那旅馆发生的事. 清洁大妈跟我说那旅馆死过人,旅馆的老板娘死了,跟一个男租客,据说是那男租客对老板娘起了色心,找了个借口说房间里的灯有问题。 把老板娘引到房间里强X未遂,害怕暴露用晾衣绳把老板娘活活勒死了。 那男的后来被抓了,旅馆也封了好久了。 清洁大妈说完后,看我呆滞在原地,拿着扫把就瞅我,问,“丫头,你咋了?咋突然问这个?” 我一下反应过来,然后摇头,说没事。 跟清洁大妈道了声谢,然后赶紧就离开了,那清洁大妈估计看我浑身脏兮兮的,嘴里轻声嘀咕了句。 这偏僻的小县城里的还有点冷,我一下也没了主意,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掏出手机准备看几点了,不过等看的时候,我发现手机上有一条短信,是钟白发过来的。 “我现在有点事脱不了身,你去成都晋原镇,找一个叫阎老九的人,我会尽快跟你会合。”钟白简短的给我打了一句话。 我有些弄不太清楚,钟白为什么给我发这条短信。 他让我找一个叫阎老九的人,难道那个人能够破解我后脖子上的八面鬼冢。 还是因为有其他原因!? 我给钟白发了条短信,问这个阎老九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要去找他。 发过去后我等了下钟白没有回我。 旅馆我不敢回去了,而且我现在浑身臭烘烘的很不舒服,现在一下又迷茫了。 我觉得是我对钟白还有夜司溟两个有依赖性,没有他们俩在我什么都做不好。 不能这样。 我必须要独立起来。 现在才凌晨五点多,虽然小县城马路上灯火通明的,但是两旁的街道店面都还没开,除了对面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一个超市。 我也顾不上形象了。 坐在没开店的手机店门口,用手机查了一下路线,我现在在等这个小县城是湘西边陲的龙山,从这里到晋原要五六个小时。 我又搜了下附近的车站,离这里不远。 第八百四十七章他是个疯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做好这些我看到对面的路口推着三轮车卖早餐的已经零零散散的有几个,这时候我已经饿的不行。 过去炒了碗河粉,吃完后就慢慢悠悠的去车站,在门口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等到上车差不多早上十点了。 我抱着小包行李靠着车窗,有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女的上车走到我旁边的时候还用手在自己鼻子前扇了扇,看我一脸的嫌弃。 我并没有在意。 睡了一觉,醒过来后已经到了成都,出了站又打了一个车去晋原,成都还是很大的,而且很繁华,不过我想了想,钟白让我去晋原找阎老九。 但是晋原是一个镇,就说个名字我怎么知道在哪? 我看钟白还没给我发信息过来,然后突然想到了一点眉目,这些天经历也让我有了一个经验,那就是每个地方消息最灵通的绝对是这些骑着交通工具满地方跑的司机。 我开口对司机说道,“师傅,晋原镇你熟路吗?” 司机听我这话,说,“听你口音是外地的吧,我家就住晋原的,这快地我跑了十几年车开,熟的很。” 我觉得有戏,心里一喜开口问,“你知道晋原有一个叫阎老九的人吗?” 没想到我刚问完,司机猛地一个急刹车,差点给我从后排甩出去,然后他回头一脸古怪的看着我,脸色有些黑。 我满脸的疑惑,一下给我弄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司机点头,然后说了句让我大吃一惊的话,“知道,是个疯子。” “疯子?”我一下眼睛瞪大了,钟白让我大老远的跑过来,找一个神经病!? “嗯,是个神经病。”司机重新把车发动,脸色不太好。 我有些难以接受,就问司机,“师傅,到底怎么回事?” “他喜欢偷窥,不仅喜欢,简直是爱好!而且他还喜欢种花,经常对着花自言自语的,不仅这样,他老是说自己的花丢了。” “他把晋原镇基本所有的姑娘都给看光了,不仅看光了,他嘴巴还贱,还要往外说。弄的别人都报警了,可是警察抓他也没用,他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来。” “不仅这样,他还是个灾星,经常在大街上莫名其妙的抓住一个人,然后就对他说你要死了你要死了!” “你说他不是个疯子是啥?” 这司机脸色涨红,反应有点激烈。 后来我才知道,他儿媳妇就是受害者之一。 “嗯,的确是个神经病。”我点头,表示认同。 司机哎了一声,叹了口气,然后又好奇,问我找他干什么。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来晋原的时候路上听说的,我是学医疗的,想要过来看看情况。 司机明显有点不太相信,但是也没说什么。 阎老九住的地方是县里一个比较落后的村子,倒是很好找,在村的最东头,下车后司机还嘱咐我,他的病十来年了,没得治。 还要我赶紧离开,那神经病是灾星。 我笑了笑没说话,付了车费就走了,然后找到阎老九的房子,他家大门四敞大开的,倒是院子里有很多花花草草的。 第八百四十八章跟在身后的鬼太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站在大门口往里面看,堂屋门也是开着的,里面是一个供桌,跟我奶奶看来有同样的习惯。 我一下想到奶奶在堂屋里也要放供桌。 只不过奶奶供桌上放的比较端正,但是这桌子上竟然捏了几个小泥人。 我抬起脚想要踏过门槛,一个疯疯癫癫的声音突然从屋子里传了出来,“你家大人没教你,进别人门前要敲门!你这样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想偷爷爷我辛辛苦苦种的花,你这样不好。” 神神叨叨的声音突然从屋子里突然传出来,吓得我赶紧缩回了脚跟子。 我犹豫了下,然后试探着敲了敲院门。 可是敲了半天,里面的人不说话了,也不让我进去,弄得我怪尴尬。 我连续敲了好久,里面的人不出来,就在我停止的时候,那声音又继续说道,“敲门应该要问有人在吗?你不问,我该怎么回答你呢,你问了,我才知道该回答你在还是不在。你这样可不好!” 怪不得那司机会说这个人是神经病。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重新敲了几下,对着里面开口道,“有人在吗?” “不在。”屋子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很干脆的声音. 我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好一会儿,从堂屋门口里慢慢地走出来一个干瘦的老头子,穿的一双草鞋,他看我的时候脸色不太好,走过来把草鞋脱了。 然后就朝着我头上打,嘴里还磨磨唧唧的念叨,“滚,快滚!” 他的草鞋在我头上拍了好几下,落了我一头的灰,我就觉得这是个神经病,那司机说的话没说,这病,没得治。 我推开这糟老头子的手,嘴里没好气的说道,“不欢迎我就直说,干嘛往我脑袋上整这些。” 说完,气的我掉头就要离开。 他啧啧啧的咂嘴,阴阳怪气的说了句,“邻居死了,你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 被他突然这样一说,我怔住了。 转过头的时候看到这个老头站在门槛里面看着我,嘿嘿的笑了两声。 说完这话之后,他是对我就没啥兴趣了,走到屋子里,我过了好半天,我才意识到,这人肯定是有点道行,不然钟白不会让我来这里,说不定我这能不能过这一劫,就靠他了。 我刚想往他屋子里去的,突然这糟老头子在里面吼了起来,“谁让你进来的?你敢进我的屋子!” 那声音很大很凶,就跟吵架一样,一点都不留情面啊,我当时给尴尬的不行了,抬起的脚放下不是,端着也不是,感觉自己浑身哪里都别扭。 我想道个歉,可是老头声音瞬间又正常起来,说,“嘿,别说话。你要用心感受!一定要用心!” 疯子,这肯定是疯子! 看到我一脸惊魂未定的神情,他干瘦的脸上镶着的两眼珠子转悠,嘴角一笑,“刚开始有个老太婆一直跟着你,你没看到?” 他说这话的时候,让我后背一麻,下意识的就回过头往身后看了一眼,但是后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 我转过来,想到刚刚这老头是不是在用草鞋把跟着我的东西赶跑!? 第八百四十九章你要死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是老太婆? 什么老太婆啊,我怎么不知道,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在说这个老太婆的时候,我一下就想到了乔二婆婆,心里有些发紧。 那死老太婆难道阴魂不散,还缠着我!? 但这只是我的臆想,因为根本就不可能,应该是我这一路上被什么鬼东西缠上了。 而且是在我出柏林寺以后,不过后来我一直跟着夜司溟,要背后真的有一个不干净的东西跟着,夜司溟肯定提前就知道了。 夜司溟当时在进旅馆的时候就皱眉,现在想来,肯定他是知道旅馆有问题。 但因为中途被八面鬼盅摆了一道,计划赶不上变化。 如果我身后真的跟着一个老太婆,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从那个旅馆出来的。 “你确定是老太婆?”我问面前的老头子。 他白了我一眼,“我眼睛可没瞎,还是看得出年龄的。” 但是这就不对了吧。 http://首发 旅馆的老板娘是个妇女,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太婆啊。 难道不是那个鬼旅馆的老板娘。 而是在我出来后,又被其他的脏东西缠上了!? 不可能这么悲催吧,而且什么事也得有个原由啊,那个鬼旅馆还说得过去,毕竟是我们闯进去的,可是跟着我背后的老太婆是什么鬼? “你可不止被一个死老太婆跟着,你这丫头,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遭看到阴尸命能活到你这么大的,你这命是续的吧?”阎老九偏着脑袋对我说。 说这话后我心里怪不舒服。 我的命是续的,这点当初逍遥老道跟我说过,而且我也知道,我的命是我全家人换来的。 虽然夜司溟很多话还没跟我说,但是我早就从钟白跟逍遥老道那里知道了,阴尸命是短命相,这种命活不长。 不过这阎老九一下就看出来了,这也证明了我没找错人。 钟白让我来这里,肯定是有机会的。 阎老九撇了我后脖子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八面鬼盅,阴尸命,天灵盖还附着好几个脏东西。没救了,回去吧。最后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好上路!” 这阎老九说话真不客气,直截了当的跟我说,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边说还一边嘀咕着,“没戏了,这下又要死一个了。” 我听起来有些神烦跟无语。 顿了顿,我开口说道,“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阎老九一笑,“我给你算算啊,你看看你现在印堂发黑,阴气遮面,首先面相就是一副快死的样子,而且不瞒你说,你肯定是惹到什么厉害的角色了,人家想要你死。” “我救了你,间接性的就得罪了别人,多不划算!” “再说了,光是一个八面鬼盅你就活到头了,早死晚死都要死的,快走吧快走吧,别拖累我!”阎老九摆摆手,一副要轰我出门的动作。 “是钟白让我来找你的。”我看这阎老九下逐客令了,赶紧说了钟白的名字。 我以为阎老九跟钟白认识,没想到他一脸懵逼的思考了下,然后说道,“不认识,快出去!” 第八百五十章阴尸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大爷的,我就说今天怎么右眼从大清早就跳个不停,感情上门来了个灾星。”阎老九嘀咕着,把我赶出大门口,碰的一下就把院门关了。 “跟逍遥老道一个德行,两个都是神经病。”我低声暗骂了句。 不知道钟白搞什么鬼,这个阎老九根本就不认识他,他让我来找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我嘀咕完,想着该跟钟白打电话说说现在的情况,刚转身,门后的大门嘎吱一下又开了。 阎老九探出脑袋,他皱了皱眉头,问我,“你说谁来着,逍遥子,那个牛鼻子老头?” 我赶紧点头,然后有些吃惊,说,“你认识他?” 看到我点头,阎老九脸一下就黑了。 他思考了下,然后冷淡的对我说了句,“你先进来。” 进到屋子里后,阎老九没有跟我说办法,像是探我的口风和虚实一样,问了我一些话。 接下来我就跟他说了一段故事。 其实就是我怎么认识老头,还有前面发生的一些事跟阎老九说了出来。 http://首发 让我吃惊的是,听完后阎老九沉默了好久,第一句话不是问逍遥老道,而是对我说了句,“青蚨婆子死了?” 我当时还挺惊讶的。 因为他的年龄跟逍遥老道差不多,而且我现在怀疑钟白让我来找阎老九,就是逍遥子出的主意,因此要说阎老九跟逍遥子有过交集,倒是正常。 但我没有想到,阎老九听我说完,我是青蚨婆的孙女时候,他还抬头凝重的看了我一眼,有点略微吃惊。 而且第一句话竟然问的是我奶奶。 我试探着的问阎老九,“你认识我奶奶?” “何止认识,想当初83年那会中泰斗法,那时候……”说到这里,阎老九一下打住了,像是意识到自己多嘴一样。 然后他跟我摆摆手,说,“过去这么多年了,不说也罢。” 阎老九站起来,叹息了一口气,“我跟你奶奶的选择一样,一辈子都摸爬滚打,累了。就想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过完一生。” “看来,一切都是命!既然找上门来,你又是青蚨婆子的孙女,这个忙,我帮,但是自古都有江湖的规矩。” “我可以给你指路,但是这路,还是要你自己走,逍遥老道让你来这,无非就是想让我用八卦奇术给你指一条生路。可是你这命是续的别人的,莫说是我,恐怕就算是阎王爷的司命薄上也没有你的命运。” 阎老九说的深奥,我有些不太清楚。 其实命运这种东西就跟未来一样,未来会发生什么,对我来说就是未知,而阎老九现在跟我说的就像是未来,我根本就没法懂。 阎老九跟我说,“你知道八面鬼盅是什么吗?” “阳世人的八个罪恶之源所化。”我在柏林寺就已经知道了,八面鬼盅就是八难八苦。 因阳世之人而生。 应该说它原本是地府的东西,只不过嫁衣女杜小月开大招八面鬼盅强制召唤出来了,而我从夜司溟口里得知了一点。 八面鬼盅其实是无形无体,就跟空气一样。 但是它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第八百五十一章不死泉…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召唤的那一瞬间幻化出来的八张面容,应该就是不同的八面。 它烙印在我的身上,是因为想要让我当寄居体。 我记得以前我看过一个电影,一个人修炼邪术,因为人的一生最终都会死亡,但是只要在死亡的时候把灵魂抽出来,然后用术融合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就会以不同的方式复活,以此来达成永生。 难道八面鬼盅也需要不停地更换阳世合适的肉身!? “那你知道,它为什么会选择你么!?”阎老九淡淡的跟我说。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也挺纳闷的。 见我摇头,阎老九忽然笑了,道,“跟你的阴尸命有关系。” “八面鬼盅是阳世人的罪恶之源,无法彻底毁灭,只能把它从你身上化解!” “我知道。”这点,柏林寺庙的老和尚就跟我说了,这世界上有人,就会有八种罪恶,罪恶会让它永世长存。 “这种咒够化解吗?”我问。 阎老九顿了下,说道,“佛法无边,如果有真正的佛祖庇佑,在佛灵净地,未必不能让你身上的罪恶消除。” 听到阎老九的话,我只能苦笑。 我去过柏林寺,我也清楚,在佛门净地,借助佛祖的无上佛法,或许能够净化活着清除八面鬼盅这种不洁之物。 但是我与佛缘分未到,根本不可能斩除。 不过现在这些我倒是不顾及了。 八面鬼盅如果解不开,夜司溟跟阴间的阎罗殿主,第九殿王做的交易互换,只要帮他完成一件事,他就会替我解除脖子上的诅咒。 其实,我心里有一个顾虑。 九殿王为什么不亲自去做这件事。 难道,有什么无形的限制!? 不过我不是那种把后路留到别人手里的人,如果我能自己解决,我就自己处理。 在我想的时候,阎老九突然插嘴问我,“青蚨婆子跟你提及过一个很远流传下来的传说吗?” “什么!?”我皱眉问。 阎老九像是在犹豫,但最终还是说出了三个字,“不死泉。” 我一愣,随后笑了。 老实说我没听奶奶说过,但是这些怪力乱象我以前感兴趣接触过一些。 不死泉。 这种灵泉,拥有能够让人长生不老永葆青春的神奇能力,中国神话故事数不胜数,而这个故事不过是其中一个。 传闻不死泉是东海龙王的龙宫所在,是龙宫的一口灵井,找到灵泉就找到了龙宫,还传闻不死泉是天上仙宫河池里流落到世界的水。 因为是天上的仙河,因此阳世的凡人只要喝一口就能长生不老。 还有各种版本,总之神话故事都是神乎其神的,一些是为了暗示,一些纯粹就是遨游在自己的思绪里。 “传说宋朝时期的杨怀素,活了一千多年,不管是天上飞到,地上爬的,河里游的都听他的差遣。” “你真相信这些怪力乱神?”我不太喜欢听这些,毕竟这些太扯了。 而且历史上很多故事都是构造出来的,再说当初那些大将首领自称拥有什么神灵,巫术,自己是什么化身转世那一套,不过就是以此来掌握军心,稳固大权。 第八百五十二章将死之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长生药,不死丹。 向来都是帝王将领的毕生追求,千古一帝秦始皇让徐福远渡重洋寻找长生,唐武宗让全国的官员供应十五六岁的童男童女心脏来炼丹求长生。 这世界上要真的能有什么长生不死的东西,早就被贪婪的人性给掳走了,不可能存在于世。 “我并没有说那些神话,那些自然是假的。但这个事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问你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有地府吗?”阎老九凝神看着我,语气严谨。 这个糟老头正色起来,竟然浑身还有一股浩然正气。 我心里为之一振。 我点头,“相信。” 阎老九笑了,“那你现在跑出去跟任何人说这世界上有鬼,有阴间,有阎罗王,他们会相信你吗?” 我一下怔住了。 阎老九继续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认为我是疯子了吧,你就跟门外的那些人一样,我跟你说的是你不知道的,因此你不愿意相信,你会觉得是我不正常。” “但是你只在洞里看天,你相信这世界有鬼是因为你已经经历过了,换做是没经历前,你依然会像现在一样。” 阎老九一下竟然说的我哑口无言。 如果没有一个例子,我依然觉得阎老九说的这些太夸张了,我问阎老九,“但是你现在说的这些,都是神话!” “以前我走南闯北的时候在崖州就听说过,那里的确有一个老人,因为无意间进入了一个诡异的小岛,喝了上面的泉水,出来后又重新活了五十年。” 崖州。 虽然我是学渣,但我知道其实就是现在的南海。 阎老九说的模凌两可,而且我觉得没有一点说服力,他自己或许不知道怎么阐述,但他的眼神很坚定。 外面的人都说他是疯子。 虽然现在看起来是挺正经,但神经病的常态,绝对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分析,鬼知道他脑袋里想的什么。 我说,“就算真的有什么不死泉这种东西,可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需要你帮我去找来不死泉。”阎老九停顿了下,然后继续说道,“我可以给你一样对你来说比不死泉更重要的东西。” 我眯着眼睛老者阎老九。 如果说真的有这种圣水,那对我来说比这种东西还要珍贵的,就只有一个。 魂玉。 我需要借助魂玉诞生出第三道命魂。 “况且若是真的有不死泉,对你也不是没有用,那东西能净化灵魂,实际上跟用佛灵来净化八面鬼盅大径相同,你明白了吗?”阎老九跟我说道。 我点头,觉得阎老九跟我说的这点倒是没错,但前提是他说的世间真有这种圣水。 “你也想长生?”我看着阎老九,好奇的问了句。 这话说完,他忽然愣住了。 阎老九思绪飘渺,低声道,“我想借助它,来复活一个人。” 我心里颤了一下。 “为什么是我?”我继续补充,“你为什么不亲自去,为什么不找其他人。” “那座岛,你就算见过了,等你再去的时候就它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圣泉,岂是池中之物,哪是所有人都能寻到。” 第八百五十三章钟氏一脉…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能够找到那座岛屿,得到圣泉的,需要一个条件。”阎老九看向我,说,“你就非常适合。” “什么条件!”我心里有些疑虑。 阎老九对我说,“只有将死之人,才有机会看到那座岛,见到真正的不死泉。”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魔咒一样。 这时候阎老九往门口看了一眼,发现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就跟我说道,“天黑了,你也该走了。” 既然好端端的就下逐客令,难怪这个阎老九不受待见。 我问,“你跟我说了半天的故事,你总要跟我说办法,我应该去什么地方?” “崖州!” 阎老九不知道怎么的,天色逐渐黑暗下来的时候脸色越来越差,他摸出一张照片塞给我,然后把我一下就推出了大门。 我都有点懵逼,这糟老头神经病看来已经晚期了,莫名其妙。 我拍门问,“能说具体点吗,我去崖州干嘛?” 阎老九在里面淡淡的开口,“去崖州找谭瘸子,你把照片递给他,他看完就会带你去了。” 接着,房间里再也没有一点动静了。 我嘴里不停地嘀咕着走出了院门,阎老九说的话我内心依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是现在自己无可奈何。 从这个偏僻的村子到晋原镇估计得要一两个多小时,一般的村子一天就一两趟车,我已经在为今天晚上睡什么地方而发愁了。 山里的天色黑得真快,出院门的时候天还淡蓝,现在已经有些看不透的黑沉了,天空也是极深的蓝,静穆的笼罩着。 走出村口,在土公路旁边给钟白打电话。 让我吃惊的是钟白接了,第一句话是,“找到他了吗?” 我‘嗯’了一声。 “怎么样?”钟白有些期待。 我苦笑,“跟我说了一个多小时的神话故事。” “师傅说,他精神时常会出现混乱,不太好。”钟白说。 “我看出来了。”我回应道。 “他跟你说什么了?”钟白有些好奇。 我苦涩的回,“他让我去找一种让人长生不老的泉水!你信吗?” 那边钟白犹豫了下,说,“嗯,看来真的是个神经病。不过……未必不能去试一下。” “你相信?”我倒是很吃惊,钟白会说这话,我以为钟白见多识广,阎老九说的那些话,他应该知道一些。 我问完后钟白那边沉默了下,然后说,“我觉得你应该有些误会他说的意思了。” “什么?”我皱眉。 “你要相信,传说虽然很多都是虚幻的,但很多是有原型的,只不过一代代流传,到后世流传就成了神话故事。我没说那些神话故事是真的,但一些事真的会有一种能力。” 我听出钟白的话说的不利索,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最后他说,“长生不老我不知道,但我亲眼看到过另外一种诡异的能力,说出来估计你现在更难以接受。” “什么?”我心里一紧。 钟白犹豫了下,然后跟我说道,“起死回生。” 我一下说不出来话了,有些恍惚,那边钟白就说,“虽然你已经经历过了很多,我说这些的确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这种事真的发生过,而且就发生在我身上。” 第八百五十四章钟白的秘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小时候天生异瞳,因为是阴阳眼可以看见一些脏东西,我经常会跟一些小鬼在一起玩,你知道的,普通人看不见,久而久之正常人都当我是个怪物。” “后来是师傅下山碰到了我,把我带回了茅山,在出山执行任务时候我就出事了。” “你相信一个死了七天的人会复活吗?”钟白说话的语气有点低沉,“你不是一直都挺想知道我背上的秘密吗?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我怀疑,跟我后背上的那张脸有关系。” 钟白这么说,让我一下就想到了当初在房门口看到他后背那张铁面虬鬓的丑陋脸。 “你是说,是你后背上的那张脸让你复活了过来?”我有些吃惊,因为当初看那张脸,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是什么善茬。 “我很小的时候在杨家村,我自幼就没见过我的父母,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姓。后来是师傅给我起了钟姓,他跟我说过后背上有这张丑脸图腾的人,都姓钟,而钟家人,天生阴骨,司职猎鬼,这是无法逃脱的宿命。” “你知道钟姓氏曾经出现过一个传说中的天师吗?”钟白反问我。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你是说钟馗?” 天师钟馗。 关于钟馗的民间传说太多,甚至山村里很多大门口过年都会贴钟馗年画。 难道钟白背后的那张铁面凶煞的鬼脸,跟传说中捉鬼天师钟馗有莫大的关系? http://首发 还是说,钟家姓氏。 背后有那张脸的钟姓,都能够得到天师钟馗的庇护。 要是别人说这些,我可能有点难以接受。 长生不老和起死回生。 这简直违背的世间的规则,万物有生有死就是自然定律,但钟白不会骗我,我相信他说的话。 “等我处理完,我会尽快跟你汇合。”钟白对我开口说道。 跟钟白挂了电话后,我把阎老九递给我照片拿出来,这才发现照片是黑白色,应该有些年代了。 里面是两个身影。 而且都站在船只上,有一个渔民打扮的人,手里还拿着竹竿,旁边站着的人比较年轻,我仔细一看,发现这年轻的人是阎老九。 阎老九让我找谭瘸子。 应该就是照片上的这个渔民。 隆!! 就在这时候,一阵机车的马达声在不远处传来,同时一团温暖的黄色光晕冲淡了夜色,由远及近。 “停一下!麻烦停一下!”我不顾死活地跑到路中央挥手。 车大灯照得他睁不开眼,只听到一声咒骂声,带着点地方口音,大意是找死之类的话。 我向旁边挪了挪,避开灯光的照射,这才看清眼前是一辆破旧的机车,驾驶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深更半夜的,你站在路当中做啥,害得我以为遇鬼!”男人有点生气,一脸不客气的怒视我。 “不好意思。”我尴尬的道歉。 “你要去哪?” “晋原镇。” “天娘老子,那还有好一段路呢!”男人打量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我,“照你那么个走法,天亮也到不了。” 我当然知道走路不行,就问大叔这附近有没有住的地方。 第八百五十五章尸蛊(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里就一个村子!”男人想了想,嘴里骂了句,“他奶奶的,今天有点邪门,我串亲戚,本来太阳才落就往回赶了,哪想到半路车子坏了,我拾掇半天才好。” “既然你遇到算了,你先上来,我去前面林场拉一车木头,顺路给你送到晋原县城,到时候你在那地方找个小馆子住一宿。” 我知道山里都有林场,这些车都是在林场拉木头,不过这人生地不熟的,我有些担心。 要是对付鬼我还可以,但是对付人的话就不容易了。 “翻过这座山前面有村,你担心的话就到那地方看看,林场还有一段路,要上来就赶紧,天黑了这深山里邪门的很!”看出我有些犹豫,司机跟我说道。 他估计是急着去林场,这时候已经发动了车子。 其实山里人大都还是淳朴的,只不过因为我的经历让我对任何事的戒备心都很高,我犹豫了下,想着在阎老九这里的话,他是个疯子。 我不放心。 等翻过前面的山我就下车去村子里找个地方住一晚上,一般林场都在大山里面,我是绝对不会跟着进去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上了车。 这个时候,我心有点定下来了,山路越来越窄,两侧的山峰像要堆挤下来把人埋藏一样,虽然山风寒冷,吹得四肢冰凉,但有人跟着总是会壮胆。 我迎风吸了吸,觉得空气中有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这是什么味儿?”我大声说话,以压过那喘息呻吟得像马上就要挂掉的发动机的声音。 “嘿嘿,你一定被蚊子叮惨了。”男人有点幸灾乐祸:“这是一种山草的草汁味,虽然臭,可是蚊子离八百里外就不敢靠前,可比城里的蚊香强多了。” 我点点头,以前在村里从来没有蚊香,也是用山里的一种草药捣碎,晚上就放在门口。 不过这时候我看到他的手,发现他的手特别的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浸泡过一样。 他的脸很瘦,但是脸颊旁边的咬肌特别发达,一笑就感觉脸上的肉皱起了几块疙瘩,整个感觉就像被拉扯的橡皮面具。 我四周一看车后面还放着好几缸子的酸泡椒和好几袋子的干辣椒。 我知道这里的人都很能吃辣,所以司机对那些味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一看我们这样子也嘿嘿的笑着说:“你不像是这里的人,到这里一定要吃吃这里的椒包糯米酸辣子。” 车上颠簸摇摇晃晃的,我没有说话,等进山最后一段路的时候,司机突然跟我说,“过这条路不要回头去看,免得把晦气引来,现在我们开的路以前是一条阴路。” 我难受的把手放了回来,吸着鼻子问道:“什么是阴路?” 司机掌着方向盘,慢慢的说:“这条路以前是赶尸人专门走的一条道,所以到了晚上就不是我们活人可以走的,但是做生意的人难免要走,所以我们都不会回头,避讳和这些死人的东西有接触。” 我抹了抹脸好奇的问道:“真的有赶尸人?” 第八百五十六章尸蛊(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湘西其实是一块很大的地区,素有“湘、鄂、渝、黔咽喉”之称。 湘北有些地方是属于湘西的范围,但是少数名族主要的还是以苗民和土家族为主。 所以也称为苗疆地域,潮湿的地带让这里多是蛇虫。 我虽然生活在土家族群,不过因为我跟奶奶住的村子已经汉化了,我只是听说过湘西是苗蛊跟赶尸文化发源地之一。 村里以前会看事的马二婆,去世后的柜子里就放了一件苗服,因为在改革前村子还没汉化,很多老一辈依然生活习俗还是苗族。 不过哪怕如今,我身份证上写的还是苗族,而这快地还是苗族自治州,只不过真正的苗女我没有看到过。 老一辈都曾说解放后那里还是有少数的蛊毒草鬼婆和赶尸的手艺人。 他们生活在苗族自治州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的山寨里。 而这两个行业可谓是诡异万分,神秘莫测。 但是都有各自独门的规矩,比如蛊毒婆子只收女子,并且要此女子有蛊必下,要求极其苛刻。 而赶尸匠也要求颇多。一般来讲,最小的也必须是16岁,身高1.7米以上,同时还有一个十分特殊的条件,相貌要长得丑一点,最好越丑越好,并且他们不许娶老婆. 湘西是古代的重要商道,茶马古道中的滇、川二道都有经过湘西的境域。所以是古代商人的一条贩茶行商的重要交通枢纽。 但湘西山路崎岖,路十分的难走,可以说行商不如坐贾,但是大大的利润总是让很多的商人走这条危机重重的商道,也为此丢掉了自己的性命。于是便有了帮助那些克死的异乡人落叶归根,把他们尸体运回老家的行当了。 司机听我说这话,阴郁的笑了笑说:“怎么没有,只不过不会让你们看见罢了,这些手艺人可鬼着了。” 这边山林茂密葱郁,而且层层叠叠的大山,夜晚暗下来后树林里阴冷潮湿。 司机阴郁的笑一下让我戒备起来,我皱着眉头试探着问,“怎么还没到村子?” 司机咧嘴笑道,“快了快了,就在前面。” 以前我听村里老一辈说过鬼拉人,就是在走山路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人或者车子,然后给你引路,你千万不要跟着去。 因为他们带你去的,是他们死时候的地方。 我心里咯噔了下。 我忽然想到我跟钟白打电话后,拿出照片看的时候这司机就突然出现了,按理说我最起码应该先听到车子的声音。 可是,这辆车跟司机就好像凭空出现在我面前一样。 不会这么巧吧,又让我撞上鬼这玩意儿了? 我往后视镜看了一下。 这司机没有任何变化。 不过这时候已经黑了,山林里有些看不清楚,我掏出行李,想要从里面拿东西,不过眼睛一撇,看到我后边靠着的坛子。 里面是辣椒粉。 我脸色不变,一边看着司机一边伸手去抓了一把放在身后,然后开口对司机说:“师傅,你背后有只虫子。” 司机大吃一惊,立马刹车,回头就伸手抓后背。我趁他一回头,就把手上的辣椒粉洒在了他的脸上。 第八百五十七章尸蛊(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司机被辣的哇哇大叫,用手使劲的揉眼睛。 我马上拉开了车门,抱着行李也要跳下去的时候,突然觉得身体向后一顿。 转头发现那个司机红着眼牢牢抓住了我的脚,那手上的力道就像是钳子一样,我怎么蹬也没蹬掉。 那司机脸上的肌肉都在跳,一扫前面和蔼的样子,完全是一副凶恶的嘴脸。 他因为眼睛生疼,手上的力道更加的重了,感觉我的脚腕的骨头快要被他捏碎了。 他咧着嘴恶狠狠的喊道:“小姑娘,别跑啊,难得你这么细皮嫩肉的一个青头,不用来下药就太可惜了。” 我想踢开,但是他力气大的吓人,我都感觉要被他给活活的拉断了。 他的手背居然凸起了一块,慢慢的一条黑色的虫子从他的皮肤里钻了出来。 那黑色的虫子爬行的速度极快,它马上就蹿到了我的腿上,我一看吓得头发也直了。 黑色的虫子迅速的爬到了我的膝盖,准备往我衣服里钻。 我一只手拽着车门,一只手抓着行李包,根本没法驱赶它。 http://首发 就看黑色的虫子爬到了我的胸口,突然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迅速的往回跑。 司机一看有些吃惊。我趁他手头放松的时候,抬起左脚就往他的脸上一踹,他吃疼的一放手。 因为反作用力,我整个人就翻出了车子,滚下了马路边的斜坡,我抱着脑袋天旋地转的滚,当撞到了什么东西才停了下来。 我感觉五脏六腑都碎了。 那司机不是活人,但同样也不是鬼。 用普通驱鬼方法对付不了。 我脑袋里飞速的思考,狼狈的撑起了身体,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有那黑色的虫子历历在目。 看了看身边的包,还好行李包一起被甩了出来,否则损失惨重了。 顾不得疼痛。 我咬牙起身就要往前面跑,但是还没跑几步,忽然面前挡住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我抬头一看心里暗骂。 是那个司机,昏暗树林里我能看到他脸上的皮肤在一层层的蠕动,狰狞恐怖。 “你往哪跑!?”司机大汉看向我,嘴里露出狞笑。 这么多天的历练。 我早已经不是遇到事就双手撑地往后退,嘴里只顾着大喊别过来的娇滴滴小女生了。 我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刀币。 这是逍遥老道给我唯一一样带在身上的东西,因为在旅馆发生的事,我就是吃了没做好准备的亏,一个人在外面,我的体质又容易碰到这些鬼东西。 如果来得及我肯定会弄一些剪纸,但是因为这两天都没时间,我只能提前把这刀币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这刀币是驱鬼的。 而眼前这东西很明显不是人,倒像是死了一段时间的尸体,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即使没用,能给他两刀子也是好的。 司机缭绕着黑气,正想过来的时候,脸色一变,冲着我背后声音嘶哑道,“你是谁?” 当时我后背一下就凉了。 要死了。 我后面还跟着东西!? 不会就是阎老九说的那个鬼老太婆吧! 第八百五十八章尸蛊(4)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就在我叫苦不迭的时候,突然的,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女人不识路,我来带他回家!” 那声音清冷,虽然是在回答,但更多的是一种命令的口吻。 听到这声音我浑身颤抖了下,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转头,这一切简直虚幻的就像是一场梦,可是回头,他就站在小路上,月色透过茂密的树叶斑斓的倾洒在他黑色长衫上。 他站在那里,神色自若。 我激动的一下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而他就那样平静的出现在身后,静静地站在那里。 “你女人?你在撒谎,她明明还是完璧之身,我看中的猎物,没人可以带走。”那司机大汉转过头来阴森森的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可把我给吓得不轻。 因为我看到他根本就没有眼白,整个眼睛都是黑色的,苍白的肤色凸显的他眼睛更加的诡异。 他咧嘴一笑的时候,双唇有一道竖着的豁裂,使得其嘴唇看起来,像是分成了四瓣,让人看去心惊胆战的。 甚至还有几只肥大的蛆虫在钻走中随着他的微笑,从他的嘴里扭曲的掉了下来。 “是吗?” http://首发 夜司溟迈步从阴暗处走出来。 在那司机大汉冲过来的时候,夜司溟抬手时从他黑色的袖袍下飞出了一个东西,像是一条红色的线,跟针一样瞬间射出。 直接从那大汉的眉心穿透而过,霎那间消失在夜色里。 在那根红线穿过他脑袋的时候,他浑身颤了下,眼睛瞪的很大,接着扑通就倒在了地上,倒在地上后我看到他整个身体还抽搐了好几下。 最后不动弹了。 但是慢慢地我发现有些不对劲,他的尸体变成了黑水一样逐渐侵蚀腐烂发臭,夜司溟皱着眉头把我往后拉了几步。 转眼间,司机的尸体成了一滩散发恶臭的黑水,而且那黑水里竟然又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在蠕动。 蠕动的黑虫从尸水露面,然后就慢慢地钻入树叶下的地面了。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我惊呼,从来没有看到这么恶心的画面。 夜司溟凝眉道,“是尸蛊。” 按照夜司溟说的,这司机不久前中了一个会放蛊的苗女,他起了色心,结果被放蛊了。 我问夜司溟怎么知道,他眯着眼看着那已经变粘稠的黑水,沉默不语。 尸蛊,其实是有蛊婆控制的男人。有些蛊术需要人肉做引子,所以蛊婆会抓一些人去,那些人不一定会死,但是被蛊婆控制之后就生不如死了。 回想前面那从蛊人皮肤下爬出来的黑虫子,我的背后就鸡皮疙瘩掉一地。 突然想到如果不是夜司溟出现,我就要满身都是小虫子了。 虽然我们逃过了一劫,但是这里是一条山路,周围除了树木根本没有人,雾气比火车站要浓烈许多,一股辛辣的味道扑面而来,四周树木的形状也十分的诡异,盘根错节。 不时的还有一些动物的黑影子迅速穿过。 我眯着眼睛向四周看去,浓雾把视线缩短到只有几米远,除此之外就连一丁点的光也没有,我从包里掏出了手机,至少把身边的环境给照亮了。 第八百五十九章赶尸客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周围满地都是纠缠不清的藤蔓,仔细看还有许多的虫子在藤条上爬行,我实在不敢回想前面还趴在这地上。 这里树林茂密,这些深山就跟原始森林一样,我特害怕会踩到蛇,这些蛇在树林深处大部分都有剧毒,我走的非常小心翼翼。 手机更加仔细的照着周围,想要问夜司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过还没开口,他放开了我的手,然后蹲到地上迅速捡起了一张破烂的纸头。 我也凑过去看,纸头烂得一碰就掉下好几块,隐约上面可以看出黑色的笔墨痕迹。 夜司溟把纸头扔掉,然后看了看四周陷入沉思,我手机往四周看,发现路边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纸,心里有些不安。 “这条路,不是给活人走的。”夜司溟看向了我,眼神有点怪。 我想到刚开始那被下蛊的司机说过,这是阴路,赶尸人走的,我又拿手机照了下,果然周围有好些那样的纸头,这种就是所谓的赶尸买路钱。 我看了看天色,估计离天亮还有些时候。四周空气湿度很大,一阵风吹来,感觉特别的不舒服。 “要不要换条路!”我一想这是条赶尸路,心里就不舒服,虽然我没有看到过赶尸,但赶尸人都是在深夜,我害怕碰到。 夜司溟却摇头。 我们走了大概足足有一个多小时的路,依然没有看到一间房舍,四周的雾气吸到肺里感觉火辣辣的疼。 http://首发 我大脑已经开始幻想着看见一幢幢吊脚楼,一个个美丽的土家族姑娘围着篝火跳着舞。 这深山老林里瘴气飘荡,虽然不浓郁,但是长时间呼吸我觉得有点不适应。 想着想着眼前居然晃过了一个屋顶,对! 是屋顶。 我以为我眼花了,拍了拍夜司溟说:“那个,那个是不是有房子?” 夜司溟皱了皱眉头说:“嗯。” 我兴奋的接着说道:“那我们先去那里歇脚。再走下去,命都快没了。” 夜司溟想了一想也点头同意了,但是他苦笑着说:“或许到了那里你就不想歇脚了。” 我现在处于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浮躁阶段,有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就是最主要的,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那是一个在山林子里的古庙,估计香火断了很久了,屋子荒废的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大门斜倒在门口,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开和关,我们一走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腐臭味。 正思量着这里估计有死掉的动物的时候,就看见庙堂里停了好几口棺材,被东倒西歪的放在大堂里,有一口棺材的盖子都没盖好,腐臭的味道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当我们一进屋子,一只灰白色的动物叼着一只黑底梆子鞋从棺材里串了出来,绿油油的眼睛狠狠的盯了我们一会儿马上转头就蹿进了林子深处。 这东西的动作快的我猝不及防,我被吓的倒退了好几步,被身后的夜司溟挡着,他看了看四周,对我说。“这地方阴气很重。” 这晦气是自己找来的,也没有办法,我抿着嘴巴,走进了屋子。 一进去就一阵阴气扑面而来,我冷不防的打了一个激灵,感觉周围的气温顿时下降了好多。 第八百六十章赶尸人(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四周很暗,只有我手机打到的地方才看得见点光线,阴郁的空气中飘散着阵阵的腐臭味道。 大堂里停放着四,五具棺材,已经残破不堪了,黑红色的漆料已经掉落很多,露出了原本的木质颜色。 棺材盖子有些已经变成了木头板子。 我没有胆子去看棺材里的死尸,只能往周围看去,每一口棺材前面都放着一碗饭,饭已经完全发霉了,颜色变成了黑绿色。 本来竖插在饭上的筷子,东倒西歪的掉在了地上。我真纳闷那些动物为什么不吃饭反而要啃棺材里的死尸呢? 夜司溟找了一块空地,我一看得在这里过一夜,真是别提有多慎人了,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寒气了。 我瞥了一眼棺材,快速的走到夜司溟身边坐下,深怕那棺材里跳出个什么僵尸来掐我。 其实这里未必比屋外风小多少,那个已经没有几块瓦片的屋顶几乎可以完整的看见灰黑色的天空,风就那么给倒刮进来。 但是这里至少没有什么虫子,为了保持尸体不会腐烂和尸变。都会给尸体灌上水银和一些剧毒的东西,所以虫是不会来这里的。 我抱着膝盖尽量缩紧身体,潮湿阴郁的空气让人想睡也睡不着,夜司溟自然一点也不避讳死人。 居然随手拿了块棺材木片当柴火烧,不厚道归不厚道,但是好歹我们算暖和了起来。 我心里只能暗暗的给那些躺在棺材里的主说抱歉了,也没办法,如果再冻下去,估计我就要生病了。 火很小,我在幽暗的环境下贪婪的吸收着微火的热度,而且又是在这种阴湿的地方,周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气,让人不由得裹紧了外衣。 我瞟了一眼夜司溟,他用树枝摆弄着火堆,让它少许能够旺一点。 经过那么一番折腾,我头上都是草,脸上也擦的到处是灰,如果再裹个毯子,我们和难民也就一模一样了。 那么想着我就笑出了声,夜司溟侧头看了看我问道:“你笑什么?” 我收敛了笑意耸了耸肩膀说:“我们真够倒霉的,好像走到什么地方都会遇到麻烦。” “你差点死了,还笑的出来。”夜司溟语气不太好,像是在责备我。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我都习惯了!”我抱着手缩了缩身子,对夜司溟说道,“再说,不是有你吗?” 夜司溟眉头成了川字,脸上有些无奈。 “你告诉我,你在阴间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出来的?”我好奇的追问。 夜司溟摇头,很明显不想说这个问题。 “你现在该想想接下来做什么了。”他道。 问了个自讨没趣,我也知道夜司溟的性格,他要是不想说,就算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吐半个字。 我掏出手机发现深山里没信号,干脆放了个缓存的音乐,本来是为了缓和气氛和调节周围的环境。 但没想到夜司溟有点神烦。 “你继续的话,我不介意把它砸了。”他毫不客气的道。 可能,他这种死了不知道几千年的大佬,跟我们代沟大的已经没办法逾越了。 看来,他完全欣赏不来如今的曲子。 第八百六十一章赶尸人(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关了手机,无聊的发呆,棺材板烧的火噼啪作响,当中仿佛还有着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好似在哭诉着那些客死异乡的游人们的苦难。 想到这里,我从行李包掏出两张纸,放在棺材前面,嘴里嘀咕道,“抱歉抱歉,不是故意打扰的。” 说完我又走回了火堆,夜司溟侧头竟然在笑。我冷笑着说:“我这是为你积德呢,你烧人家的棺材板,我给人家饭吃。算是扯平。你还敢笑话我!小心躺在里面的那位找你算账!” 夜司溟看向那口棺材,道:“你拜的那个棺材里没尸体。” 管他有的没的,反正烧棺材板就是烧人家房子!我悻悻的坐了回去。 夜司溟一直盯着我的脸。我有些被看毛了,我问他:“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他从我头发上捏下一根枯树叶,然后轻轻的笑着说:“其实你长的挺漂亮的。” 我一听愣了,伸手探了探夜司溟的脑门,“你在阴间的脑袋是被改造了?” 觉得手上的温度没什么问题,还是冷冰冰的,我于是白了他一眼,心里有点窃喜,不过没去看他。 夜司溟没说什么,我被他越看越不好意思,但是又不敢走动,只有咳嗽下红着脸低头看着火焰。 一会儿发现他终于不看着这边了,这才解脱地舒了一口气. 冷风吹在头发上,感觉有些虚幻,天空不好看,星星躲在厚厚的云层下,只有当云薄弱的时候才能透出一点点微弱的光线,感觉似有似无。 身旁传来了夜司溟的声音:“今天夜色不错。” 我嗯了一声,继续抬头看着残破的屋顶,难得有机会在这样的山林子里过一夜的。 突然从屋顶闪过一个影子,速度极快,我还来不及看清,一块泥灰就从屋顶掉了下来,正好落到我右眼睛里,我啊的一声,夜司溟侧过身来问我怎么了。 我气愤的说:“屋顶有个东西跑过去,把灰掉我眼睛里了。” 他伸手过来挑,我吓得往后一退,问,“你要干嘛?” “别动。” 他挑眉道。 说着就捧着我的头,撑开我眼皮准备吹气。我因为这一闹有些烦躁,想说自己可以弄出来。 就在推挪之间,我的左眼晃过了大门口,那里直直的杵着一个人影子。 那人身上穿着一件青布长衫,腰间系一黑色腰带,头上戴一顶青布帽。 穿着一双草鞋,手里拿着一个小铃铛,但看不清楚他的脸。 我顿时一惊,脑袋差点撞上了夜司溟的鼻子。我指着门口说:“那里有个人!” 突然夜司溟用手捂住了我的嘴,然后犀利的眼神往门口瞟了一眼。 门口已经没有人了,但是远处的确传来了铃铛的声音。 渐渐的铃铛声越来越响,还伴随着脚步。 我感觉不是一个人。我捂着右眼,只能通过左眼来看东西,突然发现周围出现了许多的白色的雾气,火光的颜色也变成了浅绿色。我 努力的想要睁开右眼但是无奈夜司溟技术有问题,那灰不但还在眼睛里,而且被他那么一吹我睁都睁不开了。 夜司溟低声说,“别出声。” 第八百六十二章酒虫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声音越来越近,我感觉周围的几个棺材都有动静,不安的发出了咚咚的声音。 好像是焦急的在等待着那个声音的靠近。慢慢的我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声音幽暗的好像是地狱的勾魂使者。 他喊着“包吆死人过省咯”,于是门口的白雾中出现了一个人影,渐渐的人影越来越靠近。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和我前面看到的人影子一样的穿着,但是这次我看清了他的脸,真的是丑的惊人啊。 嘴唇又厚,嘴巴又大。一道伤疤从他的额头夸张的延伸到下巴。 简直把他的脸一分为二,眼睛也很大,好像是牛眼一般。 他一边说一边撒着纸钱,在他身后跟着一个人,非常高大,穿着一身漆黑的袍子,又宽又大,两边没有衣袖,脑袋十分臃肿,脸庞又黑又鼓,头上带着一顶高筒毡帽,毡帽稍向后翘起。 上身僵直,却一步步有节奏地往前移动,完全踏着前面那个青长衫的纸钱走路。 青长衫往我们这里看了两眼,然后若无其事的引着后面的那个大个子走进了屋子,然后让大个子靠在大门板的后面。 直挺挺的立着,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张符,往黑大个子的脑门上一拍,嘴里念叨了几句就走到了我们面前。 夜司溟面色不善的看着,我不知道现在那个青长衫能不能看到他,但是他却看向了我。 http://首发 “你遇到过草鬼了?”青长衫对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有些不懂他说的草鬼是什么。 他声音沙哑,继续问了句,“你有没有感觉身体出现异常!” 不说本来还好,他这样一说我就真觉得自己肚子不太舒服,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就像放屁憋着放不出来一样。 青长衫在破屋角落拿了一个破碎的碗,出门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碗清水,然后掏出一个粉末洒里面。 他声音有些沙哑对我说,“你滴一滴血进入,什么颜色你告诉我。” 我的血很特殊。 当初我就见识过了,而且师傅跟钟白都跟我说过,我的血最好不要轻易给别人,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青长衫是赶尸人,我没接触过,心里有些抵触。 而且我一时间拿捏不出他想做什么。 我侧头看了夜司溟一眼,他轻微点头后,我才照做,有他在,这赶尸人要是真有歪心思,在夜司溟手里讨不到便宜。 我咬破手指,然后滴了一滴血进去,我的血入水后,就跟正常人一样,渐渐地就化开了。 本来挺正常的是。 可是盯着看了十几秒就发觉不对劲,破碗里的水慢慢变绿了,成了一碗绿色的水。 “这是什么原理,怎么成了绿水。”我目光突然有些不太友善地看向青长衫。 我不由对他戒备。 因为先前,他当着我面在水里放了很细的粉末。 “刚开始放到里面的是一种用草根晒干磨成的粉,没有其它用途,要是正常的血,滴在里面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中了草鬼下的东西才会变颜色。” 青长衫像是看出来了我的戒备心,对我说道,“你看到的绿,是青绿还是深绿,还是发黑的绿?” 第八百六十三章草鬼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不确定,然后又多看了一眼,才对他说,“是深绿。” 青长衫点了点头后,也不说话。 然后就看到他从身上取了一张黑色的纸,从腰间取了一个酒竹罐,喝了一口喷在了黑色的纸上。 “你中了草鬼的蛊种,要是不破了,明天你肚子就会开始胀气,像撑起来的皮球,再过几天你肚子会鼓鼓囊囊的,然后会变得跟石头一样硬。” “你要忍一下,可能会很痛。” 青长衫说着,把那黑色沾了他酒水一样的黑纸拍我后脖子上了,刚放上去还觉得清凉,但没过几秒钟,立马就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炙热。 像一块烙铁放我身上一样。 我一下疼的发抖。 “你可要忍住了,要不然,这东西会要了你的命!”青长衫郑重的说了句。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哪里还敢动?硬着头皮忍着疼痛,牙龈紧咬不让自己叫出来。 过了好长一会儿,他拍了下我后背,我就感觉肚子里的那股气一个劲往上串,一股恶心反呕的感觉从喉咙传了出来。 “哇……” 就在我快要受不住的时候,突然觉得喉咙里面一甜,整个胃里一阵翻腾,哇的一大口黑血就从我的嘴里面喷吐了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看,旁边的青长衫已经抢先一步用一根木棍将我吐出来的黑血给扒开,在里面,竟然跳出来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 当时给我吓的不轻,青长衫眼疾手快,把那虫子一下挑火堆里去了,在里面挣扎了好几下就不动了。 青长衫坐在一旁说,“你肯定是遇到草鬼了,这是草鬼放的,也幸好遇到了我,要是过几天这虫子就要在你肚子里作妖了。” 这么大的虫子什么时候到我身体里去的,我竟然都毫不知情,心里恶寒的同时,也一阵毛骨悚然的。 肯定是遇到的那个司机,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就着了道。 后来跟青长衫说了一些,才知道他嘴里说的草鬼,就是一些会下蛊的。 这边虽然不是云贵川,古滇南巫蛊发源地,但在很早前也是有分布的,这里很多村民都是苗族区。 虽然已经汉化,但这间接证明这里其实也属于分布区。 按照青长衫说的话。 一些会下蛊的,会在这个月份在这深山老林里找一些罕见的毒虫做蛊,然后也会试蛊。 这时节深山老林瘴气浓郁,毒虫肆虐横行,而且毒性最大的时候,正适合做一些毒蛊。 我可能是触了眉头,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一个会下蛊的人了,然后被人家摆了一道。 我摇了摇头,说我只是赶山路的,在山林里迷了路,一路上没有招惹是非。 青长衫点了点头就不说话了,拿出了一个烟袋杆子。 朝着自己的草鞋底敲了两下,装上新的烟丝。 吐了几口烟雾,慢慢的开口,他的声音十分的阴沉。他问道:“很少有和我们碰面的人,你又怎么在这条路上?” 我喉咙还是感觉恶心,有点火辣辣的,看向青长衫心里一阵好奇,他脚上只扎着草鞋。 看的出他一直走山路,脚指上都是老茧。 第八百六十四章喜神…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沉吟了下,然后把在路上遇到车的事情跟他说了。 青长衫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自顾自的开始坐篝火旁吃着土家的烧饼喝着老酒。 他腰间挂着一个铃铛,被他用布头堵住了,即使风吹的再大也没有发出声音。 青长衫看我在打量他,那只巨大的牛眼也看了过来,他不能笑,他一笑就比哭还惨。 他呵呵说道:“我走这一趟脚,也就只遇见你们二人,也算是缘分。” 我说,“路上遇见喜神,也希望走脚师傅安心走路,多积阴德。” 喜神就是尸体,我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听说过赶尸的人是不会自称自己是赶尸匠的。 一般都自称走脚师傅。 其实就和盗墓的叫自己是倒斗的,小偷叫自己是佛爷一样的道理。而喜神则就是指那门板后面的那具尸体了。 遇见喜神是好事,据说可以发横财。但是同样煞气也重。所以我才要那个青长衫安心走自己的路,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青长衫喝了两口烧酒,但是脸色依然苍白的吓人。他说道:“这一代倒是很少看到真正的草鬼,不过还是要小心。” http://首发 我点头,青长衫摘下帽子,摸了摸头发,然后找了一块地方就躺下了,我看那赶尸匠已经睡着了。 有些紧张,夜司溟在旁边没说话。 说着我偷偷的瞄了一眼门板后面的那个黑袍大个子,他的额头被贴着一张黄色的符。 直挺挺的靠在门后面,动也不动,完全就是一具僵尸的样子。 本来在义庄落脚已经够害怕了,居然还遇见了神出鬼没的赶尸人。 我咽了下口水,眼角一直没有离开那具直竖着的尸体。 夜司溟也一改前面那漫不经心的样子,仔细的注意着这一人一尸的举动。 渐渐的天色泛起了白光,门外依然是浓雾弥漫,但是一丝朝光还是透过屋顶落了下来。 我长呼一口气,这一晚上终于是给我熬过去了,青长衫依然没有动,估计睡的挺熟的。 至于那具尸体,看了一晚上下来我也没那么怵了。感觉就跟蜡像差不多,动也没动一下,心里说不出是害怕还是失望 赶尸一般只在晚上走路,白天不走。这也是为什么普通人很少看见的缘故。 早上的时候,夜司溟已经去了魂玉里。 走出了死尸客栈后,突然觉得那种阴郁压抑的感觉减少很多,但是身上依然有着一股霉臭味道。 因为是白天,这里没有夜里那么阴冷恐怖,这些地方还是有车辆通过的。 而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很多的年轻人根本不相信这些东西,所以我又搭上了一辆小车子。司机很客气的专程送我们去目的地。 到了晋原镇,我去吃了一些东西,然后准备买一些东西,期间我跟夜司溟说了接下来的打算。 八年鬼蛊这事情竟然地府的九殿王已经说了,但我暂时是安全的,现在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就是魂玉。 看来,有必要去一趟南海,不过在去之前,我要准备一些东西。 我去丧品店里买了一些花纸,然后又到街边小店买了两套便宜的衣服,做好后,就打算出这趟远门了。 第八百六十五章跟着一个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其实早就规划好了路线,这次去坐火车,在来晋原的路上就已经把票买好了。 在这个县城把备用的东西准备好,然后就出发了。 去火车站走到半路的时候,我觉得不太对劲,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我想回头去看,但夜司溟的声音低吟在我耳畔响起,“不要回头,继续走!” 我顿时怔了一下,我被跟踪了?什么人在跟踪我了? 我小声的道:“我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不是人。”他说道:“继续走。” 我更害怕了,不是人肯定是鬼?那只鬼会不会是从我们村一路跟来的? 他到底是谁? 不给我太多思考时间,夜司溟已经说话了。 他压低声音说道:“看来你得罪了一个麻烦。” 我不知道夜司溟怎么会突然说这话。 http://首发 我能得罪什么人啊! 我想到阎老九跟我说我后面一直跟着一个鬼老太婆,我不知道夜司溟能不能看到,就问他,“是一个老太婆?” “我告诉你跟踪你的是鬼了吗?”夜司溟说道。 “啊。”我听愣了:“不是人也不是鬼,那是什么东西?” “不用管。”夜司溟说道。 我有些担忧起来,夜司溟都说不知道,那会不会是奶奶一直忌惮的对手。 其实到现在我有一件事还想不太明白。 奶奶布置这么一个大局到底是为了什么。 最初我以为是因为我的关系,但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奶奶想要用一些手段保护我只是其一,这里面更多的肯定还是有其他原因的。 我怀疑跟踪我的就是跟我奶奶的敌对势力。 现在我奶奶的尸体下落不明,那些人一定会把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 我一边思考一边快步的往前走,这时候看到前面有一个商场大楼,里面人山人海的,我干脆混了进去,然后顺着电梯在里面穿梭了一圈。 这人海里不注意就会被冲散。 围着绕了一圈后,我从大楼的后面侧门离开了。 出来的时候,先前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消失。 应该是暂时甩开了。 去了火车站,一路上我心里还有些害怕那东西跟。 一直到上车后我才稍微安心了一些,在路上我就在思考一系列的问题,如果按照阎老九说的话,我去找谭瘸子。 那从照片站在床上的渔民打包,我去找的范围肯定不是在海南市里,那谭瘸子多半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渔民。 估计是在海边渔村。 除了去学校,我算是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但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不害怕,一点都不慌张。 我不知道是因为夜司溟的缘故,还是因为这段时间经历太多了,感觉出远门这种事已经不值一提。 长途跋涉,出火车站的时候我差点就吐了,因为这边车站靠近海边,本来长途就不舒服,一下车就闻到一股海腥味。 从车站出来后,我用手机搜了下,海南现在的度假村不少,但是渔村不多。 地图的北区是偏僻的渔民村寨,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紧张恐慌。 我觉得,这次不应该来这地方。 第八百六十六章渔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又转车去了北区的渔民村,向人打听,都说这些天正好是台风季,都被笼罩在狂风暴雨下,这边航班客运全部要停了。 这里虽然在海口,却在一个非常荒蛮的小海湾,是一个比较古老原始的小渔村,到处都是笔直的椰子树,大沙滩,远处翻腾的海浪。 来这里前我其实想到的是碧海蓝天,美轮美奂,但是来了后,尤其是咋这个古老原始的村子,感觉跟湘北深山老林里的村落差不多。 唯一不一样的,这里看着海岸,不远处海波荡漾,到海远远没有那么蓝,反而泛起了一股腥味, 村子里没多少人,偶尔见到一些老人,穿着民族服饰,也是很快地低着头走开了。 天色暗下来后,夜司溟就出来了。 这地方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今天只能看看能不能在村子里落脚,我们俩顺着村落找了一会儿,没有住宿的地方。 终于在村子里找到了一个能说汉话的老汉,那老汉同意让我们住在他家,一个人一天40元钱,饭钱另算,我们爽快地答应了。 他的所谓家,其实就是一个老屋,几块大木头垒起来一个架子,上面堆着厚厚一层稻草,看起来很有热带风情。 老汉是个老光棍,说是年轻时在外地闯荡过,所以能说一些汉话,不过也说不大利索。 他穿着一件无领对胸无纽扣的麻衣,腰间前后各挂一块麻织长条布,头上缠着一块黑布,盘成了角状,看起来有些像苗族人的装束。 http://首发 他说话做事都慢吞吞的,慢声慢气地告诉我,他是黎族人,黎族是海岛的原住民,其他民族都是外来户。 他坐在一个芭蕉树下,眯着眼,笑眯眯地看着走过去的老太太,跟我说,他们黎族讲究“点涅其面,画体为鳞采”。 意思就是黎族妇女要在身上纹身,脸上绣面,非常好看。 他用旱烟袋指着一个走过去的老太太,笑眯眯的跟夜司溟说,“你看看,那个老太太好看不好看?她呀,年轻时可俊着哪!” 我听了一会儿,就觉得这老汉分明是个老流氓,而且很显然夜司溟没有隐藏,老头可以看到他。 夜司溟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没说话。 老汉踉踉跄跄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凑到夜司溟旁边生怕我听到一样,说道,“小伙子,你长的这么俊俏,有老头子我当年的几分风范。” 老汉笑容不减的说,“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坐船去海湾岛,那上面全都是黎族姑娘,那里有一个规矩,只要有姑娘看上你了,就会把自己穿的红兜递给你,你晚上可以拿着红兜就过去了。” 走前,这个老不正经还跟夜司溟眨了眨眼,说他们黎族姑娘漂亮得很,只要过了十六岁,就搬出来住,有看好的小伙子,就可以让小伙子在她那过夜,有时间还让夜司溟去“逗娘”去! 老汉走后,夜司溟看向我。 我见到他眼神有些古怪,就没好气的说道,“你是不是心动了?” 我坐下来,看着天上碧蓝的天空,远处碧蓝的大海,白净的沙滩,有一只海鸟低低地飞,突然有些恍惚。 第八百六十七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在吃醋?”夜司溟反问。 我低喃,“鬼吃你醋。” 夜幕降临了。 晚上吃了点东西,我又出来看夜景,其实我以前看过南海的海里有一种水母,能够发出蓝光,夜晚映的海都是碧蓝一片。 不过这渔村没有,我坐在海边的椰子树下,对接下来的事情充满迷茫,不过正想着的时候,突然就看见前面有一个人。 那个人的姿势非常古怪,他弯着腰,翘着腿,蹑手蹑脚的,像是在踮着脚走路,我觉得有些奇怪,正常人哪有踮着脚走路的。 但我知道,鬼上身后人就是踮着脚走路的,但跟眼下看到的有点不一样。 再回头看看,那月亮下,清清亮亮的,照出来一溜水淋淋的脚印,那人像是身上全是水,淋得一条路上全湿了。 被那海边的冷风一吹,我这下吓的冷汗出来了,当时哪还敢多呆,赶紧地往后走。 回到那,把事情一说,夜司溟皱着眉头,“你没眼花?” 那老汉却拦住了我们俩,问我:“你当时看清楚了,他是踮着脚走路的?” http://首发 我点点头:“千真万确!我就是看见他踮着脚走路不对劲,才朝他身后看了看,发现后面拖着一溜水!” 那老汉的表情有些凝重了,又问我:“他的步子迈得大不大?” 我说:“不大,看起来像是慢慢挪动一样。” 他叹了一口气,说:“是啦,是啦,就是找替死鬼的!” 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他们海边的村子就是这样,经常会有一些死在海里的人上岸,寻找替死鬼。 他挥挥手,重新躺了下去,说,“没事的,没事的,你们身强力壮的,还有好多年好活,不会去找你们的。” “他们只会找我这种老得要死的人。你们啊,不用去管他就好了。” 我吓了一跳,历来我们对于鬼怪的态度都是水火不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老汉倒是好,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这态度也太超脱了吧。 我问:“老人家,不是都说水鬼是在水里找替身嘛,怎么也能上岸?” 那老汉说:“水鬼一般都是在水底下索命,水底下容易啊,直接拽下去,人就咽气了。不过这些是普通的水鬼了,还有一种水鬼,就是人死前怨气很重,有了目标,然后自己提前用银针刺眉心,全身穿大红衣服,然后自己步入海里自杀。这种人怨气大,死后就要上岸找人寻仇,那种是最可怕的。” 我说:“那这种水鬼有什么特点吗?” 他说:“有啊,你遇到的那个就是啦!人们要是看见这种死人,知道他怨气大,会出来折腾,所以就会用铁链子给他的双脚铐住,再在上面挂上一个大铁锭,防止他从海里出来。你当时看见那人是踮着脚走路,步子迈得不大,就是这个原因啦!他的两只脚都被铁链子锁住了,去哪里迈步子去?” 我们正在说,这时候,村子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喊叫声,接着传来了好多人喊叫声,狗疯狂的叫声,接着传来一阵古怪的锣点声,村子里全乱了。 我低声说:“那水鬼上岸了。” 没想到,那边一折腾,老汉却兴奋了,他披上衣服说:“哎呀呀,打鬼啊,有的看咯!走,我带你们去看打鬼去” 第八百六十八章阴间来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问他:“打鬼又是怎么回事?” 他给我解释,他们黎族这边最信鬼神,平时别说生病受灾,就算是做了个噩梦,都需要请“道公”、“娘母”来作法,跳捉鬼舞驱邪捉鬼。 他们捉鬼很隆重,需要摆祭坛,祭牲畜,“道公”左手持一支铁箭,右手拿一把刀或红藤叶,在锣鼓声中,边念咒语边表演捉鬼、赶鬼、招魂等动作,驱赶鬼魂,请神消灾。 那老汉嘿嘿一笑,说这些神汉平时都是装神弄鬼,哪里还懂什么捉鬼的法子,这会儿可好了,真来了一个恶鬼,要过去看他怎么捉? 看那老汉的态度,就是纯粹去看热闹,我和夜司溟闲着也是闲着,我好奇心重,换做是其他时候就不掺和了,毕竟自己的体质也特殊。 但现在夜司溟在身边,我没什么好顾虑的,夜司溟不反对。 我们俩索性也跟着去了。 到了那,就发现那户人家早就炸了窝,一个浑身水淋淋的人,正在那边挪动着脚步抓人,正是我看到的那个水鬼。 旁边有人点着了鞭炮,扔在他脚下,鞭炮噼里啪啦乱响,又有人把马桶里的秽物朝他兜头泼过去,但是都没什么用。 那怪物还是身子一探一探地往前走,一时间鸡飞狗跳,小孩乱哭,别提多热闹了。 那老汉在旁边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下。 我小时候听大人们说过河里有水猴子,在湘西那边水猴子其实就是水鬼,以前隔壁村后有一个大水库。 那个村里李老棍儿的媳妇去水库旁石头上洗衣服,结果踩滑了掉进水库里淹死了。 后来那水库就经常闹出怪事。 有村民傍晚经过水库的时候,看到水库对面那石头上蹲着一个人,还在拿着棒槌打衣服,而且那穿着一眼就让人认出来了。 那就是李老棍死去的媳妇。 想着想着,我就觉得不大对劲,抬头一看,就发现那水鬼恶狠狠地盯着我,像是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接着朝着我这边跳了过来。 我当时正在看热闹,没想到那水鬼竟朝我径直奔来,吓了我一跳。 我一看脸色一下就变了,拉着夜司溟想要让他帮忙对付,但是往旁边伸手,发现空空荡荡的,夜司溟人不见了。 不刚刚跟我一起来的吗? 怎么一下没影了。 “夜司溟!?” 我轻声喊了句,可是没有回应,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却闻到了一股危机感。 这时候我抬头,没想到,那水鬼像是认定了我,我跑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幸好像那老汉之前说的,他两脚间绑了一个铁镣,只能踮着脚走路,看起来像是个醉汉,东倒西歪的,走不快,不然我还真要被他抓住了。 我索性跟水鬼打起游击,跟它在村庄里绕起来圈子,折腾了半天,我累得气喘吁吁的,那水鬼却看起来没有半分疲倦,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速度追赶着我。 “有东西来了。”就在这时候,夜司溟的声音忽然在我耳畔响起来。 我当时一怔,知道夜司溟肯定是回到浮屠玉里去了,问了句,“什么?” “阴间使者。”夜司溟淡淡地开口。 第八百六十九章阴间正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一下想到了那天驼背老头请出来的阴间使者多厉害了,不过想要对付夜司溟阴间使者不够,他应该不用那么担心才对。 真正让夜司溟忌惮的是冥府。 但让我有些疑虑,前两天夜司溟明目张胆的下过地府,并且见到过九殿的殿主了。 竟然在阴间都没有隐藏,为什么如今要躲藏!? 不过我猜想很有可能夜司溟是有些顾及地府其他的什么存在。 “难道是冲着水鬼来的?”我问夜司溟。 这不是没有可能,水鬼是冤魂,说不定阴间使者执法,要把水鬼的冤魂带到阴间去。 “不,他们是因为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夜司溟郑重的道。 我愣神后反应过来了。 应该是夜司溟露面后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地狱使者察觉到了,因此出现在了这片地域,难怪刚开始夜司溟一言不发的就消失无影无踪。 他提前察觉到了阴间使者的来临。 http://首发 “先离开这里,不然会有麻烦。”夜司溟叮嘱我。 夜司溟应该是畏惧地府其他存在,九殿虽然跟他有交易,但不代表地府其他的阎罗王就会放过夜司溟。 毕竟夜司溟说过,当初跟地府的三位殿主交过手。 我没有任何犹豫,就要往前面走,但是刚说完话的时候,我突然听见远处有铁链子声音,这动静像极了当时我驼背老头请出来阴间使者时候的那动静,我都有心里阴影了,想四处找,可是夜司溟凝声道:“别说话!别乱看,憋气!” 当时心里莫名其妙的很慌,很害怕,似乎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丢了一样。 我能感觉出那铁链子声音是冲着我这边过来的,但是后边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只有铁链拖地上带动的声音。 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感觉那东西距离我也就几米了,这时候一个雄厚威武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来,“本主找了你数日,还不速速现身。” 那声音就在我背后炸响,一时之间我竟然有种被阎王怒视的胆寒,但是我硬着头皮,没敢回头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面走。 这时候忽然背后传出一声冷哼,接着我感觉到脖子上一个冰凉的铁链子搭上,浑身发冷,眼前一黑,直接就要摔倒。 那铁链一拉,仿佛直接是要把我的魂魄硬生生从肉体扯出去,那是一种刺骨的凉。 也就是在这瞬间,一滩黑色的雾气涌动,出现在我面前,化为一道穿着黑色长衫的身影,直接大手一把抓住铁链,阻隔了我肉体跟灵魂分裂的痛苦。 “滚!” 一声惊雷样的怒吼在我面前炸开,我被震的眼前一恍惚。 感觉带着夜司溟的后面有个高三四米的影子,根本看不见上身是什么样子,黑乎隐约的冲着我后面就扑了过去。 然后我感觉勾在我脖子上的那铁链子消失不见。 我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 那铁链子消失之后,夜司溟竟然也不避讳了,把那三四米高的影子震退,竟然不退反进。 直接冲着那巨大身影就过去了。 第八百七十章第八殿冥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黑色手臂粗细的铁锁跟一条黑龙一样,看到夜司溟猖狂的直接起了杀心,那巨大的身影发出一声冷漠的冷哼。 铁锁直接冲着夜司溟卷起而来。 我看到那巨大黑影心里震惊的不行,那根本就不是阴间使者,而且气势比阴间使者要磅礴大气很多倍。 这来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眼看那铁锁直接就要卷向夜司溟,我知道那东西有锁魂的诡异之力,要是夜司溟被锁住,一定会吃那诡异铁链的亏。 “小心。” 我喊了句。 也就是刚说完的瞬间,夜司溟跟鬼魅一样,那铁链从他身躯穿过,只不过那是一滩雾气所化,而真正的本体霎那间消失。 与此同时,那巨大黑影仿佛是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竟然毫不犹豫的退后,背后的虚无扭曲,竟是要直接从穿破空间阻隔,从阳世回到阴间去。 夜司溟露面后一股强烈的煞气弥漫全身,不知道为什么,我都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散发出来的杀气。 几乎成了实质性的寒冰。 http://首发 很显然,这一刻的夜司溟,是真正的在下杀手,想要直接把这阴间来的东西给杀了。 只是那巨大黑影反应不慢,察觉不敌后立即身后就出现阴阳交汇的点,直接通向了阴间,瞬间消失在阴间通道口。 而在融入进去的霎那,夜司溟那修长的身影出现凝视,一把像是探入了波光粼粼的水面里,接着我的耳畔回荡了一声凄厉的怒吼。 “果真是修炼得道的鬼仙级别强者,今日之事,本主……记下了。”从那通道阴风里,一道阴沉的声音愤怒的传出。 随后,夜司溟手一下缩了回来。 在那波光粼粼水面消失的时候,传出了浑厚的愤怒声,“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你……逃不掉。” 夜司溟向来都是雷厉风行,绝对不拖泥带水。 如果这个阴间的东西晚一丝一毫,下场估计就是魂飞魄散,因为我已经感受到夜司溟前所未有的杀心。 不过这么一闹腾。 等我转过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吓的落荒而逃的水鬼,大概是那巨大黑影跟夜司溟散发的气势太恐怖,而鬼魂对阴间执法者的恐惧就跟老鼠碰到猫。 那水鬼在河边一个一头就扎进去。 不到片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司溟脸色有些难看,这下他是直接回到了魂玉里,我知道情况有点不对劲,就问他刚刚从阴间来的究竟是什么。 夜司溟沉吟了下,说道,“冥殿之主。” 我被这个霸气的称呼吓了一跳,吃惊不已,然后问夜司溟,“你是说阴间的阎罗王?” 这是超级大boss啊。 “来的不过是一道冥王的分身!”夜司溟跟我说道。 我知道地府阎罗王有十位,按照夜司溟的话来说,他不想跟地府打交道就是因为这些,他不畏惧地府,但是让他忌惮的是十位阎罗王, 双拳难敌四手。 尤其是十位阎罗王都有不同的手段,夜司溟在厉害,也不可能跟十位阎罗王抗衡。 “这是第八殿冥主,我之前在阴间跟他交过手,他察觉到我了。”夜司溟声音凝重,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处境很不好。 第八百七十一章老汉是水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应该是还没去成都到那个旅馆,因为被八面鬼盅算计给拖到阴间去了,现在想来,我觉得是不是八面鬼盅也有思想。 它其实是冲着夜司溟去的。 因为知道对付不了夜司溟,想要把他引到阴间,然后引起正主的注意,不过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有些自责。 凭借夜司溟的实力,他既然可以想阎罗王一样直接打开通道,那么想要隐藏自己应该很容易。 当初去阴间找我爸的魂魄都安然无恙。 最大的原因应该就是为了我,那时候我如果继续留在那个不死城就永远出不去,要不是为了我 其实大可不必去奈何桥,我应该想到一点,竟然九殿可以察觉到他,那其他的殿主也可以。 只不过九殿跟夜司溟有了一场交易,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其他的正主不一样。 如果不是为了破我脖子上的鬼盅,他一定不会引起阴间正主的注意。 因为注意了,出来后刚开始露面,让阴间审判者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因此降临此地。 夜司溟跟我心意相通,估计是知道我的想法,他说,“你把地府想的太简单了,那地方不是你可以揣摩的,不要想这些了,跟你没有关系,先回去吧。” http://首发 …… 我跟夜司溟回到老汉家里,现在夜司溟的处境不太妙,可能以后不能随时随地的出来了。 阴间的那些执法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接下来我的事情给我的感觉也不太好,在老汉家里住了一夜,大清早的起来却发现整个屋子空荡荡的。 我转悠了一圈。 发现屋子里果真的没有人,那个老汉大清早的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倒是不怎么饿,出门被海风一吹反而清醒了。 在海边的桥上看到一个正在撑船帆的老头,我想到了来的目的, 跟老头说起昨天的水鬼,老头跟我解释,说水鬼属于被拔掉牙的老虎,虽然看起来吓人,其实没啥可怕的,他的两条腿都被镣铐给焊住了。 迈不开腿,只能踮着脚追人,不能上楼梯,所以人只要上了树,或者进到一个门槛高一些的屋子,那水鬼就进不去了。 我一想气的有点想骂那老汉,难怪那老汉要去看热闹,原来他知道这玩意不能上树啊! 这老王八蛋可真是坏透了,竟然没跟我们说,反而在那边看我们的热闹! 老头哈哈大笑,说他们这个小村子太封闭了,平时也没什么热闹看,所以闹闹鬼,折腾折腾,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放了一场大戏,大家都会跑出来看。 “不过,”他皱起了眉头,“大家看热闹是看热闹,不可能不告诉你们怎么做啊!就算是其他人不说,带你们来的人不会不告诉你们的。” 他问我们,带我们去看热闹的是谁? 我跟他说,就是村头那个老光棍,他说以前在外面打过工,汉语说得还不错。 没想到,老头淡淡地说:“他当然不会告诉他们。” 我吃惊了:“为啥?那不是要害死我们吗?!” 老头点点头:“对,他就是想害死你们。” 我震惊的看着,问:“那又是为什么?” 老头老淡淡地说:“因为那个上岸的水鬼,就是他。他要想找替死鬼,当然是找你们外乡人最合适。” 第八百七十二章谭老爹…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一下大吃一惊。 那个一直跟我们有说有笑的老光棍,竟然是水鬼,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老头却斩钉截铁地说,那个老光棍已经死了一星期了,在停尸时就发生了尸变的迹象,所以专门让铁匠在他脚上打上了铁镣,恐怕也就只有你们两个外乡人不知道了。 不过我一想觉得不太对劲,从昨天晚上那水鬼消失后,我好像真的就没有在看到过那个老汉了,竟然早已经死了好几天,而且还尸变成了水鬼上来抓我们。 老头猜到了我的心思,安慰我说:“没事,那水鬼虽然闹腾,但是没多大本事的。不要担心。” 后来我又问老头有没有人出海,老头摇头说,但是这几天一直在刮台风,鱼市都停了,更没有渔民出来卖鱼,我们转悠了几天,差点儿被台风吹走,却连一个人影儿都没找到。 老头问我们这么找渔民,是不是想感受一下渔民生活,去钓吹筒子? 我们含含糊糊答应了一声,问她钓吹筒子是什么?是钓鱼吗? 她给我们解释了一下,钓吹筒子,就是钓墨鱼崽。 在南海这边,为了保护鱼类,在每年的六到八月间实行休渔期,在这期间禁止拖网捕鱼,渔民没法进行大规模捕捞,就在这个时间带游客去海里钓墨鱼仔,维持生活。 钓墨鱼仔是在晚上,游客租下一条小船,静静划到海里,点亮探照灯,吸引来墨鱼仔群,只需要一根钓线,一条八爪钩即可,一晚上能钓二三十斤墨鱼仔!. 好多人一家人过来,一边现场把钓到的墨鱼仔红烧、清炖,就着冰镇啤酒,别提多美妙了! 我对钓鱼没有什么兴趣,直接开口就问他,现在怎么都没有看到渔民。 老头有些犹豫,说,“这些天刮台风,海上有时候能翻起七八米高的海浪,哪有人敢出海,那不是赚钱就是不要命了。除非…” 我见他话里有话,就立即追问老头,说这个时候难道就没有出海的。 我一下想到了谭老,想要在南海这地方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老头抬头看了我一眼,犹豫的道,“这时候赶出海的渔民倒是有,就是人有点不大靠谱,所以开始没敢给你们推荐。” 我顺着他话头问:“那人有多不靠谱?” 老头说:“那个人是个酒腻子,成天喝酒,没有一天清醒的。你们跟他出海,难保他们不把你们给掉到海里去。” 我说:“你不是说,刮那么大的台风,没人敢出海吗?” 老头说:“他是个老东西,无儿无女,每天还要喝酒。他要是一天不出海,一天就没钱买酒,所以不管刮风下雨,他的船都是照出海不误。” 我有些惊讶,问:“那他不会在打渔季多打一些鱼,多卖些钱存着,这样不就不用每天出海了吗?” 老头笑了:“他要是有你那么聪明,就不会这样了。你们是不知道,这个老头脾气怪得很。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只打刚够喝酒的鱼,多的鱼,他甚至会放掉,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第八百七十三章海神(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心里有些好奇的说:“那是为什么?” 老头说:“你们不知道,这个老头是谭门的。谭门世代都是靠去深海打渔为生,去西沙,黑岛那边。比较乱,打死了也没人管,就白死了。这个老头有三个儿子,十几年前结伴去打渔,全被菲律宾人打死了,他也不想活了,就这么对付着,过一天是一天。” 我一听谭门,心里狠狠的一跳。 我面不改色的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挺想见见这个人的。” 犹豫了下,我把阎老九递给我的照片掏了出来,然后给老头看,我干脆追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我指着站在阎老九旁边的船头站着拿着竹竿的老人,他带着一顶草帽,老头眯着眼看了半天。 然后眼睛一亮,然后指着说,“是,就是他。” 我一下有些喜出望外,然后对老头说,“他在那?” 老头无奈地说:“你们要是见他,我可以给你们地址,不过你们要是掉到海里,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我打趣地说:“放心,我们变成水鬼后,也不会来找你,最多在你洗脸时出来吓唬吓唬你。” 老头含笑瞪了我一眼,在纸条上给我写了一个地址。递给我纸条时,又狠狠捏了一下我的手心。 我赶紧告别了他,就按照这个地址去找了谭瘸子。 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并没有名字,别人都叫他谭老爹,有一条帆船,平时大部分吃住都在船里。 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经历了各种苦难风霜的谭老爹,在见到我们时,竟然会那么害怕,以至于差点儿掉到了海里。 按照老头的指点,谭瘸子住在小盘河,我直接去了谭老爹的家。 到了那里,我们才发现,所谓的“家”,其实就是在海边搭建起来的非常简易的双层小棚子。 这个小棚子非常特别,用几根木头桩子打进海滩,几块旧船板铺成楼板,上面盖上一层油毛毡布,就成了一个建议的双层小楼。 喊了几声“谭老”,没人答应,我就准备上去找找他。 小楼上安了一个木梯子,人可以沿着颤巍巍的木梯子上去,从木梯子的缝隙往下看看,下面二、三米处就是海水。 上到楼上,发现上面空荡荡的,用一块大船板隔开了两个空间,外面应该是会客厅,里面是卧室,我们就在会客厅站住了,继续叫着他。 叫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答应,我有些焦躁,想着跑了那么远,难不成还是什么都找不到,索性走到里面看看。 里面铺着一个脏兮兮的褥子,应该是睡觉的地方。 在床头有一个柜子,柜子上摆放着一个东西,上面蒙了一层灰布,看起来像是一个雕塑,我一下就被吸引住了。 虽然知道这样很没礼貌,甚至可能会触犯他们的禁忌,但是我当时实在是忍不住。 左右看看没人,索性走过去,悄悄把灰布解开了一角,偷偷往里看了一眼。 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一眼,差点儿把我给吓得差点丢了魂。 第八百七十四章海神(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解开那块灰布前,也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哪怕他是一个三头的罗刹鬼。 或者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骑尸邪神,我都能接受,就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供奉的竟然是这样一个诡异的东西。 在那块灰布下,是一个半透明的坛子。 坛子里,浸泡着一个灰白色的东西,差不多有一只猫儿那么大,看不大清楚。 又走近了一些,才闻到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原来这并不是供奉的什么邪神,而是一个酒坛子。 不过,我很快又好奇起来,那酒坛子里又浸泡的是什么? 发现,原来在那个坛子里,竟然浸泡的是一个婴儿,婴儿栩栩如生,眼睛闭着,还保持着在母体的缩蜷的姿态,下面连着一个胎盘,有些模糊,看不清楚。 看它的样子,像是刚被浸泡在坛子里不久,连身上的皱纹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让人能感受到他的鼻息,像是在熟睡一般。 我心里不由一阵恶心,几乎要吐出来,没想到这个老头那么变态,竟然在这里用酒浸泡了一个婴儿! 就在这时候,外面蹬蹬蹬走进来一个人,一下子闯了进来,从后面一下子勒住了我的衣领,恶狠狠地把我给拽了出来。 我费劲地回过头去,发现拽住我的是一个相貌丑陋的老头,因为极度的恼怒,他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两只眼睛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都在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很明显,我无意中发现了他的秘密,让他非常恼火。 我以为那用婴儿泡酒的事情,对这个老头非常憎恨,而且他这样子,让我一下醒悟过来,他是不是想要杀人灭口。 我挣扎了好几下,但是老头勒住我的脖子生疼,而且凭我的力气根本就没办法挣脱。 就在我忍不住想要伸手抓胸口的浮屠玉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老头竟然松开了。 他脸色很阴沉的看着我,口气有些沙哑,“你是谁?” 这声音简直跟刀尖划过玻璃一样,刺的让人浑身难受,而且这老头面色丑陋有些狰狞,我心里对这种凶恶面相的本能有些畏惧。 老头松开我,我捂住脖子咳嗽了半天,就跟重回水里的鱼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到这里来干嘛?”看我不说话,这老头用生涩的话,夹着浓郁的本地口音沙哑的追问。 我指了指那个坛子里的婴儿,质问,“那里面是什么?” 我们两个人都气哼哼的,在那互相瞪着对方。 老头气鼓鼓地,两只大小不同的眼睛,都恨恨地瞪着我,跳着脚用一种我听不懂的方言骂我。 老头一看不说话了,我气哼哼的瞪着,这老头简直变态,竟然用刚生下来的婴儿泡酒,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早晚这大海不收他,也得被雷劈。 “这里没你什么事,就赶紧走。”老头不太耐烦,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你竟然用婴儿泡酒。没什么事?”从阎老九哪里知道要来南海前,我不是没有做一些功课,最起码在网上查了不少这边的资料。 因为南海大片水域,可以直接从水域下南洋,而南阳想来是邪术的发源地,南阳十大邪术。 因为这条水域,让南海这边的水很深,一些原住民都会用一些妖邪的鬼术。 第八百七十五章人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在网络上查过一些资料,有一个南海人跟从水域而来的南洋人打过交道后,会下一些降头术。 这种用婴儿泡酒的手段格外的残忍,说不定是用的活生生婴儿泡进去的。 这可能就是某种邪降。 我现在就严重的怀疑这老头是不是在用婴儿弄什么邪术。 这老头脸色不太好看,质问我,“你到底是谁,谁让你来的。” 我一下有些语塞。 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转念一想是那个渔民让我来这里的,我干脆直接就拿出照片来了。 “我是来找谭老的,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有些戒备,如果这地方是谭瘸子的地盘,那么这个人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的。 没想到这个老头一把扯过我的照片,然后皱着眉头看我的照片, 开始,他还是满脸铁青,硬邦邦地摇头,还不住地朝我这边投入怨毒的眼神,不过看到这照片的时候,他的气息渐渐平复了,看向我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 最后,他点了点头,“是谁让你来的?”. 我看他脸色镇定,而且自己又是闯入进来的,又担心对方会突然用一些神不知鬼不觉的邪术,本来态度还很强硬,但现在有些拿捏不准,就皱着眉头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老头看我冷笑一声,然后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谭老瘸子。” 我这下倒是纳闷了。 然后从老头手里把照片拿过来对比,发现眼前的谭老瘸子样子比照片里难看多了,眼前的人相貌丑陋,后背有些驼起。 “这照片上你的脸?”我吃惊不小。 照片上谭老瘸子的脸虽然干裂粗糙,但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眼前的这张脸就像是刀疤跟什么撕咬过的一样。 老头听到我的话冷哼了声,说道,“这张照片拍了都多少年了?这么多年发生多少事你知道个屁!” 说着,老头右腿有些不利索,瘸着腿往前面走,然后一瘸一拐的拿了三根香去对着那婴儿祭拜。 这老头提醒后,我才有些恍然大悟。 事实上的确如此,这照片很显然不是近年拍的照片,相隔多年的时间,这期间会发生什么变故谁说得清楚!? “你…你真的是谭老?”我还有些疑惑,试探着问。 他撇了我一眼,“我骗你这个做啥?” 这下倒是我眼拙了,没了底气,我干脆就问,“可是这婴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婴儿,那是海神,你可以再看看,但在看神像之前,你们先要像神像行礼才行!” 他又指了指我:“你直接就把神像打开了,海神是要怪罪的,最好要多向它行个礼,多多的赔罪,这只有这样才能让它宽恕你的罪行。” 那坛子里的东西在我眼里其实就是一个婴儿,一模一样,像这地方的原住民。 我知道一些原始部落有一些什么献祭仪式,这种地方会不会也存在类似的陋俗? 这里面装的其实就是一个婴儿,然后祭拜祈求平安,而这东西在他们眼里就是守护平安的海神? 第八百七十六章谭老瘸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没我没有祭拜海神这方面的信仰,不过为了看清楚,我还是拿了三根香做做样子祭拜一下,看仔细坛子里到底是什么。 我点了三炷香,然后躬着身子走过去,恭恭敬敬朝着神像行了礼,才小心翼翼解开了那块灰布,露出了那个娇嫩的婴儿。 我又一下惊住了,张大了嘴,好半天没有说话。 谭老站在旁边,说:“你仔细看看,这个婴儿没有腿,下面是一条鱼尾巴!”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朝着那婴儿下身看过去,才发现,开始我以为的胎盘,并不是胎盘,而是一条轻柔的鱼尾巴。 我使劲揉了揉眼,又离近看了看,发现那确确实实是一条真实存在的鱼尾。 确切地说,是婴儿自腰以下,身体开始变得更加柔软、纤细,自然而然生出了一条鱼尾巴,尾巴很长,能清晰地看到上面覆盖着薄薄一层细鳞,自然卷曲着,被我开始看成了胎盘。 我大吃一惊,原来这个坛子里供奉的,竟然真的是海神! 这个海神,竟然是一条真真正正的人鱼! 这是人鱼吗?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奇怪的东西,原住民口里的海神,这一下我不由羞愧不已,想着自己偷偷溜到老渔民的家,又强行窥视了别人的海神。 当时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谭老看到我的脸色,朝着咧嘴笑笑,示意我没事,又恭恭敬敬朝着人鱼拜了一拜,将灰布盖住坛子,引着我们出去了。 出去之前,我也认真拜了一拜人鱼坛子,以表示我的愧疚。 出去后,跟谭老瘸子说了原因后,他的脸色才渐渐好起来,点了点头,缓缓说了一句什么话。 谭老也相当直接,他抬眼看了我,问“既然是阎九爷让你来的,我跟他交情不浅,不追究你今天的过失,你现在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到我家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先跟老人道了歉,然后表达了来意,然后我直接问谭老,“您知道有不死泉吗?” “啪”的一声。 谭老瘸子本来是拿着茶杯想要喝茶的,但是听到我这话后手一哆嗦没拿住,直接就摔碎了。 他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惊讶的开口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一看谭老瘸子反应这么剧烈,心里一怔,但同样我知道这谭老瘸子肯定是知道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太想说我身上八面鬼盅的事情,就跟谭老瘸子说这事情说来话长,不知道该怎么说。 谭老瘸子看我半天,然后沉吟了好长一会儿,开口对我说,“你说的不死泉,的确有,但是要去往深海区域,要通过黑岛,况且……这世上虽然存在,但想要寻到难于登天。” 这谭老瘸子说的凝重,我就旁敲侧击的问谭老瘸子,“最近能不能出海?” 谭老瘸子浑身黝黑,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深,身上穿着一个破渔网一样的汗衫,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常年在海上的老渔民。 他直接对我说,现在刮台风,没人敢出海,也只有他们敢出去,但是我现在不能出去。 “现在是刮台风季节,而且天气多变,雷暴天气恶劣,最好不要出海。”谭老跟我说。 第八百七十七章钓上来的不一定是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问:“台风会把船吹翻吗?” 谭老瘸子冷笑,“要是真遇到台风,把船吹翻都是轻的,搞不好直接一个海浪把你卷起三四十米高,然后狠狠的拍下来,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就跟砸在石头上一样,身上千吨水会把你直接拍打到深海,卷起来后人根本就活不了。” 我听到谭老瘸子话说的这么严重,就觉得这事情有点难办。 不过谭老瘸子却换了个话题,跟我说道,“不过这天气不常见,只要不是特别倒霉催都不会碰到,但是你没是外地人,不熟悉大概是什么情况,如果贸然直接去深水区,那边的话,出了事情你根本就应付不了。” “你真想去?”说完,谭老瘸子补充了句。 我点了点头,虽然传说中的不死泉神乎其神,但真正让我在意的是魂玉,这是我的命魂。 其实我倒不是想折腾。 甚至我不害怕死亡了。 但奶奶跟我妈为了让我活着付出了半生,不惜一切的让我能够好好的在这个世上。 我现在活着,不完全是为了自己。 奶奶她老人家经历变革跟痛苦,在挣扎里算计了大半生,她所经历的,我妈所经历的,绝对不会我好半点。 在我跟夜司溟那场婚礼后。 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一定要活着,想方设法的活着,奶奶跟我妈没走完的路,我来走。 哪怕是自不量力,用尽一世。 我要找出害我们一家家破人亡的到底是谁,我妈魂飞魄散,死了还得被镇在门前,爷爷下落不明,奶奶更是费尽心思。 如今连尸体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这是世仇。 即使我妈不想让我背负这一切,但我不可能颓废。 我一定要把那个人找出来,挫骨扬灰,诛心毁骨,就算代价是入十八层地狱,我也认。 况且,夜司溟也需要魂玉。 因为魂玉上面的魂力,对他来说也很重要,可以让他的伤势慢慢恢复,魂玉越多,他的实力恢复的越快。 谭老看向我,问,“你有出过海吗?” 我生活的地方是山村,并不是沿海,连船都没坐过两次,更别说出海了。 我只能摇头。 谭老沉吟了下,跟我说,“这两天有时间,可以出船熟悉一下海上的生活方式和一些技巧。”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还有一些门道,我是外行人,不要说巨大海域,在我们南方的时候,连大江都没有看过几次。 坐船从小到大也就坐过一次,如果真的以这种半吊子去深海区,我觉得也是送死,如果去之前先熟悉一下海洋,有一些经验,就算出了一些麻烦也可以应付。 我对谭老瘸子的话没有反对,我点头同意。 不过倒是谭老瘸子脸色又有些为难了。 我问,“你在害怕什么?” 谭老瘸子有些犹豫,说:“我有些担心。” 我说:“是不是担心刮台风,钓不到鱼?” 谭老瘸子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台风前后更好钓鱼!” 我不明白了:“台风前后好钓鱼,那为什么其他人不来钓鱼?” 谭老犹豫了一下,说:“我们这边,有一个说法,台风前后是好钓鱼,但是钓上来的,尤其是晚上,就不一定是鱼了!” 第八百七十八章出海…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还没回过神来,问:“不是鱼?” 谭老憋得满脸通红,费了半天儿劲,才憋出来了一句话,说:“我的意思,台风前后钓的,可能不是鱼,是恶鬼!” “恶鬼?”我不明白了。 谭老瘸子一看我满脸的惊讶,忽然就开口笑了,“海里的东西,多着呢!” 我一下想到了昨天晚上经历的水鬼,不知道为什么,背后就感觉有些凉飕飕的。 “在海上讨生活,胆子要大,心要细。你现在的这样子,不要说是去找不死泉,就是让你一个人坐在船上,让你拿根竹竿,你都划不动船。” 谭老瘸子笑道,“有时间,可以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我都走到这步了,好不容易找到谭老,现在当然不能放弃,想了想一咬牙,问他:“今天晚上出海,能行不?” 谭老瘸子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我竟然会要求今天晚上就出海。 “刚好是台风前,要是你要出海,就出一次。” 我说:“那要是钓到恶鬼怎么?” 谭老瘸子说:“真钓到恶鬼也不怕,咱们家有海神保佑!” 我问:“海神?就是你们供奉的那个人鱼吗?对,那真的是人鱼吗?这世界上还真有人鱼?” 谭老瘸子可不傻,他见我老打听那人鱼,就是开始把话题给我往天边扯。 扯到晚上几点出海,要准备什么鱼饵,大约能钓到多少鱿鱼,东扯西扯,就是不往那人鱼上扯。 这次对谭老瘸子来说是顺带出海弄一点酒水钱,不会去往深海区域,主要是让我学习一下海上生活的经验。 因为深海区域变化太大,如果没有海上的经验应付不过来,而对我这个从来没有在海上生活过的南方人,这的确算得上是一种考验。 谭老瘸子能够这么顺利的帮我,这全都归功于阎老九,我估计他跟阎老九的交情不浅。 他带我去一间空的屋子,让我自己先睡一觉,他去收拾收拾东西,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刚开始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里管不都是坛子里那人鱼,我现在仔细想想觉得那东西有点古怪,我看的时候那人鱼尾巴在轻微微的晃动。 难不成,那东西还是个活的!? 可是可是按照他的说法,那罐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起来那东西就随意摆放在屋子里,上面蒙着一块灰布,也不像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而且,我闯进去后,私自偷看了它,谭老瘸子表现得确实非常愤怒,但是也没有太过出格,而且后来甚至同意我们再看一看它,应该也不算是特别宝贝的东西。 按照谭瘸子的说法,那东西是他们供奉的海神,所以他在台风天出海也不怕鬼。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透,这个供奉的海神,又怎么会是一个活着的人鱼? 这一觉睡的有些天昏地暗,晚上八九点才醒过来,起来的时候谭老瘸子已经做好了饭菜,我吃了一些,但是海南这边的东西真的不符合我的胃口。 吃完后谭老瘸子带我下楼去海边的船上,船是一艘不多大的老木船,我走上去试了试,感觉还挺结实。 第八百七十九章上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谭老瘸子在旁边看我,说他这艘船老是老了点,可都是用最好的木料,整艘船都是用一棵百年的杉树打造的。 这木船一定要选用杉树,木料轻,船身都抹了桐油,不容易被虫蛀。 谭老瘸子一边说,一边解开了绑在木桩子上的船绳,然后用竹竿子一撑,船立即就划出去了。 这船看起来陈旧,到了海里,还真是结结实实,不光一点儿都不渗水,而且四平八稳。 朝着大海深处看看,海面上只有星星点点的火光,远处一片幽蓝,海水像墨汁一般浓厚,海风阵阵,周围很安静,整个大海看起来就像只有我们一艘船,看起来有点可怕。 谭瘸子跟我说,现在海南的除了度假村有那些年轻人喜欢古色古香的帆船用竹竿划的,其实渔民都已经没有了。 他们也是与时俱进的,用现代的一些东西省力省时效率高。 其实我想想也是,渔民打鱼的季节有时候要前往深海区,要光靠两根船桨和竹竿,也太慢了。 谭瘸子发动了船头的发动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很快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带着我们快速驶到了深海。 船在海边上开起来后,有些儿颠簸,随着船板上下浮动,我胃里开始隐隐有一些恶心,又庆幸幸好光顾着睡觉了,没有多吃。 我在山村待惯了,现在到了海上,明显不适应,远远避开船舷,自己蹲坐在船舱中间,都不敢冒头. 谭老瘸子一看我就笑了,安慰我说没事,这块地方他熟的很。 小船大约开了半个多小时,到达了目的地,谭老瘸子停下船,熟练地从船舱里抽出来一对木浆,开始用木浆划水,发动机的螺旋桨声音太大,防止把水下的鱼给吓跑。 又过了一会儿,他划到了一处小礁石旁,仔细辨认了一番,小心地抛下船锚,伸了伸腰,说没问题了。 他拿出两盏灯,接到电瓶上,灯光照亮了小船两边的海面,能依稀看到一些小鱼虾在海水里乱蹦。 闻着略带着点儿臭味的海腥气,吹着凛冽的海风,看着远处稀奇的灯光,以及旁边黝黑的礁石,我思绪有点乱。 准备好后,谭老瘸子就放鱼竿了。 我有些晕船,谭瘸子建议下次来的时候,先别吃早饭、午饭,饿一饿,就不会晕船了,而且晚餐的胃口会很好。 他帮我在鱼钩上放上小鱼饵料,抛到海里,让我感觉着钓丝的牵动力,要是下面有鱿鱼咬钩,钓丝就会变得很沉,慢慢拽上来就行。 他站在旁边,耐心给我解释,说鱿鱼是最低级的海钓,只要打开强光灯,即便不用鱼饵,都能很容易钓上它。 我对钓鱼没多大兴致,这次出来是因为熟悉一下海上环境,从来没有出海的我,不敢直接就让谭老瘸子带我去禁区。 刚想到这,我就觉得钓丝被什么东西猛得一拉,我赶紧往上拽,就觉得水下有东西在海里乱蹿,劲头很大,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上拉。 谭瘸子也兴奋了,把钓竿放到船舱里,也跟着过来帮我拉。 我问谭瘸子:“这钓的会是什么东西?” 第八百八十章是一只人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谭老瘸子也死死盯着水里,摇摇头:“这海底下钓上来啥都有可能,不好说,不过肯定是个大东西嘛!” 那家伙在水里力气很大,拼命在水下绕着圈子,很难往上拉,但谭老瘸子有钓鱼的经验。 让我就在小船上勒住,不断在水里遛它,消耗掉它的力气。 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那东西终于被我拉出了水面,只能看出来是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差不多有一个人的手臂那么大,形状有些儿奇怪,不知道是什么鱼。 我刚想使劲用力把它甩上来,旁边的谭老瘸子却一下子变了脸色,叫道:“千万别把它拉上来,快把它放走!” 说完,他冲过来,硬是夺走了我手上的钓竿,一下子扔到了水里。 谭老瘸子不由分说,硬是把我的钓杆抢过去,我都有些懵了,要是别人我可能就发脾气了,但是谭老瘸子在海上经验丰富,我感觉不太对劲。 我问,“怎么了?” 谭老瘸子还是惊恐地看着水下,看都不看我一眼。 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慌忙跑到后舱,去拉发动机,拉了一下,没拉动,又拉了一下,小船才轰隆隆地发动了。 但是,他光顾着发动小船,忘了调整方向,小船朝着礁石就撞了过去,要不是反应快,他及时调整了方向,非得出大事不可。 http://首发 我也看出来事情确实有点儿不对劲,就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坐在船上,觉得气氛不太对,我一边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小船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开了很久,大约有来时候那么远,他才终于停下船,又朝海上撒了不少大米,又点了一炷香,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头来。 这时候,我惊魂未定,就问,“入乡随俗的事情,我也懂,其实我也知道山里有山里的规矩,海里也有海里的规矩。不过,我得问一句,刚才钓上来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谭老瘸子惊讶地叫了出来,声音都有些沙哑,问:“你没看出来?” 我摇摇头:“我就看见一个灰色的东西。” 谭老瘸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喃喃地说:“没看见也好,没看见也好。” 见他那么说,我更加提起了兴趣,我更想要知道刚开始到底是什么东西。 谭老瘸子掏出了一根烟,一口气吸掉了大半,然后把烟气一股脑全吞进了肚子里,缓缓吐出来,才终于镇定了下来,恢复了原本的嗓音。 他说,“你说的特别对,山里有山里的规矩,水里有水里的规矩,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假。” “大山里的规矩,我是不懂,不过咱们海上的规矩可是真不少。” “对我们胥家人来说,还有许多更要命的规矩,这些你们外人就不知道了。” “我们胥家人讲究‘出海三分命,上岸低头行。’,信海龙王,每逢初一、十五都给它上香,且必备猪、羊奠祀,在海上还要唱“咸水歌”,这样才不会出事。” “对我们胥家人来说,最害怕的就是水鬼附身。” “为了不被水鬼附身,我们行船时要念咒,在海上要拜海神,甚至遇到落水的人都不敢救,就怕水鬼上身后,会害死全船上的人。” 第八百八十一章水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听了大半天,我还是没听懂刚才钓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忍不住咳嗽一声,打断他,说:“刚才的事情,我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忌讳的。不过,谭老,你好歹得给我说一声,刚才钓上来的到底是什么?” 谭老瘸子咽了一口口水,喉结很响的动了一下,又有些害怕得朝着水下看了看,明亮的灯光照在海面上,水下很平静,偶尔有一些很小的鱼虾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他压低声音说:“刚才钓上来的,就是水鬼。” “水鬼?”我吃惊了“我当时感觉那明明是一条鱼!它在水底下使劲拉着鱼线!” 谭老瘸子又狠狠吸了一口烟,问:“你回想一下,刚才那东西是不是和平时钓鱼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回想了一下,说:“好像是有点不对。” 谭老瘸子追问我:“哪里不对劲?” 我说:“按理说鱼被鱼钩勾住嘴后,都会拼命往外蹿,那劲儿都是差不多的,只有最后它游不动了,劲头才慢慢小起来,被人慢慢拖上岸。是不是这样?” 谭老瘸子都点头称是。 我说:“不过这条鱼不是这样。它的劲很奇怪,不像是一开始就拼命使足了劲往外跑,更像是一下子一下子的使劲,猛然一蹿,然后停住了,又猛然一蹿,然后又停住了,感觉很奇怪. 谭老瘸子笑了,脸色惨白惨白的,笑的很凄惨。 我没有在大概是生活过,对于大海根本就不熟悉,我以为鱼钩钓出来的都是海洋里的生物,但是现在谭老瘸子给我上了一课。 我看到谭老瘸子笑的很苦涩,就问,“怎么了?” 他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来,眼睛有些迷离的对我说,“你看看,刚才是不是这个感觉?” 他让我把胳膊抬起来,自己用手拽着我的袖子,猛然往下一拉,又停住了,接着又猛然往下一拉,又停住了,看着我。 我回忆了一下,说:“对,就是这样!” 他叹息着:“你现在知道,为啥我说钓上来的是水鬼了吧。” 我还是不大明白,说:“我刚开始钓的时候就看到那东西有些发白,其实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你说是水鬼,可是那钓的像是触手。” 谭瘸子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这些话不大好在海上说。我就说这一句,你可千万别再问了哈。” 我见他说的慎重,我说保证不会再问他什么。 他把头贴过来压低声音,轻声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在我两个耳中却像是晴天霹雳一般。 “你刚才钓上来的,是一只腐烂的人手” 一只腐烂的人手,手里紧紧拽着一根鱼线,正在从大海里被缓缓拉出来。 我可以脑补一下刚才的画面。 在我刚才钓鱼时,海底下有一具腐烂的尸体,他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用手拽了一下鱼钩,又拽了一下,接着使劲把鱼钩攥在了露出了白骨的手心里。 而在船上的我看来,却以为是水下有一条大鱼,在吞吃我的鱼饵,让我兴奋不已。 接下来,那只腐烂的人尸把鱼饵攥到手里后,开始继续往水里走。 第八百八十二章水下有东西一直跟着我们…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走了一步,牵动着鱼线朝水里带了一下。 他又走了一步,又牵动鱼线又朝水里带了一下。 在我看来,那钓丝嗖嗖往水里蹿,分明是一条大鱼在挣扎,我赶紧卯足了劲儿往上拉,就想把这条大鱼给拖上来。 那尸体被鱼线拖着,也许是他自己就想上岸,于是他借助着鱼线的拉力。 开始渐渐从海底浮了起来,先是那条腐烂的手,接着是那条已经没有多少肉的小臂。 这时候,幸好谭老瘸子已经看出来不对劲,果断把鱼竿扔掉了海里,然后开船跑掉了。 不然要是那么一具高度腐烂的骷髅整个儿被我从海里拉出来,我都没法想那是什么场景。 听了这么一个故事,我终于理解了谭老瘸子刚才为何那么慌张了。 谭老瘸子说在海上的规矩不比陆地上的少,现在船家忌讳女人走上船头,外人脚不洗净,也不可踏上船头。 随着时代进步,出海捕鱼风险也大大降低,因而渔家许多传统上禁忌,也自然一一被淘汰。 坐上渔船时,不能两脚悬空,更不可以坐在船的四角,把脚向外荡着,有些水鬼在水下面看到你的双脚在海里拍打,就会游过来把你拖下海。 谭老瘸子深吸一口气,这时候他重新把鱼竿装好鱼饵,丢入水里。 但我是不敢继续钓了。 夜色里的海洋黑的让人可怕,尤其是一望无际的海平面让人内心深处都会涌出一些恐惧,而且海风有些寒冷。 出船的时候谭老瘸子就跟我说过这边的温差特别大,这个季节白天热的像在开水里煮,到了晚上因为靠海的关系,温度下降的很快。 我进船舱里拿了一件厚点的衣服。 刚进去,耳畔夜司溟突然就说,“有东西一直在后面跟着你们!” 我当时就觉得后背有些凉。 一下让我想到了阴魂不散的阴间使者,要是那些东西跟着我,那就麻烦了。 我问,“你口中说的那个什么冥王?” 过了好一会儿,夜司溟才说,“不是,是在水里。” “水里?”我愣了下,“你是说水里有东西一直在跟着我们?” 我真的没办法想象,水下面是什么东西跟着我们。 但我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这水下怨气重的跟枉死地狱一样,有很多你对付不了的东西。”夜司溟叮嘱我,“你最好是小心点。” 夜司溟只是长久以来本能的对一种潜在的危险有了一种感应,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施展任何手段去探查海洋下面。 而且现在他也不能释放气息。 因为八面鬼盅我去了一趟的关系,在地府夜司溟已经被窥视到了,让整个地府虎视眈眈,他一但再显露一些气息,恐怕不出一会儿,地府的一些恐怖家伙就会纷纷降临。 按道理说,夜司溟是一个大麻烦,在阳世很久地府都没有来找麻烦,不会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这里面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夜司溟涉足了地府。 并且在地府跟那个什么八殿主交过手了,让地府感受到了一个巨大的潜在威胁,因此才想要出面斩除夜司溟。 夜司溟顾虑的远比我想的要多。 第八百八十三章尸抱船…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现在还是在一个局里面,奶奶的事情还没有彻底结束,地府的那些东西真正降临,那么可能会波及到了所以的一切。 这点考虑到两次阴间的东西想要勾我魂。 并且都说我是已死之人就可以得出结论。 我的身上肯定有什么我还不知道的秘密,不然八面鬼盅为什么偏偏就找上我了? 如果夜司溟不隐藏。 面对的不仅仅是地府无止境的追杀和麻烦,更多的是这个局会彻底打乱,那么很有可能,我奶奶的一切计划都将付之东流。 夜司溟现在就像是被监视一样。 其实,我一直想要知道夜司溟究竟是什么身份,因为地府的一些关系,最初我以为他来自地府,但是现在我又觉得不像。 但是当初驼背老头召唤出阴间使者的时候,最后那使者说的一句话,显然是知道夜司溟的存在,而且很惧怕的样子。 不然也不会落荒而逃。 夜司溟第一次拿出黄泉令被鬼将军说成黄泉之主,我以为这就是他的身份,但去阴间九殿收回了黄泉令。 http://首发 他也并非是什么黄泉之主。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其实还挺担心谭老瘸子会把船开往深海区域,要是这样的话,夜司溟说海里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 一旦出事了就完了。 我对夜司溟说,“最近你就不要出来了,地府那些东西应该察觉到你了,要是感觉出什么不对劲,就这样跟我说也好。” 我赶紧胡乱的穿上衣服。 然后出船舱走到谭老瘸子身旁,对他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进入深海区域了?” 谭老瘸子眯着眼看向远处,冲着我摇头,“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我松了一口气,想要让谭老赶紧回去。 谭老瘸子看向远处的海面上,有一团朦胧的雾气,他跟我说道,“海上起雾了。” 我当时没有听明白谭老瘸子话里的意思,就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 那远处的确是有很浓郁的雾气,但是雾气这种东西在老家大山里经常看到。 我并没有多少惊讶,我以为海上出现雾气也是正常现象。 谭老瘸子看着,却是低喃着说了句,“今天晚上,我们不该出海的。” “刚出海就遇到了水鬼,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因为夜司溟叮嘱我的话,我现在其实很担心,就跟谭老瘸子开口说道,“要不今天晚上就先回去,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或许是出海多年积攒下来的经验,让谭老瘸子也觉得今天的事情并不简单,他犹豫了一会儿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老式的怀表还看了一眼,皱了下眉头。 刚要收杆的时候,那鱼竿一下又绷直了。 我当时心里就是一紧,因为想到刚开始自己钓的东西,我现在非常害怕谭老瘸子又弄出什么恐怖的怪物出来。 谭老瘸子试着轻轻地拉动了一下鱼线,好像没有什么感觉,那鱼线根本就没动静。 他犹豫了下,竟然没有动鱼线,而是直接把鱼竿都扔到了海里。 我紧张的问,“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谭老瘸子凝重的摇头跟我说,“但绝对不会是鱼。” 第八百八十四章海下全是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其实也看出来了。 要真的是一条活鱼的话,谭老瘸子轻轻拉动鱼线的时候,水下的鱼肯定就会剧烈的挣扎,浮标就会一起一伏的。 但是那鱼线绷直了,动都没动一下。 这简直不符合常理。 要说在河里,水沟钓一些小鱼小虾有可能会勾住一些杂草,但这是大海里,水非常深,鱼线都没有那么长,不可能沉海底勾住海草珊瑚这些。 可是海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被鱼钩勾住,这个现在说不好,但我内心很紧张。 谭老瘸子拿电筒往黑漆漆的海水里照射,不过现在是大晚上的,这海水有些不太平静,一起一伏的光线被折射了,根本就瞧不见水下。 我的裤腿被轻微微的拽了好几下。 侧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小幽出来了。 “姐姐,怕!我怕!”小幽拽着我的裤腿,突然出现在船上,给我吓了一跳。 我赶紧蹲下身去抱小幽,着急的就说了出来,“你怎么出来了!” http://首发 我说话的声音,一下就让谭老瘸子察觉到了,他猛地回头有些惊恐的看着我,然后低头看了眼船板,惊讶的说,“你……你在跟谁说话?” 我当时就有点愣住。 谭老瘸子。 现在看不到小幽吗!? “没…没有。”我对谭老瘸子解释道,与此同时,把小幽往自己的背后拉了一下。 “姐姐,我怕。”小幽紧紧地抓住我的裤腿,低声在我后边嘀咕。 我回头冲着小幽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对他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这时候谭老瘸子深吸一口气,跟我说道,“那雾气靠拢过来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说完,他就去开发动机然后掌握掌舵想要掉转方向回去。 就在这时候,耳畔夜司溟突然又说话了,他就淡淡的说道,“这下你们有麻烦了。” 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心里知道夜司溟说的肯定是这海里有什么东西靠近了,但是那雾气也来的非常快,一下飘荡过来遮住了我们的视线。 紧接着,整个船嘎吱吱的响起来,然后突然就定格在了海面上了。 这船停得很诡异。 但凡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船体在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的时候,是不可能就这么无端的停在水面上的。 可偏偏发生了。 谭老瘸子脸色变的很难看,在船舷处溜达了一圈,所看到的无非就是深蓝的海水,没有巨大的石块也没有水草,甚至可以看见水流从他们的船边慢慢的流过,可无论那几个船夫有多努力的使劲划动水面,这船就是纹丝不动。 谭老瘸子继续去掌舵,我就在船边拿着手电筒看一下出了状况,可是在船头上的时候,我顺着船舷旁伸出手电筒往下一照。 忽然看到了一只苍白的手扒拉在船边上。 我对谭老瘸子有些惊恐的叫道,“这船边上有手!” 谭老瘸子一愣,连忙过来朝着边上看去,正好看见一只青白的手从船舷边上缩了回去,带着一丝丝的水花。 “尸抱船。”谭老瘸子的嘴里喃喃的吐出这么一句模糊不清的话:“是尸抱船,我们完了。” 第八百八十五章不要财,要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突然这时候整个船身震动了一下,站在船舷边上的我好悬没有一头栽倒在船下去,谭老瘸子声嘶力竭的声音响起:“快划!” 我直接拿起船桨拼了命似的用出了吃奶的劲儿在水面上划着,水面哗哗的响,但是船却纹丝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拖住了一般。 谭老瘸子睚眦欲裂,双眼赤红。 “水鬼,这片水域等会全是那些东西,快快离开这里,不然这些冤死鬼会把我们都拖下水。” 谭老瘸子声音不淡定了,话音一落,整个船突然开始往下沉。 直着沉。 整个船不停的摇晃,我们都惊慌失措。 谭老瘸子发动马达,那螺旋桨在水下轰隆隆的响个不停,但是这船就跟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竟然在原地不动一分一毫。 很显然,不是一两个水鬼在使坏。 这船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东西。 在海南这片广袤无垠的水域,度假出海被海浪拍打到海水里淹死的,跳海自杀的,这些新闻屡见不鲜. 还有当初在这片海域打仗。 巨大的海里沉了不知道多少船舰,死了不知道多少的人,而其实这些人死在海里,就跟远方游子,尸骨无存,随着海水飘荡,无家可归。 长久以来怨气冲天。 巨大的海水下,到底有多少尸骸和亡魂,无法估算,或许它是阳世最大的一个人间地狱。 谭老瘸子这时候看船不动,知道要坏事了,赶紧从自己的怀中冷不丁的抽出一把纸钱,往天空中挥洒,嘴里念念有词:“尔今枉死叨命儿郎,吾等归家实属路过,不枉打扰魂兮来朝,尔魂尔魄切莫阻拦!” 他一念完,他刚刚撒出去的那些纸钱,没有随着风飘起来,而是直直的往水里沉了下去。 看着一沉到底的几张纸钱,我一愣:“怎么回事?” 谭老瘸子咬牙切齿:“它们不收!” 他说着,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更多的纸钱,一把全洒了下去,只可惜,这拨纸钱就跟石头一样,咕咚咕咚的掉进了水里,但是我手里丝毫没觉得自己的手上轻了多少。 谭老瘸子一头黑线,按照正常来说是不可能的,他钱都洒了,好话也讲了,怎么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是我老早前遇到肯定吓得抱头鼠窜,但经历太多了,此时倒是镇定,用手电筒照着纸钱落水的地方。 那纸钱落到水里一下就沉了下去,可是我却隐约看到纸钱在沉下去的同时,从水里浮出来一个东西。 像是一个皮球,等完全浮上来后,我看清楚了,那是一颗绿色的头颅。 我好悬没把手中的电筒扔下去。 别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而那颗绿色的头颅在水里浮浮沉沉,那头顶上带着一头墨绿色的纠结长发,随着头颅的浮沉。 偶尔漏出来的胳膊,可以清楚的看见那是一个墨绿色皮肉的精瘦男人,眼睛很大。 几乎占了脸上的三分之一,有一个很长很长的鹰钩鼻子,牙齿细细的尖尖的,像是某种鱼类。 那东西一浮出水面,便对着我龇牙咧嘴,我没有出海,第一次就碰到这些东西,心里害怕是正常的。 第八百八十六章站在海上的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等反应过来,船猛地发出一声闷响,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上了,我一下抓住了船舷,但是忙着看情况的谭老瘸子却没有那么好运了。 我跌跌撞撞跑过去,顺手捡起了船绳递了过去让他抓住。 谭老瘸子水性很好,按道理说可以很轻松爬上船,我使劲往回拽着,可拽了半天却发现他的身体还是纹丝不动,像是被河里的什么东西钩住了? 我仔细瞅了瞅,这才发现在谭老瘸子背后的水中隐隐约约浮出了半张黑乎乎的人脸,他的一只黑手正紧紧的抓着谭老瘸子的一条腿。 我吓得一激灵,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里的船绳,船绳掉落的瞬间,谭老瘸子就像是被卷入了漩涡,一下子就被黑手拖进了河底。 我也仅仅只是迟钝了一下,因为那黑乎乎的脸出现太突兀,在深夜的海水里把我吓到了。 等我反应过来再去抓绳子,伸手一拉绳子,感觉轻飘飘的,我脑子里轰一声响,浑身的血液一下子涌到了脑子里。 我拼命拉着绳子,绳子很快被拽出了水面,那一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满脑子都是那张诡异的人脸和谭老瘸子最后被卷入河里的场景。 我一下坐在地上,看着手里的绳子发呆。 谭老瘸子,失踪了。 “海底现在全是那些东西,不要靠近海!”夜司溟怕我作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在我耳畔叮嘱。 因为现在的情况很严重。 原本他应该露面的,但是他如果出来的话,很有可能会惹来麻烦,不过我对海根本就不熟悉,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我来的时候剪了几个剪纸人,但剪纸怕火,同样也怕水,除非这些水鬼上岸,不然剪纸无道鬼,只要一沾海水就成了废纸。 我起来趴着船舷拼命喊谭老瘸子,周围全是海浪声,风声,并没有任何人回应。 我不死心,也不接受这个事实,赶紧跑到船头,想换一个角度试试,寻找到瞎子。 转了几下探照灯,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这艘船已经完全被笼罩在了浓浓的雾气中,像是被困在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我把探照灯的光度调整到最大,又调整了方向,一束强光冲破了浓雾的束缚,朝着周围的海域照着。 到处都是黑黝黝的海水,以及淡淡的薄雾,黑色的波浪翻滚着,黄色的灯光和黑色的海水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 而且这探照灯一下找到海面上,我看到了海底有很多人在游泳,是在游泳,飘飘荡荡的,穿着白衣服还有一些围着船转。 那些就跟水蛇一样在水里交织。 探照灯下,我看到了很多白森森的鬼脸,据说人体密度和水差不多。 尸体沉入水底后,随着尸体腐败,体内渐渐胀气,这些尸气将人变成面目狰狞、口唇外翻的大头鬼。 这时候随着尸气越来越多,尸体就会渐渐浮上水面,先是上肢浮上来,然后才是下肢。 因为女性和男性的盆骨不同,所以浮尸还有个特点,叫做“男俯女仰”。 更可怕的是,我知道这个时候才发现,我们的小船竟然在自己开动,以一种并不慢的速度,向着浓雾中驶去。 第八百八十七章水下行走的尸体(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几乎要崩溃了。 这艘船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动的? 那么说,谭老瘸子是不是早已经被船给落下了? 现在,整艘船,或者说整片海域,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你不会死在这里的,只不过到时候,恐怕只有杀出一条路了。”夜司溟说话安慰我。 其实,他就跟定心丸一样。 他现在是在跟我说,如果没有最终没有办法,他会出来,地府那些正主降临的话,他会杀出一条血路。 当然,那肯定是最糟糕的选择。 先不要说这些,事情还没到那种地步,再说了!我们经历那么多都已经过来了不是吗?”我被掀起的海浪拍打的浑身有些潮湿了,汗水和海水混杂在一起。 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干脆的死亡或者杀戮,而是这种完全不知后果的漫长恐惧,你要慢慢忍受这种窒息的压抑感,要承受每一分每一秒的绝望感。 你完全不知道在下一秒,将会遇到什么,是一个长着血盆大口的水怪,还是一个腐烂了一半并摇摇摆摆走路的尸体,还是一个青面獠牙的夜叉鬼?. 我心里开始有些恐惧,生怕在海水中会突然钻出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从船口拿起了一根铁叉,紧紧握着鱼叉,我的神经已经绷到最紧。 我已经放弃了用探照灯巡视海面,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船现在摇晃的剧烈,夜司溟让我尽量不要靠近船舷,避免被甩出去,然后我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船舱里。 谭老瘸子常年出海,在海上一辈子航行,我相信他肯定是遇到过水鬼的,而且对付海里的东西肯定有一些方法。 我跑到船里翻箱倒柜的找,看到了船舱头顶挂了一块大红布,里面包裹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红布一般都是避邪的。 我没有动红布,最后在船舱小陶罐里发现了很多糯米粉。 “那些东西要上来了。”夜司溟声音有些着急。 我赶紧抱着小陶罐冲出去,接着就看到船舷边的水里,围着船伸出了很多被水泡的发涨发白的森森白手。 有些甚至脑袋都冒出来了,似乎想要顺着船舷爬上来。 我见状抓起糯米粉就往那些白森森的鬼手上撒,糯米粉一沾那些泡的发烂的鬼手,顿时嗤嗤的冒气了一阵白烟,然后那些手一下缩了回去。 不过糯米粉一沾水就没用了,那些水鬼手缩回海里,糯米粉就漂浮在了海上,白蒙蒙的一片。 这船舷周围到处都是这些鬼东西。 我根本就难以应付,后来干脆把糯米粉围着船舷撒了一个圈,剩下了一个空罐子,干脆直接就对着一个从海里冒出来一张腐烂的脸砸了过去。 海风很大,这糯米粉估计很快就被吹没了,到了那个时候,夜司溟可能只有出来了。 那么接下来面对地府的那些阴兵怎么办? 就这么想着,小船突然缓缓转了个方向,探照灯也跟着在浓雾中画了一个圆弧,灯光一下子把整片海域照了一遍。 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会遇上这样诡异的事情! 第八百八十八章水下行走的尸体…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我身前大约十几米远的地方,竟然站着许多的人! 不对,不能说是站着! 那些人,大约有几十个,有的人站着,有的人趴着,有的人蹲着,甚至还有人跪着。 黑压压的,肃穆又神秘,像一个个黑色的雕像一样,在雾气中沉默地看着我。 这些会是什么人? 他们为什么能站在海上?! 在那一刻,我确实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恐惧。 那并不是所谓的危机感,或者什么人体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就是害怕,那种深入到骨髓的恐惧。 在这样一个阴森森的晚上,谭老瘸子生死未明,我在一条小木船上。 阴森森的浓雾包裹着我,整个大海上仿佛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里,在那个黑压压的大海上。 竟然突然冒出了一大群站在水面上的人,几乎颠覆了我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让我几乎在怀疑,我现在正在做一个漫长的噩梦,而且丝毫没有要苏醒的意思。 http://首发 我几乎完全没办法正常思考了,过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几分钟,也许只有短短的秒钟,我才反应过来,看着小船正在一步步驶向那些人群。 我的身体禁不住哆嗦起来,两腿发软,几乎站都站不稳,随时要摔倒在甲板上,两只手死死握着那柄鱼叉,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真的,到现在我才明白,人在强烈的恐惧下,大脑会变得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只剩下一些最本能的反应。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脚上有股酥麻麻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从我脚下爬过。 低头一看,发现一只碗口般大的螃蟹,刚从我脚上翻过去,正在迅速移动着身体,横着像船尾爬过去。 我吓了一跳,这哪来的螃蟹? 我深吸一口气,右手下意识的握住了脖子上的魂玉,内心告诫自己不要紧张。 看着越来越近的那群黑压压的人群,我不由蹲下身来,想起了书上说过,老鼠会离开将要沉的人,跳蚤也会离开将要死的人,这些生物是最敏感的。 那么这些螃蟹拼命要往船上爬,又说明了什么? 我正思考的时候,忽然在不远处传出了哗啦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破水而出。 影影绰绰的,我看到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冒出了一个脑袋。 我当时心一下紧张起来,船上已经没有糯米粉了,唯一的就是那把鱼叉,我握住在手里,心里想着那东西要是过来,我直接一叉子下去。 我看到从水里冒出来的身影往这边靠拢了一些,心里顿时更加紧张起来,就在我已经做好准备的时候。 突然的,谭老瘸子的声音开口说道,“小丫头,是你不?” 这时候,我们已经离得非常近了,在雾气中,已经能看到一个人站在那儿,浑身都是水,确确实实是谭老瘸子不假。 我还有点儿不敢相信,刚才在浓雾中,我看到那里明明有一群人,古怪地站在那里,他们又去了那里? 仔细看了看,他背后是一座黑色的礁石,有些露出水面的礁石,奇形怪状,从远处看起来,像是一个个伏在地上的人。 第八百八十九章尸王(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谭老瘸子说,“快把船上的缆绳扔过来。” 谭老瘸子的声音很微弱,肯定是在海里经过一番缠斗才得以脱身的,我赶紧把缆绳递过去。 谭老瘸子爬上船后,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对我说,“船舱里的铁柜子有白酒,去帮我拿过来,暖暖身子!” 我把酒拿出来,谭老瘸子喝了一大口。 “真是差一点就交代了。”谭老瘸子惊魂未定剧烈的喘息着。 谭老瘸子一辈子靠海生活,他的水性好我不奇怪,可是刚开始水下密密麻麻都是从海里四面八方游过来的水鬼,谭老瘸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不好意思问,不过谭老瘸子精明,肯定是看出我的顾虑来了,就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红绳子系的铁牌。 我一看那铁牌上面有一个大头婴儿的轮廓,当时有些好奇,就问谭老瘸子,“这是什么?” 谭老瘸子笑了笑,“走船行商,不管是哪一行,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些迷信,不过这世界的哪有那么多说的清楚,我们是靠海吃饭,因此对大海恭敬,要祭拜海神。” “但同样,行船难免会触碰到海神的一些霉头!这个铁牌子,就是南洋一个术士递给我的佛牌,那些水鬼进不了我的身!” 我点了点头. 这边水路是可以直接下南洋的,而且这地方我知道偷渡的人很多,说不定大陆上来的一些南洋降头师,都是走的这条水路。 泰国最邪门的就是降头师了。 谭老瘸子一生在海上,就算是遇到那种人也不奇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聪明人不会刨根问底,而我也把这个话题适可而止的打住了,我问谭老瘸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回去吗?” “想要回去,恐怕得看海神庇不庇佑我们了。”谭老瘸子苦笑一声,然后看向我,眼神里竟然有些恐惧,他好半天才对我说,“我知道那些水鬼为什么要把我们的船定住了,你知道,我刚开始在海底看到了什么吗?” 我当然不知道,因此,我只是看着谭老瘸子,等待着他说接下来的话题。 我不知道谭老瘸子究竟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场景,当时当他说这话的时候,俩眼睛都彻底的直了。 究竟,是看到了什么,让他一个在海上行了一辈子船碰到无数怪事的人会露出这么恐惧的神情? “我看到了,成千上万在海底下行走的尸体。”谭老瘸子,说出了让我呼吸都感觉不顺畅的话。 我实在没办法想象,海底下无数尸体像是朝圣一样朝着我们的船走过来是个什么场景。 谭老瘸子跟我说,好多人死在水中后,尸体并不会浮上来,待尸体捞出后,竟还像刚死一样,尸体还是原来的样子。 不仅如此,这些水下的尸体竟会一直在水中直立着,保持着行走的姿势,尸体随着水浪缓缓向前,就像是在缓缓漫步。 这种直立于水中的死倒并不是尸体,这是一种煞。 据说,这些竖起来的人,怨气太深,迟迟不肯离去,非要等害死其他人才肯倒下。 第八百九十章尸王(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以前看到过吵架的情侣跳海自杀的,一些在海上偷渡被扔进海里的,还有一些是被人害死,双手双脚绑上石头扔进海里就是为了防止尸体浮上来。” “但是不管那一种,死在海里的人,怨气都不会小。”谭老瘸子跟我说。 但我没办法想象为什么这海底会出现那么多尸体。 “可是海底,怎么会出现成千上万的尸体?”我惊骇失色道。 “这世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你知道当初战乱,死在这片大海上的人有多少吗?” “船沉了,你说人还能活不?那些尸体都沉到了海底几百上千米的深海区,想要打捞根本就不可能,只能让那些尸体留在这片大海,这片海就跟魔鬼下的诅咒一样,让那些死在海里的亡魂,永远挣脱不了这个牢笼。” “他们都亡灵生生世世都游荡在这片大海里。” “如果我仅仅只是看到那些成千上万的尸体在海底向着我们走过来,我恐怕还不会这么惊恐,毕竟海底的水鬼怨气大,尤其是在这种台风前雷暴天气来临的时候,这时候就不该出海的。” “那些水鬼会跟疯子一样,在海底只要看到头顶上有船,有活人。都想要把他们留在这片大海里,那些水鬼出不去,自然也想要害死更多的人,让他们也出不去这片海洋!” 谭老瘸子低喃,声音有些沮丧。 我看到他一张丑陋苍老脸上出现的纠结和懊悔,有些不忍心,就问,“那你除了看到海底那些尸体以外,到底还看到了什么?”. 谭老瘸子目光呆滞的转悠看向我,好半天才说道,“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 “棺材?”我皱眉头。 海底下面怎么会有一口棺材? “那些成千上万的尸体,抬着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然后朝着我们的船走过来!”谭老瘸子,吓得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脑袋里浮现出了那种诡异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海底下那些腐烂泡的发白的尸体站在水底,随着海浪起浮迈动着步子,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一片,男女老少。 他们全部都簇拥着一口棺材,慢慢地朝着我们的船只一步步走过来。 谭老瘸子低喃已经有些失神,声音沙哑的说,“那口黑色的棺材,让我想到了一个传说。” 谭老瘸子跟我说了一个很短的故事,当初那个年代,战役后死亡无数,浮尸数万漂浮在大海上,一群群鱼鳖开始啃食尸体。 偶尔还会传来一声哭腔,后来没办法上面就让渔民去捞尸在河边集体焚化。 结果渔民发现一个很古怪的问题,浮尸哪也不去,就单独往一个地方去,出现如此异象渔民开始害怕,一般浮上来的尸体是腐烂的,但在这里浮上来的尸体是完整的。 就在异象频发的时候突然像一生巨响海水开始冒泡,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浮出水面,周身漆黑,一道道红色墨线,还用朱砂画了符文。 巨大棺材晃动了一下开始缓缓转动,那些浮尸也跟在棺材后面向岸边飘过去。 尸王的传说由于便传开了,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此棺非同小可,大家一致认定此棺材乃是邪物。 第八百九十一章尸王(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时候,渔民寻找到当地老道士。 听他说了祛除水棺的方法,水是阴邪之物,只需要将棺材打开后,将混合了朱砂的沙土撒到棺木中。 架火焚烧,便可将其烧化了。 但此法最怕落雨,一旦施法途中下雨,那尸棺入水,就再也没法挽回了。 翌日雄鸡报晓三声,诸位村民扛着锄头、菜刀来到海滩,大家齐心协力,任那黑棺虽如磐石沉重,也将它架了起来,一路拖到了海滩上。 开棺之后在场所有人都吓呆了说不出话,黑棺躺着一个面色红润的女尸,在所有准备跑的时候,老道说:“这是专门吸食魂魄的尸王,已经修炼成妖刹了,如果不斩除,谁也活不过今晚。” 所有人才都停下脚步听候调遣。 老道当时便掐指算了算,先让阴质的女人以及孩子老人走开,然后让属相为龙、蛇、牛的人先回避了,这些属相亲水,怕水尸到时作怪。 又命各位面向日头站好,大家相互看一下,嘴唇或下巴青黑的一律不要,鼻下为“水”,青黑者犯水,这些也不能要。 剩下五六十个壮力,让人杀了一只黑狗七只大红公鸡,先将黑狗血泼到棺中,再将公鸡血沿着黑棺七个地方泼下去,再撒一层混朱砂的干沙,最后点火焚烧。 火光四起大家清晰听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整整烧了三天才烧尽,棺木并未焚毁,棺壁上一道道抓痕。 大家都以为尸王被烧死了,但是老道看出其中诡异,棺木中虽然一片焦黑但是少了一块,黄河尸王已经逃到水中。 当晚老道便在黑棺中坐化,全身枯死留下了遗言,除了要废黜人祭还要将他画在黑棺中的八卦拿下来封在木船以壁水尸。 有人传言,老道士当晚和尸王达成了秘密协议,以自己的精血化解了尸王的孽怨,只要老道士和沉阴棺一天还漂在海上,尸王就永远不能上岸祸害百姓。 可能尸王也没料到,老道士竟肯将最后一口心头血涂在沉阴棺上。 并且把自己灵魂封在了一艘鬼船上,鬼船永不会离开大海,所以尸王也就永远不能上岸了。 “这个传说已经是很早以前了,我一直以为是假的,现在看来……”谭老瘸子说不下去了。 我也真够倒霉催的。 这人生第一次来海南,第一次出海就碰到了这个。 “你的意思,那黑棺里躺着的是尸王?”我一阵头大,我一个女孩家家的,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在陆地上还好使唤,可是在这海上,水性也不好,要遇到只有等死的份。 谭老瘸子点头,“那尸王早就得道,她在这片海域下,就跟地府的阎罗王一样,那些死在大海里的亡魂全是她的阴兵,都听她差遣。” “按道理说,我出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碰到,那怕是一些想要害人的水鬼,可是也不会看到尸王。船上又没有什么东西,她不会朝着船过来。” 我想了想,然后问道,“会不会是船上有什么东西冲撞到她了,惹怒了海里的那些亡灵?” 第八百九十二章海坟场(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谭老瘸子摇头,“不可能,这条船跟我出海十几年,这船上有什么东西,我比对自己住的屋子还清楚,这船上不可能有冲撞海下亡灵的东西。” 谭老瘸子这么斩钉截铁,我一下反而不知道怎么接他话茬了。 “不过你说那尸王是冲着这船来的,那如今这趟船上,这十几年来我唯一没有带到,恐怕就只有一样了。”谭老瘸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心里咯噔了下。 “你是说……”我并不想直接说出来,只是想要从谭老瘸子口里验证我的猜测。 想不到谭老瘸子却直接开口了,“没错,是你。” “那尸王,怕是冲着你来的。”谭老瘸子又说了让我有些惊骇的话。 我不敢继续插话了。 心里有些震撼,而且琢磨不透,如果海底下真的有成千上万行走的尸体,抬着尸王棺椁朝着我们这条船只过来,那么跟谭老瘸子说的不是没有可能。 但我是第一次来这里啊。 我根本跟这地方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什么尸王怎么就找上我来了?. 我觉得,跟我可能是因为谭老瘸子看错了。 他只是刚好看到了水下有尸体抬着棺材在走,但实际上并不是朝着我,只是刚好朝着我的这个方向而已。 我不想说这个沉重的话题。 想到这船莫名其妙的被推着走,我就问谭老瘸子,在海下面是不是还看到了什么。 谭老瘸子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当时确实吓坏了,水底下有东西推着咱们的船走,我还以为他要把咱们往坟场推呢!” 我说:“坟场?坟场是哪里?” 谭老瘸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裹紧了薄薄的外套,有些心虚地往周围看看,说:“坟场啊,就是海里埋死人的地方。”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陆地上的人死了,也会集中埋在一个地方,海上当然也一样了。 我问:“那海上的人死了,要怎么埋呢?” 谭老瘸子沉吟了下,说:“要是那个人就一个人,那就把他的船底下凿上一个口子,用蜡油封住,把人平放在船上,拉到深海去,让船带着他随便走,走到哪儿,就沉到哪儿,那里就是他的坟地了。” “这个跟蒙古的天葬差不多,那边是用牛车拉着死人在草原上狂奔,死人掉在哪儿,哪儿就是他的归宿地。” 没想到,谭老瘸子却低声说:“不一样,在我们这边儿,不管你把船放在哪儿,它最后都会到一个地方。” 我有些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你把船拉到另外一片海域,给它把蜡油封得薄薄的,而且海上风浪不会朝着一个地方。” 谭老瘸子笑了,脸色惨白惨白的,说:“你不信吧?其实我也不信,要不然我亲眼见了,这种事情怎么相信。” 他说,他父亲死后,他爷爷执意要把父亲的尸体带回来,进行海葬。 为了不让他父亲死后进入可怕的坟场,他当时故意留了一手,不仅把船底开了一个很大的洞。 第八百九十三章海坟场(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仅把船底开了一个很大的洞,又在小船下水时。 偷偷用刀子把封在船底的蜡封戳破了,想着父亲可以在中途就沉入海底。 没想到,那一艘漏着大洞的船,在水中浮浮沉沉,硬是漂了一天一宿,最后捱到了坟场才沉下去。 “为什么死人都要沉到海里?埋在岸上不行吗?” 谭老瘸子摇摇头:“不行。我们有祖训,死后必须要进坟场。” 我说:“那又是为什么?” 谭老瘸子说:“因为我们欠他们的。” 谭老瘸子跟我说,在古时候,海边小渔村兴建时,都会在海滩下埋一个海神,这个海神可能是一个双头的海蛇骨,可能是一个巨型的海龟壳子,反正都是很罕见的东西,也是一个渔村里最贵重的东西。 这个东西,会作为给海神的献礼,相当于用这个买下了一块地,让全村人居住。 有了这个献礼,海神就会保佑出海平安,小村子才能延续下去。 谭老瘸子的这个渔村,虽然不大,也有好几百年的历史。 http://首发 有时候在沙滩上挖沙子,能挖出来一些大乌龟壳子,上面都是古时候的字,还记着我们渔村的事情。 要知道,在海上讨生活是很难的,一场台风,一个海浪下来,一船人就没了,一个活着的都没有。 所以海边那么多小渔村,都没有几个古村子,早就死绝了。 谭老瘸子说他们渔村能在这儿生存上千年,就是因为当年埋的海神法力大,它一直保佑着村子,才能让他们一直繁衍下去。 说到这儿,我问了一句:“你们村子现在还有多少人?” 谭老瘸子神色有些黯然,说:“就我一个人了。” 我有些不解,“不是海神可以保佑你们村吗?” 这也太不靠谱了。 “因为村里的海神被偷了。所以村子就迎来了灾难。”谭老瘸子气愤的说。 我一惊,“是谁做的?” 谭老瘸子摇摇头:“当时有外地商人来我们这地方挖油井,我们村子还有一些老人,他们觉得不大对劲儿,就在深夜偷偷进入了矿井,发现他们根本不是在挖矿。” “就是在寻找海神。在和他们交涉无效后,村子就派人强行取走海神,结果在双方争斗时,矿井突然塌陷了,把所有人都砸在了底下。” “后来,村子里的人就做梦,说海神的祭品被拿走后,海神震怒了,罚他们在矿井底下受苦,每天用海水冲刷他们几百次,除非全村人都死在坟场,他们才能被放出来。” 再后来,村子就定下了一条规矩,村里的人死后,都要葬身在坟场,以洗清当时的罪孽。 我不知道谭老瘸子说这个事的真实性,但是我挺好奇的,就继续问:“那为什么不把海神的祭品还回去?” 谭老瘸子摇摇头:“还不回去了。” 我有些迷糊,“你们还舍不得?” 谭老瘸子苦笑着说:“命都没了,还有啥舍不得的,关键是它没了。” “我刚才说过,那伙人发现了一艘沉船,其实不止,是几百艘古代沉船,里面有好多古董、黄金。在临死前,那个人留下了一张地图,标注了那个地方的地址。” 第八百九十四章海神…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后来,村里带着祭品和地图去了,然后就回来了两个人。” “是谁?” 谭老瘸子低声说:“就是我们一家人,最后,就回来了我和爷爷两个人。” “原来就是你们家啊!”我把涌到嗓子眼里的脏话硬咽了下去,理智的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后来我安慰了几句,还不死心,又问他:“对了,阎老九不是说你见到过不死泉吗?到底是什么回事,在那儿?” “在一个不存在的岛上,你想要去找不死泉,就得找到人鱼,只有人鱼,才能带你找到那做不存在的岛屿。”阎老九叹息道。 “人鱼,不存在的岛屿?”我听的有些迷糊了,不过我继续追问,“那怎么样才能找到人鱼?” “在海鬼窟,不过不知道为啥,它始终围着那个沉船转悠,一直在附近。” 我又问:“那那个沉船的位置在哪儿,你还记得吗?” “那块地方很大,没有人敢说知道具体地方。尤其是,那条怪鱼有时候在那儿,有时候不在那儿。在那儿的时候,你不敢过去。不在的话,你又不知道它具体再哪儿,只能说在那边乱开,开着开着,你就知道它在哪儿了。” 我有些不解:“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说那地方能用眼睛看见?”. 他笑了:“那地方至少几百米深,人眼怎么可能看到?” 我皱着眉头:“那你们怎么知道找到地方了?” 谭老瘸子说:“那个地方很邪门,你到了就会知道。那地方有两个太阳,什么都是颠倒的。” 有两个太阳,我还能理解,什么都是颠倒的,我就不明白了。 谭老瘸子解释着,那地方吧,什么都和其他地方不一样,那边的水是血红色的,船在上面开,水里的鱼直往上蹦,蹦的满船舱都是,连螃蟹都会主动爬到船舱里。 我吃惊了,“那地方为什么会这样?” 谭老瘸子脸色有些发白,笑了笑说,“还不是那边邪门,说明水底下有啥邪门东西,比死都让它们可怕!”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不过他这段话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不对劲,我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看着波浪起伏的大海,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这次我都有点后悔来这地方了。 想着想着,我猛然想起来了,一下子站了起来,说:“不好,咱们船上也爬上去了不少螃蟹!” 谭老瘸子一下子紧张起来,马上起身,跳到船上,仔细检查船舱。 最开始谭老瘸子还以为是船漏了,但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他围着船舱转了一圈,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事出无常必有妖,今天倒是让我这个老瘸子开了眼了。” 谭老瘸子很慎重,说:“那些鬼东西恐怕不打算就这样轻易的放我们离开,咱们得马上走!” 我们赶紧收拢了东西,匆忙上船,谭老瘸子匆匆把船开走了。 待船开了后,我问谭老瘸子:“对,那些螃蟹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你说的海鬼窟有关?” 他摇摇头,在船舱里摸了包烟,自己点着了,狠狠抽了一口,说:“这个应该和那地方没啥关系,这里离那鬼地方太远了。不过,这不是件好事。” 第八百九十五章船其实没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说这些螃蟹往船上爬,是不是因为刮台风了或者是要下暴雨。” 我从小生活在山村,每次看到门前蚂蚁成群结队的搬家,奶奶就会说快下雨的话。 读书后,我知道动物是有灵性的。 谭老瘸子摇摇头:“应该不是。要是刮台风,螃蟹就往船上爬,那我们也不用出海了,就在台风天把船自己放出去就行,回来就能收半船螃蟹。” 不过他安慰着我:“没事,咱们出海没多远,开几个小时就回去了。” 我点点头:“刚才渔船坏了,你又掉到水里,我担心你回不来了,对了,你怎么还跑到我前边去了?还跑出去那么远?” 我其实一直有这个疑惑,谭老瘸子是怎么游过来的。 没想到我说完,谭老瘸子却面面相觑,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我。 谭老瘸子说:“丫头,你没事吧?是不是刚才睡觉时着凉了?” 我说:“没有啊,我怎么可能那时候睡觉。” 谭老瘸子说:“那你怎么还说胡话?我当时下水后,然后出水面就在瞧石上看到你了。” http://首发 我大吃一惊:“那不可能啊!我当时在船上,记得清清楚楚的,船一直往前开,开了好大一会儿!” 谭老瘸子看我这样一说,吸了一口气,“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时我不管怎么叫你,你都像是听不见一样,就在那边傻子一样站着,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 我顾不上跟他扯这些,就问他一句:“当时船到底是动了,还是没动?” 谭老瘸子肯定地说:“没动!它要是动了,你还能看见我?” 我心里一阵发毛,脑袋里也乱糟糟的,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的我确确实实看见船自己在走动,穿过黑色的海水,甚至还有溅起的浪花,走了很久以后,才看见的那些黑色的礁石,我还差点儿给当成拦在海里的夜叉鬼呢! 谭老瘸子可能看出来了有什么不妥,安慰我,说:“海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时候说不清的。没事,咱们马上回去,然后你好好睡一觉,就当是做了个噩梦吧!”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谭老瘸子去船头掌舵了,说要加大速度,让我最好船上棉大衣,晚上潮,待会儿船开起来,会很冷。 我是第一次出海,但是这次出海的经历告诉我,我这辈子可能都会对海洋产生敬畏和恐惧了。 我看谭老瘸子离我有点远,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阴珠,说真的,现在我脑袋里还挺乱的。 小幽不愿意出来。 估计也是吓坏了,她本来就是小鬼,对那些东西感知特别敏感,我不敢靠近船舷,生怕会从水里面伸出一只手把我拖下去。 后来,我轻声的喊了一声夜司溟。 他没答应,我心里有些慌了。 “夜司溟?”我呼唤了一声。 夜司溟像是醒过来时候发出的低吟,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听到他在,我心里安心多了。 我说,“能陪我说说话吗?” “你仔细看看前面,恐怕就没有心思说话了。”夜司溟的声音有些无奈。 第八百九十六章走不出的怪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当时挺也夜司溟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刚一抬头,我就震惊了。 紧接着,我惊呼了声,谭老瘸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紧跑过来。 他就看了一眼,马上就发现了事情的严重。 在我们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浓浓的雾气中,隐约可以看到一排黑黝黝的人影,人影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的伏在地上,有的跪在下面。 这地方,我很熟悉,就是刚才我看到过的礁石! 谭老瘸子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他惊恐地说:“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有经验多了,也在山里经历过许多次这种情况,倒是比他还冷静。 他把探照灯对准礁石,灯光穿透了层层迷雾,照射到了黑色的礁石上,还能依稀看到那些瞧石投射的影子。 谭老瘸子吃了一惊,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恐怕是碰到鬼打墙了。”我低喃了句,鬼打墙我不是第一次碰到,但以前都是在陆地上。 谭老瘸子听我这么一说,更加害怕了,连嘴都合不上了,牙齿都咬得咯嘣咯嘣响,结结巴巴地说:“鬼打墙,是怎么回事?” 我安慰他,说:“没事,没事!我以前看过一个科学报道,说是在大海上,经常会出现这种事情。人经常在大海上航行时,出现一些视觉上的错别,觉得自己是在笔直往前走,其实路线是斜的,走了大半天,走了一个圆圈,最后又回到了原点。” 我是瞎编乱造的,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渲染恐怖的气氛。 谭老瘸子勉强接受了我的解释,问我:“你碰到过这种情况,告诉我,那接下来怎么办?” “没事,可以换一个方向开试试。” 他点点头,三两步走过去,马上调转了船头,又换了一个方向开。 小船冲进了层层迷雾中,渐渐走远了。 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黑色的礁石离我们渐渐远去,才松了一口气。 谭老瘸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从来没有在海上碰到过鬼打墙,竟然不放心地问我:“那个还在吗?” 我笑了笑,“不在了,给它甩在后面了。” 他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不到一会儿,他又问我:“你再看看,那个还不在?” 回过头看看,到处都是黑色的大海,哪里还有半点礁石的影子? 我说,“没了。” 外面的雾气越来越大,几乎连黑色的海面都看不到了,更别说要看远处的小岛了? 谭老瘸子也是凭借着经验,小心翼翼地在雾气中行船,船上几乎所有的灯都打亮了,就怕撞到夜行的渔船。 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终于发现前面隐约有两个挨在一起的小红点,看起来像是两个烟头。 我吓了一跳,这黑漆漆的大海上,哪来的烟头? 难道说,前面有两个渔民在打渔,两个人坐在小船上吸烟? 我赶紧叫谭老瘸子,“停船,你看前面有人!” 谭老瘸子说人在哪。 我眯着眼,“你仔细看看,前面是不是有两个红点。” 随着我们的船越来越靠近,烟头也越来越亮,能清晰看到两个红点,在黑色的海面上格外显眼。 没想到,谭老瘸子看了一眼后,身子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接着,他低声叫了起来:“快快快,赶紧关上所有的灯!” 第八百九十七章海坟墓(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到底怎么回事?” 我知道事情不太对,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按照谭老瘸子说的做了,但是我挺害怕的,这谭老瘸子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而且我知道水鬼对光线有些畏惧,可以说水下的那些东西因为生活在阴暗地方,对亮光会排斥,如果关了灯碰到的话。 那就没辙了。 谭老瘸子没跟我解释,先关掉了船头的探照灯,又小心翼翼地扑到船舱里,啪啪几下,就把所有的灯都关上了。 周围一下子陷入到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谭老瘸子低声说:“别说话,坐下来!谁动,谁就得死!” 他的声调非常古怪,透露着一种颤音,还带着一股哭腔,说明他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我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也没再问他,就跟他一样坐在船舱上。 发动机停了,灯光也灭了,周围既黑暗,又干净。 在我们四周,全是浓稠的雾气,以及雾气中的两个红点,周围传来一阵阵波涛拍打着船体的声音,以及一种很特别的声音。 那声音很难形容,像是蜜蜂嗡嗡在叫,又像是什么东西摩擦岩石的声音,非常古怪。 这时候,谭老瘸子在黑暗中轻轻扯了一下我的袖子,让我注意前方。 抬起头,就发现雾气中突然出现了两站血红色的灯笼,正缓缓朝我们漂了过来。 在那一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都要凝结了,浑身的汗毛也一根根竖立起来。 原来,我刚才看到的那两个红点,根本就不是烟头,而是一只距离我们很远的深海巨怪的眼睛。 现在,它终于杀过来了。黑暗中突然出现的海怪,让我们一动也不敢动。 我们船舱里,就听见周围水花越来越响,周围的水浪是炸开了锅一般,泛起巨大的水花,一个接一个的大浪打在船上,冰冷的海水把我们几个从头到尾浇了个精湿,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船终于平静下来,外面那种低啸的声音也消失了。 我小心探出头看看,外面黑漆漆的,那两只诡异的红点消失了。 我低声说:“你看看,那怪物是不是撤了?” 谭老瘸子很谨慎,他仔细巡视了一周,才确认,我们终于逃过了一劫。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没有开灯,也没有开发动机,就这么任由小船在大海里漂着。 我浑身都湿透了,在湿漉漉的船板上,海风一吹,冷得厉害,但是心里却又一股说不出来的轻松,劫后余生的感觉真是很好。 我小声问:“那到底是什么?” 谭老瘸子走到船舱,重新打亮了探照灯。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我们几个有些受不了,纷纷用手挡住灯光,还没等完全习惯这个亮度,就听到谭老瘸子歇斯底里地嚎叫了一声。我们吓了一跳,以为他被什么东西给咬住了,赶紧跑过去救他。 没想到,他脸色惨白,指着前方磕磕巴巴地说:“你看,快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黑漆漆的海面,被探照灯冲破,依稀露出了雾气中的景色,一大排歪扭七八站着的黑影。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影子。 谭老瘸子也不可思议地看着前方。 在海上航行了那么久,我们又一次回到了那个礁石岛附近。 第八百九十八章海坟墓(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谭老瘸子发疯了一般,拼命发动马达,马达轰隆轰隆响了几声,彻底归于了寂静。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的小船竟然又坏掉了。 紧接着,我又发现了一个无比恐怖的事情:我们的小船虽然没有发动成功,但是它却自己往前走,越来越靠近那个礁石岛了。 事情越来越邪门了。 我也想起,当时谭老瘸子失踪时,这艘小船就是自己在航行,最后来到了这个礁石岛上。 后来我跟谭老瘸子说起来,他还死活不相信,没想到这次又一次上演了刚才那一幕! 谭老瘸子似乎很怕这种事情,他又开始慌乱起来,不知道还怎么办才好。 我赶紧安慰他,让他别急,我们先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次船又一次神秘回来,和上一次有没有什么关系? 我先分析了上次的情况,接着提出来要解决的问题。 上一次,我们先是遇到了什么东西撞船,接着谭老瘸子落水,然后船也是发动不起来,接着自己慢慢在水里走起来,一步步走到了礁石岛。 http://首发 第一,为什么不论我们怎么开船会回到礁石岛? 第二,为什么船没有人驾驶,也能自己开动? 第一个问题,用我那套视线偏差的理论,勉强可以解释得通,好歹可以自己骗自己一下,稳定一下军心。 第二个问题可就难了。 现在海上并没有起风,也没有湾流,那小船是靠什么动力往前走的? 我不是什么地理专家,也不太懂,就问谭老瘸子会不会是有什么暖洋信风带什么的?暗流涌动,咱们肉眼看不到,那水底下的浪就把小船给带走了呢? 谭老瘸子摇摇头,说他明白我的意思,不过这个季节还真没有暖洋信风的,即便有,也不会是那个方向。 这时候,谭老瘸子突然说了一句话:“我倒是觉得,这艘船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推着往前走的?” 他这话咋一听起来有些古怪,仔细一想,我真的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他自己也说,在大海上呆了二十多年,就没有一次遇到这样古怪的水怪,结果这次倒好,一次就遇上了两个! 那么会不会是,那两个水怪其实就是一个,它其实一直都没走,就在附近转悠着,搞坏了我们的船,推着我们向前走呢! 虽然有些事科学解释不清楚。 但海洋占据地球百分之七十的面积,而人类对海洋认知少之又少,人类探测海底一万米深,但是具体多深谁知道? 海底到底有什么谁说得清楚。 要现在碰到的情况,就算别人跟我说海底下就是地府我都信。 我有点害怕,就问,“要是有什么东西在水底下推着我们走,那它想把我们推到哪里去?” 说到这里,谭老瘸子的脸色变了,说:“我想到了一个地方它,它可能真是要带我们去那儿!” 我说:“就是你第一次特别害怕的地方?” 他点点头,低下头不说话了。 我有些着急,说:“到底是去哪儿?!就算是去阎王殿,你好歹也得说句话啊!” 他抬起头,用一种古怪的音调说了一句:“坟场。” 第八百九十九章是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吃惊了:“你不是说坟场不在这吗?” 他说:“坟场是不在这,不过咱们现在走的方向,是去坟场的。” 我内心紧张的要命,不过坟场好像是谭老瘸子非常忌讳的地方,我不太懂,干脆就说,“反正你也说了,那边就是个海坟墓,也没什么,况且你父亲也在那儿,肯定会保佑你的!” 没想到,谭老瘸子苦笑了一声,喃喃地说:“你们不会懂的去坟场的,没有活人,谁去了那儿,都得死!” 我笑着说,“我虽然年龄不大,但是见的事情多了,那地方就算是龙潭虎穴,也不一定非得死!” 谭老瘸子苦笑着,说:“你不懂,那地方活人不能去!” 我说:“那地方到底有什么,是有水怪守着,还是有夜叉鬼?” 他摇摇头:“都不是。” 我皱着眉头说:“那是怎么回事?” 谭老瘸子眼睛里闪现出一种光彩,说:“因为那个人说过,那地方不能去,去了就会死。” 我不服气了,说:“这个人又是谁?他说的话就是圣旨了?” 谭老瘸子说:“还真不怕你笑话,这个人说的话,我们还真都当成圣旨。因为要不是他,当初我就不可能回来。” 我也有些好奇了,问他:“怎么看你说的,他像是神仙一样?” 谭老瘸子说:“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就是突然出现了,然后突然就消失了。” 大概是因为夜司溟的关系,我对这种神秘莫测的人有一种好奇,就多嘴问了句,“那你被救出来,也没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谭老瘸子说:“我们当然问了,不过从头到尾,他就说了一句话。” 我有些着急的问,“他说了什么?” 谭老瘸子说:“他说他在找一个人。” 谭老瘸子说的那个人,成功调起了我们的胃口,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忽然狠狠颤了下,一下脑袋里冒出了一个身影。 “他的名字呢?”我追问。 谭老瘸子摇头,说不知道。 “他还跟你们说了什么?”我眯着眼继续问。 “他至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他是乘坐一艘鬼船破开鬼雾突然出现的,当时我只看到那艘破烂的船上,他站在船头背着双手看着远处。” “在他的肩头,站着一只非常大的红眼乌鸦。” 我的脑海里,那张冷峻的面容更加清楚了,那个腰间放着翠绿青色笛子的身影,那道月色下坐在悬崖旁边,乌鸦围着他飞舞的神秘男子。 “我在找一个人,你很像她,但你不是。” “我自己的名字早已忘了,不过我喜夜色,以乌鸦为伴,你叫我夜鸦吧。” 我的耳畔回荡起了那清冷如玉的身影,甚至浮现出最终融入雾气当中的的画面,他挺拔的背影,和肩膀上那只站立的乌鸦。 一个喜欢夜色,跟乌鸦作伴的诡异男子。 “是他?” 我低声细语的道。 但谭老瘸子描述的事情也有二三十年了,可是他说的那个神秘如天神一样的男人就是我看到的那个夜鸦。 他又是何方神圣!? 第九百章他究竟是谁…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二三十年前他就来过这个地方了,而且他的容貌一直没有变?那么,他到底活了多久? 他是谁,又在找谁!? 接下来不管我怎么问谭老瘸子,他却再也不愿意说那个人的事情了。 那个人仿佛海神一般的人,成功破了坟场,海鬼让道,千钧一发中救了谭老瘸子家人,从容离去,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 这种传说中的人物,竟然是在找一个人。 不过,谭老瘸子说,那个人说,去了坟场的所有人,都得死。 这句有些像诅咒的话,在大白天听起来可能就当成笑话了,但是在这种阴森森的环境下,尤其是我们正在向着坟场进发的路上,听起来确实有些瘆人。 谭老瘸子又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他的双眼有些迷离,看向远处深海,目光有点呆滞。 我内心有些紧张,虽然我觉得就算去了坟场,因为有夜司溟的关系,可能不至于丢命,但我不想什么事情最终都要靠夜司溟。 而且他现在的情况也不乐观,要是出来了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 “你在海上行了一辈子船,一定有办法的”我问谭老瘸子。 http://首发 谭老瘸子还是颓然地摇摇头:“没用的,那人说了,去那边的人都会死的!” 我又问:“那你爷爷是不是去过?!你,是不是去过?!” 他还是傻乎乎地点头:“是啊!” 我说,“你和你父亲都去过,那你们怎么没死啊?!” 我本来是想用这句话激励谭老瘸子,让没想到,他却说:“我们没死,是因为我们家世世代代有海神保佑!” 我摇头冷笑一声,说:“你们那个渔村,哪个人不信海神?为什么海神不保佑他们,就保佑你们家呀?难不成海神就住在你们家啊?” 没想到,本来是一句气话,谭老瘸子却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谭老瘸子点点头,刚想说话,抬起头往外看了看,脸色变了,说:“不好了,你看看前面的雾气!” 抬头看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那层薄薄的雾气已经非常浓厚,像是一大团一大团的棉絮,颜色也变成了诡异的蓝色,在黑色的海面上显得格外诡异。 那雾气浓得仿佛用手一抓,就能抓掉一撮,我们面对面站着,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更怪异的是,这些雾竟然像燃烧的烟雾一样,有了一些烟火气,呛的我们直咳嗽。 我担心这雾气里有什么东西,也害怕会有瘴气毒素,我赶紧进船舱拿了件破衣服打湿,然后握住口鼻。 谭老瘸子把探照灯来回照着,发现周围全是这种粘稠浓厚的雾气。 我们像是驶进了一个巨大的棉花中,湿冷冷的,风也越来越大,吹得我们周身发冷,赶紧把大衣披到了身上。 谭老瘸子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嘀咕道,“怎么有那么大的雾?我这一辈子,那么大的雾,就见过一次!” 第九百零一章洞神(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也觉得奇怪,这雾刚才还没有多少,怎么像是一下子就扑了过来,硬生生把我们给吞没了。 我问谭老瘸子:“海上经常有雾吗?” 谭老瘸子说:“有倒是有,不过不是这个时候。我们这边,一般一月到三月是大雾天,到了四月以后,雾气就少了。像现在,天都冷了,一般没什么雾,这次还真是邪门了。” 我故作轻松,问,“你当时遇到的大雾,是什么时候?” 谭老瘸子深吸了一口气,:“那是好几十年的事情了,那事情吧,比咱们这次遇到的还邪门!” “怎么个邪门法?你说说看!”我心里一突,有点紧张起来。 谭老瘸子说:“那一次,差不多是七八月,刚下了好多天的大雨,我们是在海岛上踩针菇给遇上的!下一场透地雨后,蘑菇就全都长出来啦!它都在老松树底下,一簇一簇的,金黄色的,一找一大片,而且越采越多,怎么采都采不完。” “这边的针蘑刚采完,你一转头,又是一大片,再直起腰看看,那漫天遍野,全是金灿灿的,晃得你的眼都花了,鼓足劲儿,一天能采一箩筐,别提多喜人啦!针蘑采回去后,晒干了,跟小鸡一起炖着吃,或者卖钱!那时候,就数针蘑好卖,哪家收购站都收,价钱还高。” 我看他越说越兴奋,赶紧打断他:“嗯,我是说以前你碰到大雾的事情。” 谭老瘸子挥挥手说,有些不好意思,“咳,一说起以前的事情,就扯远了,说起那件事也过去太久了,当时在海岛上是早上,在小路上走着走着,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那感觉怎么说呢?就是觉得背脊上一阵阵发凉,像是有人瞅着你一样。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又不敢回头看,就把手里的柴刀攥紧了。” http://首发 “就这么走了一会儿,那种感觉渐渐消失了,我才松了一口气,结果抬起头一看,就发现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山上突然起了一层雾。” “那雾气很怪,平时的雾,都是雾气蒙蒙的,天上地下到处都是。” “这个雾不是,这个雾就是贴着地,厚厚一层,像旋风一样,在你脚底下乱蹿,看着都让人慎得慌。” “而且吧,平时的雾气都是灰白色的,它倒好,竟然是粉红色的,看着就有些个邪门,闻着味道也有些不大对劲!” “我当时觉得这个雾有点儿不对头,也没敢多呆,就躲着它走。又走了一会儿。” “就发现那雾越来越大,不光是贴着地了,像是一堆堆的粉红色的雪,堆得有一米多厚,人走过去,用脚一踢,都能给它踢散!” “那味道也越来越重,闻起来有点儿辣味,也有点儿腥味,呛得人老咳嗽。” “当时我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这不能往上走了,再走肯定就出事了!我就把衣服脱掉了,捂着嘴,想找一个雾小点的地方。” “后来,就发现了一个泉眼,泉眼那边的雾气就稀了,能看见点儿东西了。就跑到泉眼那,把衣服蘸湿了,捂住鼻子、嘴巴,坐在那儿等着。” 第九百零二章洞神(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要说起来,这一场雾还能有多大?一般来说,那太阳一出来,不就没了!” “没想到,那雾气一上来,就没下去,整整耗了一上午。太阳倒是出来了,就在头顶上,朦朦胧胧的,像个要熄灭的火炉,无精打采的,根本打不散那雾。” “我在那边干坐了一上午,哪儿都不敢去,结果一直到了下午,那雾气才慢慢散掉了。” “后来我转悠,才看到海岛上有一个山洞,那雾气就是从山洞里飘出来的,当时胆子大,也不怕事,就过去看!” “但是没想到在那洞口的时候,就想往里边走,像是有什么东西勾住魂一样,自己都不知道,不过走了几步后,脚踢到了一块石头,疼的清醒了。” “这时候抬头,刚好看到有一个扎着两辫子的小姑娘在山洞里面的阴影里看着我,冲着我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转身就往洞里面跑进去了,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出海的岛屿一个山洞里,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小女孩!我知道有问题,当时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山洞,后来走船的时候碰到很多人,说山洞里阴气重,有些东西都躲在里面的。当时要不是提那块石头把我痛醒了,进去了恐怕就出不来了。” 谭老瘸子说这个事,让我也想到了小时候听村里人说的一件事。 村后的山坡上乱石头堆有一个天坑,傍晚的时候有一个妇女在天坑旁边来回的走,而且那天坑冬天的时候会冒白气。 村民都说里面有洞神。 洞神是什么。 http://首发 就跟山里人遇到鬼打墙,不敢跟别人提鬼,都说是大仙们在围墙是一个道理。 “那雾气出现的不对劲,就跟现在一样。” 谭老瘸子跟我说首先这雾气来的时间完全不对,现在并不是起雾的时间。 其次这雾气来的如此怪异,气势汹汹,又是如此浓厚、诡异,不仅雾气特别浓厚,太阳很难驱散,甚至可能有毒。 我们现在在海上遇到的这些浓雾,就很有点儿这个意思,我暗暗庆幸,幸好提前觉得雾气不大对劲,让用湿衣服蘸水蒙在脸上了。 凑在探照灯下看看,浓雾在探照灯下呈现一种诡异的冰蓝色,雾气上下翻滚,像是在飞机上看云层一样厚重 更要命的是,现在小船完全不受控制,正在朝着雾气最浓厚的地方开过去。 这个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谭老瘸子马上去查这艘船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要检查一下船上还有多少油,能否坚持到回去? 我看到谭老瘸子进老船舱,心里一狠心,从身上摸出了早就减好了一个剪纸小人,我默念了几句咒语。 然后剪纸小人抖动两下,一下就飞了过去。 不过压根就没有什么用,就像是落入水里的石子,小纸人一下就被那雾气给吞了。 我有些颓废的出了一口气。 谭老瘸子那边说,他已经检验过了,船上的发动机没问题,不然探照灯也亮不了,油虽然不多了,但是坚持到岸边应该问题不大。 船之所以启动不了,应该是螺旋桨出了点儿问题,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他用缆绳把自己捆住,自己把身子探下去,用螺丝刀拧开盖子,下去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在上面用手电筒给他照明。 刚下去,谭老瘸子就说,“找到了。” 我赶紧问:“怎么回事?” 他说:“螺旋桨被海带给缠住啦!难怪走不动!” 我继续追问:“能修吗?” 他肯定地说:“没问题,只要把海带弄下去就行了。” 第九百零三章头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让我把铁钩子拿过来,用铁钩子拽住海带,使劲往上拽,拽了几下,却没拽动,反而差点儿把自己给带到海里。 这东西太沉了,我虽然经历过很多事情,但毕竟是女的,力气没有多大。 谭老瘸子也在下面帮忙,他把钩子拽住来,换了个方向,开始一点点的拽,没几下,就拽断了不少,他才松了一口气,把身子缩了回来。 他转头说:“你发动一下试试,拉下面那个操作杆!” 我哦了一声,然后走过去一把推下操作杆,发动机轰鸣了一下,很快转动了起来,小船在海面上迅速转了一个个。 谭老瘸子拍手叫道:“好,好,这下子好了!” 我也喜出望外,说,“先回去,先回去再说!” 谭老瘸子答应一声,跳进船舱,就要开船。 不过接着他看了看罗盘,脸色大变,说:“有点儿不对劲!” 我心里一凉,问:“又怎么了?” 谭老瘸子说:“罗盘,罗盘停了!”. 我有些吃惊:“现在渔船还用罗盘,你们不是都用gps全球定位的吗?” 谭老瘸子苦着脸:“那些是去深海打渔的大船,而且海上没信号,都是需要用无线电,咱们这个小木船,还都是用老办法,罗盘定位。” 没办法,我只好问他:“那罗盘是怎么回事?能不能修好?” 他说:“这个没法修。罗盘不大靠谱,雷雨天,刮台风,或者海底下有沉船磁石,都有可能不准。所以他们一般都把罗盘当辅助的,主要还是看天象。可是现在这个天气,别说看天了,看海水都费劲。” 我也没了办法,问他:“那怎么办?” 谭老瘸子说:“只能先把船先停下,省点油,不然在大雾里瞎开,可能会越开越远,而且也可能会撞到礁石。只能先等着,等雾散了,看见天阳,就知道方向了。” 我心里狠狠的跳动了下。 不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干着急,最后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看到钩子还在夹板上,我有点害怕万一摔倒撞上钩子,就顺手捡起丢在地下的钩子,不过突然愣住了。 接着,我低声说:“这是什么东西?” 谭老瘸子走过来一看,刚开始黑不溜秋没看清楚,我把手电打开后,当时我们就吓傻了。 在那个钩子上,还挂着一缕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并不是海带,而是一件我们都非常熟悉的东西。 头发。 我一下愣住了。 难道说,缠住螺旋桨的,并不是海带,而是密密麻麻的头发。 想到这里,我一阵头皮发麻,不由把视线转向了谭老瘸子。 谭老瘸子也一阵恶寒,脸色惨白地看着螺旋桨,甚至没有勇气再探下身子去看。 刚开始谭老瘸子在里面,我在上面照明,他没有看清楚,而且我们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再这上面,可是现在。 这是女人的头发。 这时候,谭老瘸子在旁边瓮声瓮气说了一句:“你还记得,咱们最开始钓上来的那条大鱼不?” “大鱼?”我问“哪一条?” 谭老瘸子瞪着我:“就是那条右胳膊右腿,就是骨头多一点的!” 他说的是我们最开始钓上来的那只人手。 第九百零四章那尸体一直跟着我们…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闲心开玩笑! 我当然知道,那泡的发白的手,是一具女尸的。 接下来让我没想到,谭老瘸子却说:“我怀疑,这个头发是她的!” 谭老瘸子这句话,让我们非常震惊。 我们当时钓到那具尸体时,谭老瘸子果断放弃,直接扔掉了钓竿,难道说那具尸体还不放过我们,还在一路跟着我们吗? 关键是,我们已经开了那么远的船,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那女尸一路在海底下跟着我们的小船走,想想那个场面,我有些不寒而栗。 谭老瘸子思考着,说:“先别急,还有一种可能。也许是咱们开船时,又撞到了那东西,结果螺旋桨缠住了他的头发,这个也不好说。” 我摇了摇头,“这艘船是坏了两次,你想没想过,为什么会坏两次?难道说,她用头发缠住螺旋桨后,中间又松开了?” 谭老瘸子也陷入了沉思,考虑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掉发动机后,小船停顿了一下后,又开始在海上慢慢行驶,穿过了一块块几乎要凝结成固定的雾气,驶向了神秘的前方. 这时候,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问,“会不会跟水底的那口棺材有关系?” 我们的船坏掉了两次,中间有一次自己修复了。 那船如何能自己修好的? 只能说,是受到了一种外力的影响。 他想了又想,当时我们既然什么都没做,那一定是其他东西做了什么,所以我们的船才恢复了正常。 谭老瘸子摇了摇头:“也不一定,有时候水底下那东西喜欢跟着人走,打渔时一网下去,网上来一个骨头架子,人赶紧撤了网,换一个地方打渔。可以你一网下去,又给他网上来了。这玩意,邪门得很!” 他这么一说,我更觉得有些瘆得慌。 我们刚提起来的精神,又被那诡异的头发打下去了。 在我们船底下,可能一直藏着一个人,他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我们,他的头发很长,浮在上面,然后缠住了螺旋桨。 螺旋桨在挣扎时,把他的头发生生扯断,甚至连头发也一起扯掉,露出了腐烂的头骨,我不敢继续乱想下去了。 谭老瘸子拿着鱼叉,在船头转悠了一遍,生怕那古怪东西真的爬到船上来,那可就悲惨了。 但是周围雾气很厚,探照灯又不能随意扭转方向,好多地方黑黝黝的,根本看不出来。 好在我们这虽然是一艘老船,但是船帮子还挺高,从外面要爬进来什么东西,也挺不容易的。 检查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异常,就看见船头的角落里全是螃蟹,大大小小的螃蟹堆成了一堆,嘶嘶吐着白沫。 我有些奇怪,问:“船那么高,那些螃蟹咋爬上来的?” 谭老瘸子说:“咱们这艘船是老船,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修修补补用了差不多上百年了。” “我听我老爹说过,这个船的船底跟一般的船不一样,里面有一个夹层,里面放了一些辟邪的东西。不过日子久了,船底都磨烂了,估计是从那底下进来的螃蟹。” 第九百零五章船上,有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有些颓废,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谭老瘸子从技术上分析:“咱们目前油没那么多了,罗盘也坏了,雾还大,肯定不能直接开船就走,别说能不能走出去,这么大的雾,咱们开到哪儿都说不好,万一撞到礁石,就坏了!” 谭老瘸子告诉我,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放宽心,因为在海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后来他从船舱里取出来一些吃的,干脆坐在船上吃了起来,我虽然的咬了几口,在船板上晃荡了几下,有些作呕,想吐。 可惜小船不大,也就七八米长,我来回走不了多远,就到头了。 走着,走着,我就发现有点儿不对劲。 在船尾一个角落里,像是蹲着一个白色的毛乎乎的东西,见我过去,嗤啦一下子就不见了。 走过去看看,船板上光秃秃的,啥都没有,我使劲揉了揉眼。 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结果一转身,余光扫到那边,发现它又出现了,还是蹲在那儿,直勾勾看着我。 猛一转身,像是撞了邪一样,它又突然消失了。 我的冷汗一下子下来了,让谭老瘸子赶紧过来. “刚才就在船尾巴那边,有一个白乎乎的小兽蹲在那儿,一转身就不见了。” 谭老瘸子过来后,我指着那个地方,他过去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就问我是不是看花了眼,这边别说兽,连影子也没, 刚说完,一阵恶臭味猛然涌出,那味道是从船板下发出来的,我低头踩了踩船板,说:“这底下怎么有点儿不对劲!” 那船尾处,有一处差不多一米多宽的船板,可以活动,仔细看看,船板连接处并没有用桐油封住,看起来像是个地下室的暗门。 那暗门平时只是虚掩住,从底下一推,就能打开,这门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弄开了,所以底下的螃蟹才能钻出来,被我们发现。 这底下,应该就是谭老瘸子所说的夹层了,也就是放置祭品的地方。 我们都有些好奇,这底下到底有什么祭品,怎么吸引来了那么多螃蟹? 谭老瘸子拉了拉暗门,底下黑洞洞的,看起来夹层还不小,但是里面太黑,完全看不清有什么。 我说,“刚才,我在这边走着走着,就看见一个白色的东西,像个小动物,就趴在这儿,一转眼又看不见了。我觉得有问题,会不会在这下面去了?” 谭老瘸子的脸色绷起来了,问:“白色小兽?是什么样的?” 我摇头说,“我当时没看清楚,就一晃眼的功夫,那东西就不见了。差不多像条小狗那么大,蹲在地上,身上都是毛茸茸的,像一只白狗。”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谭老瘸子脸色很不好。 “不可能,我当时看了两次,它就蹲在那儿看着我”我直接否定。 “是你看错了,这船上不可能有活东西,除非。”谭老瘸子说不下去了。 “除非什么?”我问。 谭老瘸子说了句让我有些发寒的话,“除非,海底的东西上了这条船。” 第九百零六章船上小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抬头正准备说话,忽然就看到船头那白乎乎的东西又出现了。 我大叫一声:“快看,那东西又出来了!” 谭老瘸子抬头一看,可是那东西一闪,一下又不见了。 我们俩几步赶过去,我仔细看了看,船上的钩子什么东西都还在,整整齐齐的放着。 那东西太快,我也说不清楚,当时有些尴尬,刚想说点儿什么,谭老瘸子却在旁边说了一句:“你没看错,还真有个家伙在船上!” 他没多解释,去船头扭转了一下探照灯,灯光朝着船舱直射下来,清晰地照在船板上,我们就看到,在船板中间,出现了一行古怪的小脚印,歪歪斜斜地通向船头。 这艘船上,还真藏着一只小怪物! 现在,它就藏在了船尾的夹板处!那一行歪歪斜斜的小脚印,排成了两排,一排是从船尾到煤油炉,另外一排是从煤油炉返回到了船尾,在探照灯下非常清晰,也让我们非常震惊。 刚才,我们可是全都站在船尾,看着那个挡板,怎么就没发现那只小怪物? 谭老瘸子跪在地上,仔细比对着那怪物的爪印,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我看着情况不对劲,问他:“怎了?” 他扭头叫着:“你看看,见过这种脚印吗?” 我也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 那脚印水淋淋的,还带着点儿泥,看得很清晰,差不多有一个小孩手掌那么大,呈狭长状,脚印中间缺失了一块。 这个脚印,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我总觉得这个脚印在哪儿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看出来了吗?”谭老瘸子问我。 我说:“挺奇怪,看着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了。” 谭老瘸子站起身,冷笑着:“你当然熟悉了,这就是小孩的脚印,差不多三五岁的孩子。” 我吓了一跳,三五岁的孩子,这怎么可能? 且不说我们这船上压根不可能有孩子,而且他还肯定地说是三五岁,可要是孩子的话,也不可能跑那么快。 谭老瘸子指着脚印说:“其实人脚印和动物脚印都差不多,看着脚印,就能猜出来个大概。” “这个脚印,就那么点,加上步子迈得那么小,就能猜个差不多,三五岁,不会更多了。这孩子好像还是个小罗锅,老弯着腰走路。你看这个脚掌,脚后跟那边脚印浅,前脚掌脚印深,这说明这人走路时重心在前边,肯定是个半罗锅。不过,这个脚印是有点不大对劲。” 我想了想,“那肯定不对劲了,咱们这船上,哪会有啥三五岁的孩子!” 谭老瘸子摇摇头,说:“不对,你仔细看看,脚趾头有问题!” 我仔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脚趾头有啥问题,最后还是他说了一声:“它只有四个脚趾头!” 仔细数了数,还真是,这孩子只有四个脚趾头,我更加确定,这东西一定不会是人,应该就是我刚才看见的那个白色的白乎乎的动物! 我也有些拿不准,问谭老瘸子“海上有没有什么动物,长得和人差不多,脚趾头只有四个的?” 第九百零七章海鬼传说(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谭老瘸子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我,然后点头,“有,但是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我只是听说过以前这海里有一种东西,像是猴子。” “这东西看着有点儿不对劲,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我深吸一口气,说:“它会不会吃人?” 谭老瘸子摇摇头:“不好说,我总觉得这个事情有点儿不对劲。” 我认真的思考了下,“它来船上是为了什么?” 谭老瘸子认真打量脚印,摇摇头:“我看它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在这个船上都快被折磨的疯了,我扭过头,严肃地问:“这船底下,到底藏的什么?” 谭老瘸子眼神闪烁,不敢看我,说他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上百年的老东西了。 我看他左顾右盼,像是不愿意,我直接就追问,要是现在还不说,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谭老瘸子也有些害怕了,哆哆嗦嗦地说:“说不准是来船上偷东西的!” 我问:“偷什么东西?” http://首发 谭老瘸子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听说过,以前有人驾驶木船出海时,就遇到过水底下的东西上来偷东西,兴许咱们也遇上了呢!” 我忽然有些好笑,“偷东西?他真正想偷的,恐怕是船底下的东西吧!” 谭老瘸子支支吾吾的,还不肯说,我就有些着急了。 “这船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你要是继续这样,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我说话的语气不太好,让谭老瘸子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一下沉默了。 我现在感觉,很有可能水下的那些东西不是因为我的关系。 而是这船。 谭老瘸子连连点头,接着掏出烟,点着了狠狠吸了几口,才开口。 他说:“我可以对海发誓,这个夹层底下到底是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皱着眉头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他忽然说,:“不过,我父亲以前是跟我提过一点,我大概能知道底下是干啥的,差不多是个什么玩意。” “行,那你就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吧。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没什么顾虑的。”我点头,等待谭老瘸子接下来的话。 谭老瘸子显然很忌惮船底下的东西,脸色惨白,他坐在地上,又狠狠吸了几口才说:“这船底下封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皱着眉头问:“什么意思?” 他模模糊糊地说:“就是那种东西!” 我还是不明白,问:“到底是哪种东西?” 他急得站起来,给我比划着:“就是那种……” 其实我隐约猜测到了什么,感觉不太好,有点儿着急,想要他亲口说,就问,“什么?” 他憋了半天,憋得面红耳赤的,最后憋出了一个字:“龟。” 我忽然想到谭老瘸子跟我说祭拜海里的东西,恍然大悟,疑惑问“乌龟?” 谭老瘸子连忙摆手,跟我解释,“不是的。我说的不是龟,是鬼!船下面,有鬼!” “有鬼?”我差异地看了看谭老瘸子。 他有些心虚,看了看船尾,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我搞不明白了:“你们渔民出海,不都是在船上供一些辟邪的东西吗?怎么会封一个那东西在船底下?” 第九百零八章海鬼传说(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谭老瘸子说:“是这样,你们外人可能觉得弄个佛像,弄个海神就辟邪了,其实不光是这样。” “像我们这种几百年来一直靠出海为生的人家,可不止供海神,有时候还得供邪神,还有一些其他的手段。” 我点头说,“我知道了,好多南洋跑船的人都养小鬼,供佛牌,你们是不是也这样?” 谭老瘸子摇摇头说:“不是这样。他们养小鬼,供邪佛,都是求转运的,靠小鬼搬运钱财等。” “一个人的命数运道是有数的,不是你的,就强求不得。不然,你现在的运还没到,你偏要去转以后的运,那就会拿你下半辈子的运来顶,转多了,你的命也透支完了,就活不了多久了。” “我们打渔的人,命虽然不值钱,也不会这么干,那些东西都是地下赌场、为名为利,或者是想出名想疯了的小明星才会用。” “你们想想,每年都不有一些迅速蹿红的小明星,突然就红了,红得毫无道理,然后没过几年人就完了,或者出车祸,或者就是癌症,要么就是被人害,永远踩在脚底下,一辈子都翻身不了,就是搞这些搞的。” 我点头,“行吧,那你说说,你们这船板底下封的到底是什么?” 谭老瘸子狠狠吸了一口烟,也不怕了,说:“不管你信不信,这船底下封的,真是海鬼,杀人的海鬼。” 我问他,“海鬼?淹死在海里的那些人,死了变成鬼,你们把他们抓起来,封印在自己的船上?” 谭老瘸子却摇摇头,说不是这样,这个海鬼就是一个说法,其实它并不是鬼,而是一种海里的古怪生物。 http://首发 我问他:“什么生物那么瘆人,还能被称为鬼?” “这种东西吧,我们那边也叫它水猴子,它的样子还真像一只猴子,浑身长着一层黄毛,有手有脚,头上有一个凹坑。这东西,平时藏在水里,有人去海边赶海,捉鱼,它就突然蹿出来,抓着人的脚脖子,就往海里拉。” “它在水里力气很大,一下子就能把人给拉倒,弄下去淹死。它把人拉到水里淹死后,并不吃人,就是以杀人为乐。你说这东西,是不是杀人的恶鬼?” 我点点头,动物杀人大多数是为了自卫,少数是为了食物,这海鬼竟然也不为,就是以杀人为乐,确实该死。 谭老瘸子说:“这东西不光杀人,也在水里杀鱼,逮住啥弄死什么。” “它能在水下呆,也能在岸上呆,跟蛤蟆差不多,爪子尖,牙齿也尖,力气大,脑子也好用,能骑在大鱼身上,活生生咬死它。” “它杀了大鱼,不吃肉,会拖到礁石上,用石头砸烂鱼头,喝鱼脑子,所以海里不管多大的鱼,见了它马上就逃。” “所以,我们渔民要是见了它,就会想办法给它打死,把它的尸体风干了,封在船里,这样其他海里的就不敢靠近船了。” 我虽然对谭老瘸子这个说话有些顾虑,但我点点头,说:“不过照你的说法,那东西怕都死了几十年了,也风干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第九百零九章谭老瘸子的诡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谭老瘸子说:“在我们那边,有一个说法,水猴子这东西是死在海里的恶鬼托生的,所以永远都不会死。” “不管你给它抽了筋,剥了骨,砍了脑袋,只要它回到大海里,马上就能活过来!” “所以我们都要把船舱底下弄一个夹层,里面灌了好多酒,给它泡在里面,防止它沾上海水。”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随后我问道,“会不会有时候会有东西上来偷它,是不是说想复活它?” 他点点头,说:“是有这个说法,只要有其它海鬼闻到味道,就会溜到小船上,把风干的海鬼背到海里复活它。” 我摇了摇头,“要是说你这船里面封了一只海鬼,那大鱼应该很怕才对,怎么还敢三番两次冲着我们来?” 谭老瘸子手上的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恐惧地说:“难道说,它真的又活过来了?” 我说:“不会,不会,我看到的那只,确实像个猴,不过它身上不是黄毛,是白色的猫,这个我看得很清楚。” 谭老瘸子听完,绝望地说:“我们当年逮到过一只海鬼,是一只老海鬼,它的毛色就是白色的” 我当时有些迟疑了。 谭老瘸子说,“走,去看看,那东西要是在船上,咱们得把它灭了,否则我们都不能活着出去。” 我对那暗舱内心其实有点害怕,里面黑布隆冬的,要是在里面碰到就完了。 不过谭老瘸子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过去了。 在谭老瘸子走过去的时候,我原本想要跟着过去但是走了两步么发觉不对劲。 因为在谭老瘸子走过去的时候,顺着他走去的痕迹,竟然留下了一滩水渍,而且这水是从谭老瘸子身上流出来的。 我皱着眉头看向谭老瘸子的背影。 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这时候我看到他的右腿,为什么不瘸了? “你看出来了?” 就在这时候,夜司溟清冷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来。 我内心被吓了一大跳。 我咽了口口水,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早就知道了?”我惊呼出声了,“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你以为我能未卜先知么,不过你最好是小心一些。”夜司溟叮嘱道。 “丫头,快把手电筒拿过来。” 谭老瘸子已经走到了船尾,小心掀开船板,他在哪啊对我吩咐道,我拿起手电筒沉吟了下还是走了过去,心里在告诫自己现在情况有点不妙。 我想到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碰到那个老汉的事情,那老汉就是一个水鬼,而且水鬼上岸后,沿路走下来的痕迹,都会留下水渍。 不过我不能打草惊蛇,先不说谭老瘸子到底是不是海里上来的水鬼,如果不是我帮助他是应该的,如果是,那么现在我在大海上,更加不能露出马脚。 我过去要是真出事,有夜司溟在。 要是不过去露出马脚,在这广袤无垠的大海上,他要把船弄坏,我恐怕下场不会太好。 深吸一口气,我走过去拿起手电朝里面照了照,里面黑乎乎的,堆着不少东西,在外面看不出来是什么。 谭老瘸子探进去试了试,不行,里面空间太大,他弯着腰进去,连动都动弹不了。 第九百一十章跑进船舱的小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谭老瘸子转过脸对我说,说:“你试试,能不能钻进去。” 我内心咯噔了一下,往里看了看,腿脚都有些发软。 谭老瘸子为什么让我下去? 我一个女的,这地方他应该比我熟悉,而且应付能力比我要大的多。 沉吟着,但我也没说什么,犹豫了下往地下看了看,一只手拿手电,一只手拿着鱼叉,猫着腰就钻了进去。 我进去就算里面有什么,但是夜司溟不会袖手旁观,要是我真的出现什么变故,他肯定会出手的,我不会有危险。 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让夜司溟冒险出来。 如果我现在不进去,可能就会出现变故。 进去后,这里面夹层空间不大,弯腰其实很费劲,尤其是一只手拿着手电,一只手拎着鱼叉,走不了几步,就得蹲下身子歇歇,不然腰受不了。 左右看了看,周围堆着一些木质的酒桶,还有一些腌菜坛子。 我用鱼叉捅了捅,坛子翻倒了,里面的腌菜早长毛了,酒也漏光了,到处弥漫着一股呛人的霉味,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东西了。 http://首发 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船舱就到头了,前面对着一溜酒桶,别的啥也没有了。 我有些奇怪,谭老瘸子说这底下封了一个怪物,怎么没有?难道说,那怪物给封在了酒桶里? 用鱼叉捅了捅,那些酒桶都是空的,很容易就捅到了一边,这里面应该没什么东西。 我往后边看了一眼,然后说:“这底下没东西啊!” 底下氧气不足,说话也瓮声瓮气的,回音很重,声音在那么小的空间里回荡,听起来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等了一会儿,谭老瘸子也没回话,我不会傻到在这里带着,就转身要走,余光就发现前面的酒桶有些不大对劲。 扭过头一看,前面那个酒桶上,蹲着一个白乎乎的动物,直勾勾看着我。 因为那东西冷不丁出现的太突兀了,我吓得“啊!”的叫了一声,猛然站了起来,一头撞在了上面的船板上,咚一声响,疼得我蹲下身子,眼泪都掉下来了。 当时也顾不上这些,我赶紧抓紧鱼叉,准备自卫,再抬头看看,那酒桶上空荡荡的,怪物又消失了。 我更加担心,用手电朝着四周照了照,那船舱里的空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而且好确认,那怪物藏在了哪里。 这时候,谭老瘸子那边朝里面喊了起来:“丫头,丫头?” 我不敢大声说话,怕惊动了那怪物,就小声答应了一声。 谭老瘸子还在那边驴子一般叫着:“那怪物出来了,你先在里面待一会。” 我正憋着火,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它就在我这!” 急匆匆往外走,还没走两步,觉得有点儿不对劲,用手电照了照,就发现自己已经走不了了。 就在去出口的那条路上,怪物稳稳地蹲在地上,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这是我第一次看清楚那个怪物。 那怪物差不多有一个小孩那么大,像个白猴子,四肢很像人的手脚,颜色红扑扑的。 它浑身上下都长着一扎长的白毛,毛乎乎的。 第九百一十一章危机四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它脑袋顶上是秃的,不过脑袋周边的毛挺长,垂下来,盖住了前额,看不清楚它的脸到底是啥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想着这东西跟谭老瘸子描述的海鬼一模一样。 这东西凶残无比,以杀戮为乐,最爱吃的竟然是大鱼脑,就有些恶心,也有些害怕,赶紧握紧了手中的鱼叉,提防它随时会扑过来。 那怪物丝毫不怕我,喉咙里咕咚一声响,就站了起来,大摇大摆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它走的姿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别扭的让人不舒服。 我浑身的冷汗都下来了,拿着手电的手直抖,手电光在怪物周围不停晃荡,看起来更加可怕,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一下子绊到了一个泡菜坛子,狼狈地摔在地上,把手电和鱼叉都摔掉了地上。 我赶紧爬过去,先捡到了手电,再去拿鱼叉时,那怪物喉咙里咕咚一声响,一下子扑了过来,爪子牢牢按住了鱼叉。 那船舱空间不大,我退了几步,就退到了墙上,脚下踢到了酒桶,酒桶咕咚咕咚滚开了去,朝着我低声咆哮着,又朝我一步步逼了过来。 我现在手里就剩下一个手电筒,只能一步步往后退,一直推到了船舱尽头。 那怪物很古怪,它一直逼着我往前,逼到了墙边,反而不过来了,又蹲下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http://首发 我有些紧张,不知道这怪物到底想干啥,一边用手电光晃住怪物,一边慢慢蹲在地上,用手在后面乱摸,希望能摸到什么趁手的武器。 用手在底下摸了摸,底下黏糊糊的,全是一层厚厚的灰。 又往外摸了摸,终于摸到下面一个类似方向盘的铁东西,还能凑乎着用。 使劲拽了拽,那东西纹丝不动,又使劲拧了一拧,那东西竟然慢慢转动了,我小心转着它,想着这铁家伙分量不轻,到时候拎起来,好歹能当木头砸一砸。 就这么转了几圈,那方向盘咯噔一声响,我心里一阵暗喜,想着这铁家伙终于给拧下来了,刚想给它捡起来。 就觉得身后的船板猛然被人抽空了,我的身体失去了支撑,一下子朝后面跌了下去。 与此同时,那只蹲在我面前的怪物猛然咆哮一声,接着恶狠狠地朝着我扑了过去。 当时,我身后的船板猛然被抽空,身子一下子仰了过去,重重摔在地上,手电在滚落在了一边,周围一片漆黑,就听见那怪物低吼一声,猛然朝我扑了过来。 狼狈地摔倒在地上,连爬都爬不起来,面对着呼啸过来的怪物,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咬紧牙关,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痛苦。 但过了一会儿,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出现,我小心翼翼地往周围看了看。 借着手电筒斜射过来的光,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空荡荡的船舱里,那怪物并没在我身边。 原来,这船舱里还有一个暗门,中间用一块船板隔开了,船板旁堆了不少空酒桶,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第九百一十二章骗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当时摸到的下面那个类似方向旁一样的东西,应该是打开暗门的机关,把那东西转动了以后,船板就自动抽开,那舱门就打开了。 来不及多想,我一咕噜爬起来,先把手电筒拿到手里,这手电是装了四节干电池的铁皮手电,分量还挺沉,也能做武器用用。 按我们之前的意思,既然在下面发现了怪物,就赶紧出去,大家看看是用水淹,还是火攻,怎么把它给干掉。 但是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壮着胆,硬着头皮往暗门里照了照。 因为我实在是好奇,这木船里封着的恶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前基本上已经可能确定,我刚才看到的那个怪物,应该就是谭老瘸子所说的海鬼。 它肯定不是被封在船舱里的那个,应该是从外面偷偷溜进来的,也许潜伏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打不开船舱的暗门,直到我顺手开了门,它才闯进去。 我甚至有些怀疑,那怪物一步步把我逼到了船舱最里面,是不是就是想迫使我打开船舱的内门,没想到机缘巧合,我还真打开了暗门,所以它才堪堪放过了我。 那暗门空间不大,用手电略微一照,就清楚了。 里面差不多有二三个平方米,空荡荡的,只有中间固定着一个大瓮,差不多有半米多高,应该就是封那怪物的地方。 我有些紧张,用手电左右照了照,确定这里面没有怪物,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http://首发 这里面并不像外面那么潮湿,混乱,反而非常干燥,而且弥漫着一种古怪的石灰味。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底下竟然铺了厚厚一层生石灰,石灰吸水,难怪这里面如此干燥。 那大瓮是双耳瓮,造型非常古朴,我有些担心,那怪物是不是就躲在这里,先咳嗽了几声,又用手电筒敲了敲瓮壁,那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才壮着胆子,朝那瓮里看了看,那翁里还真有东西,全是一些白花花的东西,差不多装了大半瓮。 我第一个反应,这里面是不是装的白银,是谭老瘸子祖上给子孙留下的宝贝,听说古代一些性格古怪的大富翁就喜欢这么干,在子孙山穷水尽时找到一堆大钱,然后破釜沉舟,东山再起。 不过再看看,又不大对劲,白银应该都是银锭,一锭一锭的,这些看起来也太碎了一些。 再离近看看,就发现不是,这些明显是一些白色的小颗粒,散发着生石灰味,以及一股强烈的恶臭味,这东西不是别的,就是和地下一样的生石灰渣。 掩着鼻子,我迅速退了出来。 那瓮里的东西,一定就是那个被晒成干的海鬼了,没想到都过去那么久了,那东西还那么臭。 看来,刚才我遇到的那个海鬼,确实是为了它而来,现在应该已经逃去了。 我也不愿意在这儿多呆,当下捡起鱼叉,小心翼翼的顺着原路返回。 一冒头,就看见谭老瘸子那张傻乎乎的脸,我忙问:“那海鬼出去了?!” 谭老瘸子一脸无辜:“别提了,咱们都搞错了,那东西,根本没进去,它就猫在船头那呢!” 第九百一十三章尸祭(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内心有些愤愤不平,感觉这个谭老瘸子有问题,但是没拆穿,就说,“它根本就在下面!” 谭老瘸子瞪大了眼睛,说:“你中邪了,那东西出来了。” 我烦的要命,问他:“我跟你说正经的,那怪物就在底下,它是不是跑出去了?” 谭老瘸子摇头,说:“你是不是看花了眼,那怪物明明就在上面。” 我不愿意多说话了,在底下弯着腰本来就累,刚要直接出来,突然想到了刚才在船舱底下,听到谭老瘸子在上面喊什么,他好像说的是怪物出来了,他去撵怪物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这里出现了两个? 我赶紧问他:“你说的那头怪物,是从船舱底下钻出去的,还是在船头看见的?” 谭老瘸子沉吟了下说:“在船头看见的!别提了,咱们都以为它下去了,谁知道,它根本没下去,就在上面躲着呢!” 我赶紧问:“那是你自己去撵的它的时候你从头到尾都在这边守着?” 他点点头:“对,我就在这边守着呗!” http://首发 我问:“你一会儿也没离开过?” 他肯定地说:“别说一会儿,连一秒钟都没离开过。” 我又问:“那,那你没看见这底下出来什么东西?” 他摇摇头:“没有啊,这底下能有什么东西?” 我头上的冷汗一下子下来了,那怪物,它现在还在船舱里。 这么一想,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搞不好那怪物就蹲在我身后,随时准备着把我扑倒。 我大叫着:“让我先出去,里面还有。” 谭老瘸子比较谨慎,他这边举着鱼叉候着,防止那怪物浑水摸鱼,也跟着出来。 我赶紧从黑漆漆的洞口往外面爬,可是爬到洞口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腿上一沉,像是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腿。 我内心咯噔了一下,然后猛地回头。 然后就看到下面黑漆漆的船舱里,一只白绒毛的鬼脸冲着我呲牙咧嘴的笑了下。 我内心狠狠的颤了下,正准备叫,可是那东西速度好快,一下又没影了。 我这下确定那东西还在里面了。 赶紧就往上面爬,可是越长爬上来,这手上就越难,一慌张反而往下面滑了好几次。 最后好不容易从下面上来了折腾了这么一会,底下又闷又累,我累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谭老瘸子根本顾不上我,只顾着看着洞口,说:“小心点,别让那东西出来!” 我也说:“那东西贼得很,一转眼的功夫,就跑没影了。” 歇了一会儿,我就爬起来,想让谭老瘸子把这个洞口封了,但是刚站起来,就觉得背后有点不大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勾上了,勾的生疼。 像是那种鱼钩。 我忙喊了起来:“我背上挂的什么东西?” 谭老瘸子回头看了一下,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接着蹬蹬蹬退了几步,惊恐地看着我。像是遇到了恶鬼一般。 这时候,他低声说:“你别动,那东西就趴在你背上。” 第九百一十四章尸祭(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那怪物为什么不杀我,它原来是想借我离开。 我一时间愣在了那里,脊背上冷汗像河水一般哗哗往下流,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谭老瘸子还算冷静,他连续退了几步,对我冷冷地说:“放了他,我们放你走!” 我一愣,完全没明白谭老瘸子到底在干什么。 没想到,他的话音刚落,我身后那东西就晃动了一下身体,接着竟然主动从我身上跳了下来。 慢慢往后退着,喉咙里发生低低的吼声,威胁着谭老瘸子他们。 我才醒悟,他说的这句话,并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对我背上的海鬼说的。 最可怕的是,那个海鬼竟然也听懂了。 谭老瘸子虽然离得远了一些,但是也保持着警惕,两个人紧握着鱼叉、钩子,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我被他们夹在中间,也不知道那怪物到底走了没有,紧张的要命,只能死死盯住谭老瘸子的眼睛。 谭老瘸子一直眯着眼看着我背后,终于做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朝我点了点头,意思是危险解除,我才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腿脚都发软了. 就在这时候,谭老瘸子突然暴喝一声,将手里的鱼叉狠狠朝我头上掷了出去,鱼叉嘭一声插到到地上。 我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转过头看看,那鱼叉死死钉在了船板上,叉柄还在微微颤动。 等过去看的时候,黑漆漆的船板上,留下了一滩血,顺着船舷到了深海里,看来那海猴子已经从船上离开了。 “看来今天晚上,安生不了了。”谭老瘸子叹了口气,说“海猴子海猴子,下了海就难对付了,而且这东西记仇!肯定是记住我们俩了。” 谭老瘸子说海猴子这东西就是海里的精怪,祖上都说海猴子其实是人死后长年累月怨气变化出来的,看到后要么不惹。 要是惹到了就必须要彻底杀死,不然等到回到海里,说不定下次回来的时候就是一群,几十只海猴子,这东西非常记仇。 我当时就感觉事情要糟糕,但是现在我们迷失在这片海域上,如果不走的话万一真的来了一群海猴子,只要毁了船我们就完了。 而我们走的话,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在这种没有方位的海域乱转,尤其是起雾的时候,万一碰到暗流活着漩涡,那就麻烦了。 谭老瘸子看了看波光粼粼的大海,对我说,“海里的东西上不了岸,就算是在岸上也待不了多久,我们继续走,这片区域很多海岛,要是能碰到,就在海岛上去,只要上了海岛,就安全了。” 先不说海底下那些尸体,这海下面到底有什么谁都说不清楚,而且海猴子估计会卷土重来。 要是这条船翻了。 我不知道夜司溟能不能救的了我,就算是他能驱赶那些,但是我的水性,估计得淹死在里面。 沉吟的想了想,我点头,也觉得碰碰运气总比在这里待着要好。 谭老瘸子去发动船,我们继续破开迷雾缓慢的往前面出发,这期间一直小心翼翼。 第九百一十五章尸祭(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内心深处还是提防着,生怕从海里突然冒出很多人脸出来,虽然这地方走瞧石,但好在有惊无险。 船继续在深海里漂浮移动,渐渐地因为风平浪静,我心里的紧张也淡了不少,只是远处依旧黑的深沉,看不到一点光芒。 整个偌大的茫茫海域就这艘小船上的孤灯点亮。 我想跟夜司溟说说话,但我又怕跟他说话会给他造成麻烦,地府的那些东西是随时都可能降临的。 我不得不小心行事。 大概在海上飘荡了半个多小时,我在船舱里都有着困意的时候,突然整个船碰的一声,这瞬间一下就把我惊醒的睡意全无。 船一下就不动了。 当时我心里一惊,以为是撞到瞧石了,要是把船撞破了沉了的话,那就死定了。 我赶紧出去看,谭老瘸子在掌舵,也一脸狐疑的不知所措,我害怕出事,就拿着电筒顺着船舷看,到船后边我看到了。 是船上的铁钩落海里去了,而且绷的很直,应该是勾住海里什么东西了,所以让船没办法移动。 我一下想到了最开始钓出来一只尸体的手,心里怪害怕,但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这船那么重,就算是勾住了尸体,也不可能让整个船都停下来。 http://首发 谭老瘸子走过来看,他伸出手试了试,皱着眉头不说话。 我问他:“是不是勾住瞧石了?” “这缆绳好端端的捆在船后面的木桩子上,怎么突然就掉海里去了。”谭老瘸子嘀咕道,对我的疑惑他摇头,“这东西分量不轻,还真不好说。” 我问谭老瘸子,说现在该怎么办。 要是以往碰到这种情况,谭老瘸子估计的下海看看情况,要是勾住什么了下去解开就好了,但是现在局势不一样。 这大概深沉的可怕,谁知道幽深的水下到底是什么。 谭老瘸子还有点犹豫,我也有些烦了,说:“我试试给它拉上来!实在不行的话,就再给它扔水里得了!” 我勉强同意,不过想了想我就说,“拉不动就算了,直接把绳子斩断!” 谭老瘸子点头,让我往后退几步,开始慢慢往外拉绳子,开始时,还挺轻松,后来绳子就渐渐绷紧了,在水里慢慢滑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跟他较劲。 他低声骂了一句:“还真是个活的东西!” 我也紧张了,用手电筒照射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生怕从里面冒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谭老瘸子把拽上来的绳子扔在地上,用脚踩住,开始使劲往外拽那条绳子,身体弯成了一张弓,绷得紧紧的。 我上前去准备帮他,被他喝住了,让我拿好鱼叉,以防万一,这底下的东西还真不小,觉得也挺难缠。 谭老瘸子和底下的东西较了一会儿劲,终于胜利了,那东西在水底下绕了几圈后,终于没劲了,被谭老瘸子一寸寸地拽了上来。 为了看得更清楚,我又赶紧过去,专门把探照灯转了过来,巨大的灯光照得海面一片通亮。 随着绳子一点点的拽上来,底下那东西终于在出来了,海面上冒出了一大串一大串的气泡。 船舷旁泛起了一个个巨大的水花,很明显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第九百一十六章尸祭(4)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时候,地下的绳子已经盘成了一大堆,谭老瘸子迅速把绳子缠在了船舷上,这样是防止水底下的东西体型太大,力量太强,到时候拼命挣扎,牵动绳子,会把他自己也缠住,拽到水下。 谭老瘸子低喝一声“出来!”,身子猛然一发力,蹬蹬蹬一连后退几步,一下子拉出来了。 一大截绳子,就突然海面上呼啦一声响,一个巨大的东西猛然浮出了水面,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在当时,海上突然咕隆一声响,接着一个巨大的东西猛然浮出了水面,把我们几个吓了一跳。 我有点被吓住了,连连后退,说:“这这是什么?!” 还是谭老瘸子胆大,他麻利地将麻绳缠在了船舷上,一把抓起鱼叉,小心戒备着。 那东西黑黝黝的,在水上冒了个头,又很快沉了下去,在水上浮浮沉沉,看不出来它到底要做什么。 那东西个头很大,差不多有一艘小船大,麻绳被它拽得笔直,咯吱咯吱响,水珠乱弹,牵动的我们的大木船都摇摇晃晃的。 我有些惊恐,害怕勾住的是什么水里的怪物,问道,“要不要砍断绳子?” 谭老瘸子摇摇头:“先不急,看看再说!”那巨大的东西在水中翻腾,过了一会儿,终于全部浮出水面,但是它离我们有点儿偏,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谭老瘸子低声说:“快,打光!” http://首发 我赶紧把灯对准,灯光很快打过来了,虽然打不了那么远,但是好歹能看清楚个大概,那个黑黝黝的怪物,也终于显露出了它的样子。 在那一瞬间,我们几个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那那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甚至很难形容它的样子。 它的模样非常怪异,没头没尾,像是几十个鸡笼子绑在一起,浑身疙疙瘩瘩的。 身上覆盖着一层灰褐色的东西,也不知道是鳞片还是什么,也看不清楚它的脑袋和尾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汽油桶一样卧在水里。 我们警惕地盯着它,以防它突然冲过来,好在它虽然随着波浪在水中沉沉浮浮,却并没有冲过来。 我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那东西没动静,不过这个距离有点远,我就问谭老瘸子,“见过这种东西吗?” 他擦了擦冷汗,说:“这东西还没见过。” 我说,“看起来不像是个活物,不过刚才那东西在水里不是还挣扎吗?” 谭老瘸子眯着眼睛说:“是挣扎,不过劲儿不大,像是有东西在底下拽它一样!” 再看看那东西,我有些畏惧,“像不像大海龟?海底不是什么都有吗。会不会是一头巨龟呢?” 谭老瘸子摇摇头:“应该不是。巨龟我也见过,那东西是甲壳大,脑袋又大,脖子长,探头探脑的。” “这东西明显是没有脑袋的,也不喷水,看起来还真不像是个活物!再说了,海龟也没有长那么大的,海龟有人那么大,就了不得了。” 我分析了一下,也觉得那东西看起来危险性不大,又有些好奇,那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九百一十七章用尸体当诱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会不会是一个船,里面装的全是古董什么的,那章鱼钻到了某一个花瓶里,就给带上来了。” 谭老瘸子犹豫了下,说:“别急,我看可以给它拽过来,离近点儿看看就知道了。我这边,提前准备好,要是不行的话,就一刀砍断绳子,给它丢海里去!” 我有些紧张,对谭老瘸子说,“干脆不要看了,直接把绳子扔了算了。” 谭老瘸子笑了笑,“船上没有多少东西扔,这缆绳现在看上去没用,说不定最后会救咱们的命。” 谭老瘸子开始使劲,把那东西往我们这边拉,我也动手想出点力。 我这边一接触绳子,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绳子那头,不时有一些跳动的力量拉扯着绳子,像是在跟我们较劲。 不过那些劲儿没多大,慢慢地就给它拽了过来。 我很紧张,不停在背心上擦手汗,生怕过来的是一个怪物。 很快,那东西被我们拉了过来,在水里沉沉浮浮,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突然有些紧张,我低声说:“先停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谭老瘸子答应一声,停下手,我把灯光打过去,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在探照灯的照耀下,那怪物终于完全暴露在了灯光下。 在探照灯下,那东西终于显示出了它本来的面貌。 我们猜得不错,它果然不是个活物,看起来像是一个形状古怪的铁笼子,镶嵌在一个大竹排上,笼子外结满了各种贝壳,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浑身结满了黑褐色的鳞片的巨怪。 我一看是个笼子,一下就松懈了一口气。 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动静,就跟谭老瘸子说,把缆绳取了,继续走。 谭老瘸子却认真地看着笼子,摇了摇头,说:“先等等!”又说,“把绳子再拉近一些看看。” 我不知道谭老瘸子想做什么,不过他用力,把那东西又拉近了一点儿。 随后,他的眼神更加严肃了,他看了又看,然后又跑到船头,把探照灯调整了方向。 我当时有点不太理解,那铁笼子冒出来,没有动静,刚开始应该就是缆绳的一头钩子落水,然后铁钩钩住了铁笼子。 这时候谭老瘸子却指着笼子后面一处,低声说:“你看看那边!” 我歪着头看了半天,说:“什么!?” 谭老瘸子愣了一下,说:“你仔细看,就在后面偏下那边!” 我看了看,也没看出来个门道,眯着眼睛其实这个角度根本就看不见,黑不溜秋的,我干脆就直接说:“你想让我看什么?” 谭老瘸子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那笼子里伸出来了一只人手!” 谭老瘸子这句话,让我一下警惕起来。 我咽了口口水,问:“你说仔细一些,那人手在哪儿?” 谭老瘸子给我们指着:“你仔细看,就在后面那个地方,靠下那边,颜色有些发白的那个。” 仔细找了又找,终于发现了他说的问题。 在那个铁笼子后下方的地方,真的露出来了一截手臂,要不是眼尖,还真的看不出来。 谭老瘸子眯着眼,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说:“把那东西拉近点儿看看!” 第九百一十八章跳入海中…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拽着麻绳,小心翼翼控制着力量,把它往这边拉,直到可以清楚看到上面的东西。 那个巨大的铁笼子,躺在一个腐烂的竹排上,锈迹斑斑,上面全是用一根根筷子粗细的铁栅栏,差不多有三五个水缸并排那么大,在栅栏的缝隙中,密密麻麻的,全是一双双向外伸着的手,有的只露出几根手指,有的伸出来了一只手掌,还有的伸出来了整只胳膊! 这些东西虽然邪乎,但是好歹还能忍受。 更要命的是,那笼子里明明都是一些骷髅架子,但是我在拉动它的时候,却感觉到那笼子明显有一股力量,像是在跟我们拉扯一样。 我有些紧张,看着那已经锈迹斑斑的大铁笼子,说:“这东西还挺邪门,难道是装死人的?” 谭老瘸子摇摇头:“这里面最开始肯定装的是活人,不然那些人手也不会伸出来。” 我听他话里有话,就问他:“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谭老瘸子凝重地点了点头,说:“我听祖上说过类似的事情,这是人祭。” “人祭?”我不明白。 谭老瘸子认真的点头,说:“对,这东西就是人们献给海神的祭品。有的地方献猪、羊、牛,也有地方献童男童女,就是人。” 我满脸惊讶,“还真有用人当祭品的?”. “解放前,还真有这种事情,不过解放后,这种事情就没有过了。而且,一般来说,献祭都是献童男童女,很少有献祭成人的,更别说这种一大堆人的,这个应该不合规矩!” “我以前听一个老乡说过这种事情。他以前是海员,在威海那边的渔船干了许多年,听那边说过一些人祭的规矩。他说,当时海上要是刮台风,或者海啸,就会有人祭。” “不过,他那边的人祭其实是假的。人祭是这样,在临海的悬崖上设置一个可以活动的竹排,竹排上有一条铁链子,拴着一个磨盘。从外面看,人祭像是把人用铁链子绑在竹排上,脚底下还拴着一个磨盘,到时候竹排一倾斜,人就带着铁链子和磨盘沉到海底了。 “实际上,真正祭祀时,那铁链子和磨盘并不会系在人身上,就是一个摆设。在祭祀时,会找一个水性好的人,让他躺在竹排上,大家祭祀完毕后,用巨大的铁锤猛得一砸,竹排倾斜下去,人就顺着竹排掉到海里去。因为那悬崖本来就是临海的,所以人掉下去,也摔不死。” 我说:“我在网上看到过一些关于用活人祭祀的事,不过很多地方在封建社会都是祭山神,用活人祭海倒是没有看到过。” 谭老瘸子点点头:“差不多,一般也都是假的,即便有真的,也都是小孩,没有大人的。” “所以说,我估计这东西八成不是人祭。” 我问:“那是什么?” 谭老瘸子突然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以前有人说过,古人以前捉海怪时,也有用活人当诱饵的。” 我吓了一跳,“用活人做诱饵?那得捉什么样的水怪?” “我也只是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好说呢。”谭老瘸子对我摆摆手。 第九百一十九章夜司溟的抉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铺天盖地的浓雾,在水中浮浮沉沉的铁笼子,暗黑色的海水,白森森的手臂,一切都显得鬼气森森。 我突然有些害怕,说:“把那些东西放了吧,让那些尸体沉入海底。” “等等!”谭老瘸子眯着眼说。 我问:“怎么了?” 谭老瘸子摇摇头,问我:“你说人死后还能动不?” 我说:“当然不能。” 他直勾勾看着我:“刚才拉绳子时,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拉的时候其实我就感觉到了。 谭老瘸子这么说,我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忽然就觉得脚下已经打湿了,这时候低头一看,发现船舱里已经蔓延了很多水。 而且这水还不停地升高,眼看着就蔓延到膝盖骨的位置了。 这时候,我的耳边回荡着哗啦哗啦的声音。 http://首发 我当时就知道出事了。 顾不得那么多,我赶紧往船舱里跑,刚走到船舱门口,就看到在最后面的角落,船破了一个口子,海水哗啦哗啦的往里灌。 “完了,这下完了,船要沉了!”谭老瘸子当时一看这情景,就吓傻眼了。 这船刚开始还好好的,我没撞到瞧石,怎么突然船底就破了一个口? 这里面的原因估计是年久失修,这破旧的老船是谭老瘸子几代传下来的老工具,现在根本就不适合在海上航行。 正犹豫了这片刻,船舱里到处都是水,水已经蔓延到膝盖处了,谭老瘸子赶紧过来想要用衣服堵住豁口,但是现在完全没用。 就算是用盆往外面浇水也来不及了。 而且现在在船舱里很危险,要是真的顺着沉下去,要是沉的太快船舱里到处都是水,搞好就淹死了,尸体都浮不上来。 “你会游泳吗?”这时候,好久没有说话的夜司溟像是苏醒过来一样,对我问了句。 这么紧急的关头,我都忘记了。 我嗯了下,心里很紧张,因为我游泳的技术很烂,而且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这茫茫海域那么宽,恐怕技术再好也游不出去吧。 夜司溟叮嘱我,“下海。我会帮你把海下的那些东西清理干净!” 我知道,现在我们只有放弃这条船了,不然就得跟着一起沉下去。 我张嘴,想说点什么,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啥,这时候,木船猛地一震,接着陡然倾斜了起来,我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倒在了船板上,咕咚咕咚往下滚。 谭老瘸子也东倒西歪地,努力朝我这边过来,很显然他清楚,这条船肯定是只能放弃了,那怕再有感情,但是命只有一条。 他叫着:“快,快跳!” 刚说完,那船摇摇欲坠,一下子翻了过来,我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就掉进了冰冷的水里。 在那一刻,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就觉得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冰冷,一片黑暗,身子不断往下沉。 这竟然翻过来了,虽然落进冰冷的海水让我一瞬间脑袋空白,但是最起码的常识我还有。 这木船翻过来了,我不能直接往前面游,说不定我头顶上船在往下沉,我往上刚好就会碰到,到时候一定会被砸死。 第九百二十章水下深吻(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一动也不敢动,就由着身体往下掉,等掉到差不多了,我就开始拼命往前游一段。 我从来没在海里游过,这一次游了,我才知道在海里潜游有多么难,在我入水中,也没顾得上脱衣服,没有穿着衣服在水里游泳的人,是想不到那有多困难的。 那衣服被水一浸,把身子绑得结结实实的,加上鞋子沉得像两个铅球,坠得我直往下沉,怎么拼命折腾,也游不过去。 这时候我感觉头顶上有巨束亮光,把整个海底映射的通明,这亮光虽然让我看清楚的湖底,但是我心里却叫苦不迭了。 因为那亮光是穿上的探照灯,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样,船沉下来了,而且在笔直的坠落。 我得赶紧往前面游,不然船落下来,肯定直接把我压在下面,沉到海底了。 我正着急忙慌的时候,借助光亮,却看到了这片偌大的海洋,在深处的海底,在我的周围,竟然存在了密密麻麻的铁笼子。 那巨大的铁笼子有些是被锁链包裹,有些铁链已经不知去向,而且一些铁笼子还有很多尸体,一些铁笼子已经空空荡荡,笼子门开了。 我看到了海里周围很多地方都漂浮着尸体,随着波浪一起一伏,这些铁笼子恐怕有好几百个,里面都是尸体,有男有女,男女老少。 这不像是人祭,这完全就像是屠杀。 把活生生的人关到铁笼子里,用铁链捆住笼门,然后把船开到这片海域,把铁笼子推到海里,让那些活生生的人随着铁笼沉入海底,活生生的淹死在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怨气冲天,让海底的生物都不敢靠近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我看到后面光亮照射海底的深处,隐隐约约闪烁了很多针眼大小的亮光。 我刚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紧接着就看清楚了,那些东西从海底深处像是毒蛇一样环绕而来。 那东西游过来的速度很快,而且长着一张人脸,只不过满脸都是毛,甚至我看到有些严重的烂的骨头都看得见,嘴巴都被烂穿了,看到黑色的牙根。 他们像夜叉向我们袭来。 海猴子,这些竟然全部都是海猴子。 足足有十几只,飞速的朝着我过来,我一下就明白为什么船会破了,肯定是这些东西干的。 谭老瘸子说了。 海猴子记仇,他在船上用鱼叉没有杀死那只海猴子,让它跑了,想不到这么快竟然就上门报复来了。 我的眼睛瞪得很大,胸口有些发闷,但是憋着气拼命的朝着相反的方向游,可是身上的衣服沾了水在海底太重了,加上我其实压根就不怎么会游泳。 我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往前游了一点,那些海猴子已经到了近前,我甚至看到最前面那个白毛海猴子狰狞对着我呲牙咧嘴的狞笑。 就在那些海猴子围绕过来,想要把我撕成碎片的时候,我感觉到胸口的浮屠玉散发出了一阵映的海底白蒙蒙的光亮。 接着,夜司溟终于出现了。 他在海底如同在陆地一样,竟然能破开水下阻碍一样,穿透阻隔而去,那最前面的海猴子,因为冲的太急没有停顿。 被一下拍的整个身躯都爆开了。 第九百二十一章水下深吻(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海底冒气大片血色的泡沫,然后呼呼的往上翻滚,不过海猴子狡猾的跟狐狸一样。 一下分散成好几个方位,然后避开夜司溟径直的朝着我扑过来,仿佛他们都目标只是想要杀了我一样。 但海猴子在水下的速度快,夜司溟更快。 我根本就看不清楚,加上眼前已经有些模糊,我只看到夜司溟在远处,朦胧的身影闪烁不定。 而这时候,我基本也已经达到了极限。 我憋一口气,最多能坚持一分钟,尤其是在这种危机的时候,我只能不管夜司溟,向着相反的地方游。 不过刚转身,我就感觉头顶一个巨大的黑影遮天蔽日一样压下来,我抬头一看内心绝望。 是那沉船,已经落下来了。 我都还来不及反应,那沉睡下降速度太快,直接就近在咫尺,正要狠狠的撞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忽然感觉一只宽厚的大手从我腰间犹水蛇一样缠绕而过。 接着,便是被一股大力一提,整个人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滑开,而同时,背后的沉船轰然的落入海底深处。 因为下落了好一会儿,头顶离水面还有一段距离,而我似乎太高估自己的水性了,因为缺氧我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炸了,胸腔闷的难受。 我强忍着,我觉得自己脑袋涨的很痛。 那种感觉形容不出来,但我却清楚点感觉这一次离死亡太近了,近到我能看到死神在向着我招手。 没有在水里憋气达到极限,甚至超过的人,是没办法理解那种痛苦。 那种想要张嘴大口大口吮吸空气的渴望,让我的脑袋出现了恍惚,我坚持不下去了。 夜司溟虽然不用呼吸,但也知道我已经不行了。 他脸色变的很难看,一只手抱着我,另外一只手轻轻地一拍,我们俩在飞快的上升着。 不过我控制不住的想要张嘴呼吸空气,那怕知道张嘴的瞬间海水会倒灌进我的胸腔,甚至严重的可以让胸腔出血裂开。 可我已经没办法坚持。 我猛然间的张嘴,不过就在那么一霎那,夜司溟却把头伸了过来,然后用他的唇一下堵住了我的唇。 那一瞬,我浑身都猛地一颤,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但是接着,他的口里有清冷的凉气渡出,像是能弥补我缺失的氧气,我下意识的伸手抱紧他,贪婪的吮吸着他的薄唇。 哗啦一声。 我们俩一下破开海面,露出了头,我从来没有如此 这样渴望呼吸空气,渴望活着,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然后因为太过剧烈呼吸,又忍不住的咳嗽。 这时候低头,发现波光粼粼的海底下浮现出了好几张毛茸茸的人脸,那些海猴子竟然也不死心,一心想要把我淹死在海底一样。 “在这里等一下。”夜司溟低头看向海底,脸色一暗,接着径直朝着海下而去。 使劲抹了一把脸,我大口大口喘着气,仰头看着周围,周围黑黝黝的,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因为这时候我的脚不停地踩浮,让自己不落入水肿,可是在我踩的时候,我感觉脚在水下好像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第九百二十二章那些尸体,都是活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真的,我害怕是海猴子过来,更害怕会突然把我拽下去,我大口大口呼吸几口,等心脏供血反应过来后。 然后吸了一大口气,整个人再一次潜入水下,我当然不会潜到深处,人在危机的时候,其实对未知恐惧更害怕。 我想要看看自己踢到什么了。 船沉了,没有了那水下的探照灯,水底就很模糊,当然深处黑暗,不过在水下几米的地方,还是能够借助朦胧月色看清楚。 我潜入水里一看,发现我脚刚刚踩的不是水猴子,而且一具泡的白森森有些腐烂的女尸,她漂浮在水下面浮动着。 因为船沉的地方是祭祀或者屠杀的海坟圈子,我们并没有离开这地方,水下那黑暗里我先前就看到过好多铁笼子。 很多铁笼子里还囚禁着很久的尸体。一些铁笼子打开了,很多尸体都漂浮在这片区域里。 其实尸体我看到过太多了。 但是在海洋里侵泡的尸体跟棺材里的尸体尸骨完全不一样,因为海水的侵蚀,身躯肿胀发白,女人的头发跟海草一样漂浮不定。 但是头发下那张脸确是面目狰狞,口唇外翻,显得格外吓人。 这漂浮我脚下的女尸长发,不过随着漂浮不定的头发间,隐约能够看到那张白的吓人的脸,闭着眼睛躺在海里,随波逐流一样. 我不敢多看,就要往上浮出水面,忽然间我看到那女尸的手起伏了一下,然后碰到了我的脚。 我起先以为是水下暗流浮动,女尸的手随着暗流漂浮刚好碰到,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因为这片区域现在没风,水下就算有浮动。 但是弧度不应该这么大,这女尸的手几乎甩了一个九十度的距离了,而且我脑袋里一下想到了更多疑惑。 那些铁笼子一些是关着的,可为什么一些笼门开了,尸体却全都不在笼子里了? 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我觉得没有人会那么无聊,在深海里把尸体从笼子里放出来,而且让人更加毛骨悚然的地方,是这片区域那些从笼子里出来的尸体。 为什么会漂浮在海里。 尸体如果有密度,会浮在水面上,而长时间后应该沉入海底,可是这些尸体怎么可能那么多漂浮在水中? 这片区域也成了海里的鬼域了。 鱼虾什么生物都没有,这地方怨气太凶,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海坟堆,谭老瘸子跟我说过,这种地方最容易出事,也最邪门。 船开到这片区域,会碰到各种各样的麻烦,因为水下冤魂多,一些冤魂死的时候一身怨气,化为水鬼后想要把头顶上路过的船只也拖下海。 而且更让我眼皮直跳的,是刚开始夜司溟带我上来的时候,我的脚下根本就没有这具尸体,不然我肯定浮上来就撞到了。 这具女尸是在我浮出水面呼吸的时候随着水流漂浮,还是自己游过来的? 我瞪大眼睛,内心忽然感觉不妙,就要快点浮上去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 那像海草一样漂浮的头发间,那张如白纸一样肿胀的脸,忽然动了,然后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 接着抖动了下猛地朝着我扑过来。 妈的,这些尸体是活的。 第九百二十三章钟白来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水鬼,这是水鬼。 我一下想到刚开始自己用鱼竿钓的马具尸体,根据谭老瘸子说的话,有些在水下的尸体会缠人,他们想要让路过的人带她上岸安葬,不想在海里侵泡到尸骨无存。 而且如果没有怨气的尸体在水下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早就被鱼虾什么的吃干净了,换句话说,海底只要长时间还存在的尸体,全都有问题。 这具女尸,会不会是最开始我钓的那具尸体? 她难道一直在船下跟着我们吗? 我宁愿相信她其实就是这片坟堆里关笼子里其中的一具尸体。 不过这时候,我那里有时间思考。 我仰头踩着就要浮上去,眼看离水面只有一指之差的距离,可我的右脚踝一下就被扯住了。 山村里小时候经常有大人吓唬小孩子,为了不让自家孩子下河洗澡。 都会编造一些水鬼变成村民在岸边洗衣服,又或者是露一个脑袋在水面偏过路人。 只要有人下河,他们就会把活人拖下水里淹死。 http://首发 而我,现在真正的体会到,被水鬼往水下拽到底是什么滋味了,那力气大的吓人,我慌张之下,用另外一只脚乱蹬,可是水下那女尸的手就跟钳子一样抓住我不放。 我低头嘴里不停地冒出气泡,看到了那女尸现在就跟恶鬼一样,不甘和恶毒的想要把全世界的人都拖下海的狰狞。 仿佛是要让所有人都体会她临死前的绝望,被海水吞噬淹死的痛苦一样。 在水下我一着急下意识就张嘴,结果呜呜两声没发出来,一口海水就直接灌进了我的嘴里,我感觉五脏六腑传出了剧烈的疼痛。 夜司溟现在估计是在深海里,那群水猴子数量挺多的,而且难免不会有其它东西。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自己头顶上点亮了一层光,透过海水映射进来,像是一个灯笼一样。 那灯笼有些幽暗,但就跟神明一样,抓住我的女尸惊恐万分,瞪大眼睛恐惧的松开手,白衣浮动快速的往深处退去。 也就是在水鬼女尸松开手的时候,我头顶上一只手伸进老水里,然后把我扯了出去。 等浮出水面的瞬间,我永远不会忘记这种场景。 在水上漂浮了一个竹子扎的皮筏,皮筏上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子微笑的看着我。 是钟白。 他竟然会出现在这茫茫的大海上,而且乘坐着一个竹筏子,那样微笑一如往日的看着我。 他的手里提着一盏灯。 我灯是沈家新娘子提的那阴灯,先前我在水下头顶突然出现的灯就是从这个马灯散发出来的。 这一切简直像是梦境一样。 我都不敢置信钟白会出现在这里,我觉得很不真实。 “先上来!” 钟白看我呆愣,虽然看到我他脸色也挺惊喜,但是他的理智恢复的很快,反应过来后立即对我开口。 我用尽最后都力气,艰难的爬上竹筏。 然后干脆躺在皮筏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钟白的神色却没有一点放松,他重新站起来提着马灯站在皮筏最前面。 第九百二十四章谭老瘸子是假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孤寂偌大的海洋上,朦胧的海域,他手里的灯就像一缕烛光,驱散着天地间笼罩的黑暗。 我的浑身已经湿透了。 而且没有了什么力气,钟白的身上背了一个布袋子,他看我艰难的坐了起来,跟我说,“这片海域,有点蹊跷!” 我心里的紧张和惊魂还没有定下来,心脏跳动了很快,喘息了一会后,我跟钟白说了我在水下看到的那些铁笼子跟尸体,还有那些海猴子。 钟白听我说完,点了点头。 “难怪,我说这片区域阴气怎么会这么重!”钟白提着那盏点亮的马灯站在船头,戒备的低头看着大海。 “那些铁笼子里的人,应该类似祭品,生活在海上的人继承了祖上的习俗,一些老一辈的人把规矩看的比自己命都重要,不过一次性用这么多活人,这里面的原因倒是值得寻味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之钟白跟夜司溟在我身边,我就会安心不少,我坐在竹筏上拧巴了一下身上的水,然后问钟白,“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钟白神秘一笑。 他说,“我其实,一直都在跟在你们后面。” “嗯?”我皱着眉头有点不解,既然钟白在我们后面跟着,为什么不出来. 钟白简单的跟我说了下,其实我在成都最后跟他打电话,钟白说过把事情处理差不多了就会来找我,实际上我只快了一步。 就是昨天早上给我介绍找到谭老瘸子的老头,我早上离开后,其实差不多中午的时候钟白就到了。 不过我的手机从那时候处于关机状态。 但钟白跟我想的差不多,就是找当地的渔民,更让人机缘巧合的是,恰好他到晚上的时候碰到了早上的那个老头。 只不过那时候他已经准备收船了,钟白就问了有没有见过一个外地人,按照我的大概模样描述给老头,果不其然的,那老头一下就想到了我。 然后就介绍给钟白我的下落。 “我顺着那个老头的线索就找到了谭老瘸子家里,原本我想跟你汇合,但我看到了跟你在一起的那个谭老瘸子。” “他有一些问题。”钟白眯着眼,忽然笑了。 像钟白这样的人跟着逍遥老道,从小历练心智很高,注意到很多细节,他比我看的仔细,谭老瘸子走路的时候。 他的右腿抬的很高,但是踩的却很重,按道理来说,如果真的是瘸子,那么长年累月左腿踩的应该比右腿要重很多。 当时钟白就觉得,谭老瘸子的腿压根就没有瘸,他是故意做出来的。 只是当时我最初的时候没有注意这点。 我想到了后来在海上,夜司溟对我说道那句话,“你看出来了?” 我现在回想,就觉得夜司溟肯定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我知道他跟你在一起,你不会出事,所以就没有揭穿,但是我想要弄清楚一些事,后来我在附近找了一些老渔民打听。” “你知道我打听到了什么吗?”钟白微微一笑道,“谭老瘸子三年前出海,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第九百二十五章人皮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是说,跟我一起出海的这个谭老瘸子,是假的?”我有些吃惊,要不是后来我也察觉到谭老瘸子无意间腿没瘸,还有他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一滩水渍的话,我都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一路上谭老瘸子说的那些航海知识,还有各种各样的祖上规矩,完全有理有据,简直可以以假乱真,让人找不出一点端倪。 钟白神色低垂道,“这海上太凶险,就算经验再多,水性再好又能如何,真正的谭老瘸子,说不定三年前出海遇到了一些事,早就死了。” “但是阎老九让我来找他,而且只有他才能带我去找他口里所说的不死泉,只有找到传说里的不死泉,才能得到线索。” 我说,“我花了那么大功夫,白费了?” 钟白只能安慰我说,“这世间的事情说不清楚,可能阎老九也想不到真正的谭老瘸子会死,不过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你想开点,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 “那现在怎么办?”我无力颓废的坐在皮筏上,这一路上险象环生,好多次都差点没了命。 现在我也早就达到了身体极限。 钟白掏出了罗盘,一手提着马灯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这片海域下应该有磁石,不仅让那些尸体灵魂无法超脱离开,一切设备都在会在这地方受到干扰,我们得到天亮的时候在离开。”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得走出这片区域。”钟白叹了口气,虽然他跟在我后面,但看来也不是风平浪静。 我忽然有些担心夜司溟,下意识的抓住脖子上的浮屠玉,然后在心里默念了一声,他没有任何回应。 虽然现在看似风平浪静,但夜司溟跟我说过,地府的那些使者虎视眈眈,他要是出现说不定就会被察觉到。 但想到夜司溟,我又侧头看向了钟白手里提着的那盏马灯,忽然我想到了那马灯是阴间的东西。 按照钟白的解释,海里的那些冤鬼害怕马灯也就是这个原因,马灯只是我最初看到时候的称呼,在阳世这灯笼有很多名字。 引魂灯,阴灯,阴阳灯。 这灯就是地府的东西,阳世的那些妖魔鬼怪自然畏惧。 可我记得当初在田家的时候,钟白的师傅都没办法把这马灯点亮,钟白是怎么做到的!? 当初逍遥老道跟我说过,这盏阴灯,活人不可能点亮。 不过钟白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他不说,我也就不会问了。 我想的时候,突然鼻子闻到了一股怪味,皱了皱眉头,然后低头问钟白感觉到没有。 钟白低头笑了下,“你知道这个竹皮筏是用什么做成的吗?” 我疑惑的嗯了声,问,“什么?” “人皮!”钟白扫了竹筏一眼,补充道,“这是人皮筏,一般的水鬼不会靠近的,不过这地方不一样。” 我有些吃惊,问,“你从哪里得到的?” 钟白沉吟了下,跟我说是在谭老瘸子家,这东西应该就是跟我一起沉船的那个谭老瘸子弄出来的,而且是新作的,不然皮筏上不会有一股尸气。 第九百二十六章迷雾驶来的船…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当时内心一寒。 跟我一起的那个谭老瘸子,不会是想杀我,他就是让人乘坐他的船然后去深海区域,找机会把人杀了劫财,不仅如此,还把人的皮剥下来扎成人皮筏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把我带入这片海域,难不成就是想要对我下手? 钟白其实也觉得有这种可能。 毕竟这种方式来钱快,而且这片海域想要杀人可以说神不知鬼不觉,把人往海里一推,没有人会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 再一次领略到人心险恶。 这时候,忽然在皮筏后边扑通一声,像是鱼儿拍打水面一样,我跟钟白两个回头,然后一下就看到了。 在掀起水花波浪的地方,有一颗圆乎乎的黑脑袋沉入了水里,钟白眯着眼把马灯往前面一探,接着我就看到水下浮出了好几张阴森森的人脸。 “是那些水鬼。” 我一下恐慌的跳起来,这时候四周波光粼粼的,掀起了不少浪花,钟白把马灯举过头顶,我往四周一看就感觉脊梁骨一下麻了. 在皮筏四周,一下浮现出了好多人脸,关键是一些腐烂的人脸睁着眼睛露出一个脑袋,阴毒的看着我们。 钟白提着马灯。 加快了往前的进程,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些水鬼只是畏惧马灯,但是他们的怨气太凶了,想要一心想要把我们拖下水的话,这马灯恐怕没办法震慑住。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到前面朦胧的雾气里有一个庞然大物,而且耳畔传出了叮铃铃的声音。 只是距离有点远,那庞然大物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钟白提着马灯,我们这个皮筏在大海里就跟茫茫大山里一片树叶一样不起眼,等稍微靠近一些,钟白凝眉一竖。 “是船!” 他忽然开口。 果然,他这么一提醒,我们距离进了一些,我看清楚了,那的确是大船。 船头上有一根七尺来高的杆子,杆子上仿佛挂着一串铃铛。 “真的是条船!” 船头出现之后,整个船身也渐渐浮出了雾气,偌大的船只怎么深更半夜会出现在这地方的? 嘭..... 这时候,水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一声闷响,水花飞溅,强大的水波把大船震的左右摇晃,随着这声响,大船的速度更快。 很短时间内,那艘船完全出现在了眼前的海面上。 那是一艘很大的老旧古船,很大,没有船帆和桅杆,四平八稳,船身上蒙满了一层泥沙。 但整条船死气沉沉的,只有船头那串生锈的铃铛,还在隐隐作响。 钟白盯着那条船,一会儿皱眉头,一会儿捏下巴。 我们两个等一会儿,钟白左思右想,突然就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对我道:“水鬼没办法上岸太久,我们上去看看。而且我们这皮筏恐怕坚持不住。” 我知道钟白想的什么。 这皮筏很小,要是那些水鬼一拥而上的话很有可能就散架了,一旦我们俩下了海,那就麻烦了。 如果在那大船上,可以先想办法,就算这些水鬼上去,他也可展现身手。 第九百二十七章荷鬼婆(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实话,我心里满满的全是疑惑,那个谭老瘸子不见了,现在海上只剩下一条突然冒出来的船,说不危险,鬼都不信。 但这却是唯一的机会,钟白的顾虑是正确的,这人皮筏和马灯只是震慑,但是不一定就有用。 这样想着,我就丢下心里别的念头,跟钟白一块到船上去。 钟白低头想了一下,对我道:“走。” 人皮筏靠近游轮船的时候,我跟钟白两个扒着船梆就爬了上去,我费了好大的劲,还是钟白上去后拉我。 这大船还有些古香古色,甲板的一头只有一个舱口。舱门大开着,我看到舱门的两侧,歪歪斜斜丢着几个铁笼子。 那种笼子非常结实,好像用来关着什么东西,但是几个铁笼的门都被打开了,笼子是空的。 “我觉得,有人在捣乱。”钟白看着那些铁笼子,神色就不怎么自然,回头看着我道:“这些笼子刚被丢上来不久。” 笼子是用大拇指粗的铁条焊接起来的,结实的要命,一看见笼子,我就忍不住肝儿颤,这样的笼子关进去一只老虎也挣脱不出来。 而且这笼子让我想到了水下的祭品。 钟白用撬杠敲敲铁笼,顺势朝舱口朝里面望了一眼,这条大船四方宽,甲板平,又那么高,船舱里的空间肯定比较大. 船舱里死一般的沉寂,钟白来的时候倒是做了准备,从布袋掏出手电筒,在里面照了照,船舱里影影绰绰的有一些东西,大部分是石头雕琢出来的,很多是单膝触地的跪俑。 在船舱里站了一会儿,眼睛就适应了周围的环境,钟白拿着手电筒一个一个的照,照了一圈,我心里就觉得很别扭。 船舱里头都是各种各样的人俑,高低不同,姿态各异,但是所有的人俑面部表情全部是一样的。 它们好像都在哭。 这么多的人俑,哭丧着脸,看着就发毛。 我对石像人俑有点敏感,心里就和强迫症一样,钟白一边照,我一边暗中的数着数,但是人俑太多,又杂乱,数了几次都数混了。 我看着船舱的高度,估摸着这样的船,如果合理利用空间的话,那么可能有三层,底层可以装一些东西和压舱石,一二层起居活动。 但是古船古老的有点离谱,这条船究竟做什么用,现在还真的有点不好说。 我和钟白完全沉浸在黑暗和死寂中,蹑手蹑脚的慢慢走,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骤然间,一阵咯咯咯咯的声响,从前面传了过来。 那声音不怎么大,猛然听上去,好像一只小鸡仔在叫唤,可是再一听,我就感觉后脊梁一阵冷。 那声音,又好像是一个人的脖子被卡住了,不能说话,但声带仍然在震动,从喉咙里硬憋出来的咯咯咯咯的声响。 我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钟白这时候递给了我一把尖锐的刀。 然后他手里的手电筒光朝前一晃,顿时,前方两个跪俑之间,突然就爬出来一个人。 那个人双手扒着地面,露出半截身子,我听到他的指甲在船板上使劲划拉着,那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第九百二十八章(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个人爬出来一半,仿佛就爬不动了,用力扒着船板,慢慢的朝这边转过头。 是一个中年男人!? 我一下子呆住了,那人像是船夫,他半张着嘴巴,满脸是血,那阵咯咯咯咯的声音,就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 他露出半截身子,像是一个血葫芦,当他看到我和钟白的时候,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朝我们这边空抓着。 咯咯咯咯的声音一直没有断绝,我捏着钟白递给我的刀朝钟白走了一步,那笑声太刺耳了,让人浑身难受。 我们两个都不敢动,因为不知道那男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注视了那么半分钟,我突然看到,他的脖子上,好像有一只手。 那只手惨白,死死的抓着他的脖子。 那人想朝前爬,却力有未逮,一时间和那只手僵持在原地。 咯咯咯咯..... 他嗓子里的声音渐渐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痛楚,他噗的喷出一口血,眼神黯淡了很多,但手却更执着的朝前硬扒。 我感觉一股挡都挡不住的恐惧和寒意,在船舱里瞬间蔓延开来。 他使劲的爬,但是身体只朝前挪动了几厘米,从两个跪俑后,慢慢又伸出一只手,抓着那男的肩膀。 最后一直到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半截身躯痛苦的一抽搐,一点一点的被拖回到了跪俑后。 我只能听到他的手指和船板发出的低微的摩擦声,等到整个人全被拖回去的时候,就剩下两只手还在胡乱的来回乱抓着。 “跪俑后是什么东西!”我紧张的要死,手心里全是汗水,把撬杠又紧握了一圈,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 “我不知道!”钟白也很紧张,不过他倒是没有像我这样,他没有轻举妄动,我们俩就僵持着,看着那地方。 轰隆轰隆..... 我一句话没说完,一排跪俑后面就突然发出兵乓的乱响,跪俑挡住视线,后面就是一片死角,看不清楚。 那阵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后面翻来滚去的扭打,撞的船板咚咚作响。 不到一分钟时间,浑身是血的他又一次从两尊跪俑中拼命爬出来,这一次,他几乎要成功了,身体贴着船板,手脚乱扒,上半截身体猛然一蹿,从跪俑中一下子冲了出来。 但是当他冲出来的一瞬间,我的紧张顿时就达到了顶点。因为那男人的背上趴着一个女人,长头发女人,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脖子。 那个女人的肚子很大,脸庞几乎全被头发遮住了,透过头发的缝隙,我看到她的那双眼睛,双腿就是一软。 真的没法形容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就好像一块死肉上面挖了两个洞,然后塞进去两颗灰扑扑的鱼眼珠。女人的嘴角全部都是血,嘴唇一翻,露出两排细密的如同刀齿一般的牙。 我说不清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她就死死的趴在那男人背上,那一幕诡异到了极点。 钟白凝神看着,脸色一变,一边朝那边快步的走,一边头也不回的对我道:“这女人是从舱门的铁笼子里出来的,这是有人养的荷花婆。” 一听这个,我的心就咯噔一声。 第九百二十九章困兽之斗(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跟我说,过去的南海岸,三教九流汇集,走江湖的人很多,因为利益和偷渡。 在这地方杀个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有时候取胜的那一方抓到俘虏,连动刀杀人都懒得动,在俘虏身上绑块石头,直接丢到海里去。 俘虏身上被石头坠着,沉到海底。 还有解放前的时候,海岸两边那些村镇,以往封建思想很重,如果有女人做出伤风败俗的事,同族的人拜祠堂之后再一商量,十有八九会把女人拉出去沉河。 这些事情,估计很多人都听说过,南方叫做浸猪笼,这边也叫种荷花。 点天灯,种荷花,一个把人脑袋打一个窟窿点燃,一个把人活活放水里,那都是很残酷的酷刑。 但是钟白跟我说的荷花婆,也叫大肚鬼,是南洋流传里的一种邪术。 专门挑那种怀胎九个月的无辜女人,什么都不说,抓来之后直接塞进铁笼子,笼子沉到河里,等孕妇淹的半死的时候捞出来,让她缓口气,接着再沉。 那种女人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一般都不会轻易死去的,来来回回至少一个星期的时间时间,被折磨的实在撑不住了,有的在水里一口气上不来就死了,有的则是不堪忍受。 一头撞死在铁笼子里。反正不管怎么死,都死的很冤,怨气很重。 常跟阴物打交道的人都知道,所有的死尸里面,怀着肚子被人折磨死的孕妇,那是比反穿红衣服上吊的女鬼更凄厉的东西,一身两条命,怨气冲天。 等到怀着胎的孕妇死在笼子里,修炼邪术的人就做一些仪式,把笼子沉到死水里养着,用他们的黑话说,这叫养荷花。 这种东西在这边是出了名的凶,比水里的很多浮尸难对付。 钟白过去的时候,整个人麻利毫不犹豫,握着撬杠一下抡过去,手里的撬杠是一截整根的钢管,力道又足又猛,嘭的就把荷花婆打退了出去。 “这船上没有活人了,而且已经在海上漂浮了一段日子。我们要是想要出去,就得靠它了。”钟白一个翻身把那鬼婆子打开,一边凝重的注视着周围,一边对我开口说道。 我们现在的确别无他法。 在这个茫茫海域上想要找到船太难了,尤其是如今台风季节,出海的渔民太少,没有这条船,要是靠人皮筏,会很麻烦。 说着话,被打飞的荷花婆像一只壁虎,长了四只脚一样灵活,硕大的肚皮贴着船板,手脚并用的飞快爬过来。 钟白脸色不太好看,这鬼婆子肯定很难对付。 他想要取出布袋子里的东西,不过思考了一下后,他又放弃了,他眯着眼,直接拿起地上的钢管去打。 我其实隐隐猜测出钟白可能是想要拿符咒或者驱邪的一些道具,但是这荷花婆跟鬼有区别。 一些驱邪的道具估计派不上用场。 钟白完全是依靠肉体对碰,但是动作却很灵敏,连着几下,把她一直打到了船舱的左边。 荷花婆的力气大,而且仿佛是打不坏,那么沉重的撬杠砸了她几次,抖抖身子又爬过来。 第九百三十章困兽之斗(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转了个圈,一脚踩到荷花婆背上,手扬起来就想要直接砸,可是手里的撬杠还没来得及砸下去。 荷花婆突然就弯曲身子,和一条毒蛇一样,很诡异的扭动一下,在钟白的小腿后面啃了一口。 钟白当时就站不稳了,退了一步,想把荷花婆甩开,但荷花婆咬的非常死。 我唯恐他有什么不测,顺势跑过去,手里的钟白刚开始递给我防身的刀扬起,直接对着荷花婆脖子插去。 荷花婆果然凶的紧,那双死鱼般的眼睛一下子头发里露出来,趴在地上冲我张了张嘴,尖利的牙齿间还夹着钟白的血。 被我拿刀插过去,她一下退后了,不过像一条被猎枪震慑住的恶狼,不敢猛扑,又不愿退走。 我感觉头皮一麻,荷花婆飞快的贴着船板爬,可能想绕过我身后,这个时候钟白从后面捡起了一截生锈锁笼门的铁链。 一下打过去缠住了荷花婆的腿。 但是荷花婆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钟白根本就拽不住,被拉着朝前跑,临危中抬手把铁链绕了船桨,才算勉强稳住。 但是没等喘过一口气,荷花婆突然转身爬过来,猛的就扑向我。 那势头无比的猛,没到跟前,荷花婆已经露出一口尖牙,我挡不住,赶紧抽身往旁边一滚,荷花婆一下子咬空了,我甚至能听到尖牙跟石像摩擦发出的咯嘣声. 这东西太难对付了。 “哼!” 这时候钟白反应及时,铁链松开的时候,他顺手拿起地上的撬杠就打过去,荷花婆没能躲过去,她靠着人俑刚一转身。 钟白手里的撬杠就直挺挺的顶住她的脖子,死命的朝人俑上压。 钟白的力气相当大,这样用撬杠尖顶着荷花婆,渐渐就把她的脖子给扎穿了。 我蠢蠢欲动,拿刀想要过去帮钟白,但是浑身软趴趴的,荷花婆被顶着脖子,拼命想要挣扎,两只惨白的手抓来抓去,嘴巴夸张的咧着。 但是撬杠比较长,钟白紧紧握着另一头,荷花婆抓不到他。 骤然间,我听到一声哇哇的叫声,还以为是那种大头蛤蟆爬上了船,然而这叫声响起的同时,荷花婆的大肚子呼的就裂开了,从肚子里伸出一张比拳头大点的脸。 那脸虽然小,但五官俱全,皱皱巴巴的像一个小老头儿,蹿出荷花婆的肚皮,一下扑到了钟白的脖子边。 小东西一下子扑到他的肩膀上,张嘴就咬。 钟白反应很快,手瞬间松了,被死死卡在人俑前的荷花婆猛然一挣,半边脖子被撬杠尖硬生生扯的撕裂开,抬手不死一样扑向钟白。 我抓起刀刃过去帮忙,不过一尺多长的小东西好像是荷花婆死在肚子里的鬼婴,灵活的很。 在钟白脖子边不停的绕来绕去,一嘴尖利的小牙,不知道有毒没有,但是被它啃过的地方顿时就肿的很高。 钟白反手一抓,终于一把抓住鬼婴,使劲一甩,带着鬼婴在船舱上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的撞到舱壁上。 鬼婴哇哇的叫着,声音凄厉的不像是人的声音,我两步就跟过去,我深知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 第九百三十一章钟白之威…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小东西没有荷花婆那么凶悍,但是跑的飞快,小小的身体贴着船板一动就是一两米,我急了,不过在扑上来的时候,我一刀扎了过去。 接着就听到一声惨叫穿透鬼婴小小的身子,咚的扎到下面的船板上,这一下就死死的把它钉在原地。 鬼婴嚎啕大哭,小胳膊小腿来回的乱蹬,却挣脱不开。 让人奇怪的是从小东西身上溅出来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黏稠的绿汁,夹着一股让人闻之欲吐的恶心味道。 我真的没办法形容这种感觉,以前的我连鸡都不敢杀,可是现在,从当初鬼门杀了那个老鬼婆后。 我终于知道了一个道理。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现在钟白受伤了,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我跑回去的同时。 就看到荷花婆两只惨白的手紧紧掐着钟白的脖子,钟白身上的衣服被抓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肩膀上被鬼婴咬过的地方像发面似的,肿胀的几乎透明。 我咬着牙,硬着头皮想过去帮忙. 但是在我快牢笼的时候,我就感觉钟白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那瞬间,他仿佛从仙变成了魔,浑身散发出了一股浓郁的煞气。 “滚!” 钟白嘴里一声厉喝,与他平时玩世不恭阳光开朗完全不一样,竟然有几分跟夜司溟动怒一样时候的冷漠。 声音就跟平地生雷,直接把荷花婆给震出去了。 钟白从地上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后背在隆起扭动,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此时钟白的面容隐约跟他平时不一样。 反而像另一张面孔。 或者说,他如今的面孔,其实是他后背上的那张脸。 怒目圆睁,铁血煞气。 那股气息简直让这地方炸了锅,我从来没有看到钟白这么强悍过,在那荷花婆嘶吼扑过来的时候,钟白的手一招。 既然直接从虚空取出了一把黑漆木锏。其形如四棱铁锏,外涂黑漆,长度与铁锏相当,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黑色气焰。 然后漆黑的铁锏一挥,削铁如泥一样,直接把荷花婆拦腰斩断,落地的时候成了两截,血液飞舞。 此时的钟白跟以往完全是两个极端,简直就跟黑化后一样。 黑苍苍的豹头脸,圆环的盏灯眼若隐若现。 直接斩了荷花婆后,钟白浑身依旧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黑气,不过慢慢地,他脸上的黑色和缠绕他身体的煞气退散。 他有些坚持不住,身子一软,用那把漆黑木锏支撑,单膝跪地,不过等到他恢复成以往的模样,那把漆黑木锏一下化为了黑色的雾气消散了。 他身体一个踉跄,一下瘫软在地上。 “离开这里,快……”在我跑过去扶钟白的时候,他脸色苍白难看,不过一刻都没有停留,硬撑起来对我说,“铁笼子有四个,还有三个荷花婆在船上,这种东西不好对付。我们快走。” 我心里有太多疑惑想要弄清楚了。 但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辛辛苦苦找的船只能放弃,因为我们上船的时候看到四个铁笼子,都已经打开了,现在只看到一个荷花婆。 其余三个应该还在船上。 第九百三十二章他是海神…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扶起钟白,赶紧往外走,不过在船不远处,我看到了一个漆黑的岛屿。 我咬着牙,跟钟白重新回到人皮筏上。 我用尽最后力气,拼命往前前游,边游边努力抬起头,朝着周围看着,累得手脚几乎要抽筋了。 让人诡异的是,其实刚开始我感觉小岛还有点远,可是转眼又到了近前。 这个小岛不大,但现在我跟钟白两个都需要休息。 我跟钟白俩艰难的趟水到了小岛,没想到,等我往后面一看,原本黑压压的天空,雾气弥漫,却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上面露出了一道金灿灿的光芒。 那光芒逐渐扩大,月光从天上的裂缝中落下来,在暗黑色的海面上铺下来一道光芒,看起来非常震撼。 月光下,就看见一头巨兽分开海浪,在水中急速游动,它的巨大的头颅高高挺起,鼻孔朝外喷射着巨大的水柱。 更震撼的是,在那头巨兽的背上,站着一个人,背景孤单而高傲,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我仿佛一下就看到了他肩膀处站着的一只乌鸦,然后“呱—呱”叫了两声从他肩膀上飞远了。 “夜鸦!” http://首发 在我低声说这话后,他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非常冷漠,继续站在巨兽身上向前,连一丁点儿停下来的意识都没有。 这个人究竟是谁? 他骑着一匹巨大的海怪,难道他是南海传说中的海神? 他真有些像海神,他站在那只巨大的海兽身上,斩开波浪,在大海上横行。 哪儿浓厚的雾气就会稀薄几分,依稀洒下来我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真是有些神经质了,连神话和现实都要分不清了。 冷风呜呜地吹过来,我冷的直哆嗦,浑身早湿透了,被那冷风一吹,身子抖得像个筛子,两只手抱着膀子取暖。 我想认真去看的时候,忽然发觉眼前一切空荡荡的,只有那波光粼粼的大海。 环境,这一切都是环境。 眼前根本就没有那个人站在海兽上,我看到的都是虚幻的东西。 这时候钟白在背后轻轻地拍了我一下肩膀,我回过头,发现他顺着我看的视线看过去,疑惑的问我,“在看什么?” 我有些分不清现实跟虚幻了。 我看到的。 究竟是我因为在海上漂泊太久,加上那个谭老瘸子跟我说过的话产生了暗示,造成心理上的错觉。 还是… 这一幕其实就是当初发生过的。 不过我更相信前者,因为这太假了,就算二三十年前发生过,我又怎么可能在二三十年后看到。 况且,二三十年前我都还没出生。 当时的他就算乘坐着海怪,这个地方没有我,他怎么可能会转过头来看,刚好是如今我站的这个方向。 我对钟白摇摇头,尴尬的笑道,“没事。” 钟白很自觉的不追问了。 他的脸色尽管有些苍白,但是比刚开始从那鬼船上出来要好很多,只不过腿上因为跟荷花婆的缠斗,出现了一个很深的伤口。 而且有些感染。 很显然荷花婆咬的伤口有毒,幸好这有一个岛屿,如果长时间的侵泡在水里估计会更糟糕。 第九百三十三章钟氏一族(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借助着月光,我跟钟白在小岛上捡了一些柴火,钟白知道一些最简单的草药,扯了一些草叶。 幸好他早有准备,布袋子里有个包,是防水的。 里面除了带一些吃的,还有打火机,里面还有一些符纸,看来钟白也是知道在海上,符纸沾了水没用,这个防水的包是为了这些符。 我们俩在小岛一块大石头后边升起了一堆篝火,这篝火除了照明外,在夜色里还有庇护的作用,谨防这岛上的蛇虫鼠蚁。 篝火燃烧起来后。 钟白让我把刀取出来,他递给我防身的刀匕很奇特,在火光映射下我才隐约看清楚,上面有扭曲古怪的图案。 钟白跟我说那些字是藏族梵文,就跟佛经一样,加持了驱邪的能力。 钟白接过刀在火焰上炙烤,把整个刀尖烤红后,然后深吸一口气,把赤红灼热的刀按在了伤口上。 接着,“嗤嗤”的从钟白腿上冒气了一阵白烟。 他咬着牙疼浑身轻微颤抖,我看到他的额头全是冷汗,我都不忍心去看了,不过他们这样的人肯定毅力非常大。 只有用烙铁趟后才可以最快的消毒以防感染,并且可以让伤口很快的结疤,随后钟白把刀丢一旁,然后把采的一些草叶塞进嘴里咀嚼了好一会儿。 http://首发 吐出来把绿汁涂抹在伤口上,撕下裤腿上的布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 做完这些后过了好长一会儿,钟白平静了下来,抬头看向远处浮浮沉沉的那艘大船,有些呆愣。 “那船应该是不久前出了事情,而且我觉得跟这片海域有关系,有人故意把关押在笼子里的荷花婆带到这个人祭地方,想要借助这地方的怨气做什么。” “最大的可能,就是想要得到荷花婆肚子里的尸婴。” 钟白神色有些凝重,“但应该在最后出了一些问题,荷花婆从笼子里出来了,船上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跑了。” 我有些担心的看向远处那大船,说道,“我们离这么近,那荷花婆会不会过来。” 我没有说下去,但是钟白肯定知道我说的意思,他摇头,“不会,荷花婆是淹死的,她怕水!就跟被火烧死的人怕火一样,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在船上碰到的原因,不然她早就离开了。” 我点了点头,终于也清楚为什么钟白让我们俩赶紧离开,并且说其它三个还在船上了。 “有些事,我原本不想跟任何人说的。”钟白抬头换了一个话题,他看着我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以前小时候是在村子里,但是那个村子不是钟姓,可是师傅把我带入上门后,给我取了钟白这个名字吗?” “跟你背上的那张铁面虬髯似人似鬼的脸有关系?”我问钟白。 他点头,“师傅说,钟家氏人,天生阴骨,司职猎鬼,这是无法逃脱的宿命。” “你听说过捉鬼天师钟馗吗?”钟白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挑着火堆,思绪飘渺的问我。 我当然知道钟馗的那些传说,民间甚至很多村民都当成门神。 第九百三十四章钟氏一族(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民间传说他是唐初终南山人,生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奇丑;但很有才华,满腹的经纶,且为人刚直,不惧邪祟,擅长驱妖捉鬼。 有关钟馗的神话和故事历代不衰。 “他当年高中状元,被皇帝嫌弃相貌丑陋在殿前自杀,后入地府不愿意轮回做人,就在地府做了阴差,虽然他相貌丑陋不堪。 但是为人刚正不阿,不惧邪魔,相传后来被阎罗王亲自钦点,受封镇鬼官,成了地府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地府,跨越阴阳两界,捉拿叛逃地府或祸害阳世的鬼怪。 并且阎罗王赦诏钟馗后裔一脉,跟钟馗有血缘亲属的钟姓氏族,在司命薄上与生俱来天生阴骨,拥有猎鬼的能力。 在斩妖驱魔时,可以借助天师钟馗的能力。 而钟姓氏人只要拥有这些能力的,背后都有这个印记!” 我突然有些吃惊,钟白既然还有这样的背景。 不过钟白这样说了,那我反而是清楚了。 先前跟荷花婆打斗的时候,为什么钟白会一下实力大增,并且可以像夜司溟那样,直接从虚空里取出漆黑木锏。 其实在我眼里钟白是从虚空里取出来的,可实际上,那一瞬间钟白应该是接触到了阴间的屏障,其实那漆黑木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也就是阴间拿出来的。 因为传说中钟馗的八大武器之一,其中一件就是打鬼锏。 钟白背后的那张铁面虬髯就是钟馗人脸,只是他本来相貌丑陋,当初我看到的时候,才会觉得那是一只恶鬼。 钟馗的后世一脉。 只要跟他有血缘嫡系都受到了地府阎罗王的钦点,获得了一些能力,这么说钟白祖上之一,与钟馗有关,不然他虽然姓钟,也不可能拥有这种能力。 钟白目光露出追忆,“我曾经问过老头,传说中的天师钟馗自幼无父无母,而且膝下无子,但是却有一个妹妹。” 其实钟白说的话,更加验证了这个结果。 钟姓氏只有与钟馗有渊源的人才能够获得这种能力,那么大千世界恐怕也只有寥寥几个人,而这些人祖上应该都是钟馗的妹妹。 钟藜之后。 “原本我不打算跟你说这些的。”钟白露出苦笑,那笑容里看起来让人心疼, 虽然,他对自己小时候都轻描淡写的带过。 但是我却感觉到他的心酸和不容易,一步步走到今天,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承受了多少压力,我不知道。 可我感觉,他的内心并没有外表那样玩世不恭。 随后钟白从布袋子里拿出了一些吃的,我其实没有什么胃口,在海水里九死一生,现在感觉浑身都一股腥味。 大概是因为坐船太久,脚在陆地短时间感觉晕头转向的,完全有点不明所以。 钟白让我休息一下,他来守夜。 我知道今天晚上肯定不能继续像无头苍蝇在海上乱转了,具体的下一步只能等天亮以后再做打算。 我靠在旁边石头上想稍微打个盹,但没想到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迷迷糊糊中我听到耳边有一些刺耳的叫声,把我弄的惊醒过来了。 第九百三十五章危机四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醒过来一下就愣住了,原本在对面石头上坐着的钟白无影无踪。 而在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趴着一个黑乎乎的家伙,见我过来,霍得一下跳开了,伏在一块礁石上,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朦胧的月光下,我在那边看得清清楚楚,那家伙一身黄乎乎的毛,三角脑袋,手脚奇长,分明就是我在船上看到的海鬼! 那海鬼见了我,有些害怕,畏惧地伏在地上,冲着我龇牙咧嘴地咆哮。 我吓了一跳,这东西生性残忍,我跟它在这儿狭路相逢,还不得分分钟给我开膛破肚,生食人脑! 这么想着,我赶紧低下头,也顾不得那么多,想找件武器,低头看到钟白扔在旁边的那匕首还在,我赶紧拿起来,戒备的看着那边冲着我呲牙咧嘴的还鬼。 正担心着,那海鬼却突然抬起头来,死死盯住我,竟然面露恐惧,嘴里发出嘶嘶的威胁声,一步步后退,接着身子一转,钻到了礁石下的一个小洞里不见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 想要放松戒备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我承认,当时我就不应该往后看,那几乎成了我这辈子的阴影里。 在我后边的海里站着好几个鬼影子,从水里冒出头来,还有好些个已经上岸了,或蹲在石头上,或者不善的看着我。 全是海猴子。 http://首发 最起码我一眼看去,足足有二三十只海猴子虎视眈眈的看着我,顿时我心里就紧张了起来,感觉后背凉的不行。 这些海猴子什么时候来的。 而且我刚开始正在睡觉,要是这些海猴子一拥而上,还不得把我撕成碎片。 看来海猴子果然记仇。 我以为都甩开了,没想到还不死心的跟着我。 不过钟白到哪儿去了,我环顾四周,夜色还是黑的纯粹,甚至这一刻天空的月色都躲藏了起来。 我努力的打起精神,逼迫自己镇定下来。 这些海猴子没有冲上来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低头看了燃烧的火堆,这些东西应该是害怕火焰。 可是这火堆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沉吟了下,深吸一口气,然后把外套脱了,用木棍裹住在火堆里点燃,我弯腰把黄布袋子拿起来,戒备的退后。 那些海猴子一看我举起火把,而且燃烧的很旺盛。 海面上冒头的海猴子一下就把头缩进了水里,那些躲在瞧石上的海猴子也露出惧意,跳入水中沉了下去。 我轻声的呼唤钟白。 最初我以为是他找柴火去了,不过转念一想,他那么厉害,而且找柴火肯定不会离开太远,这些海猴子出现根本就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么多海猴子,要是他一个人遇到我担心有危险。 不过呼唤了好几声,没有得到一点回应。 我低头对时候看到海滩上有血迹,这血迹一直朝着小岛延伸,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妙,顺着血迹赶紧走上去。 最后到了小岛的一个山洞前。 那血延伸到这里就没有了,但是我有一种直觉,这血是钟白的,而且,他进去了。 第九百三十六章倒吊的鬼脸(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蹲下身子,我朝着大洞里看了看,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见。 我朝大洞里试着小声喊道,:“钟白!钟白!?” 那声音瓮声瓮气的,根本听不出来人声,在山洞里回荡,听起来特别古怪。 一连喊了几声,那山洞里都没有半点回音,让我非常沮丧,我有些紧张往身后看了看 。 外面的浓雾已经散去了大半,大海又恢复了平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重新恢复了平静。 但是这并不是梦,冷酷的事实狠狠打在我心里,像是刀割一样,让我难过得浑身都发起抖来。 钟白。 会不会遭遇到了海猴子,那些海猴子把他拖进了洞里?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进去,肯定就出不来了。 夜司溟不知所踪。 http://首发 按照他说的话,他一旦从浮屠玉里出来,肯定就会惹来地府的察觉,到时候地府那些大家伙降临而来,肯定会是一场大麻烦。 但是在海底,他迫于无奈只能现身。 救了我后就下落不明。 这其实更像是一种暗示,其实他知道地府察觉到,而且已经降临了,他现在不知所踪,应该是远离我了。 我知道,夜司溟不想把这场灾难带给我。 在地府那些正主降临的时候,远离我,就是对我最大的保护。 而我在这个古怪的海岛。 那么多海猴子,荷花婆,水鬼,我一个没有在海上生活的人就算是给我一条船我都不会划,而且我也没有定位,茫茫海域根本就不知道方向。 想要在这个荒岛等过路的船只就更加不太可能。 现在是台风季节,雷雨天气频繁,出海的少之又少。 而且,我不能丢下钟白不管。 我咬了咬牙,就算知道进去了可能出不来了,但我也必须进,因为过不了多久,我在海岛上那些海猴子一样会对我发起攻击。 主意一定,我就把打火机跟火把踹好,用手扒着礁石,先把两条腿伸进去,然后身子一点点的往里探。 还没探几下,手上就脱了力,那礁石很滑,扒也扒不住,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重重摔了下去。 我本来估计,这底下没多高,摔下去了也没事,没想到,我真正掉下去,才发现那下面像是个无底洞,身子在空中挣扎了好久,才重重摔了下去。 幸好,下面全都是水,我一下子掉进了水里,虽然喝了几口海水,灌的我剧烈咳嗽,但好在身上却是毫发无损。 火把一下掉水里熄灭了,山洞里漆黑一片,连个人影儿都看不到,仰头看看,就发现天上有一个脸盆儿大的亮点,应该就是我跳下来的洞口,我有些感慨,坐井观天想必就是这个意思了。 这水淹到了我的脖子,我试着叫钟白,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开来,看来这里还不小。 在水里没头没脑趟了一下,手指终于触到了石头,我赶紧爬了上去,抹了一把脸,赶紧掏出来那只打火机,使劲甩了甩,用衣服把水擦了擦。 打火机还算争气,弄了好半天,还是出现了一朵颤巍巍的火苗,把周围给照亮了。 借着这朵火光,我迅速把周围的环境扫了一眼。 第九百三十七章倒吊的鬼脸(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本来以为这里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类似于溶洞那种,现在看看并不是这样。 在我身旁,并不是通常看到的溶洞那种石壁、钟乳石,而是一座坍塌了一半的砖墙,墙上纵横着许多巨大的裂纹。 有些已经坍塌了,有些还在努力支撑,一直延伸到远方,而我脚下的所谓礁石,也并不是礁石,而是几块巨大的梁木。 上面覆盖了不少土灰、砖墙,才露出了水面。旁边的水潭上,还漂浮着一些老式的铁皮推车,腐烂的木料、废弃的脸盆等,这里分明就是一座被海水淹没的废矿。 我有些惊奇,也有些费解,原本想着这里就是一个礁石下的山洞,掉下去肯定有去无回,现在这里既然是一座废矿。 矿井一定不会直接从海底开始挖,它肯定有一些通往上面的通道,或者通往岸边,或者通往某一个海岛,只要顺着通道走,基本上就能走上去。 没看多久,打火机就热得烫死,我赶紧甩灭了火,在黑暗中忍耐了一会儿,再一次打着打火机,朝着周围仔细看看。 左右看看,这废矿里还真有不少好东西,我脚下就堆着不少木料,不知道什么时候漂上来的,早就干透了。 这些东西都可以当成燃料,烧个旺火堆,不然我这个打火机可支撑不了多久。 还有,我身旁那个铁皮做的手推车,看起来还不错,我在里面多堆一些。 弄成一个可以漂浮在水面上的火把,我在水里推着这个火把船走,钟白远远就看到了,况且,关键的是燃烧的火可以驱散一些东西. 其实,我现在反而是不怎么害怕了。 就是有些担心钟白。 我捣鼓起一堆干柴,先点着了一个火堆,借着这个火光,我咬着牙下水把那个推车给推了过来。 刚才还没注意,刚才猛然一下水,才发现这山洞里的海水,要比外面的海水冷对了,冰冷刺骨,寒气简直像要沁到人的骨子里。 顾不上烤火取暖,我迅速把推车里的水倒空了,在底下垫上一堆干柴,引着了火,最后在上面压上几根大木头,大木头经烧,就这几块大木头,烧个几个小时没问题。 弄完这些,我才放下心,在火上烤了烤手暖和了下,接着一咬牙,趟进了水里,推着小推车往前走。 小推车很快就被烧热了,在冰冷的水里。 推着一个滚烫的小车,让我很快感受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残酷,水下冰冷,小推车又热得烫死。 火光熊熊,照得矿洞里红光一片,到处都是断掉的柱子,塌陷的砖墙,下面依稀可以看到一些烂得只剩形状的藤条筐。 锈烂了的铁锨、铁盆,我也有些奇怪,这里明显还是在海上,怎么会有如此大的一座废矿,难不成这矿当年就是修建在了海下,这底下得有多少好东西,才值得这么折腾啊? 水下异常寒冷,推着小推车走了一会儿,我冷得牙齿直打架,实在受不了了,赶紧把车子推到岸边,自己也爬上岸去,贴着车子烤火。 可是没过一会,我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第九百三十八章倒吊的鬼脸(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往前看看,前面黑洞洞的,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有什么,突然,前面咯吱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人踩在了树枝上,把树枝给踩断了的声音。 接着,山洞深处传来了几声“呜咽”的声音,就响了几下,接着就消失了。 那声音非常古怪,并不像是哭声,也不像是有人在搞恶作剧,倒像是电视剧中,有人被捂住了嘴,拼命用喉咙发出声音那样。 我一动也不敢动,蹲在那儿竖起耳朵倾听,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会儿我听得清清楚楚,这分明像是被人割断了喉咙,拼命想叫出声,却又发不出声音,一种非常绝望的呜咽声。 我的喉咙也有些发紧,这个人又是谁?!他是人是鬼?! 我深吸一口气,小声叫了一声:“钟白,是你吗?” 那声音戛然而止,我静静等了一会儿,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我觉得有些奇怪,又有些好奇,举着火把,想沿着山洞边上的废木料走过去看看,没走几步,突然有一阵冷风从前面的山洞里吹了过来,火星乱蹿,吓了我一跳。 风?这样一座封闭的废矿怎么会有风? 不敢再往前走,我手里紧紧握着火把,仗着火把壮胆,我低喝了一声:“谁?!谁在哪儿?!” 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那声音又颤又软,还带着哭腔,连我自己都觉得怯,好在前面的山洞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冷静。 我才冷静下来,示威似得摇了摇火把,大声叫着:“有人吗?!谁在那边?!”596 这几声的声音正常了,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响动出现,连那一阵阵的冷风也没有了。 摇了摇脑袋,想着自己真是太敏感了,全是自己吓唬自己,刚才差点儿把小命给吓没了,要是钟白在的话,他肯定就出来了。 想起钟白,我又叹了口气,不过我一下戒备起来,因为这时候我想到了那个谭老瘸子说从山洞冒出鬼雾的事情。 山洞里出现一个小女孩。 我脑袋有点乱,心里想那个谭老瘸子说的山洞,应该不会是这个吧? 不过看半天没动静,我也没轻举妄动,烤了下火,无意中朝旁边的地上看了看,我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火光熊熊,把我的影子,映在了地下,是一个蹲着的人形,但是在我影子旁,还有一个影子,形状像是弯着腰,伸着脖子往我这里看。 这又是什么东西?! 那影子的姿势非常怪异,他的身子瘦得像一个麻杆,腰弓着,脖子伸得很长,几乎像要折断了,完全不像是一个活人。 那影子真真切切在我身后,生生吓了我一跳,想要转身,却又不敢,生怕一转身,就看见一个吊死鬼站在我身后,直勾勾地看着我。 但是,这样下去我总觉得背后冷嗖嗖的,冷汗都顺着脖子往下流,手里攥着那一根火棍,颤抖得厉害,终于咬咬牙,一狠心,猛然转了过去。 火光熊熊,照得周围清清楚楚,我身后全是一截截砖墙、木料,连个人影也没有,更别说一个吊死鬼了。 第九百三十九章人面蝴(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下意识地往地下一看,我又愣住了,那个长长的扭曲的影子还在那儿,连姿势都没有改变。 这事邪门了? 都说鬼怪没有影子,鬼怪人眼看不到,倒是影子却看得清清楚楚。 我这下余光就看着那影子,但是奇怪的是半天没有任何动静,我戒备的试探着往前面走。 回到岸边,又烤了烤火,往上看看,却发现山洞上黑乎乎的,像是吊了一个什么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举着火把看了一眼,当时吓了一跳,竟是一具尸体。 那尸体被一副铁索箍住了脑袋,吊在了山洞顶上,不知道吊了多久,早就腐烂得只剩下一副光秃秃的骨架子,眼洞漆黑,直勾勾看着我。 我刚才看到的影子,原来就是这个吊在上面的骷髅,难怪在周围怎么也看不到,它竟然在天上挂着! 这里明明是一个废矿,怎么会在上面吊了一个死人? 再往旁边看看,山洞上黑黝黝的,其他东西也看不清楚。 拿着火棍,朝前走了几步,再往上照照,发现那山洞上密密麻麻的,还吊着许多骷髅架子,都和我看到的那一具一样,伛偻着腰,伸着长脖子,耷拉着头,向下看着。 我有些紧张,这里越来越怪异,明明是一座废矿,现在竟然变成了一座万人坑,山洞上到处都吊着死人,这又是怎么回事?一品书吧 一想着山洞里有那么多尸体,就在我头顶上,冷冷地看着我,我就头皮发麻,又从小推车里挑了一根比较长的火棍,尽量举到山洞上空,仔细看了看,那骷髅看起来和人骨架差不多,但是仔细看看,还是有一些差别。 那骨架明显要比人的骨架窄小,尤其是头骨、骨盆、躯干,都比人的骨架小了好几号,尤其是他的背脊弯得厉害,不知道是驼背,还是天生是这样。 转了一圈,换了一个方向看看,终于发现了那具骷髅的不同,在他的尾椎骨上,还有一截尾骨! 看来,这东西并不是人,应该是猴子之类的动物。 我松了一口气,不管那东西是猴子还是什么,反正不是人就行,搞不好又是矿工祭海的祭品,或者是辟邪的东西,跟我也没啥关系。 有那么多骷髅架子在上面盯着,我不敢在这边多歇,赶紧推着小推车走,这下我都不敢说话了。 钟白肯定下来了。 他会不会遇到什么不测? 这洞里的水下好像有不少大鱼,不时在水里掀起一个巨大的水花,也有的在我身边横冲直撞,搅起一个个漩涡。 好在我身边有一个移动的大火堆,这些鱼在黑暗的山洞里呆久了,对火光非常敏感,在我身边徘徊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攻击我。 不过,我还是非常紧张,这个漆黑的山洞里,只有我这里有一点亮光,肯定吸引住了所有生物的目光,山洞深处不时传来几声怪叫,有时候还有什么东西从天上飞过去,非常诡异。 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那些就是山洞里的蝙蝠,以及一些虫子。 第九百四十章人面蝴(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山洞很深,而且七绕八绕的,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那山洞里的积水越来越浅。 后来海水只没过脚踝,小推车也浮不动了,我索性丢了车,弄了几个简单火把举着,继续往前走。 好在走过了那一截水路,用火把照了照,那吊在山顶上的诡异尸体终于不见了,我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了。 这矿洞看来以前是发生过什么变故,看上去已经有很久的年头了。 我有点颓废,就算钟白在里面,我们会不会错过? 我试着小声叫了一会儿,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有些奇怪,我在底下走了那么远,而且也就一条路,怎么还没看到他? 这时候,山洞中突然有人叫了一声:“是谁?” 那声音很轻,像是怕人听见,怯生生叫了一声,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我一时间大喜,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人了,我摇晃着火把,大叫着:“钟白?!” 竖起耳朵,想听听他的声音,那声音却没有出现。 忍了好久,我要走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刚走了几步,那人又叫了一声:“谁?是谁?” 那声音有些古怪,也有些僵硬,声音很轻,带着点儿试探,又带着点儿怀疑,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肯定可以确认,这肯定不是瞎子的声音。135中文 我立刻警惕起来,在这种地方,哪会有什么活人,这人一定有问题! 停住脚,我把火把拦在胸前,皱着眉头道:“是谁?!谁在那儿?!” 在黑暗中等了一会儿,那古怪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还是轻轻的一句:“谁?是谁?” 走进了山洞里没有回音,我就更加清晰了,那声音像是一个女人发出的,带着些幽怨,又带着些期待,在这种环境下听起来,活脱脱像是在聊斋的场景中,任谁都会头皮发麻,鸡皮疙瘩嗖嗖往上蹿。 把火把超前伸了伸,前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说的话。 说实话,在这种场合,突然出现这么一句飘忽不定的话,要远远大过那一具具吊着的骷髅。 那些尸体虽然恐怖,但是早就死透了,并不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可是这声音明显是一个活物发出的,而且声音那么古怪,谁知道到底是女鬼还是怪物? 虽然拿着火把,但是我还是往后退了几步,怕那东西猛然冒出来。 没想到,我往后退了几步,那怪物反而得寸进尺,竟然刷刷刷朝前走了几步,主动叫了一声:“谁?是谁?” 听声音,那东西声势还挺大,一路走过来,踩得地下的石子都唰唰得响。 我从地下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过去,大吼一声:“别,别动!” 那声音戛然而止,刷刷刷的声音也停止了,在黑暗中和我对峙。 当时要是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但是要是说吓得完全失去了意识,那也不对。 我当时脑子里很清醒,这山洞里的东西要是不解决,别说去找钟白了,我都得被它给解决了,得先下手才行! 第九百四十一章这里有恶鬼(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么想了想,我咬咬牙,抽出了刀匕,左手举着火把把另外的一根备用火把点燃,想要认真的看清楚里面是什么。 我往里直接扔了过去。 山洞里非常潮湿,地下还有一层水,那火把扔在地上,被水一激,刺啦一声,不过火把掉在了一个石堆上,又从上面滚下来,一时间火苗乱窜,好歹没灭,终于把周围照亮了。 那边是一个一人多高的碎石堆,全是破砖、废料,在石堆最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个足足有脸盆那么大的鬼脸倒吊着,幽幽地看着我。 接着,那鬼脸幽幽地叫了一声:“谁?是谁?”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难不成说这话的,竟然是这个鬼脸怪物! 我也不相信,那个能发出人生的东西,竟然是这样一个鬼脸。 这个鬼脸的样子非常古怪,像是一个扭曲到极点的人脸,那鼻子、眼睛、脸颊。 都带着一股强烈的怨恨,像是一个含恨而死的人,临死前怨毒的一撇。 而且,这个脸足足有一个面盆那么大,那他的身体不得好五六米? 还在想的时候,那鬼脸突然间动了,它朝着我缓缓转过头,接着死死盯住了我。 慌忙中,我也顾不上多想,举起火把,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就朝它狠狠砸了过去。第六书吧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就在石头砸过去的一瞬间,我看得清清楚楚,那鬼脸怪物几乎是在同时,突然就消失了。 不仅如此,石头正好砸在了岩石上的那只火把上,石头跟火把一起滚落在了地上,噗嗤一声,都被海水淹灭了,周围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接着,黑暗中又传来了一阵唰唰唰的声音,那东西竟然趁着黑朝我逼过来了。 我一下崩溃了,知道这里不能待下去,撒腿就往外跑,跑了没几步,就被什么东西绊住了,重重摔在了地上。 爬起来,膝盖上火辣辣的疼,我顾不上有没有受伤,第一时间护住了火把,点燃后拿起火把朝周围一照,我一下子惊呆了。 就在我前面,是一个足足有几层楼般大的巨大山洞,最可怕的是,在这个巨大的山洞岩壁上,密密麻麻,全都是那种诡异的人脸,足足有几百个。 我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蹑手蹑脚往后退,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啪嗒一声响,挂住了我的脚。 用火把一照,竟是一具腐烂的骷髅架子,我一脚踩下去,正好踏到了他的胸前,陷进了胸腔里,被卡住了。 我又怕又急,小心翼翼往外抽脚,抽了一下,没抽动,又抽了一下,又没抽动。 山洞里潮湿、闷热,身上又湿漉漉的,衣服软塌塌地黏在身上,别提多难受了。 抽了几下都没抽出来,我心里憋着一团火,猛然一使劲,脚是抽出来了,但是劲儿过大,带得一截骨架子朝着石壁打了过去。 在那一瞬间,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那可是足足与一面墙的怪物,要是被骨头给惊动了,就完了。 第九百四十二章这里有恶鬼(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那诡异的一幕又一次出现了,就在骨头砸到石壁上的一瞬间,那些古怪的人脸动了一下,猛然又消失在了黑暗中,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石壁。 我吓了一跳,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道那人脸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会隐身? 又用火把照了照,发现其他岩壁上的鬼脸,依旧老老实实地呆在那儿,并没有什么异样。 我才放了心,仔细地看着地下,小心往回走,想着不管怎么样,还是赶紧退出去再说。 低头走了一会儿,终于走出来这个岩洞,刚松了一口气,抬起头一看,就发现我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鬼脸,几乎脸贴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条件反射,我举起手里的火把就朝它打了过去,那鬼脸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扭动了一下,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再也忍不住,心惊肉跳惊慌失措地用火把朝着周围照着,周围全是乱石、糟木,哪有半点那鬼脸怪物的影子? 这神出鬼没的鬼脸怪物,让我方寸大乱,在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又出了这么多鬼魅一般的怪物,我脑袋一下就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夜司溟。” 我喊了一声。 不知道怎么的,从海里出来跟钟白见面后,夜司溟就消失不见了,而且我感应不到,他现在是真的不在魂玉里。 http://首发 我的脑子乱糟糟的,脖子、胳膊上毛刺刺,热刺刺,难受得要命,我拿着刀匕,这种东西对尸体有用,可是这神出鬼没的鬼脸,我感觉要去看派不上用场。 我往后面走的时候,感觉周围全炸开了,黑暗中,许多看不见的东西在空中扑腾着,也有什么东西一路追逐着我,叮咬着我。 我挥舞着火把,幸好那棍子是松木,油脂很厚,才没有熄灭。 但是周围漆黑一片,那棍子的火苗又蹿来蹿去,根本看不清楚黑暗中攻击我的到底是什么,不过我估计会和那个人脸怪物有关。 所以也摆出了拼命的架势,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它轻易靠近。 这一路没多久,就觉得脑子里像是活了一堆浆糊,恍恍惚惚,周围像有人在大声叫我,又像是有什么怪物在吼叫。 我不敢停下来,咬着牙使劲挥舞着火把,后来觉得脖子后面重重挨了一下,才摔倒在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醒过来,周围一片漆黑,摸索了一下,周围都是冰冷的石头,应该是刚才摔倒了,晕了过去。 坐起身子,条件反射地摸出打火机,刚打了一下,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猛喝一声:“快关了!” 我吓得一哆嗦,手一抖,打火机掉在了地上。 接着,我兴奋了,叫道:“钟白!?” 那个人确实是钟白。 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苦笑地说:“你怎么跑下来了?” 我结结巴巴地说:“我知道你肯定在下面,我……” 我没说完,钟白就跟我说,“现在有点麻烦了,不过你下来了也好,如果你在上面,我会更担心。” 我问钟白,“你怎么跑到这里面来了。” “我在篝火旁,本来想要守夜的,可是在半夜的时候,突然看到你背后的石头后面,冒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人脸。” 第九百四十三章这里有恶鬼(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对我说,“他看到我后掉头就跑,我跟着他追到了山洞,但我没想到这山洞是垂直的,掉下来后根本就上不去!” “人?”我心里狠狠的颤抖了下,“这海岛上怎么会有人,你不要跟我说是一个小女孩。” 我一下想到那个假谭老瘸子说从山洞里出来一个小孩的事。 钟白犹豫了下,对我说,“不,是一个怪人!但具体是什么人就不好说了。” “而且下来后我才知道,这是一个废矿,没想到现在却成了那些海猴子的巢穴了,你下来了最好,我担心你睡着了,那些海猴子会发觉你。” 钟白说这些,让我想到了那些猴子一样的骸骨,不过对钟白的话,我只能苦笑,“我就是遇到了那些海猴子回巢才下来的。” 我把自己在上面的经历跟钟白说了一遍,要不是那堆火,我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以为是海猴子记仇找上我了,但是现在情况更糟糕,没想到这地方好死不死是那些东西的巢穴。 我说完后,钟白似乎很凝重,对我说,“不过这下面的情况跟上面好不了多少,这地方很邪门,很像我以前去过的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问。 “一个古墓. 我摇摇头,低声说:“我知道下面危险不过,我觉得,你要是在里面出了事,我出去后也会愧疚。” 钟白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坐在那儿。 我看了看四周,周围黑漆漆的,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小声问他:“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摔了一觉,昏迷了。幸好你用火把,不然我找不到你。”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对,这里有怪物!那怪物长着一个面盆那么大的鬼脸。” 钟白却淡淡地说:“我知道。” “那东西很邪门,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我惊魂未定。 钟白对我说,“它不是鬼,也不是怪物!” 我说:“那是什么鬼东西?” 钟白淡淡地说:“蝴蝶。” “蝴蝶?!”我的眼睛都瞪直了,“不可能。” “那蝴蝶很大,有一尺多长,两个翅膀子展开,那花纹看着就跟一张黑白鬼脸差不多。” 我说:“那它怎么还会隐身?我好几次碰见它,它一眨眼就看不见了,飞也不可能飞那么快啊!” 钟白想了想,说,“那蝴蝶的翅膀,一面是鬼脸,一面是黑的,它只要把翅膀一收,露出黑色的翅膀,这山洞那么黑,你当然看不到。” 这么说,我刚才碰到的还真是蝴蝶! 这么一来,倒是也能解释为何那怪物能落满一面岩壁,原来它们就是趴在岩壁上的蝴蝶,难怪我在逃跑时,老觉得黑暗中有东西一直在半空中跟着我,叮咬着我,原来是它们在作怪! 突然觉得脖子里热刺刺的,用手摸了摸,觉得上面有不少细密的疙瘩,我有些担心,问:“那蝴蝶有没有毒?” “这蝴蝶看起来很诡异,但是没多少实质性的伤害!” 我才松了一口气,摸索着掏出打火机,说:“我们现在怎么办,这里还有其它的通道吗。” 第九百四十四章两个钟白(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随后,我就打着就打火机想要探路,钟白一下子紧张起来,一把握住我的手,“这里不能见光,一有光,它就来了” 我有些迷惑,说:“它?它又是什么?” 钟白低声说:“它就是藏在这里的恶鬼。” 钟白的这句话,把我吓了一跳。 恶鬼?怎么又是恶鬼?! 我有些恼火,好像自从到了这里,各种怪事就没有断过,不是在海底行走的死人,就是封在船舱里的海鬼,这会儿更好,又来了一个山洞恶鬼! 我低声说道,“应该就是那些鬼脸蝴蝶,你肯定是……” 我话还没说完,钟白却压低声音说:“这里真有恶鬼!那东西只要一看见光,就会过来。” 我见他说得慎重,也有些吃惊,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钟白显得这么凝重,我压低声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开始我下来后,在山洞里转了半天,也被那些人脸大蝴蝶吓到了,最后想要找出口就觉得脖子那有什么东西往里面吹气,当时我转头,就看见……” 钟白沉默了下,幽幽地说了一句:“我看见后面跟着一个人。” “是你追下来的那个?”我皱着眉头说。 钟白摇头,“不是,我看见后面的人,跟我一模一样。” “你看见了你自己?!”我有些不清楚到底什么状况。 钟白低声说:“那个我,已经死了。” 我有些奇怪:“死了?” 钟白掉头对我说:“像是被人勒死的,眼睛血红血红的,舌头也耷拉下来了,那个脸,那个脸跟我的一模一样。” “这地方很诡异,我觉得打开火把的时候,应该会引来一些古怪的东西。”钟白跟我说道。 我不由打了一个哆嗦,终于理解了钟白的恐惧。 在这种阴森森的地方,一个人举着一个火把,回头一看,却看见了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还是一个被人活活勒死的样子。 周围的冷风呼呼的刮着,吹得山洞里呜呜地响,四下里冷嗖嗖的,阴风乱蹿,尤其是脖颈子那,老觉得一阵阵发毛。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朝那吹风一样,再联想起钟白说的那个吹风鬼,心里有点瘆得慌,总觉得黑暗中我后面站着一个东西。 我哆哆嗦嗦地说:“可是现在,没有火我们怎么出去?” 按照钟白的意思,那恶鬼现在就在我们身边,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只要我们一点着光,就能看见它。 而且,更可怕的是,好像那鬼能变换成自己惨死后的样子,要是心脏不好的人,在这个阴森森的山洞里猛然看到这幅血淋淋的面孔,估计当时就吓死了。 我低声问钟白:“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钟白摇摇头:“不知道。” 我问:“那东西会不会像鬼脸蝴蝶那样的怪物?” 钟白说:“应该不是。不可能有蝴蝶长得那么像!” 我一下沉默了,这时候山洞里不知道从那里吹的凉风,我一愣,随即醒悟过来。“钟白,这边有风,有风肯定就有出路。” 第九百四十五章两个钟白(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肯定也知道这点,他知道我们这样待在原地没有任何意义,他犹豫了下,对我说,“你把手给我,我在前面,我们摸黑看能不能走出去。” 现在我们俩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沉吟了下,我抓住钟白的袖子,然后两个人慢慢地往前面摸索着走,可是在黑暗里总会给人一种错觉,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 我总觉得漆黑的后面跟着一个人。 我跟钟白走了没多久,他对我说,“到头了。” 钟白想要换方向,我对他说,“我们这样会耗死在这地方。” 我们俩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有多长,如果很长的话就算是有出口,但是这种速度根本就走不出去。 况且黑暗里有太多未知的东西。 尤其是像这种长年累月没有光亮的地方,在这下面的东西一般都有剧毒,而且因为在黑暗地方生存太久,视力退化。 不过感官却敏锐起来。 很多依靠散发出来的热量就能追踪,我们俩没有光根本就看不到危险靠近我们,要是真的出现事情,也不能第一时间防备。 这样比面对那个恶鬼,实际上好不了多少。 我说,“我们找一些东西点火,不仅能取暖,也可以赶走很多东西,而且有了光我们反而可以更快。” 钟白沉默了下。 似乎在想那个恶鬼跟迎来光亮那个更好一些,最终他嗯了声,同意了我的想法。九桃 我下了决心,两个人在地上随手收罗了一些干柴、乱草,这个倒容易,真到了点火时,两人又开始犹豫了。 “我来吧。” 说是这么说,我的手捏着打火机也直抖,使劲打了几次,才打着一个颤巍巍的火苗,勉强把柴草堆给点着了。 火光下,我看见钟白面色苍白,身体绷得紧紧的,手里死死抓着一个匕首,小心戒备着。 迅速朝周围看了看,火光把我们两个的影子映在山洞的石壁上,影子随着火苗晃动,显得非常诡异。好在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我安慰着钟白,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没事,没事,那东西估计早就跑了!” 钟白还是有些紧张,身体硬邦邦的,嘴里勉强说:“尽量,不要抬头看。” 篝火一升起来,周围就明亮了,身体也暖和起来。 一边扎着火把,一边随口说:“我觉得我这次碰到的事情好像很不对劲。” 我没有让钟白问我话,就直接说道,“先不说那个谭老瘸子,我这次来的路上就在思考,其实这跟在村子里遇到的事情一样,都像是被精心安排好的。” 钟白叮嘱我,“有些事现在说不清楚,我们先从这地方出去了再说。” 我举起一只火把,跟在他身后往前走。 山洞里黑黝黝的,火把只能照亮身旁一小块地方,火苗乱蹿,粗大的影子在石壁上乱动,像是群魔乱舞。 山顶不时有水滴,滴滴答答往下掉,掉在人身上,冰冷冰冷的,气氛非常压抑。 我们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感受着风向,顺着风向往前摸索。 第九百四十六章另一张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开始以为这里就是一个废弃的矿洞,应该就是一条通道到尽头,走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这里面简直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到处都是各种大大小小的山洞,四通八达,不知道通向哪。 一些大的洞口,我们还可以理解,但是这里还有一些比较小的山洞,只有水缸粗,差不多只能钻进去一个人,连站直身子都不可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没办法,我们两人像没头苍蝇一样,随便选了一个山洞就往里走,结果走了几个山洞,周围还是那样,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又走了一会儿,钟白突然停住脚,说了声:“不对。” 我吓了一跳,忙问他:“什么不对?” “就一个大洞开到底就行,不应该会有那么多小洞口。” 这个我也搞不明白,随口说:“是不是以前防止山洞塌方什么的,开的安全门?” 钟白摇摇头:“不可能,在这里面开这么多,更容易塌方。” 正想着,就觉得脖子里一阵痒痒,使劲挠了几下,那痒不仅没停止,反而更严重了,我无意识地猛然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孔,七窍流着血,死死地盯着自己。 说实话,当时听钟白说他猛然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张自己狰狞的死亡面孔,被吓到我还不以为然,没想到,这一次我自己也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在当时我完完全全吓得呆住了,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连叫都叫不出声来。 就看着那张狰狞血腥的面孔慢慢朝我走了过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几乎都可以闻到他那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但是却有几个世纪那么长,当时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几乎要和我站在一起,眼睛对着眼睛,而我的全身像是被麻痹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在那一瞬间,我急中生智,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突然扬起火把就打了过去,我以为肯定会出什么事,但那东西却惨叫了一声,掉头就跑。第九 我忍不住大喊起来:“钟白。” 钟白朝着黑暗里就扑过去,喊着:“快,快跟着他。” 我也反应过来,肯定是想利用他出去。 当时犹豫都没犹豫,狠狠扑了过去,和那人扭打成了一团。 我本来想去帮忙,但是冲过去后,发现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楚,又赶紧跑过去拿火把,等我拿了一根着火的木柴冲过来。 钟白站了起来,说:“他跑了。” 我大为失望:“跑了?” 钟白却笑了,说:“我们跟上他,准能找到出去的路口!” 我说:“他都跑远了,怎么跟?!” 钟白轻笑了声对我说,“刚才我在他身上贴了一张符,他跑不远,咱们就在后面跟着他就行!” 在这个阴冷黑暗的山洞里困了那么久,终于有机会能出去了,我心里有些激动,忘记了害怕。 不过,我还是有些紧张,举着火把跟上去的时候问:“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但是等会就清楚了。” 第九百四十七章真正的谭老瘸子(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没再问什么,那山洞里高低不平,到处都是碎石烂砖,好几次都差点儿给我摔在地上。 匆忙中,抬眼往前看看,隐约的看到那人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黑暗中看不清楚他到底长得啥样,只能死死咬住他,跟着他往前走。 他显然对这里非常熟悉,想把我们甩开。 有些山洞宽阔,有些山洞狭窄,还有的山洞里面积了不少水,一脚踏进齐膝深的积水,冷的刺骨。 跟了一会儿,地面越来越平坦,周围也渐渐开阔起来,用火把照照周围,发现山洞周边没有了断墙、旧砖,反而摞了不少大木头。 而且全是笔直的梁木,一根挨着一根,形成了一面高高大大的木墙,墙上腥臭无比,像是堆了不少腐烂的鱼虾。 那人跑到这里,步子越来越慢,最后竟然自己停下了,朝周围看了看,先犹豫了一下,接着突然发起狂来,竟然大声嚎叫起来,猛然朝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看来是知道自己甩不掉我们了。 那人突然掉过头,发狂地朝我们冲过来,我吓了一跳,钟白毫不犹豫,上去一把拽住他,用腿一别,就给他摔倒在地上,随后狠狠压在了身上捏住他的手。 那人拼命挣扎,嘴里发生野兽一般的呼啸声,钟白冷哼一声,直接把那人破布衣服撕了捆住手。 那人起来后,朝着钟白还冲了过去,不过他的两只手被我从后面绑住了,失去平衡,没跑几步,就重重摔倒在地上。 用火把照照,那人有些怕光,拼命转过头,躲避着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像一只在洞穴中生活了很久的小兽。 他的头发很长,满脸络腮胡,看不清楚到底长什么样,身上光溜溜的,全是泥,让我开九饼中文 始误认为他穿了件黑衣。 我有些惊讶,不知道这个人在这里究竟呆了多久,怎么像是退化成野兽了? 还有,他又是如何从这里获取食物生存的呢? 钟白显然没有关心这些,他皱着眉头试着让开了身子,那人理都不理瞎子,拼命扭动着身体,朝着钟白原来站着的地方拼命挪动。 一阵冷风吹过,火把上火星乱蹿,周围全是一摞摞巨大的梁木、黑黝黝的山洞。 看着这个人身体扭曲得像一条蛇,拼命朝着山洞深处爬去,我也有些心里发毛,低声问:“怎么回事?” 钟白蹲下身子看了看,说:“他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有些吃惊:“什么东西能比命还重要?” 钟白严肃地说:“也许只有找到那个东西,才能活命” 接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给我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转过身仔细听了听,接着倒吸了一口冷气,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之极的东西。 几乎在同一瞬间,地下那个人也停止了扭动身体,他的姿势非常诡异,把头拼命往地里插,身子尽量弓起来,像是想用身体保护头颅,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我吓了一跳,钟白在黑暗中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让他们那么害怕?! 第九百四十八章真正的谭老瘸子(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反常的动作,让我紧张的要命,又不敢大声说话,低声问他:“怎么了?” 钟白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看着我,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他发癔症了,没想到,他根本没回应我,反而像是触电一样。 身子猛然一抖,接着发疯一般从我手里夺过了刀子,然后一步窜到地下那个人前面,刷刷几刀割断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 那人的绳子一割断,他立刻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开始没命地朝前方跑。 我越看越不对劲,问:“你怎么了?!” 钟白朝身后畏惧地看了一眼,刚想解释着什么,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炸裂声,像是一块大岩石突然掉在地上碎了。 接着周围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摩擦岩石的声音,整个岩洞都被震得微微发颤。 接着,一声低低的呼啸声传来,声音极具穿透力,透骨极寒,像是直刺到了人的大脑里,让人浑身都麻痹了,呆呆地在那儿。 钟白大叫着:“跑!快跑!” 我当时已经被吓住了,大脑里一片空白,钟白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的,我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好在身体终于恢复了,调整了姿势,跟着钟白拼命往前跑。 转了一个洞口,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有些害怕,会不会那人已经跑远了,甩开了我们,那就只能等死了。 钟白比较镇静,他用火把仔细照了照,发现那人并没有跑走,反而跪在山洞一脚,在那拼命抠着石板。 我惊魂未定,怕后面的怪物蹿出来,推了推钟白:“别管他了,咱们赶紧跑吧!” 钟白摇摇头:“不,我们得跟他走。”无错 他走过去,低声说:“你想做什么?” 那人理都不理他,拼命用手抠着岩石缝,抠得石灰簌簌往下落。 我有些害怕,小声问:“他这是做什么?” 钟白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是能活命的东西吧!” 他四下里找了找,周边除了乱糟糟的碎石,什么也没有,他就把自己手里的火把踩灭了。 把没烧着的那头插到了岩石缝里,使劲撬了几下,岩石一阵松动,啪啪往下掉碎石。 那人眼睛亮了,一下子扑过去,用身体压着撬棍,拼命往下压。 钟白见状,犹豫了下也过去帮忙。 一下又一下,石头渐渐松动了,露出了一条很大的缝隙。那人跳下来,用手拼命掏着石块缝隙里的沙石,很快石头下面的沙石就被掏空了,开始往外搬石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把那块石头拽了出来,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山洞。 那人喉咙里咕咚一声响,像是咽了一口口水,接着一个箭步就跳了进去,又朝我们叫了几声,使劲摆手,让我们也进去。 钟白低声说:“我先进去看看!” 他一猫腰,顺着洞口钻了进去,在里面喊:“没事,进来!” 我也跟着进去,发现洞口里有一个狭窄的通道,刚好能供一个人弯着腰爬进去,爬了五六米后,里面豁然开朗,像是一个挺大的防空洞。 第九百四十九章真正的谭老瘸子(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待我进去,那人又弯腰爬了回去,把半个身子伸出去,抱起那块大石头,迅速把洞口封住了。 我有些吃惊,那块石头得有上百斤重,刚才两个人一起搬着都费劲,他怎么那么轻巧巧地就搬起来了。 那人用大石头堵住了洞口,还不放心,用抓了一些水洼里的稀泥,小心翼翼地抹在了石头缝里,这次朝我们点点头,示意我们跟着他往前走。 看了看钟白,他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跟在他身后,先跟那人走走,看看情况再说。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发现越来越热,还有一股热烘烘的死老鼠的臭味,熏得我直捂鼻子。 钟白也皱紧了眉头,小声说:“是硫磺味。” 我说:“这里怎么会有硫磺?” 钟白摇摇头:“不知道。” 我又给他打着手势:“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白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 又走了一会儿,里面越来越热,我开始出汗了,那股硫磺的臭味也越来越重,那人还不停往前走。 http://首发 我都有一种往火山口走的错觉。 不过没走多久,那个人停了。 四下里看了看,山洞里堆着一大堆柴禾,有树枝,有干草,码得整整齐齐的,应该是那个人捡的,钟白拽了一堆出来,用火把引着了,山洞里顿时明亮起来。 仔细看了看,那人蹲在洞口的角落里,逆着火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钟白走过去问,那个人也不说话,只是抬头看钟白。 我走过去,小声问:“是不是哑巴?” 钟白摇摇头:“以前我见过一个深山里的老猎人,无儿无女,老伴也死了,就在深山老林里打一个窝棚,种一点儿苞米,也不下山,也见不着别人,时间长了,舌头就直了,话都不会说了。” 我说:“看来他估计也是在这边住得太久了,那怎么办?” 钟白说:“他应该知道怎么出去,先不急。” 我蹲下身,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头发挺长的,耷拉下来,满脸络腮胡子,看起来有些可怕,但是人并不凶狠,反而很怕我们,在那畏首畏尾的看着我们。 我放下心,做在那儿,细声细气地跟他说话。 我先说了我们两个人的情况,就说我们两个人是游客,夜钓鱿鱼时,结果起了雾。 船也坏了,一路顺着波浪走了这里,最后船搁浅了,我们两个游到这岛上,一不小心掉了下来。 这么说了说,那人明显放松了警惕,开始慢慢坐在了地上,他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出了一些干涩的嗓音,让他很苦恼,使劲咳嗽了几声,还是说不出来。 我表明对他没有恶意,问他知不知道出去的路。 但是没想到他就啊啊的张嘴打手势,我根本就听不懂。 钟白在我后面轻轻地扯了扯我的衣袖,我回头的时候他对我摇了摇头。 他的意思我知道。 不要急于求成,这个荒岛上出现的这一个陌生人,说不清来历,谁都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第九百五十章谭门世家(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走过去颓废的坐在地上,看着远处阴暗角落里的那个胡子拉碴的人,对钟白说道,“在岛上的时候,你看到的是他?” 钟白侧头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这岛上怎么会有人?”我不怕他听到,因此没有什么顾虑的。 钟白想了想,对我说,“可能跟我们遭遇的差不多,当初在海岛附近出了事,到这个海岛上来了。” 这不算是好消息。 因为这样的话,我们现在的情况就更糟,没有过路的船只,可能我们跟他一样,一辈子都出不去。 而且我挺担心夜司溟的安危。 钟白让我谨慎一些,因为不知道这个老头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偷渡,渔民,海盗,或者是其它的身份,都不好说。 我苦笑着对钟白说,“那个谭老瘸子不知道怎么样了,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去找阎老九!” 那个谭老瘸子有问题,我隐隐的猜出来了。 从出海后我就接二连三的出现一些问题,后来到那个水鬼坟场,直接就出事了,然后那谭老瘸子再也没有出现过。 原本是想要找什么不死泉。 但是南海这鬼地方谁知道恐怖的事情比我们村子里还多,而且到处都是海域,有个鬼的不死泉。 刚说到这里,我耳边像是响起了一连串的炸雷,一个粗重浑浊的声音猛然吼了起来:“阎老九?!你们认识阎老九?!” 在我们提到阎老九时,耳边猛然炸响了一个声音,把我吓得一个扑腾。 钟白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岸上的人。凌渡电子书 我顺着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岸上那个胡子拉碴的老头,不过,现在的他,气势完全变了,不再是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他的腰杆笔直,昂首直立,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像是换了一个人。 钟白没有意外,很淡定的说,“你是什么人?” 那个人冷哼着:“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来旅游的。”我在旁边说道。 “呵呵”那人冷冰冰的笑了两声,声音沙哑难听,“现在是台风季节,旅游的可不敢到这深海区来,况且,这片地方不是旅游的能来得了的。” 我一下就不说话了。 这邋遢老头刚开始我都以为精神不太正常,没想到开口后思绪很清楚。 “你知道出去的路?”钟白眯着眼问。 他冷眼看着我们,两只眼睛在火光下放射出幽光,冷冷的说,“知道!” 我这时问:“我们第一次遇到你时,那个鬼脸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看起来和我们长得一样?” 他说:“这个其实是幻觉,是中毒了。这个山洞里有一种很诡异的东西,鬼脸蝴蝶。” “这种东西飞过的地方空气里都散播出了一种毒粉,容易让人产生幻觉,人越害怕,幻觉就越严重,慢慢就把人给吓死了。我当时故意藏在你们身后,想把你们吓死,没想到被你打中了。” 钟白这时候问:“你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是有人害的你吗?这里出不去?” 那人摇摇头:“是我自愿来这边的。” 我惊讶了:“为什么?” 那人缓缓地说:“因为我只要一出去,就会死。” 第九百五十一章谭门世家(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不解的问:“你中毒了?” 他摇摇头:“有人要杀我,我只有躲在这里才安全。” “是什么人?”钟白凝重的问。 那胡子拉碴的老头对我跟钟白很显然有戒备的,他眼神毫不掩饰的露出不信任,他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这话,反而一下把我们难住了。 钟白不说话,我知道其实钟白也不相信他。 他们俩疑心太重了,而我觉得事情到如今,真的没必要隐瞒什么,就说,“我们原本是来这里找人的。” “找谁?”他毫不避讳的问。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从阎老九让我们来这里找谭老瘸子,到海上发生的事跟怎么飘荡到这地方的经过。 没想到我说完后,他反而抬头笑了笑,露出了一排黑黢黢的牙齿。 “这一切,还真的是命中注定!”那老头自言自语的说了句。 “本来这件事情是想烂在肚子里的。不过我估计这辈子也出不去了,你们也跟阎老九认识,就干脆跟你们说了吧。反正吧,你们就当成故事听听,信不信就由你们吧!” 我跟钟白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他拿起一根木柴,在手里掂量着,开始讲述了起来。比比电子书 他说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太贪心,昧着良心带着外人来偷海宝,结果最关在了这个鬼地方。 我忍不住插嘴:“海宝又是什么?海里的宝贝吗?” 他点点头,说,我们这些海上讨生活的,都信海神,修海神庙,出海前还要祭海神,希望海神保佑,让我们能打到鱼,也能活着回去。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一辈又一辈人,成年累月在漂海上,船离了岸,就只剩下半天命,是死是活,就全靠海神爷爷开恩了。 所以,你看,沿海的小渔村剩不下几个老村子,都是死了一拨人,又过来一拨人,没几个真正善终的老人。 这事还得从早前说起,我爷爷说,我们那个小渔村,是古代的胥家村,都是世代打渔的胥民。 我们那个古村,有一个特点,我们的五个脚趾头,都是一般长,而且脚趾头中间还有一层蹼,所以我们天生就会游泳,真正是吃这碗饭的人。 我有些吃惊,这人所说的,怎么和那个谭老瘸子那个村子那么像,莫非他们是一个村子的? 他继续说,我小的时候,问过我爷爷,问啥其他小渔村都覆灭了,我们这个村子却能一直传下来? 我爷爷说,我们村子底下,埋了一个宝贝,这个宝贝可以佑护我们村子,所以才能传承那么久。 开始,我以为爷爷只是随意说说,后来我作为村子里第一个上过几年高等文化教育。 回家后老村长让我修村志,给我看了不少资料,以及拓片,我才发现,爷爷说的还真不错,我们村子底下真埋有宝贝。 按照村志的说法,我们这个村子差不多在秦代就有了,而且建村的过程非常离奇,是由一批流放的囚犯建立的。 第九百五十二章谭门世家(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秦始皇三十三年,统一了岭南,设立象郡,这象郡就是南岛,主要是流放犯人用的。 秦朝史书上说“将犯人发配至‘越郡外境’”,说是就是将犯人流放到崖州。 我们祖上叫赵胥,他是东南沿海人,家里累世捕捉巨鱼,非常有名气。 当初秦始皇迷恋长生。 不老术,派遣许多大船东渡、南渡,寻找长生药,但是海上多巨鱼,老是打翻大船,就将我祖上招募军中,让他打造了捕捉巨鱼的大船,一路远赴南海护航。 但是大船在海上遇到了风暴,大船纷纷沉没,只有我祖上那艘巨船安然无恙。 我祖上心里一想,这回去也是个死,还不如继续往南走,反正船上有几百人,武器又先进,不怕官兵攻打,走到哪儿算哪儿,就一直来到了这里。 当初也只能说苟延残喘的活着。 只能找一个荒凉的海岛,不敢上岸。 不过在海上呆了没多久,秦朝覆灭,赵佗占领了南海,自封为南越王,天下大乱,根本没人顾得上我们。 我祖上干脆找了一处僻静的海镇,在那隐姓埋名,建立了我们村子。 而我们村能够靠大海活下来,就是因为村子下埋着的宝贝。 村长就告诉大家,我们这个村子之所以能延续上千年,是因为村子下面埋藏了一些老物件,绝对不能动,一动就会出事。 爷爷知道我对村子不向往,我一直想的是出去看大世界,有时候在海上,偶尔也给我讲讲村子里的掌故,希望我对村子能产生感情,以后能留在村子里。 但是,当我问起,村子里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却吞吞吐吐,怎么也不肯定对我说。 我从小就没有了父母,是爷爷抚养我长大的,和他感情很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我也渐渐忘记了这些事情,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我们在海上遇到了那个诡异的怪物。 那一天夜里,我和爷爷出海捕鱼,结果刮起了大风,大风整整吹了一夜,把我们的船吹得东倒西歪的,到了下半夜,船漂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海域,那边有好多大大小小的礁石岛。 为了躲避大风,我们打算把小船系在礁石岛上,等风小了再走。 为了以防万一,我拿着鱼叉先跳到礁石上,看看情况再说。 那礁石岛没多大,倒还挺平坦,顺着礁石往上走了没几步,就登陆了。 在船上颠簸了半夜,我又晕又困,当时就想找块大石头坐一会儿,好好歇歇,就觉得黑本来以为是爷爷也上岸了,也没多想,随口跟他说了句话。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人说话,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转过头一看,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 在不远处的小船上,我爷爷正伸着脖子看着我,等着我回话,那刚才拍我的那个人是谁? 再回忆一下,刚才拍我的那只手不大,像是一个小孩的手掌。 小孩。 这个鬼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小孩?! 越来越害怕,觉得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想着还是赶紧离开。 第九百五十三章谭门世家(4)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么一想,我换了一个方向,想赶紧回到小船上,这时候就觉得一个毛乎乎的小手,猛然抓住了我的脚脖子,接着就拼命往下拽。 我本来专心走着路,经那小手一抓,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一下子摔倒在礁石上,心里又怕又急,两只手死死扒住礁石缝,一边和那东西拉锯,一边拼命扯着嗓子叫人。 那小手的力气非常大,使劲拽着我,一点点的往水里拽,那礁石被海水冲得滑溜溜的,我手里也全是水。 根本使不上劲儿,眼看着就要被他拽走了,这时候爷爷几步冲了过来,拿着鱼叉就朝着我身后狠狠刺了过去。 就听见一声类似于猴子一般的惨叫,我脚上顿时松快了,赶紧抽回了腿,朝着爷爷靠拢。 爷爷一手举着鱼叉,一手拿着手电筒,四处照着,小心戒备着。 我退到他身后,问他:“爷爷,那是什么东西?” 他没说话,只是谨慎地说:“快回船上去!” 我们两个背靠着背,一步步往后退着,小心翼翼往船上走,随着我们两个一步步回去,礁石上传来了各种古怪的尖叫声。 我心里一寒,那东西肯定不止一个,看起来这个礁石后面全都是那鬼玩意。 好在爷爷很镇定,他让我别急,看准脚底下,一步步走扎实了,我们花费了差不多五六分钟,才走完那短短的十几步路,终于回到了船上。恋恋 回到船上,我浑身的冷汗都下来了,赶紧解开绳子,迅速驾着小船离开了那个古怪的小岛。 随着我们离开,那岛上传来了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地尖叫声,像是在向我们示威,也像是在威胁我们不要再回来了。 回去的路上,爷爷告诉我,我们这次被风刮得太远了,竟然到了一个他们所说的禁忌海域,这片海域里生活着一些诡异的生物,非常恐怖,我们刚才是命大,差一点儿就回不来了。 在我们村子里,一直流传着一个怪物的传说,传说那怪物长得像一个毛乎乎的猴子,尖牙利爪,力大无穷,喜欢趴在岩石上,袭击一些大鱼,偶尔也会抓岸边上人。 它的特点是喜欢静静潜伏在海边,趁人走过时,一把抓住人的脚脖子,拼命往海里拖,人给拖进水里后,用不了多久就会呛水死掉,就被它给吃掉了。 而且这东西特别残忍,它吃人或者大鱼,并不吃肉,而是把人拖到岩石上,用石块将人的脑壳砸碎,只吸人的脑髓。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插嘴:“是海猴子?” 他赞许地点了点头:“对,这东西就是海猴子。” 我本来想说,我们也遇到了这东西,但是想起钟白之前的眼神,硬生生将这句话咽了下去,让他继续讲。 他说现在说起来,虽然从小在海边长大,听到过无数关于海猴子的故事,但是却从来没有看见过它,一直以为是大人吓唬小孩的玩意,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海猴子不喜欢吃人,但喜欢吃人脑,就跟有些人喜欢和豆腐浆一样。 第九百五十四章镇压尸王的老妪(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不愿意听这一大把年纪老头在这里说回忆录,就忍不住打断了他,问,“你们村姓什么?” “姓谭!”他盯着我。 我有点惊讶,“谭门世家,世代相传都是渔民,是最古老的渔村之一。” 那人点头,“是,从秦朝的时候一直到现在。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钟白跟我对视一眼,大概他也清楚我为什么吃惊了。 他皱着眉头,对他说,“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们?” 那胡子拉碴的老头抬眼冷看了我们一下,笑道,“因为你们找的谭老瘸子,就是我。” “你说什么?” 我当时吃惊的张大嘴巴,有些不敢置信。 其实最开始他说渔村的事情跟谭门相仿。 而且跟外面那个谭老瘸子说的大径差不多的时候,我就在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但他是谭老瘸子的话,那我坐船带我出海的那个老头是谁? “看来那些南洋鬼子,还不死心呢!”老头嘴里低声骂了句。 这时候我摸索着,然后从身上掏出阎老九递给我的照片,虽然还没有干,但照片在火光下看的很清楚。 我看着照片上站在船头撑着船拿着竹竿的人。 然后来回对比,发现面前这个人跟照片上的竟然惊人的相似。89文学网 而且这人跟照片上没有多少变化。 他看我不相信,犹豫了下直接把裤腿挽起来,右腿上到处都是疤痕,有一道疤痕很明显,几乎从膝盖划到了大腿上。 “人在河边走,都有湿鞋的时候。这是当年我在行船的时候遇到的麻烦,掉进海里被鲨鱼咬的,鲨鱼凶狠,只要咬住猎物了就使劲甩!” “但是我命大,保住了这条老命,可这条腿留下了终生残疾,这也是为什么认识我的人,都叫我老瘸子了。”他说着,把裤腿重新放了回去。 相对于带我出海的那个谭老瘸子,我现在更加相信眼前这个,况且那个谭老瘸子,我已经多半知道,他是假装是个瘸子了。 我想到钟白说的话,他在出海的时候曾经打听过谭老瘸子的下落,有人说过谭老瘸子三年前出海就没有回来过。 谭老瘸子不管天气多恶劣都出海,那些人认为,他这样早晚会出事。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在这个岛上,待了多久了?” 他竟然想也不想就回答我,“算上今天的话,刚好是三年零六个月!” 让我吃惊的是,他还记得。 “刚开始都是你故意装出来的?”先前这个躲在角落露出无助眼神的怪人,和现在这个思路清醒的人对比,简直是两个极端。 没想到我问完后,他冷哼了一声,“要不是听到你们嘴里说阎老九,现在你们俩已经是尸体了。” 钟白皱了皱眉,我有些惊讶,“我们压根没打算害你。” “我可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只要来这地方的人,都不简单,你大爷的,我这是在给咱们国家做贡献优化人口,免得出去祸害别人。” 谭老瘸子骂骂咧咧的,跟我说了来这片海域的没一个是善茬,因为这海岛附近的海域下,全是尸体,这地方是海祭场。 第九百五十五章镇压的老妪(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外面那艘飘荡的大船,其实是南洋鬼子的,那些从南洋远渡过来,用水在养鬼。 “南海这地方可以远渡重洋,北渡,南渡,一直到东南亚,泰国那些可以乘船通向大陆,那些养小鬼的明星。” “请的佛牌大部分都是从海南这边流进来的,当然,也有泰国的降头师,不过泰国那边不这样称呼,他们都称降头师为阿赞!” 提到阿赞,谭老瘸子脸上全部都是愤怒,眼里对泰国阿赞可能恨之入骨了,他一辈子在海上飘荡,能够见识到我们看不到的一面也正常。 谭老瘸子说刚开始我跟钟白在外面上的那艘大船就是偷渡过来的那上面肯定是有一个阿赞,那些关在笼子里的荷花婆。 他们想要把船开到这片海域,然后把笼子放进海里,借助这地方的怨气,让荷花婆把尸婴产下来。 那尸婴,才是阿赞想要的东西。 他们会把尸婴做成阴牌,然后全国各地有大富豪花大价钱购买阴牌,他们就会把阴牌贩卖到世界各地。 泰国佛牌。 是全世界地下圈子最出名的,比人妖还出名。 东南亚降头师我听说过,就跟传说中云贵川深山老林里的蛊婆一样神秘,但是并没有看到过,不知道到底多厉害. 不过刚开始我跟钟白在那大船上,很显然那船上的荷花婆最后出了变故,上面的人全部都死光了。 我问,“你在这个岛上这么久,为什么不出去?” “出去?”谭老瘸子笑了,“我出不去,我只要一出去,海底的那东西就会出来。而且就算我能上岸,那些人也不可能放过我。”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这片海域下到处都是尸体,怨气很大。就算他们那些用设备,在这地方都会失灵!” “况且这海岛上是海猴子的老巢,那些鬼仔佬打死也找不到这地方来的。” 海南这边的土话,是泰国养鬼仔的降头师被叫成了鬼仔佬。 “海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找你?”我皱着眉头,这谭老瘸子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会让海底的东西找上他。 谭老瘸子跟我说道,“一具尸体。” “尸体?”我倒是一愣,这谭老瘸子在海上一辈子,看到的尸体估计数不胜数了,会畏惧一具尸体? “你以为是海底的一具浮尸那么简单?”谭老瘸子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跟我说,“那是被镇住在海底的尸王。” 谭老瘸子冷笑说那南海底下有一口被镇住的大棺材,当年被高人镇在海底,虽然上不了岸,但是那东西在海底也成了大气候。 海底下那些尸体都成了他的鬼差。 我当时听到谭老瘸子说的话,一下想到了在船上听到那个冒牌货说的,南海尸王还真的存在? 我把那个冒牌货说的和谭老瘸子说了,他摇了摇头,“全是胡扯,那海底下镇住的是尸王,但不是打仗的时候,是当初83中泰斗法闹的最凶的一次,而且镇住那尸王的也根本就不是什么道士,是一个老妪。就是不知道那个老妪现在怎么样了!” 第九百五十六章83中外斗法…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那个伪装成我的人,为什么要对你撒这个慌?”谭老瘸子皱着眉头,似乎在想这个问题。 我现在认真的想了下,这次出海什么怪事都让我遇到了,有点太巧了吧? 而且,这大海上的事情,什么禁忌、海鬼、鬼打墙的,咱们也不懂,还不都是他自己说的。 现在回想一下,当时在海上遇到怪事时,他过于惊恐的表情,那种歇斯里底的吼叫,都觉得有些过了。 他一个在海上呆了好多年的人,家人又是世代的老海民,有什么怪事没经历过,有什么怪事没听说过,至于见了一点半星的东西就那么害怕吗? 现在想想,他那些所谓的害怕恐怕都是伪装出来的,就是为了迷惑我,让我真的相信,那海底下有可以行走的死人,有那种活吸人脑子的海鬼! 不过,说话回来,当时在海上,我确确实实看见了那个死人去拽钓竿上的鱼饵,也亲眼在船舱底下看见了那个诡异的海鬼。 其实,这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到了乔二奶奶。 这世道,果然是人心难测。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黑黝黝的山顶,远处空旷的山洞,想着这次来南海,本来是想解开自己的八面鬼冢,没想到却又陷入了一个更深的谜团中。 事情也越来越诡异,完全无法解释,只能一步步走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问谭老瘸子,那海底下的尸王又是什么回事。118 “海底下那棺材里镇压的,是泰国的阿赞公!”谭老瘸子叹了口气,跟我说道,“这个事情跟我们谭门渔村有关系,我之前就说过,我们渔村埋了一样宝贝,就是那宝贝才能让我们在海上相安无事,后代得以延续。” 阿赞公。 应该是属于那种德高望重的族长级别,实力肯定逆天的。 “那个阿赞公,就是觊觎我们村子下埋的那件宝贝,我只记得来的那天那阿赞公在村长家里不知道说什么,后来老村长把他赶了出去,并且让村子里的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后来监视那阿赞公的两个村民莫名的就死了,而且那阿赞公不知道施了什么邪法,整个村子一夜之间村民都疯了,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然后村民都往海里跑。” “那个阿赞公,肯定是在村子里放了什么东西,只不过那几天我刚好出海,逃过一劫,等回去的时候整个村子早就被血洗一空。” 谭老瘸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满脸悲愤之色,咬牙切齿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 我也猜测出那个阿赞公肯定是没安好心。 不过谭门世代都是渔村,他们村子里埋的宝贝是谁泄露出去的? 关键那宝贝到底是什么,会让整个村子的人都惨遭毒手? “以前老头的确跟我说过,83中泰斗法最开始就是因为泰国的降头师在海南大肆破坏,用降头术将活人做成养鬼仔。” “而道家之人本来就是卫道,这件事最开始中方只有一些卫道士加入进来,但是降头师诡异至极,用尽各种邪恶残忍的手法,后来这事情越来越大,苗疆,南巫,甚至外八道的人也加入进来。” 第九百五十七章不死泉的下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事从暗地里放在了浮出水面,那次的斗法中泰都死了不少人,一直到后面两方牵扯的越来越大。” “刚开始都只派出一些实力低微的人,但是后面各种高人都陆续出现,妖魔鬼怪层出不穷,甚至范围影响到了越南边境!” “最后,当代为首的正道茅山,道一宗出面才将这件事平息下来。不过真正让这场斗法平息是泰国一位阿赞公被杀!” 钟白说的事情后来其实在网上如今还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当然因为普通人流传完全靠想象,没有谁真正经历过。 因此网络上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不过这也间接的证明了一点,南海因为可以直接通向东南亚,在这地方当初爆发过最激烈的灵异斗法。 不过说真的,我其实因为见识过柳老太婆,驼背老头,不少的诡异莫测的术。 我都能够想象到,在那场斗法里无数次柳老太婆那种高处不少层次的人斗法是什么场景。 钟白那么清楚,大概是因为当年他逍遥老道那一辈的人参与过。 没想到说到这里的时候,谭老瘸子一下接了过去,“那个阿赞公,就是如今封在海底棺材镇压的尸体。” “那些鬼仔佬的术法太诡异,而成了阿赞公后,很难彻底的杀死,只有借助大气运将尸体镇在海底。” 谭老瘸子用赞赏的眼光看了一眼钟白,很是吃惊他竟然知道老一辈的事情。 我一下想到了什么,问道,“那埋在你们村子底下的宝贝,已经落入那些泰国鬼仔佬的手里了?” 谭老瘸子扫视了我们俩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我看他点头后,有些费解。7问 因为感觉事情说不明白,他现在为什么要躲在这个海岛上? 而且为什么说出去后海底那尸王就会出来了。 更加让我疑惑的地方,是那个冒牌货为什么要冒充他? 不过这些事谁说的清楚,我思考了下,就问他,“阎老九让我来找你,是为了让你帮我找到一样东西。” 谭老瘸子问,“什么?” “不死泉!”我直接开口。 没想到我说完后谭老瘸子瞪大了眼睛,先是有些吃惊,但是慢慢的脸色平缓了下来。 我看到他脸色那么难看,就问,“这里根本就没有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吧。” 其实,我来的路上也认真的思考过,我并不相信这种东西存在世上,而且也不相信我有机会获得。 “阎老九不会骗你,而且我也能向你保证,的确有,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谭老瘸子郑重的对我说道,“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到它,想要在茫茫海域找到,需要机缘。” “你不知道?”我听到他说找他找对人的时候眼睛还一亮,可是后面一下就反转了过来,让我有些懵逼。 我不太清楚。 为什么他说找对人了,但是后面突然又说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他,我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是一座黑色的岛,跟这里千万座岛屿都不一样,那岛屿上,有很多五彩斑斓的花,那岛屿周围飘着白朦胧的雾气,宛如仙境。”谭老瘸子的眼神里露出迷茫和追忆。 第九百五十八章神秘的老妪…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他好像是在思考什么,但是也没打搅我,我就继续问,“你去过那个岛?” 谭老瘸子点头,“当然去过。” “那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岛在什么地方?”我道。 谭老瘸子摇头跟我说,“你不知道,那个岛你想找是没办法找到的,当初我从那个岛出来后,后来想要逃到那个岛上,但无论怎么,就是找不到了。” “可你最开始是怎么找到那个岛的?”我有些不太理解谭老瘸子说的这些自相矛盾的话。 谭老瘸子不知道该怎么像我阐述,只是摇头说,“不是我找的,我只是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就出现了那座黑色的岛。” “但你想要去找的时候,是找不到的,那座岛很诡异像是会移动一样,可以出现在这片海域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从那岛上出来,就再也没有办法找到了!” 我有些绝望。 本来听到谭老瘸子的话眼前还充满了曙光,可是现在看来,跟没有那座岛一样。 钟白打断了他的话,说,“这山洞怎么出去?” 谭老瘸子脸色一变,死死盯住我们,脸上晴阴未定,过了好久,才慢慢地说:“你们还记得那个挂着好多海鬼尸体的地方吗?出口就在那儿。” 钟白不相信的看向他,“那地方我走过一趟,最里面塌了,全给封死了,怎么出去?” 谭老瘸子说道:“那边儿有一个水潭,顺着水潭潜下去,贴着底下游,里面有一个地下隧道,顺着隧道能出去。” 我问:“那隧道真通向外面?” “出了山洞,往左拐,走到一个大山洞后,一直往前走就出去了。”妙书吧 钟白冷静的开口道,“你在前面带路,跟我们一起出去。” 谭老瘸子抬头,然后又摇头道,“我不能出去,我要是出去了,海底的那东西就会出来,到时候我们谁都走不了了。” “那镇压在海底的阿赞公为什么会找你,还有为什么会有人假冒你?”钟白眯着眼睛,似笑非笑。 谭老瘸子眼神有些闪躲,说道,“这这我哪知道,说不得那些鬼仔佬想要赶尽杀绝!” 钟白冷笑一声,“是因为你们渔村埋在地上的那个东西,就在你身上吧?” 钟白一下把话挑明了,让谭老瘸子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半响,不过好久他眼神暗了,叹了口气,“唉,这事情不怪我!那东西不能落入那些鬼仔佬手里,不然就成了大祸害。” 钟白想的比我通透。 先前我也觉得这个谭老瘸子说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有很多漏洞,他就算是谭门后世,可怎么可能让海底那阿赞公觊觎。 还有那个假冒他的人,看来也是想要知道他的下落。 他不敢出去,躲在这里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手里带着那个烫手山芋,知道出去了必死无疑。 但是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既然会惹麻烦到这种地步,整个谭门世家都惨遭灭门了。 我说,“你不是说那个东西被泰国阿赞公拿走了吗?” “当初的确被泰国那个鬼仔佬拿走了,但是后来又被送回来了,是一个老妪送回来的。”谭老瘸子赶忙解释道。 第九百五十九章那个老妪是我奶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东西关系太大了,我不想跟你们说实话!现在跟你们说,完全是看在你们认识阎老九的份上,我躲在这个鬼地方,也都是因为这个。” “你很舍不得这东西?”钟白问道。 “我现在恨不得把这个东西扔了,要不是当初那个老妪对我说的那些话,我真的会把这东西扔到海里!你们不会体会到我现在这种处境的。”谭老瘸子摇头。 其实,我能体会。 怀璧其罪的道理我懂。 谭老瘸子没有那么大的实力,但是却得到了一件让无数人垂涎三尺的东西,对于他来说,这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灾难。 “当初那个老妪对你说了什么?”钟白皱着眉头问。 “她当初就对我说这东西是我们谭门世家的,她跟我说这东西会带给我带来麻烦,但是她给了我选择。” “一个是这东西让她拿着,一个是让我这个谭门唯一后人拿着,但是要我保证千万不能落入那些鬼仔佬手里。” “这东西如果落到那些人手里,镇压在海底的阿赞公就会出海,会成为大祸害。” “她还说,如果最后无法坚持这东西带来的后果,就让我把这东西转交给一个人!” 谭老瘸子懊恼的拍着脑袋,眼睛都红了,“我当时太贪了,以为这是宝贝就想自己带着,可是早知道这样,打死我都不会碰,我早就让那个老妪拿走了。” “她让你把东西转交给谁?”钟白凝重的开口。 我忽然对那个老妪升起了兴趣。 “不知道。”谭老瘸子抱着脑袋懊悔不已,“她离开的时候就跟我说了一句话,到时候我自然会知道交给谁了。” 我跟钟白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是一脸疑惑。耐看吧中文网 我轻声试探着问了句,“你还记得那个老妪是谁?” 谭老瘸子摇了摇头,但是后来一下怔住了,他抬头看向了我,然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那个老妪的腰间有一个小竹筒,那竹筒里放出来是一只黑色的虫子,然后召唤出铺天盖地黑色虫子,后来我听别人称她为什么蚨婆婆。” “蚨婆婆,青蚨婆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一下把话接了过来,然后浑身颤抖到有些站立不住。 钟白脸色也一下就变了。 而让我们吃惊的是谭老瘸子,在听到我说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哗啦呆滞吃惊的看向了我。 他点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对对,是这个名字!当初那个老妪的声望很高,出现的时候暗地都有人小声说什么青蚨婆子来了。” “我虽然说起来是谭门世家,但我只是渔民,对海上的事情很熟悉,那段时间就有不少奇奇怪怪的高人来问我南海到各个边境的问题!” 谭老瘸子对我郑重的说道,说完后那眼睛紧紧的看着我,心里仿佛有一千万个好奇。 但是相对于他们,我的脑袋里还是一片乱麻。 我从来没有想到,那个在村里拄着一根木头疙瘩拐杖,佝偻着腰慢慢吞吞,小时候拉着我去后捡柴火的糟老婆子。 竟然会是这辈子我最大的震撼。 可能是因为她在我从小的时候和现在遭遇的对比太大,我真的无法相信那个暮年时走路都不稳的老太婆,会曾经是何等的通天彻地。 奶奶,她曾经来过这里。 第九百六十章他要等的人是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一切看似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因为在村子里经历那一切事情,让我清楚的知道了那个老婆子到底拥有何等手段和心机。 一个躺进棺材里的人把我走的路都安排好了,精准的像是电影里的剧本,并且算计了柳老太婆,跟敌对势力博弈。 后来又从逍遥老道那里听说过我奶奶以往的事迹。 那个敢逆天改命,招九尾狐狸做儿媳妇的老太婆。 震惊之余,我倒是忽然想到了当初阎老九说的话,他认识我奶奶,并且说了一句想当年83中外灵异斗法。 当时阎老九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现在我从这句话其实可以断定,奶奶当初真的来过南海,并且肯定作出了什么大事件,那时候阎老九想要说什么,但是停顿了。 这一切跟谭老瘸子说的时间也完全吻合了。 二十年前。 那时候奶奶也有四五十出头了,的确算得上是一个老妪,现在看来,那时候奶奶在江湖上拥有很高的地位,而那时候青蚨虫没有沉睡。 陷入如今那种将死的状态。 那时候的奶奶如柳老太婆那样手段层出不穷,甚至更胜一筹,那时候她还能够操控青蚨虫。 那么逍遥老道说我奶奶被废了道行。 会不会就是因为当年的南海之行,跟中外斗法的时候出现了一些事? 我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了。 生疼的厉害。 我拼命的想要从局中走出来,可是现在我似乎发现,这一切都还在被人操控的范围里。678 “你们究竟是谁,你们从那里知道阎老九,你们跟那个青蚨婆是什么关系?” 谭老瘸子也疯了,大概是没想到在这个荒岛上,我先是找到了真的谭老瘸子,然后又一下了解了那么多事情。 谭老瘸子戒备的看着我跟钟白。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 在他眼里,可能这一切都太巧了。 我把阎老九的那张照片递给他,说道,“的确是阎老九让我来找你的,至于你说的那个青蚨婆,她是我奶奶。” 我没有隐瞒的必要。 而且我也肯定,眼前的这个是真正的谭老瘸子,我非常确定,他就是我这次来南海要找的人。 谭老瘸子接过我递给他的照片看了半天,然后抬头看我的眼神都泛红了。 “你是青蚨婆的孙女!?”不知道因为什么,谭老瘸子激动了,拿着照片的手不停地颤抖,一瞬间老泪纵横的想要放声大哭。 片刻后他哆嗦的站起来,那反常的举动给我吓了一跳,然后他鸡爪槭的手哆嗦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摸索,里三层外三层的从自己破烂衣服里找出了一块乌黑亮丽的玉。 他抬头过来颤抖的抓起我的手,然后把那乌黑的玉放在我的手里。 “是你,是你!她当初说让我等的人,一定是你。”谭老瘸子说话的语气粗重,激动的口齿不清了。 我却有些不解他突然反常的举动,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当年你奶奶说我如果承受不住这块玉带来的后果时,就把这东西交给一个人,她说了,等到时候我就会知道交给谁了!” “是你,她说的那个人,是你。”谭老瘸子无比笃定。 第九百六十一章第三块魂玉…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块乌黑的玉,就是当年埋在谭门渔村的东西。 是从秦朝时候就流传下来的古物。 魂玉。 我倒吸一口凉气,谭门世家的祖玉,是魂玉。 我摇头,对他说道,“不可能,你搞错了,你肯定是弄错了!我来这里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个,我来找你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 “就算当年我奶奶来过,并且嘱咐过你,但是那个人不可能是我,那时候的我还没出世,不可能。” 我摇头,我没办法相信。 有些局,是从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布置了,那么我出生,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只是一个必须的棋子,按照冥冥之中的路线走吗? 但是我没想到谭老瘸子一下砰的就给我跪了,“我这辈子的时间不多了,在这个荒岛上那么久,我一个人都没有碰到,可是偏偏却遇到你,你说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吗?” “当初她让我选,我不应该有贪念,我当初就应该让她把这东西拿走!我想了,这东西是谭门的,可是让谭门都没有了,让我这个唯一的谭门之人也承受了这么久的罪恶,现在,我也该还清了。” “我把它交给你,以后它不再是我谭门的东西了。”谭老瘸子语重心长。 就是因为这块埋在渔村下的玉,给村子带入了灭顶之灾,也让谭老瘸子在这个鸟不拉屎的无人荒岛过了整整三年。 不过我还是不敢置信。看好书 我来这地方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事情,我脑袋里陷入了空缺, “他说的没错,你奶奶让他把这块魂玉最终转交的人,是你!”在一旁沉默很久的钟白,忽然侧头看向了我,对我缓缓开口说道。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钟白,不清楚为什么他这么肯定。 “你奶奶当年想要把玉带走,这里面肯定是有让谭门从这场局里出来,但是它毕竟是谭门的东西,你奶奶所以让他选择。” “我想,当年你奶奶把它带走,其实也会留给你,所以不管是你奶奶当初得到,或者是让他转交,最终这东西都会到你手里。” “你奶奶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钟白对我郑重的说,“况且你知道的,魂玉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然以你奶奶的性格,她不会趟这场浑水!” 我奶奶的性格。 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是一个性格孤僻,心狠手辣,拥有一身通天彻地手段的青蚨婆。 在我眼里,我回忆最多的依旧是她暮年是佝偻腰,搂着几截柴火颤颤巍巍走近屋子的苍老背影,那个坐在堂屋门口抱着筛子挑黄豆的老太婆。 她在我眼里慈祥,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叫我二凤的奶奶。 “你觉得我奶奶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在那么多年前就能算出我会来这个地方吗?”我摇头,苦涩的看着钟白。 “换成是别人,我可能不信。但是你奶奶,我信!” 钟白郑重说道,“你没有生活在这个圈子,你不知道你奶奶在圈子里是何等的存在,一个能霍乱正邪两道的人,每一个圈子里都有不少传说级别的大人物,在我们的圈子里,你奶奶,就是其中之一。” 第九百六十二章奶奶的嘱托…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谭老瘸子把东西交到我手里。 他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就是这东西,把我害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交给你也好。” 我把谭老爹递给我的玉拿过来,首先就感觉到了魂玉散发出一股清冷,滋润灵魂的冰凉,玉本来就圆润的,只是这冷是温度融化不了的。 魂玉的来历我一直挺好奇,当时想这魂玉是谭门祖传下来的。 我问谭老瘸子,这玉到底是什么来头。 没想到谭老瘸子也摇头,说,“这东西世世代代都埋在渔村下,从秦朝就开始了,我又怎么知道。” 谭老瘸子说这话,我没有一点意外。 犹豫了片刻,我说,“现在这东西我拿着了,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到那个传说中的不死泉?” 谭老瘸子一愣,随后苦笑,“我真的是找不到,那东西要是轻易就能找到,早就被世人抢完了,我说了,从那个岛出来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反正我来的时候就不相信什么长生不老。 而且这次来到这里,知道了我奶奶当年的一些事还有获得了谭门世家的宝贝,也算是意外收获。 “对于你来说现在已经算是解脱了!海底被镇压住的阿赞公不会找你,等回去后你可以重新过渔民的生活,没必要在这个地方以这种方式活着。” 我深吸一口气,对谭老瘸子道,“你现在要跟我们出去,因为只有你才能带我们走出去。” 这点我心知肚明。聚书库 在整个海域上,就算是常年打鱼的渔民也不敢在深海区,这地方凶险万分,一路上我已经见识过了,而在这种区域,恐怕只有世代以打鱼为生的谭门人能走出去了。 我跟钟白根本就不可能出去。 如果贸然出海,只要出现一些偏差,先不说我们没有吃的,就算有,鬼知道最终去了什么地方。 谭老瘸子躲在地上,脸色有些变化,似在犹豫。 我继续说,“没有什么值得犹豫的,你真的想在这地方躲一辈子?” 说完后,我就看着谭老瘸子,不过这次他没有迟疑多久,就对我点头,“我带你们出去。” 事不宜迟,我跟钟白都没有耽搁。 我们准备了一下,拿着火把出这个溶洞往外面走,这山洞里七弯八拐的,要是我跟钟白估计想要出去有点难。 但是谭老瘸子在这地方生活太久了,用他的话说,现在他闭着眼睛都知道这地方怎么出去。 很多分岔的洞口出,他其实都刻了很隐晦的标记。 等走出来走了不久一段路,他小心翼翼的跟我们说,“这上面吊了不少海猴子跟一些干尸,那些尸体上附满了那种蝴蝶,不要抬头看,不然那些毒粉落入口鼻,就会中毒,出现一些幻觉。” 我们出来的时候,不知道谭老瘸子是重新走的另外一条路还是先前的那些鬼脸蝴蝶去了别处,一路上我竟然没有看到。 举着的火把让整个山洞就被照亮了,这时候我看到很多隐藏在角落里的血坑。 火光映在上面,一片血色,那血坑外堆得全是蛇形白骨,一层摞着一层,到处弥漫着浓厚的血腥腐肉味,让这里看起来分外血腥恐怖。 第九百六十三章小鬼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问谭老瘸子,“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些血是什么东西的?” 谭老瘸子摇摇头,轻声跟我说,“这洞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了,我刚进来的时候差点被里面的一个鬼矿工给害死。” “鬼矿工?”我低声的问。 “这地方很多年前应该是一座矿,不要看海南这地方荒芜,到处都是海,有些海岛上有油田,很多外地老板来投资开矿,不少人靠这个发家的。” “我说的鬼矿工,肯定是因为死在这地方当初开采的矿工,实际上这几年我在这里面发现了一些秘密,这个矿其实还没有完工,只开采了一半,而且最里面石壁上都渗出了石油。只要继续开采,肯定就可以挖到了!” “但是这矿却突然停了。” 我其实对挖矿没有多大兴趣,但是眼看他说到关键地方,就顺嘴问了句,“然后呢?” “你们进来时候看到头顶上挂着的那些干尸跟海猴子了吗?”谭老瘸子郑重其事的跟我说,“我估计那干尸就是当初死在这里面的矿工。” “肯定是因为开采的时候这里面出了事,不然不可能会丢了这个矿洞。不过话说回来,当时我碰到的时候是真邪门!” “当时我进来的时候就碰到了一个矿工,我当时以为他们在开采矿洞,在这个地方能够碰到人,我觉得说说话也好。” “那个矿工一身脏兮兮的,就带着我不停地往矿洞深处走,他也不说话,就是在前面往里走。刚开始我还没觉得不对劲,可是慢慢的我就发现,只要我一停下来,他就回过头对我招手,让我跟着他走!” “我在海上碰到那么多事,多少知道八成自己是撞邪了,我知道要是真的跟着这鬼矿工进去了,恐怕就成替死鬼了,可是那矿工看我不继续走了,回过头在远处阴影里看着我,也不说话,就是笑着不停的对我招手。”人人 “我知道对这种鬼就得凶狠一点,要是越害怕就越容易被缠上,当时就拿起一块石头打了过去,然后那个鬼矿工一下就消失了。” “后来我在洞里待久了,也经常碰到一些奇怪的事,听到洞里有人说话,有人用锤子凿墙!各种各样的都有。” 谭老瘸子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我看得出这几年他在这地方折磨的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了。 其实,想想也是。 如果要我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待里面,我真的宁愿死! 谭老瘸子说完后,我们继续往前走,可是抬头的时候,我眼前突然走了一个黑影。 火光闪烁,看不太清楚,就觉得像是一个人,一个很小的人,灰不溜秋,像是身上涂了一层泥。 他的姿势非常怪异,弯着腰,踮着脚,像是踩高跷一样,从我们身旁绕了过去,在那偷偷看着我们。 被我发现后,他的身子一闪,像是一下子钻到了木巢里,接着就消失了。 我大吃一惊,赶紧指着那个大木巢小声的说:“看到了吗?有人钻进去了!” 谭老瘸子吃了一惊,说:“有人?!在哪儿?!” 我指着那木巢说:“就在那底下!” 第九百六十四章鬼船(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眯着眼看向远处,脸色带着戒备,谭老瘸子蹲在木巢下仔细看了看,又用脚使劲踹了踹,说:“你看花了眼吧?这地方比铁还硬,连只耗子都钻不进去,还能钻进去人?再说了,这地方不可能有其他活人。” 那木头密匝匝的,确实不可能钻进去任何活物,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得清清楚楚的,那小人儿就是一头扎了进去,莫非真是我看走眼了? 我一想到谭老瘸子刚刚说的,而且我知道这地方不可能有什么小人。 我不说话了。 想要尽快离开这地方。 谭老瘸子走回来的时候,我抬头余光一撇,就发现那个小人又一次从巢穴里钻出来了,只露出一个脑袋,转着圈,好奇地看着我们。 我一下停顿住,然后压低声音,说:“小人又出来了。” 谭老瘸子赶紧问:“在哪儿?” 我说:“你别动静那么大!低着头,往木巢那边看,用眼角的余光看!” 这时候,那小人见我们两个都低着头,以为没事,也开始把身子慢慢拔了出来,朝我们这里匍匐前进了两步,又站起身,小心地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朝着我们这边试探着走了过来。 它的动作非常好笑,就像是一个小精灵,在努力模仿人类走路,又走不像,走起来东倒西歪的。 走了几步,又开始模仿谭老瘸子,在那盘腿坐着,又做不下去,身子跌倒在地上。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小精灵陡然一惊,猛然跳了起来,一头撞在坚硬的木巢上,结果奇迹又一次出现了,它竟像是直接穿透了坚硬无比的木巢,一下子消失不见了。2018 我惊讶了,站起身,指着那木巢,说:“它又消失了?” 我又吃惊了,“这是什么小鬼?” 旁边的谭老瘸子说这里面邪乎的很,让我们当心。 不过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我们转悠了一圈,发现好像被迷住了。 就是怎么走都出不去,而且时不时那小人就冒出一个脑袋,或者突然从眼前跑进深处的洞里,转眼就消失了。 后来谭老瘸子干脆坐下来,然后升起一对火围着让我们先休息,说这样走是出不去的。 “我们是被那小崽子给遮了眼了!”谭老瘸子缓缓开口对我说道。 谭老瘸子让我们不要着急,小鬼头喜欢捉弄人,如果我们一直走,他就会越来越起劲,我们不陪他玩,时间一长他就觉得索然无味,就会离开了。 我们干脆不继续走了,在原地升了一堆篝火取暖,谭老瘸子不慌不忙,跟我说了一些当年出海遇到的事。 我心里不死心,还是有点惦记不死泉这事,就问他能不能说说当初是怎么去的那地方。 “这事说起来有点虚无缥缈了。”谭老瘸子神色露出追忆,对我说道,“海上有一种雾气常年不散,而且漂浮不定,都说那种雾气是死者的怨气,活人一旦碰到就麻烦了。” “当初出海遇到风浪,船不受控制的冲进了阴雾里,凭借我多年经验,虽然立即戴上了防护罩,但还是吸入了一些。” 第九百六十五章 船(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结果就倒在船上不省人事了,幸好吸入的不多,我昏迷后不知道在海上飘荡了多久,等我醒过来后,就已经在那座黑岛的岸边。” “海里的水是不能直接喝的,当初筋疲力尽,在那海岛上找到了一处泉水,那水甘甜可口,散发幽香。” “喝下去后整个人的疲惫一扫而空,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我认真听谭老瘸子说着,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问,“那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不死泉?” 谭老瘸子点了点头。 “虽然我从来没喝过那么清甜的泉水,但最初我以为是海岛过滤的淡水,在与世隔绝的地方没有受到杂质。” “但回去后随着时间推移我就渐渐地察觉到了自身的端倪。” “我好像不会老,过了几年也是如此,跟喝下那泉水时候一模一样。” “我曾经也试图再去找寻那座岛,可无论如何再也无法寻到了。” 我倒是觉得很稀奇。 要谭老瘸子不跟我说这些,我可能不会信,但如今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让我最初的想法有点动摇了。 http://首发 其实谭老瘸子说的时候,钟白根本就没有听,我时不时的侧头看他表情,发现钟白拿着一根木棍挑火眯着眼看着燃烧起来的火苗。 其实,我觉得当一个玩世不恭做事不靠谱一旦认真起来,尤其是现在这种陷入思考状态时,从火苗映射的侧脸上看。 钟白长的真的很俊俏。 谭老瘸子还没说完,钟白突然伸手打断了,“不要说话了。” 我看到钟白脸色不对,刚要问他怎么了,就看见眼前一晃,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我身边掠了过去。 钟白低声说:“别转头,用眼角的余光看。” 眯着眼睛看了看,眼角处果然出现了一个孩子,却不像瞎子所说的戴着红肚兜的孩子。 更是一个浑身草绿色的小怪物,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歪着头朝我们这儿看。 我把头低下,尽量不动嘴唇地问:“这是什么?” 钟白不动声色地说:“看看再说。” 那怪物围绕着我们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它走路很有意思,有点儿像人踮着脚走路,也可能是在学我和瞎子,看起来非常好玩。 那怪物走了几圈,终于放弃了,朝那巨大的鸟巢走去,像是会穿墙术一样,一眨眼的功夫,就钻了进去。 谭老瘸子也有点儿拿不准:“莫非是山鬼?” “先别管那么多,出去再说!” 钟白站起来,好像已经知道怎么走出去了。 这次换做钟白在前面带路。 他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往右倾斜几步,要我们按照他的方向走,就这样。 我们很快到了刚开始进来的地方,这地方先前要不是有很深的水潭,我估计自己都摔死了。 这时候谭老瘸子说火把用不上了,我们需要潜水过前面的石壁,谭老瘸子在最前面带路,我在中间,钟白断后。 这水很平静,要是我跟钟白可能真的就找不出水下竟然有一个通道口。 我们潜入下去贴着洞壁穿过去,等过去后一下分流了,露出水面就觉得前面突然刮过来一阵大风,裹挟着一股强烈的海腥味,分明是海风。 我心里大喜,这里竟然有海风,说明前面就有出口。 第九百六十六章阿赞公是我奶奶杀的(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没走多远,我们终于走出了这段黝黑的山洞,看到了外面一轮明亮的月亮,以及外面咆哮的海面。 深深吸了一口空气,那凉爽湿润的的空气,带着分明的腥咸的海味,原本闻着还臭烘烘的,现在闻起来却亲切无比。 我跟钟白都有些感慨,但是面对着这样一幕,却也没有话说,只是看着那温柔的月亮,突然有一种感动。 这种特别的情感,没有经历过地下黑暗的人,是永远也体会不到的。 我们从洞口出来后。 谭老瘸子让我们赶紧去升火,因为这洞里的废矿已经成了那些海猴子的老巢穴了。 那些东西敏锐的很,随时都可能会出现。 只有升火堆,那些东西就害怕火光,而现在天已经快亮了,等到天亮了我们才能走。 我们捡了一堆干树枝,升了一堆篝火,谭老瘸子借了一把刀,一个人躲在旁边的石头旁忙活去了。 我跟钟白聊了一会儿。 然后低头看到他腿上简单包扎的伤口,其实并没有多少好转,等出去后得立即去医院才行. 然而就在这时候,海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水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扭过头一看,在远处原本平静的海面上,突然就从水下冒出来了一艘大船。 那船明显是一艘老船,桅杆都断了,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柱子,船舷上锈迹斑斑,船身更是破了几个大洞,往外冒着水,看起来更像是一艘沉船。 这艘古怪的老船突然从水下浮上来,悠悠转了个头,像是有人在驾驶它一样,竟然朝着我们这边缓缓开了过来,把我们吓了一跳。 那锈迹斑斑的老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古怪,甲板上湿漉漉的,结了厚厚一层铁锈,那铁锈浸了水,呈现出一种古怪的红色,看起来像是上面涂了一层血浆,更让人觉得心惊肉跳。 这时候,谭老瘸子从旁边跑过来,跑到岸边看了半响,突然叫了起来:“鬼船!这是鬼船!” 他先前用匕首已经把乱糟糟的胡子跟头发挂干净了不少。 虽然还是有的乱,但他的模样跟照片上对比的话,一模一样了。 那一艘锈迹斑斑的老船,突然浮出水面,吓了我们一跳。 大家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谭老瘸子却好死不死的叫了起来,说这是艘鬼船! 我皱着眉头问,“什么鬼船?” “这鬼船,我看到过!”谭老瘸子惊恐的说道。 “这事情说起来可就长了,当初我在度假村的时候就看到过了。” 我们想要出去就得有船。 唯一的机会就是漂浮在海岛旁边的那个船只,但是那船上还有三个荷花婆,这是一个大麻烦。 “看来,只能乘那船了。”钟白冲着我苦笑。 我有点担心,要是那些荷花婆还在船上,我们可能会很麻烦。 “那些东西怕火怕光,我们在船上点上火,应该可以,况且那么久了,不一定还在船上。”钟白跟我说道。 与其在这里耗着,不如去拼一把。 反正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我现在只想尽快的回到岸上,这辈子我都不想在出海了。 我们慢慢地趟了过去,上船后还是跟钟白来过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 那荷花婆的尸体还在角落里。 第九百六十七章阿赞公是我奶奶杀的(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们点了一堆火,谭老瘸子去检查船只,幸好运气不算差到极点,这船上的油足够,而且船没有问题,不过这也验证了,这船在不久前出了问题。 虽然谭老瘸子已经好些年没有碰过船,不过对他来说短暂的适应后立即可以上手,而且他是大海上的活地图。 钟白拿着火把在船上踱步,不过这上面没有看到其它的荷花婆,我们多少安心了一些,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 按理说天应该亮了。 但是远处还是一片暗沉,而且时不时看远处还有闪电在黑云里闪烁,那厚厚的雷云显得无比沉重。 把船发动后,谭老瘸子跟我们说,“看样子恐怕要出下雷暴雨了,现在是台风季节,有时候下暴雨,会连续下大半个月,风刮起来那海啸有几层楼高。” 谭老瘸子说虽然这样说,但是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意思。 倒是钟白撇向谭老瘸子一直皱眉,片刻后他问了一句,“那照片是十几年前拍的,我能问一句,为什么你的模样跟十几年前一模一样?” 其实,这个疑惑我也发觉出来了。 那张照片上阎老九看上去还没那么苍老,但是变化很明显,可是这个谭老瘸子看上去基本没什么变化。 谭老瘸子一愣。 随后他笑了,跟我们说,“你知道为什么阎老九会让你们来找我!为什么我敢肯定南海千万岛上其中一座岛有不死泉吗?” “那是因为,我喝过。” 谭老瘸子说了一句让我感觉非常震惊的话。 “只不过出来后就再也找不到了!我们这种在海上打渔的人,都听说过那座黑色的岛,都知道不死泉的传说,可是真正有机缘看到的屈指可数。” 谭老瘸子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依旧一片向往。 不过就在这时候,挂在船上的帆和铃铛剧烈的摇晃了起来,谭老瘸子开口道,“起风了。” 说话间,那风向已经渐渐变了,那桅杆上的风帆被风刮得四处乱颤,咯吱咯吱乱响,随时要折断。 而且在远处的海岸线天空黑的像是锅底,阵阵雷电交加闪烁,像是大暴雨就要来临的前兆。 海风吹的越来越大,海面荡漾不安,船在海上浮浮沉沉。 谭老瘸子迅速下令:“马上砍断桅杆!” 钟白让我赶紧去船舱,然后他跟谭老瘸子砍断了桅杆,桅杆呼啦一声倒了下来,被他们抬着扔到了海里。 那桅杆刚扔到海里,风向就变了,一阵大风猛然吹了过来,一个大浪卷着桅杆朝着船狠狠撞了过来,撞得船轰隆一声巨响,险些要摔倒。 谭老瘸子眯着眼,衣衫迎风招展,看着天上风云变幻,转眼间那风和日丽的天空。 就布满了翻滚的乌云,乌云压境,看起来像是滔滔的洪水猛兽,朝着他们陡然压了过来。 这时候,那狂风嗖嗖得乱蹿,夹着暴雨,前面白茫茫一片,根本无法辨认方向,谭老瘸子也将心一横,想着将船开到最大马力。 我在船舱里,透过窗户看外面,整个海摇晃动荡不安,狂风里我只听到船嘎吱吱的响,我没想到,刚走不久就会碰到这种情况。 幸好谭老瘸子有经验,才没有翻船。 第九百六十八章万尸簇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这时候,我听到船头谭老瘸子在惊恐的大喊什么,因为海上的狂风和雷暴根本就听不到,当时还以为是荷花婆。 我赶紧过去看,等过去的时候就发现谭老瘸子跟钟白两个站在船头掌舵的地方冒着雷雨看海下面。 我当时心里好奇,赶紧就过去看。 那翻滚的巨浪下的海底,此时却诡异的亮起了四个绿光,我们明明不应该看见深海,但是我们的的确确又看到了。 深海里,有无数站立的尸体在僵直的行走着。 那些尸体不惧风暴,在深海下仿佛风平浪静,不受一点形象,我看到那些尸体下簇拥着一口巨大的棺材。 四个诡异的尸体抬着棺材,每个尸体都手里僵直的提着一盏白灯笼,那绿幽幽的光,就是从灯笼里散发出来的。 鬼知道那绿光到底是什么,怎么会在海底也散发出来光。 “是他,是他!!”谭老瘸子惊恐的大叫,“来了,他跟上来了。” 我也看出来了。 这些东西一直在跟着我们的船走。 他们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不过我忽然想到了一点,昨天晚上出海,我跟那冒充谭老瘸子的老头,当时他也看到过。 我跟谭老瘸子说了这个情况。 然后对他说,这棺材里的尸王,不是想要得到你们渔村下的那块玉,我昨天还没得到玉,他为什么会缠着我? “这棺材里躺着的就是当初那个阿赞公,他被镇压在南海下,永生永世不能上岸,你知道当年是谁把他杀死镇住在南海下的吗?” “是你奶奶。”第六书吧 谭老瘸子满脸惊恐的对我说。 难怪,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就可以说通了。 看我怔住,谭老瘸子又对我说,“除了那块玉对他有用,能让他破除封印的,或许只有你了。他当然会找你!” 当年那个阿赞公是我奶奶杀的。 我的心里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内心深处忽然涌现出了一个惊恐的念头,难道我这次来南海,也是被安排的其中一步!? 可是我来这里纯粹最初是因为八面鬼冢的原因。 但是来了之后,不管是任何迹象表明,在这地方跟我奶奶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初我奶奶的棺材里,叶临修从棺材里出来后说的那句奇怪的话。 我奶奶,到底死没死? 就在这时候,深海咆哮一个巨浪把我们拍出老远,险些让整个船反转过来,谭老瘸子紧紧的抓住掌舵,对我们吼道,“进船舱,快进船舱!” 我们现在在这地方,简直是在找死。 要是从船头方向一个巨浪拍过来,直接会把我们拍进深海里,在这种恶劣的天气,进了海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这时候也顾不上船了。 谭老瘸子把掌舵固定好,我们一起先到船舱里蹲着,刮着的狂风怒号,那轰隆隆的雷声像是上天在怒吼。 而我们只不过是一粒沙,微不足道。 到了船舱后,谭老瘸子说,“现在根本就找不到方向,我们只有祈求海神庇佑了。” 谭老瘸子双腿直哆嗦,不知道是害怕船会随时承受不住,还是害怕那深海下的那些尸体会突然做妖。 第九百六十九章黑色岛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这种狂风骤雨的深海里随波逐流,闪电划过的时候全部都是白蒙蒙的一片,而闪电消失后却是雷云和浓郁的大雾。 这雾气斜眼住了视线,能见度非常低。 我们就在海上飘荡,像是过了几个世纪,又像是才短短几秒钟,突然,站在船舱窗口的钟白说了一句,“那是什么?” 钟白说完后。 我跟谭老瘸子慢慢地凑过去看,远处的海平面上被浓重的黑色雾气遮挡,隐隐约约的有一个轮廓若隐若现。 不过不知道那是雾气还是其它的什么东西。 因为还有一些距离,加上在这么恶劣的天气根本就看不到远处的情况,我感觉那像是一团浓郁的黑雾,看不真切。 谭老瘸子望着望着,眼神都有些发愣,脑袋好像有些不敢置信。 “不老泉!”他呆滞低声的说了句。 钟白皱着眉头问,“什么?” 这次谭老瘸子都不说话了,转身就要往船舱外跑,我一把抓住,“你不要命了!” “那是岛,那是座黑岛,不老泉就在那座岛上!”谭老瘸子大声咆哮,然后甩开我的手,冒着倾盆大雨出去掌舵,在深海里艰难的飘荡,调转船头的位置。 谭老瘸子紧紧抓住掌舵,好几次都差点把他甩出船,我跟钟白两个在船舱里也东倒西歪,但是慢慢地,远处在遮天蔽日的雾气里轮廓显露了出来。 当最开始谭老瘸子说南海存在了一座不存在的岛屿,它跟其它千千万万的岛屿都不一样,因为整个岛都是黑色的。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是抱着迟疑的态度。 可当亲眼看到的那一刻,我整个脑袋都是懵的。 我们现在是返程,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岛,但是现在远处随着接近,的的确确让我看到了。77电子书 一座黑色的岛。 “他说的是真的?”我情不自禁的低喃了句。 钟白看着远处那越来越清晰的岛,沉默不语。 在狂风暴雨里,我们逐渐在大海摇摇晃晃下接近了那座黑色的岛,尽管最终看着离的很近,但是真正等靠近依旧花了不少时间。 随着靠近那黑岛,雷云消散了,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没有一滴雨落下,谭老瘸子站在船上,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什么,浑身颤抖。 一直到,当我真正的踏足这个梦境一样的岛。 这岛是黑色的石头堆砌而成的,但是让人无法理解的是这些黑色的石头上长毛了五彩斑斓的花朵。 石生花。 “是这个地方,是这里!”谭老瘸子瘸着腿一脸激动,然后对我说道,“这个地方只有无意识才能走进来,想要找是没办法找到的,上次我就是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到了这里。” 远处黑雾笼罩,但是这岛上却一滴雨都没有。 谭老瘸子说,“跟我来!” 说着,他快步的往岛上走。 我跟钟白在后面跟着,这些石头上长满了漫山遍野的花,妖艳如血。 在谭老瘸子带领下。 我们在岛屿上看到了一个流淌的泉水,那泉水下的石头上有一个泉眼,泉水静静地流淌着,泉水两旁的花更加艳丽。 谭老瘸子激动的跑过去,趴在水潭旁贪婪的大口大口的解渴,我想走过去看看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我的胳膊。 第九百七十章他早就死在了这里…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以为是钟白,但直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来,“不要去!” 我猛地回头。 接着,浑身颤抖的看着出现在我背后一身黑衣的修长身影,而旁边的钟白,一点惊讶都没有。 “在船上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了。”钟白撇了突然出现的夜司溟一眼,淡然一笑。 先前的狂风,光凭我们那船早就翻了。 钟白跟我说,他看到这座黑岛前,就看到了在狂风骤雨里,站着船头的夜司溟。 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他说。 但是夜司溟没有让我在这个时候问他,他说道,“跟我来!” 说着,夜司溟转身往海岛另一面走了过去。 这座岛的背面,跟前面没有什么不一样,依旧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但是那黑色的石头上,我却看到了很多尸体。 夜司溟带着我走到一具干枯的石头前面。 那尸体已经失去了水分,而那些妖艳的花就从尸体身上长了出来,因为开的花朵遮住了尸体都轮廓,我看不太清楚。 不过这尸体都穿着让我感觉非常熟悉。 当时我皱着眉头,弯腰轻轻的拨开那开在尸体面容上的花朵,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具干枯有些腐烂的面容。 那些花不是从尸体旁边生长出来的,而是直接穿过尸体,从嘴巴,眼睛,头颅长出来,让整个尸体严重变形了。 但尽管如此,我依旧还是隐约从这个已经有些扭曲的尸体看出了其面容,我的手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赶忙缩了回来。 我内心一阵惊恐,然后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远处趴在水潭旁喝着泉水的谭老瘸子,感觉脑袋一片空白。 因为这尸体,是他。好吧 谭老瘸子,他已经死了!? 嘶 我吸了一口凉气。 转头看向夜司溟,我的眼里满是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下彻底懵了,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感觉后来带我们来的那个谭老瘸子是假的。 不过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打消了。 因为不可能,他的的确确来过这里,不然他不可能带我们来这个地方。 可是这具尸体确确实实是他的。 我把视线转移,看向四周黑石上躺着的那些尸体,一些甚至已经完全化解了,只剩下了人骨残渣,那些花就从骨头里生长出来。 那些骷髅,像是养分一样。 夜司溟郑重的说道:“他因心中执念太深而冤魂不散,已经成了望津灵。” 我问什么是望津灵? 钟白跟我解释说,明末清初,国家战乱不断,很多年轻士兵刚结婚便和妻子分开上了战场,而这些士兵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就在异国他乡安家。 而他们的妻子每日盼的丈夫归,每日做的事便是望着夫君离去的地方。 这些年轻妻子很可能等到死都等不到自己的丈夫,等她们死后,心中便会产生一股执念,即便化为鬼魂,也会继续等待丈夫。 在古代,士兵作战的方向通常都会在“津”的方向,所以这些鬼都会一直望着“津”的方向,意识不到自己的死亡,直至最后魂飞魄散。 后来,人们就把心中充满执念,即便化为鬼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继续按着执念去做事的鬼,称作“望津妇”。 第九百七十一章不死泉,阴河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些死去的人,可能现在已经在自己家里,而以为自己还活着?他们的肉体留在这里,灵魂跟执念离开了。” “以一种很诡异的方式‘活着’。”夜司溟低喃的说道。 “但你有没有发现,谭老瘸子其实并不一样,他看上去真的跟活人无二,好像真的活了几十年,而且……”我想说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肯定不会相信谭老瘸子已经死了。 没想到夜司溟直接对我说了句,“你忘了秦家的事么?” 秦家。 那个被我奶奶借运家族,到了半夜就会去别墅看恐怖电影的秦家人。 我脑袋一瞬间抓住了什么。 接着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夜司溟,惊讶道,“你是说,因为魂玉的关系!” 秦家人一分为二。 灵魂跟肉体分离而不死,最大的原因不是秦家大能当初的诅咒,而是因为魂玉的关系。 其实说到底,我现在也是如此。 要没有魂玉,我应该早就死了。 谭老瘸子也是如此,魂玉他一直戴在身上,因为他的执念,相信自己喝了不死泉,一个人若是执念太重,就会出现一些诡异的事情。 但并不是每个人因为执念,死了后都能在阳世逗留的,谭老瘸子因为魂玉,他才会跟一个活人一样。 我一下醒悟了。 当初奶奶为什么要给他选择了。 如果当初我奶奶把魂玉拿走,他肯定就不会以这种方式继续活着,而奶奶断定他能够不死,因为……77电子书 死过的人,不会再死第二次。 奶奶其实看透了,只不过并没有点破而已。 “世间万物,生死,因果,真假,苦乐,都是相生相克,有始必有终,人就树叶,从萌芽生长到枯黄凋零,这就是一生。” “落地的树叶,怎么会有往生。” “只要点醒他,破了他的执念,没有了魂玉后,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就会消失了!”夜司溟在旁边对我说。 我犹豫了好久,鼓足勇气,走到了谭老瘸子跟前,他抬头看我向我,像是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的夜司溟跟钟白。 当时他还笑着跟我说只有机缘的人才能到这个地方,这泉是世间最精纯的东西。 想到谭老瘸子一个人在那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待了三年,我忽然醒悟过来,那山洞里凶险万分,他一个渔民是如何活下来的。 现在,我知道了。 我静静的看向他,突然感觉他的笑,那么可怜,甚至可悲,迟疑了一会,我犹豫的对他开口。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很多秘密,谢谢你把奶奶的嘱托转交给我,但是你现在已经死了,你就瞑目,到该去的地方去吧。” 谭老瘸子楞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狐疑的眼睛望着我:“你说我死了?” 我点了点头,“这世上没有所谓的长生不老,那不过是渴望长生的臆想出来的,那是假的!” “你们喝下的不是长生不老之泉,不过是从地府渗透出来的阴河水,在你们喝下泉水的时候,灵魂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指向远处那已经开满婆罗花的尸体,内心一阵苦楚。 谭老瘸子脸色有些茫然,有些不敢置信,他神色麻木僵硬的走过去,颤抖的拨开那遮住的婆罗花。 第九百七十二章婆罗花的传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些死去的人,可能现在已经在自己家里,而以为自己还活着?他们的肉体留在这里,灵魂跟执念离开了。” “以一种很诡异的方式‘活着’。”夜司溟低喃的说道。 “但你有没有发现,谭老瘸子其实并不一样,他看上去真的跟活人无二,好像真的活了几十年,而且……”我想说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肯定不会相信谭老瘸子已经死了。 没想到夜司溟直接对我说了句,“你忘了秦家的事么?” 秦家。 那个被我奶奶借运家族,到了半夜就会去别墅看恐怖电影的秦家人。 我脑袋一瞬间抓住了什么。 接着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夜司溟,惊讶道,“你是说,因为魂玉的关系!” 秦家人一分为二。 灵魂跟肉体分离而不死,最大的原因不是秦家大能当初的诅咒,而是因为魂玉的关系。 其实说到底,我现在也是如此. 要没有魂玉,我应该早就死了。 谭老瘸子也是如此,魂玉他一直戴在身上,因为他的执念,相信自己喝了不死泉,一个人若是执念太重,就会出现一些诡异的事情。 但并不是每个人因为执念,死了后都能在阳世逗留的,谭老瘸子因为魂玉,他才会跟一个活人一样。 我一下醒悟了。 当初奶奶为什么要给他选择了。 如果当初我奶奶把魂玉拿走,他肯定就不会以这种方式继续活着,而奶奶断定他能够不死,因为…… 死过的人,不会再死第二次。 奶奶其实看透了,只不过并没有点破而已。 “世间万物,生死,因果,真假,苦乐,都是相生相克,有始必有终,人就树叶,从萌芽生长到枯黄凋零,这就是一生。” “落地的树叶,怎么会有往生。” “只要点醒他,破了他的执念,没有了魂玉后,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就会消失了!”夜司溟在旁边对我说。 我犹豫了好久,鼓足勇气,走到了谭老瘸子跟前,他抬头看我向我,像是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的夜司溟跟钟白。 当时他还笑着跟我说只有机缘的人才能到这个地方,这泉是世间最精纯的东西。 想到谭老瘸子一个人在那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待了三年,我忽然醒悟过来,那山洞里凶险万分,他一个渔民是如何活下来的。 现在,我知道了。 我静静的看向他,突然感觉他的笑,那么可怜,甚至可悲,迟疑了一会,我犹豫的对他开口。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很多秘密,谢谢你把奶奶的嘱托转交给我,但是你现在已经死了,你就瞑目,到该去的地方去吧。” 谭老瘸子楞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狐疑的眼睛望着我:“你说我死了?” 我点了点头,“这世上没有所谓的长生不老,那不过是渴望长生的臆想出来的,那是假的!” “你们喝下的不是长生不老之泉,不过是从地府渗透出来的阴河水,在你们喝下泉水的时候,灵魂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指向远处那已经开满婆罗花的尸体,内心一阵苦楚。 谭老瘸子脸色有些茫然,有些不敢置信,他神色麻木僵硬的走过去,颤抖的拨开那遮住的婆罗花。 第九百七十三章魂玉的来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谭老瘸子低头看了一眼,当场就愣住了,久久不能回神,慢慢地当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之后,表现的竟十分平静,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之后身子咕咚一声便倒在地上,最后化为一股黑色烟雾,消失不见。 我从来的时候就一直不相信所谓的长生不死泉,虽然最终依然没有找到传说中的泉水,不过这次并非让我没有收获,我把谭老瘸子递给我那块乌黑血红的玉拿出来。 当时看向夜司溟,就问,“你知道这魂玉的来历么?” 夜司溟侧头看了那块玉一眼,当时眼睛就猛的一缩,然后他大有深意的抬头看了我一眼。 对魂玉我一点都不了解。 我摇了摇头,以为夜司溟会对我说下去,但没想到他犹豫了说,“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它的来历。” 他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们重新上了船。 等走出一段距离后,我再次回头看,身后海平面无边无际,那黑色的岛又诡异的不见了踪影。 我问夜司溟,“其实,那座黑色的岛。根本就没出现过。” 夜司溟笑了,看我的眼神有些琢磨不透,又有点吃惊。 “我现在想到传说里,都说那座黑色的岛出现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海域,而且每次出现的地方都不一样,诡异出现,又诡异的消失,根本就无迹可寻。” “可能,传说中黑色的岛根本就不存在,他只是脑海里臆想出来的,在刚开始遇到风暴的时候,那个时候应该是谭老瘸子臆想很重。” “因为他不停的想着一座黑色的岛屿,所以我们看见了它。” “如果我现在也加深这种臆想,我不停的幻想在远处海岸线有一座黑色的岛屿,那么等会它又会出现在我们前面,对吗?”我望着夜司溟,期望他能给我一个答案。九四好书网 只不过夜司溟没有回答,也没有反驳。 他好像也陷入了沉思,看向了海岸线的尽头,眺望着虚无。 不过不管是因为这片海域阴阳交汇,映射出了地府的冰山一角,还是因为跟这海下千千万万亡灵作祟有关。 但这个答案,我是不会知道了,也不会去验证。 我回过头来,对夜司溟说,“等出去后,我一定要好好的休息几天。” 我想着,一定要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把全身上下的一股子腥味去掉,然后在养精蓄锐的好好睡个懒觉再说。 什么八面鬼冢,什么魑魅魍魉,都见鬼去吧。 “恐怕,我们现在就有大麻烦了。”钟白声音透出无比凝重的说了句。 我当时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结果这时候就看到看向了远处的海域,钟白的眉头皱起,夜司溟面无表情。 我顺着看向远处。 虽然现在暴雨已经停歇了,但是狂风怒号的,而且远处海域阴云密布,海面被浓浓的雾气遮掩了视线。 不过我隐隐看出了远处浓郁雾气里有几盏孤灯闪烁,很快我就看出来了。 那海面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不,应该说是鬼。 双臂垂下,脑袋也是低垂的,在雾气里若隐若现,而且最前面抬着一口棺材,四个鬼抬着棺材提着灯笼。 第九百七十四章大开杀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见鬼了。” 钟白低声骂了句。 这是海下那些东西啊。 看来是不想让我们离开了,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夜司溟声音冷然,“避不了,直接过去!” “但是他们会挡住,不会让我们离开的。”我清楚的知道,那些亡魂都像是受到了诅咒一样,永远上不了岸,只能在这片海域里游荡。 而我。 手里的那块魂玉,可能是他们唯一的契机。 “他们不敢。”夜司溟说的斩钉截铁。 “可是他们不顾一切呢?”我清楚点知道魂玉对这些东西的诱惑力。 夜司溟侧头看向了我,“那些都是孤魂野鬼,司命薄上没有了名,就算杀再多,地府不会察觉。” “他们敢阻,我不介意在这里开杀戒。” 果然,大概是到了夜司溟这种层次,像地府的那些冥主,向来霸道冷酷。 遇到事情就是正面刚。 如果按照我的想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旁边绕过去,肯定不是夜司溟的风格。 船继续往前。 雾气变得稀疏起来,那些冤鬼也越来越清晰。 夜司溟站在船头目光如炬,在快要接近的时候,让我惊讶的是那密密麻麻的鬼没有一点退散的意思。 “他们上不了岸,这是唯一的机会,他们不会退的!”钟白脸色无比凝重。 这种诡异的场景,他估计也是生凭少见。燃文网 刚说完,突然在我们船的四周海面上就不停的冒起了水泡,就好像是沸腾的开水,低头往船下一看,水下密密麻麻漂浮过来的尸体。 而且水面下很快的冒起了鲜红,像是血液一样,那些红色的鲜红在船前面慢慢地规矩,最后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人’字。 这瞬间,那怕我不是生活在海上的人,也一下就懂了。 它们,要船上的人。 那些密密麻麻漂浮的尸体扭动着,往前面浮来,我看到了一张张泡的发白腐烂男女老少的脸,诡异恐怖至极。 无比同时,远处那些鬼影动了。 最前面抬棺材站在水面上的鬼影子,抬着棺材就往这边跑过来。 夜司溟是真的起杀念了。 他就站在船头往前面走出了一步,然后整个人踩在了水面上,浮水三尺隔空而立。 只荡漾起了一点水花波纹,可他就那样安然无恙的站在水上。 随着他的出现,在那片水域下的浮尸都躁动不安,像是受到了什么压迫,竟然不安的逃窜起来。 但是我跟钟白的处境就有点不一样了。 那些水鬼从船舷四周浮出来了,脑袋一个个的冒出水面,一些腐烂的不成样子,都烂穿下巴骨了,一些半张脸都没有了。 可是他们竟然扒拉着船舷,就跟螃蟹一样往船上爬。 钟白从黄布袋子里抓起了镇尸符,递给我一把,这些浮尸只不过有点怨力,不难对付,只要用符贴上就没了动静。 我看到船舷外从水里伸出了密密麻麻的手。 一些都只剩下骨头里还在乱抓。 就在这时候,在远处突然轰隆一声,那棺材盖一下飞了,从棺材里冒了阵阵浓郁黑气。 我心里一凉。 那个被镇住的阿赞公看来是要出来了。 第九百七十五章斩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还没等我看清楚,忽然的我身后钟白喊了句,“小心。” 随即。 我看到不少尸体已经爬上来了,镇尸符直接拍身上就定住了,但是不知道怎么,这符咒一沾水就没用了。 好几次扒拉从船舷上来的尸体被我定住,然后直直的掉进水里,但是一掉进水里符纸就没用了,那尸体又一下活过来往上爬。 这些尸体成百上千,数量太多。 符纸很快就没了。 钟白已经选择了用最原始的办法,直接用撬棍了,其实这些尸体没什么厉害的,身体泡的腐烂软趴趴的,一棍子下去就散架了。 但是这种没完没了。 我们也根本招架不住,船的左右前后全部都是,很快就把我跟钟白逼到了一块,我们俩背靠背,我的力气都快用完了。 不仅是这些尸体,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鬼魂。 我已经筋疲力尽了,问钟白,“怎么办!” 刚说完,钟白还没说话,突然船上碰的一声,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似的,接着我看到在前面海面上密密麻麻的那些恶鬼疯狂的往后退。 原本包围着的夜司溟显露出来,他的手里此时竟然提着一颗人头,那人头血淋淋的,脖子上还挂着肠子,并且眼睛睁的很大。 他猛地将手里的人头一提,高举对着亡魂大声吼道,“敢阻者,皆杀。” 一瞬间,万鬼俱寂。 “滚!!”夜司溟怒气冲冠。 周围那些密密麻麻的恶鬼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哀号声,竟然宛若潮水一般哗哗哗的朝着后面褪去。小飞电子书 这一刻,就连同船上的浮尸都畏惧了一样。 接着一个二个接连不断的退出去,那些扒拉船舷的手猛地就缩回了水里,一下子,整个偌大海域转眼就风平浪静了。 在我这个角度来看,夜司溟的眼眸里有一种宛若黑夜一般沉重,又像是一头潜伏在黑暗之中的野兽一般,危险而又深邃。 棺材,沉了下去。 夜司溟把那人头往船的方向一扔,直直的挂在船头的杆上,而这个时候,原本阴郁的天色有了一丝明亮,雨过天晴一般。 乌云密布裂开了缝隙,一缕阳光从云层里透射出来。 夜司溟抬头。 目光深邃的望了天空一眼,然后整个人倏然化为黑色的雾气,我亲眼看到那缕雾气朝着我飘过来,一下消散了。 擒贼先擒王。 夜司溟直接把这海南尸王,当初我奶奶以大海气运镇压在海南下的泰国三大老祖之一的阿赞公的头颅挂在了旗杆上开道。 河里那些妖魔鬼怪翻不起大浪来了。 看到这船就跟看到了地府阎罗王一样,惊恐的四散而逃。 这一路像是披荆斩棘,竟然无比畅通。 而且出了那片祭祀海神的海坟场地,没有受到磁场干扰,钟白的罗盘也恢复正常,对于来时候大概的方位有了一定的判断。 不过他毕竟不是海上的活地图。 我们在海上飘荡了一天,最终并没有回到出海的渔村,虽然出现偏差,但应该是海南省范围,不过这地方有些偏僻。 这地方是一个靠海的小山村。 第九百七十六章落水娘娘(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下船后踩在地面我就想吐了,没有出海过的人体会不到一天一夜在大海上漂浮是什么滋味,荡的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 这村子比较老旧破烂,而且我看出其实现在像这种老旧的山村都有一个特点,年轻的都外出工作,就算挣钱了也都在城里买房子了。 而山村里留下的都是一些孤儿寡母,还有一些快进棺材的老人。 这天也暗淡了。 钟白说今天走不了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一晚上,等进了这个村我就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就是感觉那种死气沉沉的。 整个村像是笼罩一股丧气。 我跟钟白两个连续敲了很多村民的房门,但根本就没有人应,我从门口退回去,跟钟白说可能村里办丧事。 我高中时候有一个同学家里的地方习俗。 村子里的人去世后。 伏三和头七村里都会紧锁门窗的,而且当天最忌讳的就是自家门口有人自己的名字,就算有人叫,也不能答应。 那同学说这是鬼叫魂。 http://首发 人死后第三天和第七天死者亡魂会回家的,如果晚上碰到外面有人叫你的名字,而刚巧被回家的亡魂听到,据说会招来霉运。 其实每个地方都习俗都不一样。 就在我准备跟钟白说出村子,在去看看附近其它地方都时候,刚才我敲的门。 吱呀一声,开了。 一张惨白的脸,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因为那张脸满是疙瘩,而且两只眼睛白仁仁,枯瘦深陷的眼窝就跟骷髅一样。 里面两只翻白的眼球快鼓出来了,加上我站在门口,突然间钻出这长脸,几乎就贴到我脸上了,我吓的往后跳了一下,心里扑腾扑腾的。 这时候才看清楚,那张脸皱巴巴的,之所以这么白,是因为她手里提着一个纸灯笼,映的。 老太太头发蓬头垢面的,估计得有七八十年纪了,不知道是害眼病还是常年被煤油熏坏了眼,看上去特别吓人。 她的眼里浑浊淌着累,侧着脑袋把提着的煤油灯差点凑我脸上来了。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接着我的脚步应该是让这个老太太听到了,她戒备的说了句,“谁!是谁!?” 她这样一问,我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们是外地来旅游的,迷路了,现在晚了,身上也没吃的,想在这村子借宿一晚上。”钟白说。 那老太太说了声哦,原来是卖伞的,想要借酒喝,你们渴了就喝水啊,咋喝酒,喝酒可不行。 我擦,这老太太耳背。 好歹说了半天,我几乎是吼着跟那老太太说的,她终于明白了,听说我们要在这吃饭住宿,还挺高兴,打着灯笼颤巍巍的拍着手就往里走。 这老太太走路我看都是摸黑在走,我把手在她眼睛前面晃了晃,老太太咧嘴一笑,说,“害了眼病,眼睛快瞎了,瞧不见了。” 我把脑袋凑到老太的耳朵旁,大声说道,“老奶奶,怎么称呼啊!” 这老太太耳朵背,听我说话的时候要把手放在自己耳朵后面,然后侧着脑袋认真的听,听完后就笑了,“瞎子婆,村里像你们这么大的毛丫头都叫我瞎子婆!” 第九百七十七章落水娘娘(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村里小孩子叫她瞎子婆,是因为她眼睛看不见的原因吧。 不过,我觉得这个称呼还是有些不尊重。 但是这个老太太好像已经看淡了,也习惯了。 我搀扶着老太太,她整个人提着煤油灯颤颤悠悠的往屋子里走,我弯腰在她旁边问,“老奶奶,家里就你一个人吗?怎么没见你家里的孩子,他们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家里啊!” 在农村其实有不少不孝子,以前我们村就有一个在县城里买了房子,老家的老母亲还住阴暗潮湿破破烂烂的土瓦房。 花一万多块钱买一条狗都不舍得给老家自己的娘添一件过冬的厚衣服。 因为这老太太耳背,我说话很大声。 老太太这下听懂了,说,在家啊,我闺女在家里啊,那不是就在你们身后面的吗? 我当时一听这话,感觉立马不淡定了。 我跟钟白俩人立马回头,可是身后面空荡荡的,敞开的门,除了院子里的晾的几件老布衣服,哪里还有什么人? 有些东西看见比不看见好,越是未知越恐怖。 我俩身后空荡荡,啥都没有,不过钟白低头看了下,转过身去了。 我感觉脚底下有什么东西蹭我,低头看原来是只猫,煞白的个猫,原来老太太说的是它。 本来在海上就吓得快丢魂了。 这老太婆说这句话我还以为身后跟着什么东西呢!ok作文网 进屋后瞎子婆让我们在屋子里坐会儿,然后提着煤油灯就出屋门了。 我在屋子里转悠了下。 发现屋子里竟然没有灯,开关都没有,这瞎子婆也够可怜的,这年代了竟然屋子里没有通电,用了一辈子煤油灯,难怪眼睛被煤油熏成那个样。 不知道是不是一天没吃饭,闻着老太太做的东西特别香,馋的我一个劲的流口水。 过了会,看见老太太端出来一盆肉,煤油灯放在桌子上,映射出上面飘着一层油花,肉都盛的冒尖了。 老太太非常好客,又端来了几个白花花的馒头,还冒着热气,老太太那张疙疙瘩瘩应该是得了某种皮肤病,笑起来因为褶皱的缘故。 整个脸就好像是坑坑洼洼的癞蛤蟆,我有些密集恐惧症,有点不适应,她笑着招待我们,说家里已经很久没有来客人了。 我虽然有些嘴馋,连续已经好几天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但是也不敢随便就动筷子。 老太太坐下来,然后摸索着伸手从盆里拿出一个白馒头,因为嘴里的牙齿差不多掉光了,只能用手掐着一点点放在嘴里抿。 在桌子上煤油灯照射下,老太太那张满是皱着的脸和蓬头垢面的头发,让人觉得怪可怜。 钟白伸手拿起了一个馒头,也吃了起来。 我也拿了一个。 吃东西的时候,我想到了村子里家家户户紧锁窗户没有人答应我跟钟白的场景。 心里有些好奇,就靠近的老太婆一些,就问老太太村子那些村户怎么家家户户都关着门。 老太太刚开始没听懂,侧着脑袋对我摇头摆手的说,“耳朵不好了,坏了,你说啥子门” 第九百七十八章落水娘娘(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凑过去大声的又问了遍。 这下老太太听清楚了,然后噢了一声,对我说,“昨个晚上河婆子出来了,抓了个女娃子下水,村子里的人是怕被叫了魂。” 老太太一边比划一边跟我说。 闹半天我搞清楚了,老太太嘴里说的河婆,应该就是淹死在海里的水鬼。 老太太跟我说其实每年的这个季节住在这些偏僻的海边村都会闹水鬼上岸抓人的事。 这其实也是现在海南偏僻一些靠近海的老村很多都荒废的原因,毕竟谁家的孩子都是心头肉,谁愿意自家娃子被水鬼拖走。 老太太说昨天晚上水鬼在村里把一个闺女抓下水里,这事情因为刚死了人,而且我刚巧今天敲门喊,村里人都害怕被鬼叫魂。 要是换做钟白一个男的喊估计就没啥问题了。 感情把我当成女鬼了啊! 我想了想,又问老太太,“奶奶,你不怕啊。” “不怕不怕。”老太太摆手说,“一大把年纪了,过到头了,还有啥怕的。” 我不说话了,不过吃着吃着,我就忽然听见里屋房间里有姑娘在唱歌。 我知道有一些在老农村的规矩,客人吃饭女人是不能上桌子的,以显示对客人的尊重。 我看了对面钟白一眼,他既然无动于衷。360文学网 想了想,我干脆就对老太太说,让她把屋子里的女儿叫出来一起吃饭。 说完后老太太没搭理我,我以为是没听到,一连说了几次,老太太都低着头不说话,啪嗒啪嗒的。 后来她终于叹了一口气,说了实话,苦楚了一觉愁容。 她说,家中有个老女儿,今年二十五了了,人长得还不错,就是心气太高,任提亲的人挤破门,就没有一个她能看上的。 前些年她跟老伴,眼瞅着这姑娘年龄越来越大,就是不肯下嫁出去。 后来想着这姑娘是不是心中有了意中人,要是有的话,条件差不多,也就答应了。 结果这母亲旁敲侧击一问,这丫头还真羞答答承认了,说自己还真是跟一个男青年好上了。 那男青年是河下边那个村子的,生得是浓眉大眼,一表人才,就是父母双亡,靠打渔为生。 他们已经私定了终生,那个青年每晚都要来与她私会,她已经决定了,要是父母不同意,这姑娘宁愿一辈子老死在家中,也不嫁人。 这老夫妻听得这话后,也是又气又喜,喜的是女儿终于有看上的人了,好歹嫁出去完事了,气得是女儿也不说一声,就和别人私定终生了,也不怕被人给骗了。 到了夜里,老太太跟自己老伴李老头越想越不对劲,这海边也有河流分之。 那上河村、河下村说起来挺近,其实中间隔了条大河。 要走几十里的山路,才能找到一座漂在河上的浮桥过河,所以两个村子打一个来回,往往需要一天,女儿说他们每晚私会,这怎么可能呢? 况且这时正是汛期,河上波浪滔天,又没有夜渡,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过不了大河天堑,除非他从大河中游过去!? 第九百七十九章人鬼交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初老太太的老伴李老头越想越不对劲,一晚上没睡着觉,第二天一早就赶着驴车去了下面那个村子打听,结果仔细一打听,那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号人。 李老头当时差点晕倒,连夜赶回去,那天正值满月,月亮照得黄河白亮亮一片,树影斑驳,水面上好像落了一层银子。 李老头满腹心事,也顾不得害怕,走到半路,却看见海滩上独自坐着一个姑娘, 眉角含笑,歪着头喃喃自语,仿佛在对什么人说话一样。 李老头看着心惊肉跳,以为遇到了拦住的女鬼,他硬着头皮一看,那姑娘却是自家女儿。 他也顾不得害怕,过去一把拉住女儿,女儿对着旁边说,“你快走,快走,我爹来啦!” 李老头看看左右,周围一个人影没有,只有水哗哗流着。 身上早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当时便硬着头皮咒骂了几句,用鞭子使劲抽了几下周围的空气, 硬拉着女儿走了,从此将她锁在家里,无论如何,也不准她出门。 女儿先是哭闹了几个晚上,后来就渐渐安静了。 李家人才放心下来,去庙里谢了几次菩萨,大家都以为这个事情就这样完了。 有一天,老太太的老伴李老头在外面,遇到个穿大马褂的算命先生,就扔下了几张票子,让算命的给他算算女儿的姻缘,那算命先生问了生辰八字。 长长的指甲掐算着,嘴皮翻动,突然一下子怔住了,然后将李老头的几张钞票硬塞回去,当时便收拾了算命摊子要走。人人 李老头也懂得一些手艺人的规矩,知道算命属金点行,这行的规矩是不收死人钱,如果算命之人必死,那么不管给多少钱,也是决不能收的。 李老头一见算命的这样,知道事必有异,哪还敢让他走,就差给他跪下了。 算命见走不脱,便长长叹息了一声,说:罢了,罢了,我也早给自己掐算过,命中当有此劫,这个劫过去,过不去,就看我们的造化了! 当时便找了个安静地方,让老头子坐下,说,你女儿的事情我已经知晓,现在缠着你女儿的,不是人。 李老头听他这么一说,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在地上。 算命先生扶住他说,“老先生,你也不必难过,这种事情也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现在重要的是怎么赶走那物,重新还你女儿一个清白身子。” 李老汉听他这么一说,勉强支撑着站起来,腿脚发软,直接就给算命先生跪了下去,求他一定要求自己女儿,即便自己倾家荡产,要了老两口的老命,也在所不惜。 算命先生沉吟了一下,说:“老先生,你也不必害怕,你女儿之事,从中医上来说,是得了妄症,这是一种癔症。” “不过呢,依照我们的说法,其实就是您女儿被水鬼给缠住了,人鬼交合,天理难容,叫做鬼交。” “鬼交者,必遭天谴,人活不过三年啊!” 李老汉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算命先生扶他坐起来,让他先别急,先听他把话说完,再商量一个对策。 第九百八十章河神…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算命先生沉吟了一会儿,开始从头说。 他说,这种人鬼合交的事情,其实自古以来,就经常发生,这个以湘南最为常见。在他们那儿,叫做落花洞女。 且说这年轻男女,尤其是女子,若是适当的年龄,却迟迟没有婚配,这人就容易招鬼。 这女人一旦在老树林子、峡谷长河呆久了,就会觉得身子一会冷,一会热,脑子也开始迷糊了,其实这时候就是已经被鬼看上了,给她使了一个迷魂法。 在这个人眼前,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白雾中就会走出来一个美艳的女子或俊朗的男子,媚眼巧笑,勾人摄魄,与之交合,这个就是鬼交。 鬼交,其实就是鬼在交合时,吸收人的阳气。随着这鬼交越来越频繁,人的阳气被它吸尽,人最后就瘦成了一张皮,慢慢死掉了。 算命先生说,要打破这鬼交,也不是没有办法,在很久以前,一些道人就杀死过不少作祟的恶鬼,更是传下来了几张驱鬼的法子。 “老先生啊,您先不用着急,这个方子很管用,只要您在回去后,牢牢依照这古法去做,就不会有问题了。” “但是,切忌,切忌,这个方子一旦使出来,那恶鬼就知道你是在和他做对了,它会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杀进来,一旦让它得逞,恐怕你女人的性命就难保了。” 李老汉听他这么一说,哪敢放松,千恩万谢求了这张方子,丝毫不敢停留,当时便赶回去,马上就开始依照方子去做。 那方子,并不光是药方,而是列了三件事。56 第一件事,就是去中药铺买三两鹿角末给女儿服食,一日三次,一次一个方寸匕,每晚还要在大鼎中放入少许石硫磺,让女儿坐浴。 第二件事更为重要,就是要火速把女儿嫁出去,越快越好,然后让这对夫妻不分白昼欢爱,只要能坚持过七天,这鬼交之症便会不治而愈,且永不会再犯。 第三件事,在新婚一个月内,千万不能见河水,就是出门也不行。 李老头回去后,当天就找了当地最有名的媒婆,不到三日,便在村子中找到了一个壮小伙子,吹吹打打便将婚事给办了。 说来也怪,出嫁当天,这李家姑娘还算配合,不哭,不闹,也不像以前冰冷冷的,眉眼含笑,妩媚异常,让小伙子乐开了花。 李老头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是也觉得是那个算命先生的秘法起了作用,也没多想。 结果就在新婚之日,那李家姑娘就用了一把藏在枕头下的剪刀,将喝得烂醉如泥的新郎官扎死了,自己穿了身大红嫁衣,步入了大河之中,死在了水里。 李老汉最后散尽家产,请了捞尸人,沿着大河下游找了七天,也没找到尸体。 捞尸人有一套专门的手法,投河的人都是一步步走入水中,待河水淹没胸口,人就被奔腾的河水卷走了,跟着水走,往往就能找到尸体。 但是这次比较古怪,只见李家姑娘的脚印在河中走了没几步,就消失了。 第九百八十一章死而复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时候的河水只到人的大腿,按说是冲不走人的,但是脚印却就在这里消失了,折腾了好久,也没看到尸体。 就有人说,这李家姑娘当时爱上的是河大王,这次打扮成新娘,是为了嫁给河大王,现在人家嫁入了大王府,捞尸人当然是找不到了。 听到这里,我吓了一跳。 老太太都说自家姑娘投河死了,连尸首都没了,怎么这里又出来了一个女子? 我看了钟白一眼,发现他脸色有些轻微的变化。 我干脆就问老太太,“老奶奶,那屋子里是谁啊?” 瞎子婆两只鼓鼓囊囊的眼球转悠了下,愁眉苦脸的,“那就是我闺女。” “这事情说起来,是有点瘆人了,我也不怪你,就快点吃饭吧,吃完饭就走你的路,去前面人家投宿吧!” 虽然我心里有些惊讶,刚开始有点恐惧。 但是慢慢的一想,嫁衣女那种女鬼王我都遇到过了,穿嫁衣死的女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钟白跟夜司溟都在,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觉得应该是老太太的闺女死了冤魂不散,而且不一定现在还是她闺女,说不定是河里的什么东西。 要真的是这样,我可以剪纸把她超度了。 闹腾的话直接把她打的魂飞魄散。 想到这里,我就对老太太说,“奶奶,里面真的是你闺女?” 老太太当时眼泪眼看就下来了,摆摆手,说,“你是好人,不瞒你,那屋里唱歌的,确实是我那个死去的姑娘!”139 这死去的姑娘竟然又回来了,此时此刻正在房间里唱歌,而且都已经死了那么久了。 我正要仔细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见那屋里姑娘的歌声戛然而止。接着,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异常诡异的笑声。 钟白跟我脸色大变。 紧接着,房间大门猛然被人打开了。 但是,因为我跟钟白两个人做的位置是背对着里屋门,因此打开的时候,只有坐在对面的瞎子婆是能看到我身后的。 那房门打开发出的嘎吱声音,让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门突然间打开后,在场的人脸色全变了,桌子上的装馒头的盆当啷一声响,连馒头一下落了地。 我只感觉背后一股子阴风像一盆冷水泼在了我的后背上。 钟白低着头面不改色,我却头皮发麻了起来,抓住馒头的手有点哆嗦,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一只手悄悄摸出钟白黄布袋子里的匕首。 想着那恶鬼要是敢过来,我就先下手为强,先给她一刀再说。 这匕首是因为有藏经梵文的符力加持,可以灭鬼。 这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径直朝着饭桌走了过来。 那声音响得吓人,完全不像是一个姑娘家轻飘飘的脚步。 我心里暗暗想着,这姑娘的尸身一准是被什么水鬼、狐狸的附了身,现在听这声音,完全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怪物。 我正要转身就拿匕首先发制人,但是桌子下的钟白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然后低着头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我先不要轻举妄动。 第九百八十二章不是她女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时间,我只觉得后脖子发痒,当时特别想要回头看,但又有些但却,不知道后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一只手使劲攥着刀子,随时准备好了拼命一击。 那脚步声越开越近,后来就听见她停在了桌子边,接着就不动了。 我焦灼等待着。 这时候我知道,这怪物并不傻,知道挨近了,可能会受伤,所以以静制动,等着我扑过去。 实际上,它早就在旁边候着,只要我一起身,它上去抓住破绽便是致命一击。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吭声,更没出手。 我的手心里沁出了一圈汗珠,滑溜溜的,几乎要握不住刀子,脑袋老低着,血往下涌,也有些头晕脑涨的,但是还是咬牙继续坚持。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瞎子婆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脸上惊恐的出现了变化,一下子倒了过去,撞的桌子上的盆碗掉了一地,砸的粉碎。 就在这乱糟糟的时候,我也忍不住,猛然一下抽搐刀扬起,身子往后一跃,朝着身后那怪物就猛地刺了过去。 没想到,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一下子愣住了。 桌子旁空荡荡的,并没有一个人。 我吓了一条,抬起头四下里看看,发现周围并没有一个人,那个怪物去哪儿了? 再仔细看看,发现地下有一行清晰的水痕,水痕一直往外延伸,到了空荡荡的院子里。 “走!” 钟白说了句,然后率先追了出去。 我抓着匕首,随后也冲到了院子里。020读书 清冷的月光照耀在地上,院子里空荡荡的,寒风呜呜吹了过来,吹的浑身都透了。 “她跑了。”钟白看向院门口,声音淡淡的说了句。 我顺着看过去,才发现地上有水痕,一直延伸到了院门外面。 随后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左右看了看,确实没有那女鬼影子,才回到了屋子里。 我担心瞎子婆的安危,赶紧进屋去把已经吓得浑身冰凉的瞎子婆扶起来,待仔细问了瞎子婆后,我才知道,那女鬼非常诡异。 在有外人的时候,她一般不会出现,只有在她们家人在的时候,才会露出真容。 根据瞎子婆的形容,那女鬼看起来和他死去的女儿一模一样,但是看起来邪气十足,而且眼睛恶毒的很。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能看着自己女儿又一次活生生站在了自己面前,还是很欣慰的,所以并没有去找道士驱鬼。 我感觉这个瞎子婆是给那女鬼迷了眼,就对她说这人死不能复生,这重新复活的人,定然不是她女儿,说不准就是河里出来的怪物,现在不除掉,早晚祸害人的! 但是瞎子婆只是摇头,说有时候能看她一眼就好了。 说着,瞎子婆起身给我们张罗床铺了。 看着她提着煤油灯颤巍巍走出门槛的佝偻身影,我只是无奈的叹息一声。 瞎子婆空着的两间房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钟白胆子比较大,直接就住了那女鬼刚唱歌的那房间,也是瞎子婆那生前闺女的闺房。 换做我肯定是睡不着的。 我睡的是堂屋后面的柴房,里面破破烂烂的堆了不少东西,而且很黑,我说真的心里有点害怕。 我没有钟白的阴阳眼。 第九百八十三章我的宿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让我心里很没底。 我躺下辗转反侧,以前还希望能坐船看大海,但是现在有了这次经历,这辈子都不想去了。 尤其是对我这种有晕船症的人。 现在躺在床上,闭眼睛后还感觉自己的身体有晃动,不踏实,而且脑袋里想的都是那些尸手从水里伸出来抓人的场景。 想着想着,我忽然感觉旁边有个冰凉凉的手掀开了被子,然后躺了上来。 这不是感觉,因为很快本来有些暖和温度的被褥一下被一股寒流侵蚀了。 有东西上床了!? 我脑袋一下炸了,不会是瞎子婆那个死而复生的闺女吧!? 我刚要大声喊钟白。 一直宽厚冰冷的手忽然捂住了我的嘴巴,“嘘!” 黑暗里。 http://首发 夜司溟磁性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丢。 是他。 我的小心脏一下安心了不少,不过刚落下又立即弹跳起来了。 他怎么出来了。 这黑布隆冬的,他要干嘛? 我深知夜司溟这高冷boss实际有某种不良嗜好,第一次是在坟场,第二次就是那小旅馆的镜子前面。 难道现在在这黑布隆冬的破柴房,也能让他升起一些不良反应!? 我被他那冷冰冰的大爪子捂住,嘴里呜呜的叫了几声。 他这才缓慢了松开。 “你出来干嘛,你不怕地府阴兵来抓你了!?”我有些惊讶,在质问夜司溟的同时往床里面挪了挪。 “怕?”夜司溟强调这个词,对我说,“我只是不想涉足地府跟那些阎罗王交手,何来畏惧?” 在出海前就有一个冥王突然出现。 而且离开的时候曾说过会找寻夜司溟,但是后来在海上以后夜司溟也出现了,按理说那些地府的正主神通广大,应该是可以察觉到夜司溟。 难不成是因为那片海域有些特别的地方,那地方怨气和阴气过于浓郁,把夜司溟的气息给掩盖了!? 我也只是瞎想一下而已。 这房间里有些乌漆麻黑,看不太清楚,只能隐约看到轮廓,我有些担心这夜司溟会不会是瞎子婆闺女变的,想要吸人精气。 我不是没有遇到过,不得不小心。 想着,我就鼓起勇气慢慢的转过身侧着对着夜司溟,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夜司溟,想要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但没想到黑暗里夜司溟突然从仰天换了个姿势侧了过来,对我说,“很好看?” “好看个鬼。” 我嘀咕了句。 不用仔细看了,这是货真价实的正主。 “睡吧。” 夜司溟对我说道。 我嘴里嗯了声,但跟一个男鬼睡在一起,虽然不是活生生的人,但也是异性,我浑身显得有些不自在。 当时听夜司溟说这话,还感觉他虽然有时候对我很冷漠,但是偶尔一两句话还挺体贴的。 但这只是一瞬间。 因为接下来很快我就不这么想了。 他的手往旁边伸了伸,碰到了我的小腹,手指触的冰凉感让我浑身打了个哆嗦,我以为他是无意的,就继续往旁边挪了下。 但是不到一会儿,他那爪子又在被子下像蚯蚓一样朝着我身子爬了过来。 连续好几次。 第九百八十四章未完成的婚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直到最后我挪动了角落,后背看到了木壁没办法动弹了,他的手还是伸了过来。 “你不是要睡吗?你手乱摸是几个意思?”我已经退无可退,忍无可忍了,我一下拨开他的手问道。 “婚都结了,碰一下怎么了!?”他反驳,手扬起又要伸过来,我一下抓住了他。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结婚就是为了做这事拥有合法权的!? “夜司溟,那场婚礼没有完成!!我奶奶没有在场。没有见证人,没有完成迎亲最后一步,不算。”我恼羞成怒。 “谁说你奶奶没在场?”夜司溟冷笑一声。 夜司溟一下收口了。 整个屋子瞬间一片安静,这可能是夜司溟无数年来第一次说错话。 当时我脸色就变了。 “你说我奶奶在,我们俩成亲那天我奶奶就在那个地方,对吗?”我有些着急,追问夜司溟。 我太想知道奶奶的下落了。 想要弄清楚它究竟是生是死。 我没想到犹豫了下,夜司溟直接说了句,“如果你唤醒青蚨虫,就能知道她到底死没死了。” 看得出来,这话夜司溟其实最开始根本就不想跟我说,他是突然说错话了,并且很快意识到这种低级错误。 我脑子里轰鸣了一声。 刚开始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然后一下就意识到了什么。 因为我已经知道。文笔斋 那一场我跟夜司溟的婚礼,只是一场戏。 包括婚礼上所发生的事情夜司溟也早就预料到了,因此竖在婚礼坟场的那口棺材,当初我一直以为是埋葬奶奶的棺材。 当时我还有种错觉,为什么奶奶的棺材里,叶无涯会在里面。 我奶奶叫叶梨花,而那个断臂背长剑老者叫叶无涯。 不可能无缘无故的。 可是现在夜司溟这样说了。 就把这一切想法推翻了,夜司溟说当时我奶奶就在场,这话夜司溟可能是想提醒我,奶奶在场作为证婚人,实际上那场婚礼不算没有完成。 但是对我来说,就足够让我想到很多关键的地方了。 竖在坟场的棺材是早就准备好的。 这里面还有一个关键的人,钟白的师傅,当初我奶奶去找过他,他肯定知道的比告诉我的要多。 “奶奶她,到底死没死?”这个答案我真的太想知道了。 如果她还活着,到底在算计什么,不肯露面,如果真的死了,那么她的尸体又在什么地方。 只是夜司溟也犹豫,他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很快,应该你就知道答案了。” 夜司溟如果不跟我说,我追问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我知道了这一点,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 不过转念一想,我问道,“一路上你在魂玉里,以你的本事应该提前就看出了很多端倪,就跟那个假的谭老瘸子,你其实早就看出来了,但是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我一直想不明白这点,我没有夜司溟的神通广大,那怕经历过这些,可是面临的很多事依旧没办法看透彻。 就像刚刚我奶奶的这件事。 夜司溟不说错,我可能依旧想不到这点。 第九百八十五章原来,我的世界没有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相信阳世所有人的一生,从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吗?”夜司溟侧着脑袋,在黑暗里看着我,“就好像是一条路线,你现在经历的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你的命从出生就注定了。而我并非是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我的出现已经间接甚至直接干扰了一些秩序。” “这也是为什么地府那些存在对付我的原因之一。” “而且我若是提醒了你,就会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就像在那船上,我如果早就提醒你了,你不会上船,不会经历那些事。” “你也就,不会得到那块玉。” 夜司溟缓缓地对我开口说道。 刚开始我觉得很深奥,但是慢慢的我好像明白了,其实人从出生的时候一辈子就已经注定了。 而我经历的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这里面人可以干预,像我奶奶,但是夜司溟不行,他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一旦干预后就会出现变故。 如果事情没有朝着最初安排的路线,最后偏差可能出现另一个极端,而且会出现很可怕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比如夜司溟阻止我出海。 虽然不会遭遇一系列的可怕事情,但是最终导致的结果就会出现逆变,假的谭老瘸子可能会用其它办法危及其它无辜的人。 真的谭老瘸子可能永远不会知道真相,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洞里躲藏下去,而我,不会得到谭家祖玉。 那块祖玉或许以后我会用到。 如果没有的话,我的以后就会出现更大的偏差,夜司溟干预进来的结果,不是扰乱我一个人的秩序。 这就是他不会提醒我的,只会在我生死关头出手的原因。速递 他不该在这世上。 出现后可能或多或少会有些影响,但是这影响没有扰乱,最起码所有一切任然是朝着可以预料的方向发展。 但是他彻底的干预后,那么我们最终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时,扰乱的就不单单是自己,还有所有以后跟自己碰到的一切。 就好比打破规则后我碰到的人,他的世界里原本不该出现我,但是因为我的出现,让他冥冥之中宿命之路也出现了转变。 “如果真的到了那天,地府一定会拨乱反正,强制勾掉所有偏离轨道的亡魂,重新撰写司命薄。”夜司溟低喃道。 “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必须要经历的,而唯独我经历的世界,没有你。” 我喃喃,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一阵酸楚。 我的世界其实根本就没有夜司溟。 这一切可能是司命薄上早就撰写的,可能是我奶奶一手安排的局,但我的世界本来没有他。 他出现了。 但是,夜司溟即使看到了我的以后,也不能干涉我。 “我懂了。”我苦涩的呢喃,“你应该从看到我的那一眼就知道了我的以后。” “从我们相遇的时候,就知道了我经历的一切,对吗?” 夜司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的嗯了声。 “那你应该早就看到了我们的以后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紧张,很胆怯,但又很期待。 第九百八十六章我们的最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们最终是怎么样的?”我问。 他一下沉默了,那手突然也顿住了,这下,他犹豫了很久。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夜司溟的手伸过来,黑夜里我能感受到他眼眸里流露出不忍和复杂。 他说,“我会保护你,但不会干预你。我如果对你说了,有些事就不会发生了。” 我不说话了。 而且,我问他,夜司溟也不会跟我说的。 我感觉气氛一下沉默了。 “把头抬起来。”他忽然说道。 说完,他就把手伸了过来,给我吓了一跳。 “你干嘛?”我赶紧问。 不顾我反对的,他就把手从我后脖子穿过去,然后搂着我脑袋,不过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被窝里滑溜溜的。 一只冰冰凉凉的小手摸了我一下。 我心里顿时一凉。 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好久不见的小幽也冒出来的了,慢慢的从我跟夜司溟睡的中间被窝里探出一个小脑袋。 小家伙眼巴巴的。 那铜铃一样的眼睛明亮,有点婴儿肥,蠢萌蠢萌的让人心都快化了。 虽然经历的事情多,但是我才几天没有看到小幽,她小眼睛里满是委屈,乖巧的让人心疼。 肯定是在海上经历的那些东西给小家伙吓坏了。 小幽虽然是鬼。 但是她自己是没有意识的,跟一个正常小孩子一样,看到可怕的东西非常害怕。 现在看到我被欺负,她一下出来了。 想要替我出头一样。梦岛书库 她竟然两只小手去拨夜司溟的手,想要把他从我枕在脑袋下拿开,她嘴里还故意作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不准欺负姐姐。” 以前她说话都是直接传入我耳朵里。 但是这次她是直接说出来的。 我跟夜司溟都能听到。 夜司溟显然没有用力和发脾气,不然小幽两小手根本就不可能把他的手拿开,关键是小家伙拿开后蠢萌的不行。 不知道夜司溟是阎王爷一样的存在。 她还捏住小拳拳打了好几下夜司溟的胳膊,雾草,这给我吓的魂都快没了。 夜司溟是什么!? 跟杜小月那个女鬼王斗,一脚把嫁衣女踹废的狠人,在土狼沟把老祖宗的坟场,屠杀那些被养的几十年的尸体。 在海上震慑万鬼,直接把尸王脑袋拧下来开路的阎王。 这小家伙竟然用小手去打这个可怕的大boss? 我赶紧把小幽给抱过来,心里对小家伙想着,你是要上天,敢惹这么可怕的主,小心人家吹口气把你灭了。 “姐姐,要是大哥哥还欺负你,小幽帮你打他。”小幽被我抱在怀里,裹着被窝露出个小脑袋,然后说的义正言辞的。 我尴尬的都不知道怎么回了。 只能哄着她,让她快点睡觉。 也不知道背对着的夜司溟生气没有,他也没有再说话了。 但这么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跟小幽呕气,虽然看夜司溟冷冰冰的,但不像是那种心胸狭隘的老鬼。 后来,把夜司溟一个人冷落的晾在一旁。 我跟小幽躺在最里面说悄悄话,想到刚刚还被小幽用小手打了几下的夜司溟,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么厉害的正主。 竟然被小家伙打了好几下,平时我都不敢发脾气,想想还真是有些暗爽。 第九百八十七章瞎子婆早死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一觉睡的真的很踏实。 从接触到这个圈子后,我就很少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大概是因为夜司溟就睡在旁边的缘故。 让我没有了后顾之忧。 我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后屋那封住油纸的破烂窗户透射出一缕亮光,我醒过来的时候头其实有些昏昏沉沉的。 然后我闻到了一股霉味在暗沉狭隘的小房间飘荡,而且还有一股死耗子的臭味。 我一下反应过来。 小幽跟夜司溟已经不知去向,应该是重新回到了魂玉里,我被这股恶臭一下熏的快要吐了。 我猛地从床上做起来,但是直接被黏稠蜘蛛网糊了一脸,我把缠绕的蜘蛛线弄掉,环顾一眼屋子四周,整个人呆若木鸡。 房间里破烂不堪,布满了蜘蛛网。 我低头穿鞋的时候,发现在床角竟然有一种腐烂不知道多久的老鼠,已经干瘪瘪的躺在积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上。 这屋子昨天晚上的时候虽然老旧,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像几十年没有人住的老屋。 http://首发 我一下想到了钟白。 昨天晚上他住的房间闹过事情,这地方肯定不太对劲。 “钟白!” 我穿鞋着就往门外跑。 从后面里屋出来就是堂屋,等我冲进侧房的时候,钟白已经起来了,并且他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了昨天晚上瞎子婆放在桌子上的汤,还有打翻在地上的馒头。 但是这房跟我住的房间一样,吊满了蜘蛛网。 “你看出来了?” 钟白伸手在桌子上沾了一下,到处都是灰尘,他皱着眉头说道。 我点头,“嗯!” 随后钟白又开口说道,“去找找那个瞎子婆。” 接着。 我们俩把整个院子翻了个底朝天,但是这偌大的老院根本就没有人。 钟白没有意外,他跟我说,“这屋最少有三个月没有人住过了。” “可是昨天那个瞎子婆!”我心里一下感觉很压抑,因为那个老太婆跟我们说的她闺女的事情,还有那些。 我一下想到吃的馒头。 突然感觉胃里一阵恶心。 我们俩从院门出去,找了村里一个正拿着渔网准备往海边走的村民,我向他一打听,当听到我们嘴里说的瞎子婆后。 那村民一下脸都青了。 村民俩眼睛有些害怕,上下的打量了我们,一口地方的口音问我们,“你们俩是干什么的?” 我跟钟白对视一眼。 然后他找了一个借口,就说是我们俩跟瞎子婆是一个远方亲戚,托家里长辈来看看瞎子婆! 村民看我们打扮和皮肤就知道我们不是海边的人,刚开始有些戒备,听我们这么说了表情稍微缓和了点。 但是那村民对我们摇了摇头说道,“回去吧,瞎子婆你们见不到了。” 我跟钟白感觉这话就有些不对,我一下想到了什么,但是没有直接说出口,就问,“她走了吗?” 那村民抬眼撇了我们俩一下,然后转过脸说了句,“死了。” 我虽然已经跟钟白都猜测到了,但是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免咯噔了一下。 第九百八十八章中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死了!?” 钟白低喃了句,那村民叹了口气就要走,钟白赶紧上前追问,“她是怎么死的?” “淹死的,已经好几个月了,从她老伴跟闺女死后就疯疯癫癫的喜欢说胡话,老是在满村子跟人说自家闺女回来了。” 村民对我们有些不待见,语气不好,“她一个人活这么些年,也没见着个一个亲戚来看她,倒是第一次听说瞎子婆还有亲戚,我以为都死光了呢。” 这村民对我们不满。 以为我跟钟白真的是瞎子婆远房亲戚,觉得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来看望瞎子婆一眼。 瞎子婆喜欢说胡话。 她应该是真的看到自己的闺女了吧,就在那个房间里,只不过她真正的闺女已经死了,说给别人,谁会相信!? “你们要是想看她,就去村子后面,她的坟就在村后面一口废井旁边。”村民说完,赤着脚提着网就往村子外面的海边走。 钟白在原地眯着眼认真思考了下。 他对我说道,“先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我看他其实很着急,感觉钟白肯定是知道什么,我心里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跟钟白重新回到瞎子婆的屋子里。 他把黄布袋子拿上,我站在大门口等他,他出来的时候跟我说,“是我太大意了,我们不应该来这里。” 钟白有些自责,说着就往院门口走。 我说,“你不要这样说,而且昨天晚上来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那个瞎子婆看起来就跟老太婆一样,况且她跟我们说了她闺女的故事,谁也不知道,她竟然” 我没说下去。 钟白摇头,“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我不该这么大意,从昨天这个村子里的气氛我就应该感觉到不对劲,如果我用阴阳眼提前看一眼,就不会住进来了。” “可是我们安稳的过来了,昨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是吗?”虽然在这种鬼屋,而且是一个鬼太婆糊弄的屋子里住了一个晚上,滋味肯定不好受,心里有些后怕。 但不管怎么说,昨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对我们来说没有多大的损失。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不应该住进来。”钟白对我说,“你想过没有,她为什么要让我们进这个屋子?” “照这么说,我们应该怎么办?”这时候我也有些慌了,我没想到自己这次来海南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后果。 钟白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忽然脸色一青,开口说道,“我们好像进圈套了。” “怎么回事?”我愣了一下,连忙开口说道。 钟白伸出了自己的手,开口说道,“我中计了。” 我看了下钟白伸出来的手臂,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整个人都吓到了,他的手臂上竟然歪歪扭扭的爬出来一条鲜红色的血线。 “这是什么东西?”我感觉脑袋一阵发麻。 钟白看着自己的手,一瞬间脸色阴沉的可怕,“是昨天那个瞎子婆,她肯定是在我们都没有察觉的地方做了手脚。” 第九百八十九章鬼仔佬…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是什么东西?”我感觉一阵恐惧,钟白这手臂上一瞬间怎么多了一些密密麻麻的红线。 “像是蛊!”钟白脸色阴沉。 我有些惊讶,“你被下蛊了?” 在这地方怎么会有蛊女存在,我从来没有见识过真正的蛊女,不知道传说中神秘的苗女究竟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蛊的。 钟白其实也不确定。 肯定是昨天晚上钟白被做了手脚,我一下没了主意,问钟白现在该怎么办。 留在这里继续想要找线索是不可能的。 既然给钟白做了手脚,就一定有把握全身而退,而且不会给我们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钟白说,“我们先去镇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钟白手臂上的这东西发作的缘故,我总觉得钟白在不停的冒虚汗。 我们俩坐船去了附近的镇上。 本来钟白打算想要找镇上的医馆,因为可以,南渡,北渡,接触的都是些鱼目混珠,这边稀奇古怪的玩意很多,医馆里的人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这些东西。 但是还没有去医馆,中途钟白因为剧烈的疼痛面部已经有些颤抖,脖子上青筋鼓起来了。 钟白掀开衣服,那手臂上的红线不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就跟活了一样,竟然像蚯蚓一样在缓慢的蠕动,连同钟白的皮肤也扭动起来。 本来还在划船的船夫余光一看,吓得差点掉进河里。 当时他一看脸色一下白了,吓得指着叫道,“鬼仔,你们怎么会被这种东西缠上的?” 我一看划船的大爷。62 他当时看钟白脸色就不对,心里想这大爷肯定是知道什么,我问大爷,说,“什么是鬼仔。” 这老大爷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 因为一些村子去镇上买东西,一般都是坐船便宜而且很近,坐车的话弯弯绕绕,这种小村海边就有不少一些船夫。 都是老一辈的挣口饭吃。 老大爷叹了口气,一口本地口音夹着生涩的普通话跟我们说了一些事。 老大爷说的鬼仔,其实就是类似放蛊的这边土话。 在海南这边老大爷说像钟白的这种情况不是没有看到过,这很像是被放鬼仔了。 老大爷还说前些年他就亲眼看到过一个被放鬼仔的死了,在海滩上从嘴里趴出密密麻麻的黑虫子。 “去医馆没用,他们看不了这个!”老大爷冲着我们摆手,用一口夹生的普通话说,“去鬼市,镇上的鬼市去看看!” 老大爷也是一个热心肠。 大概是看我们这么小的年龄,被黑心人放鬼仔了,心里有些不忍心。 他说让我们去鬼市。 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按照老大爷的指示,我们到了附近的小县城里,其实这县城还没我们老家县城繁华,而老大爷说的鬼市。 我们在县城里转悠了半天。 才知道其实那不是我最开始想的鬼开的店,而是一条卖丧葬品的街道,而且这街道古色古香的,像以前的那种商铺。 只不过这丧品街冷冷清清的,一眼看去街道上没有几个人,想想也是,这地方除了家里死人,谁会来这种地方。 第九百九十章降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们找了一个算卦的铺子,里面一个留着三羊胡子懒洋洋的老头一看来了生意立即打起精神,笑着就迎了上来。 我没有跟老头废话, 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唯一的红票,一下递给老头,然后拉起钟白的袖子给他看手臂,“麻烦你帮忙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头一脸笑意的接过我递过去的钱,看向我这边漫不经心的说,“我半仙铺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今个你们有事来找老头我,那可没白来,这天底下就没我不知道的事儿。” 老头一边自吹自擂的说着话,然后笑吟吟的就看向了钟白的胳膊,这一看之下当时脸色哗啦就变的苍白。 老头脸色一变,掏出刚才的钱就跟看见瘟神一样看我们俩,一把钱塞回我手里,就对我们说,“不是我不帮你,这个老头我真没办法。” “快走吧,你们快走吧!”老头就跟催命符一样,想要把我们撵出去。 我一看这情况就感觉有些麻烦了。 但是现在钟白的情况不容乐观,尽管老头撵,我没有退,我着急的说,“老大爷,求求你,你帮帮忙。” 老头一看都快哭了。 “我的小姑奶奶哟,这可真的不是老头子不帮你,这个我帮不了你。你翻开他这小伙子的眼皮子看看,他眼睛里是不是有一条红线?” 我听了老头的话,然后立即翻开钟白的眼皮,一看之下吓了一跳,钟白的昨晚上面眼白处真的有一条竖着的红线,而且末端有些发黑。 老头当时一看我的脸色就知道肯定被他说中了。 老头当时第一句话就问我,“你们是不是得罪过南洋鬼佬了?” 我摇了摇头,其实脑袋里也一片茫然,说不太清楚,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问老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睛里要是竖着有一条红线,我就敢肯定了,他这是被黑降头师给下降头了。”老头冲着我摆手说道,“这个降头我解不了,老头就算是能解降也不敢解,你们去别家吧,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老头跟我说这快地方乱的很,东南亚那边的泰国佬很多阿赞都偷渡过来,在这边其实现在也有很多家养古曼童。 也有很多戴佛牌的。 所在在这地方实际上尤其是偏僻的地方其实经常可以看到泰国佬和越南猴子,他们就是把佛牌大价钱买给国内的人。 因为都是为了钱。 有些生意上的人或者是一些想要报复别人的人,都会在这地方来,想办法联系泰国阿赞,让阿赞施法给别人下降头。 老头正因为一眼就知道降头。 也是因为这海南地方,这鬼市不是第一次有人被下降头来的了,老头跟我说有很多被下降头的都死的很惨。 因为被下降头了基本没办法解。 就算是有人解降头,也不太敢,毕竟解了降头,就破了下降头阿赞的法,怕惹来降头师的报复。 老头说这种情况,最好是想办法找泰国佬,一些打下手的泰国仔是专门偷偷贩卖佛牌的,虽然不是阿赞,但是他们都能够联系到真正的阿赞。 只要我们肯花钱,说不定就有阿赞替我们解降头。 第九百九十一章塔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跟我说海南这边有不少泰国仔,类似国内的黄牛,他们从泰国阿赞手里购买佛牌后进行倒卖。 很多都是从南洋偷渡过来的,在暗地里有交易,老头跟我说只要找到这些泰国仔,我们肯花钱让我们见到真心的泰国阿赞。 那么钟白身上的这个降说不定就可以解了。 我们现在去哪里找什么降头师,而且按照老头说的,就算到时候找到了黄花菜都凉了。 我让老头给我们指条道,不需要他做什么,就是指条明路就行。 老头脸色有些为难,过了好久就对我们说,“那你们去茶马古道的塔寨,快去吧,塔寨里有一个土司,你们去找那个土司,要是土司肯救你们,这小伙子兴许还有的救。” 老头说的时候就把我们往外赶,我跟钟白退出门后,正准备开口,他碰的一声就把店铺的门关了。 我跟钟白就这样被轰了出来。 钟白脸色很苍白,我感觉他像是在忍受很巨大的痛苦,钟白对我说,“我感觉这件事有些不对。” 钟白思考了下,跟我说按道理他应该在进瞎子婆那地方的时候就能够察觉,但是这次他竟然也被迷惑了。 而且这事情不可能平白无故。 就算是个圈套,为什么偏偏是我们?这个局很想是专门等待着我们一样。 “你还记得,刚刚这店铺的老头问我们是不是得罪降头师了,你还记得吗?”钟白问了我一句。 其实,他的性格就是这样。第八书库 有时候不说话,就喜欢在旁边默默的思考。 我当然记得,我点头说,“可是我们刚刚来海南,怎么可能会得罪什么降头师?” 什么降头邪术这些乱七八糟的,以前我都只是在网上看到过一些,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次来海南出了趟海,从海上出来就被我们碰到了。 可是我们压根就没有遇到过什么降头师,更不要提得罪了。 “可能,我们真的得罪了。”钟白苦笑,“谭老瘸子为什么会流落到那种地步?” “因为他的祖玉。”我直接对钟白开口。 但是刚说完我就恍然大悟了。 谭老瘸子因为那块祖玉在海上荒岛躲藏了三年,而当初觊觎谭家祖玉的就是那位被斩杀的阿赞公。 而现在这块祖玉落到了我的手里,自然就成了一块烫手山芋。 “那个假的谭老瘸子,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冒充谭老瘸子就。”钟白脸上露出痛苦,对我说,“看来是那些泰国佬不死心,就算谭老瘸子出海消失三年,但还在监视,我们这次来就落入了圈套,那个冒牌货,就是想要借机会找到真正的谭老瘸子。” 当初谭门就是因为祖玉给整个村子带来灭顶之灾,这点就足以证明谭家祖玉对那些泰国佬多重要。 甚至更深的想下去,我忽然内心有些惊恐。 当初83中外灵异斗法事件,五花八门,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并且当年闹的那么凶,可是具体是什么原因呢!? 是什么让中泰两方卷入其中的。 第九百九十二章土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的心里忽然间升起一个很恐怖的念头。 这感觉让人有些压抑,喘息不过来,这块谭家的祖玉,会不会就是事情都导火索!? 不然按照钟白说的,我奶奶早就不问世事。 她怎么可能会参与进来。 而且这件事简直就跟剧本一样安排好好的,我这次来南海,我现在都怀疑是不是被早就安排好的。 虽然一开始我是因为八面鬼冢。 但是来到这里后发生的事情,包括一直到现在的回顾这些事情后,都让我感觉一阵毛骨悚然,这些事情没那么简单的。 而我现在可能就因为这块祖玉,被彻底卷进来了。 但是对于钟白的这一系列说法,我又觉得有些不对,虽然很合理,但是总觉得那个地方有些不对劲。 我对钟白说,“我们之前一直在海上,而且我得到这块玉的时候也是在荒岛,但是我们刚出海就落到别人圈套里了,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 我提的这个疑惑,并不是没有道理。 http://首发 现在觊觎这块玉的,在南海应该就是那些泰国佬,虽然我没有看到过,但想到处屠了把谭门灭门,其实就足以看出这祖玉对那些泰国佬肯定非同小可。 怀璧其罪的道理我知道。 现在我得到了这东西,他们想要害我就是最合理的解释,可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觉得不应该,最起码根本就没有给我们缓和的机会。 出海后当天就中计了。 简直就是算准了我们从什么地方出海,然后挖了个坑等着我们跳进去。 不过不管怎么样。 我现在感觉这背后说不定真的有降头师在搞鬼。 我认真的思考了下,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我来南海后根本就没有看到过降头师。 但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既然下降头,肯定就是不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他们都目标是祖玉!”我脑袋可能转不了多大了局,看不清楚。 不过知道了源头这件事就很简单了。 这祖玉现在落我手里,后面肯定会惹来一系列麻烦,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跟钟白说,“先不管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你身上的降头解了,我们不能去找降头师。” 店铺老头跟我们说找到南海当地的泰国仔,然后花价钱去请真正的降头师帮忙解降头,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先不说我们从来没跟泰国降头师打过交道,就算碰到了,说不定我们就自投罗网了。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去老头说的塔寨。 找塔寨里的土司。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了。 我们不知道塔寨的的地址,不过想要找到塔寨最简单的就是找当地的司机,当地司机一般都对本地地方轻车熟路。 我现在感觉也真的是无语。 自己后脖子上的八面鬼冢就跟刺一样扎我身上,我感觉不拔出来浑身不舒服,现在钟白也被下了降头。 两个人真的是同病相怜了。 走出鬼街后,我跟钟白在附近打了一辆车,上去后我对师傅说塔寨。 那师傅听到我说这个字很明显的愣了下,然后大有深意的看了后排我跟钟白一眼。 第九百九十三章灵降(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外地的吧,你们是去塔寨旅游的?”开车的师傅对我们说。 我皱了皱眉头,点头嗯了声。 那司机随后就说,“我只能带你们去塔寨沟。那山坡你们得找当地人。” 其实出鬼街的时候我就想拿手里搜索一下位置,但是身上的手机早就掉了,这次出海除了捡回一条命,什么都没有剩下。 现在身上也没有一分钱了,而且对当地不熟悉,这司机看出来,我有点担心会绕路宰人。 钟白说你带我们去,到时候我们会自己想办法。 司机师傅就没说话了。 一直开了一会儿车,他透过后视镜看我们,说道,“现在塔寨不是最热闹的时候,而且塔寨里都是黎族姑娘。那身段个个都水灵灵的,我以前带过不少外地人,但都没有一个人去塔寨还带个女的的。” 钟白皱着眉头说,“那地方有讲究?” “讲究!?”司机师傅笑了,“这话我也就对你说说,你们这些外地人去塔寨,都是为了那种事。” “塔寨里有规矩,要是寨子里有姑娘看上谁了,就会给你送个东西,要是对你有意思,就会给你红兜,你晚上可以拿着红兜去找她,到时候晚上想做什么都可以。” 司机师傅说完一脸笑吟吟的。 “所以说去塔寨的,基本就没有自己还带姑娘的,那多碍事。”司机师傅从后视镜,对钟白透射过去一种都是男的,你懂的的意思。 等到了塔寨山下,那司机就说之后的路不能走了,让我们下来找当地人租匹马,再上去,不然那悬崖峭壁的,一不小心掉下去就完蛋了。 我就开口说道,“这不可能吧,人都上不去的地方,马能爬上去?”趣诵小书 那司机笑了笑,“这话你和我说说还行,一会儿可别和那些养马的村民说,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我清楚这可能是忌讳什么的,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下车后,我们很快就找到当地人了,说实话,在这种旅游胜地找不到当地人才奇怪呢,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当地人基本收入都是靠旅游来维持的。 在知道我要去洪山村后,牵马过来的那个回族人就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你们去塔寨干什么?” “我朋友出了点事情,想请塔寨土司来帮帮我。”我开口说道。 “去塔寨,一人一百块。”那人点了点头,给我们报了价。 我一听我跟钟白两个人两百块,也没说话。 钟白点头,说,“没问题。” 那人让我们过去,拍了拍一个小孩子的脑袋,让那小孩子带着我们走。 结果一看到马,我就懵了,这马咋这么小,我就问那小孩。 “我们这爬山的马一般个头都很矮小,跟小驴子一样,所以这种马也被人叫做滇驴。”那小孩很是熟练的说了一句,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有人问他这问题了。 我和钟白两个人也找了匹马坐了上去,我们马的名字挺有意思的。 听那小孩说我骑的那匹叫***,钟白骑着的那头叫宝马。 名字一个个听起来牛气轰轰的,我感觉有些无语,而且这个价格真的有点坑,我担心钟白现在情况,但是他摇头说没事。 第九百九十四章灵降(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小孩给我们介绍了怎么去控制马后,叮嘱我们千万不要超过他,要是超过了马会打起来的。 一开始路还挺好走,等上了山后,我和都快被吓尿了,眼瞅着那山壁都快九十度了,那马刷刷刷就上去了。 吓得我赶紧抱着马脖子,生怕一会儿给整摔下来。 即使有马代步,我们也骑了大半个小时才看到一片看起来像是村子的地方,我就问那小孩,是不是快到了,小孩说是,我这才摸着已经有点发麻的屁股,感慨的说了一句总算是到了。 所谓望山跑死马这话绝对没错,虽然已经看到那村子了,我们还是骑了有十来分钟,才到,从马上下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已经有些肿了,双腿内侧麻麻痒痒的,难受的要死。 我从来没有一次这么喜欢双脚着地的感觉。 反倒是那小孩,屁点事都没有,刚到,他就对着我们伸出了手。 这年头小孩都活成精了,我知道如果自己不拿钱给他,他绝对转头就走,回头我下都下不去了,钟白拿了张一百块给他,拿了钱后,那小孩也乐的不行,说这边的村子和村子之间关系不太好,他就不陪我进塔寨了。 塔寨是这边村子里圣地,一般当地人都很少去。 而且塔寨里古色古香的,房子和建筑,我和钟白两个人走进了村子,这村子不大,也就几十户人家,全都穿着少数民族的衣服,见到我和钟白两个人进来,都用一种警备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找了个看起来比较和善的人,我过去说是来塔寨寻求帮忙的,他脸上的戒备这才少了很多,问我来这里干嘛。 “我来找你们土司的,你能带我们去见他吗?”我还真怕他们直接把我和钟白给轰出去,不过现在钟白身上的降头不能耽搁,我硬着头皮开口。 “我得去问问土司,他说要见你,我才能带你去找他。”见我是找土司的,那人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来这之前,我问过钟白土司是什么,他跟我说土司是中国边疆的官职,在元朝的时候设定的,用于封授给西北、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部族头目。 现在虽然已经是新中国了,但有些地方还是保持着选出土司这种风俗。 所以这个土司在这塔寨的地位肯定很高。 我就开口说道,“行,你就说我们想请他帮个忙。” 那人点了点头就走了,过了一会儿又转身回来,说土司让我们过去。 然后就带着我们过去了,土司住的房子比旁边的那些房子确实要好太多了,虽然也是木楼,但却还围了一圈院子,院子里面种满了一些我说不上名字的植物,把整个院子都弄得阴森森的。 我们刚到门口,那带路的人就停在门口,说我们直接进去就好了。 我和钟白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到了这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结果我们刚走进院子,就被院子里的东西给吓到了。 院子里有一个地方用篱笆给弄了一个圈,圈子外面撒了一些黑色的粉末,而把我们吓到的是圈子里的东西。 第九百九十五章龙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圈子里全都是红红的蛇,与其说是红色的蛇,不如说是皮被剥掉的蛇,一般蛇皮被剥了就肯定死了,但那些蛇却不一样。 竟然还活生生的在那圈子里游来游去,在我们进来后,竟然都不约而同的朝着我们看了过来。 当时一瞬间我就紧张起来了。 “这些是阴蛇。”钟白皱了皱眉,说了句,“这塔寨的土司供奉了邪物。” 钟白跟我说这些蛇是被炼化了的,用某种诡异的术,现在就是看守院门的,如果屋里面控制这些蛇的一个念头,就可以操控这些东西。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钟白本来就是道家子弟,我看他眉头皱的很紧。 这时候我感觉自己手腕处的阴珠,有点不安稳的抖动个不停,里面的小幽像是要忍不住的出来。 我感觉小幽好像是在害怕。 我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说道,“没事的。” 其实心里也有了顾虑,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赤着脚,梳着羊尾辫的女孩儿,那小女孩看了我们一眼,说,“土司大人让你们进来。” 我跟钟白对视一眼,然后朝里面走了进去。 那土司的屋子里面阴森森的,也不知道是山里的湿气大,还是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反正我进去的时候感觉不太好,总觉得什么东西在盯着我,而且还不止一个,而且这些目光中都带着浓浓的敌意。 在正屋有一个供奉的神像,不过全身是漆黑的,神像下有一张老旧的桌子,桌子上摆放了供果跟香烛。 在中间还放着一个什么东西,但用红布盖着,不知道是什么,桌子前面有块蒲团。舞神电子书 一个枯瘦如柴,满脸褶皱的老僧就闭目虔诚的盘坐在那里。 “龙婆。” 钟白看到盘坐在蒲团上的老僧后低声说了句。 这地方给我一种很不舒服,那种被很多眼睛注视的感觉让人后背有点发凉。 我看老僧依旧一脸虔诚,对我们进来后也不闻不问。 领我们进来的小女孩对我们说,“两位稍等一会,土司大人还在诵经,没有完成是不能中途打搅的。” 钟白对小女孩点了点头。 这老僧入定后就跟坐化了一样,我站了一会儿,因为距离老僧有点远,我就轻声问钟白刚才进屋说的龙婆是什么。 “龙婆是泰国道教僧人的一种称呼。”钟白余光放在盘坐蒲团的老僧上,有些顾虑的说,“这地方遇到泰国僧人不奇怪,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塔寨的土司,竟然是一位泰国的龙婆。” 我进门的时候也看出来了。 这老僧肤色很黑,而且黑的发油,身上披着的僧袍,另外半边胳膊是露在外面的,这种身着不是我们这边佛家的风格。 而且泰国长相跟我们也不一样。 我们又等了好长一会儿,这时候老僧诵经完成了,微微的睁眼看了钟白,然后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他看了我好一会,嘴里嘀咕着我压根就听不懂的话,是泰语。 我有点疑惑看了钟白,他也是不解,这时候我只能把目光放站在老僧旁边的小女孩身上。 第九百九十六章夜司溟是上神(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土司大人让你们过来给摩祖祭拜,只有拜祭摩祖,才能得到摩祖大人的庇佑。”小女孩的声音清冷平静。 其实后面我才知道,塔寨是这片地方出了名的,正因为有这么大的名气,因为这里的风景和一些民俗让外面的人向往。 其中另外的原因就是塔寨有一位泰国道教高僧。 为什么这位老僧能在塔寨德高望重,威望比塔寨的老寨主还高,就是因为这老僧伽罗道教麾下的长老之一。 就算是在南洋也是有名气的。 但像这种高人秉性都有点古怪,让人琢磨不透,至于为什么现在到这里成了塔寨的土司,估计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土司这个称呼相当于一些部落里的祭师,首领下的第一人,但是这种称呼是在我们这的。 在泰国的僧人都是被称为龙婆。 这小女孩现在能成引路人,也是被这老僧钦点的,在这片区域被下降的肯定不止钟白一个,来拜见土司的自然挺多。 因此,这小女孩有些高傲。 听完后我想着去拜祭,这时候钟白伸手拦住了我,低声对我说,“我先来吧。” 然后,径直的朝着正堂走过去。 他从小女孩手里接过三炷香,递过香烛的时候,我分明一瞬间注意到小女孩抬眼看了钟白一眼。 那眼神有点怪。 这时候钟白已经拿过香烛走到了摩祖像前面,站在供桌前,像是对坐在蒲团的老僧行了一个礼,然后对着摩祖拜祭了下。 接着,把香烛插在了桌子上的香坛里。 钟白退后两步,对摩祖像恭敬的再次拜祭了下,本来挺顺利的事,可等到他抬头的时候,眼眸微微缩紧。比比电子书 这时候我也发现了一点异常。 钟白刚刚插到香炉里的三炷香,燃烧的很快,三炷香上冒起来的白烟就跟絮带样的,直直的飘向供桌正中间的红布内。 那红布下盖着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把红布顶的凸起,有五六寸高,那白烟融入到红布里,就跟石沉大海一样,全都被吸收了。 这一幕有些诡异。 我凝神的看着,钟白也是,只不过这一幕对小女孩好像司空见惯了一样,根本就不为所动,而盘坐的老僧入定,没有睁眼。 等钟白退回来的时候,我低声的问,“那红布下是什么东西?” 钟白摇了摇头。 小女孩把目光看向我说,“到你了。” 我警惕的看了老僧一眼,这地方给我发感觉不太舒服,而且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小幽也不安分,她肯定是感觉到了什么。 沉吟着,我带着戒备的走过去,接过小女孩手里的香烛。 我学着钟白刚开始的步骤,先对闭目盘坐的老僧拜了下,然后把香烛点燃后对着摩祖毕恭毕敬的拜了下。 这时候钟白插在香炉的三很想已经燃烧殆尽了,化为了三根灰烬。 我把香烛插到香炉里。 一下就跟通电一样,香烛的火星变的明亮了许多,跟先前钟白的遭遇一样。 三炷香上的白烟浓郁,就跟冒出来的浓浓白烟径直的飘香供桌的那团红布盖着的东西。 夜司溟像是从沉睡里醒过来一样,在我耳边轻微的冷哼了声,那三根飘带一样的白烟直接溃散消失在空气里。 第九百九十七章夜司溟是上神(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与此同时。 我就忽然感觉好些有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量在吞噬,自己身体像是被抽干精气一样,慢慢地流逝着。 然后,这些吸食的精气同样朝着红布盖着的东西飘去。 “区区一座下等蝼蚁。我的冥气,你敢吞?”夜司溟声音冷漠,在我脑海响起来,我知道这话在这屋子里的任何人都听不到。 但是,有东西却能听到。 因为在这瞬间,我突然耳边传出另外一个沙哑难听至极的惨叫声,接着碰的一声。 三炷香熄灭的瞬间,那摩祖像咔嚓一声,从额头上一条裂缝忽然间蔓延到了脖子,这下彻底让整个屋子都炸锅了。 夜司溟的一瞬间涌出来的气势磅礴。 这屋子里供奉的东西被冲撞,房间里的东西噼里啪啦作响,那小女孩估计是从来没看到过这诡异恐惧的一幕。 脸色一下苍白,神色极为惶恐的看着我。 我站在正屋中间,那盘坐的老僧猛地睁眼看向我,眼神里一瞬间带着道不尽的恐惧。 “上神,你身上有上神。” 老僧沙哑开口,一瞬间我感觉他这声音竟然有点熟悉,发现跟刚刚我耳边传出的惨叫声有点相同。 他失语声音不敢置信,而且因为普通话不流利,夹着泰国那种快断气的语气,听起来格外别扭,跟捏住脖子的鸭子一样,声音听起来让人难受。 我当时听的一头雾水。 不过我知道,这泰国老僧嘴里说的上神,肯定其实指夜司溟。ok吧 其实越是跟灵异圈子打交道的,就学尊崇规矩,很多地方不能直言不讳的说鬼字。 就跟我生活的山村,要是在外面遇到鬼打墙这种事,是不能称为鬼,要说大仙。 这老僧说我身上有什么上神,估计也类似这种。 但是我压根就不知道老僧说的上神具体是指什么,又是什么地位。 倒是那小女孩现在看我眼神都变了,先前被吓得不行,但是等房间里的动静小了后,看向我的表情变得格外精彩。 估计是第一次看到德高望重的土司露出这种失智的样子,但毕竟是得到老僧,很快就强制安定了下来。 他眼神古里古怪看向已经走上前的钟白。 刚开始的变化,已经让钟白戒备了,他已经悄然不觉的走上前,做好准备随时应付突发状况了。 虽然他现在中了降头,但是并没有发作,只是隐隐作痛。 老僧坐在蒲团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然后他摆了摆手,对旁边的小女孩用泰语说了什么,好一会儿那小女孩抬起头对我们说道,“土司大人说让你们回去。” 我当时一听有点懵。 我不知道这土司能不能跟我交流,我只能跟小女孩说,“你跟大师传一下,说我们有事相求,希望他能够帮我们。” 要是刚开始的话,这小女孩肯定就不耐烦了。 但是刚刚发生的事,让小女孩心有余悸,她犹豫了下,咿咿哇哇的对老僧交流了两句。 随后,小女孩摇头对我们说,“土司大人说你身上有摩祖的怨念,你……你以前,杀过摩祖。” 第九百九十八章他杀过摩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愣了下,不知道这弄的是什么鬼。 跟钟白对视了一眼,然后我努力的回想这辈子都遭遇,我最多跟这些神神鬼鬼打交道,就是从学校回村后。 然后这几个月下来。 我根本就不可能杀什么摩祖,我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这种东西听起来就挺厉害,我现在都不一定呢对付。 我摇了摇头,但是我随即就想到了。 如果说我身上有怨念,是因为我跟夜司溟的关系,我们俩现在算得上是命连一体,如果他曾经杀过什么摩祖。 那么实际上这怨念也会出现在我身上了。 我在脑海里对夜司溟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很早前是不是不小心杀过什么摩祖?” 夜司溟声音不冷不热的说了句,“我杀过的鬼,比你见过的人多百倍,千倍。你能记住这辈子踩死过多少蚂蚁么!?” 对他的反驳,我只能无话可说。 这绝壁是夜司溟干的好事。 他身上怨念再多,他也毫不在意,因为他就是天,众生皆蝼蚁。 从老僧这话看出来,这摩祖应该是泰国供奉的神灵。 这下事情就难办了。 我跟钟白好不容易到这里,而且塔寨里的这老僧恐怕是唯一的机会了。 要因为夜司溟以前杀过什么摩祖。 那就是相当于灭了他老祖宗,这老僧肯定是不会帮我们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鞠了一躬,开口说道,“小女真的不知道所谓摩祖是何物,但晚辈出山至今,只斩杀过鬼物,想来并无冒犯之处。”我看书 老僧抬眼看着我,语调别扭,声音极为沙哑一口怪腔的对我说,“狡猾的汉家小女,莫非我还能感觉错摩祖的气息不成?” 这老僧会说普通话,只不过交流起来有障碍,只能说一些通俗易懂的,不过我们说的话,他应该能听懂。 钟白现在情况不太好,都到这步了,我不想因为我让他遭遇绝境,我还想说什么。 但是钟白拉住了我。 他摇了摇头示意我算了,看来是走不通了。 钟白对老僧弯腰,恭敬的说了句,“既然如此,晚辈就不多求了,这就走。” 我们慢慢地退出了门外。 走出去后,钟白跟我说只能再做其他打算了,我想到刚开始拜祭屋里摩祖时候出现的状况。 泰国老僧拜的肯定不是阳神,而是一些邪神。 那三炷香像是媒介一样,我们插上去供奉了香火,然后摩祖就会吞噬香火。 我问夜司溟,“刚开始我感觉自己的精气神都被吸走,是因为摩祖的缘故吗?” 夜司溟跟我说,给摩祖上香的时候,上香的人会被吸食一部分阳寿跟精气。 我本来就没有阳寿。 但是夜司溟身上的冥气对那种东西同样珍贵,供奉的摩祖胆子大,敢打夜司溟的注意。 我把老僧供奉的摩祖对钟白说了,有点担心他的阳寿会不会被摩祖吞噬几年。 钟白摇头,“钟家的司职从出生就注定,在司命薄上是没有名字的,没有什么东西能吞我的阳寿。” “不过看来以前找老僧解降的人,都要给这‘香火钱’了。” 第九百九十九章合欢降(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塔寨里的土司老僧,看来也不是什么善茬,想必以前来这里求他帮忙的人,都会给摩祖供奉香火。 献出了自己几年不等的阳寿跟精气。 我问钟白,“接下来怎么做,你……” 话还没说完,钟白就知道我想要说什么,微笑道,“去其它地方看看,总是会有办法的,你不必担心。”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我跟钟白走出远门,正欲踏出的时候,身后忽然传出一道声音,“两位请留步。” 我一愣,回头就看到那个小女孩从屋子里快步的走了出来,走到近前看了看我一眼,余光又撇了下钟白。 她对我们说道,“土司大人说,可以破一次例,帮你们一次,但他也有一个条件。” 我跟钟白对视一眼,不知道这土司闹的是哪出戏,刚才还因为我身上有什么摩祖的怨念不肯出手把我们赶出来了。 这才走几步又想通了!? “什么条件?”钟白在一旁问。 小女孩看向我说,“她身上有摩祖怨念,需要在摩祖像前忏悔业障,让摩祖的怨念消失,尘归尘,土归土。” 我皱了皱眉。 又想到刚开始拜祭摩祖时候出现的变故,心里有点担心那老僧暗中耍什么花招。 我的这个顾虑,钟白很显然也是知道。 再说了。 要是老僧真打算帮我们,刚开始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不必了。我们另……”钟白婉言拒绝,但话还没说完,我突然碰了他一下。尺度文学 让我一嘴把话接了过来,“我答应。” “土司大人若是能把我朋友救好,不要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我也答应。”我态度很坚决。 这一路上,钟白帮助我太多了。 当初在杨家四合院喝酒,那时候我初出茅庐,是他像亲哥哥一样护着我,他待我如同家人。 如今他需要我帮忙,就算有危险,我也义不容辞。 况且,谁都不知道他会出什么状况。 虽然这天下间绝对不止土司一个人能够治疗钟白的状况,但想要段时间找到,恐怕不是多容易。 钟白见我这样说了,想要阻止我。 我立即打断他,说了句,“你忘记了,夜司溟一直都在。” 说到这里,钟白就不说话了。 我们重新回到屋里,那土司大人已经站起来了,此时背对着我们,对着摩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佛礼。 然后他转过身来对着我们。 他先是哇哇的对小女孩说了几句,然后那小女孩对我们说,“土司大人让你们不要紧张,他帮你们也是看在上神的面子。” 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土司大人走到了钟白面前,伸出那只形如枯槁的手,翻开他的左眼看了看,然后又翻开他的右眼。 然后土司卷起了钟白的左胳膊,我们来这的时候店铺老板就说过看钟白眼皮下是不是有黑线。 当时我记得看的就是左眼,然后在他左胳膊上,现在全是红斑狼疮一样,血红色,明显看得出来有些肿胀。 土司大人一看到这,眼神微不可查的锁紧了不少,他抬起头来,用很古怪的目光盯着钟白。 第一千章合欢降(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土司接着开口对钟白说了句话。 因为说的是泰语,我跟钟白没听懂,旁边站着的小女孩说道,“土司大人让你把衣服撩起来看看。” 钟白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把衣服撩起来了,撩起来后就看到了一道细如发丝的黑线从肚脐眼一直延伸往下,就跟孕妇肚子上的妊娠黑线似的。 “这是什么?”我吃惊道。 而且钟白很显然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土司大人说了几句,小女孩眼神古怪的盯着钟白,不知道怎么,我看她眼里一瞬间好像多了几分厌恶。 “土司大人问你是不是在近期跟女子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中降了,中了降眼睛里会出现才会天花,而你小腹上有黑线,这是中合欢降的征兆!” 钟白一下就摇头了。 “我来这里,不过才短短几天时间而已,而且我并没有接触有任何异常的人。” 小女孩没有回答。 我哆嗦了下问:“合欢降是什么?” 这时候土司说话了,咿咿哇哇说了一堆,那小女孩听了半天才转述给我们。 “要是没碰过女人不可能中这种降头,合欢降是南洋女人为了报复丈夫出轨所下的降,中了这种降头只能碰给你下降的女人,这辈子没法碰别的女人了,一旦你碰了别的女人就会产生反应,轻的会反感呕吐,重的会缩阳毙命。” 我当时听到这话都愣了。 难怪刚刚小女孩看钟白的眼神带着厌恶了,她以为是钟白在这边跟女子做过什么事,然后才被下这种降头的。 小女孩冷笑了声,“去年差不多也是这时候,一个胖子来找土司大人,他也是中了这种降,本来土司决定救他,结果当天就死了。”来看书吧 小女孩以为这样说能吓到钟白,但实际上他根本就不为所动。 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 我问钟白,从来到这地方后,是不是跟女人接触过,他认真的想了想,但还是摇头有些拿捏不定。 从来到这里,要说没有见到过女人压根就不可能。 但是谁会注意这些细节!? 我看他这样了。 当时也就知道,他肯定也拿捏不准了。 我对土司恭敬的说,“这降头术都没有破解的方法?” 土司不语,过了一会儿用泰语对小女孩说了几句。 小女孩就走出了门,没多一会她就回来了,手上还多了一朵黄花,应该是树上摘下来的。 土司扯下花瓣放进嘴里嚼,嚼出汁水吐进一个器皿,用手指沾起汁水就往钟白额头上抹,老实说我都感觉有些恶心。 抹上汁水后土司双手合十在那念叨,语调抑扬顿挫,刚开始还没什么,但很快钟白浑身都在颤抖。 然后他脖子里我看到喉结在不停地滚动,土司取来器皿示意让他吐在里面。 钟白呕了几声,终于“哇”的吐了出来,一股恶臭气味弥漫了开来,熏的我都捂上了口鼻,仔细一看吐出来的居然全是黑色粘稠液体,别提有多恶心了。 土司用竹签扒拉了两下,起身跟小女孩说了什么,她听完后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神情十分凝重。 “土司大人说什么了?”我紧张道。 第一千零一章阴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小女孩过了一会儿才说,“土司大人说你中的不是普通的合欢降,普通的合欢降大多是用药物下降,对人体伤害不大,只会在跟别的女人房事的时候呕吐,进而产生反感,迫使丈夫回到妻子身边,解起来相对容易。” “你碰的那个降头术涂了尸油,这性质就不同了,等于借用了阴邪物的灵力来达到目的,这就不是那么简单了,随时可能毙命。” “而且土司大人还说,你身体已经出现反应了,手臂上那些红疹就是,不出七天,你全身都会开始溃烂发臭。” 我当时一听就觉得这事肯定不太容易。 果然,那土司大人沉吟了半天才开口说了些什么,小女孩跟我们说,“给你下降头的人很厉害,不是简单的人物。” “土司大人说能给你们解降,不过需要准备一些东西,要到今天晚上才可以,而且至于能不能破,现在还说不好。” 我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土司大人了。” 这时候土司摆了摆手,小女孩说带我们出去先休息一下,他要准备东西了。 我们出门后走了不远。 小女孩忽然对我们说道,“你们也准备一下吧,恐怕今天晚上会出一些变故。” 我有些费解的看向她。 “解别人降是大忌,如果一旦破解,给你下降的人就会被反噬,轻则伤,重则死。泰国的鬼佬邪的很,五花八门的术层出不穷。” 小女孩倒是很平静,“今天晚上,说不得还得有一场法。” “你看过?”我问她。 这小小年龄,看起来就跟见过大世面一样。 小女孩点头,有几分得意,“自然看过。” “土司大人一般不会出手,而且很多降他是不会解的,土司大人这次能够帮你们,是破了他的规矩。”百晓 小女孩让我们准备,是因为今天晚上可能在给钟白解降时候会出现变故。 土司需要准备半天,应该也是顾虑到了这点。 小女孩带着我们到了塔寨接待客人的房间,里面都很简陋。 在她出门的时候,我叫住了她,“你能不能帮我取一些黄纸跟红纸,若是有黑纸,更好。要阴纸。” 纸也是有阴有阳的。 所谓的阴纸则是烧给死人的冥纸,而阳纸其实就是传统工业出来的,类似现在书本科卷那些纸张。 我的剪纸说起来就是三道九流的一种,需要借助的是阴气,像剪出来很多都是地府的东西,需要通阴。 只有阴纸才会产生共鸣。 而阳纸达不到这种效果的,虽然很多现在很多阴纸其实本身就是竹子树木做出来的,但冥纸是祭死人的。 多少沾染了有阴物死气。 我本来这次身上是带了一些更符合的阴纸的,但在海上一路折腾,自己又是下海又是坐船,那些纸什么东西早就沾水不能用了。 小女孩大概不太清楚我要这些东西干嘛。 不过她犹豫了下,还是对我点了点头,然后才走出房门。 很快的。 小女孩就送来了不少通阴纸,只是这些纸没有黑色的,而且大部分都是祭拜死者的黄纸。 实际上这黄色的纸,是最普通的。 要是这地方有奶奶贴在我们家窗子上的那种红色的窗花纸就好了。 第一千零二章灌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有胜于无。 虽然我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施展剪纸术了,但现在的我不知道怎么,就好像是有一种感觉。 剪纸术已经熟记于心。 这就是传承,比天赋异禀更重要的传承。 我甚至感觉自己现在能剪出奶奶那本书上一些比较禁忌的东西,那本书上有很多都是用红色的字迹撰写的。 而红色备注的一些东西,都是禁术。 不过我就算能剪出来,实际上现在也完全不可能做到,因为小女孩给我送来的这些普通通阴纸,根本就承受不住那么大的通阴之力。 只有奶奶做出来的那些窗花,或者是专门去购买那种厚材质,用特殊的材料做出来的纸,甚至用女人的皮剪出来的东西。 才能剪出一些大凶之物,才可以受住那些东西的通阴气。 这种普通的黄纸,就算是剪出来,也发挥不出十分之一的威力。 无论怎么样,今天都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 我把送来的黄纸整理了下,一直到吃了晚饭,天快黑的时候小女孩过来让我们去土司大人的屋子。 等我们过去。 再进入到白天的院墙里发现了一些不一样,在院门上挂着一个铜色的小铃铛。 等到进入正屋。 发现白天宽阔的的屋子里围着中间点了一圈的红蜡烛,蜡烛摇曳的烛光把供桌后的摩祖像的面容映射的有些诡异。163 因为现在天越来越黑。 这屋子里弥漫了一股很浓郁的香烛味,而且其中夹着另外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味,反正挺刺鼻,有些难闻。 正屋门口五尺处,放着四个物件,香炉,佛珠,铜罐,还有一个六七寸大小的光头小人。 蜡烛圈里有两个蒲团。 土司又对着摩祖诵经,因为来这里就知道规矩,土司诵经中途不可以打搅,我跟钟白两个人站在门口,一直等到他念叨完。 过了好久后。 土司念叨完就径直朝着我们走过来,也不说话,把手伸到钟白头顶,按下放了一会儿。 他拿出一把匕首,划拉钟白手指一下,取了两滴血,然后转身朝着旁边屋子走过去。 我有些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小女孩看我们有疑惑,就说,“先在这等着吧,土司大人要先布置法坛做法,查看这降头的阴邪程度,不能进去。” 我表示了理解,这就像去医院抽血化验一样,要等有了化验结果医生才能对症下药。 在等待期间我问小女孩土司为什么要摸人头顶,小女孩说这叫灌顶,在佛教中有注入和驱散的含义,泰国是个佛教大国。 主要信仰小乘教,跟国内信仰大乘佛教不一样,但都是由古印度传来的,相传泰国信仰小乘教还跟我国著名的高僧唐三藏有关。 就是俗称的唐僧,当年唐僧取经回国,路过通天河,不慎将经书落入河里,一部分小乘的“谶”流入泰国境内,演化成了今天的降头术。 小女孩说这只是传说,没法考证,他说这些是想说明一点,降头术的根源也是小乘佛教,本身并不邪。 第一千零三章(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只是演化到后来被人为融入了许多派别的手法,这才变得邪乎了,这当中甚至还融入了国内古滇的蛊术,最早的降头师其实都是一些背叛信仰的僧侣,所以有佛教里的灌顶并不稀奇。 我对这小女孩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么冷门的知识她都知道。 而且她还会一口流利的泰语,难怪会成为土司钦点的丫鬟。 就在这时候,土司终于从旁边屋子里走了出来,径直的朝着蜡烛圈走去,坐在了摩祖像下的蒲团上。 他睁眼看向钟白,又看了看面前的蒲团。 应该是示意钟白进入蜡烛圈盘坐在上面。 这时候天气已经彻底黑了,大概是晚上九十点左右,外面夜色格外浓重,一点月色都没有。 这老僧的法坛跟咱们道士起坛没法比,还直接布置在地上,就是一块红布铺在地上,上面摆了一尊面容狰狞的铜雕像。 还被蜡烛熏的发黑了,看上去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佛还是鬼,估计是降头术的祖师爷之类的人物。 雕像前有一个香炉,里面插着蜡烛和香在燃烧,在香炉里的东西其实让我浑身不舒服,是一个发黑的骷髅头。 香就插在骷髅头顶。 还有罐子里盛着新鲜的动物内脏、以及一条挣扎蠕动的大蜈蚣。 我当时看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觉得有些诡异,当下心里多少有点顾虑,担心钟白被算计。139中文 土司大人微微睁眼看向钟白,然后侧头对小女孩说了几句话,那小女孩就把目光看向了我们,说道,“土司大人说让你进去,他为你解降,你朋友需要护法。” 钟白也在犹豫。 但没过几分钟,钟白下定决心走了过去。 等他坐定后土司大人对着法坛双手合十行礼,然后把那只大蜈蚣取了出来,绕上钟白的头发,把血滴在蜈蚣上面。 我大概懂这是什么意思了,原来这些东西都是相通的,头发和血在内地的宗教中有种说法,是人的分身,老僧这么做是想把钟白的分身附在这条蜈蚣上。 弄好蜈蚣后土司大人一手按着我的头顶,一手端着托盘,闭眼开始念经了,语速极快,气氛很神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一下紧张了起来,屏住呼吸不敢出声了。 土司大人念经的语速越来越快,钟白慢慢地好像感到了不适,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托盘里的大蜈蚣剧烈挣扎卷成了球状。 与此同时钟白的反应越来越强烈,像是时而冷的如堕冰窖,时而又热的像进了烤炉,让人非常难受。 那条大蜈蚣渐渐停止了挣扎,身上冒烟,居然烧焦了。 钟白一个战栗,痛苦的感觉突然排山倒海,全身像是被针扎、被火烧、被挤压、被拉伸,手臂上暴起青筋,经络里似乎还有东西在游走,皮肤蒸发出烟气。 土司大人的手像巨石一样压着钟白,让人无法挣扎,钟白双手抱头痛苦的闷哼了出来。 我当时站在蜡烛圈外面看着钟白这幅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但也就在这时候,变故突然就出现了。 第一千零四章斗法(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屋门外夜色里的院中,我听到一阵阴风忽然从门外吹了进来,风声里夹着丁零当啷的铃声,是挂在院门上的小铜铃。 这声音很轻微,但却让土司大人脸色一变。 接着他有些着急的对小女孩咿咿哇哇的说了些话,看得出来很着急。 “土司大人现在解降,被下降的降头师感应到了,现在他找上门来了。现在土司大人已经到了很关键的地步,没办法分心隔空与那降头师斗法……” “你能帮忙拖住这最后几分钟的时间么?千万不要让任何东西进入蜡烛圈里,不然就前功尽弃了。”小女孩脸色一变,但好歹是见过一些世面。 那铃铛响起来后她就已经猜测到是什么。 实际上刚开始白天的时候小女孩就已经跟我说过这事,我心里就做好了准备,但只不过没想到来的会这么快。 不过按照小女孩说的。 要是土司大人解降成功了,那施降者就会受到反噬,现在找上门来也是正常不过。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对小女孩点头,“你让土司大人尽管解降。” 于此同时。 http://首发 我手上掏出了几个剪纸小人,然后默念了几句,直接朝着门外一扔,几个小人瞬间在扔出去抖动几下。 然后就跟傀儡一样飘出了门外。 如今施展剪纸术,我已经有些得心应手了,这种传承,就算我长时间没有施展,但好像每时每刻我在剪纸术上的造诣都在精进。 小女孩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当时看着我把剪出来的纸人扔出门外,眼睛都有些直了。 几道剪纸飞出去后,很快外面呜咽的风声好像就停止了,并且那响着的铃铛声音也逐渐弱了下去。 我以为外面的东西被赶走了。 转头想去看钟白的情况,但就在这时候,忽然小女孩声音失色的说了句,“小心。” 接着,从漆黑如墨的门外飞出两团散发出怨念的黑气,被浓郁的黑气包裹下,好像还凝聚了几张人脸。 一张老太婆,一张妇女。 我的耳朵边忽然传出老太婆一阵阴险恶毒的笑,还有夹着妇女哀怨的哭泣声。 我眉头一皱。 五道鬼其二的无头鬼跟吊死鬼从我手上飞出,化为黄影,从我剪纸以来,五道鬼跟七字咒应该是我施展的最多了。 以我如今,完全可以剪出一两个比较凶神恶煞的东西,但是时间冲忙,根本就来不及准备,更加关键的一点。 白天小女孩送给我的黄纸,承受不住一些大凶的东西,就算剪出来恐怕当场就破烂了。 但是五道鬼本来也不若。 无论是被吊死鬼,还是无头鬼,本身就极具怨气,这种都是比较厉害的鬼物。 无头鬼出来的时候,剪纸瞬间就变大了好几寸,整个剪纸弥漫了一股恶煞气,往前面一冲,到一团雾气面前。 无头鬼伸手抓住一团鬼雾,狠狠的一扯,直接把雾气里的老太婆撕成了两半。 吊死鬼也同样不甘落后。 那舌头就跟毒蛇一样,张嘴的时候瞬间伸长,卷住那飞进门的鬼雾,一拉下直接给拍在了门上。 那张妇女脸被拍的粉碎。 第一千零五章催降…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下外面倒是彻底安静了。 因为门外乌漆麻黑的一片,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而且我也了解过,降头师就算是斗法,一般很少都是面对面。 而且隔空对法。 可能站在找上门来的降头师,本人在离我们几公里之外的地方,只要设了法坛,就能隔空施展一些手段。 这点我不得不提防。 好一会儿再也没有了一点动静,反而是我身后的钟白,盘坐在蒲团上整个人越来越颤抖,像是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痛苦。 我看到蜡烛火光下,他已经满脸都是汗珠子了。 土司手仍按住他的头顶,只不过闭着眼睛这时候脸色不太好看,显得很苍白。 因为现在一旁的小女孩是我唯一能了解大概的途径,我就问道,“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小女孩脸色也格外凝重,但还是摇头说,“土司大人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一定会救你这位朋友的性命。” 刚说完。 http://首发 忽然我就看到从钟白的眼角渗透出了血来,接着就是从耳朵,鼻孔,五官渗出鲜红的液体。 我顿时惊了,然后对旁边小女孩说道,“这是什么情况?” 小女孩也有点乱,慌里慌张的摇头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从给摩祖上香,差点被献祭自己的阳寿开始,这土司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心里也不相信他的。 现在一看这样,我当时就着急了。 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土司在搞什么幺蛾子,对钟白施展一些我根本就不知道的手段。 “快叫他停下来,快……”如果这样下去,钟白有大危险。 黄伟民没有吭声,当时我神色一寒,心里有一股怒火燃烧。 “他要有什么闪失,我让你们生不如死。”这是我第一次说如此恶毒的话,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次,也绝对不会是一句玩笑话。 钟白对我来说,就是如同哥哥一样的身份。 尤其是我经历这么多,如今家里人已经离我而去,钟白与我的情谊,亲同手足,情如兄妹。 当时我说完这话,就直接要进入蜡烛圈里,就在这时候钟白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血眼格外恐怖,表情狰狞的瞪着土司老僧人。 我跟小女孩都被这一幕震惊了,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喘气。 土司脸色一变,赶紧在钟白头上揪下头发捏在手中不停揉搓,念经的声音更大了,这时候痛苦抱头,歇斯底里的喊叫,在地上打滚。 土司又用泰语哇哇的说了几句,我催着小女孩问道,“他说什么?” “土司大人说你的朋友现在被下降的降头师施加咒语催降了。”小女孩脸色一变就说道。 我转念一想,随机就明白了过来。 难怪刚才找上门来的东西这会儿安静了,那下降的降头师现在催钟白身上的降。 而现在我根本就施展不出拳脚。 站在降头师斗法转移到了土司的身上,只不过痛苦完全就是被钟白承受,那下降的降头师催降,一下让钟白身上的降咒爆发了。 小女孩说,“你朋友下如今的痛苦就跟被下了针降一样,全身就跟万针穿心一样的痛。” 第一千零六章飞头降(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当时看着钟白这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心。 但同时也感觉一股怨气满腹,那催降的降头师完全就是把钟白置于死地。 “若是这降头解不了,是不是只要找出下降的降头师,杀了,便能解?”我对小女孩一字一句的说,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向钟白。 小女孩深吸一口气。 估计是没看出我会用这种口气,不过愣了下她点头称是,“只要施展下降的降头师死了,那降头自然就解了。” 所以,无论钟白身上的降头能不能解。 那下降的降头师,都要死。 当初杀鬼门的那个老太婆后,我的性格上就有了一些变故,夜司溟跟我说过,性格犹豫,行事唯唯诺诺,只会招来更多的祸端。 “看来这段时间都经历,让你成长了不少。”说曹操曹操到,我正想着的时候,夜司溟的声音响起,语气透露出几分沉重的说。 “我感觉到了,施展咒术的人就在朝南五公里内,你要杀他,最好是在这场法还没完成前。”夜司溟郑重开口。 仿佛,杀一个人对于他来说,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施展这类术法,不可能千里之外。 这跟茅山的一些术一样,施术者肯定就在附近,躲在暗处的。 有夜司溟的帮助,我想要揪出来,不是难事。 我嗯了一声。飞库 这时候土司大人停止了念经,钟白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像是死了,我脸色一变,颤声喊道:“钟白?” 只见地上的钟白像是被人用线提了起来,慢慢弓起背,四肢着地站起,踉跄了下,面目狰狞的瞪着土司。 嘶吼一声就朝他扑了过去,土司侧身一躲,顺手从边上端起一盆早就准备好的黑血,不由分说就泼到了钟白头上。 霎时他的脸就被血液染红,样子恐怖的叫人毛骨悚然。 钟白疯狂的扫倒了法坛神像,扑向土司就要撕咬,我这才回过神慌忙冲了过去,将钟白从土司身上拽下。 我拿出一张镇字剪纸,一下贴在了钟白的额头上,然后又用一张敕令剪纸,拍在了钟白的胸口。 这东西就跟道教的符文一样,有镇邪驱鬼的能力,当初在秦家,我跟秦老二去母花哪里,用这个对付过那些小鬼。 虽然钟白不是脏东西,但现在他身上依附的就是脏东西,因此比较管用,我把两张剪纸贴上,钟白挣扎的力气一下小了。 就跟瘫软似的,整个人如提线木偶不动了。 土司大人示意让我把钟白扶住,他则取来纹身工具,将调制好的特殊纹身液往钟白胳膊一泼,用针迅速的刺。 只见钟白胳膊不断的蒸腾起一缕缕白烟,身体不住的抽搐,脸上表情不停的变化。 时而狰狞、时而歹毒、时而阴邪怪笑。 土司不停的刺,钟白的抽搐慢慢减弱,表情僵住了,土司抹了一把汗,我这才松开了钟白,累的气喘吁吁。 土司说了几句话,旁边的小女孩解释说,“土司大人说你朋友身上的降头暂时被镇住了。这灵降太厉害了,想要解不是容易的事。” 第一千零七章飞头降(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现在钟白的手臂上纹了一道诡异的刺青,把手臂都包裹了,遮住了原本红疹有些变腐烂的皮肤。 刺青好像一张鬼脸,跟我脖子上的八面鬼盅很类似。 我问小女孩,“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这是法力刺符,土司大人用摩祖的力量把你朋友身上的降给暂时镇住了,不让降头蔓延恶化下去。” “想要保命只能这样了,这降很厉害,连土司大人都消灭不了,只能改变策略,用法力刺符先进行镇压,现在只能暂时克制一会,要是不这么做,他会发狂,身体扛不住这种灵力,很快就会毙命!” 小女孩这样说我大概就懂了。 钟白被催降刚开始有些失去理智了,而且身上的降头也发作了,但是土司一时半会没办法解降,只能刺青把钟白的状态先压制住。 “放心吧,这法力刺符不是针扎出来的,是一只秘制的药水,不过有利有弊,这种药水的功效最多只能坚持三十六个小时。”小女孩以为我担心钟白身上纹了这种古怪恐怖的东西,对我解释道。 我问,“你的意思是,如果三十六个小时降头解不了,这刺符的法力就会消失,到时候他又会恶化,变成刚开始那样?” 小女孩脸色不太好,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不过现在好歹是让钟白安静下来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http://首发 小女孩说的很明白。 现在只是暂时压制了钟白身上降头的恶化,以及跟下降者的联系,但法力刺符的威力消散,就一切又会开始。 现在想要解降最快的方式,取了下降者的人头。 “夜司溟。”我轻轻地唤了一声,问道,“能感应到吗?” 凭借夜司溟的通天实力,先前跟暗中的那个降头师斗法,他肯定就感应到了下降者施展降头的位置了。 “能,不过不用去找了。” 夜司溟对我说了句。 我愣了下,没反应过来,但是…… 突然,庭院外,树丛中传来一阵物体快速穿越树林的声音,并夹杂着低沉的换气声。 土司大人突然脸色大变,并说出了火星语(其实是我听不懂)。等到土司说完,小女孩都露出惊恐的表情。 我不明就里,正想发问时,小女孩说道:“土司大人那个降头师施展了飞头降,现在出来寻找猎物了,碰上的人畜非死即伤。” 飞头降? 这时,一颗人头离地飞行而来,就是从门外一下冲了进来,下面拖着一堆像肠子般的东西,以飞快的速度冲到蜡烛圈里。 没错,就是一颗人头,没有吊钢丝,而是凌空离地飞行,下面的肠子还“啵啵”地收缩着,甚至还滴下了像墨汁一样黑的血。 飞进来的同时,我看到了那张脸,当时蓦然间色变。 “是你!” 我有些不敢置信,甚至惊讶。 因为这从漆黑的院子里飞进来的人头,是谭老瘸子,不……应该说是那个假的谭老瘸子。 当初我来这里看到假谭老瘸子的时候,其实还是有点吃惊,因为泰国的面容跟我们多少有点区别,是那种黑黝黝的,浑身就跟抹了一层桐油。 第一千零八章长生玉…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当初这个谭老瘸子故作的很想,而且面容跟这边原住民差不多,至于肤色,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出海,在海上常年风吹日晒的缘故。 要不是当初中途他的瘸腿露出端倪,我不可能那么快察觉。 不过这一切倒是说通了,当初真的谭老瘸子出海下落不明后,为什么他要冒充假谭老瘸子。 估计是因为知道当年的一些事。 这年纪跟我奶奶那辈差不多,而且这些人高深莫测,能推算出什么不稀奇。 他变成谭老瘸子,这三年就一直在等我。 等我带他找到真正的谭老瘸子。 他很清楚谭老瘸子身上有魂玉,而且从真正谭老瘸子嘴里说的我也知道了。 他们需要魂玉这种能逆天改命,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东西。 加上谭老瘸子跟我说的尸王,当初中泰斗法的时候,奶奶参加过,并且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元首。 如今海下的尸王是当年泰国一位超级厉害的阿赞公。 从这点基本就可以看出,他们想要得到魂玉的目的,恐怕就是想让那位阿赞公从海里出来吧。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找真正谭老瘸子。 首先海域范围太大,海岛数不胜数,找一个人恐怕如大海捞针,其次是……真正的谭老瘸子,实际上已经死了。 可能他们也清楚,真正的谭老瘸子十有八九已经死了,但人死了,魂玉不会消失。 况且,他们就相当于一个门教,绝对不会是他一个人,可能他在伪装的时候,也有其他的一些降头师在寻找魂玉。 原来,他就是黑衣阿赞。 这一路上我一直有疑惑,钟白刚到这里就出海了,怎么可能会被下降,但是现在我知道了,配合钟白跟我说过。 他出海前去过谭老瘸子的住所。 这里说下,降头是流传南洋地区的一种巫术。 相传,是南洋地区(泰、柬、老挝、缅、马、印尼、非)和大陆南方古代(云、黔、桂、)百越等族先民流行的众多本土巫术的种类,不同地域的法,其施法过程千差百异。 但共同点多用人骨、血液、头发、指甲、成型人胎、某种木头某种石头、花粉、油等材料,法术类型大部分偏于阴性。 它能救人于生死,亦可害人于无形。 一般根据使用的程度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利用降头术来化解双方的恩怨或者增进彼此的感情,而另一种即是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受伤甚至死亡。 但降头与蛊不同,所谓降头术,从步骤上看就在于“降”与“头”。 “降”指施法的所用法术或药蛊手段;“头”指被施法的个体,并包含了对被施法个体的“个体联系把握”(如被施法者的生日,姓名,相片、常用物品(衫裤、唇膏、杯子),身体部分关联物如毛发指甲等。 降头特点是以施法为主,辅以草药和未知名生物。 所以钟白去谭老瘸子住所,一定是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因此被施了降术。 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因为施展了一些禁术,或者是受到了某种反噬,这假扮谭老瘸子的降头师才几天没见。 脸已经瘦成了皮包骨,本来就是一个人头,现在眼眶深陷大概,宛如骷髅,更添几分恐怖。 第一千零九章飞头与小鬼(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把长生玉拿出来,不然你们都得死!” 他一进门就瞪着我,因为挂在半空的人头,看着我这场景还挺吓人。 但对现在的我也仅仅是吓人而已。 我冷笑一声,抬头毫不退缩,“你可以试试。” 他嘴里咿咿哇哇说了几句泰语,然后朝着我张嘴撕咬过来了。 我退后好几步,一直到蜡烛圈里,挡在了钟白面前,伸手抓一把剪纸小人,嘴里默念驭咒。 那些小纸人就跟小孩子一样,在我催发咒语下蹦跶了好几天,蹦蹦跳跳伴随着一阵小孩的哭笑朝着人头而去。 一下就把那人头困在其中。 “方术。” 旁边的土司脸色惊讶,说了两个很生涩的字。 他虽然是泰国老僧,但肯定是见识过泱泱大国层出不穷的东西,了解一些。 我施展的这些,放在他们的年代,的确被叫方术。 不过我知道这些不够,但我的目的就是争取一点时间,因为我知道,对付这种传说中的飞头降,光靠普通的几张剪纸不行的。 我正准备咬破食指,然后画一道符文,施展师傅传给我的三茅之术,不过被土司拦住了。 “我来。”这是他基础的第二句生涩的字。 他对小女孩说了几句泰语,然后小女孩躲进蜡烛圈里,站在我旁边说,“土司大人让你护住你的朋友便可,他来斗法。”快 土司脸上最初露出犹豫不决的神情,最后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比拳头大一点儿的咖啡色罐子,有点儿像是骨灰盅,随即坐下开始念咒。 我见此状况不多说什么,护在钟白以防突变故,现在我跟钟白,小女孩都在摩祖像下,土司在外围背对着我们。 我问小女孩,“要不要先离开?” 没想到小女孩摇了摇头,不知道其实心大还是无脑了,还露出一脸兴奋的表情:“精彩的现在才开始呢!土司大人练了与自身精血相连的小鬼降,看样子打算与飞头斗一次。这可是很难才能见到的降头斗法。” “只要土司大人在,没事的。”小女孩在旁边安慰道。 我有些无语这小女孩,不过一个飞头一个小鬼,其实我也想看看这泰国间的斗法是怎么样的。 此时,那颗飞头悬在半空,双眼瞪着土司,嘴里咿咿哇哇的说着什么,神情很是恼怒。 我问小女孩,“他在说什么,是在念咒吗?” “不是。” 小女孩摇头说,“他在让土司大人不要多管闲事。” “土司大人曾经是从泰国流露的僧人,在那边被都叫僧人龙婆,土司大人是受到过摩祖庇佑的,是摩祖的转世之人。” 我听的似懂非懂的,不过小女孩说的摩祖转世之人,应该并不是我面前的土司上一世就是什么摩祖。 大概是他在摩祖教的造诣很高,因此被说成是摩祖的转世之人。 我问小女孩,“你怎么懂这么多?” “我娘就是泰国人,不过很早就离开我了,我是被土司大人收留的。”小女孩说。 听她这样说我就不说话了。 第一千零一十章飞头与小鬼(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时候土司有了动作,他面前的小盅上方慢慢地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红色影子,影像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趋近实体,看起来像一个刚满月的小孩,全身血红。 身上隐约布满了像是快要爆裂的血管,目露凶光,一身杀气。 小女孩此时在旁边告诉我说:“这种鬼降全身暴露血管,是刚过完地劫不久。所以土司大人犹豫要不要放它出来,因为小鬼在四十九日内最是虚弱。不过就算未过天劫之届,也够厉害的。” 这小女孩可能也经历太多,被熏陶成了一个不该符合她年龄的人。 我问:“那小鬼打赢了,我们是不是就没事了?” 小女孩点头“那当然,小鬼是土司大人放出来的,当然有办法收回去,这点你别担心。但是如果飞头赢了,那就……” “不过,没有人能赢土司大人的。” 此时土司突然念了一句,小鬼突然向上飞升,再像扣球般往飞头冲去,速度之快只能说看到一道暗红色光影。 飞头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先前的剪纸完全就没有发挥作用,此刻快速地原地旋转起来,底下拖的肠子环绕住飞头,就像是防护罩一般。 只见两道光影互撞,发出轰然巨响,飞头与小鬼各退了十几米。 飞头满脸鲜血并不断喘息着,连带着底下的肠子也在快速地收缩。 小鬼这边也好不到哪儿去,手脚多处变形,类似严重骨折一般。连带着土司也闷哼一声,似乎受了伤。 “情况不太对劲啊。”我说。 小女孩也有点紧张起来,“跟土司大人不相上下。” 土司一看情况不对,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的布,铺在面前的地上,并退后几步开始念咒。 只见小鬼飘移到黑布的上方。慢慢地,那张黑布自动将小鬼整个包围起来。文笔书吧 飞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往我们这边飞过来。 “那又是啥鬼东西?”我皱着眉头,因为空气里我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小女孩说:“可能是浸泡过它母亲的鲜血之类的东西,应该是要增加那小鬼的功力,但是……可能结果不太乐观。” “如果出现变故,就先离开。” “飞头本来就是降头师,要是现在应该是要再吸人血增加功力。你没见它越来越靠近我们了?”小女孩脸色变得惶恐。 此时,飞头突然向我们飞扑过来。 “走。”我把小女孩往旁边一推,但是自己却站在钟白的旁边挡住了。 “哇!” 飞头扑到我脖子上张口就咬,我只觉得鼻子里闻到的尽是飞头上的腐臭味道。 不过瞬间,我手指剑诀,并咬破舌尖,大喝:“天、雷、破!” 往那飞头打去。 飞头被一股力量打到旁边的地上滚了滚,同时那些肠子也在我身上留下了长长的血迹。 我往脖子上一摸,这血竟然跟腐蚀的毒液一样,不但很痛还夹着难闻的恶臭。 土司斗法现在累的气喘吁吁的,身上镇邪的刀币飞出,一下追上飞头,扎进了那飞头的左眼里。 “啊”的一声惨叫,那飞头怒不可遏,但先前跟土司斗法,而且大概因为自己的头不能离首太久,这时候已经有点坚持不住了。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此间事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愤怒,但就要转头逃遁。 关键是我叫了一声,喊道,“夜司溟。” 一团雾气从半空幻化而出,就跟渔网一样瞬间飞出门外,一下罩住了飞头,与此同时,一袭黑长衣的夜司溟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我看到那黑色的网飞出去,当下立即往外奔去。 那黑色的网状已经不见踪影,但是在门口却见到小鬼全身变得黑亮,并抱着的那逃遁的飞头不停蠕动。 飞头半边脑袋已经不见了,小鬼正啃食着他的半边脸…… 这场争斗终于落幕。 等到那小鬼把飞头吃完,整个身体好像都饱和更为凶煞了一些,有些贪婪嗜血的把目光转而看向了我。 不过看到从我身后走过来的夜司在后,那小鬼有点恐惧的颤了下,模样变得很惊恐。 土司对着小盅念口诀,然后手一招,那小鬼被收了回去。 我看土司也有了伤势,整个脸变得格外难看,想要过去安抚,但小女孩已经过去搀扶了. 他看到我身边的夜司溟,神情显得有些激动,就跟朝圣者一样,直接扑通又给跪下来了。 他做了一个泰国礼节,对夜司溟毕恭毕敬的鞠躬,“觐见上神大人。” 他竟然恭敬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且这话是用汉语说出来的,我听的很清楚,给我整懵了,完全不明所以。 我转过来看旁边夜司溟的表情,发现他面色平静,若无其事,对土司看都不看一眼。 这下我就彻底不明白了。 我以为土司嘴里说的上神是指供奉了非常厉害的鬼物,但是现在看起来又不太像,我心里非常好奇。 但现在又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我对夜司溟眨巴眨巴眼,示意让他说句话,毕竟刚刚土司帮过我,你也张嘴让人家起来啊。 但夜司溟哼了一声,眼神冷漠的看着土司。 那土司打了一个寒战,为什么夜司溟会有些恼怒,我其实也猜测出来了,我们刚来上香的时候,被土司暗算过。 差点被偷了几年阳寿作为见面礼。 按照夜司溟的脾气,现在摆出这幅样子都是客气了。 那土司浑身哆嗦了下,把头埋的耕地了,不敢抬起头来直视夜司溟一眼。 在土司旁边的小女孩眼珠子飞快转悠,看向夜司溟的目光有点奇怪。 我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就赶紧打圆场。 走过去先刚要把土司扶起来,他却直接摆了摆手,说自己没有大碍。 然后转过去对小女孩说了几句话,接着小女孩看着我说,“土司大人让你看看你的朋友。” 钟白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脸上的气色不像最开始那样阴郁了,那个缭绕的邪气也逐渐消散了去。 我把钟白安顿下来,因为先前答应过土司,化解跟摩祖的恩怨,这个只是需要洗礼的过程。 类似就土司让我在摩祖像前祷告,他默念咒语化解我身上缭绕摩祖的怨气。 在此期间,我让土司派人按照我从夜司溟哪里知道的一些蛛丝马迹,去南方五公里搜查一遍。 很快就有了结果。 在南边的小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年迈的无头尸体。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奶奶的下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在塔寨待了三天,被盛情款待。 三天后钟白醒了过来。 随着施术的降头师死了,他身上的降头也就自然破裂了,法力刺符原本的图腾,在三十六个小时的时候就慢慢地消失。 他的手臂上除了多出来一些过敏性红疹,这几天土司弄了秘制的药水,红肿已经消退下去,剩下的已无大碍。 到第五天,我们离开了塔寨。 这两天让钟白修养调息了下,随便我想了想接下来的打算,最后我与钟白打定主意。 先决定回去一趟,我要去找阎老九,我心里有太多疑惑了,而且我想知道,他当初跟我说过,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不是魂玉。 如今魂玉我已有其三。 虽然距离九块相差甚远,但只要有下落,能够凑齐七块,虽然不能凝聚第三道命魂,但足以让我多活十几年。 而夜司溟的很早留下来的伤势,也能恢复七七八八。 随后,钟白跟我说让我回一趟茅山。 这也是钟白此行的目的,师傅是茅山长老之一,我竟然已经拜了师,而他老人家是茅山一派。 我会的道术,全部都是茅山术。 这也间接的我是入了茅山一派,但我现在还不算茅山弟子。 入了门派。 我迟早是要回茅山请愿的,拜祭茅山祖师爷,成为茅山真正的弟子,然后才能获得茅山祖师的师承,得到认可。 钟白可能是看出,我其实内心不太像去茅山了。摘书吧 他对我说,“放心,师傅只是让你获得师承,这是仪式,茅山弟子都需要在祖师爷面前烧香拜祭成为茅山门下。” “做完这些后,你就可以如我一样,不喜欢门派的规矩,大不了出山历练,不需要在茅山宗门待着。” 我思前想后就点头。 这茅山宗我是必须要去一趟的,若是获得师承,对我也有好处,会我施展道家法术上更精进一步。 我们兜兜转转终于回到来时之处,相对于南海那一股的海腥味,回来后山清水秀,空气的香甜让人心旷神怡。 我经历了长途跋涉,又一次历经生死。 想到这段时间的遭遇,心里不免还有些感慨,等我跟钟白赶到阎老九住所,寻找了一圈后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等我回正屋,发现钟白手里拿着一张纸,他放下后对我说了句,“他离开了。” 我过去拿起来,上面写了一段话,“魂玉,长安镇,叶梨花。” 这阎老九还真的离开了。 他写的这段话很明显就是留给我的,只不过短短的几个字,让我心里有点悸动,因为这上面,提到了我奶奶的名字。 “魂玉,长安镇,奶奶。”我看着这段话,这上面的意思很明显,“长安镇,有我要找的魂玉。” 这就是我去南海的时候,阎老九跟我说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果然是魂玉。 但我没想到,他只能给我提供魂玉的下落,我以为他有魂玉的。 不过转念一想觉得这事情倒也合理。 魂玉这东西太过珍贵跟神秘了,我得来的两块费了大功夫,阎老九要是有魂玉,当初就直接拿出来与我交易了。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长安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在这纸条后面写了叶梨花。 难道是我奶奶没死,还是这个长安镇,有我奶奶的下落,或者说……我奶奶曾经也去过这里!? “你要去?”钟白侧着头看向我。 我沉吟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先不说魂玉,就算是没有魂玉,这上面写了我奶奶的名字,我就要去。 这一切归根究底。 从我学校回老家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因我奶奶而起。 但到如今,我连她究竟死没死都不知道。 若是她死了。 我会把她尸体带回来,若是她没有,我要当面问她,这一切的终极。 她那么一个通天的人。 给一只狐狸一生,剪出一张纸给一场莫大造化,哪怕是她去世后,依然霍乱阴阳两道。 我想知道她的来历。 当年,她在与爷爷与世隔绝在那个小山村前,究竟是何等神圣。 “我有一种感觉,从我出山村后的一切,都是我奶奶指使的。你还记得我去秦家吗?” “秦家是被我奶奶借了运数的,这一切跟她脱不了关系,还有这次去南海,虽然看起来没有联系。” “但谭老瘸子说一直在等我,他就是为了把魂玉交给我,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吗?” “你是说,是你奶奶让你去的?”钟白皱着眉头。 我点头,“阎老九只不过是一个给我提供线索的人,但真正让我去南海的,是我奶奶。”奇书网 “根本就不像阎老九说的,他不是让我去找什么不死泉,若是这样就能说通了,奶奶就是想让我去把谭家的魂玉取回来。” “他们都知道,这世上除了魂玉,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够让人起死回生,不死泉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这里面有太多巧合。 如果真的只是阎老九让我去找不死泉,为什么他要跟我说去南海要去找谭老瘸子,而这个谭老瘸子又刚好是谭门世家。 又刚好是这个谭老瘸子在等我?又刚好是谭老瘸子曾经受过我奶奶的恩泽,又刚好他手里有魂玉,又刚好当年奶奶跟他说过那些话。 让他等一个来取魂玉的人!? 这世间,没有那么多巧合。 唯一的解释,阎老九这次让我去南海,目的就是为了这块魂玉,而阎老九或许知道当年的事情。 但归根究底他没必要这样做。 最大的可能就是奶奶,只不过借阎老九传递给我信息,编造了一个不死泉的谎言。 “你说的很有道理。”钟白赞同的点头。 “所以无论这个长安镇有没有魂玉,我都要去,我要知道这个答案。”我不担心阎老九会故意写我奶奶的名字。 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我有一种直觉,这次若是去长安镇,可能是最终一站了。 那种一切都将真正结束的感觉很强烈。 但这一次,必将比秦家,南海,凶险十万倍,因为这上面写了我奶奶的名字,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就是血雨腥风。 我原来回来找阎老九,是想从他嘴里知道一些事情。 当年我奶奶的事情。 本来也是因为南海,我从谭老瘸子哪里知道了当年奶奶曾经去过南海,我早就觉得这一切巧合,想回来问清楚。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湘村诡事(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只是没想到会这样。 不过,这里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我跟钟白离开了阎老九这间破烂的屋子。 不过去茅山前,我想回村一趟,或许我是一个念旧的人,那个村子毕竟是我扎根的地方。 我从小生活的地方。 刚好离这里不是很远,这次去了茅山后,可能就再也不会回去了。 我们出了阎老九的老屋,然后顺着山路一直朝着村子走回去,这里要翻过好几座大山,我们顺着山沟途径另外一个村的时候。 天色已经暗淡了。 折腾到下午还一直没吃过东西,而且这深山老林没有店铺,像钟白已经习惯。 他说若是以往会那点钱给农户,吃口饭住宿一夜,然后继续赶路。 我觉得这个法子挺有用的。 而且今天估计天黑也回不到村,就算回去也没什么用了,我们吃饭解决不了。 这深山老林没有住宿的地方。 我们进了这个村,像这种深山老林与世隔绝的孤村其实很多,有些整个村都空了,而大部分村里都是一些孤寡老人。 不过这村的建筑还挺古朴,有八角楼的木楼,房檐上翘,可能因为离外面世界有点距离,还没像我们村那样被汉化。 我以前说过,我们这里是苗族自治州,很早的时候还是穿苗服,不过很多村汉化后就渐渐地没有了。乐 只有老一辈可能家里还有那种衣物。 入村后发现还挺热闹,我们找了个偏僻的房舍,住了一个年迈的老太婆,我们给她五十块钱,说是路过,想要吃点东西住一个晚上。 那老太婆可能太久家里没有来客人了,笑得合不拢嘴,说她姓金,让我们叫她金婆婆,说话的时候还把我的钱推回来说不要,让我们进屋。 进屋后。 金婆婆忙碌,吃的比较简单,就端了两碗稀饭,这时候村里外面很热闹,我就问金婆婆,村里是在做什么。 金婆婆很高兴,声音苍老的说,“村里有人娶媳妇,我们村从外面来了一个大姑娘,长的可水灵了,这会热闹着呢,村里都在张罗,等会我这个老太婆也要去瞧瞧。” 我说,“婆婆,你们这里这么偏僻,还有外面的姑娘跑进来?” 金婆婆笑着说,“我们也觉得奇怪呢。也不知道那个女的是从哪儿来的。说是新娘子其实也好大岁数了,问她,她也不说话,也不会写字……” 钟白在旁边说,“我们等会能去看吗?” 金婆婆笑着连说可以,来者是客,这喜庆的日子就是要人多,人多才热闹。 我们吃了东西。 闲着也是无聊,就跟金婆婆说出去走走,等我们出去后,发现村民都张灯结彩的,有些看到我们还挺诧异。 不过都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目光有点奇怪。 走了半个村,我发现这村子古色古香的,屋子都有些复古,不像是近代风格,可能是为数不多保留了很早的建筑了。 但很快,前面的唢呐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抬眼一看,前方是个老木楼,看起来很原生态。 房子外面贴着对联和囍字,有村民在院子里帮忙打扫枯枝烂叶,很厚,堆在墙角像小山似的。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湘村诡事(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这个古寨村里的新婚倒是挺特别的,而且喜气洋洋,我心里突然对新娘子有了兴趣,但这村子张灯结彩,却不见新娘子人影。 反倒是我跟钟白两个引起了村民注意。 好在金婆婆也来到这地方,给我们俩找了一根长板凳,让我们坐下来等会就开席了。 我刚坐下来,钟白就不露痕迹的碰了下我的胳膊,我转过去看他的时候,他朝着门口看了看,示意让我出去。 我知道钟白肯定是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 这里人多眼杂,他想要单独跟我说。 我对旁边金婆婆说出去上厕所,金婆婆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了句,“快回来,村里十二点要开席的。” 我说马上就回来,然后走了出去,很快钟白也出门来了。 我们俩在村里的一处巷子口,钟白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对我说道,“你有没有发觉这村里有些不一样?” 我其实没有发觉,唯一察觉到的是这个村复古风格,跟老社会时候的旧寨子一样。 “这村里没有小孩,我仔细看了那些男女,除了金婆婆,别的人就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穿戴不同,男女有别,不那么容易发现而已. “而且虽然他们的表情各异,但都感觉很别扭,就好像是画出来的一样。” 我当时听完咯噔了下,心里猛的一沉,感觉事情有点诡异。 “而且刚刚出来的时候,金婆婆说村里十二点准时开席,你看看现在几点了。”钟白对我说道。 我立即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是下午五点。 “从金婆婆家里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钟表,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当时我以为是那钟表坏了。” “这个村的时间跟我们的时间对不上?”,你眯着眼睛,一下就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要是以前碰到,这种原因很简单,要不就是我手机有问题,要不就是金婆婆家的钟表有问题。 但要是这么简单,钟白就不会问了。 “这个村的时间,比我们的时间晚了几个时辰?”这听起来的确有点匪夷所思。 “要不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我跟钟白说道。 我很早前听说过雨村的故事,雨村是只会在大雨天出现的一个古怪的村子,只要进去了在天黑没有出来。 就永远都出不来了。 钟白沉吟思考如今面临的问题,想了想看向我背后的目光就有些异常。 我转过身看见那边的树影掩盖下,有一大片立着的石碑。 那些石碑看起来很高大,足足有三四米高度,形状都差不多,上端都是一个拱形。 我内心有点困惑好奇,但钟白好像是看出什么东西了,他对我说,“这个村子很古怪,先离开这里吧。” 我们向村民打听了出口,那个村民也是一个老人,坐在冰冷的风里,手上拿着一把刀在做工具。“走吧,天黑之前离开这里……” 老人就像是自顾自的说话,也不抬头看我们一眼。 我悄悄看了看老人的侧颜,这一看把我吓一跳!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新娘子(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如果不是穿的衣服不同,这个老人跟我见过的村里其他人一模一样。 像,实在是太像了。 “大爷,你说天黑之前都要离开这里吗?”我好奇问。 “我们古寨村从来不留宿外人。”老人说,“除非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呢?”我问。 “我们村只留宿村里人和死人。”老人说这话还是没抬头,仔细的削着手上的工具,就像是在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我跟钟白对视一眼,然后就顺着村里小道往外面走,可好像无论怎么样都走不出去似的。 难不成我们进入了传说中的雨村!? 这时候,村里响起了热闹的鞭炮声,新娘子到了。 我和钟白路上碰见了两个中年男人,背着大大的背水木桶,水在木桶里晃晃悠悠的,水质有些浑浊。 我看出来了,那两个男人一个留着偏头,一个留着板寸,脸型和五官确实是一样的,只不过年龄相差一些,所以看起来不是那么明显,乍一看就是两兄弟。 钟白说,“你想不想看那个新娘子?” 我疑惑的看他,都这个时候了,还有闲心看人家结婚? “我有种感觉,我们好像不是无意间闯进这个村的。” 我说,“你怀疑跟新娘子有关系?” 如果看到新娘子能让我们出去,或者有其它办法,这个方法倒是可以。 我们跟着他们回到村里,办喜事的院子里十分热闹,男男女女走来走去,可就是没看见新娘子和新郎官。美食 因为钟白的话,我就多看了几眼这些男女,让人惊悚的是,这些人确实长得差不多。 这么热闹的场合怎么会没孩子呢? 我按捺住心中的焦虑,故作轻松的问一个女人:“大姐,新娘子美不美?” 大姐说:“你怕是胆子不小啊。你敢看新娘子?我们这里的习俗,新娘子不是拿来给别人看的,要是被外人看了新娘子,那是要挖掉眼睛的。” 旁边一个女人也跟着说:“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眼睛就要被挖出来,眼睛就要一直流血。” 她们说新娘子迎进去了,全身蒙着,谁也看不成,就连脚尖儿都不能看。 要想看,就只能等到新婚三天后,新娘子自己出门回娘家,那大家就可以明目张胆的看了。 这两个女人有意无意的话,我就觉得这个村里的人,似乎知道我们的来头。 不然的话,他们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威胁我们? 因为我们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他们对我们还是挺客气的。 我们在外面坐了一会儿,钟白说这村子还有一个怪事,家家户户不养家禽猪狗牛羊。 一个不养孩子,不养家禽猪狗牛羊的村子,到底是个什么村? 婚宴酒席散后,村里多了些晃晃悠悠的村民,他们插着双手。 在贫瘠的土地上走来走去,看得出他们无所事事,却时不时的把目光落在我们的身上。 这些人就像穿着不同衣服理着不同发型的一个人,钟白的眼光很毒,一来就发现了这些人的共同点。 唯独是我们刚进来时候遇到的金婆婆有些不太一样。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新娘子(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跟钟白回到了金婆婆屋子里。 跨过正屋大门口,我就看到在堂屋的最里面角落,有一个足足跟我高的大坛子。 这种坛子其实在乡下很常见,以前小时候很多人用这种坛子腌菜,比如酸豆角,蕨菜之类的。 可是坛子的体型远远没有这么大。 整个院子里弥漫出来的味道,不会是从这个大坛子里发出来的吧? 我有点好奇,偷偷摸摸的走近那口大缸子。就在我想要揭开缸子偷偷看的时候,我背后传来了一阵老人冷冰冰的声音。 “你干嘛?”我回过头去,看到了金婆婆一脸喜怒无常的表情,看起来有点生气,她站在门口阴暗的地方,透露出了褶皱而阴冷的一双眼睛。 “我,我有点口渴,想喝水。”我灵机一动的说道。 “进来吧,那不是水缸,没有水。”金婆婆皱着眉头说完,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金婆婆念念叨叨,说,“我以为你们瞎跑走丢了,我可跟你们说,这村子晚上不咋太平,不要瞎跑。” 金婆婆一边说一边带我去灶屋喝水。 我看到整个灶屋土灶上都有蜘蛛网了,房梁上也黑黢黢的,整个宅子破破烂烂,更鬼宅一样阴森。 我装腔作势的拿着破竹瓢舀了一点水,看不太清楚,有点黑糊糊的,但水缸很不干净,当然,我也只是放在嘴边,作势的滚了滚喉咙,连水瓢里的水沾都不会沾的。 我背对着金婆婆喝下的水,完事后还假装用衣袖不爱干净的擦了擦嘴,我就看到在昏暗的灶屋,婆婆冲着我笑了笑。飞渡 金婆婆给我找了间屋子,是跟钟白对着的,他睡在对面,关房门的时候金婆婆对我说了句,“晚上就老老实实的在屋子里待着,不要瞎跑。” 我点了点头,嗯了声。 夜晚,我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香。 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不知怎么的来到了一条小路上面。这条路显得很荒凉,到处都是野草、荆棘之类的。 而在我的前面则慢吞吞的走着几个人,从背影看,应该是男人。 我带着好奇的靠近前面的人,拍了拍前面的人的肩膀问道:“请问这里是哪里啊?” “黄泉路!”那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就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前面的人的身体都发生了恐怖的变化。那些人走着走着四肢便开始脱落,到最后完全是在地上爬行! 那些人一边爬着一边对着我笑,我看着这毛骨悚然的一幕想要逃走。 可双腿就好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动不了。其中一个没有四肢的“人彘“带着诡异的笑看着我说道:“不用怕,你很快就会和我们一样了!” 说完便猛地一下扑到了我的身上,死死的抱住。 此刻我想要大声的呼喊,却完全喊不出声音来,汗水从我的脸上流进了我的脖子里面。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黑暗房间里,但隐约可见床头坐着一个黑影,我一下起来的时候,却听见夜司溟说,“不要动。” 这声音,一下让我等恐惧消散了。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新娘子(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时间不多了。” 夜司溟低声细语的说。 我点亮床头的灯罩,看向夜司溟。 “你怎么了?”话题转回来,其实最开始我也只是想他出来陪陪我而已,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不开心。 “没什么。”夜司溟淡淡的回应我一句。 “真的没什么?”我好奇的追问。 “我觉得这一世我们很有缘,不能怎么会那么巧的碰见,对吧!看来上天是提前就安排好了的。” 其实有些时候我会想想,如果真是上天给我安排的话,我真的该好好感谢,我也很满足。 所以,我不抱怨上天,我的确胆小,我的确害怕,我也的确不聪明,可是…… 小孩总有长大的一天。 而我现在,长大了。 我经历各种各样的恐怖,哪怕接下来会更加严峻,我也满腹希望迫切的期待着。哪怕是付出生命,我也愿意。 “夜司溟,你知道山火吗?”我突然感悟出来这个道理,我低声问他。 “星火燎原吗?”夜司溟反问了句。 “是啊。”我灿烂的一笑,“我愿意做那山火,就算是短暂的,可是它会开满漫山遍野,它来的更加猛烈和璀璨。” 我们都只有一世,下一世即使有着现在的灵魂,可那终究已经不再是我,所以,我们要如同山火,哪怕烧灼的时间短暂,可是却绽放出了最美的火花。 “夜司溟。” 我低声的喊了声,他没有说话,我看向他的侧脸,注视了良久。 “那场婚礼,算吗?”我问。 夜司溟嗯了一声,我不知道他说是算还是不算,不清楚他什么意思。5599 “看来,你是喜欢上我了。”夜司溟目光望着我,玩味的说道。 “嗯,是喜欢上了。”这话,是我在心里默默的说的。 “那场婚礼,我当初以为你不会去。”夜司溟眼神露出惆怅,好像回到了那天。 “我也以为你不会来。”我说。 唯独可惜,那婚礼只举行了一半。 “走吧。”夜司溟突然对我说了句。 “去哪?”我问。 夜司溟目光盯着我,说,“你不是想知道那个新娘子是谁么?” 我愣了下,但立即就反应过来,从床上爬起来,小心翼翼跟夜司溟出了房间。 我们还是朝着村北的方向而去。 这里的房子朝向都不是朝着北边,乱七八糟的朝着别的三个方向,跟我们外面坐南朝北根本不一样。 出了金婆婆的屋子顺着村道走了一会,冷不丁夜司溟拉了拉我,指了指我们旁边。 我吓得一个冷噤,那里坐着一个老人,弓着身子,我仔细一看,这不就是白天我们看见的那个削竹刀的老头? 他一动不动,在这夜色里,他是不是冻住了? 但是这个时候,我们又不能去叫醒他,叫醒了他,就等于是自投罗网了。 老头一直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我们走了很远,我悄悄的回身一看,老头还是一团黑影。 难道他死了? 我跟夜司溟往那个院子里的石房子而去。 今晚的村子十分安静,确切的说可以用死寂来形容,连虫也不叫,我虽然觉得可疑,但因为心如火焚,越靠近越是心疼得厉害,我就顾不上别的了。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旧照片的秘密(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顺着村寨的土路绕过了好几处转角,奇怪的是村里很安静,这种谧静让人内心很压抑。 我以为不会碰到人,但出最后一个转角的时候。 我差点叫出声来!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吓得我差点背过去,赶紧捂住嘴巴把那一声“啊”活生生的给吞下去了。 这个人就站在我面前,把我的前路堵住了。 我等待着他扯着嗓子叫醒村里所有的人,或者把我扭送到村长那里去。 奇怪的是,这人什么也没做,就这么杵着,像一个雕塑似的。 我不禁想起刚才在村口碰见削竹刀的老人,这两人怎么都没动静? “是你干的?”我发觉不太对劲,对跟在身后的夜司溟说。 他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但对我摇头。 我从他身边走过,他依然无动于衷,就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但我高兴得有些太早了。当我绕过这座土房子,前面就是那座石头房子的时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这个院子里有许多人! 好像村里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密密麻麻的站了一院子!我这是掉进人家早已经布置好的陷阱里了! 我的四周都站着人,我头皮发麻,感觉到危险已经降临到了我的头上,一时进退两难。 这是人家早就等着我来了? 我还能跑得掉吗? 我站在那里等待那一方开口说话,看他们是什么语气。 我等了好一会儿,他们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们也都没有动一下身体。就那么僵直的站着。 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搜搜 就像是雕塑或者木头人一样。 从村北到村子的中心,我见到的村民都是这样的人,就没有一个会动会说话的。 我壮着胆子用手指戳了戳我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一试探不要紧,我的指尖触碰到的是硬邦邦的东西! 怎么回事? 这是站着的死人?我接着又看了其他的人,无一例外的,这一院子站着的人都是硬邦邦的,没有一个是软乎的。 我试探了他们的鼻息,全都没有气息。 我有些慌,这些人难道都死了? 还是站着死的? 可是白天离开的时候,人们并没有在院子里,婚礼结束后他们就各自散去回家了。 “这个村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低声喃喃。 夜司溟走到一个村民面前,伸手探了下鼻息,神色有些古怪,看了我一眼。 “怎么了?”我被他盯的浑身不舒服。 “你看看现在的时间。”夜司溟对我说道。 我心下疑惑,但还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看到的一眼有点不可思议,因为手机上的时间是早上八点。 但是我看了看村里的夜色,抬头看天空挂着的月亮,这村寨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凌晨两点。 “这个村寨,比正常的时间慢了一些。”夜司溟说这话的时候,看向我有些异样。 这点其实钟白也看出来了。 我想了想觉得有点不太对,如果说这个村的时间不一样,那我们进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应该感觉出来。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根本就没有注意。 第一千零二十章旧照片的秘密(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司溟说,“你们进这个村的时候天色还没黑,村里也没有,但这里的时间,还是慢了。” 是慢了。 因为我突然想起来了。 我跟钟白就是想在这村寨留宿的,进村寨的时候差不多下午五点,那时候虽然天还没黑。 但是我们进来后,在金婆婆屋子里吃饭,然后又去看新娘子,按理说天应该早就黑下来才对。 说实话我的内心是恐慌而紧张的,但现在只能压制住。 我绕那些不能动的村民,走进了那座老木房子。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腐霉的味道,就像许久也没有住过的房子散发出来的味道,有蜘蛛网粘到了我的头上,脸上,痒痒的。 石头屋里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这哪儿像新婚的人家?感觉好几十年不住人似的,我不甘心。 推开一扇木门。 随着一声闷响,那扇木门在我的手里塌了。 这木门已经是朽木,只需要一点力量就会坍塌。好在里面是一间完整的屋子,看起来像是新房。 不过里面的陈设都是旧时候的家具样式,而且都快腐化,每一样东西上面都落满了灰尘,根本就不像是近期有人住过。 反正外面的人都是木头人一样,我打燃了打火机,仔细在屋里搜寻,想要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功夫不负有心人。 我终于在木床的旁边发现了一个木相框。相框是面朝里的,我小心把它拿出来,相框虽然破旧了,但是里面有一张照片。 照片已经蒙了灰,黑白色也褪了些,也是满满的灰尘,看不大清楚照片上的人是谁。 我轻轻的擦拭相片,这老旧的照片禁不起折腾,我生怕给破坏了人像。齐齐中文网 擦到了一半,女人的图像出来了。 我却不敢再擦,因为这个女人,是我妈!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多么想是我看错了。再仔细看,她确实是我妈,一模一样。 照片上我妈很清秀,她本来就长得好看,黑白的照片看着更有韵味,她的头往旁边歪着,她的嘴角挑着,她笑得既甜美,又带着一丝诡异。 我当时看到这照片的一瞬间,突然想哭,真的,看着照片上跟我妈模样一模一样的女人,尤其是那甜美的笑。 让我心头一酸,差点就放声大哭了。 但我不相信,我心里告诫这不可能,我妈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我们的村还在十几外的地方。 而且,我妈已经去世了。 是我亲眼看到的,她不可能又复活出现在这里,更加不可能参加婚礼。 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来这个深山老林里的村寨里,寨子里刚好迎亲,新娘子是一个很漂亮的大家闺秀,而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不可能的。 虽然我妈不会变老,但她已经去世了,已经烟消云散的,不可能…… 我心里震撼,要不是夜司溟在背后伸手扶住我,当时差点就瘫倒在地了。 我妈,是我无法承受的痛。 我有些哆嗦的伸手,然后翻箱倒柜去找,试图想要找出这张照片上的女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当我推翻床头已经散架的木柜。 从里面又掉落了另外一张照片。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石碑林(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捡起来看的时候,已经有些糊了,因为回潮的关系,上面有了霉斑,但我隐约还是看到了。 照片里的竹板凳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婆,是奶奶。 相差不大的面容,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她,不会错。 “为什么,为什么……”我低喃,根本就无法相信这一切为什么会这样。 我心里有无数个疑团,看照片上我妈的样子,跟我在坟场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的照片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们家……你了解的并不多。”夜司溟大概看我跟丢了魂一样的状态,有些不忍心。 “是假的,都是假的,对么?”我侧头望着夜司溟,“我妈她已经去世了,我不可能在这里看到她,她更不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里的诡异你知道的,这里连时间都是假的,还有什么不能是假的?” “是假的,都是假的。”我低喃着。 夜司溟只是怔怔的注视我,那眼神透露出悲凉,不忍。 他说,“你何不自己去看看。” 我把照片装进了衣兜里,从吊脚木楼走出去,外面那些木头人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立,一点都没有变。 知道他们对我不构成威胁,我也就不怕了。 大胆从他们旁边走过。这个村子有太多的疑团,都不及我妈这个疑团大。 我顺着村道走,路上还碰见了我们白天碰见的那两个背水的男人,他们也保持着行走的姿势,只不过那背水桶里没有一滴水。 这个村子的白天气氛活跃,办着一场婚礼,而到了晚上,就成了一个死村,所有的人都变成了雕塑。广西 就像是电视画面,被按了暂停键一样,一切戛然而止。 我来到石碑林,刚到的时候我忽地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不是因为我要膜拜,而是因为突然的心疼让我双腿发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我忍着剧痛站起来,可是这一次的疼痛空前的剧烈,我连爬起来的劲都没有。 是身体给我的警示,不容许我靠近石碑林。 就在我犹豫不决也站不起来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腰,把我扶了起来。 “我并没有来过这里,但这个地方,怨气很重。” 我走向碑林,心口就不那么疼了。 走近了我才发现,每一块碑的后面都有一座坟墓,只不过被高大的碑给遮住了。 密密麻麻都是石碑和坟墓,我走过一排排的石碑,放眼一看,哪儿都是一样的。 清一色的坟墓和墓碑,就跟村子里的那些人一样,全都是复制品,根本就看不出个什么区别来。 不过走了一圈之后终于被我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一块墓碑后面没有坟墓。 我想这个墓碑上面可能刻着这个墓地的简介什么的,于是走到正面去看,这一看,我发现这个墓碑从中间被一分为二。 它看起来就像是一扇门。 而墓碑上也刻满了花纹,那些花纹我好像见过,想了想,不就是我妈那口楠木棺材上的花纹吗? 这一样的花纹到底有什么关联没有?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石碑林(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花纹里好像还有什么小字,我往前走了一步想看得清楚些,就在这时,墓碑从中间裂开,前面现出了一条道来! 我惊讶不已,难道我刚才这一步踩上了墓碑前面的机关? “里面应该有你要的答案。”夜司溟在身后说,“这次,我会护你。” 他还记得当初在村里,我第一次下天坑遇到那个倒吊女尸的事情? 我嗯了一声,然后率先走了进去。 “轰隆……”身后的墓碑关闭了。 现在我站在一条石板路上,四周全是石头,这是一条地下通道,奇怪的是我的眼睛能看见周围的一切,我看着前面不见尽头的路。 那黑沉沉的前方,就像有什么在召唤我似的,我不由自主的往前迈着脚步。 “嘀嗒……嘀嗒……” 不知道是哪儿传来的水声,我顺着这条地下甬道往前走,四面都是石壁,石壁很光滑。 上面偶尔会出现一些图案,图案的周围像是水波纹,中间是一颗六棱柱的钻石样式,钻石是凸出来的。 不知道这些图案代表了什么意思,走一段就有,我怀疑会不会是什么记号,只要触动这颗钻石,石壁就可以打开一条通道? 我站在一颗钻石前犹豫不决,最终我没有去按它,怕真的打开一扇门,或者是什么机关,还不是让自己主动送死? 又走了一段,钻石图案没有再出现在石壁上,水滴声越来越清晰,一股潮湿的水气扑面而来。 甬道的尽头,是一片开阔的空间,地下平坦,上方是拱形的,最中央是一潭水,上面在往下滴水,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而围绕在水潭四周的,全是棺材! 原来这里是一个大集墓。 走近一看,这些棺材也全都是石头做的,这么多石棺,大致估计一下少说也有将近一百个! 难道村里的人死了都葬在这里的?久禾书苑 这些石棺一定很沉,弄进这么深的洞里多不容易啊。 这些石棺里装的又是什么人?要葬在这么隐秘的地方。 这个集墓就这么大,除了这些摆放有序的石棺,看起来也没什么稀奇的东西。 我当然不会关心石棺里有没有值钱的陪葬品,所以看了看,只当是自己误闯。 “噗通……” 突然从水里传来一阵响声,平静的水潭里顿时就激起了浪花飞溅,安静的时刻突然间出现这样的响声。 把我吓得一个倒退,紧张的盯着水面,不一会儿,那水里冒出一个石柱,上面有一口漆黑的小棺椁。 我看了夜司溟一眼。 他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突兀而且不符合常理的东西。 “我想去看看。”我深吸一口气,对夜司溟开口道。 他没有说话。 我犹豫走过去,那棺椁并不大,而且露出来一条缝隙,里面可以看清楚,是空的。 就在这时候,恍惚中我听见有脚步声,回头一看,一个影子一闪而过,他好像是从石壁上穿过去了。 “谁?” 我猛地回头看向刚开始人影出现的地方。 除了站在不远处的夜司溟,空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但我知道就算我能看花眼,夜司溟不会,我过去问他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他怪怪的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无限重复…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们出去吧。” 这地方有些诡异,因为我们是从坟地进来的,里面肯定是有些东西的。 顺着来的路往回走,一路上因为有夜司溟在,我倒是不怎么害怕,这时候我的脸上吹过一阵冷风,眼前豁然一亮。我好像出来了。 我现在就站在石碑林前,身后是一片黑压压的石碑。 我怕引起端倪,路过村北头的时候,那个老头还在那里坐着,感觉什么也没变似的,这个村的其他人也是一样。 我回到金婆婆的住所,进屋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在最里面黑暗角落处的大缸,那大缸很像山村农户用来装水的水缸,差不多有半人高。 不过上面盖了一层油布,刚开始的时候我心里就挺好奇的,而且我发觉金婆婆很古怪。 她跟村里的其他人不太一样。 我慢慢地走过去,伸手揭开盖在大缸上的油布,扯开了一半的时候就停了,要不是我遭遇过太多,我可能就吓得叫出声了。 我隐约看到这大缸里,蜷缩着一个人。 里面的确是一个人,一个死了的老婆子,起码从那长长的银发和满手褶皱的纹路我就能看清楚,这肯定是一个老太. 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金婆婆。 但很快就否定了,这是一个老太婆,但并不是金婆婆,而且这老太婆的样子跟那些村民很神似。 我重新把油布盖起来,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跟钟白见面的时候,我就把自己碰到的事情跟他说了。 听完后他皱着眉头一脸疑惑。 “我带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与其在这里跟他说,不如亲自去看一眼。 可是当我们两个往村北口走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有一个人影在晃动,那个一直坐在那里削竹刀的老人站起来了! 我们止步,眼看着那个老人颤巍巍的走进了村子,不大一会儿,村子里到处都有人影晃动。 此时,天边微亮,黎明就要来了。 “你看明白了吗?”钟白问我。 “当然明白。这个村子一到了晚上就死了,天亮了又活了过来。” 我说,“白天他们是一个略不正常还算正常的村子,到了晚上,村里所有的一切都静止。” 钟白说,“那个金婆婆有问题。” “你也看出来了?”我点头,“她跟我们一样。” “什么?”钟白挺不解我这话的。 然后我把大缸里的情景说了,对她说道,“我怀疑,金婆婆跟我们一样,不是这个村里的人。” 为了避免被怀疑,我跟钟白决定先回到金婆婆的屋子,然后把这件事思考清楚。 但是等我们回去后,金婆婆就不见了踪影。 这个金婆婆不是住在这里的。 那缸里的才是。 金婆婆来这里肯定有什么目的。 这村寨太过于古怪,在这里待下去肯定会出什么变故,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出去。 钟白也同意我的想法,我们俩出门想要去找出村的方法。 可村子周围起了雾,就像一道厚重的屏障,把村子遮挡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不大一会儿。 村里传来了唢呐声,跟昨天一样,村里又要办婚礼了?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掀起盖头来…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唢呐声很欢腾,雾气就像被欢乐的气氛感染了一样,很快就散了。 我判断出唢呐声传来的方向,就是昨天那个石头房子的位置,雾散后我也看得一清二楚,村里许多人陆陆续续的都往那新房子方向去,去那里参加婚礼。 一切就像情景再现似的,这个村子在重复昨天的事情。我不禁怀疑,这个村子难道每天都这样过的吗? 所有人参加婚礼,到了晚上所有人又被冻结了一样成为雕塑,白天又醒过来,周而复始,就像按了重复循环键一样,永不停歇,永远没有尽头。 我怀疑这个村子是不是陷入了什么诅咒之中?可是诅咒这种东西,只在电视和情节里才有,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会有? 这时,一大队人从村子的西边走来,我隐约看见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那会不会是新娘子? 等我们到了村里,新娘子已经进屋不给看了。 那新娘子被簇拥着,还盖着红盖头,昨天那个女人说过,新娘子没过门是不能看的。 那新娘子,会不会是我妈? 如果是我妈,那么她今天嫁的人就是我爸,但是我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奶奶跟我爸。 我当时心里震撼,但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从我心里升起来了。 我要去掀开那新娘子的红盖头,亲眼看看她究竟是谁。 想着我竟然失去理智一样朝着那边走过去,钟白喊了我一声,我完全不闻不顾。 那队人走得很慢,村北口的那个老头还在那里,不管那么多,我直接没有打一声招呼就从他身边跑过。 “天黑之前,离开这里……” 老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还是说着昨天说的那句话,让我的心里多少有些瘆。乐文 我在石碑林的前面遇到了那伙送亲的人,毫无疑问,一群男男女女顶着一样的容貌,笑嘻嘻的从我身边走过,一个个就跟自己娶亲似的乐开了花。 新娘子走在最中间,身段窈窕。 一看这身段我就觉得这个人是我妈,我不由得紧张起来,还没靠近她,我就浑身冒汗,紧张得不能呼吸。 我在心里骂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 如果错过了,那我就得等到明天这时候,这其中万一有什么变故,那我不就永远不知道答案了? 我成功混进了人群里,他们好像都没有发现我,没有发现队伍里多了一个外人。 我一边走一边朝着新娘子靠近,当我越过一个个村民走到她的身边,我明显感觉到她的脚步变慢了些,她好像也有感应似的。 这无疑给了我勇气,我加快脚步走到她的旁边,二话不说,一把扯下了她头上的红盖头! 当扯下来的一瞬间,我整个人宛如晴天霹雳,一下就呆了。 “妈?”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叫出了声。 新娘子有些茫然,但是看着我的眼神透露出迷茫跟疑惑。 她不认识我。 母子之间的感应是非常强烈的,就算不说话,一个眼神也会领会彼此的意思。 那新娘子眼里尽是困惑,但我却看到了她闪烁而过的一抹挣扎。 她伸手,不由自主的想要碰我的脸。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一眼万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妈!” 我撕心裂肺的喊了声。 就在我要过去把她紧紧抱住的时候,我眼前一黑,天色暗淡,黑暗降临。 随着,我身后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地皮好像在动,四周的山体都在颤抖。 当我回头一看,眼前的情景已经大变样…… 村子在消失,以电影慢镜头的方式,房子土崩瓦解,慢慢坍塌,尘土飞扬。 树木慢慢的耷拉下脑袋,树叶纷纷扬扬的往下撒落。 四周的山都在晃动,地在往下陷。 站在各处的村民,他们都没有慌张四处逃窜,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周围的变化,他们依旧做着刚才在做的事情。 这个村子在慢动作的消失,可村民们没有察觉。 我第一个想的就是我妈,我已经眼睁睁看着她从我身边离开的第一次,我不想再去体会那种痛苦。 那种血浓于水的感情,在这个时候就跟洪水一样决堤了。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我朝四周看了看,发现了她的身影,她端直的站在我后方两米处,我艰难的爬过去,大叫着叫她把手给我。 她没有一点儿反应,对眼前正在发生的灾难一无所知。 “妈,我带你走,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我扑过去,拉起她的手就跑。 就在我碰到她那只手的时候,感觉特别不对劲,这只手很冷,很冷。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断往前跑,突然感觉身后不对劲,手上拉着的手也没有了。61 我回头一看,她还站在原地,就在我回头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突然就土崩瓦解般,慢慢化为灰尘散落了。 但是她的那眼神依然有些茫然无措,就跟一个遗忘了一切的人,看起来那么让人心疼。 我心里一阵难受。 “妈,我是秀秀,我是秀秀啊!” 我疯了一样奋不顾身再次折返回去,拼命的伸手想要抓,可我妈的身体就跟流沙,一碰就散了。 从脚往上慢慢地化为了灰烬。 在淹没到脖子处的时候,我妈的眼神茫然失措里透露出了一丝清明,她低声的喃喃道,“秀秀。” 至始至终,这是我从她嘴里听到的最后两个字。 “不。” 我嘶哑着扑过去,但灰烬散落了,化为了满天沙层。 那些村民也一个接一个这样消失。 我脑子里顿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他们都不是人。 让我恐怖的是,村子消失的速度加快,耳边不断传来山呼海啸的声音,好像这个地方随时会发生爆炸和大面积的坍塌。 我的余光里,四周的大山高耸入云,变得更加巍峨高大,我知道那是因为这个村子在往下掉的缘故。 我怕自己也跟着掉入下面未知的区域,使劲挣扎爬起来,可就跟陷入沼泽地一样,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越挣扎越陷得深。 不到片刻的功夫,我被陷入进一种难以名状的糊状物体里,已经淹没到了我的胸口。 “把手给我。” 钟白破开尘土,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一把给我拽了上去。 “这个村在慢慢消失,快走,快走。”这村寨出现的变故,让钟白脸色大变。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巫咒(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拉着我就往石碑林外面跑。 现在整个村子都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这种消散是没有痕迹的,就跟隐退下去一样。 如果我们在村子里不出去,等到完全消失,那么我和钟白都无法想象是什么下场。 钟白拉着我不要命的跑。 我是被拖着跑的,最终还回头看了我妈消失的地方最后一眼。 那石碑林,同样也在慢慢的消失。 我看见这个村子消失了一大半,隐约能听见如鬼哭狼嚎似的声音。 就像成百上千的人在一起哭泣,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光线越来越暗淡,我想起关于世界末日的电影,那惊心动魄的场面也不过如此。 我跟钟白在村寨彻底消失前,找到了出口,站在了进村寨的那棵大树下,喘息很久,回头一看,哪儿还有那个村庄的影子。 此时,灾难好像已经过去,就像来时那么突兀,天空逐渐亮开,只是不见太阳的光芒,更像是一个夜晚。 村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也不是狼藉的灾后场面,而是一块低低的山谷,山谷里长着掉光了叶子的草木,看起来十分萧条。 这一切就像做梦似。 我先前消失的理智,随着刚刚的经历恢复了一些,身后根本就没有村寨,可能……这里根本就没有村寨。 “这一切都是假的吗?里面的时间是假的,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们俩根本就没有进过什么村寨,其实一直就在这里。” 钟白却摇头,“是真的。” “我的阴阳眼能看出真假,若是假的,我早就看破了。况且,你看我们刚才经历的一切,不都可以证明?” 我低头看了自己满身的尘土。番薯 阴阳眼,能分真假,但辨别不了虚实。 不过我任然否认,“如果是真的,我就不会在这里看到我妈了。” “如果我们俩进村看到的一切,都是以前真正发生过的呢?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两天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村寨里的时间会比外面的时间慢了几个小时,但就在刚开始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很荒诞的念头。” “你有没有想过,村里的时间可能不止慢了几个小时,而是慢了十几年。我们在村里看到的,是十几年前发生的事。” 这句话,瞬间让我毛骨悚然。 我早就知道,在村里我们家是外来户,是我出生的时候搬的,我奶奶虽然从来没有提及过。 但是师傅已经跟我说了。 我奶奶是被废了道行,跟我爷爷逃难去十几里外那个与世隔绝的村子的。 但师傅从来没跟我说过,爷爷奶奶没搬前住在什么地方。 难道,就是在这里吗? 这个古老的村寨里。 就在这时候,我的耳边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哀悼地说着,“解脱了,终于解脱了。” 我侧头看过去,一眼就看到在村北口削竹刀的那个大爷。 他望着村寨消失的方向,老泪纵横。 大爷的语气里透露出来的不是伤悲,而是喜悦,村子没有了,他怎么还高兴了? 不止如此,他朝着村子的方向跪了下去,嘴里喃喃地低语,不停地磕着头。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巫咒(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个大爷跟村寨其他人不一样,并没有随着消散,如果说那些都是虚假的。 那么现在可以肯定,这个大爷是真的。 他肯定是知道什么的。 不然不会连续提醒我天黑了就离开村寨。 我走过去的时候,想扶他起来,他看着远处已经消失的村寨方向,对我说道,“看到那些村民了吗?” 我点点头说看见了。 “他们得以解脱了,终于可以安宁了。”大爷老泪纵横的,眼里有不舍,也有释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老大爷。 大爷示意我小声点,他指了指地下,意思是不要惊动了他们。 “这个秘密我埋在心里二十多年了。”大爷抬头看我,那空洞的眼神丢了灵魂一样,无神的转动了两下。 “你要是想听,就跟你说说。”提到这里,大爷露出追忆。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要从很早的时候说起了,这个村寨是几百年前从很远的地方迁徙,兵荒马乱的年代,食不果腹,又常年战乱。 烧杀抢掠。 这村寨是很多逃难的,在这深山老林是为了避免战乱,其实当初很多深山老林里的村子都是因为这些原因。 最后战乱平息安静,就在深山老林里扎了根,建立了村落。 这个村寨,叫万家寨。 取这个名字的原因也很简单,那时候逃难到这地方的姓氏很杂,一些甚至语言都不一样,后经过几代融合,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以前很多都是这种村寨,盖的房舍都挺复古的,有点八角楼的风格。 万家寨。 当初有几个能人,其中一个,叫陈六斤。管家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当时心里咯噔的跳了下。 因为我爷爷的名字,就叫陈六斤。 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爷爷。 在我的世界里,我从小是跟奶奶一起生活的,我小时候问过奶奶,但是她从来都闭口不谈。 或者她只是摸着我的脑袋,跟我说爷爷出远门去了。 但十几年,他再也没有回来。 我读高中的时候,其实心里就胡思乱想过,爷爷可能是去世了,奶奶不愿意揭起这层伤疤,而我就再也不会问了。 按照大爷说我爷爷为什么是个能人,因为他抬棺。 喜棺,丧棺,子母棺,不孝棺。 这里面很多凶的棺,连请的神公神婆都镇不住,但是我爷爷可以,他是出了名。 我爷爷年轻时候胆子也是出奇的大。 大爷说就是因为有次爷爷抬棺,深更半夜赶十几里山路回来,从半路背回来一个苗女,这个给村寨带来的灭门祸端,就埋下了。 爷爷背回来的那个苗女是受了重伤,浑身是血,已经不省人事,而且气息奄奄。 大爷还看到过,那苗女的手腕处,有一个刺青,是一朵兰花。 当初村寨不少人都说她来历不明,要是留在村寨,怕会带来祸乱。 不过是爷爷执意留下来的。 后来救好了后,那苗女却失了记忆,问她从哪里来,她只是摇头。 大爷口里说的那苗女,我已经猜想到是我奶奶了。 因为,奶奶手腕处,就有一个兰花刺青。 我记得很清楚,奶奶每次伸手拉着我的时候,我看到过很多次。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破了诅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再到后来就是爷爷跟我奶奶在一起后的事情了,并且有了一个孩子。 接下来的十几年都安安稳稳。 最初村里还会问奶奶一些关于以前的事情,可时间久了,就没有人问她了。 村寨的人都以为奶奶失忆了。 但我现在敢肯定,那时候奶奶是故意装出来的。 我跟奶奶生活十几年,她对以前记得很清楚。 她绝对没有一点失忆症。 至于当初奶奶为什么要假装失忆,可能是想骗过村寨的村民,可能是不想离开村寨,可能……因为跟那时候的爷爷青梅竹马。 对那时候救她性命的爷爷有了感情。 就跟当初我爸救了白狐一样,跟夜司溟救了我,这大概就是宿命…… 我们家的宿命轮回。 http://首发 我一直以为我爸救下我妈,是在从小我生活的那个村子,可现在我知道了。 是在这里。 后来我妈因为误食了千年人参而开了灵智,她的记忆里,有了那个将她从地狱拉回人间的身影。 于是,她用一生来报他的恩情。 “但是,过了很多年,一群穿着与当初那苗女穿着一样服饰的人闯入了这里,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大襟短衣面如刀削的男人。” “他被称为苗王。” “那一天,村寨里尸横遍野。村寨外面的小河,流淌的全是鲜红的血水,那苗王是何等凶残,不仅血洗了村寨,并且还下了巫咒。” “村寨里的亡魂,生生死死都不能入轮回,只能做孤魂野鬼,重复着生前的一件事,就是那个婚礼。” “村寨出事的时候,我因为去深山打猎刚回来,在山崖上亲眼看到的,几十年了,我每天看着他们在村里活动,就像他们都没死一样,我也就自欺欺人,村里的一切我都保持原貌,这样看来就更加真切了。” 我想到另一个问题,于是问道:“村寨是怎么消失的?看起来不像是天灾,倒像是人祸。” 大爷指着前面一片混沌说道:“这里都被老苗王诅咒封印,他的诅咒没有什么东西能解开,就算是最厉害的人也无计可施,因为解除诅咒最好的方法就是通过诅咒本身的内容。 “这里的诅咒是什么?”我问,“今天为什么解除了?” 大爷苦笑说:“这里的诅咒,是永远也不可能解除的。” “到底是什么?这不是解除了吗?” “你只看到村子消亡,那只能代表他们解脱了,却还是没有摆脱魂飞魄散的结局。当年那苗王下的诅咒咒语就是,让新郎跟那新娘的后代亲自来救父母。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吗?” 我爸妈的一缕魂,在这里吗!? 难怪我妈最终看我的时候,会出现一丝清明。 “如果那新娘跟新郎的后代来救他们呢?我是说假如。” “这里的诅咒就自然就破了。如果诅咒被解开,他们就彻底解脱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加不明白。 这里的变化是在我揭开新娘子的盖头那一刻发生的,我觉得这跟我的这个举动有莫大的关系。 难道,就是因为我这个动作,破了苗王下的诅咒?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鬼出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然的话,我的举动也不会引起村子的消失。 那些死去的人虽然没有活过来,但是他们终于不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之前的事情。 听说重复死之前的事情,对死去的人来说,是凌迟般的酷刑。 因为那一刻是留在世上的最后时光,既充满了对生的眷恋,又充满了对死的恐惧。 “那这里的诅咒已经破了,你以后可以不用继续守在这里。”我对他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从此以后,村寨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我转身,对钟白说,“我们走吧。” 大爷呆滞的站在原地片刻,随后声音透露出震惊跟不可思议的从背后传出,“你……你……你是。” 我没有停顿。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与钟白在离开的半路上,脑海里就不听的回想以前发生的事,联合从师傅跟叶无涯说的那些话。 我好像忽然就明白了。 奶奶很早以前是与爷爷在万家寨生活过的,苗王毁了村寨,估计就是为奶奶而去。 奶奶从那以后,知道终有逃避不了的一天,于是布置了一场大局。 莫非。 奶奶这一切的计划,是因为那个所谓的苗王!? 让我们一家分崩离析,家破人亡的凶手,是苗王? 随着我踏入这个圈子,接触到的已经越来越多了,而找寻的答案,也越来越明朗了。 我妈以尸镇宅。 奶奶布置的这一场场精心算计,都是为了对付一个通天的人物。世纪 “苗王。” 我低喃的重复着,心里暗自的记下了这个给人不小压力的人物。 若真的是我想的这些。 终有一天,我会加倍把给我一家带来的痛,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但是如今,我还有一些疑惑。 需要师傅解答,正好,等我回村去了茅山,在茅山若是能遇到,可以让他解答我心里的一些困惑。 我跟钟白赶了大半天路,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村。 时隔多天,再次回到村里时,我有种归属,是那种游子归家的惆怅,但也很无奈。 村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依稀跟我记忆力一样,但与以往记忆重叠的时候,却带给我无尽的痛楚。 夜晚的村子,死一般的寂静,如同鬼村一般,放眼望去,一个能动的都没有。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山林中比村里更可怕,我多少能适应。可诡异的是,在我进村的那刻,我发现村里所有住户房屋,竟然都点着灯! 灯光并没有驱散我心中的寒意,反而让我更加恐慌。 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死绝了,那这些灯又是怎么亮的? 如果说,点灯的不是人,那又是什么? 我又想到了万家寨,难道是我跟钟白,又要经历发生过的一幕,这一幕是很早以前村子发生过的? 正想着,我突然听到一阵敲锣打鼓声。 “不要说话。”钟白拉着我,转身躲进了旁边的墙角处。 一开始声音很小,可过了没几秒,敲锣打鼓声就越来越近,在寂静的夜中,这阵敲锣打鼓声显得格外诡异和突兀。 接着,让我震撼的一幕发生。在村道的拐角处,慢吞吞的走出一队人。 第一千零三十章鬼村初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只队伍抬着大黑棺材,棺材头印着一个大大的“奠”字。 队伍每走一步,都会洒下大片白色纸钱。 纸钱圆形方口,有点类似于铜钱的模样。 这赫然是只出殡的队伍! 这只出殡的队伍,不仔细看,还真像那么回事,但仔细一看,我就发生不对劲。 因为这群人,都穿着几十年前的衣服!而且他们每个人走路的姿势都特别怪异,准确来说,不能说走,而是在跳。 每个人膝盖都抬得老高,几乎都能碰到胸口,手臂也在大幅度甩动,显得十分夸张。 一眼看过去,就好像整个队伍在蹦跳着前进,那姿势说不出的别扭怪异。 最恐怖的是,他们走路时,脚竟然没有落地!他们脚掌下压,几乎是用脚尖在走,但我看得很真切,哪怕是他们的脚尖也没有一个人碰地。 我做梦也没想到,当初去阴庙在山林中遇到的那只鬼出殡的队伍,此刻竟然会出现在村里。 那队人脸色跟刷了一层石膏一样白的吓人,走路夸张怪异,要不是我经历过太多,真的就给吓到了。 一股阴冷的气息逐渐侵袭而来,很快,四周温度降低到冰点。 敲锣打鼓声近在咫尺,队伍已经靠近了我们。 在这时候,我挂脖子上的那块魂玉颤抖了几下,一股黑色的雾气像是罩子一样把我跟钟白笼罩在其中。 防护罩散发出黑色的光芒。 我知道是夜司溟暗中相助。 几秒后,我忽然感觉身边有异样,好像有什么人和我擦肩而过,喇叭声几乎贴在我耳边响起,惊得我双耳嗡嗡作响。 我擦肩而过的人越来越多,与之伴随着的,便是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很显然,和我擦肩而过的,都是那队出殡的鬼。青青 很快的,那声音就小了下去,渐渐地消失了。 等我把头探出墙角处,看到那队出殡的队伍,抬着棺材蹦跳的出村,渐渐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这个村,已经没有了半点活气了。 荒凉,到处都弥漫了一股浓郁的阴气,就跟荒废了十几年的鬼村。 短短的几个星期,已经变得如此陌生了。 我路过村舍房屋,村道上荒凉一片,墙角已经伸张出杂草,墙头已经开始蔓延了裂痕,村道落叶飘荡。 一些院门是虚掩着的。 一眼望去尽是荒芜。 我这次回村,除了是想看看儿时的记忆,还有一件事,来取几样东西。 虽然奶奶用竹筒装的青蚨虫我一直戴在身上,但她留下来的另外几样东西我却没有拿。 那把漆黑的老剪刀,那面古色古香的铜镜,还有一个白玉铃铛,跟奶奶剪好的几张纸人。 当初离开村的时候走的匆忙。 奶奶既然与青蚨虫放在一起,足以看出弥足珍贵之处。 村舍房屋的门上挂着的是白灯笼,当初村里出现变故,纸人勾魂的时候留下来的,荒凉的街道出散落不少。 不过让人有点毛骨悚然,一些白灯笼竟然现在还泛着白光。 这村里已经没有人气了。 现在那些山林里的妖魔鬼怪都随意的进出这里,不可能有村民存在。 想到了这里,我就不去看,径直朝着奶奶院子走去。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丑脸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荒芜村道拐了几个弯,远远的就看到了奶奶家院门口枝繁叶茂的槐树,跟村子里的死气沉沉相比。 槐树的生机勃勃成了鲜明对比。 就在我朝着院门走过去的时候,忽然余光看到在槐树遮掩的阴影下有一团黑影动了下。 当时我心里一紧,阻止了钟白。 “有东西!” 我小声说了句,指了指树下背阴的地方,奶奶家的院门口,的确站着一个黑影。 最初第一眼我以为是不好的东西。 但接着我盯着看了一下,发现那是一个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整个人都笼罩在斗篷下,全身被包裹的很严。 而且他就站在门口,似乎在抬头看庭院。 像一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我注视了良久,发现他任然不动,当下皱眉,心里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到底是不是人了。 不过就算不是人我现在也不畏惧。 我往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猛地说了声,“你是谁?” 站在奶奶家门口的身影浑身颤了下,像是被我惊吓到了,估计跟我一样,断定这村里不可能会出现其他人。 他猛地回头,一双阴沉的眼睛看向我。 在他转过头看过来的一瞬间,一张让我看一眼就永远不会忘记的脸! 那张脸,看起来异常的骇人,就好像是被滚烫的开水给烫熟了一样,又像是刚刚从火堆里面给掏出来的。 皮肤已经看不清了,只能看见一脸的红色血管,还有血管间隙之中,一些白色的好像脓包一样的东西。 一个奇丑无比的怪物。 那怪物的眼睛能反光一样,转过头的时候凶煞的跟野兽一样,可看到我的瞬间后,一下呆滞了。书屋 那眼神停顿,但接下来反应过来,转身就朝着村道另外一头闪身而去。 “你是谁?”我从那张脸带来的震惊回过心神,看到他转身就跑,立即喝了声。 我能肯定,那是人,不是什么怪物。 只不过那张脸扭曲的跟麻花一样让人感觉诡异。 我立即追上去,但在村道的岔路口,就已经不见了那个人都踪影。 钟白从后面跟上来看了村道尽头的黑暗一眼,然后对我说,“追不到的。” 我放弃了。 那人快的出奇,在夜色里犹如大海里的鱼,快的不可思议。 很显然并不是普通人。 而且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村子里当初发生这么多事,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他为什么要站在奶奶家门口。 深更半夜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带着疑惑我重新回到了奶奶家门口的槐树下,围着门口转悠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看来还有一些我以前不知道的人一直隐藏在暗处。”我对钟白说道。 随着经历的越多,我就知道在这个圈子,很多特别的人跟特别的事情存在,而且越来越多。 先前那丑脸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站在奶奶家门口。 进屋的时候,我看钟白朝着先前追过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表情像是有什么事。 “怎么了?”我问。 钟白摇头,跟我说没事。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蛊婆(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奶奶家屋子已经落了不少灰尘,庭院也有不少枯枝烂叶,整个老屋显得格外萧条。 房屋推开堂屋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熏的发黑的神龛,那神龛上已经空荡荡的,原本的黑面佛被我打碎。 上面原本是供奉着夜司溟藏身的阴菩萨的,不过现在除了燃烧侵蚀的蜡油跟发黑的木板,就没有其他痕迹了。 以前一幕幕记忆就跟回放似的涌上心头,一切都那么熟悉,每处角落都有无数记忆,让我内心深处感觉痛楚蔓延。 我踏出脚正准备迈进堂屋门槛,钟白突然伸手拦住了我。 “先不要动。”钟白轻声的跟我说,指了指堂屋里的地面,对我说道,“你看。” 透过斑斓月色斜射到堂屋,我看到了在门口有一只脚印,正踩在堂屋的中间处,因为里面有不少灰尘,所以那脚印很清晰。 “是新的。”钟白跟我说。 我一下想到刚开始的丑脸人,但钟白立即摇头,对我说道,“不像他的,这脚印很小,是女人的。” 我眉头微微一皱,心里顿时警惕起来,说着着脚印的尖叫倾斜方向,我看到了在门槛里面阴影下有出现了右脚的脚印。 那脚印很小巧,跟先前奶奶家门口站着的丑脸人不成正比. 我仔细一看发现,有一排脚印进了堂屋侧房,以前我睡的房间,当下心里有些警觉。 我小心翼翼的进屋,想要去侧房看看,但是刚踏进门,身后的钟白扑通一声,我回头就看到他竟然倒在地上了。 从南海回来的时候,钟白是受了降头的。 虽然降头破解了,但他其实还带着很严重的伤势,当下我以为是他出了什么状况。 喊了声立即就走过去。 但是还没走两步,后腰传来一阵剧烈的酥麻感后,我失去了知觉。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终是让婆婆等来了。”这是眼前黑暗下去,我耳边传出的一句新阴森的话。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感觉全身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后,周围一片漆黑,更糟糕的是我被牢牢绑在一张固定在地上的凳子上。 短暂的适应后我视力有所恢复,周围斑驳的光线虽然阴暗,但还是能大致看清四周的轮廓,是在我们家的堂屋。 我现在就在神龛下被束缚着。 左顾右盼,没有发现钟白的身影,我轻声的喊了声夜司溟,他没有回应。 这段时间他老是神不知鬼不觉就离开了。 不知道他在暗中做什么。 我试着挣扎了几下,于事无补,这时候从堂屋门口摇曳着烛火,一个穿着黑色麻布衣服,裹着头巾的老太婆晃晃悠悠的出现在门边。 当时看到这打扮,我心里震动了下,因为很熟悉,等走进屋子里看了后,我仔细一看,忍不住惊呼出声。 “金婆婆。”我惊讶道。 他的确是我跟钟白在万家寨遇到的金婆婆,其实在最后我就已经察觉出来金婆婆与村寨其他村民不一样。 尤其是在那缸里看到的场景时候,我就确定了。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蛊婆(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那时候金婆婆不知道是不是在暗处察觉异常,直接就消失了。 但让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她果然不简单。 而且她去万家寨,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只是我们闯入,打破了她原本的一些计划。 相对于我的吃惊,金婆婆倒是像没看到一样,慢腾腾的把蜡烛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眼睛就眯着打量我。 “嘿嘿!”她嘴里阴森森的笑了两声。 “你是谁?”我定定的看着她,心里一边想脱身的办法。 “你这小丫头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不久前不是刚遇到过?我是金婆婆啊!”金婆婆笑的让我浑身不舒服。 我当然知道刚不久前跟你遇到过。 “你到底是谁?”这老太婆很清楚我想问的是什么,但她假装听不懂,话不在正题,让我很恼怒。 “你大人没教过你尊老爱幼?”金婆婆咂了咂嘴,说道,“婆婆可不喜欢尖牙利嘴,尤其是小姑娘。” 我冷笑一声,干脆就不问了。 “万家寨不是普通人可以进去,也不是普通人能够走出来的,婆婆第一眼看到你们俩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你们不简单。” “跟婆婆老实说说,去万家寨做什么?来这鬼村又是做什么?”金婆婆眼睛死死的看着我,像是要看透我内心深处一样。 “你要是老老实实交代,婆婆高兴就把你们俩放了。”金婆婆补充了句,“那小子不是普通人,背上有传说镇鬼官的天师印,还是根正苗红的钟氏族人。” “想来你也不简单。既然你来这里,怕也是知道这宅子以前是何人住所,说吧,你跟叶梨花是什么关系?” 果然,是冲着我们家来的。凌渡电子书 但是这个金婆婆更加不简单,因为她能找到万家寨,足以证明她知道更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万家寨。 是奶奶跟爷爷最早生活的地方,能够知道那种地方,恐怕也知晓当年发生的事。 “我是过路的,怎么,不行吗?”我一脸冷笑的注视着这老太婆。 “不知死活的臭丫头。”金婆婆脸色一下就阴冷下来,嘴里哼了声,“婆婆手段多得很,多得是让你说出来的招数。” 说完后,她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倒出一个大米粒大小的黑色东西,像是蛆虫,我看到那东西竟然还在他手心蠕动。 这难道是……蛊!? “你是……蛊婆!?” 这是这个相貌平平的老太婆给我第二次震撼跟惊讶,这个黑色的虫很诡异,很像蛆,但有一层厚厚的黑甲壳,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虫。 金婆婆阴笑了声,“算有点见识,还知道蛊。” 我突然想到了万家寨的故事。 奶奶是苗女我现在已经确定了,这个念头其实当初从得到青蚨虫就有过。 联想到那削竹刀的大爷说的,当年万家寨还在的时候,爷爷年轻时候背回村寨的一个受伤的苗女。 当初奶奶为什么会受伤,是谁伤的,现在还不知道。 不过在跟爷爷生活了一二十年,被苗王找上门来,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苗王。 而现在这个金婆婆是苗人。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以尸种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奶奶也是苗人。 为什么苗人要追杀奶奶?甚至这事情过了几十年还无休止? 当初奶奶跟爷爷在一起估计也是二十多岁。 到现在最起码有三四十年了,为什么还不罢休!? 我一瞬间有太多想知道了。 对于现在出现的苗人我一点都不了解,我甚至想要去追问都无从下口。 我就好像突然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但是门后的世界完全未知。 不过我思绪万千,忽然想到我去南海的时候,在赶路遇到那个司机,从他嘴里钻出虫子的场景。 “那个司机大汉,难道也是你做的?”我皱着眉头,这事情发生了很久。 湘州传说有蛊,但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看到过,不过赶尸我倒是遇到了。 对于蛊,我了解得不多,只在书里和电视里看到过它的恐怖,所以当看到他手里的蛊虫后,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本能的挣扎试图往后退。 金婆婆这下倒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真是巧妙绝伦。婆婆用蛊控尸,原本是想用蛊种代替去万家寨,不曾想在半路出了变故。” “我种的蛊被人破了,不曾想,竟然是你做的?你毁了婆婆的蛊种。” “用尸体来种蛊,这么丧尽天良的事,你们不怕遭天谴吗?”我冷笑道。 “天谴算什么?”金婆婆毫不在意,“不过你坏了婆婆的蛊种,那么就让你成为新的蛊种好了。”金庸中文 我身上有剪纸的,而且我能施展一些道家术法,只不过现在双手被禁锢,法术凝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婆婆拿着蛊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 那些电影里关于蛊的恐怖场景不断出现在我脑海里,我忽然有些恐慌。 “你既是阴阳道中人,就应该清楚因果报应,你这样滥杀,残害无辜迟早会得到报应的!”我说着,使劲的挣扎想要挣脱。 “别白费力气了,这蛊种不会立刻要了你的命,你有一天的时间考虑,期间每隔六个小时,蛊虫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就会比前一次痛苦十倍,这种钻心地痛你可以慢慢体会。”这老太婆完全不给我拖延时间多机会。 “一天之后,蛊种会出壳,会蚕食你的内脏,直到吞噬你的魂魄,包括你所有的记忆都会被它吞噬,到时候我自然会知道我想要的。” 金婆婆朝着我走过来,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想要把那黑色的虫子塞进我的嘴里,我紧紧的咬住嘴唇。 拼命把头往一旁拧。 但是这金婆婆手劲出奇的大,狠狠一捏下巴嘴就不由自主的张开了,然后正准备塞的时候。 忽然间从门口黑暗里飞出一把漆黑无比的尖刀,带起破空的声音。 这金婆婆反应挺快的。 脸色一变就往旁边躲开,那刀就贴着她面门飞过去,狠狠地插在神龛的木梁上。 “是谁!” 先前要是稍微迟钝,那尖刀估计直接从金婆婆脖子穿插而过了,让她现在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此时冷声恶狠狠的说了句。 但门外漆黑,有雾气飘荡,看不清楚。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本命蛊(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取你命的人。” 夜色里,一道冷峻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带起了阵阵涟漪,吹的门外雾气涌动。 是夜司溟。 他原来没有在魂玉里,不知道是不是先前感觉到了什么异常。 “装神弄鬼。” 金婆婆眼神微眯,如毒蛇的眼眸透露出嗜血,嘴里哼了一声,接着手一挥,从她袖子里射出一道黑芒,直接把遮住的雾气破开了。 一道漆黑挺拔的身影从雾气显露出来,慢慢地朝着门口平静的走来,如仙如魔。 ‘嘭’的一声响,侧屋那扇本来就破破烂烂的门,被一脚踢开了,夜司溟出现在了门口,冷冷的望向金婆婆。 他迈出步子,站在了堂屋中央,在四周火苗的映射下,照射在了他那张带着似笑非笑的面容,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 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如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 “你身上有九黎族的气味,你是九黎族人?”夜司溟望着金婆婆,脸色倒是微微有点变化。 但是相比夜司溟忽略不计的变化,金婆婆一瞬间倒是有些骇然。 “你知道九黎?你是何人?” 九黎这个名字太过于久远,就算是苗人知道的也并不多。 九黎是一个很远古时代的存在。第九 “曾经倒是与九黎的巫祖有过一面之缘。”夜司溟轻描淡写的说道,“至于我是何人,你还没有知道的资格。” “一派胡言。”金婆婆冷笑一声,讥讽的看向夜司溟,“九黎族早已经不在,如今巫蛊各自成王,至于你嘴里说的巫祖,那是巫族的先祖,已经流传几千年,你竟然还敢自称与其有过一面之缘?” 金婆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嘲讽的望着夜司溟,在她看来,夜司溟不可能活了几千年,怎么会跟传说中的先祖有过交集。 “是么?” 夜司溟鹰眼一拧,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但是也不需要反驳 了。 “故弄玄虚。” 金婆婆笑眯眯的神色阴沉,她手婉转,一只黑色的虫子飞出,朝着夜司溟面门扑过去,但是夜司溟看都不看。 在离夜司溟面门一尺距离,黑虫直接爆开化为灰烬。 “倒是小瞧你了。”金婆婆冷眼看着夜司溟,说话的语气透露出恶毒。 夜司溟淡淡的说,“九黎族氏用虫做蛊,虽然如今巫蛊一分为二,但你施展的依然是蛊。 每个养蛊人都有一条自己的本命蛊,而且本命蛊比一般的蛊都厉害很多,曾经的九黎老祖本蛊为生死蛊,我很好奇你的本命蛊是什么,如果你施展出来能让我满意,那你今天就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本命蛊是蛊婆炼化的第一只蛊虫,十分重要,很大程度上都影响着蛊师的今后发展。 本命蛊挑选的好,蛊师发展得就越顺利,本命蛊品质差,对于蛊师来讲,就会拖累修行。 而且本命蛊和蛊师的寿命性命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本命蛊(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本命蛊越强大,蛊师的本领也就越大,他们之间是一荣俱荣,一损皆损的关系。 奶奶的本命蛊是青蚨虫,青蚨虫的生命力极为顽强,哪怕是几十年,躯体已经干枯,但若是有办法,依然可以将它唤醒。 而本命蛊是蛊婆的第二条命。 因此青蚨虫对我很重要,如果我奶奶死了,那青蚨虫肯定唤醒不了若是唤醒了青蚨虫,不仅可以肯定奶奶没死。 更重要的一点,可以通过青蚨虫找到奶奶。 “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婆婆的本命蛊。”夜司溟的高深莫测,让金婆婆感觉到凝重,金婆婆心里很清楚。 要不施展手段,可能对付不了夜司溟。 与其跟他交回合,不如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 就跟变戏法一样,就看到金婆婆手伸进衣服里一掏,然后她手里就出现了一个骷髅头。 那骷髅似人非人,有点像猴子一样的,看起来有点古怪。 不过随着金婆婆念咒,接下来出现在眼前的景象,我还是一直头皮发麻,忍不住干呕起来。 从骷髅的眼眶跟嘴里慢慢爬出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虫子,这些虫子肆意蠕动着身体,分泌物在她脸上结成一层散发着腥臭的面具,只留下两双眼睛。 我看情况有点不对劲,想提醒夜司溟。 但他很耐心的看着金婆婆的动作,反而是在等她彻底的施展,似乎想要看看传说中的蛊术是何等厉害。 金婆婆盘腿而坐,划开自己的手指,一只小小的黑虫从指间爬出 我当时心里疑惑,难道她真的想用本命蛊和我们拼了!? 如果真是她的本命蛊,那我们可不敢大意。 那黑色的小虫子在指间蠕动,贪婪者吮吸血液,渐渐的竟然长出两只翅膀,而且它的脑袋虽然很小,但是远远看去,和人的头部竟然有一点类似,只不过它前后都各有一张模糊的脸。启银 血液吸收的越多,它的身体就越大,最后翅膀张开竟然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完全就是一只巨型蝴蝶,在屋子盘旋了突然一头没入了墙上的镜子里,镜子却完好无损。 我微微皱眉!? 这难道就是金婆婆施展出来蛊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秀秀。” 在我头顶忽然传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我奶奶,我当时挺惊讶的,因为奶奶现在的姿势很诡异,她是吊挂房梁上的。 头朝下跟蝙蝠一样看着我。 我下意识的喊了声奶奶。 吊挂着的奶奶面容很慈祥的看着我,笑着笑着,忽然脸色一下就变得无比恶毒,狰狞恐怖的从房梁上扑了下来。 那张脸一下猛然放大。 我吓的猛然间颤抖,下意识闭上眼睛,但是好长一会儿什么都没有,等睁眼房梁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把目光看向周围,夜司溟不知去向了。 金婆婆也不见了。 我心里忽然有点莫名恐慌,接着我就感觉裤腿被扯了下,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只断手。 我一惊。 “是幻觉。” 我耳边忽然传出夜司溟的声音,感觉自己肩膀被拍了一下。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三阴五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等再次定睛看去。 夜司溟依旧站在不远处,金婆婆却脸色变得很难看,阴沉而透露出不可思议的望着夜司溟。 “你很弱,比不过九黎老祖的万分之一。”夜司溟摇头,神色有点失望,“幻蛊,对我无用。” “你竟然能这么随意的破了我的镜祸?” 镜祸,三阴五祸之一的秘术,施展镜祸需要的蛊是人面蛾,而且必须封养十年以上生出三张人面才能施展。 本名蛊虫会无条件听从主人的命令,施展镜祸是人面蛾会附在镜子背面,一段时间以后它会完全模仿出你的样子。 到那时候你在镜子里看到的就不再是自己的影子了。 镜祸属于幻象,通过吓死人来行凶,胆大,有见识的人一般不会死去。 而且蛊如若被破修蛊者必会元气大损甚至死去,所以很少使用的。 刚才看到那只人面蛾还没有长出第三面,而且它刚附到镜子上不久,能制造出的幻象有限。 如果是对付我,我可能段时间中招,但是这种程度我很快就可以反应过来的。 就更不要说是夜司溟了。 随着幻术被破,那个老女人噗嗤吐出一大口血后,有气无力的指着夜司溟说道,“你到底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夜司溟淡淡的开口。 “班门弄斧,婆婆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苗疆三阴五祸其二,看你还能不能婆。”2018 说完后,她大叫一声,全身匍匐在地,那些原本在骷髅蠕动的黑色虫子竟然全都顺着眼睛。 鼻子,耳朵钻了进去,同时我明显感觉到地下浓烈的阴气正在源源不断涌出。 但这些阴气并没有被我手腕的印记吸收,而是全都钻进了她的身体。 原本干枯瘦弱的身体突然变成一条长虫的样子,鼻孔中发出像丧钟一样低沉的声音,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那骷髅头的眼眶,燃烧起了幽幽的绿火。 “阴祸之术,看你如何破。” 金婆婆狰狞开口。 因为阴祸是一种以至阴之力害人的邪蛊,施术者需要身怀苗疆的阴灵蛊,纳天地之阴灵戾气为精元,翻手之间,万鬼嚎哭,神佛难测。 此蛊虽远不及上古异族毁天灭地化轮回之威能,但要用来杀人,却是易如反掌。 施术者以夷玲灵鸣丧音导死气入受害者命门,阴气侵入之时受害者会逐渐神志不清直至状若疯狂。 七日之后自尽而亡,并且其魂魄被阴气所染,必化厉鬼,其灾祸可绵延子孙数代,即使得高人解救,先祖也难逃魂飞魄散的下场。 不过万物自有业障,施术者将遭天封,终生子女出生则无五官,不多时边气闷而死,自己亦是不得善终。 阴祸位列五祸之三,施术者终生至多使用两次,第一次遭天封之惩,第二次施术完成时立即死于反噬。 因为它过于凶横,而且反噬后果是寻常人难以接受的,没想到今日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太婆竟然会有此物,看来她是真的想和我们同归于尽了。 大概是夜司溟给她的压力太重。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炼制傀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开始我以为你只不过是个会养几只低等蛊虫的蛊婆,没想到还深藏不露,不但有人面蛾,竟然还有传说中的三阴五祸,倒是不简单,难道你不知道施展阴祸的报应?” 爬在地上的虫子像蛇一样头部抬起来,金婆婆抬头恶狠狠的说道:“想不到你知道的东西到不少。就算我现在收手,你会放过我吗,倒不如拼死一搏,这阴祸一生只能用三次,第一次用我遭受天封之惩,今天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你一起陪葬。” 说完后,她一个纵深,像壁虎一样爬在墙上,仰头长吼一声后,粗重的鼻息中夹杂着一阵阵丧钟和唢呐的声音。 这声音像一根根不断袭来的利剪一样冲击着我的心脏和大脑,我越是抵抗,它的冲击就会越强,我坐在的凳子上。 用双手使劲捂住耳朵,可一点用都没有,这声音就像有节奏的鼓点在引导我心脏跳动,时而剧烈。 时而缓慢,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向脑袋聚集,原本那些围绕在我周身的阴气竟然开始挣脱我的控制。 跟着虫子发出的那些有节奏的声音试图钻进我的命门。 我把眼睛眯开一条缝,瞬间全身的鸡皮疙瘩和汗毛都倒立起来了。 我看到从金婆婆嘴里伸出一条细长的舌头一样的东西,散发着剧烈的恶臭味,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并不是人的舌头。 而是由无数蠕动着的黑色小虫子交互交织缠绕在一起,正在慢慢的对着我伸过来。 这金婆婆倒是聪明,知道夜司溟不简单,直接把矛头先指向我。 眼看那些小虫子就要爬到身上,可又突然停住了,并且最接近我的那一端的虫子全都散落的地上。 她看了一眼地上那些已经死去的虫子,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嗷呜........。”启炎读书 一声刺耳的鼻息声伴随着恶臭味直喷到我的脸上,我屏住呼吸怯生生的看着她到底想做什么。 金婆婆嘴巴一张,无数黑色飞蚁一样的虫子朝着我飞过来。 “你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但还是……太弱。”夜司溟摇头,手一挥,那些虫子直接化为了黑色的雾气消散了。 阴祸位列五祸之三,施术者终生至多使用三次,第一次遭天封之惩,第二次施术完成时立即被反噬。 金婆婆落在地上挣扎了一会,一口黑血喷出,一下连下来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夜司溟走过来替我解开绳索,然后我站起来,质问道,“钟白呢,被你弄去哪里了,快说!” 金婆婆冷笑一声,看着我不说话,但眼神里尽是恶毒。 我心急如焚,担心钟白出事。 出门寻找了一圈,发现钟白被金婆婆捆在门口的台阶旁。 只不过还没醒,我过去探了鼻息,发觉没有大碍后心里才松懈了一口气。 把钟白解开安顿好。 我站在金婆婆面前,冷冷的看着她,“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去万家寨做什么?来我家里又打算做什么?”我眯着眼睛,冷眼望着。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苗疆十三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金婆婆现在虚弱无力,怨毒的眼神里泛着寒意,“我就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万家寨,老苗王当初设下的诅咒为何会被破。” “倒是婆婆眼拙了,你竟然是叶梨花的孙女。”金婆婆也是老江湖,自然能从我的话里一下推敲出很多事。 这些我并没有隐瞒,而且我竟然能跟她说,当然不会让她活着出去。 “难怪你与那贱女人的长相有几分相似。”金婆婆恶毒开口。 经历那么多事情,我早就学会了隐忍。 当初柳老太这样说我奶奶的时候,我会暴跳如雷,但现在我只会把这种气隐藏在心里,然后千百倍的施展出来。 我去搜金婆婆身体,在她腰间挂着一个是漆黑色的瓶子,从金婆婆身上解下来的时候,她脸色聚变。 “你干什么?”她想要反抗。 不过现在她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况且我身边还有夜司溟,我一点都不担心。 漆黑色的瓶子对金婆婆十分重要,不然她不会露出这么失态的情绪。 我冷笑一声,看都不看金婆婆一眼,把目光放在黑色的瓶子上。 瓶子里隐约漆黑的虫子。 我作势就要揭开瓶盖,金婆婆脸色立即露出惶恐。 “不,这黑蚕不能见光,不然必死。”金婆婆脱口而出,连忙开口阻止我。 我收回手,看了金婆婆一眼,随后把目光看向黑色的瓶子,认真的打量起来,里面的确像一只蚕。 通体漆黑,但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黑蚕是何物?”我眯眼看向金婆婆。紫琅文学 金婆婆脸色露出难堪,但显然并不愿意说。 “不说是吗?”我不怒反笑,“你不要后悔。” 对于这黑蚕,金婆婆显然很重视。 但是我不知道蛊术,只是看金婆婆这样上心,有了一些兴趣,不过看她还是不愿意说,我心里一狠心,直接就要揭开瓶盖。 “这黑蚕是苗疆十三峒青崖峒的圣蛊,极其难以出现,是婆婆我花了巨大代价得来的。” 金婆婆看我揭开瓶盖瞬间,立即脸色变得格外恐慌。 “我怎么信你?”我压根就不知道这黑蚕的来历,凭金婆婆这样说,我不会信。 “我无法让你信。”金婆婆说,“你只要答应把这黑蚕给我,我可以给你解答你一些困惑。” “那你说说,你是什么人,你来这里的目的?”我冷声道。 金婆婆看向我手里的黑色瓶子,眼里露出一抹复杂,犹豫了片刻后终于开口,“我是苗疆十三峒茶花峒的蛊婆,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叶梨花。” 我对苗疆压根纯粹的陌生,因此根本就无法分辨金婆婆说话的真假性,但她三番两次说了苗疆十三峒。 我在心里暗自记下了。 不过果然是为了我奶奶。 这点我有所预料,从万家寨出来后得知我奶奶是苗女,曾经被爷爷所救后,我就有了猜测。 这些找上门来的苗疆人,是为了我奶奶。 而奶奶所做的一切布置跟计划,恐怕真心对付的,是这些已经开始露面的苗疆人。 当年发生过什么,奶奶跟苗疆的关系,我终有一天要知晓。 第一千零四十章央巫…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奶奶也是你口中所说苗疆十三峒的人?”我问。 金婆婆摇了摇头。 “你与我奶奶有仇?”我又问。 金婆婆依旧摇头。 “你要是在摇头,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我冷声的说了句。 虽然金婆婆年事已高,但她不是普通的老太婆,死在她手里的人恐怕不少,对付这种人,或者说在这个圈子里。 没有怜悯,也不能有。 我吃过太多的亏,我升起来的怜悯,最后都会化为麻烦缠上我。 我不可能亲手割下她的舌头。 但我有其它手段让她生不如死。 金婆婆听到我的话,抬头一瞬间眼神有些歹毒,但我无动于衷。 “那就是苗王派你来的?”我说道。 金婆婆摇头,但摇了两下就意识到了什么,开口说,“不是,老苗王年事已高,从当年后就再也没有出过苗疆,很少过问苗疆的事。” “那是谁?”我继续逼问。 这下金婆婆闭口不谈了,脸色很难看,而且露出恐慌,“我若是说了,会死!” 我冷冷的看向她,“那至少不会是现在,但你不说,现在就会死。” “你们不是喜欢养蛊吗?”刚开始金婆婆施展的三阴五祸,那骷髅头里有不少炼制的蛆虫,这些应该都是蛊。 我捡起一根木棍挑了几条蛆虫,伸到金婆婆的面门前说道,“我如果放在你的耳朵边,你说这些虫子会不会钻进去?” 金婆婆脸色露出玲珑。 “你……”她浑身颤抖,但看着近在咫尺,还在蠕动的蛆虫,内心发寒,这虫子是她亲手炼制出来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虫子的恐怖之处。 这些虫子要是进入身体里,就会啃噬血肉,然后在里面不停繁衍,一直吃到只剩下骷髅。 这些蛆虫就是从死人身上取下来的。 我很满意金婆婆的表情,这样就足以说明她害怕,“说不说?” 她虽然能运用这些虫子,但不代表她就能命令。 金婆婆眼神已经有了血丝,看我时已然不是歹毒,而是恨不得我立即下十八层地狱了。 “苗疆圣女。是她命令我来这里的。”金婆婆颤抖的开口。 “苗疆圣女?” 我心里好奇,但又更加的疑惑了,这又是谁。 “你说苗王已经不问世事,那你是怎么找到万家寨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皱着眉头。 万家寨当年毁灭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苗疆圣女是怎么指使金婆婆找到的,而且能够找到这里。 “因为圣女请了苗疆的央巫,央巫用天衍之术推算出来的。”金婆婆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不敢直视我。 “央巫又是什么?”我问。 “苗疆的央巫不习蛊术,与普通凡人无二,但她们却拥有一种很诡异的力量,预思。以预感能力,易观天象、善治地利、更熟人和,强大的预思可以做到人发地元、地发天乾、天发皆众的恐怖程度。” 金婆婆口里说苗疆的央巫,倒是跟我们口里说的算命师有些大径相庭。 “那苗疆圣女又是何人?跟我们家有什么仇恨?”我冷声道,说话的时候加重了语气,毫不掩饰的用威胁的口吻。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黑蚕,金蚕…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金婆婆露出为难,摇了摇头,“我只是受命行事,很多事不是我能知晓,也不是我能过问的。” 这金婆婆说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不过若是她只是苗疆圣女派遣的属下,肯定是没资格知道很多事。 在这里逼问她大可不必。 竟然金婆婆能找到这里,那苗疆的其他人也能,她只是无名小卒,其他苗疆来的人才知道更多。 “你说这黑蚕是苗疆十三峒青崖峒的圣蛊,她能成圣蛊,自然有厉害之处吧。”瓶子里的黑色蚕虫没有动静,跟奶奶的青蚨虫一样。 但是因为奶奶如今生死未卜的关系,青蚨虫陷入了沉睡,难道这黑蚕也是如此!? 金婆婆摇头,但随后又点头。 “这种事不是一两句可以说清楚的,青崖峒每年都会有饲蛊仪式,会将十三种毒虫放在缸中,放到青崖峒神寨,认其毒虫相互蚕食,再秘密取出放在香炉中,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吃来吃去,过那么一年,最后只剩下一只,形态颜色都变了,形状象蚕。” “若是皮肤金黄,便是金蚕。若是通体漆黑,便是黑蚕。” 我问,“黑蚕与金蚕谁厉害?” “黑蚕十年能出,金蚕百年不遇,苗疆传说里,金蚕乃是万蛊之王,当然是金蚕厉害。”金婆婆开口说道。 “那这黑蚕,怎么能成为青崖峒的圣蛊!?”按照金婆婆的阐述,那应该是金蚕才能成青崖峒圣蛊才对。 “你非苗疆人,自然是不知。金蚕在苗疆已经有几百年没有出现了,这黑蚕是青崖峒孕育上百年的成果,虽然百年间也出过几只黑蚕,但这已经足以证明弥足珍贵之处。”516 “不过这黑蚕还是幼蛊,并没有认主,”金婆婆对我开口道。 根本金婆婆说的话,这黑蚕现在是幼虫,就跟刚出生的宝宝一样还并没有睁眼,但这也是最适合炼制成蛊的阶段。 要是黑蚕睁眼,就犹如饲养已经快要离巢的幼鸟,不仅难以驯化,而且一不小心就会被蛊虫反噬,落的自食其果的下场。 想要让其认主,金婆婆已经做了第一步。 将黑蚕放入一个黑坛,用遮光布盖住,用鸡血封住坛口,用红色的蚕果汁液涂抹黑蚕全身,等七七四十九天后开坛。 这时候黑蚕已经睁眼,让其睁眼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你,此时黑蚕已经十分饥饿难耐,便要用你鲜血来饲养。 当睁眼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你,一定要用自己的鲜血饲养第一次。 其后用另外一些手法,让其成蛊。 不过在幼虫睁眼的时候,黑蚕极为脆弱,绝对不能碰到任何一点光线,不然必死无疑。 这黑色的瓶子就相当于坛子一样的容器,方便携带在身上,刚开始为什么金婆婆看我揭开瓶盖会恐慌。 就是因为她已经做了第一步。 只要在过一些时日,这黑蚕便会睁眼,到时候就是让其认主的时候。 但整个过程不是没有风险的。 金婆婆说青崖峒百年间孕育出好几只黑蚕,要是这么轻易就能将黑蚕炼化成蛊,那么它肯定就不会是青崖峒的圣蛊了。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奶奶的本命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无论是认主的过程,还是在育蛊的阶段,肯定稍微出现差池就会有变故。 这金婆婆肯定有其它的一些事情瞒着我。 我知道这些行走江湖的老太婆一肚子坏水,因此没有追问下去,从身上把奶奶留下来的青蚨虫取出来。 因为这青蚨虫已经沉睡,因此我不担心它逃脱,就直接揭开竹筒的盖子,对金婆婆说,“你可认识?” 里面青蚨虫已经干瘪,像是脱水的虫干一样,青蚨虫的翅膀都破碎有些脱落了。 师傅跟我说过,青蚨虫是我奶奶的本命蛊。 如果我奶奶死了,这青蚨肯定就会必死无疑,虽然我现在不知道奶奶情况,但换个角度。 如果这青蚨虫死了,那么说明我奶奶是不是真的死了。 而且青蚨虫如今的状态,真的让我有些担忧。 但是我曾问过师傅,他跟我说青蚨虫气若游丝,但并没有彻底死亡,而是像陷入了沉睡状态。 若是我能将其唤醒。 青蚨是我奶奶的本命蛊,它与我奶奶肯定存在联系,应该能带我找到奶奶身在何处。 金婆婆看了一眼竹筒里干瘪发黑的青蚨虫,好长一会儿就说,“这……这是青蚨。” “我倒是知晓一些,据说叶梨花的本命蛊就是一只上古青蚨异虫。看来果然如此,这是你奶奶的东西吧。”金婆婆眼神里露出的贪婪一闪而过。 青蚨乃是上古异虫。 炼化成本命蛊的难度可想而知。 “青蚨虽然是一只比较凶的异虫,但实战比不上很多蛊术,不过真心恐怖的是防御力,大片青蚨能毁灭一切东西。”博士 “你奶奶,恐怕是当今世上唯一一个能以青蚨做蛊的奇人,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对此,我没有说话。 “不过青蚨真心让人垂涎三尺的是它顽强的生命力,你奶奶这几十年间能一次次的险象环生,恐怕少不了这青蚨的关系。” “拥有这青蚨,就等于拥有了第二生命。”金婆婆认真的道。 世上只知道青蚨还钱的故事。 但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青蚨是因为子虫与母虫有血缘联系,若是将青蚨炼制成本命蛊。 这种联系就会与人同存。 就跟子虫受伤母虫会为其疗伤,并且青蚨能提前感知彼此间的灾难,因为青蚨成了奶奶的本命蛊。 于是就建立了这层联系。 奶奶每次能够在险象里环生,恐怕就是因为在灾难来临前,青蚨虫提前就感知到了,让奶奶有了准备。 当初万家寨怕就是如此。 不然苗王当初来临,灭了寨子里所有人,奶奶怎么能够活下来,又刚好在那时候离开万家寨。 奶奶能够让我们一家活的现在。 怕是跟这条青蚨有关系。 这也是先前一瞬间让金婆婆眼神露出贪婪的原因,要真的是这样,那么有青蚨虫作为本命蛊,的确等于拥有了第二生命。 “你能看出,这青蚨是死是活?如果是活的,如何让它苏醒。”我追问道。 金婆婆看着竹筒里的青蚨,犹豫了片刻说道,“若是按照婆婆推测,这竹筒里的应该是一只母蛊,炼制青蚨一般会选两只,一只子蛊,一只母蛊。”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吞魇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青蚨蛊,实际也是双生蛊,只要捉住一只,无论是子蛊还是母蛊,都会引来另外一只,若是炼化了一只,那么另外一只炼化就不是难事了。” 说这话的时候,金婆婆脸色露出一抹为难,“想要唤醒这青蚨母蛊,这世上除了你奶奶以为,恐怕就只有你了。” 按照金婆婆的意思,想要唤醒青蚨虫需要我奶奶的血液温养这只青蚨,但如今我奶奶下落不明,不过并不是没有办法。 因为某种程度,我与奶奶是直系血亲,血脉相连的关系,我的血液在某种程度上,实则也能跟奶奶的血液相融合。 我的血也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 当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内心有些暗喜,但金婆婆随后又当头棒喝,说道,“不过你的血也并非与你奶奶一模一样,不然要是这样,那苗疆直系血亲,就可以不需要炼制自己的本命蛊,直接用自己的血来继承血亲的蛊就可以了。”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办法,想要真心万无一失的唤醒这只青蚨虫,你需要找到另外一只子蛊。” “用子蛊的血涂在母蛊身上,比用你的血要好千百倍,就算不用子蛊之血,那子蛊在与母蛊相聚后,一定会通过其它方式让母蛊醒过来。” “那时你再用精血温养,定然万无一失。” 我认真的注视金婆婆,这老太婆说话眼神毫不躲闪,让人无法分辨说的是真是假。 “竟然青蚨子母不相离,那我手里有母蛊,为什么子蛊不出现?”金婆婆说的话前后有些矛盾. 青蚨情深。 母子连心,我手里有母蛊的话,按理说不需要我去找子蛊,它会自己找上门来。 “这里面的原因可就说不清了,这母蛊如今气若游丝,怕是子蛊也很难感应到它的具体位置,另外……若是子蛊被其他人擒住,又或者,子蛊也如这母蛊一样陷入沉睡或者已经死去,都不可能会出现。” 金婆婆说这话不无道理。 但若是真的这样,那她说的这些就跟没有说一样,天下之大,我想要找子蛊就跟大海捞针一样,根本就不可能。 “我已经把知道的都跟你说了,那黑蚕你是不是该还给我了?”金婆婆脸色阴沉的盯着我。 我嘴角露出微笑,随后说道,“我那朋友现在还陷入沉睡,你恐怕是做了什么手脚吧?” 金婆婆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钟白,犹豫了片刻说道,“他中了我的吞魇蛊。” 看名字大家也能猜出几分了。 吞魇,就是吞噬梦魇,这是一种救助人蛊。 吞魇蛊是需要鳌虫的,梦魇不同于梦,梦是由人心生,而魇则是外物惊扰而起。 偶尔的梦魇可能是意外,但长时间被困扰则是邪物缠身,只有鳌虫才能用煞镇住邪物,蛊方能奏效。 制吞魇蛊需取出鳌虫一只,喂食鸡血三日,鳌虫便会假死,鸡血中的鸟类精气会让鳌虫毫无反抗之力。 将鳌虫焚烧,之后在灰烬里加入药草灰,让病人枕七天,然后兑水喝下即可。 果然苗疆放蛊让人防不胜防。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万奴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刚开始进屋的时候钟白肯定就是着了道,但金婆婆说钟白身上有镇鬼官,万邪皆震, 吞魇蛊对他并没有多少作用,只是短时间让它沉睡,等天亮以后,钟白就会清醒过来。 “既然如此,便等到天亮。若是到时候你说谎,我保证你会后悔。”我冷笑一声,然后把装着黑蚕的瓶子在金婆婆面前晃了晃,她眼睛左右跟着我手上的黑色瓶子摆动,眼睛死死的看着。 “不过,这青崖峒的圣蛊,我要了!”我一字一句的道。 金婆婆要是不说这黑蚕的来历,我可能真的就毁了,但是如今这东西反而引起了我的兴趣,而且我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金婆婆已经做好了第一步,这黑蚕是幼蛊,其还没有认主,只等着睁眼滴血让其认主。 这直接省下了很多麻烦事,如果我能让它认主,成为我的本命蛊,是不是也可以习那诡异莫测的蛊术。 要是我能施展蛊术,配合剪纸跟道家三茅之术,虽然达不到我妈跟奶奶那种层次,但多了自保的手段。 即使这黑蚕滴血时出现变故,我也完全没有任何损失。 “你竟然出尔反尔?”金婆婆脸色露出狰狞,恶狠狠的看着我。 “至始至终我都没说要把这黑蚕给你,又怎么算出尔反尔?”我眯着眼睛,反问金婆婆。 “狡猾的汉家女,果然跟你奶奶那贱女人是蛇鼠一窝,都该下十八层地狱。”金婆婆看我缓缓地把黑蚕手起,脸难看到了极致。 她想要起来跟我拼命的架势,可是起来一半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 我心里一瞬间涌现出杀意,“论狡猾恶毒,比不上你们这群赶尽杀绝的苗人,至于下十八层地狱,那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 我虽然懂得隐忍,有些时候说的话我可以记在心里,但不代表这就可以随意的作贱我的家人。梦岛书库 可能是感觉到了我内心升起来的杀意了,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夜司溟竟然主动的抓住了我的手。 从他手上散发出来的冰寒让我升起来的躁动冷静了下来。 “我倒是有一个不错的方法。” 夜司溟白皙的食指微微在金婆婆眉间画了几笔,一个散发漆黑的符文虚空凝聚。 夜司溟食指轻弹,那黑色的符文一下就融入金婆婆的眉心里。 “你,你做了什么?”金婆婆脸色一下恐慌。 夜司溟的强大已经让她感觉到了畏惧,而且这种诡异的力量让她前所未见。 “这万奴印我曾早年间在界域施展过,如今,她的生死,只在一念间。”夜司溟淡淡开口。 金婆婆脸色更加难看。 万奴印。 这名字就已经很明显了,简单点说就是夜司溟在金婆婆身上装了一个炸弹,只要夜司溟想,随时都可以让她气绝身亡。 当然,以夜司溟的能力。 根本就不需要用这种禁锢,想要杀金婆婆,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夜司溟并没有明说,但我已经知道了,她想让我放了金婆婆。 这绝对不是他心慈手软。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蛊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是他应该顾虑了什么,这个金婆婆可能对我还有一些用处。 我要是想学蛊。 又或者说,奶奶如果来自苗疆,我很有可能要去哪里,但是那地方我从未涉足,我需要一张地图。 而金婆婆,就是一张活地图。 夜司溟考虑事情永远比我长远,虽然我对金婆婆没有好感,但如今看来不能下杀手。 她既然是苗疆圣女派遣过来的,我反而可以利用要奴印的牵制,利用她做一些有利于我们的事。 “你想奴役我?” 金婆婆混迹江湖这么久,当然是有心机,看出了我的想法。 “如果不是给你下这道奴印,你不会活着走出这道门槛。”经历了这么多,我早就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 我最初是有杀心的。 可能我已经有了奶奶的那种性格,不过换个角度,我要是心慈手软放她离开,恐怕她离去后第一件事就是跟苗疆圣女说我的下落。 若是她不死,那么很有可能死的就是我,是接下来无休止的麻烦。 “你应该很清楚该怎么做,你没有拒绝的资格。” 刚开始要不是夜司溟,可能现在面临这种下场的就是我了。 金婆婆脸色阴毒,但是我毫不畏惧。 这个时候我看到旁边的钟白身体颤抖了下,便不在管金婆婆的死活。 看来钟白没有什么大碍。 而且金婆婆并没有撒谎,在这件事她很清楚,我肯定会等到天亮,如果撒谎就会不攻自破。起点中文 她不会这么傻。 现在看钟白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我把钟白扶着回房间,安顿在床上。 然后就拿出奶奶的那本青蚨异术来啃,我翻开后面,发现上面其实也有这苗疆蛊术。 造蛊者一半在农历五月五日端午日,聚置毒虫,这是受了五月五日毒气最盛的传统观念的影响。 “蛊,多于端午日制之,乘阳气极盛时以制药,是以能致人于病、死。” “多用蛇、虫、蜈蚣之属来制,如果无法解救时,一触便可杀生。” 传说中养蛊的方法,要用一百种虫类,而夷人所要的只有十二种。 在养蛊以前,要把正厅打扫得干干净净,全家老少都要洗过澡,诚心诚意在祖宗神位前焚香点烛,对天地鬼神默默地祷告。 然后在正厅的中央,挖一个大坑,埋藏一个大缸下去,缸要选择口小腹大的,才便于加盖。而且口越小,越看不见缸中的情形,人们越容易对缸中的东西发生恐怖,因恐怖而发生敬畏。 缸的口须理得和土一样平。 等到夏历五月五日(端阳),到田野里任意捉十二种爬虫回来如果,不是端阳那天捉回来的爬虫养不成蛊),放在缸中,然后把盖子盖住。 这些爬虫,通常是毒蛇、鳝鱼、蜈蚣、青蛙、蝎、蚯蚓、大绿毛虫、螳螂…… 总之会飞的生物一律不要,四脚会跑的生物也不要,只要一些有毒的爬虫。 这十二种爬虫放入缸内以后,主人全家大小,于每夜入睡以后祷告一次,每日人未起床以前祷告一次。 连续祷告一年,不可一日间断。 而且养蛊和祷告的时候,绝不可让外人知道。 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成蛊以后,也会加害主人。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苗疆圣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奶奶这本书上阐述蛊的内容并不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奶奶觉得苗疆给她带来了不好的一切,有意的在回避蛊术跟她是苗女的事情。 大概觉得这是她人生的污点,因此不愿意过多的阐述。 不过我没看多久,忽然院子里突然卷起来一阵风,橱窗外面沙沙的作响,而且夹着夜鸟扑翅跟鸣叫的声音。 一种不安的预兆油然而生。 我合上书本,放在一旁从侧房走了出去,此时被禁锢在堂屋的金婆婆像是并没有注意到我出门,她目光看向了门外。 看上去她的表情带着某种恐惧跟不安。 我站在堂屋门口,抬头看到月夜下大片大片的鸟从村子半空飞掠而过,夹着的阴风和鸟鸣让夜色变得极为不安起来。 即使有月光,但不知道怎么仍然感觉很昏暗,灰萌萌的看不到远处。 “是她,她来了,是她来了……”金婆婆神色肃穆,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越来越恐惧。 “她?”我皱了皱眉,天空大片大片的夜鸟像是在逃命一样,让人极度不安,而且我感觉一股压抑感攀升。 “是谁?”我问了句金婆婆。 此时那升起来的阴风已经完全停了,但天地间已经变得十分昏暗,抬头发现一半的月亮躲进了漆黑厚重的云层里,像是在畏惧着什么一样。 金婆婆此时已经恐惧的头皮发麻了,声音都口齿不清,颤巍巍的说,“圣女,苗疆圣女!” “你说苗疆圣女也来了这里?”我心神狠狠一跳,最初从金婆婆嘴里听到苗疆圣女。 我以为是在苗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爱书屋 不过看到金婆婆对那苗疆圣女,就跟是小鬼遇到阎罗王一样恐惧,我当下心里倒是有些惊讶,问,“苗疆圣女到底是何人?” 金婆婆颤声说,“在苗疆,圣女就是传说一样的存在,没有人见过圣女真正的模样。” 我更加好奇,正想继续问,金婆婆却浑身发抖起来,用几乎哀求的语气开口道,“快放了我,放了我,圣女来了。” “她一定是让我告诉她查探到的结果,若让她发现我这般,我一定会生不如死。” 金婆婆先前就算被我擒住,面对威胁也没有这样恐惧。 这个苗疆圣女,竟然会让她变成这样。 不过她说的有道理,金婆婆是被苗疆圣女派遣来的,本来就是为了我们一家,要是圣女现在看到她被我擒住。 估计就算我不杀她,她也活不了。 而金婆婆现在对我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沉吟片刻,我对夜司溟点头,让他解除金婆婆身上的无形禁锢。 金婆婆差点软到,她转过头对我说,“不要让苗疆圣女发现,不然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金婆婆颤颤巍巍的就要出门。 “你要是敢耍花招,我同样能让你生不如死。”我担心等会苗疆圣女找上门来,这金婆婆如此恐惧她。 会在苗疆圣女的威严下全盘托出。 要是她那时候突然揭发,那么我就有麻烦了,如果我如今将她杀了,怕是也来不及了。 要是苗疆圣女前来看到她的尸体,十之八九就能猜测出一系列的事情。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圣女的来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只是在告诫金婆婆。 苗疆圣女有让她生不如死的手段,我同样也有,我就躲藏在屋里,要是她敢耍花样,我会当场取她的性命。 金婆婆出门的时候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有些闪躲。 “你可以不信。”我加重说话的语气。 金婆婆犹豫了下,神色复杂对我点了点头。 我把屋子里的蜡烛熄灭了,然后回到钟白躺着的房间,担心苗疆圣女有什么手段能发现活人的气息。 我还特意让夜司溟施展阴气把整个房间布了一层结界,等做好了这一切,我站在侧屋的橱窗,用手指捅破了橱窗的油布,朝着外面看去。 金婆婆背对着我已经走到了院子里,村子恢复了安静,这种安静反而让人极度恐慌。 在走到奶奶家院门口的时候,忽然的,我看到从院门口吹进来不少槐树枯叶,天空中飘荡的灰蒙蒙雾气开始快速消散。 就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油烟机吸走了。 我的视线顿时变得清醒起来,萦绕在我心头的压抑感也消减了很多。 随后奶奶家院门远处漆黑的村道尽头响起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一阵风铃的敲击发出来的声音。 不多时,原本吊挂在村民住宅门口的白灯笼,嗤的熄灭了。 村道尽头的黑暗涌动,却见四个光头赤膊的大汉抬着一顶红色的轿子朝着院门走来。 那顶红色的轿子四个角上各挂着一个金色小巧玲珑的铃铛,正是那几个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四个赤膊大汉行动一致,上身有图腾,而且眼珠子灰蒙蒙的,目光空洞。 走的近了,发现四个赤膊大汉腰间都扎了一个布袋。 他们脚步并不快,但从夜色走出后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来到奶奶家的院门前,停在了槐树下的阴影处。 四个赤膊大汉将红色轿子轻轻地放了下来,便站直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光着上身,下身只穿着一跟宽松的黑色长裤,两只脚也没穿着。 他们每个人都长的黑黑瘦瘦,目不斜视,直直的看着前面,眼神似乎没有焦点,或者说目光显得空灵呆滞,看上去极为诡异。 金婆婆站在院门口背对着我,因此看不到她的面容,不过此时在夜色下也难以看清。 金婆婆毕恭毕敬的对着那停在身前不远的红色轿子一拜,道,“老身恭迎圣女。” “交代你的事情办理的怎么样了。” 轿子里传出一道清冷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飘了出来,这声音是女的,语气很冷,而且感觉年龄并不是很大。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仿佛有一种神奇的穿透力,让我听的一清二楚。 金婆婆的背颤抖了下,她似乎在挣扎,不过犹豫了下,开口道,“万家寨当年苗王设下的诅咒已经被破除,这村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居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叶梨花与陈家小女的下落,如今还不得而知。”金婆婆缓缓开口。 我在屋子里听完也松懈了一口气,这金婆婆刚刚迟疑犹豫,估计就是在考虑要不要对苗疆圣女全盘托出。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她的传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金婆婆不是傻子。 她知道夜司溟的高深莫测,恐怕在她眼里如轿子里坐的圣女一样,她不敢赌。 我透过橱窗的破洞紧紧地盯着那阴影下的红色轿子,那轿子的侧面有小窗口,隐隐可见其内坐着的一道倩影。 “你的意思,是什么都没有查到,是吗?” 轿子里隔了好一会儿,传出那清冷毫无波澜的声音。 金婆婆吓得浑身一哆嗦,腿一软直接就跪倒在地,立即开口道,“老身会尽快完成,还请……” “没用的废物。” 轿子里的女子不等金婆婆说完,冷声打断。 金婆婆只能恭敬称是,不敢抬头去看,“此事暂时作罢,十天后便是去长安镇日子,到时候中原的一些高人必将前往。” 吊挂在红色轿子的四个角的金色铃铛聚响,那四个赤膊大汉立即将轿子抬起,朝着村道的黑暗走去。 只有苗疆圣女的声音,依旧清冷的从远处飘出。 “这件事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池,不然是什么下场,你应该知道。” “是!” 金婆婆低头,语气凝重。 等到苗疆圣女离开许久,金婆婆这才起身,她犹豫了下,朝着院子里走了出来。 先前金婆婆施展三阴五祸还没有好转,虽然能够行走,但现在我并不担心她能翻起浪花。 “你们尽快离开这里,圣女竟然能出现在这里,应该是知道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金婆婆对我开口说道。 我问,“苗疆圣女要去长安镇,是为了什么?” 金婆婆摇头,“这些不是我能过问的。”2018 然后我就不继续追问下去了。 看来这次去往长安镇,肯定会凶险万分。 “你走吧。”我对金婆婆道,“若是以后我去苗疆,你要为我引路,你若是敢算计于我,我定然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要是能离开,万奴印则解除,要是葬身于苗疆,万奴印同样也会消散。” “若是我不去苗疆,你也大可放心,万奴印永远不会发作。” 苗疆是我奶奶最初来到中原的地方,可能那里,有我想要知道的一切真相。 我奶奶的起源,还有奶奶这辈子所做的一切因果。 说不得,我要去一趟苗疆。 金婆婆抬头看着我,像是在揣摩我说的话真假,她现在已经没必要跟我缠斗。 沉吟了下,她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出。 只不过在出大门口的时候,她微微侧身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劝你不要踏入苗疆半步,那里不是外人可以涉足的。” 我转过头盯着金婆婆,冷笑了一声,“我连地狱都下过,苗疆又算什么?” 金婆婆注视我许久。 那眼神像是有些琢磨不透我一样。 “有一天,或许你会跟叶梨花一样,苗疆里面,有她的传说。”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不再说什么,走出来屋子。 我把目光从门外收回来,放在了躺在床上的钟白身上。 我倒是不担心金婆婆敢撒谎,要是钟白醒不过来,不用我去找金婆婆,她第一时间就会来这里。 想到这里,也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祖师爷不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怎么休息,我是一个比较念家的人,我回自己房间休息了一下。 等清早醒过来的时候。 起来发现钟白已经醒了,看起来他气色挺不错,他有钟馗护体,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我看他在桌子上摆弄部件,我去看了一眼,是一张画像。 “这是什么?”我问。 钟白看了我一眼说,“这是茅山第二十代祖师爷茅曦道,也是我们这一脉的祖师爷,我和我师父修的都是他的道,每次在归宗的时候都会先拜一下。” 比较是大门大派,不说固守成规,但是有一些规矩倒也是正常的。 虽然师傅他老人家看起来疯疯癫癫,但是他们那一辈人其实思想都比较顽固,规矩看的比命重要,钟白也是受了一定影响。 把画像挂在正前方,钟白拜了一下后想重新收起来,不过伸手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我就说道,“你如今拜了师傅为师,说起来也是一脉相承。” “你也可以拜一下,说不定祖师爷能庇佑你今后顺利。”钟白笑道。 这话让我都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不过他没有取下画,让我拜一下,反正也没什么坏处,而且这画像是通了灵的,我能获得祖师福泽也说不定。 我就站在那画像前,有些将信将疑的看了钟白一眼,刚想学着钟白对着那画像拜,结果我才刚弯下腰,那画像就啪的一下从墙上掉了下来,落在地上。 钟白看着掉在地上的画像,又给挂在墙上,“可能是我刚才没挂牢,这次你再拜一次!” 我点了点头,正打算继续摆的时候,那画像竟然从中间冒出一点火星来,没多久,整张画竟然直接被烧光了。8090中文 我和钟白两个人面面相觑,我吓坏了,根本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钟白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愣在原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这什么情况?”我赶紧开口问道,这让我一下想到去柏林寺拜佛祖发生的事。 钟白皱着眉头愣了半天,对我说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可能是因为你身上沾染了太多的阴气,这么长时间接触邪魔外道,侵蚀了阴气,祖师爷不愿接受,还有你身上有八面鬼盅。” “等到回宗后,去宗堂的道祖面前焚香,可以净身。”钟白说的净身,是在茅山道祖神像前,借助道家浩然正气洗涤自身。 这点就跟在佛门洗礼一样的道理。 我点点头,不过感觉钟白说这话有些牵强,但也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我这几个月以来见过太多邪魔外道了,而且八面鬼盅还没有化解。 “到时候能见到师傅吗?”我问钟白。 从万家寨出来后,还有从金婆婆身上知道了我奶奶的一些来历,得知她是苗女,我想要找师傅问一些当年发生的事。 钟白摇头,他也不敢保证师傅会在茅山。 虽然他作为茅山九长老。 但压根就不过问茅山宗内的事,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云游四海,只在茅山一年一度的拜宗时会回去。 第一千零五十章茅山宗…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见另外两位师兄。”钟白笑着开口。 我忽然想到师傅说过,他一生就收了三个徒弟,而我是第四个,也是唯一一个女徒弟。 茅山宗门,三千弟子。 这些弟子都是九位长老麾下,唯独第九长老只有四位徒弟。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好奇。 师傅他收的另外两个徒弟是什么样的,能够让师傅收入门下,肯定是有一些跟其它人不一样的地方。 “天色不早了。”钟白看了一眼已经燃烧成为灰烬的画像,说道,“我们动身吧。” 我点了点头。 但是在动身前我拿了奶奶留下来的一些东西,去了坟场看了一眼。 跟我离开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看来没有任何人来过这里。 当初在这里发生争斗。 那些记忆还不停地涌现,原本葬这奶奶的那口棺材倾斜倒在了地上,那里面是空棺,当初被柳老太打开的时候,叶老就躲藏在里面。 整个坟场狼藉满目。 离开时候,我看到了落在地上的红衣短袖,一瞬间心如刀割,那是婚礼服。 我与夜司溟成婚,他亲手斩断的。 那场没有完成的婚礼。 我不想碰触那些伤心的回忆,带着伤感,跟钟白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到了青山镇。 我跟钟白乘车离开了这个养育我的地方,我上车就想睡觉,反倒是钟白坐在车上目光看向远处。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们中途又转了两次车,我已经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到最后发现外面都是苍茫的大山。 天黑的时候找了一处住的地方。飞渡 钟白说只要几个小时就到了,今天是可以赶到的,但是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就算上了茅山也已经闭门了。 我们是第二天天还没有完全亮明出发的,茅山是清修之地,距离几公里远就只能步行上山。 茅山就犹如柏林寺一样,坐落深山,远离闹市。 茅山的宗门在一处巍峨的大山上,感觉跟登天一样,这地方不问世事,俗家弟子不得入内。 在上山的时候,钟白简单的跟我说了一些关于茅山的事情。 茅山分北茅跟南茅,两个茅山的门派地址不一样,我们现在去的是南茅。 南茅的开山祖师是三茅真君,祖师爷是葛洪真人。 茅山因三茅真君而命名。 为上清宗坛祖庭。 属于正一三山符箓其中之一。 道士都拜张道陵天师,因为张天师创立了道教。 张天师被称为祖天师。 钟白跟我大概说了一些茅山派的来历,茅山是上清派,跟龙虎天师习的道大径相庭,但也有些不一样。 总之我听的懵懵懂懂。 等好不容易登上茅山后钟白就不说话了,只是让我在这地方注意说话言辞。 这巍峨大山上云雾缭绕,就跟在仙境一样,尤其是清早初阳升起来的时候。 道士下山,如仙人下凡。 茅山派的正门台阶下是巨大广场,中间立着的是茅山祖天师的神像。 整个茅山大气磅礴的。 钟白跟我说这里是外院,等会带我去内院,让我跟在身后不要说话。 清早我看到茅山山门前有好几个穿着青长衫,头戴道观的人在台阶上打扫枯叶,我去钟白径直朝着宗门内走去。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门令…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茅山上清宗的弟子众多,但是内门弟子只有三千,全都是茅山九长大之下。 而外院茅山弟子数不胜数。 钟白跟我说茅山有一个规矩,外院会每年举行一次考核,通过后才能进去内院。 虽然内院弟子也有三千,但能够进去成为嫡系弟子的,其实已经是骄傲了。 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些庆幸,算得上是走后门的,因为我奶奶跟茅山九长老有过关系。 他老人家直接收我归为门下弟子。 钟白身上有一块漆黑色小木牌,上面雕刻了一个九字,从外院进来的时候他拿出来,两个守门的道童立即就毕恭毕敬的叫师兄了。 我问钟白那个木牌是什么。 钟白微笑道,“九位长老麾下的弟子都会有这样的一块木令,因为师傅他老人家排行第九,因此我与两位师兄的木令上面刻的就是九字。” “其余要是八长老,那么麾下的弟子木令上刻的就是八。” “与其说这是九位长老给门下弟子的记号令,不如说是内门弟子的象征,而且只有持此令,才能进入内院。” 我点了点头,果然是大门大派,规矩都是一套一套的,难怪进外院的时候,两个守门童看到钟白拿出这个木令就格外的恭敬了。 “那我等会怎么进入内院。”我突然想到了这点,我身上压根就没有这个令牌。 钟白说,“有我呢,我持令牌可以带你进去,况且你是归宗请师,等进去了让师兄给你一个,以后就你要是一个人回来,就能来去自如了。” 见到钟白这样说,我以为进入内院会很容易,但没想到等上了台阶在内院的门口钟白交出木令与我一起进入的时候。九零看看 我还没踏入内院门槛,被其中守门,一个眉毛很浓的青年道士伸手挡住了我。 “慢着。”那浓眉青年看向我,道,“你有门令!?” 我摇了摇头。 浓眉青年冷笑了声,“内院不是观光场,没有门令一律不能入内。” 因为钟白走在前面,看我被拦下来立即从里面退了出来。 “两位师兄,这是我的小师妹,第一次回山门请师。”钟白恭敬的说了声。 大门大派辈分看的很重,虽然钟白其实挺有能力的,但能力并不代表辈分,也不是按照年龄,有很多三四十岁碰到二十多岁的,也会叫师兄。 毕竟钟白入门比较晚,加上性格不喜欢被束缚,常年在历练。 而且内院守门也并不是门童,是内院后勤弟子。 另外一个看守内院大门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矮道士,似乎知道那个浓眉青年喜欢刁钻为难比自己小辈分的师弟。 看到我被拦下来,一脸戏谑的看着。 “我只认令,不认人。没有门令,就是不能进去。”浓眉青年眼里露出冷笑,不给钟白留颜面。 “以往其他看守这内院门的弟子,只要有人持令说明来由,就可以带人进去。”钟白皱着了下眉头。 浓眉青年轻蔑嘲讽一笑,“那是其他人,在我这里就是不行。” 我看出来了,我不是不能进,而是这个浓眉青年故意刁难。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柳媚师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收敛情绪,说道,“你不让我进院门请师,我怎么能拿门令?难道你入内门的时候,是让你师傅把门令送到门口递给你,还是门令自己飞出来的?” 浓眉青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调侃道,“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今天这门是我守,我想让你进,你就能进去,不想让你进,你就进不去。” 旁边看好戏的黝黑矮道士忍不住开口道,“小师弟要是让这位小师妹进去也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东西能作交换?” 这句话虽然没有挑明,但只要不是傻子都清楚了。 实际上想要进入内院不难,原本钟白是可以带我进去,但是这两个守门的很明显,是想借这个职位敛财。 人心险恶。 无论是佛教圣地,还是道家清修之地,是我把道家跟佛门这些地方想的或许圣神了。 实则,他们也是人心,也有私欲,贪嗔痴一个不落。 就跟医院一样, 穿白衣服的不一定是天使,还有恶魔,这些地方都一样,我想要进入里面很简单,拿东西孝敬他们俩。 我一直以为道士一身仙风道骨,如今被自己的单纯感到好笑。 钟白沉吟了下,退出门外,在一旁对我说,“我先进去,这门令我去给你拿出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点头,其实这一瞬间我对茅山所谓的正派在心里有了一些改观,没有来时候那种向往了。 要不是因为师傅,已经拜了门下,需要获得师承,这门……不进也罢。 钟白拿着门令进去了,两个守门的内院弟子则一脸讥讽的看着我。爱我电子书 钟白刚进去,我身后就传出一阵熙熙攘攘,回头看到台阶下道门弟子围着一个穿长青衣,头戴道簪,将长发束扎起来的女子。 那女子被众星拱月一样簇拥上了台阶,周围好几个弟子有说有笑的围着。 还没有上完台阶,两个守内院门的道士,那矮道士跟浓眉青年脸上立即露出掐媚和恭敬,道了一句柳师姐。 我原本就已经站在门外台阶上,那被叫的柳师姐上台阶,刚好被我挡住,让她黛眉微皱。 我没有打过交道,不知道规矩,不过毕竟是自己挡住了人家路,就让到门旁边。 那柳师姐侧头看了一眼我,开口道,“你是何人?” 这柳师姐心高气傲,估计一向被一群男弟子簇拥掐媚习惯了,加上看别人叫她师姐,内心深处不加掩饰的优越跟高傲感。 她用命令跟质问的口语,让我不太舒服。 见我不说话,那柳师姐黛眉皱的更厉害,其中一个簇拥长相干瘦有点尖耳猴腮的弟子注意到她表情不悦,立即就出头想要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柳媚师姐可是我们内院第二长老戈师太的亲授弟子,她能跟你说话,你敢不回?”尖耳猴腮的弟子掐媚,对我说话的时候还时刻注意柳媚的表情。 那柳媚听完嘴角微微一笑,显然尖耳猴腮的弟子说的话让她很受用。 “你若是要我帮忙,我可以出手。”夜司溟在我脑海说道。 我抬头撇了眼对方,依旧没有开口。 如果夜司溟出手,那眼前这个人就必死,事情就闹大了。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控鬼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见我依旧不说话,柳媚的脸色就微微冷了下来,她扫视了我一圈,最后停留在我的手腕的阴珠上。 “你手腕的串珠附了灵?里面有小鬼,你是养鬼人?” 这柳媚能被称为师姐,又是二长老的亲传,在茅山应该也是属于天之骄女一样的,这么小的年纪心高气傲不意外。 不过她能一眼看出阴珠里藏着小幽,倒是怕我有些意料未及。 我冷眼看着,没有否定也没开口。 那旁边尖耳猴腮问我话的弟子遇冷,见我这样立即就知道表现的机会来了,看了我手腕处的阴珠。 “道门是正派清修境地,这种藏污纳垢的东西不能沾染了道家圣地,我本为道,斩妖驱魔是根本,竟然让我遇到,就把它销毁,让其投胎轮回去吧。” 他说完,直接就朝着我手腕阴珠抓来。 听到这句话后,我一直憋着的火气这才有些压抑不住起来。 这时候他竟然用毁灭小幽来威胁我,这已经超乎了我的忍让范畴。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心头的怒火熄灭下来。 因为我知道这时候如果冲动的话,我根本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毕竟在这地方,我是外人! 而且听他说的,好像茅山真的不允许鬼怪出现。 在他的手快要抓到我手上阴珠的时候,我退了一步,冷眼看着他,“不要欺人太甚。” 我并不是没有杀招,而且经历这么多,我清楚如果在毫无防备下,我要是真动手,这个弟子必死无疑。90看 我的剪纸,能镇邪,也能杀人。 “哈哈,我说吴明凯,这小师妹不怕你啊。”这时候那群围着柳媚的弟子立即哄笑。 吴明凯的脸色变了变,就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样。 我就特别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感觉受到了侮辱,明明是他来侮辱我的。 难道我稍稍反抗一下,不让他伤及我的家人,这就是侮辱他了? “我说了,茅山上清派不得藏污纳垢,你交是不交?”吴明凯直接对着我伸出了手,开口讨要道。 我懒得理会他,让我交出小幽,当然是不可能。 见我还是不理会他,吴明凯笑了笑,“行,既然你不交出来,那就别怪我了。” 说完他就直接转身退回人群,他回去后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边的人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然后都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吴明凯的那句话似乎远不是一句威胁那么简单,但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就在这时候,我手腕的阴珠动了动,小幽自动从里面冲了出来,出来后的小幽脸色有些难看,瓷娃娃一样的小脸蛋露出痛苦跟狰狞。 嘴里不停的发出低吟声。 我马上就明白过来,这群人在施展一些手法,合力的把小幽强制召出来戏谑。 小幽是不能见日头的,这是清早,正是初日上升的时候,小幽暴露在清晨的太阳浑身冒气了白烟。 这时候吴明凯直接笑了起来,嘴里开始念念有词起来,而随着他的念动,小幽脸上那种痛苦跟疯狂的神采也强烈起来。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谁敢拦我家小师妹…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就在小幽脸上那种疯狂的神采到达巅峰后,吴明凯站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一脸嘲讽的看着我开口说道。 “哎呀不好,这位小师妹,你这小鬼好像不受控制了,怕你被伤到,师兄我就只能帮你解决掉她了,千万别记恨我,师兄也是为了你好啊!” 我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死死的看着小幽,开口说道,“小幽,你怎么样了?” 小幽好像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样,弓起腰整个身子伏在地上,就好像是猫一样,嘴里不停的发出那种类似于动物的低吼声。 而且身上冒的白烟更浓郁。 我刚想要上去接近小幽,就看到小幽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金色的瞳孔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当初小幽在秦家就失控过,完全六亲不认,而且师傅说过,她要是发狂,会是一场灾难。 我急坏了,这时候我哪里还猜不出来是吴明凯用计策害了小幽,我看着越走越近的吴明凯。 心头的怒火就好像被浇上了汽油一样,开始熊熊燃烧起来,我盯着他,开口说道,“你对小幽做了什么?” “没证据的事情可别瞎说,我这人最讨厌别人诬陷我了,不过我脾气算好的,即使你诬陷我,我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也会杀死这头明显已经失去控制的小鬼的!” 吴明凯一边朝着我走了过来,一边慢慢的拔出了自己腰间的木剑。 在吴明凯手里的木剑拔出来后,小幽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重击了一样,开始凄惨的嚎叫起来。 “你做了什么?” 我死死的盯着吴明凯,强行让自己的火气别爆发出来。 “哈哈。”吴明凯大声笑了起来,“我刚才没做什么,不过接下来,我可就要斩妖除魔了!”暧昧43 说完吴明凯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张黄符来,而在这张黄符出现后。 小幽的惨叫声开始强烈起来,原本已经几乎实体化的身子,这时候竟然也开始慢慢的变得透明起来。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瞬间变得空荡荡的,一股强烈的火气从心头直接冲上了脑门,我唯一仅存的一点理智这时候也被小幽的惨叫声给击溃的荡然无存。 怒火在我的心头熊熊燃烧。 而夜司溟反应好像比我还快,以他的身份,就跟阎罗王面对小鬼,大人看小孩争斗,压根就不愿参合。 但小幽对他是个例外,他好像也挺喜欢小幽的。 这些天其实他跟我说过,等他身上伤恢复,会让小幽新生。 不过夜司溟终究还是没有出手,因为这时候钟白从内院出来,他远远就看到不对劲。 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是一个穿青袍的胖子,人还没到,声音已经骂骂咧咧的传出来了。 “是谁不让我家小师妹进门的,嫩大爷的,是谁……”那胖子从院门走出来,一下撞开了人群,破了阵法,嘴里喊了声,“谁敢拦我家小师妹。” 小幽失去束缚,我立即将她收回阴珠,但是心里冷到极致。 这时候钟白走了过来,脸色凝重问道,“怎么了?” 冲到那边人群的胖子又从里面冲出来,走过来看了看钟白,又看了一眼我,然后笑道,“你就是小师弟说的新师妹吧,我就胖虎,你以后要叫我虎子师兄了。” 师傅说他除了钟白外,还有两个徒弟。 让我有些惊讶,竟然这个胖子竟然是其中之一。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我给你撑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这个胖虎面相虽然看起来特别憨厚,但实际上刚开始出门就看出我被刁难,小幽被那群人施展控术操控。 于是他故意冲撞进入,破了那边的术法,第一次见面就无声的帮了我,而他现在却装什么都没发生,憨厚傻笑的对我说话让我有些感动。 而那边的人包括柳媚,看到这个胖子出现,脸色都有了变化,看起来不太好。 “咦,小师妹脸色不太好,是谁欺负你了,跟虎子师兄说,师傅不在,我给你撑腰。”胖虎拍了拍壮实的胸脯说道。 我冷眼看着对面的人群。 “嫩爷爷的,敢欺负我家小师妹,活得不耐烦了。”胖虎转过去,撸起袖子吼道,“谁,是谁惹我家小师妹,给爷爷站出来。” 那边的一群人面面相觑,刚开始还嚣张跋扈的吴明凯这时候低下头,有点不敢出头了,一群人畏畏缩缩的。 “是你吧,你虎爷爷出门就看到你了,你大爷的,敢欺负我家小师妹,看我不弄死你。”胖虎指向人群里面的吴明凯,骂了句,就要走过去。 这时候在台阶上的柳媚眼眸缩了缩,眼底有些不愿参与,但这事因她而起,她还是开口道,“是我,我见门外新来的小师妹没有人搭理,特意来问问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我家小师妹需要帮助用得着找你们,什么是虎爷我做不到的,你大爷的。”胖虎骂骂咧咧,从身上掏出一把门令,走到守门的两个弟子面前,又开口骂道,“钟师弟说我家小师妹进门,没有门令被你们俩拦了,你大爷的,不就是块木头,够不够,够不够?” “不够你家虎爷进门给你挑一箩筐出来?” 这个胖虎憨厚,但我看出来的,他同样也是个浑人,而且还是不讲道理不顾面子的那种。快眼看书 这点风格倒是跟师傅有点像。 看来他臭名昭著,明显这些弟子对他都避之不及。 我本来心里的阴郁,一下被这个胖师兄到来给冲淡了不少,我问钟白,“他就是两位师兄之一吧。” 钟白苦笑无奈的点头,“他实力还不及你,但内门里他完全横着走,而且……他不要脸,还不讲理。” 这时候胖虎依旧咄咄逼人劈头盖脸的骂两个守门弟子,“能不能进,虎爷爷就问家小师妹能不能进?你大爷的。” 那柳媚脸色已经冷到了极致,冷声道,“够了。” “够了?不够!” 恐怕众多弟子,也就这个胖虎不买这个天之骄女的账了。 此时,胖虎依旧不依不饶的说,“我家小师妹今天受委屈了,虎爷爷我是她的师兄,你们不知道长兄如父?她性格内向,文静善良,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家小师妹美艳动人,倾国倾城,自愧不如,然后故意为难她。” “今天的事不说清楚,你们都别想走,谁敢走,你大爷的,虎爷爷我进内院挨家挨户敲门,我要讨一个说法。”胖虎傲娇的还哼了声。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色变。 钟白在一旁跟我说,“以前刚来的时候,他也被人刁难,还是虎师兄出头,跟了那个弟子三天三夜,睡觉的时候去打人家窗户,上厕所的时候故意惊吓,那弟子告状也于事无补,差点给那个弟子折磨到精神失常。”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你来打我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本来师傅自己性格就疯疯癫癫,要是胖虎对他说,说不定还被夸奖。 而就算人家告状给其他师叔,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给把他除名,最多就是言语告诫。 而且告状这种事情,都是成年人,很多人也说不出口。 所以钟白说虎师兄,在内院就是众多弟子的噩梦。 这也是为什么他出场的时候,那些弟子看到后都有些畏畏缩缩,对付这种无耻之徒,他们也没有办法。 柳媚声音极致的冷,“虎师弟,请你注意言辞。” “怎么,我说错了?我说你不如我家小师妹戳到你心里的痛了?你心里也知道你跟我家闭月羞花,冰肌玉骨的小师妹没法比,只是我说出来,让你没法接受,于是你开始生气了?你动怒了?” “你要打我?来,你打我,你来打我呀!”胖虎挺了挺胸脯,做出一副很欠打的样子。 我实在忍不住,噗嗤一笑就笑出声了。 柳媚此时已经气的眼皮子抽搐,看向胖虎都有种忍不住千刀万剐了,但是面对胖虎这么不要脸的理由,她也不能动手。 因为她知道。 她要是动手,哪怕是她抬手做一个动作,接下来这个死胖子说不定就当场倒地。 做出一副被打的重伤,然后在地上痛的翻滚。 一边翻滚还能一边大叫柳媚师姐无缘无故打人这些话,然后,他还会先去内门告状,而且还是见人就告状,能抱住师叔的大腿哭嚎的那种。 这么无耻卑鄙的事情全天下的人做不出来。新世界 但柳媚毫不怀疑,第九长老的这个死胖子徒弟能做出来,而且能做到极致。 毕竟这个死胖子是出了名的,连很多师叔长老都已经不厌其烦,都告诫门下弟子不要去惹这个二货。 因此,柳媚吃瘪,哪怕此时气的浑身发抖,她也不能动手打人。 “死胖子,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这时候,对面人群一个干瘦的青年看到柳媚师姐被羞辱到如此境地,想要出头获得芳心的机会。 虽然心里也不想招惹这个胖子,但他知道这个机会难得。 “怎么,你个瘦肉精也想打你虎爷爷?来,你来打我,虎爷爷站在这里,你上来打!不打你就是是孙子。”胖虎挺直腰杆,对着那干瘦青年弟子骂道。 那个干瘦青年弟子被骂成瘦肉精,气的脸红脖子粗,就要控制不住情绪上来动手,这时候人群又传出一阵骚动。 然后不约而同看向内院门口,便看到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白长衣头发同样用道簪扎起来的男子,面相和善俊美,但眼神凌厉。 而且面相有些阴柔。 那白衣修士一样的男子出门,旁边就有弟子喊陆师兄了。 钟白一看就笑了,对我说道,“大师兄也来了。” 钟白跟我说大师兄的名字叫陆景湛,是师傅第一个收入门下的弟子,而且实力很厉害,在内门也是天之骄子一样的人物。 在内院弟子里,跟大师兄同样身份的人,屈指可数,他与柳媚是同起同坐,甚至更高。 陆师兄不言苟笑,但面容却始终透出和善,俊容下一切仿佛风轻云淡,只是那眼里有犀利之芒。 我深知,其实这种人是最可怕的。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就是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大概在场的人也不知道会惊动这种人物。 现在众人都面面相觑,不敢说话了。 而且刚才他们才知道我是第九长老的第四个徒弟,刚刚这群人还故意刁难我,这个时候看到陆师兄出来,都低头不语了。 “我听小师弟说师傅招了一个小师妹,被拒之门外,特意前来看看。”他目光看向我,和善的笑道,“想来,你便是了。” “小师妹好!”他率先打招呼。 我知道门规,辈分看的很重,虽然从来没有叫过人,但此时还是立即叫了句陆师兄好。 陆景湛微微笑着点头作为回应。 但二师兄胖虎看到陆师兄,立即就跟受了巨大委屈的小媳妇一样。 立即跑过去就哭诉道,“小师妹当然好了,可大师兄你不知道,你要是在来晚一步你师弟我就要被他们给活活的打死了。” 一听这话,包括柳媚在内,那群人瞬间脸色变得格外难看,简直就跟吃了石头一样。 “哦?”陆景湛惊异一声,开口询问道,“我倒要看看,谁敢欺负我第九阁的师弟。” 胖虎一听,立即眼睛一亮,然后气色大好,一指刚刚要为柳媚出头的那个干瘦青年弟子,说道,“就是他!” 那干瘦青年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聚变瞪大眼睛,对胖虎说道,“你你你,你血口喷人。” 陆景湛微眯眸子顺着看向那干瘦青年弟子,说道,“你打我师弟?” 跟那个干瘦青年弟子站在一起的其它弟子都下意识远离他,生怕殃及鱼池一样。爱上文学网 “他血口喷人,我没有,我还没有动手。”那干瘦青年弟子似乎见识过陆师兄的厉害,说话都有点不自然了。 陆景湛面容微微一沉,“你的意思,是准备动手了?” “不,不是,不敢。”那干瘦青年弟子结结巴巴的,不敢抬头看陆景湛的眼睛。 “你道歉,你要当着所有人面前道歉,快点,你大爷的,你个瘦肉精都敢欺负虎爷爷了。”胖虎刚开始本来就嚣张,现在陆景湛出来了,现在就更加狂妄了。 那干瘦青年弟子憋了半天,还是哆哆嗦嗦说了三个字,“对对对,对不,对不起。” “你家虎爷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这次就算了,哼。”胖虎说完,嘴里又是一声轻哼。 “竟然事情解决了,几位师弟就先随我进入内院吧。”陆景湛自然是知道胖虎的秉性的,但还是惯着他的脾气。 我终于知道钟白说二师兄实力不高,但是能在内院横着走的资本了。 因为,内院有大师兄撑腰。 就跟我入门遇到麻烦,二师兄出来帮我撑腰一样。 “等一下。”胖虎立即阻止,又对大师兄说道,“师兄你来的晚不知道,这一群人刚开始看我们小师妹内向,一群人围着欺负她,有一个还拿走了我小师妹的道剑。” “小师妹不敢说,但我作为二师兄要为她说话,结果出来就差点被打了。”胖虎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的样子。 “是谁?”陆景湛声音露出低沉,语气透露出寒意。 胖虎转头看了那边人群,他转头看过去,那边弟子就跟瘟神降临一样,纷纷避之不及。 看了半天,胖虎一指吴明凯,“是他。就是他拿走了小师妹的道剑。”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是我从石头里挖出来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吴明凯脸色顿时就变的格外难看,下意识握住手里的桃木剑,立刻变脸反驳道,“胡说,这道剑是我下山历练时,机缘巧合用千年雷击木的树心锻造而成的。” 对此,胖虎直接白了他一眼,“一堆屁话,我还说这道剑是我下山历练时候去砸石头,从石头里面挖出来的呢。”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有谁能证明?”胖虎看向他旁边的其余弟子,指着开口,“你能证明?你能?还是你能?” 但凡被他指着的,立即低头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吴明凯一下就着急了,喊道。“那你说这道剑是那位小师妹的,你不也不能证明吗?” “我就是能证明,那道剑就是我从石头里挖出来的,不符合虎爷爷我伟岸高大的身份,然后送给我小师妹了,是不是很合理?”胖虎大骂,“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竟然还敢狡辩。” 吴明凯气的浑身颤抖,陆景湛这时候转过头看向他,说道,“竟然是我小师妹的东西,自然是要物归原主的。” 陆景湛说这话的时候温和,但同样不容置疑。 吴明凯刚开始蛮横,但他清楚知道陆景湛的实力跟手段,此时就是感觉无比憋屈,但是哪里肯把自己道剑送出去。 “小师妹,你说是不是,刚开始师兄我出来的时候,他抢了你的道剑?”胖虎侧头看我,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我有些好笑,但忍住了,然后点头说,“是,那道剑是师兄当初给我的。” 钟白愣了下,然后看我微笑的点头。综艺文学 “你还有什么话说,要不要你虎爷爷我下山把挖出道剑的石头背回来给你看看?”胖虎听我这样说,立即眉开眼笑,然后转身大声质问吴明凯。 “把道剑给他。” 在台阶上的柳媚面色阴沉,沉声开口。 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你看看,柳师姐都看不下去了,都亲眼看到是你抢的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话说?”胖虎走到那边,人群纷纷让开一条路,然后毫不客气一把夺过桃木剑。 转过走过来递给我,小声的说,“小师妹,这是虎子师兄送给你的见面礼。” 吴明凯目光恨不得杀了我们一样的看过来。 “小师弟,你看看,你身上的紫色道符是不是丢了!” 胖虎把目光转向钟白,眨巴几下眼立即又开口询问道。 钟白心领神会,故意的摸了下口袋,脸上露出着急,“师兄要是不说,我都没有发觉,果然是丢了。” “我说你这个小师弟粗心大意惯了,这点你可得多跟大师兄学学,唉,我方才看到是谁捡了你的道符了。”胖虎说这话的时候说的很大声,在场的众多弟子都听的清清楚楚。 说完后胖虎怒气冲冲的转过头,指着吴明凯说道,“虎爷爷我刚才出来的时候,看到你抢我小我小师妹的道剑,还顺手捡了我小师弟掉在地上的紫符了,还不交出来?我跟你说,那可是我小师弟护身之物,你要是不拿出来,这事没完。”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三清紫符…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吴明凯憋屈的一肚子窝火没处发泄,这时候胖虎竟然又指着自己,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仿佛是无法想象这个死胖子能把睁眼说瞎话发挥到这种程度。 “我根本就听不懂你说什么。”吴明凯哼了一声,声嘶力竭的。 “虎爷爷我亲眼看到你把紫色道符藏在你衣袍里了,你大爷的,你若是觉得我冤枉你,你敢不敢把口袋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敢不敢?” 胖虎面色不改,刚正不阿的态度,一副公正无私的模样,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吴明凯一下脸都涨红了,看了旁边站着沉默不语的陆景湛,然后对胖虎吼道,“一派胡言,我口袋里的三清紫符是我下山斩妖驱魔,回山门后道贤师叔赠予我的。” “你家虎爷爷方才让你拿出来,你畏畏缩缩做什么,我一说出口你就急眼了,你这分明就是心虚了。” 胖虎不依不饶,“那紫符分明就是我们师傅赠予小师弟外出护身的,你这个卑鄙小人,还不赶紧还回来,快点,赶紧的。” “小师弟,那紫符可是师傅赠予你的?”陆景湛面容和善,平静的看向钟白问道。 钟白看了胖虎一眼,然后点头道,“是。” 陆景湛神色不变,只是目光转移到了吴明凯身上,语气微微露出不喜,“既然是家师赠予我小师弟之物,自然也是要还回来的。” http://首发 “长的就跟闹着玩一样还出来作怪,快点,赶紧还回来,别磨磨唧唧浪费你虎爷爷时间。”胖虎在旁边煽风点火,然后还不忘露出不耐的样子。 说着,就径直又朝着那群人走过去。 走到吴明凯面前,这次他不动手拿了,而是手伸到他面前,一副傲娇的神情盯着他。 “这道符是师叔赠我,你们不要逼人太甚……”那吴明凯气的已经浑身发抖了。 现在就算在这里打架,能揍这个死胖子,但陆景湛实力已经不是道士,而是达到地师级别了。 他是被内院公认,今后能进入天师级别掌教一样的人物,如今没有任何门下弟子愿意跟这种人物对立。 当然,就算对立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 吴明凯现在肠子都有点悔青了,刚开始只是想在柳媚师姐面前表现一下,可早知道会得罪第九门下的弟子,他说什么也不会招惹了。 这第九长老门下的弟子,在内院是出了名的护短。 而且在场的又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陆景湛知道胖虎是在瞎编乱造,但是人家就是袒护,要是别人敢插嘴,就是跟他过不去。 “给他。” 柳媚在内院门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深呼吸尽量让自己情绪不爆发出来,睁开眼的时候冷冷的看了我,然后对吴明凯说。 “三清紫符是他小师弟的,给他就是。等入了内院,我送你一张天师符。” 胖虎一听柳媚这话,立即眉开眼笑,挑眉对吴明凯道,“你看看,你瞧瞧。还是咱们柳师姐通情达理,知道捡了别人东西就得还,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拿出来。”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还轮不到你们来教训…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吴明凯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面前的死胖子,内心深处火冒三丈,又感觉十分憋屈,脖子粗红,但还是掏出了紫符,狠狠地拍在了胖虎手里。 “早点拿出来不没这么多事了?毛病。”胖虎骂骂咧咧转过身,立即换上一副笑吟吟的表情走过去,把紫符又给到了钟白说里。 “哎,下次小师弟可要看紧点了,要是再丢了师兄可找不回来了。”胖虎还装模作样的劝慰钟白。 “先随我入内院吧。” 陆景湛面容微笑,对几个师弟都很纵容,完全不在乎胖虎的行为。 陆景湛转身正欲朝内院门口又去,胖虎在后面又喊住了,眼巴巴怪委屈的说,“大师兄,实际上,我也丢了一些东西。” “那个……我丢的不多,一面道镜,一个驱魔杵,一条打鬼鞭,还有五瓶疗伤的药液,另外还有一件罗盘法器,不多,真的不多,其他还有一些黄符小物件,我也不是小气的人,那些就不要了。” 胖虎搓着手,似乎还有点怪不好意思,贱兮兮转过头对着吴明凯露出不怀好意的邪笑。 吴明凯眼睛瞪得跟牛铃一样大,布满了血丝,浑身止不住抽搐,颤抖的手指着胖虎,“你你你……” 他手抖的越来越厉害,嘴里哆嗦的你了半天说不出下文,血气翻滚上涌,一下冲到了头顶,随后只感觉眼前一黑,当场就气的昏死过去。 “哎呀呀,这吴师弟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就睡过去了,看来昨天是修行的太晚,可一定要注意身体呀。” “哎,我丢的东西可怎么办,这样子就只能搜身自己去取了。”说着胖虎满脸兴奋,就要上前去。 “够了。”菡萏文学 陆景湛出言打断了胖虎。 胖虎虎背熊腰,一听陆景湛这话浑身抖了下,眨巴眼睛吐了下舌头,耸耸肩一副乖乖认怂的表情。 “先让小师妹回宗门吧。”陆景湛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以他的心智,当然知道那道剑,紫符,都是吴明凯的。 他能如此纵容胖虎,是因为他知道刚开始发生过什么,是因为……胖虎是他师弟,钟白是他小师弟。 而他,是大师兄。 陆景湛走到内院门口,与柳媚齐肩的时候,一下停顿了脚步,没有转头,突然问钟白,“小师弟,你可还记得我第九阁的规矩?” 钟白愣了下,然后道,“当然记得。” “念出来。”陆景湛平静开口。 我看了钟白一眼,他犹豫片刻说道。“辱第九阁门下弟子。第九阁定会十倍辱之,伤第九阁门下弟子,第九阁必将百倍偿还。” “很好。”陆景湛笑道。 随即,他背着众多弟子冷声说,“我第九门下,如今多了一位小师妹,今日羞辱,就此为止,下不为例。” 柳媚面色苍白,咬住下唇看了站在自己旁边的陆景湛,说道,“我茅山上清是正道,但你这位小师妹养小鬼,沾染了一身邪气。” “养鬼如何,养妖又如何?他竟然是家师收入第九门下,以后便是我第九门下的小师妹,即使她有错,也是我第九门下的师兄出言教诲,还轮不到你们来教训。” 第一千零六十章来自地狱的呼唤…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陆景湛语气阴冷,说话的时候已经走进来内门,一句冷漠的话,从门内传出。 “我第九门下虽没有几个弟子,但你们若是欺负,就要付出代价。” 柳媚脸色苍白,下唇都快咬出了鲜血。 这一瞬间,我心里感觉暖暖的,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几个师兄护住我,都像钟白一样。 其实跟夜司溟的保护截然不一样。 夜司溟是在背后,暗中保护我,但是他性格高冷,有些话他不会说。 可现在这种感觉就跟家人一样,让我一瞬间鼻子有点酸酸的。 我跟钟白进内门,这次刚才故意刁难我的两个守门弟子都畏惧的不敢抬头看我了。 那群弟子都纷纷让开一条路。 等进去后,我们跟在陆景湛大师兄身后不远,胖虎笑吟吟的走过来,在一旁对我说,“既然你是师傅新收的徒弟,那以后就是我们的小师妹,小师妹你放心,这茅山内院里以后没人敢欺负你,谁欺负你,你跟师兄说,我帮你打,我打不过,就喊大师兄去打,他大爷的。” 我微笑着点头,心里听这这话挺让我感动的。 跟着几位师兄回到了第九阁楼,钟白在路上就跟我说了,第九长老都有各自的阁楼,这茅山挺气派的,看上去特别宏伟。 到了第九阁正殿里,胖虎给了我门令,陆景湛只是交代了几句话,就朝着正殿后面去了。 钟白替我安置了一间屋子,他跟我说我来的正是时候,明天早上会举行一场大典,长老们会在场,到时候有不少弟子会请师归宗。吧 等明天我可以跟师兄们一起去。 钟白让我不要乱跑,在第九阁范围看看无所谓,但是不要跑到其他范围,以免引起麻烦。 等钟白离开了。 屋子里就安静下来,我有些担心小幽的情况,想把她召唤出来看看,但是我念了几次召唤她的口诀,她好像是被吓到了,不肯出来。 最后也只能作罢。 接下来就是一阵困意袭来,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了,反正我想要继续睡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就睡不着。 我就站了起来,准备出门在附近逛逛,出门的时候发现已经入了夜了,应该是晚上七八点钟左右,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出门后。 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头一跳。 那是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就是之前我在村里去后山寻找生门的时候内心的那种,有人在召唤我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我的名字,叫我过去。 而且那个东西似乎就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我深吸了一口气。 闭上了眼睛仔细去感受那种感觉来,闭上了眼睛后,那种感觉果然更加强烈起来。 就好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耀眼,我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向自己左前方,我清楚的感觉到,那个召唤我的东西,应该就是在那里。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了想,还是没有去叫钟白陪我一起去,因为我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个东西,似乎只是想我一个人过去。 不过我并不担心,即使遇到什么麻烦,但如今夜司溟在场。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茅山老祖…(新书预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且这里应该还是茅山,没有什么危险,我想了想,朝着之前感觉到的那个位置走了过去。 出院子后。我走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随着我越走越近,那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起来。 这时候我已经完全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错觉,是有什么东西在前面等着我。 在前面呼唤着我。 我又走了一会儿,那种感觉开始变得无比强烈起来,甚至连我的心脏都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我深吸了一口气。 强行抑制住自己内心那种几近疯狂的跳动,继续往前走着。 但走了一会儿,一所大房子拦在了我面前,与其说这是一间房子,不如说是一个道观,一个修饰的很是华丽的道观,站在这道观大殿的面前,连我自己都感觉自己渺小了很多。 我的内心清晰的意识到,那个正在呼唤我的东西,就在这道观里面,我内心一股紧张情绪蔓延。 “有意思!”夜司溟忽然传出露出玩味的声音。 我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先前召唤你的声音,透露的阴气比一些凶神浓郁得多了。”夜司溟低声道,“自诩正道之首的地方,竟然会有这么强的邪气藏在内院。” 刚开始夜司溟隐藏了自己气息,那冥冥之中召唤我的声音就不停地发出,就在刚刚夜司溟故意散发出气息的瞬间。 那呼唤我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借助魂玉隐藏阴气,连地府都察觉不到,但是那呼唤的东西能在夜司溟稍微露出气息瞬间发觉。 那呼唤我的东西,恐怕跟夜司溟不相上下。 一股危机,开始弥漫全身。 那呼唤的声音消失,我一下就失去了方向。 我看了眼,最后还是放弃了进去,毕竟这里可是茅山的地盘,我这么贸贸然的进去,本来就不太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内心升起来的顾虑,转身朝着之前自己睡觉的地方走了回去,明天再问问钟白跟两位师兄,这个地方究竟是什么用吧。 我苦涩的笑了笑,本来以为自己可能会得到什么好东西,现在想想也对,人茅山三千道士在这居住了这么多年,啥好东西他们没找到啊,哪里轮得到我去找。 回去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我的心里一直挂念着在那大道观里面呼唤我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过察觉到夜司溟后,就再也没有呼唤过我了。 我问夜司溟有没有发觉道观正殿里传出来的声音是什么。 “很强,迄今为止。除了与你在地府见过的哪位九殿之外。”夜司溟回答的相当简单,“不要回应他的呼唤,不然会惹出大麻烦。” 我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悸动。 钟白来过,我也问了那个道观究竟是什么地方,他倒是没隐瞒,也没必要隐瞒。 那是茅山老祖闭关的地方。 “茅山老祖?” 我听完内心狠狠跳了下,一下想到了那呼唤声。 “茅山老祖是传说一样的存在,如今的茅山是由祁山大天师作为掌门,茅山老祖早已不问世事,据说闭关前已经感悟道境最后关键一步,为了冲破道家最后的桎梏从而得道升仙列。” 钟白看向我,说了句让我心惊肉跳的话,“茅山老祖已经闭关了近百年。”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祖师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茅山老祖是传说级别的人物。 传闻距今活了六百多岁,数百年前就已经成大天师,隐约触碰到那一层桎梏。 早就已经不问凡尘俗世。 于百年前闭关,想要突破瓶颈,成就无上大道。 当时听钟白说茅山老祖活了几百年,我心里挺吃惊,但他跟我说道家之祖,李清远和彭祖都活了四百多岁。 其实并没有什么稀奇。 当今茅山的掌门祁山大掌门,也已经快两百岁了,跟传说中武当开山鼻祖张三丰差不多。 从道士到地师,天师,大天师,这些差距不是天赋可以完全弥补的。 不过我想到了昨晚从那道观发出来的呼唤,内心对那地方有了一些恐惧。 “老祖闭关后,那后殿就成了禁地。连地上的枯叶也都没有人在打扫过,以后你不要去那里了。”钟白叮嘱我。 我嗯了声。 钟白说,“你准备一下吧,我跟两位师兄在院里等你。” 今天的茅山相对热闹。 虽然比不上一年一度的考核,但今天不少弟子都会去拜祭茅山的祖师爷。 我出去的时候,钟白也换上了道袍,跟两位师兄在外面等着我。 我现在还没有道袍,虽然是师傅钦点,但顶多算是记名弟子,没有拜祖师爷,就等于还没入茅山派。 我熏了香,去祖宗祠。 加入茅山本来就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我到祖宗祠的时候,看到有很多青年也穿着龙虎山的道袍站在祖宗祠外面。 听钟白说我这还是中途加入的,场面不够宏伟,一年一度晋升内院的考核,九位长老跟掌门都会出面,那时候才气派。 而如今只有目前在茅山派的弟子和长老来见证。 我到了祖宗祠门口的时候,那些在门口的弟子看我的表情也有些不对劲,大部分看我的表情带着一点儿新奇。 “有新弟子加入加入其它门下,师傅不在,我跟两个师兄就是见证人,等会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我们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时候,钟白轻声的说。 可能是看我内心有点紧张,胖虎在一旁说道,“小师妹别怕,这算啥啊,等会有其它长老在场,里面挂着祖师爷画像,到时候你就去烧香拜下就行,其它人鸟都不用鸟,别紧张,有虎师兄呢。” “有其它什么规矩吗?”我问。 钟白摇头,“没有什么,就是烧香拜一下就行了。” “小师妹。”这时候大师兄陆景湛面容和善的说,“你手上戴的手串不能带到里面去,不然会出事。” 这是茅山的祖祠,里面都是历代的老祖宗。 小幽毕竟是阴物,等会要是进去,先不说有点不敬祖师爷,被那些长老察觉出来,怕是会出麻烦。 想到这里,我点头把阴珠取下来,交到了钟白手里。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身正装道袍的老道士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宗祠殿大门缓缓打开。 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三根长相有些奇怪的香,烟雾袅袅。 老道士走到我身边,围着我转了两圈后,这才开口说道,“进祠堂,拜祖师。” 具体的事情之前钟白已经和我说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抬起腿,跟着一块儿朝着这祖宗祠走了进去。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祖宗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就在我要踏入祖师殿的大门时候,前脚还没有落下,忽然从殿里传出来一股巨大的排斥,一下把我推出不门外。 当时我心里猛的一惊。 不过幸好没有人发觉,我看了看祖师殿里,里面挂了从一代天师到第六十二代天师的画像,想要加入茅山派,就必须要进这祖宗祠里面拜过所有祖师爷的画像。 每一个画像前,都必须要三叩九拜,行最大的礼,只要能得到以为祖师爷的认可,就能够加入茅山派。 但先前从门内传出来的排斥,好像是有一股无形力量,阻止我踏入里面。 我有些费解。 犹豫了下,然后试探着往里面走,这次脚步还没有踏过,那排斥就又出现了,像是有一股力量在阻止我靠近一样,无论我怎么样,都无法进去。 这时候钟白看出我的端倪了,在我旁边问,“怎么了?” 我有苦难言,不知道该怎么说。 随着身后的那些弟子都进去了,就我一个人还在门口,陆陆续续就有人察觉,其中一个就是在正殿左侧太师椅旁站着的柳媚。 她皱着眉头看着我,有些捉摸不透我在干嘛一样。 除了主殿正中的掌门之位是空着,其余九位长老出现了六位,都是在正殿两边端坐着,在长老身旁都站着一个弟子。 并且我一眼看到了一个熟人,在靠近正殿掌门人位的第一个座位,上面坐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 是当初在秦家的陶掌教。 我看在右侧靠近门口的空位旁边,陆景湛大师兄站在哪里,就隐隐知道了一些,应该都是长老亲传的弟子才能站在旁边。 我这里出现的变故,引来不少目光。 当时我挺尴尬,心里喊了一身夜司溟,然后这次继续往里面走,刚开始那排斥力还很强烈。 不过很快,从脖子上的魂玉里散发出。 那股排斥一下就消失了,我因为自己在用力朝着里面挤,门内排斥力消失的瞬间,我整个人往前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进去后,我才发现,里面另有乾坤。 祖师殿很大,一张张仙风道骨的道士画像挂在这房间里面,而在房间的正中央主殿,挂着一副无比巨大的画,画像上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 一手拿着一把长剑,一手骈指成剑,指向苍天,而在这画像的正下方,立着一个排位,张道陵天师。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创立了道教的祖师,张道陵。 “养小鬼还想拜祖师爷,等会没有一个祖师爷认可,那可就有的笑了。” 就在我看那些画像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转过头一看,发现众多弟子里,有好几个是昨天在内院门口跟柳媚一起的弟子。 吴明凯也在里面,眼神阴毒的看着我。 虽然他不敢明面上对我怎么样,但不代表他心里不嫉恨我,此刻阴毒里带着冷笑,估计是想看我接下来当众出丑。 来的时候钟白就跟我说了,虽然比不上晋升内院的考核,但是也会有长老跟不少弟子前来的,只是让我意外会在这里碰到这几个人。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受不了我的一拜…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并没有理会他们,既然师父同意我来拜先祖,就肯定我不会有任何问题,至少不会卡在这一关上。 “拜祖师爷!” 带我们进殿的老道士声音拉长,很是威严的开口说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最关键的时候到了,这时候我应该先站在最外面对着里面所有祖师爷一拜,然后再拜最前面的张天师,然后再按照辈分一个个摆下来,只要得到肯定的祖师爷,他们面前香炉里面的香就会自动点燃。 天赋越高的人,香点的就越多,钟白说茅山派这一辈中,得到最多人承认的就是陶掌教的弟子晋成图了。 我看了一眼站在陶掌教身旁的一个穿藏青色长衣,背着一把道剑,剑眉星目的男子,应该就是他了。 除了最中间的张道陵天师没有点香之外,第二代到第六十二代,全都点了香炉里面的香,这是可以说是近百年里面最好的成绩了。 在历史上也能排得上名次,听说历史上能得到张道陵天师承认的弟子,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 如今的当代掌门人祁山大天师就是其一。 那几个人无一不是带着茅山派在正史上挂名的超凡天师。 钟白轻声跟我说,“先不要着急,看看别人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而且你不需要紧张,这个考核制度不难,不过越往上越难获得祖师的认可。”钟白郑重对我说道。 其实我现在只是走过过场,我只是在请师归宗,因为我现在已经是内院弟子了。 随便获得一两个祖师爷认可就算是真正的茅山弟子了。 听钟白说后,我不怎么紧张了。 站在一旁看了好几个新弟子,发现前面的确很容易,就是越往上越难,从六十二代,好像到三四十代祖师,就很难获得认可了。 虽然几个长老是来见证,但是对于这一幕像是司空见惯,好几个都在闭目养神。 不过中间出现一个让我有些意外,是一个很年轻的青年,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他一路拜祖师爷,一直到二十三代祖师爷,敬的香无论如何都点不燃了。 当时引起不少弟子的目光,都在议论纷纷。 又过了好一会儿,旁边的钟白轻轻地碰了下我,说道“该你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过去学着那些新弟子步骤,先拿着香拜祖师插到巨大香炉里。 不过点燃就在我对着面前所有画像慢慢的弯下自己的腰。 然而就在我腰正弯到一半的时候,异象发生了,和之前我跟钟白在奶奶家遇到的情况一样,但这次又有些不太一样。 因为在我弯腰的时候,除了正中间的张道陵天师画像之外,那些通了灵的祖师爷画像全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哗啦啦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懵而我则缓缓的将自己的这一鞠躬给弯到了底。 啪啪啪啪。 一道连着一道画像全都从原来的地方掉了下来,有的甚至直接掉到了香炉里面,沾上了不少香灰。 在场的人全都张大了嘴巴看着这奇怪的一幕,而我直起腰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一幕,一下子反映不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震慑全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怎么可能,祖师爷画像怎么全部都掉下来了!”这时候几个闭目养神的长老睁开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 那陶掌教也是皱眉,脸色表情有点古怪。 他肯定是一眼就认出我的,不过在这种场合,他依然是不会开口说。 其他的弟子也都哗然起来。 “能让祖师爷如此的,其中一个是。此女是大恶大煞之人,祖师爷不愿意认可,所以宁愿自己被烧,第二个就是……” “祖师爷受不了此女一拜。”有长老惊呼出口。 这时候在场的人,长老跟站在身旁的亲传弟子都看向我,眼眸中都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神采。 大师兄跟钟白眼里露出奇怪。 只有胖虎神采飞扬,估计觉得我老厉害了,以后怕是出门就对别人嘚瑟自己小师妹拜祖师爷的时候多牛叉什么的。 我懵了一下,两种情况不管是哪种都不符合我啊。第一,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恶人,至少我没觉得自己做过什么坏事。 第二就更说不通了,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为什么祖师爷受不了我一拜? 所有的弟子看我的表情也有些不一样起来,那柳媚脸色刚开始吃惊,但很快就是嫉妒,厌恶。 昨天跟她一起羞辱我的几个弟子,现在脸色难看的就跟亲人去世一样。 “不对,如果是大奸大恶之辈,祖师爷不会掉下来画像,至少会表现出排斥的感觉来,而现在,好像祖师爷传出来的意思是……恐惧?” 马上就有长老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我,柳媚的师父戈师太开口说道,“此女究竟是什么身份,连这么多祖师爷都受不了他一拜!!!!” 哗! 全场一片寂静。 我刚开始自己有点懵逼,但随后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当初去柏林寺也曾遭遇过。 不是这些祖师爷受不住我的这一拜。 而是承受不住夜司溟。 夜司溟是何等身份。 从最开始我以为是黄泉之主,但后来他见过九殿王的时候就表明了,他不是黄泉之主,那黄泉令是他从地府当年拿出来的。 他当初杀了地府的黄泉之主,夺了黄泉令,掏出地府。 加上前段时间他说,曾经与苗疆的祖巫有过一面之缘,那最起码都是一两千年了。 可以想象夜司溟,恐怕真的能让这些祖师爷感觉恐惧。 而就在所有人都为了那些祖师爷画像掉落而手忙脚乱的时候,正中间张道陵天师面前的香炉前,那数百年未曾燃起的香,竟是划过了一道火光。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冒起了飘渺的烟雾。 “天,祖师爷的香怎么会点着了!”马上就有弟子一脸震惊的开口说道。 而在这个弟子说完后,马上就有人开口说道,“不仅仅是如此。你刚才没听长老们说吗,好像是连那些祖师爷都受不了他一拜,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据说张天师面前的那柱香,即使是历史上的那些祖师爷,也极少数能点燃。不超过一手之数呢。”又有人开口说道。 听着周围这些声音的时候,吴明凯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就和吃了狗屎一样的臭。 而我这时候也懵了,我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祖师道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之前在柏林寺的时候有过这种体验。但现在这和那会儿完全不一样啊。 这么多茅山派的祖师爷画像全都掉下来,即使是最中间的张道陵天师画像也摇摇欲坠。 那被点燃的香在一开始的小火星出现后,瞬间冒起一团大火,整根香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完全被燃烧殆尽。 看着这一幕,不仅仅是柳媚,连她师父,那个戈师太的表情都不太对劲。 显然这一幕已经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范畴之外了。 “按道理说,如果她是大恶之人,道祖应该不会认可才对,可这是什么情况?” 在所有人都手忙脚乱的看着祖师爷画像时。 我注意到在张道陵天师画像上,天师手里拿着的那把剑上竟然闪过了一道红光! 我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看错眼花了,但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道红光直接一闪而过,从画里飘出,朝着我而来,一下就钻进我的身体里了。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奇怪的一幕,只有我看到了那道诡异的红光,我的心跳开始剧烈起来,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让我整个人都快幸福的晕厥过去了。 祖师爷画像上的东西啊,虽然我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玩意。 但绝对不会是普通之物。 而现在,这种好东西竟然到了我的手里。 冷静,冷静,冷静,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什么异常来。 但我越是这么想,整个人就越不自然。 就在这时候,从腰间传来一股火热的感觉,我的全身都好像是被沐浴在阳光下一样,那种温暖的感觉笼罩着我的全身,不是夜司溟的力量。 夜司溟每次庇佑我的时候,他力量是带着寒意的,冰冰凉凉的,但是这感觉很温热。 “他这是……”很快,有人注意到我的异常来,开口说道。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到了我身上,而我身上这时候那股炙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起来。 在场的六位长老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眼睛都死死看着我,那陶掌教刚开始看到我的时候还带着笑,此刻也是脸色大变。 “长老以下的弟子全都出去。掌门还在闭关,离出关还有数月,现在可如何是好?” 一个长发银白的长老脸色露出难看。 弟子们也注意到掌门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全都退了出去,这时候我体内那股灼热感也愈加的强烈起来,隐隐约约有一些疼痛感。 我其实内心有些恐慌,喊了声夜司溟,他没有回应我。 而柳媚的师傅戈师太这时候也从口袋里面掏出几枚铜钱来,开口说道,“把生门这小子运气有些逆天,看样子得到祖师爷的道统了!” “什么?祖师爷道统?”其中一个双鬓留白,眼神凌厉的老道大声吼了一句,“不可能,祖师爷的道统怎么还在?” “雷真人,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戈师太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着我,眼神透露出恶毒。 “陶长老,眼下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事,这老祖的道统,可是会引来雷劫的啊,到时候怕是会让整个茅山毁于一旦。”雷真人从震惊回过神来,便是有些恐慌。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紫阳真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掌门闭关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如今只能去叫紫阳真人出面了。”陶掌教面色凝重。 立即吩咐弟子去请紫阳真人。 这时候钟白跟两位师兄都脸色露出震惊的,大概是没想到我这本来请师归宗的仪式,会出现这种变故。 不过现在他们就算是想帮忙也无法做到,这道统认可,现在我全身周围都笼罩了一层罡气,阻止任何人靠拢。 我张嘴发觉现在喊不出来了。 在心里默喊了好几遍夜司溟,可一点回应都没有,我突然想到刚开始进门的时候那阻止我进来的排斥力。 应该是这些茅山祖师爷察觉到夜司溟,不让他进来,说不定那时候夜司溟就离开魂玉里了。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被易超推了进来,而在看到这个老人后,我心里涌起了一道莫名其妙的情绪,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他一样。 老人进来后,只是淡淡的扫了我一眼,然后开口说道,“这么大的蔽天阵我还暂时布不出来。” “紫阳师兄,你可别和我开玩笑了,得祖师爷道统这事若是遭天谴,我这半个龙虎山都要毁于天雷之下了……”雷真人这时候也开口说道。 紫阳真人却只是笑了笑,闭上了眼睛什么都没说。 这时候戈师太也不知道想着什么,眉头一皱,“既然此女本来就要死于天谴之下,为了佑我道统,诛杀此女吧!” 戈师太话音刚落,就得到了几个长老的认可,那几个长老全都异口同声的开口说道,雷真人咬了咬牙说,“请掌门佑我道统,我就不相信你们没有发觉,这小女进来的时候体内有一股浑厚而霸道至极的邪气。” “先前各位祖师爷不愿认可,足以证明此小女是大奸大恶之人,心术不正,作恶多端。” 当时听的我想把这老东西都给打死,我得罪谁了,这就要诛杀我? 陶掌教这时候看着我,神情也有些捉摸不定,这时候那戈师太直接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开口说道,“别犹豫了,就让我诛杀此女吧!” 说完,就直接持剑朝着我慢慢走了过来。 陶掌教犹豫了一下,还是叹了一口气,站在了她的面前,开口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此女得了张天师道统,本是我茅山派之幸,又何来诛杀一说,若我茅山派真因为祖师爷道统而毁去,那也是天要灭我茅山派。是祖师爷的意思!” “可是!”戈师太还想要说什么。 “没什么可说的,我们是茅山正道,若是滥杀无辜,跟邪魔外道又有何不同?” 紫阳真人开口说道,“我是大长老,此后果我来承担,你去遣散弟子,带着祖师爷画像和长老们离开吧。” “那掌门你呢!”马上有长老开口说道。 “誓与道统共存亡!”紫阳真人义正言辞道。 “我等愿同掌门一起共生死!”有几名长老开口说道。 我注意到雷真人的脸上竟涌上来一丝喜色,心里也清楚这老家伙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说不定就等着这些长老死了,自己当掌门!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诛杀此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想到这,我就急了,但身体却根本不能动,我没想到这东西会有这么大的副作用,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就不要了。 就在这时候,屋顶上方传来了一阵阵雷电轰鸣的声音,就好像是雷电在积蓄着力量想要往下劈一样。 那巨大的动静也让在场的人脸色都变得铁青起来。 “跑不掉的,看这情况,最多不消一炷香时间,天雷就要落下来了,到时候我们都得死!” 雷真人的脸上涌过一道狰狞,“为了茅山,就让我杀了他吧!” “不行!”紫阳真人正言辞道。 就在这时候,忽然紫阳真人被人在后脖子上用手掌砍了一道,眼睛一翻白,晕了过去。 我注意了一下,就是戈师太那一脉的长老。 这屋子里现在戈师太跟雷真人对我敌意最大。 “诛杀此女吧,掌门已经晕过去了,没人拦你了。”那长老开口说道。 我忽然感觉很想笑起来,这天下第一正道之首,不过如此。 在场的除了陶掌教跟紫阳真人,其余的都默许我被诛杀,其中的长老是为了顾大局,保全茅山和众弟子性命。 而戈师太眼里的恶毒我看出来了。 她应该是嫉妒我得到了道统,而雷真人也有这方面原因,不过还有其它一些原因。 “来,来杀我吧。”我内心的郁结一下子消散开来,看着面前提着长剑,一步步朝着我走过来的戈师太,浅笑着开口说道。 就在这时候,钟白挡在我的前面。 “这件事可能有误会,还请各位师叔三思后行。”钟白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已经挡在了戈师太的面前。 “你做什么?”那戈师太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大师兄陆景湛也悄然无声的出现在前面,“家师没来前,谁都不能伤她。” “对,不能伤小师妹。”胖虎也站了出来。 当时我看到三个师兄挡住在前面,虽然两个都昨天刚见面,但是心里真的挺感动。 “你第九门下的众弟子是想造反不成?”雷真人眼神一冷,语气不善的开口。 “九长老本身就疯疯癫癫,教出来的徒弟也都不正常。”戈师太哼了声。 这时候,周围那些掉落的祖师爷画像全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在桌子上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正中间的张道陵画像无风自动,画像中张道陵的神情就好像是在发怒一样! 祖宗祠的大门却被人给推开了,一道道冰冷又带着一丝嘲讽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堂堂一个大门派,号称正道之首,却要牺牲自己的弟子才能存活下去?” “当真可笑!” 声音冷静,听起来让人感觉很舒服,虽然我转不过身,但是门口那影子让我一瞬间全是激动。 “你是何人?”雷真人直接看向了门外,身子一怔。 夜司溟就站在门口,冷眼看着。 对宗祠里祖师爷那些排斥,完全不屑一顾,继续开口说道,“既然你们不要这弟子,那么我就把他带走如何。以后他是死是活都不关你们的事!” “这不可能,此子身上有我茅山张天师的道统,要死也只能死在我茅山派!”戈师太开口说道。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我带她走,你们阻止不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听到这我就气的笑了,原来这就是大门派的气度。我知道死老太婆是一心想要弄死我,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要脸。 而听到这么说后,夜司溟不急不忙又继续开口说道,“如果说,我一定要带她走呢!” 话语平静,但蕴含傲视,嘲讽。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但既然此女已经得了祖师爷道统,就没有可能离开茅山,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雷真人脸色阴沉开口说道。 陶掌教看向门口那道修长身影,一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露出凝重。 “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夜司溟嘲讽的笑了起来,“可没有人说过得了茅山祖师的道统。就不能离开这里了。” “这里是茅山,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戈师太在旁边给气的不行,直接开口说道。 “是么?在那边装晕的老道,你也觉得我没有资格带走她?”夜司溟冷冰冰的开口说道。 装晕? 我愣了一下,看向晕倒在地上的紫阳真人,果然,在夜司溟说完话后。他睁开眼睛脸上带有一丝尴尬。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候如果我再不清楚他们究竟搞什么鬼的话,我这么多年也就白活了,这紫阳分明就是想要装晕,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让戈师太杀了我。 这茅山派上下的长老,都是想要我的命了。 难怪昨天刚来这里,会见识到那种弟子了。 当真是可笑,我之前还以为紫阳是一副圣人相,现在想想,却有些想扇自己的脸。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既然卫道者想要带走此子,显然有化解之法,贫道方才却是有些失职了,此女你可以带走,但她已经入我道籍。” “这身造化也是得我天师道统。还望此女留下魂魄印记,当作我茅山派弟子,这样我也好对门派交代,不然我无法让他离开。”紫阳真人尴尬一笑,开口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魂魄印记有什么用,但是我知道,他要这东西,肯定是为了防止日后我对他们出手。 夜司溟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只感觉到身体好像是坐船一样,起起伏伏的。 “我若带她走,你们谁都阻止不了。”夜司溟根本就不屑一顾跟茅山这群长老谈条件,直接拖着不能动弹的我朝着外面走去。 被他这么一拖,我原本僵硬了的身子这才好了很多,快走出门口,猛然地戈师太大喝一声,“慢着。” 那戈师太不愧是长老级别,整个人一下就跟变戏法出现在门口了,手里的长剑红光爆增,声势浩大,语气威严的说,“我茅山岂是你……” “滚!” 夜司溟霸气外露,一股强势带着搅动这片空间的力量铺天盖地的冲过去,那戈师太脸色大变,感受到一股巨大危机。 长剑以攻为守,挡住在身前,但还是被那绝对的力量给震飞出去。 “大胆。”看到戈师太直接给震飞出祖师殿,几个茅山长老都不知道这夜司溟一言不合直接就出这么重的手。 第一千零七十章应劫而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毕竟这地方是茅山,一个外人在这里闹事,就跟上门被打耳光一样,这要是传出去不得让天下人耻笑。 夜司溟拉着我,头也不会的冰冷的说了句,“不要逼我妄造杀孽。” “让他走。” 陶掌教在一旁默不作声半天,此刻立即威严开口。 夜司溟本来还在停顿,听到陶掌教说这话后,没人动手,他冷哼一声,拉着我出了祖师殿。 “陶掌教,你这是何意?此人如此猖狂,让他这样离去,我茅山颜面何存?”雷真人脸色一脸不高兴。 “他要走,你们谁都拦不住。”陶掌教看了几位长老一眼,说出来一句让在场大惊失色的话。 “莫非你们真以为先前让历代祖师爷恐惧的是那小女?连先辈祖师大能都退避三舍的存在,你们能拦得住!?” 紫阳真人眼光也是毒辣,对陶掌教的话极为认同,“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招惹他。” 紫阳真人是大长老,而陶掌教也是在九长老排到前三的人物,实力不容小觑。 他们俩现在都说这种话了,其他人面面相觑,雷真人神色阴沉道,“难道就让此女将我茅山祖师的道统带走?” “不然你要如何?那小女在这天雷降下会让整个茅山都不能幸免,先前你可是要诛杀那小女,以免天雷危及茅山,如今她离开自然化解了这场危机。” “至于道统,说起来也并非是那小女拿走,而是张天师选择的天命之人,她既然被选择了,这也是天命难违。” 陶掌教目光深邃的看向门口已经渐行渐远消失在光亮处的两道身影。 “话虽如此,但她还不算茅山弟子,就这样让她得了祖师爷道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其中一位长老忍不住开口。 祖师道统这种事非同小可,而且这种道统是祖师最大的认可,也是祖师爷将毕生的东西都直接传授了。 可以说这东西不要说弟子,就连这些长老内心都垂涎三尺。 “那小女能得到道统,也是她的气运。此事作罢,休要再提!”紫阳真人说完,不再去理会众人。 我被夜司溟拉住走出来祖师殿,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开口说道,“小幽,小幽还在里面。” 小幽不是茅山的东西,而且本身是阴物,要是在这里我不太放心,钟白跟两位师兄我大可不必担心。 他们没有跟茅山闹起来,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夜司溟的手里出现一个阴珠,开口说道,“我已经帮你拿回来了。” 我拿过来看了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任由夜司溟拖着我往外走,走出后,发现这茅山现在变了天。 因为茅山在巍峨大山顶上,本来是仙境之地,云雾缭绕盘山,如长龙吞云吐雾一样充满灵气。 可如今头顶上青天笼罩了无比厚重的雷云,黑色的云层里伴随着阵阵雷电,如银蛇一样飞舞,宛如一片雷池地狱。 夜司溟抬头凝重的看了一眼天空凝聚成的雷云,喃喃道,“你若是遭雷劫,九死一生。若是我来替你挡,需要施展七层之力,到时候释放出来的滔天阴气会让第十殿阎罗察觉,恐怕会瞬间降临此地。” “若非万不得已,如今还不是与地府执掌者交手的时候。”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轮回重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叶老太婆当年的事贫道也有所耳闻,你与这位小女有阴缘未尽,在秦家的时候我便看出来了眉目。” “这位小女命数已尽,想来是叶老太婆施展了一些大阴阳术法,偷龙转凤借了气运,改了她的命数。” “秦家后,我给这小女占过一卦,命数是空白的,只是她命运多舛,一生注定坎坷。” 我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 陶掌教沉默了片刻,目光看向我对我说道,“当初在秦家的时候,我便见你与那纯阴小鬼关系不浅,她应该不是你养的鬼婴。” 陶掌教说的是小幽。 我说,“小幽的确不是我养的小鬼,而是因为发生的事,她是个无辜的人,因为我们家才让她变成如今这样的。” “你想不想让她活过来?”陶掌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说实在的,这话让我瞬间怦然心动。 我心里其实一直都想让小幽转世投胎,轮回后重新做人,跟其它小孩一样生长,这是我的想法,也是我妈临走时候对我的嘱托。 小幽其实间接就是我们俩造成的。 当初在地府,遇到九殿阎罗的时候我就想过,那时候我就在思考,如果这种事让他帮忙,以他阎罗王的身份,肯定是可以做到。 但是那是我第一次见九殿。 我心里对他是存在戒备的,因此我就没有开口说这个事。 现在陶掌教这样说,以他茅山长老的身份,肯定不是跟我闹着玩,我心里有些激动,说道,“你有办法?” 陶掌教点头,“你若是相信我,便把那小鬼给我,我这里的确有一门术法,只是说起来有违人道。”奇书 陶掌教犹豫开口道。 我刚开始不相信,因为小幽的是八字全阴,无论是对于其它的鬼还是一些修炼邪术的人,都无疑是香饽饽。 我对茅山现在没有多少好感。 虽然在秦家见识过陶掌教,感觉他现在可能是茅山唯一一个让人信得过的人,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虽然想要小幽能够像正常人小孩一样生长,但前提是不祸害别人。 陶掌教说让小幽复活的办法,需要净化她身上的邪恶之气,然后找一个有身孕的女子,将小幽打进去,经历十月怀胎,正常分娩出生。 这种事其它的小鬼都没办法做到,但是小幽却可以,她三魂俱全。 这事听起来的确有点不人道。 不过陶掌教说这只是心里的劫,实则怀孕的婴儿要三四个月的时候才会诞生灵,天地二魂才会慢慢凝聚。 让小幽三个月时投入母体腹中,其实只不过是找了一个母体,继承一副能够活在阳光下的肉身罢了。 并不需要扼杀其它婴儿来让她重生。 陶掌教这样说,我有些心动,在秦家的时候陶掌教就有办法让那鬼胎顺利产下,在这种事情上,要是陶掌教出手,可能比我要有把握的多。 “我并非也没有要求。”陶掌教看着我缓缓地开口说,“我唯一的要求,便是佑我茅山。” “茅山没落,已后继无人。” “当初茅山长老推算百年间门派必将出一子,带领我山门重铸辉煌。”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诡异小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如今你获得了祖师爷道统,这是你的机缘,也是你的造化。” 看陶掌教这样说了,我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小幽转世,需要多久!?” “需要找到合适的人选。”陶掌教开口说。 他所说的合适人选,我不知道是不是指怀有身孕的母体。 我沉吟了下,然后取下阴珠递了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道,“我会回来看她。” …… 我跟夜司溟离开茅山了。 下山的一路上我心里有很多疑惑,这次来茅山本来就是为了师承,现在也算是因祸得福。 得了祖师爷道统。 这事太大了,但一份大礼我现在还无法享受,那道统就跟汪洋大海一样,而我只是一条小河,根本就无法承受那么大的能量。 况且那东西有些逆天,现在夜司溟只能压制住,不然会引来雷劫。 这里面有两个原因,因为这东西超出了自然法则。 或者说当年祖师爷已经达到了升仙的地步,现在我获得这道统,那雷劫就降临在我身上。 而我,要是靠自己,根本就没办法抵抗。 不过最后,我把小幽留下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接下来的事情,我总有一种危机感。 我怕遇到什么不测。 将她留在茅山,以陶掌教的身份跟地位,就算不能让她复活也无所谓,我若是能回来,大不了找其他的办法。 相对于跟着我,她留在茅山要安全的多。 我现在的打算就是去长安镇,但是从茅山下来后,我却突然想到一个难题,让我一瞬间不知所措。 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长安镇在哪。 在下山后的一处小镇,我找了个住宿的地方,因为上次跟夜司溟在旅馆发生的事让我心有余悸,这次我找了看上去好点,地段不偏僻的宾馆。 在房间里我想着查一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但网上出现了很多长安镇,都是一些名胜古迹跟风景区。 我觉得阎老九肯定不会让我去这种地方。 找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我就放弃了,这小镇还挺有特色,我好久没有逛街了。 今天难得夜司溟出来。 晚上八九点的时候我想着跟他出去走走,下楼出门的时候,打扫前台的老板娘看我要出去,跟我说不要太晚回来。 这边过了十一点半,是要关门的。 虽然我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老板娘眼神古怪看了旁边的夜司溟一眼,又说了句,“你上楼的时候不是一个人吗?” 我被这话问的优点尴尬,但老板娘看到我神情就不问了,对我说,“对了,给你提醒件事儿,到了晚上,你可能会碰到两个人,一个是清洁工,一个是过路的女子。看见清洁工,你千万别说‘扫地’两个字。看见过路女子,你千万别跟他说‘走路’两个字。” 我满脸诧异的看着她“为什么?” 她的眼神躲闪,“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不要回来太晚了。” 我以为这个小镇还能逛一圈,发现还不到十点,镇子上的居民都已经开始关门歇业了,只有昏黄的路灯亮着。 在回去的路上,走到一半,我忽然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我的神经立即紧张起来,循声望去。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地缚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正从镇里的垃圾池方向朝我走来,看她的衣着打扮,应该是个清洁工。 我立即想起老板娘的警告,碰到清洁工,千万别说“扫地”两个字。虽说不知有什么古怪,不过我还是屏神静气,尽量不去看她。 那清洁工五六十岁,一脸褶子,银白色头发挽成发髻盘在头上,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我, 一直走向我。 她一直走到我身边,发现我一直盯着她看,她走过我之后竟然又停了下来。 她冲我古怪的笑笑,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小姑娘,你看看,这地咋这么脏呢。” 我低头看了一眼,冲她笑笑,没说话。 “这地脏了可咋办啊。”清洁工再说道。 我还是没说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清洁工是想让我说出“扫地”两个字了。 以前我看到过一个故事,就是一些死在某个地方的鬼怪死后投不了胎会找一个替死鬼,但替死鬼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的。 比如死的人死前穿了蓝色的衣服,然后他找替死鬼也要找穿蓝色衣服的人。 看来这个清洁阿姨只要我说出“扫地”俩字,她估计就会害我。 见我不说话,清洁工有点生气了“你是哑巴还是聋子,咋不说话?” “脏就脏吧。”我随口说道。 清洁工怔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这么不会搭茬。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离开。 我松口气,目送她离开。天天 她走了两步,忽然又折返回来,蹲在我旁边,小声嘀咕道“这地太脏了,我得打扫,你说是不是捏,要不然得扣钱的。” 说着,那清洁工竟猛的晃了一下脑袋,他的发髻立即松散开,长发散落在地,之后她用力的摇晃脑袋,用头发开始“扫地”。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轻,这深更半夜看着一个老女人用头发扫地, 那情景还真是说不出的诡异,如果是没经历村里的事之前,我估计我能给吓疯。 不过好在我现在心理素质极其强大,知道只要我不说“扫地”两个字,这清洁工就没法害我。 我沉住了气,直当她不存在。 那老女人甩头的幅度是越来越大,枯萎的头发和地面摩擦发出簌簌的声音,听的人不寒而栗。 “这这地脏了要怎么办,你说,要怎么办。”那老女人抬起头,披头散发的瞪着我,眼睛里一片凶光。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冷笑一声,转头就要走。 我还挺好奇,这地方离茅山很近,难道那些弟子下山历练的时候都不知道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还是说这些需要找替死鬼的东西没办法超度消灭!? 不过我走两步,这老女人不依不饶跟上来,嘴里变得更为恶毒,“你说,是不是要打扫呀,要干嘛,是要扫地,对不对?” “滚!” 我被缠着的很烦,直接掏出一张震字剪纸打了过去。 而随着老女人一声惨叫,她的头颅竟整个的飞了出去,身子却依旧在地上来回爬动! 一下就把老女人给打了几个滚,哀嚎着逃了。 我松了口气,心道有些鬼看来并没人想的那么可怕。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地府来使(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俗话说人惧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一点都没错。 我刚静下心来,却忽然感觉肩膀被一只凉飕飕的手给拍了一下。 我下意识的就扭头去看,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梳着马尾的小姑娘,穿着学生制服,面无表情,惨白无比。 尤其是那双眼,根本没眼珠,白森森的。 又来了一只鬼。 我死死握着剪纸,刚想把她赶走,她却忽然开口了“警察局怎么走?” 老板娘告诉我,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所以我还是心平气和的说道,“我不知道。” “哦。”她冷冷的道“我要怎么去?” 怎么去?跑着去啊。 可我刚张嘴,就立即捂住了嘴,老板娘让我不能说“走路”这两个字。 为什么不能说呢?我的视线缓缓朝她下盘望去。 她的短裙下面,竟空荡荡的,根本没下半身,只是上半身悬浮在我身后。 我连忙倒退了两步。 “我该怎么去?”她依旧朝我步步逼近“走路去吗?” 我立即回答道“飘过去吧!” “嗯?”我这么一说,她也是愣住了,诧异的看着我,一脸懵逼,倒是有几分滑稽。 “我走路去吗?”她明显不甘心,又问了一句。 我故作凶状“爬着去。” 她干脆围着我转起圈来,嗓子里满是哀求“我走路去吗?我要走路去?” 我直接拿出剪纸拍了过去。 她似乎知道这剪纸的厉害,在我打上去的瞬间,她连连倒退了两步,不甘心的盯着我,咬牙切齿的离开了。 不过我并没因为她的离开而有任何的松懈,因为我发现不知何时,在周围的暗影处,竟有一团团影影绰绰。 那些黑影或在垃圾池旁,或是站在房顶,有的甚至就挂在电线杆上,我能感觉到他们正在死死盯着我。 不用说,这些是孤魂野鬼,觊觎我的“活纸钱”了。 我心里发毛,不知道这些鬼一块攻击我能不能打过他们。 我没多想,把所有剪纸都拿出来,一一摆放在面前,或许他们看见剪纸会害怕的离开吧。 不过事实证明我太乐观了,虽说剪纸拿出来了,可那些鬼似乎并不识货,还是一步步的朝我的方向走来。 看着他们一步步靠近。 这样下去不行,我以为夜司溟还在,转过头的时候后面空荡荡的,他肯定又回魂玉了。 魂玉能够温养他的灵魂,可以慢慢的让他强势恢复,而我觉得不能什么事情都依靠他。 眼前的事算不上什么,我要是这么依赖他,以后他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虽然我面对的是鬼不是人,可这会儿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我一跺脚,冷哼一声,“你们可以一起来试试。” 说着,我一把抓起一把剪纸,如果蜂拥而上,我不知道能不能全部对付,我现在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一团团黑影。 没想到我这招竟果真管用,我刚喊完,那些鬼便都不自觉的停了下来,不再上前。 我松了口气。 不过随后发生的一幕,让我彻底傻眼。 那些鬼虽然被我震慑住,可都不甘心离去,所以一直都攀附在原地,伺机而动。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地府来使(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在十分钟过后,那些孤魂野鬼却忽然瞧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竟然落荒而逃, 眨眼间的功夫就消失的没了踪迹。 “叮叮当当。” 一连串古怪的声音从街道尽头响起。 什么情况? 我怔了一下,立即四处看了看,却惊恐的发现,在远处街道方向,正有一个人缓缓朝我的方向走来。 当时脑子一空,我突然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心跳。我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 一道身影这会儿正从我眼前慢慢经过,在这条漆黑而幽深的马路上,在路灯和霓虹灯交替出来的缤纷的光线下。 漆黑而虚幻的身影。 黑得像是出现在某个逆光的角落,而不应该是这种亮如白昼的地方。 从头顶到脚跟,全黑,像是一团雾气将整个人模糊地粘连在了一起,混沌的轮廓,混沌而缓慢的步伐。这种黑,灯光赶不走,火焰烧不灭。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黑影从远而近,穿梭而过,像一团化不开的浓雾。 随着步子我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那是一条同样散发黑气的锁链,从他低垂着的手腕部位延伸出来,长长的一根拖曳在地上,一步一阵颤音。 正对着我的方向,那是一双多么阴冷的眸子我不知道,但我能感受到,那双冰冷的寒眸放在我的身上时候,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僵硬了。 一阵阵的凉风,突然刮起,风起,起得很突然。 冷飕飕从我皮肤上一掠而过,我看见他的身影在风里轻轻晃了晃,轮廓起伏,像一袭曳地的长袍。 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不等琢磨出他要干什么,就看到一道暗的光从他手掌心飒地弹出,刀子似一截长长的朝天射起,暴长,又随着他手一个干净利落的挥落一声尖啸,朝着地上扭动不停的声音直切了下去! 无形的惨叫在我的脑海中传荡,让人心神巨震。 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 想动,可是脚底下灌了铅似的沉。 刺入地面的暗光消失,我看到那道身影抬起头,对着我的方向。 突然感觉心脏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哼!” 一声冷哼响起。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可我非常清晰地感觉到了他投射我在脸上的目光,很熟悉,就像寒冬腊月的风刃,仿佛是地狱里涌现出来的冰霜,冻结了整个身体,无意中所撞见的一样的那种目光。 无形,无相,可是让人从头到脚一片冰冷。 冷得连心脏都痉挛了正寻思着怎样在这样的情形下混进人流不动声从他眼皮子底下跑开。 在他还没发现我的存在的时候。 没等迈步,他忽然一抬手,轻轻丢开手里的头颅,拖着锁链朝我这里笔直走了过来。 “叮铃叮铃”迈步中,带着一连串的铁链声音。 一个激灵猛回过神,我掉头就跑,速度从没有那么快过。 憋着气,避开那个会冲撞到他的方向。 我是看着路就往前奔,逮着道就窜,只要前面没有任何会阻挡住我的障碍。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弥勒(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条马路是原来那条马路的分叉,比那条窄了不少,也安静了不少,它直通我住宾馆的方向,是我熟得不能再熟的必经之路。 可是一丝冷汗却从我头上渗了出来,连带心跳的节奏也是冷冷的。 忽然发觉那一声声如影随形般的脚步声消失了。空荡荡的马路,除了几道被路灯拉扯下来的建筑的影子,没有别的东西。 甚至连一张被风吹着乱飞的碎纸片都没有,很奇怪的感觉,虽然周围房子里都亮着灯,可我感觉不到一点活动的气息。 太静,不太正常的安静。 用力喘了口气,我抬头看着那些窗户。 窗户里灯光明亮,但始终见不到一道人影,有一楼窗户内折射着电视机屏幕荧光闪烁,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整个地方似乎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在 空气里回荡,孤独得有点兀然。 “叮铃”轻轻一声脆响,我的心脏秘一阵急跳。 又一串锁链拖动的声音在背后紧跟着响起,不敢回头,我几乎是直跳起来朝着前面唯一的路口处奋力跑去。 宽阔空荡地躺在我眼前,再往前跑一点就是那个弯口,我要回去必须要经过的那个弯口。 头一阵晕眩,我不得不停下脚步。 俯下身大口喘气的时候目光扫过我的手腕,突然发现,之前还鲜红得血一样的那串链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颜变成了墨一样的黑。 再仔细看了看。不是因为视觉的关系,也不是因为光线问题。 身后就是店,店的门牌打着通亮的光,光照在手链上,那确实是浓郁的黑,除了那些坠子头部那么一点点的地方,还保留着原先一圈血红。 怎么回事头很晕,脑子很乱,心跳得随时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咔啷。” 脚下人影晃动。修长,清晰,无声无息重叠在我的影子上头。 我倒抽一口冷气。 一味盯着脚下那两道影子,属于我的影子低着头一动不敢动,看上去像是在下跪。而他就那样笔直站在我身后。 身周轮廓随风微微摇曳,手下的锁链随身形晃动着,似乎栓在我的脚上。 片刻,他扬起手。 “咔啷。”锁链又一声脆响,蛇一样在我身旁勾勒出一道扭曲的弧度。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因为感觉到脖子后头随即一道急速逼近的冰冷气流。 在听到这声音时候,我感觉自己身体内家里灵魂都在颤抖,似乎想要从我本身的身体内走出。 躲不掉了,我心里想着。 然后耳边突然间锵然一声尖锐的撞击声响。 “地府来使不勾生魂,圣使,你可要三思。” 厉喝如洪钟,又似惊雷般在身后响起,甚至带着长长的尾音,有如空谷回声。 我手脚冰凉一片,当时眼前一黑,一下就倒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 久违的阳光,通过窗户射在我脸上,让我不自觉的眯了眯眼。 心中的寒意,也被阳光尽数驱散。 这个房间有点昏暗,而且不是我住的宾馆,很陌生。 我的头浑浑噩噩的,一时之间一片空白,不记得刚不久前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是怎么来的这地方。 但是对于这种陌生的地方,我本能的保持警惕。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弥勒(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扫视了一圈,小心翼翼的下床,打开卧室门露出一条缝,就见到个胖子坐在客厅中,正笑眯眯的看着电视,电视中播放的竟然是动画片。 胖子看上去四五十岁了,长得很喜感,身材不高,坐在那跟个肉球似的,那赘肉互相挤压得都已经叠了层。 一笑之间,双下巴很厚重,就跟弥勒佛一样。 似乎有所察觉,他突然转头看了我一眼,我皱着眉头看向他,干脆就把门打开了。 “哎呦呦,你终于醒了,可把我急坏了。”笑眯眯的,脸色哪有半点担心。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我皱眉问。 “你叫我弥勒就行了,至于你怎么来这里,是我师弟把你带过来的,至于要带你来这里,我就不知道了。” “你师弟是谁?”我有些奇怪。 “你不知道?”弥勒笑眯眯的神情一下收,目光有些古怪的看向我。 “阎锡山,人送外号阎老九!”弥勒补充了句。 “他在这?” 听他一说,我还挺惊讶的。 我以为阎老九去了长安镇,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我问他现在在哪,弥勒又换上了笑脸,笑眯眯的说:“我让他准备点东西去了,你身上有一股阴煞之气,这玩意可不好驱除,保不准一下就没了命!” “阴煞之气?什么意思?”我皱了皱眉,尸毒我倒是清楚,可这阴煞之气又从哪来的? 见我一脸疑惑,弥勒解释说:“阎老弟已经把事情经过告诉我了,你也够厉害的,地府使者本来是冲着那些东西去的,结果你好死不死挡人家办正事。我估计这阴煞之气,是地府使者冲撞到你了。” “不过按理说你是活人,就算地府使者勾魂时被你看到,也不该对你下手才是,现在地下当官的也这么蛮横了,哎!”弥勒最后还打趣开玩笑说了句。 但是我却笑不出来。 因为我知道地府使者会对我出手的原因,我不是第一次经历过,在地府使者的眼里,我就是一个死人而已。 毕竟我的命是借的。 “而且你脖子上怎么还有八面鬼盅,你命也够大的,都这份上了还能不死。”弥勒说这话的时候还挺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虽然听起来别扭,感觉他说这话有点咒我死的意思。 但我倒是无所谓了。 说到八面鬼盅这事,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后脖子,从上次跟夜司溟下地府见到九殿主后,我回来就一直没怎么当回事。 其实也是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根本就无暇顾及。 当初夜司溟跟九殿王做了一场交易。 只要完成九殿主吩咐的事情,他就会亲自帮我解除八面鬼盅。 不过现在看来,要是没有完成,这个八面鬼盅会一直缠着我,而且我又想到一点,如果夜司溟没有找到那个人。 那么就永远完成不了了。 这事想起来挺闹心的,而且总觉得被动。 弥勒看我不说话,以为我是吓到了,就继续说,“阴煞之气能聚集在你体内,跟八面鬼盅有很大的关系。”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阴煞之气…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问,“那现在怎么办?” 弥勒笑了笑说:“如果能在三个月内,找到办法加以封印,你身体中的阴煞之气也不会有什么影响,顶多身体虚弱一段时间。如果找不到办法,恐怕就麻烦了。” “阴煞之气会在你体内积累,我有幸以前见过,随着时间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到最后连血都变成黑色的了。” “你知道办法吗?”我问。 “知道是知道,不过这个方法你不可能办到。”弥勒依旧笑容满脸。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找不到没关系,你现在不止被地府来使的阴煞之气冲了,脖子上的八面鬼盅更棘手,反正你也活不过三个月。十来天的功夫,说不定你便会毒煞攻心,到时候要么是死,要么比死更痛苦。” “呵……你还真是挺会安慰人。”我嘴角抽动,僵硬的笑了笑。 现在让我比较郁闷的是不久前被地府来使找上门,被他身上那股黑煞气相冲了。 因为那巷子路口有点黑,当时没看清楚,现在回想起来发觉那地府来使比阴差要恐怖的多。 朝着我走过来,从绿化带旁边经过的时候,那些绿植好像纷纷瞬间枯萎死去了。 像是能让一切生命都终究。 再联想到那地府来使浑身冒出一股浓雾的黑色气体,像是燃烧的黑色火焰,估计那就是弥勒口里说的阴煞之气了。 不然那地府来使还没擒住我,我不可能会昏死过去,那阴煞之气有毒素。 “你知道僵尸是靠什么起尸的吗?”弥勒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人死后卡住在喉咙里的一股怨气,这怨气实际上就是一股阴煞之气。” “你体内有一股这么浓郁的阴煞气,说不定死后能成僵尸,出现传说中返祖现象,成为一代僵后,到时候除了江湖上数一数二几个人能奈何你,你完全就可以横着走。” 弥勒用一副很不错的眼神看着我,完全没有同情的意思,打趣的说,“能成为僵后,除了不能见阳光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喝血以外,到那种层次你行动不在靠本能,而是智慧,你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的,而且长生不死!” “长生不死。” 对这几个字我微微一笑,想到了去寻找不死泉的事情。 弥勒估计是从我表情上没看出让他满意的神情,笑容消减了一些,对我说:“你也不要太绝望,虽然我没本事帮化解毒煞,但我知道有个人应该可以。只不过这个人比较难相处,而且有那么一点点贪财。” 我连忙说:“这个人是谁?现在在哪?” “他姓屠,叫屠三,至于在哪,我也不清楚,等我师弟回来你自己问他,你也不要着急,反正你身毛病一大堆,也不缺这一两个。” “连我也看不透你了,也难怪我那小师弟会对我提及你,有意思。” 弥勒看了看墙上挂钟,然后说:“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也就这几天了,凡事都要想开点。” 说着,弥勒屁颠屁颠的回自己房间了。 每走一步,那身上的肉都抖个不停,让我有些奇怪的是,旁边楼梯间竟然还用不锈钢装了个门,想上二楼必须有钥匙。 第一千零八十章七殿王的转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这些都是他的秘密,我无权过问。 我吃了点东西,感觉精神状态稍微恢复了一些,然后回到房间里。 那地府来使应该不是冲着我或者是夜司溟来的。 那条街会死那么多人,估计是冲着那些东西去的,毕竟那些都要找替死鬼,应该在那地方害死了不少人都性命。 那地方死的人多了,自然就引起地府得到注意了。 我只是刚好,在地府来使出来管事的时候撞见了。 我试着喊夜司溟,以为他跟往常一样不会回应我,但没想到他答应了。 加上我自己的魂玉,我现在已经有了三块了。 虽然凝聚不了我的第三命魂,但是可以温养我的灵魂,最起码可以让魂魄不那么快消散。 虽然夜司溟没有提及过。 但我早就知道了,我的魂魄应该是从奶奶借运,也就是那葬的一道剪纸跟我断了联系以后,其实就不能靠借来的鸿运帮我稳固魂魄了。 从那时候我的魂魄就在慢慢的消散,只不过速度很慢。 唯一能够修复让之重新稳固凝聚的,只有魂玉。 说到底夜司溟现在也是魂体状态,因此魂玉能够修复他的伤势,这一点没有意外,只不过他伤势太过严重。 一两块魂玉根本就没办法让他痊愈。 “八面鬼盅的情我会帮你,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次或许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夜司溟的口气里,竟然有一些担忧。 八面鬼盅的事情我倒不是太担心。 “那地府来使,是冲着你来的吗?” 夜司溟说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我内心一颤,连他都感觉到一丝不安,恐怕真的会出很大的变故。 夜司溟沉吟了下,缓缓开口说,“应该不是,那地方死气太浓郁,引起了地府的注意。” 夜司溟跟那个地府来使是交过手的,并且跟夜司溟对抗了两个回合,感觉那来使来头不小。 “不会又是那个第十殿主吧。”我有些担忧。 夜司溟跟我说过,他跟第十殿主有过一些瓜葛,当初他被镇压在无量塔内,其中一个就是第十殿阎罗王。 而且在海岛上,第十殿主的分身亲临过,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那滔天的气息铺天盖地,让人感觉太过压抑。 我担心这时候夜司溟重伤未愈,要是第十殿阎罗王本尊降临,恐怕难以对付。 “虽说如今我还不愿意跟他正面交手,但要是真正动手,不见得他会讨到便宜,我只是不愿,并不畏惧。”夜司溟说话的时候语气很重,“若是我实力能恢复到八层,杀他,也并非不可。” 杀第十殿阎罗王!? 夜司溟这个念头让我嘴皮子都哆嗦了两下,也只有夜司溟这种层级的存在能够想象,反正像我们这种正常人遇到阎罗王直接就腿软了,更不要说反抗了。 “不过想要找到七殿之主的转世,倒是不容易,当初我在无量塔与他的邪恶之身交过手,若是遇到他的转世,应该可以感应到。”夜司溟说这话的时候都有点不确信。 奈何桥上,九殿王施展了化境之术,让我目睹了七殿轮回转世前的一幕。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阴界之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脑海里还是停留在镜中青衫古风身影的俊美男子上,在还魂涯的最高处。 万丈深渊下一片血色的冥海。 浑身散发出浓郁死气的七殿之主抱着一个身穿素衣被鲜血染红的女主,已经油尽灯枯。 而缭绕在耳畔诉说着来世誓言的话。 让我内心深处刺痛,大概是被七殿的一往情深打动,也是内心深处的羡慕。 “他一定很爱那个女人吧。”我在心里想着。 九殿王让我们寻找七殿之主的转世,那七殿之主应该如今就在这世上的某一处。 其实我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九殿王不自己去,而是要嘱托我们。 不过很有可能是因为地府跟阳世存在一些定律无法打破。 “如果有一天这一切结束了,等你的伤好了,你应该就回你的世界了吧。”我轻声的问夜司溟。 阴界。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应该跟地府差不多,都是另外一个位面吧。 当初在荒村遇到的那个白琉璃提及过,她就是为了夜司溟,从阴界走出来,寻找他几百年之久。 “我为阴主,终究是要回去的。” 夜司溟淡淡的说,说这话的时候,好像背负了一层枷锁。 他是阴主。 阴界之首,堂堂的一方巨擎,执掌阴界的司命之主,可能如今出现在魂玉里,是他最落魄,也是对他的一种亵渎吧。 要不然,以他的身份。 肯定不会跟我这种人有过一丝一毫的交集,他现在能跟我说话,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 等他离开了。 他应该会跟白琉璃在一起的,他们俩简直就是青梅竹马,那白琉璃的前世,是什么姜国的公主。 两千多年了。 而且貌如天仙,无论是身份还是实力,跟夜司溟都是绝配,况且她对夜司溟一片深情。 夜司溟当初从阴界出来下落不明,她便出来寻他数百年。 而我与夜司溟这还不到一年的岁月,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这经历的一切都是他可有可无的风景罢了。 不过等他离开后。 我又该何去何从,我忽然有些心痛,现在活着很累,但最起码我还有一个理由活着。 可等到这一切结束,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 我又该如何!? 村子已经不在了,家人也没有了,甚至我忽然发现除了他,可能连一个倾诉的人都找不到了。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伤感情绪里的时候,忽然我腰间传出沙沙的声音出来。 我摸索着拿出腰间挂着的黑色瓶子。 这个黑色瓶子是金婆婆之物,里面就是那只她从苗疆十三峒得来的圣蛊,黑蚕。 这东西我跟奶奶的青蚨虫一起挂在腰间的。 只是没想到这黑蚕这时候会突然出现这种变故,我把黑色瓶子拿起来,透过光线对着仔细看瓶内。 发现里面通体漆黑的黑蚕有一点反应,好像是在轻微的扭动。 这黑蚕是要睁眼了?? 按照金婆婆说的,这黑蚕睁眼就是认主的最佳时机,我需要让它睁眼第一眼看到我,让其以为我是它孕育它的母体。 并且用精血喂养它第一次。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炼尸人(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以此让它成为我的本命蛊。 只有拥有本命蛊,才能学习其它更深层的蛊术,而且本命蛊越厉害,施展的蛊术就会越厉害。 虽然现在我有茅山祖师爷的道统,我要是把道统全部纳为己用,恐怕实力能一瞬间达到天师级别。 到时候施展道术,强如陶掌教,能沟通天地之。 但也正因为道统太浑厚,我现在还无法承受那么磅礴的力量,估计要是一瞬间,先不说雷劫,恐怕就是我的身体也扛不住。 所以实际上现在道统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的用处。 如果能学蛊术,这也是我以后保命的手段。 这黑蚕估计就是这几天会睁眼了。 这个征兆是它感觉饥饿发出来的声音,等它睁眼的时候我便要尝试一次。 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想着我就把黑蚕收起来。 这时候门外又响起来了声音,过去一看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阎老九。 他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那副打包,头发乱糟糟的,而且有些油腻,跟一个月没洗过一样。 我推开门还没说话,他到看到倒是眼睛一亮。 “哎呀呀,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阎老九侧头扫了我一眼,又盯着电视看,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哎呦呦,可不是嘛,中了毒煞没死就命大了。” 弥勒也在旁边搭腔说了一句,那笑眯眯的模样,贱兮兮的。 两人怪异的口头语弄得我哭笑不得。 “你怎么会在这?”我露出凝重。 这问题我挺好奇,需要当面问他。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只能你在啊。”他白了我一眼。 这老家伙鬼精鬼精的,我转而问道,“你早就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不死泉,那都是你编的,是吗?” 阎老九听着话跟我打马虎眼,挠头说道。“我可不知道,当初我去的时候听当地那么说,有没有哪能知道。” “你让我去长安镇也是骗我的?”我不想在不死泉的问题上浪费时间,反正我也得到了魂玉,去一次不算亏。 不过从南海回来后,在阎老九屋子里发现那张纸条,让我去长安镇,我一直以为阎老九去了那个地方,压根没想到他在这里。 “这倒是真的,不过又不是我让你去长安镇的。”阎老九打了个哈欠说。 我皱眉头问,“是谁?” “你那个师傅,逍遥老道。”阎老九倒是爽快 “他去了长安镇!?”我立即问。 这下他直接点头,很肯定的说,“他的确去了,去之前本来让我给你带个话。” “但我那时候要跟我这个常年不见的师兄叙叙旧,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把事情办好,所以留给你留了个纸条。” “真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还能碰到你,可算是缘分了。” 我思考了一下。 当初去找阎老九就是师傅的意思,南海那地方83中外斗法,可能师傅当年也参与了,所以知道一些事。 我以为是奶奶,但现在想想,如果是师傅他在背后做这些也合情合理,他跟我奶奶关系匪浅。 这点从我奶奶临终前还去找他就看得出来。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炼尸人(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阎老九说这话的时候不像是在对我撒谎,而且没有必要。 师傅他去了长安镇。 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秘密,而且跟我奶奶有关系,而且他还提及魂玉。 如果真的是这样,长安镇就非去不可了。 “对了,胖大师说你认识一个叫屠三的人,他可以解我的化解我身上的阴煞之气,不知道是不是。” 我看向阎老九问道。 “屠三?” 阎老九手上的动作一顿,看了弥勒一眼,后者依旧笑眯眯的。 阎老九脸色古怪的说:“我劝你还是另外想办法,这人太难搞,脾气大,又贪钱,一个不爽就动手动脚的,别到时候毒没解,你就被他折磨死了,这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这样对他可有不少诱惑。” “真的假的?”我皱眉,脑袋里浮现出了一个阴险毒辣的身影。 “我难道还会骗你不成?你知道这家伙最恐怖的地方是什么吗?” 没等我回应,他压着声音,有些忌惮的说:“他最恐怖的地方就是炼尸!听人说,他曾经把一个仇人活生生炼制成了僵尸,每天想尽办法折磨着玩,最诡异的是,那家伙每天晚上都和一具女尸睡在一起!” “女尸?”我心中一突。 “没错,就是女尸!他不喜欢女人,偏偏就喜欢这具女尸,而且一睡就是好几年,这种人你说可不可怕?” 阎老九撇着嘴,一副后怕的模样。 我以前查资料,但是看过这世上有一些千奇百怪的人对尸体情有独钟,因为性格扭曲的倾向。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屠三,就是心理上有问题,不正常了。 “不过……”阎老九说到这里还停顿了下,面色怪怪的看着我说,“你要是去长安镇的话,如果能说服这个屠三,可能会大有帮助。” “对,他很厉害,而且长安镇在北方,北方跟咱们南方这边不一样,那边施展的一些东西也不一样。”这话是坐在一旁的弥勒说的。 我把目光转而看向他,他又对我说,“北方的侍奉五家仙,据说很诡异的,让人防不胜防。你要是打算去长安镇,最好是找点帮手,不然没有一个人带路,恐怕凶多吉少。” 我们现在的地界,就是在不南不北的位置,湘南跟湘北,这地方算不上核心,但是在这里能遇到南方的苗女,赶尸,道门。 也说不得能遇到一些北方一些奇人异士。 本想着在弥勒家中将就一晚,可一楼就两个房间,一个弥勒住,一个阎老九住。 至于二楼,弥勒那个死胖死活不让我上去,将楼道的不锈钢门锁得死死的。 最后逼得我只能在附近找了个宾馆。 离开前,弥勒说我印堂发黑,煞气入体,现在浑身都透露出阴气。 所以特地给了我一个平安符,这平安符折成六角形,上面有红色的字迹就跟鲜血一样竟然看上去在流动。 他表示戴上平安符后,能够短时间帮我镇压主体内的煞气,不让阴煞之气扩散到全身。 还说这是他的宝贝,看在我有缘的份上送我戴上几天,之后还要归还。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平安符…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还叮嘱我别给阎老九看到,说阎老九觊觎这宝贝很久了,要是知道送给了我,阎老九肯定找他麻烦。 我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将平安符贴身藏好。 心说这胖子人还不错,至少比阎老九强。 虽然这胖子没显山露水,但毕竟是阎老九的师兄,而且从阎老九之前的话来看,这胖子本事肯定挺大,手上的东西自然也就更厉害。 有了这平安符,我心里也有了底气。 回宾馆的时候,在路上我跟夜司溟说几句话,他告诉我最近这几天他可能要全心全意养伤,我如果遇到脱不开身的可以呼唤他。 也许是这些天精神紧张导致太过疲惫,夜晚降临没多久,我便早早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间,我感觉脸上有些发痒。 一开始我只是抓了几下,也没在意,可后来却越来越痒,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扫来扫去。 我想睁眼看看,却发现眼皮好像灌了铅一样,特别沉重,意识都有些模糊。 这种感觉就特别像是鬼压床,你明明思想很清晰,但身体再怎么用力也无法动弹。 挣扎了半天,我干脆不动了,心里默念南无地藏王菩萨,随即发现有点用,手可以动了。 我在脸上抹了一把,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指甲滑过,很软很细很长,像是头发。 头发? 我浑身一激灵,因为我突然想到自己住在宾馆中,整个房间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我的头发不可能这么长。 这分明就是女人的长发! 可问题是,这大晚上的,我脸上怎么可能会有女人的头发? 最诡异的是,这头发是从上方垂下来的,而我又是正躺着的。 也就是说,有个女人正坐在我床上,而且还低着头,直勾勾的看着我,脸对脸的那种。 想到这里,我瞬间没了睡意, 可问题是,不管我怎么用力,眼皮就是睁不开。 除了手还能勉强活动外,其他部位全都瘫软的厉害,提不起一点力气,甚至我想张嘴大叫也不行。 刚开始我说的鬼压床其实是心理上的,大概就是大脑跟身体在清醒的时候没有跟上,导致脑袋里发出指令感觉自己在很用力。 但现在我恐怕是真的遇到鬼压床了。 要不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问题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是遇到地府来使时候,被找替死鬼的冤魂跟着我不成? 我想不出长发女鬼是谁,也更加想不出这到底怎么回事,按道理说不应该会遇到。 难不成像弥勒说的,我印堂发黑,体质较阴,加上被阴煞之气入体,所以现在容易招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要是真的遇到一些脏东西,我现在还可以用剪纸对付,但我现在全身就跟被绳子捆绑住一样,根本就没办法施展一些东西,而且叫不出声。 正想着,我突然感觉脸上有些发冷。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对我的脸吹气,一股又一股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吹得我鸡皮疙瘩都开始往外冒。 不用看我都知道,那女鬼正脸对脸的朝我吹气。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黄三爷(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且气息越来越冷,冻得我口鼻都开始僵硬起来,这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东西。 以前就听说一些宾馆跟酒店最好不要入住,尤其是一些房间,电梯,跟楼道里有符纸,放了八卦镜这些宾馆。 说不定我是入住了类似的宾馆,而且这位置也有点偏僻,我进来的时候都没看到一个人。 我感觉脸上的头发越来越多,刺的我有些发痒,同一时间,冰冷的气息似乎变得更近了。 看这架势,女鬼的脸似乎正在向我靠近。 正想着,我就感觉嘴上一凉,一股凉气从身上传出来。 我浑身打了个哆嗦,莫名其妙的就把这女鬼代入到了那种车祸现场的脸,血腥,恐怖,简直不堪入目。 越想越怕,越怕就越容易出事。 我只感觉一股寒气从嘴中涌入,同一时间,身体当中有股热气好像被吸走了一样。 一开始只是害怕,还没觉得有什么。 可被女鬼这么吸了一会后,我渐渐感觉身体越来越无力,精神也更加萎靡。 这时我终于反应过来,这女鬼竟然在吸我的阳气! 被鬼吸阳气就意味着命不久矣,轻点的大病一场,身体虚弱,重点的直接猝死,化为阴魂。 阳气重点的人倒也罢了,说不定还能扛过一晚上。但我不同,我早就被阴气侵蚀了体质,加上阴煞之气的原因,我现在的阳气很弱。 最重要的是,我本来就只剩下半条命,现在又被鬼吸阳气,根本扛不住。 想到这里,我有点慌张,拼命的想要睁开眼睛。 我停止呼吸,憋着气,想着能反抗一下,可情况不容乐观,哪怕我憋着气,女鬼还是不停的吸,只是速度稍微慢了一些。 过了一会,我感觉手脚都开始变冷,阳气不知道被吸了多少。 我想喊夜司溟都没有机会。 而且我不知道为什么,夜司溟竟然没有察觉,不过他要安心养伤,估计是收了感知外面的心神。 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有人在敲门。 “叩叩叩!” 敲门声不大,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却显得很突兀。 不管门外是谁,我只能靠他救命。 我张着嘴想大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甚至眼皮都睁不开,我奋力挣扎,想弄出点动静让门外的人听到。 现在我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部位就是右手,虽然这时候没能反抗被鬼压床,但至少还能有点希望。 我闭着眼四处摸索,期待能碰到什么瓶瓶罐罐的易碎东西,可摸了半天什么也没碰到。 敲门声这时突然停了,看样子外面的人已经离开。 正想着,只听“碰”的一声爆响,门似乎被人踹开了。 于此同时,压在我身上的女鬼突然消失,那种冰凉的感觉消失了,令人发痒的长发也没了。 甚至于,我僵硬的手脚,这一刻也慢慢开始恢复正常。 我费力的睁开眼,就见天花板上飘着一个白衣女人。 这女人用背贴着天花板,手脚张开,像是蜘蛛一样粘在墙上。 双手双脚都是反着的,这个姿势极为诡异,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黄三爷(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面对着我,长发披散而下,遮住了脸。最诡异的是,她人贴在天花板上,可长发距离我的脸也才几公分。 也就是说,她的头发足足垂了两米多长! 见到这女鬼后,我下意识伸手去摸剪纸,但不知道是阴煞之气的缘故,还是刚刚被吸走了精气,我竟然一点力气都试不出来。 只能侧头向门外看了一眼,想瞧瞧踹门的是谁。 大晚上的敢突然踹门,显然是知道我情况危急。 原本想着是什么高人出马,救我于危难中,可当我侧头一看时,人都傻了。 踹门的哪是什么高人,分明是宾馆女招待! 女招待就这样负手而立,静静的站在门口,缩着脖子,背部微微供着,颇有点年迈的感觉。 “大胆鬼魅!还不快滚!”女招待突然大喝一声,吓得我一哆嗦。 最诡异的是,她明明是个女人,可吼出来的声音却是个男音,而且听上去很苍老。 我第一反应就是鬼附身,可仔细看了看又感觉不对劲。 女招待并没有踮着脚,因为被鬼附身最典型的就是踮着脚走路,而且她身上也没有鬼魂阴冷的气息。 如果不是鬼附身,那为什么会发出苍老男音? 相比于我的震撼,天花板的女鬼就不淡定了,被女招待这么一吼,垂下两米多的长发突然暴涨,宛如灵蛇般朝着我飞来。 要是平时我能活动,一张驱字剪就能将这些头发给赶走,但现在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头发一下将我脖子缠住,并且越勒越紧。 我只感觉一阵窒息感传来,脖子疼痛,喉咙发痒,连舌头都吐出来了。 我刚想挣扎,更多的头发突然扑面而来,一瞬间,我整个脑袋都被头发包裹住,勒得我五官都已经变形。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传出。 不仅如此,我手脚也突然被长发缠住,宛如绳子一般,将我捆得死死的。 短短几秒钟,我就被头发捆成了粽子,像个木乃伊似的,动都动不了。 眼前更是一片漆黑,除了头发还是头发。 我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一股头发伸进了我的嘴中,宛如游蛇般向我喉咙里游去。 我又恶心又难受,嘴里“呃呃”的发不出半点声音。 “还敢撒野!”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接着我便听到一声爆响。 连地面都震了一下,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在耳边响起,我身上的头发,宛如触电般收了回去。 只瞬间,我身上束缚尽去。 等我看清情况时,哪还有女鬼的踪迹,我用力力气爬起来,将床头灯打开,就见那女招待已经走了进来。 她依旧背负着双手,缩着脖子,背还有点驼,一副老年人的架势,显得很怪异。 眼前这女招待显然不是普通人,要不然也赶不走那女鬼,只是我很纳闷,她怎么知道我有危险? 而且看这架势,显然是冲我来的。 “你……是谁?”我缓了几口气,摸着脖子问。 女招待没回话,而是给了我个黑色的药丸,示意我吃下去。 “这东西能让你的精气恢复一些。”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黄鼠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结果药丸咽了下去。我会这么干脆倒不是相信眼前这人,但如果他要害我,就不用出手了。 药丸很苦很涩,还带着股骚味,一入嘴,差点让我吐了出来,最后硬是被我活活吞了下去。 我估摸着自己当时的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样。 说来也怪,药丸下肚后,我身上的寒气似乎被驱散了不少,虚弱的身体也有了些力气。 刚才被女鬼吸食了那么多阳气,现在总算补回来了点。 我特别惊讶,没想到这屎一般的药丸,竟然有这种奇特的功效,类似于大补之物。 我问女招待这药丸是什么,她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面无表情的用苍老的声音说:“刚才的鬼魅虽然逃了,不过肯定还会再来,我不管你今后怎么样,但你至少得活着走到长安镇。” “长安镇?”我心中一突:“你到底是谁?” 女招待伸手捋了捋原本没有的胡须,说:“你叫我黄三爷就行,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救你,只不过是顺路碰巧看到” “黄三爷?我们见过面?”我听得莫名其妙的。 女招待看了我一眼,没回话,背负着双手转身就走。 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给你一句忠告,小心你身边的人,要不然你活不了几天。” 小心身边的人? 这话听得我莫名其妙的,我跑上去想问个清楚。 可没想到,我才刚碰到她的肩膀,她就浑身一颤,整个人突然瘫软在地。 我吓了一跳,连忙把她扶起来,我使劲掐了她人中,女招待这才悠悠醒来。 她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好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怎么会在这?发生什么事了?” 我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她的声音已经恢复正常。 “你不记得刚才的事了?”我问。 女招待摇摇头:“我刚才一直都在睡觉,怎么会在这?还有,我的头怎么这么疼?” 我嘴角抽动几下,僵硬的笑了笑,撒了个谎说:“我刚才听见你敲门,可没想到我刚打开门,你就突然晕倒了,你会不会是梦游了?” “梦游?”女招待有些浑浑噩噩的,精神不太好,她看了看自己还算整齐的衣服,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揉着脸就走了。 估计她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女招待虽然走了,可我心里却更加疑惑。 很显然,这女招待是被自称黄三爷的东西上身了。 只不过这个黄三爷到底是人是怪我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是阴邪之物。 正想着,我突然看到门前闪过一个影子,我追出去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因为我发现,在宾馆的走廊上竟然出现了一只黄鼠狼。 这只黄鼠狼比猫还大,全身黄毛,最奇特的是,它不是用爬的,而是人立而起,用两只脚走路,尾巴还一甩一甩的。 这只黄毛巨鼠缩着脑袋,弓着背,两只短小的前爪向后伸着,有种人类背负双手走路的感觉。 十分人性化。 它似乎有所察觉,还转头看了我一眼,顺便用短小的爪子捋了捋胡须。 那神情,几乎与人类无异,很显然,这是只成了精的黄鼠狼啊。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小心身边的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黄毛巨鼠看了我一眼后,就背负着双爪一步步下了楼,走得很慢,那缩头弓背的模样,像是个迟暮老人。 见到这幕,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多出这么一只成精的老鼠? 仔细想了想后,我瞬间恍然。 从刚才女招待的神情举止来看,她明显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而这只成精的黄毛巨鼠又突然出现在这。 最诡异的是,它刚才展现出来的人性化动作,与被附身的女招待一模一样。 从这点来看,刚才附在女招待身上的,很有可能就是这黄鼠狼! 想到这里,我不仅疑惑而且也格外的震撼。 疑惑的是这只鼠精为什么要帮我? 震撼的是小小的老鼠成精后,竟然能附在人身上,而且还能这么厉害,连那只长发鬼魅都不是对手。 从刚才自称黄三爷的黄鼠狼精说的话来看,它的任务似乎是保护我平安达到长安镇。 问题是为什么帮我? 还有,它说让我小心身边的人,可我身边现在就只有阎老九和弥勒,还有个未见面的屠三,它到底让我小心谁? 这里面最大的可能就是让我小心提防屠三了,毕竟从弥勒跟阎老九嘴里已经大致知道屠三是一个能用活人炼尸的怪人。 而我这种体质跟身体有阴煞之气,恐怕最适合炼尸了,所以这个黄三爷在告诫让我小心。 这样一想,我突然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哪怕是我看似现在已经脱离了村子,某些阴谋某些布局,似乎都在围绕着我展开。 黄鼠精黄三爷的出现,显然不是巧合,虽然他说只是碰巧。 但它说的话前后矛盾了。 如果说只是巧合遇到,那它怎么会知道我要去长安镇的。 那么由此推断,刚才长发鬼魅的出现,也肯定另有目的,说不定是有人暗中指使。 至于是谁,我现在也不清楚。 因为我真正的仇人,一直都没露过面。 而这些人,显然都是冲着我来的,冲着我们家,或者是一些东西而来。 他们肯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我必须去趟长安镇,无论是我奶奶的下落,还是师傅,我只要找到他们,便能知道更多事情。 很多很多的谜才会知晓。 但在此之前,我必须得活着。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不由得开始沉重起来。 被长发鬼魅一闹,我也没了睡意,熬到天亮后我便去了弥勒的家。 见我出现,弥勒微微一愣,之后笑眯眯的说:“哎呦呦,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可把我担心坏了!” 这时,阎老九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间。 见到我后,他耸拉着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甩了句:“你昨晚是不是见鬼了?精神这么差!” “没什么,昨晚做恶梦没睡好而已。”我撒了个谎,并不打算将昨晚的事告诉他们。 弥勒这人一天到晚笑眯眯的,跟弥勒佛似的,我吃不准他想法,但阎老九肯定是对我别有用心,我经历的太多。 知道这些人城府很深,平常都是一副懒散随意的模样,我也搞不清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为了自保,我只能留一手。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小女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对于我的话,两人都没在意,各干各的事,吃了早餐后,我提议去找那个叫屠三的人,希望能快点化解阴煞之气。 阎老九倒也没拒绝,只不过在临走前,弥勒也表示要跟我们一起去。 阎老九有些不乐意的说:“胖子!你一向不出远门的,这次跟着我们干嘛?” “哎呦呦!瞧你说的,我哪有跟着你们?只是正巧顺道而已,那边我刚好接了笔生意。” 弥勒笑眯眯的说:“你也知道,我一向手头紧,能赚多少是多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阎老九眯着眼,挖着鼻孔说:“真是奇了怪了,平常也就见你卖点老头的五行符和八卦镜之类的,也没见你真正帮人驱鬼驱邪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一向都叫嚷着安全第一吗?” “安全第一是没错,但这次是我一个朋友,朋友之间肯定得多帮忙不是。”弥勒依旧笑容满脸。 阎老九也没多说,嘴里念念叨叨就去收拾东西。 两人虽然表面一团和气,但我却能感暗地里争锋相对的。 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谁也没有挑明。 弥勒肯去绝对是意外之喜,他毕竟是阎老九的师兄,本事肯定更厉害,万一路途遇到点什么事也能帮把手。 准备一会后,两人就背着同样的大布袋启程。 坐了大概两小时的巴士,就到了临城郊区。 原本想着第一时间去找屠三,可阎老九却表示,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等到了晚上再说,还说白天见不到屠三,而且他还得做点准备,打听一下消息。三思 我虽然奇怪,但也没多说。 在阎老九的带领下,最后七弯八拐,找了个比较冷静的地方。 也许是郊区的原因,这地方住户之间的房子很稀松,道路是那种比较破烂的水泥路,哪怕是大白天,路上也见不到多少人。 找了半天,最后总算找到个勉强称得上宾馆的地方。 说是宾馆,其实就是一栋破旧的三层楼,招牌都还是歪的,卫生方面简直不忍直视,很多地方灯都是坏的。 一上楼就是漆黑一片,窗户都看不到一个。虽然不爽,但也只能将就着住下。 安排好住处后,阎老九很快就离开了,为了避免出现意外,他出门的时候还给了几张符纸,这家伙称紫符太贵重,就给了我几张黄符,还说什么对付普通鬼怪足够了。 阎老九一走,弥勒也借口有事离开。 就剩下我一个人干等着,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整天。 直到太阳落山,夜幕降临,也没见阎老九两人回来。 眼看着天色变暗,我也有些坐不住了,就跑到宾馆下面,想看看随便找个小餐馆吃点东西。 可没想到,我刚一出宾馆破旧大门,就见到街上站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长得很可爱,扎着俩冲天辫,穿着红鞋红裙,手上还拿着一个缺胳膊少腿的旧娃娃,她就这样站在水泥路中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那小眼神一下让我想到了小幽,怪可怜的,她身上衣服脏兮兮的,像是乞讨的小女孩。 她看我的小眼神还露出一丝恐惧跟戒备,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有些于心不忍。 第一千零九十章灵车(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小女孩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对我招了招手,有点恐惧的看我背后,“姐姐,你身后是谁啊?为什么她要用头发遮住脸啊?” 我心中一突,一股凉气直窜脑门,因为我知道一些小孩双眼还很纯,可以看出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下意识摸了口袋里随时准备好的一些剪纸,转过头,除了黑黝黝的楼道外,什么都没看到。 我是没有钟白的阴阳眼的,除非特定的时候,其实有时候我是看不见的。 当我再次回头时,小女孩侧着脑袋好像有点不理解,并且还不停的招手,似乎在和某个我看不见的人打招呼。 这情况看得我心里有点紧张,都说小孩子火焰低,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如果是这样,那很有可能就是在宾馆出现的那只女鬼了。 我立刻将拿出一张剪纸,然后念了几句口诀,直接朝着身后的街道扔过去,一下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小女孩歪着脑袋,嘟着嘴说:“姐姐,你为什么要把姐姐赶走。” 小女孩抱着旧娃娃,双眼娇滴滴的看着我。 “你快回去吧。” 我不想在这里逗留,而且面前这个小女孩大晚上出现在这里,我不知道底细,也看不透,虽然跟活人一样,但我有点害怕。 提及回去,小女孩小眼睛一下就低垂了,一副快哭的样子。 可能她的这样子太像小幽了,让我有些触动。 我问,“小妹妹,你爸妈呢!” 听到爸妈两个字,小女孩颤了下,摇摇头说,“爸爸没了,不要我了。” “我饿了,姐姐,你能送我回去吗?”小女孩对我说。 “你家在哪。”我在一旁问。 小女孩朝着后面指了指,我顺着看过去,那边街道有些暗。 “姐姐,我害怕。”她怯生生的说了句,“妈妈说晚上出来那边有卖小孩的老奶奶,我怕。” “那姐姐送你在那边看着你回去好不好。”我指了指那边街道的尽头。 小女孩嘴里说那边有卖小孩的奶奶,当然是她妈妈瞎编出来的。 小时候奶奶不让我跟村里小孩去水井玩,还说水井里有怪物,专门抓去水井边玩的小孩子。 小女孩眼巴巴的瞅着我点了点头。小女孩甜甜的笑了,还对我伸出了手,示意让我牵她。 我牵着小女孩就走。 她拉着我的手,走路时蹦蹦跳跳的,笑得很开心,手中的布娃娃一甩一甩的,看上去很欢乐。 我送到街头发现这边有点偏僻,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老房子,就停下对她说,“你回去吧,姐姐看着你。” 小女孩摇了摇头,本来挺高兴的一下就失魂落魄了。 其实我不愿意送她回家,第一个原因是她在晚上一个人出现在街上,我碰到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了,本能的就会对这样的产生警惕。 不过小女孩的天性不能用大人的想法揣测,有时候半夜出来玩走丢了,害怕也挺正常。 要是我真的扔下不管,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这样做有些过分。 我不想去她家里,因此才说送她到半路看着她。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灵车(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这一路上我并没有发现端倪。 小女孩没有说话,她好像挺害怕,小手抓住我很紧,我稍微用力松开,然后蹲下来对她说,“姐姐也有事的,你快走吧,姐姐也要回去的。” 这小女孩不说话,小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乖巧的让人心疼,点了点头。 我站起来故意往回走,小女孩也不叫我,等我走了一段距离回头发现她还站在原地抱着那破娃娃眼巴巴瞅着我。 那样子有点傻兮兮的,尤其是她穿的挺破旧,那眼神刺痛了我心里的神经。 算了,送她回去吧。 我心里想着,深吸一口气,朝着她走过去,到身边的时候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对她说。“走吧,姐姐送你回去。” 小女孩稍微恢复了一些,对我说。“姐姐,他们都不陪我玩,你会陪我玩吗?” “当然会啊。”我哄着她说。 小女孩一下笑了,蹦跳得很快,我要快步走才能跟上,几乎都可以说是小跑了。 走了许久,腿都走酸了,也没见小女孩停下来,而且四周越来越荒凉,房屋也越来越少,放眼望去,除了几盏破旧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外,路边稀松的住户,没有一家亮着灯。 整条破烂的水泥道路上,显得格外的冷清安静,就剩下小女孩脚步跳动的声音,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我和小女孩了一样。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了,问小女孩家在哪,还有多远才能到。 小女孩指着昏暗路灯找不到的地方,笑嘻嘻的说:“就在前面,快到了……” 我皱了皱眉头,看看小女孩,她好像还沉浸在我答应送她回来的喜悦里,完全感觉不到异常。 又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七弯八拐的,搞得我方向都分不清了,破旧路灯早没了,只能借着暗淡的月光视物前行。 走到一条三岔路口的拐角处时,小女孩突然停住了,前方依旧可以直行,只不过越来越偏僻,根本看不到住户,而拐角的另一条路,则用铁丝网封着。 上面还挂了一个大大的牌子,写了两个字——危险! 我挺惊讶的,因为我从没见过哪条路用铁丝网封着的,这铁丝网又高又宽,上面尽是些扎手的铁刺。 只有一道狭窄的铁门可供通行,只不过铁门被手臂粗的铁链给锁着。 顺着铁门向里面望去,那是一片废弃的工厂,面积很大,有不少房屋,不过都已经荒废了,里面看不到一点亮光,冷冷清清的,显得格外安静。 我指了指铁丝网里面那片废弃工厂,问小女孩说:“小妹妹,你家就住在这里面?” 当下我心里戒备起来,警惕的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甩着两条辫子,摇摇头说:“不是的,我家离这里还很远。” “那你带我来这干嘛?”我不解的对她说。 “我哥哥说让我在这里等他,他一会就出来接我。”小女孩歪着脑袋,甜甜的笑着。 “你哥哥?”我心下奇怪,什么人大晚上会来这鬼地方? 荒凉的道路,废弃的工厂,一点人烟都没有,甚至连进去的道路都是用铁丝网封着的,显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工厂遇袭…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正想着,我突然看到街道尽头出现了两点光,两点绿色的光,一开始距离太远还看不太清,稍微近一点,我才发现那似乎是车灯,绿色的车灯。 “姐姐,谢谢你带我过来,这个娃娃送给你!”小女孩将手中缺胳膊少腿的布娃娃递给了我。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这布娃娃长得有些恐怖,血红的眼睛,残破的手脚,嘴特别大。 几乎都能碰到耳根,偏偏这张大嘴还被针线封着,看上去有种龇牙咧嘴的感觉,显得非常狰狞。 这恐怖娃娃的模样,让我感觉心里毛毛的,压根不敢伸手去碰它。 见我不要,小女孩脸色立刻变了,像是觉得我看不上她送的东西一样,小眼睛低垂下去,满是失落。 我拿过她手里的布娃娃,她一见见我收了礼物,又突然笑了,歪着脑袋笑得很甜,模样又变得十分可爱。 “好了,姐姐回去了。”我对她说道,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现在还是离开这里最好。 就在这个时候,车灯临近,变得十分刺眼。 我用手遮着,眯着眼顺光看去,就见一辆白色的豪车迎面疾驰而来。 我当时挺奇怪的,有铁丝网拦着,这车子怎么出来? 很快我就感觉不对劲,因为我发现车子一直没减速,靠近铁丝网后甚至还瞬间加速,速度就跟箭矢一样,看这架势是想用车暴力撞开。 我吓得不行,连忙侧身闪开,生怕殃及池鱼。可当我退到路边时瞬间就傻眼了,因为小女孩还站在路中间没动,而且一直对我挥手笑着。 眼看着车子就要撞上,我倒抽一口冷气,张嘴喊她躲开。 还没等我开口,就感觉眼前一晃,好像闪过什么东西,接着便是一股劲风扫来,吹得我连退几步差点摔到。 等我凝目去看时,三岔路口上空荡荡的,哪还有小女孩的踪迹? 不光是小女孩,连那辆绿色车灯的车也没了踪迹。 一人一车,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我吞着口水,看着手中的娃娃,感觉无比诡异。 这个时候,就算我再傻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突然消失的绿灯车,喜怒无常的小女孩,显然都不简单! 虽然有些后怕,但所幸小女孩对我没什么歹念。 我通过铁丝网看了一眼废弃工厂,刚准备闪人时,就见到那黑暗中跑出来一个人影。 还没等我看清情况,那人影就开始恐惧的大叫,隔着铁网拼命呼唤,“救命!快救救我!” 呼救的是个女人,一边喊一边跑,步伐趔趄,仿佛随时都会摔到。 隔着铁网我也过不去,就只能干看着。 等离得近了,我才发现那是个短发女人,长得很漂亮,跟我相差不大的年龄。 我顾不上多看,因为短发美女衣服上全是血,看上去好像受了伤。 短发美女满手是血的扑在铁丝网上,美艳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她胸部起伏着,喘着气大喊:“救我!快救我!里面有……有东西在咬人!” 什么? 我瞪大着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僵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是真的!我亲眼见到的,那东西见人就咬!已经咬死我好几个朋友了!”短发美女惶恐的大喊,手被铁刺刺伤了也没理会。 见人就咬,难道是僵尸一类的东西? 会不会与刚才的灵车有关? 看她满身是血,我也不敢迟疑,当即拿出新手机准备打电话求助。 奇怪的是,这地方竟然没信号。 “我早就试过了,这里太偏僻了,根本就没有信号。”她双眼全是恐惧。 我看了看这个废弃的工厂,这荒郊野外的,有些疑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跟朋友都是岺高的学生,来这里本来是野营阻止探险的,可是没想到里面有东西,晚上就出事了。”她颤抖的对我说。 这附近城市地区我不熟悉,所以她嘴里说的什么岺高我压根就不知道,但是她这打扮是学生错不了。 人这种动物真的很神奇。 就跟一些明明害怕恐怖电影,还非要去看一样,我在学校就遇到过一些家里条件好的学生组队去什么无人村,鬼楼这些地方野营拍照。 人的心理上平静安稳久了,对刺激性的事情就有很大兴趣。 这女学生长得眉清目秀,家里条件应该不差,倒是挺符合这一特征。 我说:“你先顺着铁网爬出来,我去找人帮忙!” “来不及了!我朋友还在里面,再过一会恐怕就没命了!求求你了,求求你帮帮我们!”短发美女哭着哀求。 “我怎么帮你?”我皱着眉头。 她一下也愣住了,随后丢魂一样的坐在地上,嘴里喊着,“救救我们,求求你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太多,我其实内心深处挺麻木了,可能是一路上遇到太多好心办坏事的经历。 不过钟白跟师傅不会这样。 道家之人,济世救人为己任,修的是道,实则修的是一场道心。 我可能是受了夜司溟的影响。 他就是看到任何人生死的人,他不会在乎别人的可怜,弱者,无知,他更不会无缘无故帮别人。 如果我不帮他们,让师傅跟钟白知道了,应该会很失望吧。 我不确定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我身上也就几张黄符剪纸。 保护别人不知道,但自保应该够了。 我也想好了,要是一会对付不了,我绝对第一时间逃命,我不会为了别人丢自己的命。 我心里没有大义,可能是缺少大义。 因为,我要活着。 见我同意,短发女学生显得很激动,我也没浪费时间,顺着铁丝网小心翼翼的爬了过去。 我一落地,短发美女拉着我就走,也许是体力不支的原因,她走得很慢。 我提议让她休息一下,她摇头拒绝。 趁着赶路的功夫,我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脸色惶恐,眼中带泪的将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原来短发美女名叫林雨,是个大学生,趁着放假她和几个朋友打算探险找找刺激,后来一打听,得知这地方废弃的工业园以前发生过怪事,死过人闹过鬼。 后来短短几年内,工业园附近的住户全都搬得一干二净。 道路也被封了起来,打上危险的标签,从那以后,这地方就荒废了。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僵尸来袭(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们一群年轻人胆子大,听到这消息后就立刻赶了过来,想试试能不能撞鬼。 最后鬼没撞到,反而撞到了两只咬人的怪物,林雨好几个朋友喉咙都被咬断了。 惊吓中,他们一群人逃的逃,躲的躲,找地方藏了起来。 只可惜好景不长,藏身地点没多久就被怪物发现,又死伤不少人,趁乱林雨反而逃了出来,最后就遇上了我。 了解事情经过后,对他们的行为我只能用作死来形容。 我要遇到这种事跑都跑不掉,他们倒好,还直接往上送,不知道脑子里装的什么。 我就纳闷了,难道他们就没想过后果? 万一传言是真的怎么办? 他们有能力解决吗? 不过他们肯定也跟当初我从学校回去的时候一样的想法吧,没有经历过永远都不会相信这世上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见林雨脸色悲痛,我也不好意思指责。 所幸她除了体力消耗大之外,并没有受伤,衣服上的血都是朋友被杀时溅在她身上的。 进入废弃工厂区域后,我发现天色似乎更黑了,一路走来什么都没见到,显得格外的安静,七弯八拐在众多废弃工厂间走了好一会,绕得我都快分不清方向了。 我有些着急,问林雨她朋友们在哪。 林雨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远处某个关着大门的工厂,小声说:“我离开前他们几个都藏在废弃的员工宿舍楼里面,因为这工厂里有一只咬人的怪物,他们也不敢乱跑。” 我们猫着腰,悄悄靠近工厂,通过透视围墙,里面并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地面还残留着一滩又一滩的血迹,因为天黑的原因,那些血迹看起来都是黑色的。 看样子,这里面确实发生过什么。 观察了许久,还是没看到东西,我心说那些东西会不会已经走了? 见林雨神情紧张,我将她拦住。 “你在这里先等等,我去里面看看情况,没什么动静的话,我再来叫你,万一不对劲,就先跑!”我小声嘱咐了一句。 如果真的是僵尸跟鬼魂,我现在可以对付,除非是那种僵王跟鬼王级别的大佬,不过这种地方不太可能会出现那种层次的。 我不让林雨跟着我,因为她反而会碍事,真的遇到麻烦我一个人能施展符跟剪纸,有危险我可以利用剪纸脱身。 但是她进来万一有情况她跑不掉,到时候反而会成为我累赘。 我现在忽然有点明白师傅为什么想让钟白下山历练,在这种情况下,不仅能救济于人,也能让自己更快的成长吧。 林雨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我也没多说,小心翼翼的翻过透视围墙,进了工厂内部。 里面有些暗,我左手掏出手机,另外一只攥紧符纸,小心翼翼的朝着里面走。 我心里也挺好奇的,林雨口中咬人的东西到底是不是僵尸? 带着戒备跟疑惑,我慢慢向工厂内部摸去。 越靠近工厂宿舍,地上的血迹也就越多,只不过一直没见到尸体。 我跟着血迹,一路走到了靠近围墙的员工宿舍楼。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僵尸来袭(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宿舍楼共四层,房间有不少,不知道林雨的朋友藏在哪。 我只能顺着楼梯往上走,工厂本来就暗,里面杂草枯黄,已经荒废很久了,一进入楼道就更暗了,伸手不见五指。 我为什么不喊夜司溟,其实我不想任何事都麻烦他,而且他现在闭关疗伤,已经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我不敢肯定他能不能窥视到我的处境。 我轻手轻脚的顺着楼梯一步步往上,在二楼小心翼翼的翻了一遍,没人。 接着就是三楼,同样没人。 我贴着墙壁,有些纳闷,难道他们已经走了? 蹑手蹑脚来到顶楼,一个房间两个房间的找,依旧没见到人影。 直到最后几个房间时,我发现门窗都是锁死的,窗帘全都拉上了。 不知道门锁老旧的原因,我稍微一用力,锁着的门直接被我推开。 房间里面漆黑一片,我眯着眼才刚走进去,就听到耳边有‘呼呼’风声。 好像有什么东西向我砸来,我侧身一躲,碰的一声像是木头砸到床架发出来的。 “快,动手!” 身后门角处传来一声低喝,接着好几个人影向我扑来。 我的反应比平时快很多,而且是在戒备的状态,顺着墙壁侧身,躲过了一个人的袭击。 顺手打了一张符出去,不过这符对活人是没用的,因为符其实就是融入了阳力,克制僵尸鬼魂一类的阴。 但是活人身上本身就存在阳,根本就跟普通的纸没区别。 这时有人突然从身后拖住我,嘴里还大叫:“杀了他!杀了这个怪物!” “等等!我是来帮你们的。我不是怪物!”我连忙辩解。 这时,一束手电筒的光打在我脸上,刺得我眯了眯眼。 “大家别打了,都是误会,她不是怪物,她是个人!”床下爬出一个手持电筒的女孩,戴着副眼睛,看上去很斯文。 才刚爬出来她就愣住了,大概是看我很陌生。 “你……到底是谁?”旁边一个寸头男有些紧张的看着我。 “刚才的事都是误会,我是来帮忙的。” 我将遇到林雨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听完后他们几个才松了口气。 虽然没那么害怕了,但看我的眼神依旧很怪异,甚至还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你刚刚是怎么上来的?有没有遇见那些咬人的怪物?”眼镜女孩说。 我摇摇头:“刚才一路走来,除了血迹外我什么都没看到,估计那些怪物已经离开了。事不宜迟,有什么话等出去再说,林雨还在外面等着。” 我话音刚落,就突然听到一声惊叫! 我跑出门一看,就见黑暗中有个人影正向宿舍楼的方向跑来,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呼救,是林雨的声音! 在林雨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虽然四肢僵硬,但速度却很快,一直追着林雨,嘴里时不时还会发出低沉的吼声。 “快救人!” 危急关头我也没想太多,连忙冲了下去。 可到了楼下我才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跟上,这些家伙完全不管林雨的死活! 真是有些好笑,亏那个林雨逃出去了还求别人救他们。 “救我!救救我!” 林雨隔着老远就对我伸出了手,也许是体力不支的原因,跑到一半时竟然摔倒了。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茅山请神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以最快的速度到林雨旁边,将她迅速扶起,侧头一看时,那两怪物已经越来越近。 它们脸色铁青,满嘴是血,一双乌黑的眼睛基本看不到眼白,咋看上去着实有些吓人。 我有些慌,几乎是拖着林雨跑的,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她伤势。 在我快跑到宿舍门口时,身后传来一声低吼,接着两只铁青的手突然从背后伸出,牢牢的抓住我的肩膀,那漆黑的指甲都快刺进了肉里,疼得不行。 这双手力量出奇的大,一下就把我拽翻在地,后脑勺摔了个结实。 正吃痛时,两张满嘴是血的脸已经出现在眼前。两张脸都是铁青一片,眼珠子看不到眼白,血盆大口一张,恶心的血液混杂着绿色液体,直往我脸上滴。 其中一头怪物就猛地扑在我身上,嘶吼着,一口向我脖子咬来,见状,我早就准备好的黄符一下拍在那怪物的额头。 难道真的遇见僵尸了? 这时另一头怪物也扑过来,一口咬中我伸出去帖符的手。 那咬合力堪比猛兽,被它一咬,我感觉手臂都快断了,疼得哼了一声,冷汗刷刷的就往外冒。 不仅疼得厉害,我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血液正迅速流逝着。 这怪物竟然在吸我的血,手里另外几张符一下就掉落在地上了。 “快把地上的符捡起来,贴上去就行了。”我喊了一声,可侧头一看时,林雨已经跑进了宿舍大门,完全没管我的死活。 我当时眼眸微微一缩。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在地府,在夜司溟这些BOSS眼里,普通的人是苟活着的蝼蚁吧。 贪生畏死,自私自利,恶语满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哪怕是最亲的人,在遇到性命的时候,很多都会自保。 就算我来这里是救她,但遇到麻烦,她也会毫不犹豫抛下我。 早知道就不该管闲事,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或许在她看来,我的命只是为她的逃跑争取点时间。 被我一喊,跑到楼道的林雨突然停了下来,之后还往回走了几步。 看到这幕,我心里还有一些期望,她要反身救我? 如果是这样,只要她吸引一头怪物的注意力,我很容易脱身。 然而林雨接下来的动作,让我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她眼神躲闪的看了我一眼后,竟然将宿舍的推拉门给关上了,还用锁链缠了几圈,之后头也不回的进了漆黑的楼道中。 这女人,竟然将我唯一的活路也给堵死了! 我从没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这就好比一下把我推进深井中,之后还用大石头将井口给盖上,断绝了我生还的希望。 不管是出于何种情形,这落井下石的事我都不能忍受。 虽然现在手被咬那种疼痛撕心裂肺,但是左手还并没有被禁锢,我忍住剧痛咬破左手中指,然后在自己额头画了一笔。 “符法欲行效,必先论请神”意请神的重要性,每一个法教如茅山,六壬,闾山,等等法脉, 各有各派的请神法,由此可见得请神的重要。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阴河长林…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茅山请神术当初在秦家的时候我就跟师傅学会了,因为我知道要自保,那些口诀跟手决我已经背的滚瓜烂熟。 但是从秦家出来后我一次都没有施展。 这里面最大的原因就是我没有被祖师爷认可,获得师承,只有在茅山祖师殿获得祖师爷的认可,才能催发茅山请神。 当初秦家师傅一个请神术,直接请出了茅山一位仙逝的祖师,施展出来的术恐怖至极。 还是夜司溟出场镇压的。 这就是钟白跟师傅让我去一趟茅山的原因,而现在的我有了茅山上清派的福泽,获得了开山祖师的道统,当然可以施展。 我咬破中指在额头画了一笔后,闭着眼忍着痛,默念请神口诀,“杳杳冥冥,天地同生,散则成气,聚则成形,五行之祖,六甲之精,兵随日战,时随令行。” 请神的时候一定要配合手决,而且如果出差池很有可能就泄气而亡。 老头说请神术在茅山很少被道家用的,一则有时候请来的东西不受施术者控制,二则道家都是阳气盛者居多。 而请神术的下茅灵降,请的是冥府阴河长林里的鬼。 流入东瀛的阴阳术就是我们的道术,与式神缔结契约,需要请的式神就是冥府那些流放在阴阳师口里说的恶魔森林里的鬼。 不过是两个不同种族的称呼不一样,其实就是我们道家说的契灵,跟恶魔缔结契约,跟我与夜司溟一样。 但又不一样。 因为,夜司溟如阎罗王一样,没有人的实力能与他做契约。 阴河长林,类似鬼堡界那些都是无**回的鬼,大多是生前有罪,功德还不圆满,无法洗清本身罪恶。 但是他们又无法离开冥界,因此才会跟阳世的人缔结契约,达成功德,好能够重新轮回做人。 茅山请神不需要契约来达成共识,阴河长林里那些鬼魂在帮我的时候,同样,我也在帮他而已。 下茅之术只能请灵降。 需要的是本身阴气,阴气浓郁的施术者,能请出一些厉害的降临,本身才能承受。 中茅请的就厉害一些,可能是城隍爷,可能是一些家师级别。 上茅就是祖师,天师,一些位列仙班的逝者降临,当初师傅施展的就是上茅。 就在我封住额头阳气,只留双肩阳火来维持肉身,念完口诀闭眼的时候,眼前一暗。 周围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在黑暗中,开始密密麻麻的出现一双又一双散发着血红色光芒的眼眸。 “把身体给我,我可以帮你!”一道道充满着诱惑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周边的阴冷之气仿佛没有边际一样朝着我的脑海中弥漫,我的周围开始出现一头头凶神恶煞,魑魅魍魉! 连我自己的情绪都开始变得有些暴躁起来,就好像是要杀人一样! 这时候一道清香传了过来,让我那嗜杀的内心猛地冷静下来。 不对,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这些都是鬼将级别,我恐怕躯体承受不住被附体后的摧残。 在这个念头刚诞生后,周围那些魑魅魍魉,凶神恶煞全部都消散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唉。”就在这时候,一道仿佛来自亘古的叹息声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鬼主迦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叹息声在无边的黑暗中盘旋着,似乎带着无尽的忧愁和无奈。 我在听到这声叹息声后,脑子也瞬间空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缓过神来,开口说道,“你是谁?” “我是谁?”虚无中的那人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旋即开口说道,“你请我来的,你会不知道我是谁?” 我愣了一下,脑子里拼命的去想,却怎么都想不出来到底是谁。 “也罢,就让我帮你一把吧。”虚无中的那人笑了笑。 话音刚落,周围的黑暗中出现一点星芒,在这星芒出现后,无边的黑暗就好似玻璃被击碎了一片,无数的碎片在这空间中洒落。 面前这无边的黑暗也开始转换成了鼠洞里的样子,我看到原本正闭着眼睛的我,缓慢的睁开了眼眸,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带着无尽的沧桑。 “可惜,这具躯体不足以让我施展全力。”我低声说了句,伸手一点,直接把旁边的怪物打飞出了出去。 狠狠地撞在墙壁上,让整个宿舍楼都晃动一样的感觉,墙壁都凹陷了下去。 我明明没有用什么力,但就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一个念头就能让这地方毁灭一样。 另外一只还没出手就直接碰的倒地。 我站在原地,过了好长一会儿,脑海里传出一道声音,不是夜司溟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若是下次呼唤我,直接叫我的名字,记住,我叫……迦叶。”那声音喃喃传出,最后越来越弱。 一股力量正从我身体快速流失,到最后那疼痛再次传出,我浑身颤了下,差点倒地。 唯一让我疑惑的地方,这一头还是在咬我的时候,自己突然就挂了,看那发黑发紫脸色,像是中毒了一样。 看到这幕,我心里也有了计较。 我中的是地府来使的阴煞之毒,这种毒的厉害程度不言而喻,说不定,还真是因为这阴煞之毒,让这头吸血的怪物承受不住,当场死亡。 难怪弥勒说我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了。 这里面的原因不得而知。 我在原地喘息了一下,过了一会,等我恢复些力气后,就发现林雨他们一群人探头探脑的走下了楼。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地上两头怪物会突然暴起。 有人还用木棍在尸体上戳了几下,等彻底没反应后,一个个才松了口气。 林雨走到我身边,将我扶了起来,对我说,“你没事吧?刚才我都以为你快……” 后面的话没说,但意思很显然,以为我快死了。 我冷笑:“托你的福,我还死不了。” 林雨一脸歉意的看着我:“真是对不起,我刚才实在太害怕了,才来不及救你,希望你不要见怪。” 对于她这话,我不愿意回答,直接忽略了。 要是之前,我或许还有些想法,然而现在,我只感觉一阵恶心。 前一秒把我当成踏脚石,下一秒又开始玩这种小把戏,这女人还真是心机婊。 如果说抛下我独自逃命还能用惊慌失措来解释,那么她反身关门断绝我的后路,就显得别有用心了。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真正的目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她关门的那刻,就已经把我推入了火坑。 我不管是什么原因,她这种落井下石的手段,我实在忍受不了,偏偏事后还不是诚心道歉,说的那些话也无非是想把我当抢使而已。 我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用这种方式报答我,换谁也没好脾气。 我挣脱她的手,冷冷的甩了句我没事后就率先上了楼。 不是我不想离开,只不过身上还在流血,得先把血止住,而且这大晚上的跑出去,一身血腥味,如果楼里还有僵尸,血腥味就跟晚上的灯笼一样明显。 况且不知道还会引来什么东西。 至于林雨他们一群大学生,我也懒得管。我现在就想给自己一巴掌,多管闲事,搞到这种地步也是作死。 上楼后,我随便找了个房间坐下,打算用一些破旧的床单衣物包扎伤口。 我本以为林雨他们会直接离开,没想到竟然跟着我走进了房间。林雨主动要给我包扎,我没有拒绝,毕竟一只手受了伤行动不太方便。 “雨儿,那两头怪物已经死了,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鬼地方吧。”寸头男率先开口。 林雨还没开口,眼睛女孩说:“不行!你忘了我们来这的目的吗?没有调查出真相就不能走!” “你疯了!” 寸头男怪叫一声:“命都快没了,还他妈调查个屁!谁知道这地方有多少怪物,你想死我不拦着你,不过别拿我们垫背!” “调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奇怪。 “别听她瞎说,我们来这就是为了找人!前段时间,我有些朋友自发组织探险,想来这地方拍点什么东西回去,可没想到从那以后就莫名其妙失踪了。” 寸头男指着眼镜女孩说:“我四处一打听才知道,这地方已经失踪了好几批人,包括她的姐姐。” “后来为了找出原因,我们几个自发组织想调查一下情况,白天这地方一点动静都没有,可一到晚上就出了事,最后搞得我们一群人死伤大半。” 听到这里,我皱了皱眉。 这地方太多古怪,基本上失踪就意味着死亡,只不过找不到尸体而已。那也就是说,在林雨他们来这之前,已经死了不少人。 我很不解,那些人来这的目的,难道都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这个理由显然不成立,单单几个人好奇也就算了,不可能所有人都这么傻。 一批又一批的人失踪,还失踪得这么隐蔽,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 让我比较疑惑的是,整件事与林雨说的有很大的出入。 “你们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有没有人主动告诉你们?”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寸头男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就听林雨惊呼一声:“哎呀,你的血怎么变黑了?” 我低头一看,包扎的地方确实已经变黑,这点我早就有心里准备,尸毒部位流出来的血都是黑的。 其余几人被我这模样吓得够呛,一个个下意识离我远了些。 这时林雨开口了:“好了,大家都累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到明天早上我们再离开,晚上这地方不太平,很容易出事。” 第一千一百章行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刚才大家也都看到了,要不是她本事大,我们说不定都得没命。” 林雨的话没人反驳,几个人很快四散而开。 顾及我的伤势,林雨主动留下来照顾我,我也没拒绝,刚才一番举动第一次请神,而且受了伤确实让我有些累了。 所幸我身体没多久就已经止了血,至于感染问题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就不信还能比阴煞之气更厉害? 连八面鬼盅的诅咒我都有,多一个也无妨了。 关上门后,我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我听到有什么动静,好像是门被打开了。 眯着眼一看,就见门口站在一个人影。 因为视线模糊,加上光线原因,我也看不清是谁,就小声问了一句。 门口的人影像是没听到一样,一直站着不动,我又问了一句,这个时候人影终于动了,他一步步向我走来,走得很慢,肢体看起来有些僵硬。 我有些奇怪,掏出手机,利用微弱的灯光向人影照了一下。 这时我才发现,走进来的人影竟然是寸头男! 眼前的寸头男神情举止有些不对劲,他低着脑袋,迈着僵硬的步伐一点点向我靠近,嘴里还发出一阵‘呃呃’的声音,一滴又一滴的鲜血从他嘴中落下。 这时林雨也醒了,一睁眼就见到人影的她当时就吓得惊叫出声。 她一叫,寸头男低着的头猛地一抬。 一张铁青的脸突然显现,他不光脸色铁青,还满嘴鲜血,眼珠更是乌黑一片,看不到一丝眼白。 我被吓了一跳,还没有所反应,寸头男就嘶吼一声,张着血盆大口猛地向我扑来。这家伙,离得近的林雨不选,偏偏选我! 我顾不上伤痛,迅速掏出一张震字剪,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 寸头男不懂闪避,在他双手快掐中我脖子时,我的黄符已经拍在他眉心。 被黄符一拍,寸头男好像被车撞了一下,瞬间倒地,浑身抽搐不已。在贴了黄符的位置,还发出一阵“兹兹”的声音,一缕缕黑烟升腾而起。 见寸头男倒地不起,我也十分惊讶,没想到那胖子给的黄符竟然这么好用,一下就拍倒了。 要是之前有所准备,说不定我也不会受伤。 相比于黄符的威力,我更加惊讶寸头男是怎么回事? 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模样了?青面血嘴外加黑色眼珠,这根本就是那些吸血怪物! 怎么会这样? 我皱着眉头,有些搞不清状况。 林雨躲到我身后瑟瑟发抖,一个劲的问我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还没说话,就见门口又走进一个人影,我用手机灯光一照,发现那竟然是眼镜女孩。没过几秒,眼睛女孩身后又跟着出现两人,是林雨的另外两个朋友。 他们三人都低着头,步履僵硬的向我走来,每走一步,嘴中都会落下几滴鲜血。 看这架势,他们都和寸头男一样,变成了吸血的怪物! 我又惊又疑,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手中还有两张黄符,加上受了伤,对付三头怪物明显有些吃不消。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屠三…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旁边的林雨紧张的贴着我,我没工夫理她,紧张得手都开始抖。 当距离越来越近时,他们三人突然抬起了头,如我所料的一样,全都是青面血口黑眼珠,模样显得十分骇人。 抬头的瞬间,他们便嘶吼着向我扑来。 我刚准备拼命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冷笑:“在我的地盘也敢四处杀人,真是不知死活!” 声音一出,我就感觉眼前一晃,好像有什么亮光闪过。 下一秒,冲来的三头怪物身子一僵,脑袋瞬间掉落,像个皮球一样还在地上滚了几圈。 没了脑袋的尸体,原地站了几秒,这才轰然倒地。 从伤口来看,他们都是被利刃斩断了脖子。 可问题是,我压根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导致的。 正当我疑惑时,门口又走进来一人。 我下意识用手机照了一下,发现这是个青年男子,而且长得十分帅气,有点亦正亦邪的那种感觉,第一感觉这个面前男子阴柔,妖异。 俊美男人身穿黑色西装,身上却背着一把古朴的长剑,很不伦不类的装扮。 他看着我,冷笑:“才出去一段时间,连你这种小角色都敢在我地盘撒野,真当我屠三的名号是摆设吗?” 屠三? 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我不由得微微一怔,难道这就是弥勒跟阎老九口中擅长炼尸的屠三? 怎么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相比于屠三亮眼的外表和装扮,我更加好奇他怎么会在这? 正想着,屠三背着古朴长剑,一步步走了进来。 他一动,我身后的林雨突然失声尖叫:“是他!就是他养的怪物杀了我的那些朋友!” 林雨尖叫声很大,惊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也许是太过紧张,她的手都抱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林雨的话吓了一跳,当时就紧张了起来。屠三擅长炼尸,而那些青面血嘴黑眼珠的怪物看上去有点类似于僵尸,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屠三搞的鬼? 弥勒说此人脾气古怪,亦正亦邪,保不准还真是他干的好事,如果是这样,那我今天就麻烦大了。 连弥勒他们都感到后怕和忌讳的人,我恐怕想要靠自己力量无法对付,况且现在我身上有伤,请神不久身体还没彻底恢复。 想要再次请神肯定是不可能了。 我拽着黄符,一脸警惕的看着屠三,心里想的不是拼命,而是怎么逃命。 现在出口被堵着,在我们身后只有一扇窗户,但问题是我现在身在四楼,破窗而逃腿都得摔断,无意是自寻死路。 正想着,屠三突然停了下来,那一刻,他背上的剑都开始微微震动起来。 “谁派你来的?”他看着我,语气很平淡。 “我也是碰巧进来的,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在这给你赔个不是!”虽然他的话很奇怪,但这个时候我只能服软。 “没问你,我问的是你身后的东西。”屠三淡淡的说。 身后? 我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我身后就站在林雨,难道还有其他什么东西不成? 我刚想转头时,林雨又说:“别听他的,他是想趁你转头时偷袭你!快去杀了他!”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尸人(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偷袭?对付你们这种东西,我还不屑于干这事。” 屠三冷笑说:“美女,别说我没警告你,你身后这东西是吸人精血的行尸,不想死就赶快让开!” “行尸?” 我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突然感觉胸口一痛,下意识低头一看,林雨的两只手不知何时已经伸到了我的脖子位置。 她双手成爪,指甲都陷入了肉里,仿佛要把我的脖子捏碎。 “你干什么……” 我转过头,刚想说几句时,顿时就一哆嗦,脸色顿变。 因为我发现,不知何时林雨的脸已经变得惨白如纸,看不到一点血色,一双眼睛完全变了模样,通体白色,瞳孔都看不到! 在我转头的那刻,她就眼瞪眼的盯着我笑,笑得十分诡异。 看到这幕,我一下愣住。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模样? 我惊得不行,但是她力气大的惊人,仿佛快被撕裂了一样。 我低头一看,发现她双手的指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长。 转瞬间就长到了三四厘米,而且通体漆黑一片,看上去格外吓人。 她生长出来的指甲,宛如利刃一样抓住我的脖子,一时间疼得我冷汗直冒。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我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林雨竟然不是人。 我凭生第一次遇到这种诡异的人,恐怕就算是钟白的阴阳眼也没办法看清这种东西吧。 尽管有些慌,但我却不敢有丝毫异动,我能清晰的感觉得出林雨双爪上的爆发力。仿佛只要我一动,下一秒林雨就会把我的脖子撕碎。 我根本不明白林雨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从最开始遇到,我不是没有怀疑,那时候我很清楚她不是鬼怪,但我没想到会是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林雨躲在我的身后,拿我的身体做挡箭牌。 她阴冷的笑着:“你放我走,我放开他。” “我从不谈条件,特别是和你这种东西!” 屠三冷冷的说:“我虽然没有杀人的习惯,但也不喜欢救人,你要是有胆子就尽管动手。” 我心里苦笑,这屠三比我想象中更冷酷,很显然,他没动手是因为投鼠忌器,投鼠忌器的原因不是想救我,而是因为他不习惯杀人。 所以他才说,让行尸把我杀了,之后他才好动手。 我领悟了这意思,行尸显然也明白。 那一刻,我能感觉到疼痛加剧,仿佛一下秒我就会被撕裂一样。 这行尸的力量,真是大得可怕。 “我数三声,你要是不说谁派你来的,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屠三伸出三根手指,语气平缓的开始数了起来:“一……二……三!” 三字出口,屠三背上古剑震动加剧,仿佛随时都会出窍。 身后行尸终于扛不住压力,怪叫一声,猛地推了我一把。 力量之大,推的我整个人都飞向了屠三,就在我俩快撞在一起时,屠三伸手挡了一下,我顺势停了下来。 借此机会,行尸直接破窗而逃,从四楼高高跃下。 屠三并没有追赶的意思,而是站在窗口,静静的看着。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尸人(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正常情况来讲,从四楼跳下,普通人不死也残,可当我走到窗户一瞧时,就见楼下有个影子正迅速的向围墙位置跑去。 那矫捷的动作,哪像受伤的样子。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暗暗心惊。 眼看着行尸就要冲出围墙,便在此时,一道更快捷的影子从侧方靠近。 同样是个人影,只不过这个人影奔跑时动作很奇怪,不是两腿奔跑,而是双手双脚同时着地,像野兽一样疯狂跳动,速度非常之快。 短短几秒钟,四肢着地的人影就已经追上了行尸。 接着,让我惊恐的一幕发生了。 四肢着地的人影猛地一跃,如同离弦的箭,一下子扑在行尸背上,将其扑倒在地。 很快,行尸与人影就厮打在一起。 然而,之前力量惊人速度奇快,可以将我徒手撕裂的行尸,在这个人影面前根本无还手之地。 人影好像疯兽一样扑在行尸身上,两只手大开大合胡乱的挥舞撕扯。 没几下,整具行尸都被人影彻底分尸。 还好是在晚上,看不太清,这要是在大白天,这种疯狂残忍的分尸举动,我估计当场都得呕吐起来。 这根本就是一头疯兽!一头无比凶悍的疯兽! 面对这一幕,我内心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我看了一眼屠三,发现他表情没有任何惊讶,很显然,他已经知道这种结果。换句话说,这疯兽般的人影肯定与他有关系,想到他炼尸的能力,我估摸着这人影应该也属于行尸一类的怪物。 只不过这种怪物,比行尸更为恐怖。 将行尸解决后,人影就提着行尸的头迅速远去。 这个时候,屠三突然对我一伸手。 “干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屠三冷冷的说:“我刚才救了你一命,难道你就不打算给点报酬?” 报酬? 我惊得嘴都合不拢,好一会才说:“你要多少?” 果然,跟弥勒说的差不多,这个人爱财如命。 “我这人很公道,你身上有多少就给多少!”屠三说。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我二话不说,立刻将全部身家拿了出来。 看到我手上几十块钱后,屠三眼角抽搐,张了张嘴愣是没说话。 怕他不信,我将衣服兜全都翻了过来,干干净净的,全部身家就几十快。 那一刻,屠三眼角抽搐得更厉害。 他颤抖着手,将几十块收入囊中。 刚准备转身离开时,他突然扫了一眼流血的伤口。 接着,他浑身一颤,神色变得格外冷厉:“你身上的阴煞之毒怎么回事?” 那一刻,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对我的杀意。 我不明白屠三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看到我流血的伤口后,会变成这模样? 看样子,他好像对这阴煞之毒特别仇恨,仇恨到要暴起杀人的地步。 我用力掰着他的手,挣扎着说:“你先冷静,听我把话说完!” 屠三俊美的脸变得有些狰狞,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松开了手,似乎在克制内心的仇恨。 “你中的阴煞之毒到底怎么回事?”屠三冷着脸。 我摸了摸被掐痛的脖子,简单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到地府来使他又变得激动起来,“它在哪!?”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以毒攻毒(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现在么?应该在地府了吧!”他这话问的完全多余了。 屠三可能意识到自己情绪太激动了,收敛下来,问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这个问题让我有点头疼,我说,“我是来找你的,你信吗?” “为了解阴煞之气?”他眉头一皱,深邃的目光盯着我。 “算是吧。”我点了点头。 “跟我来。”屠三没有深究下去,说完这话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我有些迟疑,拿捏不定这个屠三做什么,看他走出去的背影,我下意识的握住了胸口的魂玉。 夜司溟肯定切断了外界的联系。 不然就算平时他不愿意出手,先前肯定也会帮忙的,这个世界的稀奇古怪我见识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刚开始我已经很小心了。 那个小女孩我感觉不到鬼气,就算是握住手,我也感觉跟常人一样,要不是最后她突然消失,我都觉得她是个普通小孩。 还有林雨,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活人,可转眼间成了行尸,这些我之前都没有经历过。 这是我离家出远门到进入北方区域的第一次离奇遭遇。 “我一定要更加小心,不然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在心里告诫自己,看屠三走出去,但是我迟迟没有动。 屠三停顿了脚步,头也不回的说了句,“我要是想对你动手,不需要多余的算计。” “我所遇到过中阴煞之气还能活着的人,你是第一个,你很有意思。”他说完,消失在了走廊上。 我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在屠三的带领下,七弯八拐走了一阵,最后在废弃工厂的最后面,一个老旧的二层楼房前停下,房子附近还有一圈宽阔的院墙,墙上还插满了玻璃渣子。 打开院门走进后,就见里面蹲着一个人影。 人影低着脑袋,披头散发的造型将整张脸都遮住,看不清模样。但我发现他的手特别长,像猿猴似的,不仅皮肤黝黑,手上的指甲还特别长,宛如刀尖一样。 人影用指甲在地面抓着,泥土地面在他指甲面前如同豆腐一样,轻易被划开,一条条深深的抓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最恐怖的是,在人影的旁边还放着一颗人头。 仔细一瞧,那竟然是林雨的脑袋! 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立刻收回目光不敢乱看。 很显然,眼前这个人影就是捕杀林雨这具行尸的怪物! 之前那疯兽般的模样,我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整一个惨不忍睹。 偏偏这样一个恐怖的东西,在看到屠三时,跟受惊的小狗一样,哆嗦着身体缩到了墙角,动都不敢动一下。 屠三冷冷的说:“天亮前,把那些碍眼的半人半尸给我解决掉!” 一听这话,人影连连点头,四肢着地迅速奔跑几下,然后纵身一跃就跳出了围墙。 对屠三的命令,不敢有丝毫犹豫。 “刚刚……出去的是什么东西?”我缩着脖子问。 “没什么,我养的一条看门狗罢了。”屠三淡淡的说。 “看门狗?怎么看上去像个人?” 我皱了皱眉,对屠三的恶趣味实在不敢恭。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以毒攻毒(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事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多问!” 屠三语气变得格外冰冷,仿佛触到了逆鳞似的,一脸不善的说:“我愿意救你,一方面是因为你很特别,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钱,但仅此而已,你我互不认识,有些事你最好不要多问!” 被屠三一喝,我也不出声了。 说实话,我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反应。 之前还聊得好好的,没想到一转眼就变得如此冷酷,一副随时都要翻脸的样子,看来这些炼尸是他的忌讳。 这其中,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不管发生过什么,这事我也不会多问。 但从之前阎老九说的话来看,这个披头散发四肢奔跑的怪物,很有可能就是屠三的仇人。 因为某种原因,他把仇人炼制成了类似于僵尸的怪物,日夜折磨。 能把人炼制成怪物,这种手段,确实让人心底发寒。 也难怪谈到屠三时,阎老九会显得有些忌惮。 这是个亦正亦邪的男人,虽然长的有点妖异,但行为举止却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前一秒还对你很和气,下一秒就能和你翻脸。 这种人要不是迫于无奈,我不会过多接触。 这地方人迹罕至,显然已经断了电,进屋后,屠三点了几根蜡烛照明,屋里的摆设一目了然,家具什么的虽然旧,但打扫的很干净。 之前想着,擅长炼尸的屠三,家里应该有很多尸体之类的东西,没想到竟然出乎意料的整洁,倒是让我放了下负担。 示意我坐下后,屠三就上了楼,没一会,他就拿了一个箱子和一个碗下来。 箱子密封着,顶上只有一个手臂大小的洞,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有什么。至于那只碗,里面就放着半碗清水,没什么奇怪的。 将东西放下后,屠三就将手伸进黑箱子,然后抓出一条蛇。 这是条浑身漆黑的毒蛇,虽然不大,但对我蛇天生敏感,看一眼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抓出黑蛇后,屠三捏住蛇嘴,将其毒牙按到碗口边,一点点将毒液挤进了半碗清水中。 挤了好一会,当毒液挤干后,屠三便将黑蛇捏死,扔进垃圾桶。 接着,他又从黑箱中抓出一条毒蛇,以同样的手段,又将毒液挤进了碗中。 如此反复着。 一条又一条的毒蛇在他手中丧命,碗中的毒液也越来越多。 我有些纳闷,不知道屠三挤毒液干嘛。 过了许久,当碗中清水与蛇毒混合着足有大半碗时,屠三终于停了下来。 “喝下去!”屠三一指装满蛇毒的碗。 “什么?” 我下了一跳:“这里面尽是蛇毒,喝下去还不得死人?” 屠三冷笑:“要真能毒死你那还好办,问题是你想死都死不了,这些蛇毒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那行尸是用百种剧毒炼成,咬你一口你一点事都没有,你可以说是百毒不侵。没什么毒比尸煞之毒更厉害,所谓的蛇毒只是引子,用来测试尸毒的浓度,顺便暂时帮你压制一下尸毒的蔓延,要不了你的命。” “当真?”我紧紧的盯着他。 “我没工夫和你磨蹭,要么喝,要么现在就走!”屠三冷冷的说。 第一千零六章与尸同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不信你会无缘无故让我来这里,单纯的是为了帮我解毒。”对他的话我无动于衷,这蛇毒是真真切切蕴含剧毒之物。 要是正常人喝下去可想而知什么下场。 虽然我身上现在有八面鬼盅跟阴煞之气,但并不代表我就可以抗住蛇毒的侵蚀,他说的话我没有相信的理由。 “我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帮你。”屠三说话简单明了。 我皱眉,“你有什么目的可以直说。” 屠三笑了笑,“需要你的血。” 我一下就戒备起来,屠三淡淡说,“你不必紧张,只是很少一部分,而且并不会害你,对你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这蛇毒的确可以压制尸毒,这是我很早的时候就发现的事,我若是想害你,不需要这样大费周折。”屠三很自信的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我故作勇气喝了一口, 等我喝了后,屠三在我手上划了一个小口,用空碗接了一部分黑血。 “我一会下来找你!” 甩了一句话后,屠三端着装血的碗就上了楼。 他刚上楼没多久,我就感觉腹部隐隐作痛,身上冒汗,四肢乏力,脑袋也开始有些迷糊。 那一刻我就知道,蛇毒发作了! 一开始还勉强能忍受,过了一会,这种不适感越来越重,越来越难受,我甚至觉得下一秒就会死在这蛇毒之下。 我四肢开始变得麻木,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惶恐与不安在我心里交织,让我有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我想呼救,却发现整个嗓子都已经麻木,根本发不出声音。我挣扎着站起,只感觉天旋地转,仿佛随时都会摔到。我强忍痛苦,一步步向楼上走去。 我走得很慢,抓着楼梯扶手,好几次都差点摔下来。 好不容易走上了楼,推开门一看,就见眼前有个模糊的影子。我以为是屠三,刚想伸手呼救就感觉不对劲,因为眼前这人影的双眼,竟然冒着红光! 血红血红的一片,看上去格外吓人。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人影就突然把我扑倒在地。 那一刻,人影眼中的血光更亮了,里面充斥着贪婪与暴戾。 她一张嘴,两颗长长的獠牙显现。接着她嘶吼一声,直接一口向我咬来。 “蓉儿!不要!” 远处传来一声大喝,是屠三的声音。 意识迷糊中,我只感觉脖子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我的血。 没几秒钟,我便昏死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而我则躺在一楼的沙发上。 醒来后第一感觉就是无力,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好像被人暴揍过一顿似的。 “你醒了?” 屠三走了过来,淡淡的说:“感觉怎么样?” 我苦笑,还能怎么样,没死已经是万幸。 想到昨晚的事,我有些好奇的说:“你楼上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我昨晚好像看到一个眼冒红光的怪物!” 一听这话,屠三脸色立刻变了。 “住嘴!她不是怪物!”屠三眼神暴戾,脸色发寒的盯着我,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把我吃了。 我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大反应。 我就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屠三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蓉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估摸着,要是我再多说一句,他这是想把我杀了。 就在这个时候,楼上突然走下来一人。 那是个身穿白色的长裙的女人,算不上特别漂亮。 但长得很清秀,给人一种安静舒服的感觉,好像个邻家妹妹,清纯干净,让人不自然的就心生好感。 “干嘛发这么大火,她又没有说错。”女人微笑着,声音如黄莺般清脆,却又不失温柔。 她一出现,屠三的脸色恢复了温柔,这一刻的嘴角也浮现出一丝宠溺的笑容,当时就给我看傻了。 从接触到现在,屠三就一张冷冰冰的脸,不发火我都烧高香,更别指望他笑。 可偏偏看到这个清纯干净,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后他就笑了。 “蓉儿,你怎么下来了?你才刚恢复一点,应该多休息休息。”屠三连忙迎了上去,扶着女人的手,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生怕女人磕着碰着,没想到屠三冷冰冰的外表下,竟然还有暖男的一面。 “没事,多亏了她,我现在终于能好好陪你了。” 白衣女人笑了笑,然后走到我面前,对我行了一礼:“昨晚的事真是对不起,没伤着你吧?” “昨晚的事?” 我看着白衣女人,一脸的疑惑。 昨晚我似乎没见过她,有什么事对不起我的? 似乎能猜到我心中想法,白衣女人指了指我的脖子。 我下意识摸了一下,脖子上已经缠了绷带,虽然没流血,但依旧隐隐作痛。 看着女人有些歉意的目光,我整个人浑身一颤,顿时恍然。 搞了半天,原来昨晚眼冒红光的怪物,就是眼前这个清纯干净的女人! 想到这里,我一下就愣住了。 昨晚我虽然意识模糊,但记忆还在,当时那眼冒红光的怪物不仅长着两颗长长的獠牙。 而且给我的感觉是格外的暴戾与凶残,仿佛一头疯兽,一见面就扑上来吸我的血。 如此凶悍的疯兽,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清秀温柔的女人? 这两者之间的差别未免太大了吧? 一个温柔似水,一个暴戾如兽,两者一联系起来让我都有些不敢相信。 但看女人的表情又不像说谎,而且她也没必要说谎。 也就是说,昨晚那红眼獠牙的怪物,还真是眼前这个清纯干净让人心生好感的女人。 阎老九之前说过,屠三擅长炼尸,甚至每天晚上都和一具女尸睡在一起。 而且一睡就是好几年。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阎老九口中的女尸应该就是眼前的白衣女人。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将自己女人炼制成僵尸一类,这屠三还真是狠得下心。 也许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我也不会多问,从屠三刚才的表情来看,眼前的白衣女人显然就是他的逆鳞。 要是真问一些不该问的事,这个人保不准会发神经。 “想什么呢?”白衣女人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显得有些俏皮。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惊讶而已。” “我叫黄蓉,你可以叫我蓉儿,以后多多指教!” 白衣女人黄蓉对我伸出了手。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九阴血脉…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许碰她。”旁边的屠三冷淡的开口。 我笑容一下僵了,没想到屠三竟然这么敏感。 “再这样我生气了!” 黄蓉嘟着嘴,故意露出生气的口气说:“要不是她我怎么可能醒过来?说起来,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就这样对她?” 凶巴巴冷冰冰的屠三,一对上黄蓉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不停的给黄蓉认错。 “给我道歉有什么用,快给她道歉!”黄蓉轻哼了一声。 那一刻,屠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支支吾吾的一时间不肯开口。 我打圆场说:“没事,道歉就不用了。” “你看人家多善解人意,以后你这臭脾气得改改。”被黄蓉一说,屠三连连点头称是。 “对了,你刚才说我救了你,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有些奇怪。 “因为你的血。” 黄蓉笑了笑:“你的血很特殊,里面既有九阴血脉,又融合了尸煞之毒,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不明物质,很有灵性,三种不同属性的东西,融合在你的血液里。” “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但正因为这样,你的血前所未有的特殊,整个人世界上独一无二。而我就是因为喝了你的血,产生了一些变化,让我恢复了理智。” 她说的这话,让我想到了最初的纸美人。 “恢复了理智?什么意思?”我问。 黄蓉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开口说:“也不怕你笑话,我其实已经算不上是一个人。在你到来之前,我其实就是一头怪物,一头专喝人血的僵尸。” “我能清楚的看到自己每时每刻做的事,但我控制不了身体,我甚至……” “蓉儿,别说了!” 眼见黄蓉神情不对劲,屠三立刻拉住了她的手。 很显然,黄蓉的话语勾起了某些痛苦的往事。 黄蓉勉强的笑了笑:“总之,因为你的血的特殊性,让我身体产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最后……我又醒了过来。” 黄蓉看着屠三,手不由得抓得更紧了。 “以后……我终于能安静的陪在他身边了。”黄蓉笑了,笑得很甜,笑得眸中带泪。 “蓉儿,你也累了,先上去休息一会吧,我有事和她谈。” 对于屠三的话,黄蓉也没拒绝,对我挥了挥手便上了楼。 黄蓉一走,屠三的脸恢复了冷淡。 “以后这件事不用在蓉儿面前提起,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事。”屠三说。 我没说话。 坐下后,屠三又说:“你身上的阴煞之气,我已经化解了,这是我与你之间的一笔交易,这次我不需要报酬。” 我点头,这点他倒是很符合原则。 当初纸美人因为我的血而复活,连夜司溟都说过我的血特殊,要不是因为契约束缚,最初他就是想要我的血来让她伤势恢复。 虽然不可能痊愈,可也能恢复到五六层。 “我想跟你打听一个地方。”我看向屠三。 “你说。”他声音很冷淡。 “长安镇。” 我直接说出来找他的最终目的。 阴煞之气对我来说并不可怕,我这次来的最终目的,就是让他告诉我长安镇的具体位置。 屠三的脸色,在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第一次变了。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一场交易…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长安镇?”他大有深意的看着我说,“你去那个地方干什么?” 屠三刚刚脸色出现一瞬间的变化,我看在眼里,心里疑惑,但当然我不会说真话。 “找人。”我对他说。 “找人么?”屠三低声细语道,“也是,不少人都去那地方找人,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一批接着一批。” “你带我去长安镇。”我直接说出想法。 屠三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带你去?” “我们可以做一场交易。”我对屠三开口道。 “没有兴趣。”他很直接回绝。 “你会有的,因为蓉儿!”我看了看楼上,笑着对他说。 “你……说什么?”他脸色一冷。 “虽然我的血有奇效,但只是让她醒过来,她也并没有完全痊愈,不是吗?”我看着他,淡淡的说。 “你可以继续说下去。” “带我去长安镇,我可以让她痊愈。”我抛出了一个对他不小的诱惑。 “这世上没有什么能让她痊愈,你的血……也无法让她彻底痊愈。”屠三冷声的说道。 看来跟我猜测的一样。 屠三说那些话,其实只是不想让黄蓉知道而已,她虽然恢复过来,不过恐怕又会慢慢地转变。 “我说能,就能。”我认真的说。 屠三这次看着我,没说话,只是那目光深邃,似乎想要看清楚我说这话的真假。 “而且,如果我猜测的不错。”我说。“她又会慢慢的变成那个样子,除非每隔一段时间我用血来让她稳固。” “你很有意思。”屠三笑了,笑的有点阴沉,“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看起来你挺傻的,但现在……让我觉得你之前都是装出来的。” 屠三逼问了句,“你到底是谁。” 我摇了摇头,“一个家破人亡无家可归的未亡人。” “我明天来找你,你再给我答案。”我对他说道。 我朝着门口走,刚出门我整个人一怔。 因为我发现,昨晚四肢着地如同疯兽的东西已经回来了,他就这样披头散发的蹲在墙角,在他身边还放着十几个人头。 鬼怪死人我见过不少,但见到这血淋淋的头颅,特别数量如此之多时,我仍然有些心悸。 最诡异的是,这些人头的脸都是铁青一片。 “这都是昨晚那些咬人的怪物?怎么会这么多?”我回头问了一句。 “不过是一些低等的半人半尸而已,连行尸都算不上,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屠三冷冷的说:“就算是行尸,也不过是最低等的僵尸,远远没有真正的僵尸那么厉害,更别说跳尸、飞尸一类。” “僵尸也分种类和等级?” “当然,你以为全天下僵尸都一个样?” “抛开人类炼制的变异僵尸不说,真正的僵尸一般从行尸开始算起。行尸是最低等的僵尸,行尸之上才能称之为僵尸,僵尸之上便是跳尸,所谓跳尸基本都有数十年甚至上百年道行,十分厉害!” “比跳尸更厉害的,便是飞尸!这种东西一出世,方圆百里无人畜可活。” “至于飞尸之上,我也没见过,根据历代金蟾道人传下来的典籍中记载,飞尸之上,便是千年僵尸王!” “只可惜这种东西只存在于战乱时期,现在早就消失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黑蚕认主(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话也算是让我开了眼界,原来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门道。 屠三冷淡的说:“被飞尸的尸毒感染的人,只要不死,并且吸收了日月精华以及鲜血,很有可能就会变成跳尸。” “被跳尸咬过的人,满足一定苛刻条件后,就能变成僵尸,同样,被僵尸咬过的人,也有可能变成行尸,也就是你昨晚见到那东西。” 短暂的愣神后,我顿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昨晚那个行尸背后,还有更加恐怖的僵尸?” 屠三摇摇头:“吃不准,一般来说行尸是没有理智,但昨晚那个东西,竟然还能和正常人一样保持理智,这点让我感觉很奇怪。这具行尸背后,要么是有个更为厉害的变异僵尸,要么是有人暗中搞鬼!” 变异僵尸?暗中搞鬼? 听到这里,我皱了皱眉,脑中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小女孩与绿灯灵车。 昨晚在屠三还没出现时,绿灯灵车便从废弃工厂中冲出。 灵车刚出现没多久,林雨,也就是那具行尸便出现求救,之前还没想太多,以为只是巧合,现在看来事情恐怕不简单。 不管是小女孩还是灵车以及行尸,这期间肯定有什么联系。 我也没隐瞒,将昨晚遇到小女孩与灵车的事说了出来。 听完后,屠三剑眉一跳,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难怪敢在我的地盘上养尸。” “你认识他们?”我问。 “算是吧。”屠三淡淡的说。 我对这些事不怎么感兴趣了,听完后就要走。 “等下!” 我刚准备走时,屠三又叫了我一声。 “看在你帮了蓉儿的份上,送你一句话。” 屠三指了指我的口袋说:“小心你身边的人,有些东西拿着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句话说完,屠三转身进了屋。 我将手伸进口袋,掏出来一个护身符,是弥勒送给我的。 刚才屠三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说这护身符有问题? 我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异常,但是总觉得这东西跟当初乔二婆婆送给我的阴符差不多。 虽然对付僵尸时候有效果,但…… 出门后我直接把符扔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思考关于林雨行尸的事。 从昨晚的情况来看,那些半人半尸显然都是林雨转化的,而且还不止一批人。 我估摸着以往那些来废弃工厂的人,都是林雨骗来的,目的暂时不清楚,也许是为了养尸,也许另有原因。 不过既然林雨死了,红衣小女孩以及灵车也消失了,这事我也没多想。 在七弯八拐饶了好大一圈后,我总算找到了归路,回到了宾馆。 刚到房门口,阎老九和弥勒就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 “哎呀呀,昨晚去哪了?怎么脸上这么苍白?”阎老九挖着鼻孔,一脸平淡的甩了句。 “哎呦呦,我说小姑娘,你走之前好歹也得给我们交代一声吧?可把我着急的!”弥勒笑眯眯的说,脸上哪有半点担心的样子。 我也没隐瞒,将昨晚发生的事仔细的说了一遍。 从遇见小女孩开始,一直到屠三的出现,整件事都没有隐瞒。 这些事不是秘密,隐瞒也没用,而且短时间内我还需要他们帮我一手。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黑蚕认主(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听完之后,阎老九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恢复正常,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弥勒则显得有些惊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我的眼神似乎多了点什么。 “好了好了,既然你已经找到了那小子,我也省得麻烦,准备一下,我们尽快动身去长安镇。”说着,阎老九打着哈欠就进了房。 弥勒则嘿嘿一笑:“小姑娘,那屠三不是什么善类,你可要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小心的。” 弥勒笑的很和善,然后走出来房间。 看到他们走出去,我把房间门关上,重新回到房间,我拿出从金婆婆哪里得到的黑蚕。 这黑蚕已经达到了关键,是让其认主的最佳时候了。 前几天因为我身上有阴煞之气的缘故,血蕴含了剧毒,如果来让黑蚕吸食,我担心会出一些变故。 但是现在阴煞之气已经化解了。 当初金婆婆说过,这黑蚕是幼蛊,睁眼的时候是让其认主的最佳时机,要是错过了就难了。 黑蚕睁眼其实就是其苏醒。 现在正是饥饿的时候,第一次必须让它吸食我的鲜血,以此为来记住我的气味。 其实这个方法有点冒险,我不知道中途会不会出现变故,也不知道这黑蚕本身是不是蕴含剧毒。 不过有些事是不可能有百分百的把握的。 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冒险一试,我把窗户都关上,不让黑蚕正对一丝光亮,然后把黑色瓶子放在桌子上。 沉吟少许,下定决心把瓶盖打开了,一股淡淡的腐蚀气味从里面蔓延,在揭开瓶盖的时候,黑蚕抬头发出轻微的嘶鸣。 这小东西的确睁眼了,在瓶底微微扭动着漆黑的身躯,想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 黑蚕通体漆黑,跟普通吃桑叶的蚕其实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我犹豫着,然后把食指慢慢地伸进了瓶内。 我的心里对这些虫子是有恐惧心理的,手指伸进去的时候很害怕,紧紧的闭着眼睛,刚伸进去那黑蚕蠕动着爬上了我的手指。 那触感就跟毛毛虫一样让人难受。 就在蠕动了几下,忽然从食指传出一阵剧烈的疼痛,那黑蚕狠狠地咬住了我的手指。 就跟被尖刺狠狠的扎了下一样,我浑身抽搐了下,强忍着不让自己把手抽出来。 很快地,手指清楚的感觉血液在流失。 这黑蚕吞噬的不仅仅是鲜血,好像还一同在吸食我的精气神,不过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好在那种疼痛感减缓了。 我把手指抽出来,发现食指有一个很小的窟窿眼,血都被吸干了,再看黑蚕,整个身躯鼓胀。 做完这一切,我把瓶盖重新盖上跟青蚨异虫一起放好。 刚放好我就感觉浑身一软,要不是扶着桌子,就直接摔倒在地上了,眼神景象都有点模糊不清起来。 额头不停地冒冷汗。 这黑蚕吞噬的不止是精血,还有精气神,感觉眼前的景物都出现的重影。 整个人晃晃悠悠的,一下倒在床上就不省人事了,迷迷糊糊不知道多久,我就觉得浑身一片冰冷。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弥勒的目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睁开眼看见就在我床头站着一个女的,披头散发的站在床头,头发丝都快垂到我脸上了。 耳边传出阴冷的笑。 我很虚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用尽力气睁眼,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女的慢慢地朝着我贴近。 不过在快要贴过来的时候,脖子上的魂玉有了反应,一道乌黑的光打出去,一下就把那女的打的发出一声凄惨的叫,一下就不见了。 接着,我眼前就彻底黑了过去。 —— 早上清醒过来的时候,夜司溟坐在我床头,手里拿着一张黄纸的符,一脸的玩味。 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发觉了。 艰难的从床上立起来,然后看向夜司溟手里的黄符,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 “你昨晚,差点就死了,知道吗?”夜司溟打断了我的话。 昨天发生的事让我脑袋里浑浑噩噩的。 只记得让黑蚕吸**血后就一蹶不振睡过去了,这两天夜司溟都不在,有些弄不清状况,他问我,“这符是谁给你的?” 我摇了摇头,弥勒给我的符我早就扔了。 不过我看那黄符跟弥勒给我的有点像,就问,“你从哪里得来的?” 夜司溟看了看我的枕头。 “在我枕头下面?”我惊讶的问。 夜司溟点头。 肯定是那个弥勒干的,他来过我房间了。 “这纸上没有阴气,但有死气,是用尸水画的。”夜司溟淡淡的说。 用尸水画符,我倒是闻所未闻了。 看来弥勒的确没有安什么好心。 不过现在我不能打草惊蛇,我从床上起来,然后对夜司溟说,“走吧,去找一个人,去长安镇的人。” 我去找屠三的时候,夜司溟自然不会露面,我把昨天的事情跟他说了,这些事没有必要,而且很显然屠三知道弥勒跟阎老九。 “我早就提醒过你了,小心他们了,一个欺师灭祖,一个连师傅都敢害死的人,正一门就因为他们俩差点毁于一旦,你指望他们帮你?”屠三冷笑。 顿了顿,屠三又说:“太一门虽然名存实亡,但真正有实力的还是他们两师兄弟,一个擅长驱鬼诛妖,一个擅长奇门遁甲。你遇到的这些事,也无非是弥勒在暗中搞鬼。” “他动用的乃是奇门遁甲当中一种比较高明的法术。” “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我?”我皱着眉。 “原因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他从而达到某种目的。我昨天已经提醒过你,让你小心身边的人,有些东西拿着只会让你陷入危机。” 说着,屠三从口袋中摸出一枚护身符,是弥勒给我的那张,昨天从屠三家出来我就扔了。 屠三指着护身符说:“你知道这里面装着什么吗?” “这符用的是横死人骨灰画的,换句话说,有了这种东西,身边就等于多了一只恶鬼!对于有道行的人来说,这东西阳气护体无关紧要,对于你这种阴气极盛的人来说,没吸干你阳气算你走运。” “你不懂尸道,不明白其中的要害。” 我想到弥勒给我护身符时,特别交代别让阎老九知道,说是阎老九觊觎这个宝贝,没想到他是怕阎老九看穿他的目的。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不闹街…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不是要去长安镇吗?我想好了,我可以带你去。”屠三不想在弥勒跟阎老九身上多说,而是直入正题。 我知道他不喜欢废话,而我也直接就问,“什么时候。” “今天。”屠三对我说,“你休息一下,今晚就出发。” 我没想到会这么突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出去的时候,屠三补充道,“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 我没有回答。 长安镇是在北方,可能距离会有点远,我会宾馆准备了下,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喊阎老九。 他跟弥勒现在我都信不过。 没必要让自己身边存在多余的危险,弥勒那胖子不知道在打什么注意,而现在我没空知道他的心思。 晚上八点我跟屠三出发了。 黄蓉的脸色红润了许多,看来这次她也打算跟着一起去,我们是坐火车出发。 我靠着车窗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约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等我睁眼一看,发现天已经大亮。 经过一夜的长途跋涉,这时候外面景色已经很陌生,火车到站停了下来。 一下车,我就感觉温度降了不少,十分的凉快。 我吃了点东西,大概因为地域口味不一样,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吃了点东西后,屠三又拦了辆车,直奔大兴安岭的方向而去。 我坐在前面,他们两人坐在后排腻歪。 这边我基本没来过,完全是个路盲,只能靠屠三指路。 坐车行了大概一小时左右,道路已经变得偏僻起来,松柏路变成了水泥路,没有了车水马龙,喧嚣也因此变得宁静。 道路上只能偶尔看到小车疾驰而过,路边住户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稀疏。 再次开了半小时左右,路更偏僻了,水泥路变成了黄泥路,一路上坑坑洼洼的,震得不行。放眼望去,没了高楼大厦,只剩下乡间小路。 路的两旁都是树,更远的地方就是一片片玉米地。 一股乡土气息扑面而来,格外清新的空气,祥和宁静的气氛,相比于城市的繁华,多了一些另类的感觉。 路上偶尔还会遇到中午放学回家的小学生在追逐打闹,只差那一句,放学后操场等你。 七弯八拐饶了一会,直到人迹罕至时,屠三突然开口说:“长安镇外有个歇脚的地方叫不闹街,那是进入长安镇的关口,普通人到了不闹街就是尽头,没有特殊证明进不了长安镇。” “这不闹街是什么?为什么还需要证明?”我有些好奇。 “不闹街是个中转站,算是个交易地点,不管是日常用品还是除魔降妖的宝贝,在这不闹街里面都能买到。” 屠三冷笑说:“这地方明着是个交易地点,但实际上却封锁了几个主要地点的入口,包括长安镇在内。所以要想进入长安镇,必须得去不闹街弄一份证明。说白了,就是门票。” “还有这种地方?”我有些惊奇。 屠三闭上眼,淡淡的说:“进入不闹街后,你小心点,里面什么人都有,千万别让人知道你的身份,那些人眼高于顶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初入江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过了一会,车停了下来。 以为路太难走,司机不愿意继续前行,最后只能下车步行。 我们一路上只能不行,大概走了半个小时。 当我真正看到所谓的不闹街时,我不由得微微一愣,因为眼前的情况与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不闹街确实是一条街,一左一右两排建筑呈直线并排而立,规模很大也很简单。 在我印象中,这条街就算不会人声鼎沸,也应该很热闹才对,可没想到,此刻我眼前的不闹街,不仅十分冷清,而且很多地方都显得残破不堪。 甚至连街口的横幅,那写着‘不闹街’三个大字的横幅都已从中断开,支撑横幅的石柱也被什么东西撞到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放眼望去,那冷清的街道,除了打翻的垃圾桶外,就只剩下部分被毁坏的房屋,很多房屋的招牌都已经被彻底拆毁。 风一吹,垃圾满地,灰尘四起。 空荡荡的街道,安静诡异的气氛,看不出半点人烟的气息。 面对这冷清残破的不闹街,我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 “不闹街以前就是这模样?”我试探着问。 屠三眼神警惕的四处看着,冷冷的说:“当然不可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先进去看看!” 屠三这话让我有些紧张,看来这不闹街真的出了事。 刚进街口没多远,两名身穿黄色劲装的寸头男子突然从房屋两侧冲出。 他们的衣服有点奇特,所有设计都是为了更好伸展动作,没有追求美观,而且在他们胸前位置还画着一个大大的阴阳鱼,阴阳鱼之下,则是一个‘柳’字。 “哪里来的朋友,来不闹街干什么?”两人一左一右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神情显得格外警惕。 “屠三!” 屠三冷冷吐出两个字。 两人脸色一变,神情更加警惕,但话语却软了一些:“原来是金蝉道传人,不知道屠师兄来这干嘛?” “难道这里就只有柳家能来么?” 屠三冷哼一声,大跨步就向里面走去。 “此地已经被封了,屠师兄还是请回吧。”两人说话声音虽然恭敬,但语气很严厉。 “北方五仙之一的柳家仙,我倒是想看看有什么本事能拦我!”屠三声音愈冷。 就在敌我双手气氛僵硬时,一个手持蒲扇的青年男子突然走了出来。 青年男子相貌普通,却给人一种十分儒雅温和的感觉,微微一笑之间,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你们两个不要命了,还想对屠三师兄动手?” 男子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软,却让两名黄衣男子浑身一颤,跟见了鬼似的连忙退开,然后抱拳行礼给屠三道歉。 “诸葛云,你怎么会在这?” 屠三挑了挑眉,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名为诸葛云的男子摇晃着蒲扇,微微一笑:“听说不闹街有妖邪作祟,我就来凑凑热闹。” “什么妖邪?”屠三问。 “暂时还不确定,不过从种种迹象来看,应该是僵尸一类……” 诸葛云笑着,若有若无的扫了我一眼,这才开口说:“屠师兄,你是金蝉道传人,精通尸道,我们正巧需要你的帮忙,既然有缘来这,不如一起坐下来商量对策如何?”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夷灵族,放鬼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就在这时候,从远处走来了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年龄稍大,另外一个女子年龄跟我相仿。 她穿着蓝色百皱裙,胸襟是裹着的是淡蓝色花布,腰间是露出来的,纤细白皙。 头发用银角束缚,脖子上还挂了银饰吊坠,更让人瞩目的是耳朵上戴了两个很精致的白色骨环,是用兽骨制成的。 使她整个人透露出几分野性的美。 这身打扮,是少数民族的服饰,但不是苗族,金婆婆是苗族人,她的穿着风格跟这种不一样。 “想不到夷灵族的人也来了。”屠三声音有点凝重。 那女子经过我身上的时候,还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旁边的诸葛云看我们一直无动于衷,继续说道,“屠三师兄,不知意下如何?” “不必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离开了。”屠三拒绝了跟诸葛云的洽谈。 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人,那人脸色发紫,浑身是血,胸口还有个血窟窿。 刚进门,那人就踉跄着摔到在地。 他昂着头,张着手,一脸痛苦的大喊:“快跑!有僵尸!清朝的僵尸!所有人……所有人都死了!” 一句话说完,他脑袋一垂,浑身抽搐几下,整个人当场死亡。 那张脸黑得发紫,明显已经尸毒攻心。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特别是听到清朝僵尸这句话时,就连屠三脸色都有些凝重,这房里十多个人,真正能面不改色的只有一人,那名叫诸葛云的蒲扇青年。 此人虽然相貌普通,但显得十分镇定,似乎早有所料,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还在那悠然自得的摇晃着蒲扇,那身装扮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居然是清朝僵尸,看来事情不太妙啊……”诸葛云眯眼微笑着。 “一头僵尸有什么好怕的?大惊小怪!你们几个跟我来,看我灭了那僵尸!” 短暂的惊讶过后,一个辫子青年叫嚣起来。 一句话说完,他直接带着一群人就冲了出去。诸葛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莞尔一笑,并未多言。 “还是这么脑残,也不知道怎么在李家生存下来的。” 屠三冷笑一声。 “屠师兄,作为金蝉道传人的你,不打算过去看看?”诸葛云摇着蒲扇,微笑着问。 “这事与我无关。” 屠三冷冷的说:“清朝的僵尸,这种东西少说也有百年道行,哪是寻常人能对付的?他们喜欢找死我可管不着!” 对我使了个眼色后,屠三转身就走。 正当我准备跟随屠三离开时,我突然感觉脚下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似的,低头一看,就见趴在地上的那人,不知何时竟然抓住了我的腿。 他力气很大,黑色的指甲深深刺入了我的皮肤。 “小心!” 一声惊呼响起,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趴着的那人猛地抬头,一口咬在我小腿上,嘴里还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吃痛之下,我一脚踢中他脑袋,直接将他踢歪。 脑袋都被我踢歪了,可他好像没察觉似的,迅速爬起,又向我扑来。 那一刻我才发现,他的双眼已经变白,脸色更是乌黑一片,龇牙咧嘴的模样像个疯子似的。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诸葛云的算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竟然这么短的时间里变成了行尸。 我探出一张剪纸,嘴里默念了句,“镇!” 然后一下打在行尸脸上,只瞬间行尸便轰然倒地,浑身抽搐不停,被纸贴着的部位一阵阵黑烟升腾而起。 没几秒剪纸就被煞气冲得发黑,看样子随时都会失效。 “百年道行的僵尸果然厉害,连被咬的人煞气都这么重!”诸葛云微笑着,蒲扇一挥,一枚令箭脱手飞出,直接刺进行尸胸口。 只瞬间,行尸便停止挣扎,大股的黑色血液从七窍流出,没一会,刚才还格外凶悍的行尸,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具干尸。 尸体周身满是黑血,显得有些吓人。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在行尸胸口上插着的是把黄色的将军令。 灭了行尸后,诸葛云对我笑了笑:“姑娘中了尸毒得尽快处理,要不然会很麻烦。” 这时,屠三折了回来,冷冷的说:“区区尸毒我还不放在眼里,我们走吧。” 我道了声谢后也没多说,连忙跟着屠三走了出去。 “你以前见过诸葛云吗?”路上,屠三突然开口问。 我摇摇头:“没见过,怎么了?” “没见过就好,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这个人很可怕,你千万要小心,诸葛家族擅长布局,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勾心斗角没有几个人能比过他们。” 我点了点头,问屠三,“你说夷灵族是怎么回事?” “那是放鬼女。”屠三提醒道,“夷灵族是饲养鬼的女族,不要跟那种人打交道,不然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夷灵族的穿着装饰跟苗族不一样,虽然都是少数民族,但真正归纳的话,夷灵族是属于瑶族,在服饰文化跟民俗有差别。 “还有拦住我们的是柳家,我们现在的区域在北方,你知道北方最厉害的是什么!?”屠三没有让我回答,就开口说,“是五家仙。” “这不闹街就是五家仙的地盘。” 北方跟南方看来不太一样。 我们在不闹街找了个地方将行李放下,我们只背着必需品沿着街道继续前行。 因为清朝僵尸的出现,不闹街的普通人大多都是死得死逃的逃,除了柳家这批人外,再也看不到任何活物。 想来他们也是接到消息,所以赶过来调查情况的。 只是这突然出现的清朝僵尸,真的好对付吗? 不闹街之后,就是一片树林,我们沿着主道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两条岔路,一左一右通向不同的方向。 “走哪条道?”我看着屠三。 屠三摇头不知道。 我有些无语:“你以前不是来过吗?” “多年前的事了,我哪还记得清楚,而且那个时候只有一条路,谁知道现在变成了两条。” 我僵硬的笑了笑,这时候身后有人走过来。 以诸葛云为首,而且我又看到了那个夷灵族的女子,身后也有不少柳家人。 靠近后,诸葛云率先开口:“两位,你们这是要去哪?” “长安镇。”屠三说。 “那地方现在也不太平,你们可得小心点。” 诸葛云摇晃着蒲扇,微笑着说:“屠师兄,你真的不考虑和我们一起对付清朝僵尸?我已经与夷灵族的红鲤姑娘达成共识。” “事成之后,僵尸送给你,相信有了这清朝僵尸,对你金蝉道也能有很大的提高。”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黄鼠狼抬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不喜欢与人合作!”屠三依旧冷着脸。 诸葛云笑了笑,也没多说,一挥手之间,带着一群人向左侧道路前进。 经过我身边时,被诸葛云称呼为夷灵族红鲤的扫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等诸葛云走远后,屠三这才率先向右侧道路走去。 “你确定是这条路?”我有些迟疑。 屠三没解释,反倒是黄蓉笑着开口说:“你没注意刚才诸葛云说的话吗?他先是问我们去哪,接着说那地方不太平,由此可见,他们和我们去的地方不同。” “既然他们往左,我们就只能往右,而且他们是去对付清朝僵尸,所以我们走的这条路也相对安全一点。” 屠三点了点头,“竟然只有两条路,我们就走这另外一条。” 我没有说话,不过想到刚刚红鲤看我的眼神,我心里隐隐感觉不妙。 顺着道路走了一会,我们就上了山。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这竟然是条盘山路,绕着山体七弯八拐的,也不知道路的尽头在哪。 走在路边上,往下一看,陡峭的悬崖,哪怕我没恐高症,往下一看,尾骨都感觉一阵发慌,生怕失足掉落悬崖。 这条盘山路很久没维修了,破破烂烂的,万一来个山体滑坡,到时候都得葬身悬崖。 不知不觉间,绕着盘山路走了一个小时,天都已经黑了,一轮圆月当空悬挂。 当月亮升起的那刻,我内心深处突然感觉到一阵悸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血液里翻腾。 这个时候黄蓉突然停了下来,仰着头对准圆月贪婪的呼吸着。 我有些奇怪,靠过去一看,当时就吓了一跳。 因为我发现黄蓉的眼睛竟然在冒着红光,甚至于在她张嘴呼吸的那刻,她两颗獠牙都若隐若现的。 我下意识离得远了些,生怕她突然发狂。 我想提醒一下屠三,却发现他眼睛一直盯着远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我们上当了!这条路才是清朝僵尸出现的地方!” 屠三话刚说完,远方盘山路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口黑棺材。 黑棺材缓慢移动着,一点点绕着盘山路前行,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棺材自己动弹,等稍微离近了些我才发现,在棺材地下竟然还压着四只黄鼠狼。 四只黄鼠狼就这样扛着棺材,人立行走,看上去格外的诡异。 突然出现的黄鼠狼连同黑棺材看的我眼皮直跳。 一具棺材少说也有几百斤重,四个成年壮汉抬着都格外吃力,偏偏四只黄鼠狼却能轻松扛着走,而且还是人立而行,是个人看到都觉得格外惊奇。 四只黄鼠狼走得并不快,却十分稳健,顺着盘山道一步步前行。 当它们走出大山的阴影出现在明亮的月光中时,我这才注意到。 在那黑色的棺材之上,还用墨斗线缠了一张大网,将整个棺材都牢牢的网住。 看上去,似乎在压制着棺材中的东西。 除了墨斗线之外,棺材四角还贴了四张黑色的镇尸符。 看到这幕,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又是墨斗线,又是镇尸符,外加黄鼠狼抬棺,这棺材里面的东西显然不简单。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出马弟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没想到还是被那个家伙算计了,故意以退为进让我们给他探路对付清朝僵尸,不愧是诸葛神算的后代。” 屠三冷笑着,抽出了两把红色驱魔令。 “清朝僵尸?之前诸葛云他们不是……”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屠三打断,“他们之前走的路很安全,我们走的路才是清朝僵尸真正出现的地方,不管我愿不愿意,从一开始他就算计好让我对付清朝僵尸。这棺材里面强大的尸气,我绝不会感应错。” 这话听得我浑身发虚,连忙问:“如果是清朝僵尸,为什么还用棺材封着?而且这四只黄鼠狼又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很正常。” 屠三冷冷开口:“棺材被封自然是有东西搞鬼,而且这四只黄鼠狼也有点道行,算得上是精怪一类,北方出马仙很邪门,能让精怪抬棺,这背后的东西肯定更加厉害。” 按照屠三所说,如果棺材中真有清朝僵尸,那事情就麻烦了。 光是一具清朝僵尸就已经难以对付,更别说还有四只精怪黄鼠狼。 最大的问题是,这僵尸精怪背后,是不是又隐藏着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既然这些东西不好对付,我们还是退回去吧。”眼看着黄鼠狼越来越近,我也开始紧张起来。 “逃?” 屠三冷冷的说:“去往长安镇就这一条路,早晚都要碰到,害怕退缩还不如迎难而上。” “难道你还想硬碰硬?”我有些惊讶。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果能互相错开自然最好,如果错开不了……哼!” 屠三后面的话没说,但从他决然的表情来看,明显是出手。 这屠三思想有点古板,有几分傲骨,明知道有危险却还是硬来,换做我早逃得没边了。 正当我盯着黄鼠狼看时,身旁的黄蓉已经开始大喘气。 她双手无力垂下,腰都弯了下去,一双眼睛已经彻底变红,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恐怖,两口尖锐的獠牙也长了出来。 她表情显得有些痛苦,似乎在压制着什么。 很显然,月圆之夜对尸毒有很大的影响。 屠三显然也注意到了黄蓉的变化,他脸色有些复杂。 “蓉儿。”屠三声音很轻。 “没……没事,不用担心我。” 黄蓉红着眼,喘着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如果实在忍不了,你吸我的血!” 屠三撩开衣袖,直接伸到黄蓉嘴边。 黄蓉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脸上的表情更痛苦了,她闭上眼,最终还是侧过了头。 “不,好不容易做一次人,我……再也不想变成怪物!”黄蓉趴在岩壁上,沙哑着声音喊道。 屠三颤抖着手紧握双拳,驱魔令都被他捏弯了,他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比黄蓉轻松。 这个时候,黄鼠狼抬棺已经走过了盘山路最后一道弯,与我们面对面,相聚不过百米距离。 面对面的那刻,黄鼠狼终于停了下来,似乎在顾忌什么。 看到这幕我心中一喜,连忙说:“它们好像有点怕你,不太敢靠近了。” “它们怕的不是我,而是……” 屠三顺着黄鼠狼的视线,缓缓转过头看向了身后。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黄小蛮,黄四爷…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顺势看去,那弯曲的盘山路上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月光照射不到的山体黑影,以及黑夜中深不见底的悬崖。 我刚打算说什么,那山路拐角处,月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突然走出来一人。 当那人走出黑暗进入月光照射中时,我才发现那是个女孩,身材高挑的马尾辫女孩。 女孩个头瘦小,但那双腿却修长性感,在紧身牛仔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诱人。 一张不施粉黛的漂亮脸蛋,充满了青春与活力,从年纪和打扮来看,像个学生,不过看上去年龄不大,鬼灵精怪的那种。 但在这黑夜的山崖上,突然出现这么个女孩,显然不简单。 最让我惊奇的是,在女孩的肩膀上竟然还坐着一直黄鼠狼! 没错,就是黄鼠狼! 相比于抬棺的四只,这只黄鼠狼要大上很多,都快赶上一只半大的土狗了。 它一身黄毛干净整洁,油光发亮,坐在女孩肩膀上时,那双腿还一晃一晃的,当时就给我看傻眼了。 养猫养狗养蛇养猪当宠物我都见过,但我从没见过有谁能养一只黄鼠狼当宠物,而且还养得这么大! 长腿女孩靠近后,捏了个手印,像是对我们行礼,然后笑着说:“三位,你们也是去长安镇吗?要不我们一起同行吧?” “你是出马弟子?”屠三皱着眉头。 “师兄好眼力,我叫黄小蛮,这是我家四爷,不知师兄怎么称呼?”黄小蛮显得很开朗,说话的同时,还指了指肩膀上的黄鼠狼。 “原来是黄四爷……晚辈屠三。”屠三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简单的行了个礼。 黄鼠狼也不看屠三,就抱着两只爪子,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直发虚。 他们两个说的话我听不太懂,但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好多问,只是从屠三的称呼来看,这黄鼠狼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东西。 很显然,对面那四只抬棺的黄鼠狼,怕的应该就是这黄四爷。 这时,屠三指着黑棺材说:“既然你是出马弟子,能否问问四爷,对面那几只精怪是不是你家仙堂麾下的?” 黄小蛮笑了笑,然后侧头对着黄鼠狼动了动嘴皮,没发出一点声音。 过了一会,她才对屠三摇摇头说:“屠师兄,四爷说不认识,只是些道行浅的精怪而已。” 屠三说:“既然是这样,那就劳烦四爷问一问他们的来历,毕竟它们抬着的可是一具清朝僵尸!” “清朝僵尸?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黄小蛮吓了一跳,很快,她表情就变得愤怒起来:“既然被我黄小蛮遇到,我就一定要替天行道,灭了这僵尸!” 这话惊得我嘴都合不拢,甚至连屠三眼皮也跳动几下,估计没想到黄小蛮竟然是个正义感爆棚的女人。 “先等等看,这东西不好对付,你让四爷问清楚再说。”屠三劝了一句。 黄小蛮歪着脑袋想了想,之后才侧头动了动嘴皮,似乎在与黄鼠狼交流。 几秒后,黄鼠狼从她肩膀上跳了下来,然后抱着两只爪子,人立而行,一步步向棺材靠近。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阴老爷(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黄四爷比抬棺的四只黄鼠狼大了一号,走上去指手画脚的乱说一通,那四只黄鼠狼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 正当我看得疑惑时,黄四爷突然跳了起来,一爪子拍在其中一只黄鼠狼身上。 那只黄鼠狼当时就被拍飞了,在地上连连滚动。 这一幕把我们所有人都吓傻了,谁也没想到这黄四爷脾气这么火爆,一言不合就动爪。 明明只是让黄四爷问一下情况,可说着说着它突然就动了手,谁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不光是我和屠三,连黄小蛮自己都看傻眼了。 黄四爷一动手,另外三只黄鼠狼也不甘示弱,将棺材一放,张牙舞爪的就向黄四爷扑去。虽然同为黄鼠狼,但黄四爷不仅体型大很多,身手也格外厉害。 只见一个黑影上下跳了几下,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那三只黄鼠狼就倒飞而出,落地时还接连翻滚了几圈。 这幕惊得我目瞪口呆,没想到这黄四爷这么厉害,仅仅一次照面,就将三只精怪黄鼠狼打趴下了。 似乎毫不畏惧棺材中的东西,格外凶悍。 完了后,黄四爷也不看结果,抱着爪子就走了回来。 在路上我知道,北方兴出马仙,在路上我跟屠城交流,也知道了北方五家仙很厉害。 五家仙都有仙堂,供奉的是五大仙。 这黄小蛮应该跟不闹街的柳家一样。 黄四爷走到黄小蛮身边时纵身一跃,一下跳到其肩膀上,小嘴动弹了几下。 明明没发出任何声音,可黄小蛮却做出倾听状,过了好一会,黄小蛮才说:“四爷说,这几只精怪是黄家的败类,它感到很丢脸,所以出手教训教训,破了它们的道行。” “四爷有没有问出是谁在暗中搞鬼?这清朝僵尸又是从何而来?”屠三问。 黄小蛮动着嘴皮,与黄四爷无声的交流了几句。 过了一会,她才开口说:“四爷说,这些黄家败类都是跟随一个叫阴老爷的东西修行,只不过修的不是正道,残害了不少生灵,所以四爷一怒之下就动了手。” “阴老爷?那是什么东西?”屠三剑眉一挑。 黄小蛮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别问那么多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地方吧,谁知道那棺材里面的僵尸会不会突然跳出来?”我有些紧张。 虽然四只抬棺的黄鼠狼被打倒了,但我却没有丝毫庆幸,相比于棺材里的僵尸,这四只黄鼠狼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行!既然遇见了僵尸就必须灭了!省得以后祸害生灵!” 黄小蛮握着粉拳,一脸认真。 我有些哭笑不得,小小年纪哪那么多正义感,这性格跟我刚踏入这个圈子一样。 正想着,黄四爷又凑到黄小蛮耳边说了几句。 一瞬间,黄小蛮的眼神就变得格外奇怪,她侧过头,看向山体的阴影处,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正是黄蓉所在地。 “她……也是僵尸?” 黄小蛮指着黄蓉,一脸惊讶。 “嗡!” 一声轻鸣,屠三背后古剑立刻震动起来,他横身挡在黄蓉前,冷冷的说:“她是我妻子,不是僵尸!”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阴老爷(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四爷说……” 黄小蛮还想说什么,我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你要对付僵尸我不阻拦,但好歹你得等我们离开再动手。” 说着,我对屠三使了个眼色。 他没说话,抱着黄蓉就走,那震动的古剑似乎在警告黄小蛮不要轻举妄动。 “哼!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你们害人!” 黄小蛮气得直跺脚,也没追赶。 我松了口气,连忙跟着屠三向前走去。 这个时候,对面的四只黄鼠狼已经逃得不知所踪,只剩一具封着墨斗线,贴着镇尸符的棺材,静静的躺在盘山道上。 黄蓉闭着眼,脸色格外痛苦,整个身子都开始痉挛起来,她应该是受到棺材里邪气的感染。 这一刻我才发现,棺材中的东西比我想象中更恐怖。 在月光的诱发下,单单只是靠近都有种让我发狂的冲动,一旦没了墨斗线和镇尸符,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就在我们距离棺材只有十来米时,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 阴风吹得触不及防,就连身强体健的我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甚至连那棺材上的镇尸符,也因为阴风而震动不已,看得我心惊肉跳,生怕符纸被吹落。 正当我有些惊讶时,弯道的拐角处竟然又出现了四只黄鼠狼。 只不过这四只黄鼠狼,要比之前四只大上一些。 它们同样人立而行,肩膀上抬的不是棺材,而是一张用竹子编织的藤椅,藤椅上面还拉了张白布,像是遮阳的东西。 藤椅脚下两侧穿着两根竹子,分别由两只黄鼠狼前后抬着。 最诡异的是,藤椅上坐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癞蛤蟆! 这只癞蛤蟆很大,身上还穿着一点衣服,甚至还戴着个帽子,看上去格外怪异。 它就这样趴在藤椅上,硕大的眼珠子来回转动,那浑身的漆黑疙瘩,看得我头皮发麻。 “阴老爷!” 屠三剑眉一挑,抱着黄蓉开始后退,冰冷的脸上看上去有些凝重。 虽然不知道这穿衣服的癞蛤蟆有什么本事,但看屠三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显然不简单。 我不敢迟疑,连忙跟着后退。 抬藤椅的黄鼠狼进一步,屠三就退一步,很快,黄鼠狼连同那只癞蛤蟆便与棺材并排而立。最后,穿衣服的癞蛤蟆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棺材上面。 与此同时,棺材四角的镇尸符被风一吹,竟然自动脱落,轻飘飘的掉落在地,然后翻滚着,掉入那黝黑的悬崖中。 镇尸符落下的那刻,诡异的事发生了。 以棺材为中心,四周突然刮起了阴风,一股又一股黑气通过棺材缝溢了出来,甚至就连那墨斗线此刻也开始震动。 便在此时,只听“碰”的一声响,棺材突然跳了一下,整个棺材底都已经悬空。 “不好。”我看到这情景,脸色忍不住变了。 跳动之后,棺材开始前后摇晃起来,像个跷跷板一样。 而且情况愈演愈烈,就在我以为棺材中的东西就要破棺而出时,趴在棺盖上癞蛤蟆突然叫了一声。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阴老爷(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呱!” 只一声,棺材震动瞬间停止。 棺材缝里冒出的黑气也立刻消失,甚至连那阵阵的阴风,也彻底没了声息。 这幕让我微微有些吃惊,一只癞蛤蟆竟然有这么厉害,仅仅叫一声就把僵尸给镇住了。 难不成,这号称‘阴老爷’的癞蛤蟆就是控制清朝僵尸的元凶? 我看着屠三,发现他的眼皮跳动了几下。 阴老爷的出现,让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光是一头清朝僵尸就已经对付不了,更别说又出现这么一个控制僵尸的恐怖东西。 相比于我的紧张,黄小蛮则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他直接走到我们前面,手持黄符,对着阴老爷轻喝一声:“哪来的妖孽,黄家四爷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这话一出,一道阴冷的笑声,伴随着风声轻飘飘的刮了过来。 “黄四爷……哼哼……百年道行而已,让你家黄二爷出来说话……” 声音又阴又冷,听上去有些苍老,甚至在空旷的山谷中还带着阵阵回音。 一瞬间,黄四爷皮毛都炸开了,它压低脑袋,身子高耸,两只前爪绷得笔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也被吓得够呛,虽然阴老爷没张嘴,但声音确实是从它那传来的,也就是说,这只本体是癞蛤蟆的阴老爷竟然会说人话! 穿衣服戴帽子已经足够震撼了,没想到它竟然还能说人话,这阴老爷到底有多大本事? 最重要的是,它出现在这有什么目的? 修炼得道了吗? 我早前就听钟白说过一些魑魅魍魉修炼到一定程度可以说人话,层次深一些就能化人形。 我看着屠三,他冷俊的脸上显得有些凝重。想进长安镇就必须走这条盘山道,问题是阴老爷就守在这条道上,一旦前进就必定与它对碰,到时候情况将会格外凶险。 后退也可以,但谁也不知道阴老爷什么时候离开这条盘山道。 在这种情况下,逃避是没有作用的。 阴老爷的出现,一下将我们置于进退两难之地。 相比于我们的震撼与犹豫,黄小蛮则是一副初生牛头不怕虎的架势。 她将黄四爷放下后,独自一人站在最前面。 “对付你哪用得着二爷,我黄小蛮一人就可以了!” 说着,她双手持符猛地向阴老爷扑去,狂奔一半时,她手中黄符“呼”的一下自动燃烧起来,她双手一挥,两张燃烧的黄符立刻飞向阴老爷。 轻飘飘的符纸被她一扔,宛如两颗燃烧的石头一样,又快又猛。 然而,就在燃烧的符纸快打中阴老爷时,突然“噗噗”两声响竟然从中炸开,化为点点火光落地。 至始至终,阴老爷动都没动一下。 黄小蛮气得嘴一鼓,也不服气,又隔空扔出两张符纸。 同样的情况发生了,燃烧的黄符靠近阴老爷两米范围时便自动炸开,变成黑灰。 就在黄小蛮准备再次动手时,阴老爷突然叫了一声,四只硕大的黄鼠狼仿佛听到了号令一样,四肢着地猛地向黄小蛮扑来。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请仙家(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它们奔跑的路线也很奇怪,并非直线奔跑,而是互相交错,左跳又跃的,跑的是‘Z’字,没有固定的落点,根本无法锁定。 黄小蛮飞出的好几道黄符,都被这些黄鼠狼轻松躲过,毫发未伤。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暗暗心惊,没想到这些黄鼠狼智商竟然这么高,选择了一种最容易躲避攻击的冲刺方式。 甚至在它们奔跑之间,还隐隐有种互相掩护的架势。 眼看四只黄鼠狼逼近,符纸又尽数落空,黄小蛮有些慌了,符纸不停的甩。 然而越是慌乱,就越没有准头,甩出的符纸纷纷落空,好几次碰运气能命中一只黄鼠狼时,却又被其它黄鼠狼跳起来将符纸撕碎。 最后,四只黄鼠狼同时扑在黄小蛮身上。 那利爪在她身上疯狂撕扯抓挠,眼见黄小蛮有危险,我下意识拿出剪纸。 我的剪纸比符更厉害,因为我用奶奶留下来的剪纸弄了几个禁忌出来。 而且我的无道鬼之流可以跟踪。 不过还没施展,就感觉眼前有光芒闪过,四只黄鼠狼瞬间被震开。 反观黄小蛮,除了神情有些惊慌外,身上并没有受伤,甚至连衣服都没破一点。 看样子,她身上应该有什么护身的宝贝。 被震开之后的黄鼠狼,身上皮毛都变得焦黑,隐隐还冒着青烟,看上去受了点伤。 这个时候诡异的事发生了,受伤的黄鼠狼并未再次扑上,而是排成了一条线。 从第四只黄鼠狼开始,它咬住了第三只黄鼠狼的尾巴,而第三只黄鼠狼也很快咬住了第二只的尾巴,第二只则咬住了第一只的尾巴。 四只黄鼠狼互相咬着尾巴排成了一条线! 正当我感到奇怪时,最前面的三只黄鼠狼纵身一跃,竟然跳了起来,人立而起垂直成一条线。 第一只踩在第二只肩膀上,第二只踩在第三只肩膀,而第三只则踩在第四只肩膀,像叠罗汉似的站立着。 原本四只黄鼠狼就格外大,这样人立而起又呈叠罗汉之势,站在最上面的那只黄鼠狼,一瞬间就变得比黄小蛮还高出一个头。 那一刻,我发现黄小蛮脸色都变了。 她颤抖着手,捏着符纸,一副想动又不能动的模样,急得额头都开始冒汗。 我有些惊奇,问屠三怎么回事。 “他们这是在斗法!” 屠三眯着眼,冷冷的说:“四只黄鼠狼的道行,通过特殊方式汇集在一只身上,让顶上黄鼠狼短时间内有很高的道行。哪怕是身为出马弟子,如果没有自家堂口的仙家帮忙,也绝不是四只精怪的对手。” “而且在我们这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开坛斗法时,坛位一定要设得比敌人高,这样才能产生压制。你没发现吗,那四只精怪黄鼠狼人立而起,比出马弟子还高出一个头。” “人本身是万物之灵,如今却被精怪压着一头,如何能斗得赢?” “一旦开始斗法,想必她身上的护身法宝就起不到作用了,这些精怪确实有几分手段。” 屠三这话听得我目瞪口呆,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门道。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请仙家(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如果屠三没预料错,那作为出马弟子的黄小蛮岂不是要出事? 正想着,人立而起的最顶上的那只黄鼠狼突然动了,它伸出爪子开始上下摇晃起来,不知道干些什么。 几秒后,它爪子一挥,于此同时,黄小蛮颤抖着的手慢慢抬了起来,然后猛地一挥,听“啪”的一声,她一巴掌结结实实抽在自己脸上。 用力很大,五指印都抽出来了。 看到这幕我人都傻了,没想到黄小蛮突然来这么一出。 就在我愣神时,顶上那只黄鼠狼又挥了一下爪子,紧接着黄小蛮又甩了自己一耳光。 看她颤抖着身体气鼓鼓,泪眼朦胧的模样,很显然是被黄鼠狼控制了身体。 照这个架势下去,黄小蛮保不准得吃点苦头。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黄四爷,它一直盯着阴老爷看,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黄小蛮的现状。 而屠三也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明显不打算插手。眼前能帮黄小蛮的,似乎就我一人。 “这些东西倒是有点意思。” 我没想到在这时候夜司溟竟然会插嘴,他向来就只看戏,从来不会管这种事,以他的身份,他也不屑一顾。 我轻声说,“我用剪纸破了它的阵。” “一般的剪纸没用。”夜司溟提醒我。 “是吗?那么……”我拿出一张黑无常的剪纸,嘴里默念驭咒。 然后朝着前面一扔。 这黑无常一出来空气里一下充满了一股阴风,黑无常还没靠近,一道漆黑的铁锁化为一道黑影从黄小蛮耳边经过,劲风掀动发丝后正中黄鼠狼大腿。 那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其射飞,连带着另外三只一起轰然倒地。 虽未造成致命伤,但好歹破了法。 “你身上有道家的气息,可施展的术法又是一些外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旁边的屠三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出手,而且估计也吃惊我会一击直接把黄鼠狼击飞。 “你会知道的。”我低声说。 黄鼠狼一倒地,黄小蛮也恢复了正常。 她气得嘴一鼓,轻喝一声:“四爷!助我!” 说着,黄小蛮咬破拇指,反手一指按在自己眉心。 诡异的事发生了,站在我身边的黄四爷被黄小蛮一喊,整个身子直接瘫软在地。 与此同时,黄小蛮全身一抖,脸色愤怒慌张的模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冽。 她脑袋低垂,肩膀高耸,双手抱胸,嘴角还带着一抹冷笑。 看上去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光是表情和动作有了显著变化,甚至在那一刻,黄小蛮的马尾辫都翘了起来,呈朝天之势。 这一幕看得我惊骇莫名,难道黄小蛮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正想着,被破法的四只黄鼠狼已经站了起来,除了中箭的那只外,其它三只并没有什么异常。 诡异的是,之前面对黄小蛮还格外凶悍的几只黄鼠狼,在这一刻竟然炸了毛,低着脑袋,身子高耸,爪子绷得笔直,时不时还会颤抖一下,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你们这种败类真是给黄家丢脸!难怪让人看不起!” 黄小蛮冷哼一声,明明是女人,发出的却是低沉的男音。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出马仙…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今天四爷我就让你们数十年道行一朝丧!” 黄小蛮也没废话,脚步猛地一踏,突然跃起,接着单掌成爪,一巴掌拍在一只黄鼠狼身上。 比猫还大的黄鼠狼被黄小蛮一拍,直接倒地不起,彻底没了动静,那七窍往外直冒血,连头骨都已经干瘪下去。 只一下,成精的黄鼠狼直接身死道消。 另外三只黄鼠狼一见,怪叫一声竟然拔腿就跑。 黄小蛮也没追赶,挥手之间甩出三张紫符,准确无误的击中逃窜的黄鼠狼。 一瞬间,所以黄鼠狼便倒地不起,躺在地上浑身抽搐,一阵阵青烟透过紫符往外冒。 “不修正道就是这种下场!” 黄小蛮冷哼一声,表情动作看上去格外怪异。 我有些懵了,没想到黄小蛮一下子会变得这么生猛。 准确来说,是附在她身上的东西厉害。 我看了看身旁瘫软的黄四爷,又看了看黄小蛮,心里多少有了点答案。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四爷上了黄小蛮的身。 可我不明白是怎么做到的,或者说黄四爷与黄小蛮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北方跟南方的确有些区别。 “这是出马弟子所特有的能力,俗称请仙家,又叫出马仙。寻常出马子弟只能看病求福,真正有道行的才能请仙家上身,降妖伏魔。” “出马仙?到底是什么?”我一脸懵逼。 屠三冷冷的说:“所谓的出马仙,只是尊称而已,事实上,都是各种动物和鬼、妖、山精、树怪等修行的灵体。” “因为行善积德,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所以民间尊称为‘仙’。出马仙南北都有,但真正厉害的却在东北一带。在东北流传较广的有五大仙家,分别是狐,黄,白,柳,灰。狐家代表狐狸,黄家代表黄鼠狼,白家是刺猬,柳家是蛇,至于灰家则是老鼠。除了东北五仙之外,还有一些散仙,但是名气不大。” “所谓南毛北马,南方以茅山正道为主,北方则以出马仙最为出名。” 北方五仙。 我皱了皱眉,感觉有些耳熟,但说不上了解。 “按照你所说,黄小蛮岂不是被黄大仙上了身?”我有些惊奇。 屠三冷冷的说:“就算是黄家也得分堂口和道行以及出马子弟的仙缘,黄四爷虽然厉害,但也称不上黄大仙,顶多是有点道行的精怪,在这个堂口里,它的道行只能说一般,黄家比它厉害的有很多。” 这话让我有些傻眼了,被四爷附身的黄小蛮一下变得这么厉害,竟然还被屠三说成不入流,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厉害的仙家? 还没等我开口问,屠三就说:“黄家厉害的有不少,但真要论起来,东北五仙中一般以狐家为主,最著名的就是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 “只不过能请动它们的出马弟子,我至今也就见过一人。” “事实上,除了五大仙家外,还有一些厉害的精怪,虽然称不上仙,但道行却很高,就好比眼前这阴老爷,虽然是个癞蛤蟆,但成精之后却格外厉害,能镇百尸。” “真要说起来,与我金蟾道一脉还有点渊源,是个厉害的主。”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尸王出棺(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黄小仙请的仙家四爷看上去也挺厉害。”我看向那边说。 “黄四爷虽然有点道行,但对上这阴老爷,也就能逃命而已,没有半点胜算。而且你也别忘了,那具棺材里面有一只百年道行的清朝僵尸,它才是真正恐怖的东西!” 屠三冷冷的说:“僵尸可不比普通精怪,这种东西跳脱三界,超出五行,不老不死不灭,以人类精血为食,日月精气为辅,一旦成了气候就非常难以消灭。” “所以说,真正有威胁的不是阴老爷,而是这具百年道行的僵尸!阴老爷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对付,但这百年僵尸不同,这种东西一旦出世,见人吸人,好比一头发了狂的猛兽,根本无从制止。” 我有些奇怪:“如果僵尸真这么厉害,那阴老爷又怎么能控制它?” 屠三说:“这个解释起来很麻烦,简单来说就是万物相生相克,阴老爷正巧就是僵尸一类的克星,通过某种手段,还能达到操控僵尸的目的。” 我有些惊奇:“你有没有办法对付这阴老爷?” 屠三很干脆的说:“难!这癞蛤蟆修炼成精的阴老爷我也没遇到过,所以不知道它的本事。如果……能有个人帮我试探一下,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说话的同时,屠三看向了被四爷附身的黄小蛮。 黄小蛮解决掉四只黄鼠狼后,就一直站在原地盯着棺材上的阴老爷看。而阴老爷也转动着硕大的眼珠,一动不动。 “小蛮!这阴老爷有点不好对付,你真的要动手?” 黄小蛮用低沉的男音说了一句。说话时,表情凝重。 “当然!这臭蛤蟆控制僵尸为非作歹,被我黄小蛮撞见就不能不管!四爷,我相信你能对付它!” 黄小蛮又变回了清脆的女声,说话着鼓着嘴,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表情声音转换不定,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说了几句后,黄小蛮突然转过了头,用低沉的男音说:“我们目的一致,一会我主攻,你伺机而动,合力对付这阴老爷!” 屠三没说话,只是冷着脸微微颔首。 见屠三同意,黄小蛮双臂一展,手持两张紫符猛地向阴老爷扑去。看这架势,是要肉搏。一个人对付一只癞蛤蟆,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这要是说出去估计会被人笑掉大牙。 但我现在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今晚要出事。 就在黄小蛮靠近的那刻,阴老爷突然“呱”的一声,那被墨斗线封着的棺材,竟然开始跳动起来。 棺材一动,四周阴风大作,阵阵黑色煞气从棺材缝中溢出,甚至连那墨斗线也开始颤动。 那一刻,黄小蛮脸色一变,冲得更快了,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然而,就在她靠近棺材十米之内时,阴老爷又叫了一声。 伴随着“碰”的一声响,棺材竟然弹了起来,直立着。也就在棺材立起的那刻,周边的墨斗线竟然纷纷断裂,被黑色的煞气一冲,彻底变为粉末。 与此同时,呼啸的阴风更大了,一枚枚棺材钉像子弹般被弹出,当时就把我看傻眼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尸王出棺(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黄小蛮触碰到棺材的那刻,阴老爷又叫了一声。 第三声一响,棺盖“碰”的一声,仿佛被火车撞了一下,瞬间四分五裂,一阵阵黑气喷涌而出,如同浪潮一般席卷在黄小蛮身上。 被黑气一冲,黄小蛮捂着嘴迅速倒退,她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起来,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 看到这幕,我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最终,黄小蛮还是迟了一步,封印僵尸的棺材还是被打开了…… 棺盖一开,黑气弥漫,瞬间将整个棺材都笼罩住,一时间还看不清里面情况。 待黑烟被风吹散之时,一个高大的人影逐渐在黑烟中显现。 人影身穿清朝官服,头上还带着素金顶的官帽,脖子上挂着两串长长的念珠。 最诡异的是,它皮肤铁青一片,一张脸枯瘦入骨,眼眶深陷,跟干尸一样。 特别是它的牙齿,已经刺破嘴皮突了出来。 手上足有两寸长的指甲更是漆黑一片,宛如利刃一样,在月光的照射下还散发着寒光。 这赫然是只百年道行的清朝僵尸!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可当真正见到正主时,我仍然被震撼到了,这跟我以前在奶奶坟场遇到的那些老鬼不一样。 在这月圆之夜,高山悬崖之上,突然出现这么个东西,没人能保持镇定。 不光我,连屠三也皱了皱眉,脸上露出格外凝重。 而被煞气侵袭的黄小蛮,尽管有四爷护身,脸色仍然不好看,紧抓紫符,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清朝僵尸出现后一直闭着眼,静静的站在直立而起的棺材中。 在它官帽的前额位置,还贴着一张黑色的符纸,看上去像是镇尸符,但比镇尸符更会繁杂,那符上的线条与纹路似乎还在流动,显得格外怪异。 对付这清朝僵尸,里三层外三层的各种镇尸用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由此可见,这东西很不好控制。 不知何时,阴老爷已经跳到了清朝僵尸头顶。它静静的趴在官帽上,只露出一个头,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正当我惊骇莫名时,阴老爷伸出一只脚蹼按在黑符上,然后轻轻一拉……黑符瞬间被揭开! 黑符一揭,四周阴风大作,一阵又一阵的黑气从清朝僵尸体内喷涌而出。就在那刻,它猛地一睁眼,眼睛里面是一片骇人的绿色!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清朝僵尸一睁眼,我甚至感觉月光都黯淡了一些。 便在此时,它垂直的手突然平举而起,干瘦的脸猛地一拉,血盆大嘴张开,一股黑气从口中喷出。 “蛤……” 黑气一吐,清朝僵尸双臂一展,伴随着“砰”的一声响,整具棺材彻底四分五裂。出棺后,僵尸第一时间就向黄小蛮扑去。 只见它脚步一跺地面,伴随着一声爆响,地面都被它踩了个坑,震得山体落石不断,如雨般降下。 而它则高高跃起数米,浑身的黑气将我视线中的月光都彻底遮掩住。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它已经化为一道黑影扑向了黄小蛮。 黄小蛮连连后退,手中两张紫符一甩,直接击中清朝僵尸。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纸蛙控尸(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令人震撼的是,威力巨大的紫符根本对僵尸无效,仅仅只是让它震了一下,速度减缓而已,很快,打在身上的紫符便被黑色煞气冲击成灰,根本伤不了分毫。 这一幕看得我眼皮直跳,连紫符都毫无作用,这清朝僵尸到底有多厉害? 不知道我的镇字符对这东西有没有效果。 不光我有些心惊,黄小蛮也好不到哪去,眼见紫符无效,她皱着眉迅速咬破中指,又在紫符上划了几下,接着轻喝一声“敕!” 沾了血的紫符威力大了不少,一下把僵尸打翻在地。 然而还没等我高兴,清朝僵尸一下又弹了起来,背部仿佛装了个弹簧似的。 起身后,清朝僵尸周边黑气更盛,阵阵阴风侵袭而来,刮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看这架势,它似乎被激怒了。 黄小蛮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一道道符纸打在僵尸身上。 之前还有点效果的紫符,在这一刻起不到任何作用,很多紫符甚至还没击中清朝僵尸就被黑气冲击得四分五裂。 我竖眉头看着,总感觉这清朝僵尸比之前更恐怖了。 “吸收了日月精华,僵尸会更加厉害,黄小蛮有危险了!”屠三冷冷的说了一句。 “连出马仙都对付不了这僵尸?”我有些不淡定了。 屠三摇摇头:“出马仙的实力得看出马子弟的天赋和仙缘,黄小蛮虽然天赋不错,但毕竟年轻,黄四爷附身在她身上,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对付鬼怪还好点,只可惜对付的是僵尸,不懂尸道的人根本无从下手。术业有专攻,南毛北马各司其职,但也并不是全能的。” “既然你精通尸道,不打算上去帮忙?”我说道。 这黄小蛮虽然正义感有点爆棚了些,但心性不坏。 “不急,毕竟是出马仙,即使对付不了这头清朝僵尸,但也不至于短时间丢了性命!” 屠三目光一直盯着清朝僵尸,冷冷的说:“看到僵尸头上的阴老爷了吗?都是这东西在搞鬼,它不离开,就连我也无从下手!” “你那个驭纸的术很有意思,等会能想办法把它从僵尸头顶逼下来,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对付,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 “什么?” 我没想到这时候屠三竟然让我出手帮忙。 不过愣了下我点头,“我试试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僵尸吸收的日月精华越多,体表的黑气就更盛。这个时候,黄小蛮已经招架不住,甚至她的手都被僵尸利爪划开了一道口子。 眼见情况危机,我不敢迟疑,掏出一张白色剪纸,黑白无常是成对的。 要是两个一起的话威力会大增,但我的目的不是僵尸,而是那阴老爷。 “黑白无常。没想到你连地府的使者都敢剪!”屠三看我掏出那白色剪纸,有些吃惊。 我没有回答,而是同样念咒,接着白无常抖动,迎风变大,化作一道影子,在夜色的掩盖下神不知鬼不觉,眼看着就要命中阴老爷,可没想到危急关头,阴老爷竟然凭空消失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纸蛙控尸(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对这个结果屠三显然不意外,他迅速拿出两张白色的符纸,以极快的速度折叠成纸青蛙,之后用中指血在上面画了几笔。最后他将其中一只纸青蛙递给了我。 “这道金蟾符你拿着,当听到蛙叫声时,立刻将金蟾符放在东南方向!” 说着,屠三又拿出一枚小铜铃递给我:“铜铃使用方法很简单,金蟾符每跳动三下,你就摇晃一下铜铃,记住,只能摇晃一下,千万别搞错!” 虽然奇怪,但我还是点头答应。 交代完后,屠三拿着另一张金蟾符,迅速冲向清朝僵尸。 他借着黄小蛮的身体作掩护,迈着灵巧的步伐,在靠近清朝僵尸后,纵身一跃,以一招华丽的后空翻直接从清朝僵尸头顶窜过。 我清楚的看到,那一刻他的头距离僵尸头顶只有几公分而已。空翻过身的那刻,屠三顺手一巴掌拍在僵尸嘴上,那手中的金蟾符顺势塞了进去。 只瞬间,‘兹兹’声响起,阵阵白烟从僵尸嘴中吐出。 也就在那刻,我手中的金蟾符突然“呱”的叫了一声,我当时就傻眼了。 纸青蛙也能叫? 我抓着折叠成青蛙的金蟾符,有些不敢相信,直到第二声蛙叫响起,我才确认手中的纸青蛙确实能叫。 虽然格外震撼,但想到屠三之前交代的事,我也不敢迟疑,立刻将纸青蛙放在地上,蛙头对着东南方向,也就是我们的退路。 纸青蛙一落地,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只是纸扎的死物,可落地后却如同活物一样,竟然开始动弹起来。 它先是伸展了一下四肢,接着“呱”的一声,纵身一跃,跳出几十厘米远。 更为震撼的是,纸青蛙刚一动,四周阴风突然消失,嘴里还在冒白烟的清朝僵尸竟然闭上了眼,浑身黑气消散,平举的双手也放了下来,接着,清朝僵尸也学着纸青蛙一样,轻轻跳了一下。 又一道蛙叫声响起,金蟾符折叠成的纸青蛙又跳了一下。 同样,清朝僵尸也跟着跳了一下。 不管是方向还是距离,都与纸青蛙一模一样,看上去就好像是纸青蛙牵引着僵尸行动似的。 看到这幕,我惊得嘴都合不拢,这难道就是金蟾符的威力?屠三用来镇尸的手段? 这也太神奇了吧? 作为出马弟子的黄小蛮,被清朝僵尸追得满地跑,毫无应对办法,甚至还身陷险境。 而现在,金蟾道传人屠三一出手,简单两道金蟾符,就把清朝僵尸镇住。 这过程与结果的对比,让我有些不敢相信。 金蟾道以镇尸炼尸出名,果然名不虚传,这应该就是术业专攻,在对付僵尸这方面,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屠三更精通更厉害。 我看了一眼屠三,发现他并没有我想象中轻松,而是站在僵尸后面,捏着手印,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 短短数秒之间,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便在此时,第三声蛙叫响起,纸青蛙跳了第三下。 同样,清朝僵尸也跟着跳了第三下,然而就在第三下落地时,它紧闭的双眼猛地一睁,闪烁的幽幽绿光着实骇人。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赶尸铃…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想到之前屠三所说,我也不敢迟疑,立刻拿着铜铃摇晃了一下。说来也怪,伴随着一声轻响,清朝僵尸闪烁绿光的双眼竟然又合上了! 纸青蛙一直往前跳,清朝僵尸也跟着青蛙跳,方向距离分毫不差。 每跳三下,僵尸都会突然睁眼,听到铜铃声后,便又重新闭上。 这一刻,我才真正了解到金蟾符与铜铃结合的用意,想来屠三也没把握单靠金蟾符镇住僵尸,所以还加了一枚铜铃。 虽然不知道这铜铃有什么名讳,但能对付清朝僵尸,显然不是凡物。 僵尸被镇住后,黄小蛮也松了口气,看向屠三的眼神显得有些惊奇。 但她也不傻,没有打扰屠三做法,而是一直旁观着。这个时候,她翘上天的辫子随之放下,神情举止也恢复了原样。 下一秒,瘫软在我旁边的黄四爷跟着人立而起,抱着爪子,绕开僵尸,跳到黄小蛮肩膀上。 对于屠三交代的事,我不敢有半点马虎,但问题是,清朝僵尸是朝我方向跳来的。 这让我多少有些慌张,谁也不知道金蟾符能撑多久,万一经过我旁边时,金蟾符突然失去作用,到时候我想逃都来不及。 我只能暗中观察,一切都顺利。 在摇铃的时候,我眼睛四处乱瞄,生怕阴老爷出现作祟。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剪纸吓到了,自从消失后,阴老爷就再也没出现,不知道跑哪去了。 正想着,纸青蛙顺着盘山道越跳越远,而清朝僵尸则距离我越来越近。 清朝僵尸一靠近我,我的心情变得浮躁,喉咙也开始干裂,这应该是脖子上的八面鬼盅。 我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我眼角撇到靠在岩壁上大喘气的黄蓉时,我浑身一颤,顿时反应了过来。 之前靠近棺材时,黄蓉就有了反应,如今清朝僵尸临近,黄蓉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欲望又再次被激发而出。可以想象,一旦僵尸从身边经过,黄蓉必将尸变发狂,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看着黄蓉开始颤抖的身体,我急得不行,叫了屠三两声。 屠三没反应,只是捏着手印,嘴里念叨着什么,那一刻,他已是满头大汗。 一方是随时都会发狂的黄蓉,另一方则是三跳一睁眼的清朝僵尸,不管是哪边都对我有致命的威胁,偏偏现在屠三还帮不了我。 我只能绕过僵尸,贴着悬崖边上,一点点向屠三两人靠近,手中的铜铃依旧不停。 绕开后还没等我松口气,不远处的黄蓉突然嘶吼一声,眼冒红光的向清朝僵尸扑去。 那一刻,她面目狰狞,獠牙突出,黑色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 眼看着黄蓉就要扑在清朝僵尸身上,屠三忍不住大呼一声:“蓉儿!不要!” 他一出声,伴随着一声蛙鸣,前方引路的纸青蛙突然一停,接着“蓬”的一声,瞬间燃烧起来,很快就化为黑灰。那一刻,清朝僵尸猛地睁开眼! 我慌了,连忙摇铃,可还没摇上几下,铜铃“咔”的一下,瞬间炸开,当时就把我惊得够呛。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长安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铜铃炸裂的瞬间,清朝僵尸双手一抬,眼中绿光大盛。 那一刻,周边阴风四起,刮得呜呜作响,一阵阵黑气从清朝僵尸体内喷涌而出,只瞬间便将整个身体笼罩住,看那黑气的浓雾程度,远比之前更为骇人! 看这架势,清朝僵尸比之前更凶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狂的黄蓉已经扑进那团浓郁的黑气中。 “跑!往长安镇跑!” 屠三从我身边经过时,头也没回的对我喊了一声,那一刻,他表情十分凝重,背后的古剑也震动得格外厉害。 我咬着牙,正在犹豫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出手。 不过相比于我,黄小蛮就格外凶悍,小嘴一鼓,抽出一把桃木剑就打算冲进那团黑气中。可她脚步刚动,站在她肩膀上的黄四爷,反手就是一爪子拍在她后颈上。 一瞬间,黄小蛮就瘫软下去。 黄四爷伸出爪子,指了指我,然后指了指黄小蛮,在地上快速写了几个字。 字歪歪扭扭的,看上去跟个小学生似的,所幸还算能看懂。 黄四爷的字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带她走!” 很显然,黄四爷是怕黄小蛮出事,以黄小蛮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格,绝不会轻易离开,所以黄四爷才会下手打昏黄小蛮,虽然做法有点极端,但也保全了黄小蛮的命。 在这一点上,黄四爷已经通人情。 单单依靠屠三,我不知道能不能镇得住这么凶的僵尸,我现在能用的剪纸可以要施展一些禁忌。 但一旦施展说不定会惹来祸端。 而且茅山请神术也不是一点弊端都没有,师傅当初说过请神最好间隔时间久一些,尤其是请一些厉害的祖师。 如果接二连三施展,自己本身会有难以恢复的祸端。 不过现在也容不得我选择了,我如果跟着屠三,这黄小蛮就一个人在这里了。 我将她扶起,当我回头去看时,黄四爷也冲进了那团黑气中,人,僵尸,精怪,一时间全都交战在一起。 结果如何我不清楚,但从山体的震动以及落石数量来看,这一战显然不轻松。 当我累得不行时,眼前终于有了一丝亮光。直到这时我才发现,盘山道已经变得宽敞平坦起来。 我顺着亮光靠近一看,发现那是一块石碑。 石碑大概一米来高,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还写着字,只不过大部分都被一些杂草掩盖,偶尔展露出来的地方,在月光的照射下,隐隐还发着光。 我有些好奇,拨开杂草一看,顿时抽了口冷气。 石碑上只写了三个字,三个血红的大字――长安镇! 长安镇三个大字,在月光的照射下还隐隐发着光。 到了,终于到了长安镇。 我顺着石碑向更远处看去,在那路的尽头是一座山,一座大山将路彻底封死。 我有些奇怪,扶着黄小蛮上前,离得近了才发现,在大山中间有一个洞。 像火车隧道一样的洞,这个洞深不见底,黝黑一片,顺着道路一直向前延伸,宛如巨兽的一张嘴,似乎要将进入的人一口吞掉。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进入了黝黑的隧道中。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灯笼指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隧道比我想象中还黑,只能勉强看到几米外的事物,而且还很潮湿,脚下经常踩到积水,头顶时不时还会有水滴落在身。 这黄小蛮幸好不重,身躯娇小。 我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前行,不敢发出太大的响动,我将挂在脖子上的魂玉拿在面前,然后对夜司溟说。 “你感觉到了吗?” 面对这种黑暗,我知道他在。 他淡淡的说“阴死知死。” “这地方死过很多人,但应该是唯一的入口了。”我深吸一口气。 这次可能比我想象的要严峻很多。 走了许久,隧道还是没到尽头,放眼望去依旧一片漆黑。 这隧道不知道有多长,走了半天连一点光亮都没看到,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除了脚步声和洞内滴水声外,再也没有任何响动,安静得可怕。 人天生惧怕黑暗,更别说现在还是那种深不见底,看不到头的黑暗。 我转头看了一眼,隧道口也被黑暗封死,同样看不到亮光。 我咬着牙,继续坚持着。 大概一小时后,我终于看到远处有亮光出现。 那是一个红色的小点,因为距离太远我也看不太清。突然出现的亮光让我有些激动,连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在黑暗中待了太久,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亮光对我现在来说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渐渐地,我就发觉不太对劲,哪怕我再加快脚步,亮光还是一样大小,似乎它也在移动,而且与我保持着一定距离,根本不让我靠近。 不管我是加快脚步,还是放缓脚步,红色的亮光始终保持着同样的距离。 再次走了一会后,红色亮光突然消失,在那视线的尽头,一片黑暗中我总算看到了一道口子。 一开始那是个指甲盖大小的洞口,随着距离的靠近,我才发现那是个出口,隧道的出口! 看到出口后,我心里稍安,总算走出来了。 在这深不见底的隧道中,我都忘记走了多久,要是继续走下去,着黄小蛮的话,估计都没力气了。 走到隧道口时,我不由得微微一愣,因为我发现,在隧道口的地上竟然放着一个红灯笼。 我皱了皱眉,刚才给我指路的红色光点应该就是这个红灯笼。 问题是,这红灯笼是谁的? 如果没有红灯笼指路,我是否能够走出这个黝黑的隧道? 我将红灯笼拿了起来,发现上面还写着一行字。 ——灯笼指路,阴鬼退散。 我有些奇怪,总觉得这红灯笼不简单。 我将红灯笼重新点燃,继续前行,可还没走几步就发现前面没了路。 立于眼前的是一座桥,一座很长的铁链吊桥,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主要绳索都是手臂粗的铁链,下面则铺着一层供人行走的木板。 只不过很多木板都破旧不堪,甚至有的还已经断裂,上面都是霉菌,看上去很久没有路过了。 吊桥之上有雾气笼罩,看不到尽头,而在吊桥之下则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失足掉落下去,绝对有死无生。 到了吊桥口,我不由得开始犹豫起来。 这吊桥年久失修,万一一脚踩空,还不得摔个粉身碎骨?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白骨桥…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问题是,眼下就这一条路,要么前进要么后退。 刚才要不是红灯笼指路,说不定我也走不出来,而且我不可能带着黄小蛮又往回走一趟。 权衡利弊后,我最终还是踏上了吊桥。上桥前。 因为带着黄小蛮,所以我每一步都走得特别小心,脚踩在破烂的木板上,经常会发出嘎吱声,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一样。 我一手抓着吊桥两侧的粗铁链,一手打着红灯笼,慢慢的顺着吊桥前行。 随着越走越远,吊桥开始摇晃起来,嘎吱声不绝于耳。 有些木板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一踩就断,好几次脚下踩空的我,都险之又险的抓着铁链站了起来。 偶尔通过断裂的木板向下一看,那深不见底的黑暗,让我尾椎骨一阵发寒。 走到桥中心位置时,吊桥摇晃得更厉害,每走几步都左右摇摆几下,要不是我抓的紧,早就被甩下桥了。 便在此时,我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那是人踏在木板上发出的嘎吱声。 我豁然转身,顺势将红灯笼甩了过去,却什么也没发现,身后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只有一层朦胧的雾气。 我总感觉不对劲,不由得加快脚步想尽快从吊桥上离开。 然而我才刚动,身后的嘎吱声又响了起来。 我转身一看,还是什么也没发现,这种情况越发让我紧张起来,我也不敢回头看了,继续加快往前,吊桥摇晃的更加剧烈了。 走着走着,我脚下一顿,好像没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瞬间摔到。 所幸摔到的地方木板比较结实,这才没有砸破木板跌入深渊中,只是红灯笼脱手飞出。 我刚想去拿红灯笼,却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低头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因为我发现,抓住我的竟然是一只手,一只从桥板下面伸出来的手。 这只手没有皮肤,没有肉,只剩下一具白骨,它死死的抓着我的脚,力气大得吓人,似乎想把我往深渊中拖。 这突然出现的白骨手把我吓得够呛,怎么也没想到这桥底下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我将白骨手踢掉,又一只白骨手穿破木板伸了出来,正巧抓住我的大腿。 我还没来得及挣扎,又有几只白骨手抓住了我。 紧接着,以桥中心为点,一只又一只的白骨手,从木板下伸了出来。 短短数秒之间,整座吊桥都被白骨手占据,那左摇右晃密密麻麻的手臂看的我头皮一阵发麻。 这个时候吊桥摇晃的更加剧烈了,一阵阵阴风从黑暗的深渊中侵袭而上。 伸出的白骨手越来越多,仿佛绳索一样将我牢牢的定在桥上,并且还在不断向下拉。 我慌得不行,一只手死死的抓着铁链,另一只手掏出剪纸不停的拍打在白骨手上。 凡是被符纸拍中的白骨手,纷纷触电般收回,但很快又有更多的白骨手穿破木板抓住我往下拉。 我感觉手臂都快被拽断了,可我仍然不敢松手,一旦松开铁链,我毕竟坠入万丈深渊中。 这时我突然瞥到了不远处的红灯笼,我发现,在红灯笼的周边似乎并没有白骨手出现。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诡异长安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急中生智,挣脱几只白骨手后,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刚好够到红灯笼。抓着红灯笼往后一甩,凡是被红光照射的地方,所有白骨手触电般收回,一阵阵黑烟透过木板缝隙升腾而起。 我心中一喜,灯笼指路,阴鬼退散,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我不敢迟疑,打着红灯笼立刻向前快步走。这次我把红灯笼放的很低,光线足以照到脚下,很多白骨手刚出现就被红灯笼逼得缩了回去。 乘此机会,我终于到了桥头。 也就在我踏上实地的那刻,桥上白骨手瞬间消失。接着,让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摇晃不停的吊桥,此刻竟然寸寸断裂。 先从木板开始,接着便是桥底锁链,一点点开始崩裂。当手臂粗细的两根铁链断裂时,整座吊桥变得支离破碎,轰然倒塌。 这一幕让我目瞪口呆,吊桥一断,进出长安镇的唯一通道被彻底封死!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刚才还好好的吊桥,怎么说断就断? 那岂不是说,我现在连退路都没了? 看着那黝黑的深渊,我有些不淡定了,吊桥的断裂显然不是巧合,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束手无策,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 值得庆幸的是,我并没有跟着吊桥坠入深渊,刚才要是慢一刻,后果不堪设想。 吊桥的另一头,也是一个隧道般的洞口,但这个洞口相比于之前更加明亮,也没那么诡异,我走了没多久便出了洞。 出洞的那刻,我总算见到了天上的圆月。 我休息了一会,当体力恢复时,我背着黄小蛮继续顺着道路前行。走了许久,当天色蒙蒙亮时,我总算见到了人烟。 那是一批纵横交错的建筑,有高有低,排列的比较杂乱。 从房屋的数量上来看,这长安镇比我想象中更大,一眼几乎看不到尽头。因为地势的原因,房屋聚集起来,就好似一个巨大的金字塔,而金字塔的塔顶则是一座高山。 山上云雾缭绕,看不太清楚。 说实话,进来之前,我有想过长安镇是个鬼怪遍布的地方,甚至做好了看到恐怖事件的准备。 可当我真正靠近长安镇时,却发现格外不一样。 长安镇就好比一个世外桃源,几乎到了与世隔绝的地步,这片地方不仅有山有水有田,甚至连学校都有,完全的自给自足,放眼望去,一片祥和,根本没有所谓的妖魔鬼怪。 这点倒是让我格外惊奇,镇外鬼怪事件频出,可镇内却十分宁静祥和,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破晓时分,阵阵鸡鸣响起。 长安镇内的人相继出门劳作,一些孩童在洗刷完毕后,纷纷向镇中心的学校走去。 这个时候我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他们出门后竟然一言不发! 哪怕是互相交错而过,也没人说话,看上去就好像形同陌路一般。除了鸡鸣声外,整个长安镇死一般的寂静,最诡异的是,他们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诅咒的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快步靠近一大叔,刚想打声招呼,可对方完全不理我,仅仅面无表情的扫了我一眼,然后快步远去。 我又试着叫了其他人,情况同样如此,所以人都好像当我不存在一样。 有点反应的也就看我一眼,没反应的完全把我当做透明人,甚至连长安镇的小孩也一样,面无表情的从我身边走过。 显得格外镇定与诡异。 放眼望去,虽然整个长安镇人流涌动,但却没有一点说话声,所有人都好像变成了哑巴,一言不发。 看到这里,我有些慌了。从面积看上去,长安镇少说也有数千人,甚至上万人。上万人都不说话,没有一点嘈杂的声音,这种情景看得我头皮一阵发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虽然此刻阳光普照,但我身上却冒出了一阵冷汗,气氛显得格外压抑。 我有点忍不住了,打算强行拉住一人问问情况。 可我刚准备动手,一阵冷笑声在身侧响起:“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动他们。” 我循声望去,就发现两名男子站在小山坡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相比于镇上古朴简单的衣着,这两人服装打扮都比较新潮,衣服鞋子都是名牌。 两男子一高一矮,高的是马脸鹰钩鼻,矮的则是圆脸,还戴着副眼睛。他们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你们是谁?”我皱着眉头。 “和你一样,都是误闯进长安镇的人。” 鹰钩鼻男子冷笑着说:“你是怎么进来的?算了,这都不重要,反正你已经出不去了,就乖乖的在这里度过余生吧!” “你什么意思?”他这话把我吓了一跳。 鹰钩鼻男子没多说,对眼镜男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走。离开前,我发现他眼神不善的在黄小蛮身上打量了一眼。 眼镜男似乎有些畏惧鹰钩鼻,抹了把汗后,凑到我身边说:“你可以叫我眼镜,刚才离开的那位叫鹰哥,自从进了长安镇后,他已经好几年没出去过了,算是我们当中最早的一批。对了,你来长安镇干嘛?” “我……来这找人。” 我皱着眉头问:“你知不知道长安镇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镇里的人都不说话?” 眼镜男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本来是个考古工作者,跟着教授他们误打误撞进了这长安镇,可不曾想刚进来那座吊桥就断了,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出去过。” 吊桥断了? 我心中一突,也有了计较,虽然不知道吊桥的秘密,但看样子这长安镇是准进不准出。 进来之后,吊桥就会崩断,到时候想出去都不可能。 “你也不用担心,虽然不能出去,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前提是你不碰长安镇的人。”眼镜男安慰我说。 我有些好奇:“碰了会怎样?” 那一刻,眼镜男的神情显得有些恐惧。 他左右看了几眼,这才压低声音说:“听说这地方受到了诅咒,凡是外来者,都不能打扰镇上人的生活,要不然会出大事。”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走不出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上次我们考古队当中,有个人受不了长安镇的压抑气氛,硬是拉住一个镇民问东问西,最后还打了对方一顿。那个人没有还手,仍凭他打,可你猜后来怎么了?” 说到这里,眼镜男声音都有点颤抖:“后来……后来他就死了,手脚都被尽数砍断,死得特别惨!” 我皱了皱眉,说:“这似乎并不能代表什么吧?说不定是镇上人的报复,与诅咒有什么关系?” “你可能不知道,死得那晚他和我们睡在一个野营帐篷里,可整个过程中,我们所有人都没听到任何动静,连帐篷也没有被打开的痕迹,第二天早上才发现他手脚被砍,早已死去多时!” 眼镜男缩着脖子,一脸恐惧的说:“最诡异的是,杀他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他用手斧活生生将自己手脚砍断,受尽痛苦而死,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发出一声惨叫。你说说看,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我眯着眼睛,认真的思考这人说的话有没有纰漏。 “你们考古队总共有多少人?来这多久了?”我问。 “总共十来人,在这鬼地方待了不下半年了。”眼镜男苦笑着说:“我们这都还算好的,像鹰哥他们,待了三五年的人也有不少,这些年来,他们将整个长安镇都搜遍了,就是找不到出路。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待了三五年都找不到出路,难道长安镇真的是个绝地? 如果是这样,那麻烦就大了!我可不想在这个诡异,无半点活人气息的长安镇里度过余生。 “对了,你们来这里有看到一个人吗?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我想到了师傅,如果师傅来这里了。 现在当务之急先汇合。 “这我那能记得,那老头长什么样?” 我愣了下,发现我说的太笼统,又补充道,“说话有点不靠谱,喜欢说一些稀奇古怪的歇后语,看上去疯疯癫癫的。” 眼镜男摇摇头:“我很少与镇民接触,就算找他们说话,他们也不会理你。” 眼镜男想了想后,才说:“你说的这个我倒是见过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心中一喜,连忙追问:“他在哪?” “你恐怕是见不到了……” 眼镜男苦笑着说:“因为……他已经死了!” 死了? 我浑身一颤,“不可能,他人在哪?” “大概十多天前我见过一个老头,说话有点疯疯癫癫的,前两天我路过平安医院门口时,远远的就见到了他的尸体,因为害怕我也没敢细看,只知道他全身都干瘦干瘦的,已经像个骷髅架似的。” “平安医院在哪?”我依旧不死心的追问。我不相信师傅会死在这里。 眼镜男缩着脖子,摇了摇头:“那地方我劝你还是别去,邪门!听鹰哥他们说,晚上平安医院里面总会传来很奇怪的笑声,以前有个外来者忍不住好奇闯了进去,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既然晚上有怪事,那白天去不就行了?”我说。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怪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眼镜男神秘兮兮的说:“哪有这么容易,白天在医院附近有人把守,外来者一旦靠近就会遭到驱逐,你又不能还手,一旦还手第二天就会出事,很早之前就有人验证过了,我劝你还是不要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这话倒是让我犯了难,平安医院白天有人镇守,晚上又有奇怪的声音,进去之后就很难出来。真没想到,这表面平静祥和的长安镇,竟然会有这么个地方。 但不管有多危险,平安医院我必须去,不管眼镜男口中的人是不是师傅,我都要亲眼看到。 见我这么坚持,眼镜男也没多劝,只是说:“你要去我也不拦你,不过我劝你最好找鹰哥他们帮忙,毕竟他们在这的时间长,对平安医院也有一定的了解,说不定能帮你,还有你带着的人,看样子应该是昏迷了,我们考古队里有个女医生,也能帮她看看。” 我侧头看了一眼趴在背上的黄小蛮,也没解释太多,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拖着黄小蛮走走停停一晚上,我确实该好好休息一下,而且现在我没有吃的。 在眼镜男的带领下,顺着一条弯弯扭扭的山道走了十多分钟的样子,总算见到了一片围墙。 围墙足有三米多高,是用砖瓦搭配湿泥巴构建而成,经过太阳照射和风干之后,湿泥巴变得很坚硬也很牢固。 几十年前用不上水泥的时候,基本都是用这种泥巴搭建房子,砖瓦外面糊上一层厚厚的泥巴,比水泥也差不了多少。 围墙大概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表面还倒插了一些木头削成的尖刺,看上去像是在防御什么野兽。在围墙的正面,还有一个木制的大门,看上去很结实。 眼镜男走到门前,用力敲了三下,顿了几秒,他又敲了三下。 接着,门侧打开一个小口,一张满是青春痘的脸出现在眼前。他看了看眼镜男,接着对我一努嘴,说:“她是谁?” “她是误闯进来的,和我们一样。”眼镜男连忙解释。 青春痘男皱了皱眉:“真是奇了怪了,这几天赶集吗?来了一批又一批,先是警察和记者,现在连女的都往这来,我想出去都出去不了,他们倒好,一个个还拼命往里闯!” 低估了几句,青春痘男最终还是将门打开了。 进门后我才发现,这扇大门背后竟然还用四根粗木桩抵得死死的,那比大腿还粗的木桩,瘦弱点的估计抱不起来。 除此之外,我还注意到在厚重的围墙下面,挖了一条又深又长的坑,坑中插满了木头削成的尖刺。也就门口能正常行走,这要是有人敢翻围墙进来,保准会被扎成刺猬。 看到这幕,我不由得有些惊讶,这地方搞得跟小型堡垒似的,到底在防御什么东西? 放眼望去,围墙内的建筑不多,大多都已残破,唯独中间部位的一动土房子还算完整。在土房子周围,还搭了十来个敞篷,都是外出野营用的,里面时有人进出。 我大致数了一下,在这片围墙里面住着的人,足足有二十多个。 也就是说,这二十多个人,都是从外面闯进长安镇的,时间不一,有的三五年前就进来了,有的一两年,还有的像我一样,最近才进长安镇。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鬼医院(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无一列外,进来的人就再也没出去过。 我和黄小蛮的出现,让不少人都投来注视的目光。 这围墙里面男人占多数,女人包括黄小蛮跟我在内,也只有六七个而已,还有个是孕妇。 一群人渐渐围了过来,还等我开口,眼镜男便将我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这才打消众人疑虑。 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有的是同情,有的是戏谑,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一些不修边幅的男人,还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我跟昏迷的黄小蛮。 我皱了皱眉,也没过多理会。 只是让我感觉奇怪的是,这些闯进长安镇的人,似乎都是些普通人,要么是考古队,要么是驴友,还有一些冒险爱好者。 总之,没有一个看上去和黄小蛮他们一样,是懂道术、能驱鬼邪的人。 这点让我一直想不通,连普通人都能闯进来,那些有道行的高手不可能进不来,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缘由不成? 正想着,眼镜男已经给我安排了一个帐篷,让我和黄小蛮先休息休息,过了一会,他又找来一个号称懂医术的女人过来,说是帮黄小蛮看看情况。 女医生长相一般,但身材不错,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看样子应该经常参与户外运动。 观看一番后,她说黄小蛮没事,只是被人击打了晕眩神经,要不了多久就能醒了。 果不其然,大概多了两个小时左右,黄小蛮总算睁开了眼。她摸着后颈,眯着眼问我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也没隐瞒,将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听完后,黄小蛮鼓着嘴,似乎显得很生气,看我的眼神也格外不善。 正巧这时候眼镜男喊了一句,我连忙打开帐篷问他怎么了。 眼镜男说:“鹰哥回来了,如果你想去平安医院,可以找鹰哥打听一下情况。” 我点了点头,犹豫了下跟着他来到了那间土房子门前。相比于其他人住的帐篷,鹰钩鼻男子住的地方显得格外豪华,里面家具什么的都齐备,到的时候,鹰钩鼻男子正睡在躺椅上看书。 对于我的出现,他并不惊讶,只是扫了我一眼,继续睡在躺椅上,问:“来这找我干嘛?” 我也没废话,开门见山的说:“我来这是想问问有关长安镇内平安医院的情况,这地方不知道你进去过没有?” “平安医院?” 鹰钩鼻男子放下书,冷笑着说:“这地方我确实进去过,只可惜差点死在里面,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去里面找个人,还麻烦鹰哥你给说说平安医院的具体情况。”我笑了笑。 鹰钩鼻戏谑的看着我,来了一句:“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笑容一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鹰哥……” 身旁的眼镜男刚想打圆场,就被鹰钩鼻瞪了一眼,吓得眼镜男立刻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看样子,他很怕这个鹰钩鼻。 “你想要什么好处?”我仔细地打量着鹰钩鼻,淡然的说。 我之所以敢一个人来这里,因为夜司溟在,我并不担心自己会遇到什么脱不开身的危险。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鬼医院(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鹰钩鼻神色愣了下,眼神看我有些古怪。 “我可以带你去,但也不是白白就带你过去的,而且我带你去那地方,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鹰钩鼻冷冷的说。 “什么条件?”我问道。 鹰钩鼻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略微皱眉,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先答应,要是让我做的事在范围之内就行,要是超出范围,恕难从命。 这鹰钩鼻以为我跟他在这里较劲是我单打独斗,条件现在不说,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到时候我要不答应,可能当场就翻脸,但他不知我自己有底牌,就算到时候我不答应玩狠的。 他讨不到便宜。 “好,我答应。”想到这里,我没有犹豫。 长安镇面积很大,道路纵横交叉,因为地势原因,很多建筑根本看不到,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路。 至于鹰钩鼻,我估摸着他也没安好心。 换做以前我或许不敢冒险,但现在不同,就算不让夜司溟帮忙,我也有自己手段。 而且还有鹰钩鼻探路,就算有危险,他想害我也只是自讨苦吃。 想到这里,我并没有拒绝鹰钩鼻的‘好心’,根据了解,平安医院白天进不去,因为有长安镇的人把守,想进去只能硬闯,但硬闯的后果估计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有到了晚上,那些人各自回家后,长安镇才处于不设防的阶段。 根据鹰钩鼻所说,这长安镇除了平安医院外,还有好几处地方都是这种戒备情况,外来人根本不敢靠近,凡是误闯进去的人,都没有再回来过。 我也没太过在意,只想尽快找到师傅的下落。 回到帐篷后,我将情况与黄小蛮一说,问她去不去。 她鼓着嘴,双手叉腰,一脸正气的说:“当然要去!这平安医院肯定有什么鬼怪作祟,既然被我黄小蛮遇到就不能坐视不理,我一定要灭了那些害人的东西!” 我勉强笑了笑,这黄小蛮是正义感爆棚,从来没出家族的大小姐,就跟那时候从学校回家的我一样。 以为这世界黑白分明。 不过有了出马弟子黄小蛮的帮助,此行也更加安全。 趁着还是中午,我吃了点东西,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 我刚走出帐篷,伸了个懒腰,鹰钩鼻连同眼镜男就走了过来,在他们身边还有一男一女。 男的是个寸头,三十岁左右,身材健硕挺拔,国字脸,看上去不苟言笑。 女的是头黄色短发,长得挺漂亮的。 经过介绍,我才知道这两人和我一样,都是这几天才误闯进来的。 男的是个警察,女的是个记者。 来这的目的很简单,警察的妹妹以前也是考古队的人,只可惜后来失踪了,经过一番调查追踪,男警察误打误撞之下,进了这长安镇。 女记者则是警察妹妹的闺蜜,随同警察一起找人。 听说我们要夜闯平安医院,所以他们也打算跟着一起去。 了解两人身份后,我不由得皱了皱眉,他们能得到消息,肯定是鹰钩鼻说的,只是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巨人(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也没反对,只是黄小蛮显得有些不乐意,嘀咕着人多只会碍手碍脚的。 很小声的一句话,却被男警察听到了。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拍了拍腰间的枪袋,意思很明显,有这把枪在,什么事都能搞定。 对此,我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如果真有鬼怪之类的东西,一把枪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不过既然黄小蛮没多说,我也就闭口不谈。 清点了一下必备物品后,我们一行人很快就出发。 顺着小道,七弯八拐走了许久后,总算见到了一条由青石板铺成的道路,算不上整齐,但比泥土地面好。 青石板道路两遍,则是两排砖瓦房,上面还有一些招牌。 卖水果的,卖猪肉的,卖零食的甚至饭馆和理发店都有。 这些店子看上去都比较老旧,而且风格也不是现代风,更像是几十年前流行的风格,但无一列外,这些店面全都关着门,鸦雀无声,连一点亮光都看不到。 放眼望去,整条街道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动静,只有我们几个人的手电筒在夜色中照亮。 真不知道长安镇这些人怎么回事,才刚入夜就集体熄灯,没一个出门的。 成千上万人的镇子,一到晚上,连个活人都见不到,不是一般的诡异。 我和黄小蛮几个还好点,眼镜男和女记者就显得有些慌乱了,眼睛四处乱看,生怕黑暗中会蹦出什么东西。 顺着青石板街道走了大概一小时左右,总算到了青石板路的尽头,见到了所谓的平安医院。 平安医院就坐落在路的尽头,只不过和我所想的有些不同,医院的建筑很古老,四周用破烂的围墙拦着。 整体看上去算不上很大,总共三栋大楼,窗户都是木制的,上面满是爬山虎,很多地方玻璃都已经破碎,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 就连医院的铁门也已锈迹斑斑,放眼望去,医院里面杂草横生,有的已经枯黄,有的则正值青绿。 在正面第一栋大楼顶上,还有个拱形的红字铁架招牌,正中心则是个红色‘十’字。 在‘十’的两旁,还有四个略小的字,因为年代太久的原因,这些字大多都已经掉漆,只能勉强看出‘平安’两个字。 看样子,这地方很久没人进来了。 平安医院四周并没有住户,像是刻意避讳着什么。 我问眼镜男在哪看到的尸体,他指了指正面那栋楼,小声说:“就在这栋楼的二楼,当时他的尸体就吊在木制窗户外,隔着老远就能看到,只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没了?” 我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个时候黄小蛮掏出了一根蜡烛点燃,观察片刻后,她语气有些奇怪:“这么偏僻阴森的地方,为什么一点阴气都察觉不到?” “装神弄鬼!”男警察耻笑一声,直接将铁门推开,大跨步走了进去。 他这胆子倒是让我有些佩服,果然是不知者无畏。 男警察一进去,女记者连忙跟上,我看了一眼鼓嘴生气的黄小蛮,也跟着走了进去。 医院的杂草很深,追平了大腿,我一边打着手电筒,一边用木棍拨开杂草前行。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巨人(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转头一看,发现她手中的蜡烛火苗,不知何时竟然左右摇曳起来,属于无风自动的那种,而且幅度特别大,像是有人吹气似的。 正当我有些奇怪时,医院大楼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尖叫声是女记者发出来的,我以为是出了事,连忙加快脚步往里冲。 在我刚到门口时,我就感觉一个巨大的人影压了过来,那人影像个大猩猩似的,脑袋几乎都能碰到天花板,出门时还得弯腰低头。 我和这大猩猩般人影一比,就好似成年壮汉与几岁小孩的悬殊。 还没等我有所反应,人影便冲过来一手把我拨开,虽然是轻轻一拨,但那巨大的力量直接将我甩飞,重重的砸在医院发霉的灰褐色墙壁上。 那种感觉就好像被车撞了一下似的,哪怕我身体远超常人,也仍然有种骨头快散架的错觉。 我疼得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时,只见那个巨大的人影已经暴力撞破生锈的铁门,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视野外。 黄小蛮他们几个也被吓住了,仍凭人影逃出也不敢阻拦。 事实上阻拦也没什么用,就他们那几个小身板,碰一下就得伤。 “你没事吧?” 黄小蛮走到我身边,表情震惊的问:“刚才……那是个什么怪物?怎么看上去比熊还高大!” “我不知道,没看清楚。” 我反手柔着背,将掉落的手电筒捡了起来。 这个时候,刚进去的警察和记者也追了出来,警察一手拿着电筒,一手握着冰冷的枪支,脸色有着难以掩饰的震惊,见人形怪物离开后,他才松了口气。 “你们……刚才也见到了?”女记者躲在男警察身后瑟瑟发抖。 “有谁看清楚了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黄小蛮问。 女记者声音颤抖的说:“速度太快看不清楚,但我感觉好像是个人!” 人? 我皱了皱眉,心里越发的震撼,如果是人的话,那这体格也实在太恐怖了,不仅高大而且格外壮实,成年壮汉和他一比,估计都是瘦弱的矮子。 什么样的人,能长到这么大块头?这长安镇到底有多少秘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有所人都变得紧张起来,特别是眼镜男,开始叫嚷着要回去,不过被鹰钩鼻瞪了一眼后,他也不敢多说。 收拾心情后,在男警察的带领下,我们终于进了医院。 外面有月光,相对来说比较明亮,但在这医院内部,不仅黑暗,而且格外阴冷,一股股寒风从走廊对面呼啸而来,吹得所有人都浑身打颤。要不是有手电筒,这地方说什么也没人赶来。 走廊的墙壁是灰褐色的,很多地方都已经发霉,甚至是脱落,一片片的潮湿痕迹宛如斑点一样,十分密集。走廊的地面,则是一些被水沾湿具有粘性的纸张。 空的医药瓶和注射器满地都是,偶尔被风吹动时,还会发出奇怪的动静。 走廊两侧有很多房间,大多都是开着门的,里面除了几张简单的刷漆铁制推床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因为是找人,所以两侧每个房间都有仔细检查,可一点活人迹象都没有。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四星镇尸符…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刚从一个残破得连窗户都腐朽的房间中出来后,就听女记者惊呼一声。 “你们快看,那里好像有个人!” 循声望去,在走廊的尽头,手电筒的光线勉强能照到的地方,确实有个人影坐着。 人影背靠着墙,低着头一动不动,身后是个被泥土糊满的窗户。 小心翼翼靠近之后,这才发现那是个头上罩着麻布袋的人。 那人穿着灰白相间的病人服,坐在一个破烂的轮椅上,手上脚上都缠着结实的绷带,一圈又一圈,看上去像是在绑精神病人一样。 我手电筒上移,顿时吓了一跳。 因为我发现,在这个被绑在轮椅上的病人额头,竟然还贴着一张红色的符纸! 符纸上的符号有两撇拉得非常长,两撇中心,还写着三个血红的字――将军符 “喂!你是谁?” 女记者隔着老远喊了一声。 “他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很多年!”男警察胆子很大,打着手电筒就走了过去,开始研究尸体。 “既然死了很多年,为什么他的尸体还保存这么完好?你看他的手,一点也没有腐烂的迹象,只是有些干瘦发青而已。”女记者也凑了上去。 “说不定是什么特殊的防腐手段,没什么好惊讶的。”男警察显得很冷静。 “不懂装懂,这明明就是僵尸!没看到他头上的大将军镇尸符吗?能用这种四星镇尸符镇尸,轮椅上的东西肯定非常厉害!” 黄小蛮一脸认真的说:“我可告诉你们,这张大将军镇尸符千万别乱动,要不然会出大事!” “还僵尸……你怎么不说是吸血鬼?尽搞些封建迷信!” 男警察冷哼一声,直接伸手将红色符纸扯了下来。 “别动!” 我和黄小蛮异口同声大叫,可最终还是迟了一步。 当符纸被扯下的那刻,我整个人都傻了,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想揍人的感觉。 这家伙就算不信这些,但也犯不着用来做实验吧? 原本想着符纸被扯下后,会发生什么重大变故,可过了几秒种,走廊还是静悄悄的,连黄小蛮手中蜡烛火苗也没跳动一下,多少让我有些奇怪。 “你这人怎么这样?让你别动你偏要动,真是气死人!” 黄小蛮鼓着嘴,连忙跑上去将符纸夺了过来,然后重新贴在尸体头顶的麻布袋上。 男警察显然不以为意,但碍于黄小蛮是个女的,也没有多说。 “还好没出事。”我不禁松了口气。 刚才我被男警察的举动吓得够呛,这家伙还真是敢说敢做,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此行和他一起,总感觉是个祸端。 走廊的尽头有个折返而上的楼梯,男警察一马当先,绕过尸体就往楼上走。 我们几个也紧跟而上,走到楼道拐角处时,我突然听到楼下有动静,好像是桌椅翻倒的声音。 我探着脑袋,打着手电筒透过楼道缝隙向下看了一眼,顿时眼皮直跳。 因为我发现,一楼走廊尽头那轮椅上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轮椅也被打翻在地,两个轮子还在微微转动,在轮椅的前面,一张红色符纸静静的躺在地上,被窗户外的风一吹,轻飘飘的消失在视野中。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尸体不见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尸体……尸体怎么不见了!” 不光是我,连女记者也发现了异常。 “我去看看,你们待在这别动!” 男警察将枪掏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走下楼。 “喂!那不是你能对付的,让我来!”黄小蛮掏出符纸就往楼下走。她才刚走到一半,男警察已经消失在楼道拐角处。 这个时候,一楼漆黑的走廊内传来男警察的呵斥声:“站住别动!我是警察!我叫你站住,再动我就开枪了!” 话音刚落,只听“碰”的一声枪响,巨大的动静夹杂着回声,震得破烂的墙壁连连掉粉。 枪响过后,便是一阵惊呼:“怎么会这样?腿上为什么没流血?子弹……子弹怎么打不进去!” “跑!赶快跑!” 黄小蛮一边往下冲,一边大喊。 她喊声刚起,又是几声“碰碰”枪响,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那痛苦的叫声在走廊里回荡,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鹰钩鼻和眼镜男二话不说,直往楼上跑。 女记者急得不行,一副想下去又不敢下去的模样。 从枪声和惨叫声来看,很明显男警察的枪对付不了僵尸,自己反而遭了劫。 黄小蛮冲下楼后,我也打着手电筒往下跑,对着黄小蛮喊道,“别管他了,快回来。” 我喊了一声。 也怪不得我自私了,那警察自己自找苦吃,能用四星符镇住的尸体一定不是简单的东西,这黄小蛮要是下去可能会有危险。 不过我喊了没用,这妮子正义感爆棚,跟当初我踏入这个圈子一样无脑。 我心里也很清楚,僵尸不能见血,一旦吸食了人血,必定发狂,到时候更加不好对付。 那警察死活跟我无关,但是黄小蛮跟我一起来长安镇,一路上在一起这么久,要是出事了我不好跟嘱咐我的那个黄四爷交代。 当我赶到楼下时,黄小蛮已经横身拦在男警察面前。 她一手拿着符纸,一手抓着糯米,不停的往僵尸身上扔。 僵尸头上罩着麻布袋,看不清模样,但身上缠着的绷带却被他尽数扯断,露出的皮肤干瘦发青,指甲漆黑如刀,足有一寸多长。 它的腿似乎有点问题,踉跄而僵硬,行动并不灵敏。 被糯米扔中后,身体还会微微一顿,偶尔会有青烟冒起,除此之外,并没有把太大变化,看样子,糯米对这僵尸并没有太大效果,仅仅只是延缓它的行动。 这还是在它没有吸食人血及日月精华的情况下,要不然只会更加厉害。 “快带他走!我支撑不了多久!” 黄小蛮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男警察已经半躺在地上捂着小腿不停的向后挪,表情看上去格外震惊。 想想也是,一个不相信鬼神的人,突然遇见连枪都打不死的怪物时,不可能保持镇定,没被吓得尿裤子大喊大叫,已经算心理素质强悍的。 他小腿位置被僵尸抓了一下,皮肉外翻,鲜血狂流,看上去伤的不轻。 我对他没好气的说,“愣着干嘛,还不走?” 那男警察被我一凶,也没脾气了,艰难的爬起来哆哆嗦嗦上到二楼拐角处。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你们有大麻烦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喊了一声黄小蛮,她没反应,一副不弄死僵尸誓不罢休的模样。 只可惜作为出马弟子的她,对付鬼怪很容易,但对付僵尸不是她擅长的,所有攻击手段击打在麻布袋僵尸身上,都没有太大的效果。 除非请仙家帮忙,要不然她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东西。 如我所料,纠缠片刻后,黄小蛮一咬大拇指,反手一指按在自己眉心上。 “四爷!助我!” 叫声过后,黄小蛮并没有任何变化。 “四爷!四爷!你在哪?快快现身!” 黄小蛮又按了几下,还是没有半点变化,一时间她也慌了。 我想到了进入长安镇时候发生的事,心里想可能是黄四爷凶多吉少了已经。 “别叫了,快跑。”我喊了一声。 黄小蛮气得直跺脚,最终还是跑了上来,表情仍然有些不死心。 上楼后,我们几个立刻找了个房间藏身,顺便用铁架推床将门堵死。 这男警察也是条汉子,疼得冷汗直冒硬是没吭一声,因为血流过多,导致他的脸有些发白。 他虽然没发出声音,但血腥味却是对僵尸最大吸引。 原本以为僵尸会来撞门,以至于黄小蛮在门口又是贴符纸,又是撒糯米的,可没想到等了好一会,那套着麻布袋的僵尸也没上楼,这倒是让我有些奇怪。 难道,人血对它没什么吸引力? 或者说,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正想着,黄小蛮扔了一小袋糯米给我:“用糯米替他敷伤口,要不然一旦尸毒蔓延谁也救不了他!” 我不敢迟疑,拿出一把糯米就敷了上去。 只听得一阵‘兹兹’声,一股黑烟透过手指缝隙升腾而起。 男警察剧痛难忍,当时就惨叫出声,叫到一半时硬生生被他憋了回去。 他咬着牙,喘着气,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当我放手时才发现,白色的糯米中心,出现了几道尸毒冲击而成的黑色抓痕。 “这尸毒还真是厉害,要是再晚片刻,恐怕连糯米都压制不住。” 黄小蛮又拿了一圈绷带给我。 简单的包扎之后,我总算松了口气,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地上留了一滩血。 “这下,你们有大麻烦了。”夜司溟又在这时候插了一嘴。 我下意识脱口而出,“什么?” 把话说出来后,我才反应过来我跟夜司溟只需要意识交流,旁边的黄小蛮抬头古怪看着我说,“你在跟谁说话?” “啊,有吗?你听错了吧。”我尴尬的搪塞了过去。 黄小蛮皱眉嘴巴嘀咕两句,也不说话了,这时候我在脑海夜司溟说,“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夜司溟压根就不想告诉我一样。 “你最近为什么连话都不说了。”我也没多想其他的事,反而问道。 夜司溟最近的确全是在魂玉里没有出来,而且说话都变少了。 “地府的人察觉到你了,你没感觉到吗?” 夜司溟犹豫了下,对我说道。 “地府察觉到我?”我内心咯噔了下,想到了在来长安镇的时候,在街上遇到的地府来使。 莫非,当初那地府来使不是因为那些孤魂野鬼,而是冲着我来的?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抹去你的记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原本不应该对你有所察觉,你奶奶手法很高明,借的气运跟主魂七魄都在,加上魂玉,就算你与普通人不一样,但地府执掌者不会察觉,即使有所察觉,也不用派遣地府来使。” “归根究底,是我连累你了。”夜司溟低声喃喃道。 我开口道,“你别这样说,我从学校一直到现在,从遇到你后,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没有谁连累谁。” “我救你是出于私心,因为我与你命格相连,你若是死亡,虽然我不至于彻底死亡,但会让本就残缺的身躯更加受到一次难以恢复的重创。” “你不用对我感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而已。”夜司溟淡淡的说。 夜司溟说的这话,不知道为何,刺的我心狠狠地痛了一下,竟然有些难以呼吸。 我反驳道,“但是,你……” “没有但是。”夜司溟声音突然冷冽,一下冷冷的把我的话打断了,让我们俩的话题变得沉重,僵硬,气氛凝固。 “你奶奶与我一样,她从一开始考虑的便是你,与我达成的这场交易,用召唤之术唤我降临,将我供奉在神龛上,让我与你命格相连,缔结契约,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她怕我会伤你,对你不怀好意,她怕你若遇到生死危机,我不会出手。” “我救你,是迫不得已罢了。” “我与你的联系,如她与本命蛊一样,她死,本命蛊亡,但本命蛊亡,她并不会死,只会略微受一些创伤而已。” “所以,若是我与地府执掌大地狱的轮回者交手,即使最终死亡,你也不会出事。” 我紧紧地咬住嘴唇,浑身都在轻微颤抖着,这每一句话,都跟针狠狠地扎在心口。 夜司溟许久没有开口,最终才声音缓和了一些,带着淡淡的忧伤,对我道,“那一天来临之际,就是我去不界天的时候。” “到时候,我会彻底斩断你我之间的联系,我们……就当从来不曾相识,若你会难过的话,我会抹去我在你生命里的全部记忆。” “那时,便不会有痛苦了。”夜司溟感叹,轻声用低不可闻的话说,“我的时间,看来并不多了。” 我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夜司溟也不再说话,讲究后黄小蛮轻轻地碰了下我,让我的思绪一下拉回现实。 她满脸狐疑跟吃惊,对我说道。“你怎么了,你哭了?” “没,没有。” 我尴尬的笑着,头垂的更低,尽量不让她看出我溢在眼眶边的泪。 对于我奇怪的举动,黄小蛮也没多说,只是让我照顾男警察,她出去看看情况如何,顺便找找另外三个人躲在哪。 之前男警察惨叫时,鹰钩鼻和眼镜男就已经开溜,后来女记者也跟着消失,想来是见情况不妙躲了起来。 黄小蛮出去后,还叮嘱我将房门抵死,符纸和糯米千万别乱动。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胡乱点头,然后侧头擦了下眼睛,也不敢看男警察,而是打量起这间病房。 病房很破旧,还散发着一股霉味,布置也很简单,除了两张铁制推床外什么也没有。 木制的玻璃窗户上,已经糊了一层灰,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有鬼,快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手电筒四处乱照,当灯光打在墙角时,我不由得眼皮一跳。因为我发现墙角有字,那是用血画的四个扭曲大字。 有鬼,快跑! 在血字的下面,还有两个血手印,血手印拖得很长,在墙上拉出两条血痕之后,又在地面拖出两条长长的痕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看到这些痕迹瞬间,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很显然,这个房间以前有人来过,而且还撞过鬼,那两个拖长的血手印,就好像有个人被什么东西拖着走一样,甚至连‘跑’字都没写完。 难道,这二楼也有什么东西不成? 正想着,我突然听到了敲门声,转头一看,就见黄小蛮站在门外正对着我笑。 我问她情况怎么样,找到人没有,她歪着脑袋,没说话,只是笑着摇摇头,接着伸手指了指病房门。 我搬开推床,将门打开。 也不知怎么回事,在门打开的瞬间,外面突然有风灌进,将门上的几张黄符尽数吹掉。 在我弯腰捡符纸的功夫,黄小蛮已经走了进来。 我探头在外面看了看,二楼的走廊同样漆黑一片,时有阴风刮过,没有手电筒很难视物。我缩了缩脖子,将房门重新关上。 在关门的那一刻,我似乎听到了有小孩子的笑声,阴冷而怪异,还带着回声。 吓得我连忙关上门,将符纸贴好。 可以确定,这二楼确实有什么东西,而且比一楼的僵尸更加厉害。 我转头刚想和黄小蛮商量一下怎么办,就发现她已经蹲了下来,歪着脑袋盯着男警察看,手指还在轻轻敲打男警察受伤的腿。 我问她怎么了,她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笑容带着些许玩味。 黄小蛮的举动让我有些奇怪,刚想追问时,她已经站了起来,然后蹦跳着走到窗户前,伸出手指,在布满灰尘的玻璃上开始写字。 她歪着脑袋,嘴角带笑,写得很慢很认真,像是个刚学文字的小孩。 在她手中的勾画下,字迹很快形成,然而看清情况后,我不由得眼皮直跳。 因为我发现,她在窗户外只写了四个字,四个扭曲的大字。 有鬼,快跑。 便在此时,我突然听到身后有人敲门,我打着手电筒下意识转过头,顿时就吓了一跳。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黄小蛮! 我当时就傻眼了,门外一个黄小蛮,屋里又有一个黄小蛮,到底谁才是真的? 正当我惊骇莫名时,一道阴冷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姐姐,我们来玩捉迷藏吧……”笑声响起的同时,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直往外冒。 我看着门外的黄小蛮,她也这样看着我,只不过她的表情比我更加震撼,她抬手指了指我身后,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不用看我就知道,身后肯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我吞着口水,将手伸进口袋想拿出几张符纸。 伸进去还没来得及抽出,小孩子的阴冷笑声又在耳边响起。 “姐姐,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话音刚落,从我背后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这是个七八岁小女孩的手,虽然小巧,但力气格外惊人。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血印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只瞬间我就抽搐起来,直翻白眼,一股股刺入骨髓的寒意涌入身体。 那一刻,我的身体彻底僵硬住。 等我恢复过来时,那只苍白的手已经消失,拉开衣袖一看,发现手腕上多了一个血红色的小手印。 我试着擦了几下,血手印仿佛入了皮肉,根本擦不掉! 我转头一看,除了我和昏迷的男警察外,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可窗户外上的四个扭曲大字却诉说着刚才的情况。 这个时候黄小蛮已经开始撞门,我连忙将门打开。一进门她就捏着紫符,目光警惕的四处乱看,好一会她才将符纸放下,问我怎么回事。 我摇头表示没事,只是撩开衣袖将血手印给她看了一眼。 她直接将一张紫符贴在血手印上,只瞬间,我就感觉血手印处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痛,紫色的符纸也很快被阴气冲黑,没几秒就彻底断裂。 “好重的阴气!”黄小蛮吓了一跳,又拿出一张紫符,还是同样的结果,紫符断裂,血手印没半点变化。 看来这血手印暂时驱除不掉了,我收回手,问黄小蛮刚才看到了什么。 黄小蛮脸色有些古怪的说:“我刚才看到有个穿白衣服的小女孩飘在你身后,她手上还牵着很多气球。” 白衣小女孩?气球? 正当我感觉奇怪时,黄小蛮指了指我头顶。 我抬头一看,手电筒的光线也跟着扫了过去,只瞬间我就倒抽一口冷气。 在斑驳的天花板上,有很多潮湿的痕迹,圆圆的,一圈又一圈。 咋看上去,还以为是房屋漏水形成的图案,可仔细一看我才发现,这些圆圆的图案,更像是一张张人脸! 有的五官清晰,有的五官模糊,但无一例外,这些潮湿的人脸状的东西,表情都格外痛苦。 手电筒一扫而过时,那些痛苦扭曲的人脸都好像活过来一般,显得格外吓人。 天花板上的人脸痕迹,黄小蛮口中的气球,两者一联想起来,我很快就得出一个恐怖的结论,说不定小女孩手中牵的气球,就是这些人的头。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不淡定了。 很显然,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误闯过平安医院,但闯进来的人就再也没出去,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那些蒸发的人,说不定就印在这天花板上。 “这地方太邪门了,我们还是要赶快离开!” 对于我的提议,黄小蛮首次没有反对,显然她也知道事情不妙,在没有出马仙的帮助下,她的能力也会大大减弱。 扶住男警察后,我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我绝不相信那只鬼会这么轻松放过我,不当场动手肯定有什么原因,但我现在没时间探究,越早离开这里越好。 一楼有个僵尸,二楼又出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鬼魂,那这平安医院的三楼上又藏着什么? 我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 二楼的走廊很长,也特别安静,手电筒的光照射不到尽头。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我耳光突然响起一阵音乐声。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捉迷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音乐声很奇怪,像是那种音乐盒散发出来的曲调,我小时候玩过,打开音乐盒,里面就有两个小人转动,一边转,一边发出音乐声。 音乐很轻很小,但在这寂静黝黑的走廊内,格外的显耳。 最诡异的是,我感觉音乐盒的声音似乎是贴着我耳边发出来的。 “你听到了吗?”我侧头看了一眼黄小蛮。 “听见什么?”黄小蛮一脸疑惑。 “音乐声,难道你没听见?”我有些奇怪。 黄小蛮停下脚步,做侧耳倾听状,过了几秒才摇摇头说:“除了你的呼吸声,我什么也没听到,哪有什么音乐声,你是不是听错了?” 这话让我有些疑惑,音乐声就在耳边响起,而且越来越大,怎么可能听错? 可问题是,为什么我能听到,黄小蛮却听不到? 我站在原地,音乐声变得更大了,而且更加急促,让我感觉格外刺耳,我用力捂着耳朵,却没有半点效果,音乐声还是清晰的传入耳膜。 正当我有些不明所以时,只听“框”的一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合上了一样,音乐声也戛然而止。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走廊深处,手电筒照射不到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个穿着白衣白鞋的小女孩,她背对着我,面靠墙壁,双臂抬起,枕在眼睛位置,有种小时候捉迷藏的感觉。 小女孩的出现,让我一哆嗦,这一下太突然了。 黄小蛮问我怎么了,我指了指走廊深处,说:“你刚才见到的就是那个小女孩吗?” “小女孩?” 黄小蛮打着手电筒顺势看了一眼,接着脸色古怪的说:“你没事吧?那里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小女孩?” “你……你看不到?”我一脸震撼。 见黄小蛮点头后,我有些震惊。 小女孩明明就站在走廊深处,为什么黄小蛮看不到? 正想着,远处将头埋在墙上的小女孩终于开口了。 “姐姐,我们开始玩捉迷藏了哦……你输了,就留下来陪我……” 阴冷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刺得我浑身一颤。 “十……九……八……” 当倒数声回荡在耳边时,我如遭雷击,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这小鬼是个特别厉害的主,不然一楼那尸体不可能不敢上来。 我现在身上准备的剪纸已经不多了。 而且不能让夜司溟帮忙,地府已经察觉,现在说不定就在暗中观察,要是夜司溟出手,很有可能会招来更大的麻烦。 我赶紧朝着楼梯口走。 我能听到的东西,黄小蛮听不到,我能看到的东西,她同样也看不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小女孩明显是冲我来的。 小时候我也经常玩这种游戏,可问题是,现在和我玩捉迷藏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鬼! 被她找到就意味着输了,而输了的后果,就是那些人脸的下场了。 一见我往楼下跑,黄小蛮就在那大喊,楼下有僵尸。 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那么多,我宁愿面对僵尸,也不愿意在二楼多待一刻,陪那只鬼玩什么捉迷藏的游戏。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陪你玩一场游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七……六……五……” 阴冷的倒数声仿佛催命似的,提醒我只有短短数秒的逃命时间。 在我全力冲刺下,很快就逃到一楼,刚准备顺着走廊跑出平安医院时,我突然就愣住了。 因为我发现,在一楼的走廊尽头,同样有个脸贴墙壁的小女孩在数数。而一楼的老旧大门,也成了一睹封死的墙,不光是小女孩,连黄小蛮也在。 短暂的愣神后,我瞬间反应了过来,很显然这并非一楼,而是同样潮湿黑暗的二楼。 我不死心,又向楼下跑去。可当我再次回到二楼时,我终于明白自己遇到了鬼打墙。 “四……三……二……” 倒数声依旧在耳边响起,紧急关头,我就近找了个病房藏身,黄小蛮也跑了进来,一个劲的问我怎么回事。 我没说话,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个时候,耳边的声音终于数到了‘一’,四周瞬间变得寂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手心有些紧张。 竟然让我陪你玩,那我就陪你玩一次。 我背靠在门后面,尽量压低自己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一阵蹦蹦跳跳的脚步声在走廊外响起。 “蹄哒……蹄哒……” 空旷黝黑的走廊内,脚步声带着阵阵回音,像是击打在我心脏上一样,每靠近一步,就让我心跳加速。 不光是我听到了,这次连黄小蛮也一样,她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食指竖在嘴边,示意她别说话。 走了几步后,‘蹄哒’声突然一停,接着便是开门声,显然小女孩正在寻找我的踪迹。 过了一会,脚步声再次响起,逐渐向我这边靠近。 没过多久,脚步声再次停下,似乎在开门。 很快,脚步声继续向前。 每经过一个房间时,脚步声都会停下,如此反复,离我藏身地点越来越近。 这样一个个房间找下去,找到我只是早晚的事,这个游戏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 跑又跑不掉,藏又藏不了。 这是个不公平的游戏,但对一个鬼讲公平,无疑是自讨苦吃。 我的存在,对小女孩来说只是陪玩的对象而已,在这个游戏中,一切都是她说了算。 连紫符都对付不了她留下的血手印,这小女孩显然不是普通鬼魂。 想要对付,我只能剪一些禁忌的东西出来,或者我再次请神,可是每次请神消耗的精神力,尤其是过后会连续头昏眼花好几天。 让我在这种地方难以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 黄小蛮或许可以帮我,但前提是她能请仙上身,要不然也是白搭。只是从之前的情况来看,黄四爷似乎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及时附身黄小蛮。 这样一想,能指望的也就我的剪纸,七字剪的杀字剪纸。 我小心翼翼的拿出剪纸,心里也有了计较,一会要是那只鬼破门而入,我立刻招呼。 “蹄哒……蹄哒……” 蹦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寂静空旷的走廊上格外显耳。 走到门口时,脚步声再次停下。 在那一刻,我屏住呼吸,竟然一瞬间有些难以言喻的紧张。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诡异的印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时外面有人在推门,因为早就锁死,并且用推床抵着,从外面根本推不开。 我屏住呼吸,让黄小蛮保持安静,不要发出一丁点声音出来。 房门前后微微晃动几下后,很快就恢复正常。接着脚步声逐渐远去,似乎下了楼。 我长长吐了口气,看来那个小家伙离开了。 黄小蛮小声问我怎么回事,我简单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完后她表情格外惊讶。 “捉迷藏?如果你被她找到了会怎样?”黄小蛮问。 “不知道,估计和天花板上的人脸差不多吧。”所幸小女孩已经下了楼,要不然一直在二楼晃荡,肯定就会被她发现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窗户外有“叮叮”声,好像有什么人在敲玻璃。 我转头一看,发现满是灰尘的玻璃上,竟然慢慢的出现了一些扭曲的符号,看上去似乎有人在窗户外写字。字迹扭曲潦草,而且格外怪异,根本不能说成是字。 当字迹形成的那刻,我微微一愣,歪着脑袋看了几眼后浑身一激灵,拉开房门就往外跑! 字迹确实扭曲怪异,看上去是用手指画的,但问题是,写字的人是在外面,与我方向相反。如果我反过来看字迹,就会明白上面写了什么。 玻璃上只有四个扭曲大字,反过来念就是――看到你啦! 不用想,这四个字肯定是小女孩所写,也就是说,她早就知道我在这病房里面,她下楼只是幌子,故意让我们放松警惕,换句话说,她这么做只是增加游戏趣味性,让我们陪她多玩玩。 所以我看到字迹的同时,第一时间就开门往外跑,因为,她发现我了! 出门还没跑几步,我身子突然一僵,因为在楼道口的位置,我再次见到了小女孩。 她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只能看清白鞋和白裙,她低着脑袋,呵呵的笑着:“好玩……好玩……” 笑声欢悦,但听在我耳里却格外阴冷。一边笑,她还一边用力拍在巴掌。 “姐姐……你输了,以后就留在这陪我……” 阴冷的笑声在空旷漆黑的走廊内回荡,一股股寒意侵袭入体,那一刻,我的手脚竟然不能动了! 这个时候,黄小蛮突然冲了出来,抓住我的手就把我往病房内拽。 “嘻嘻……好玩……又多了一个……” 小女孩并未阻拦,就在那拍手笑着,说来也怪,被黄小蛮一拉,我僵硬的尸体瞬间恢复正常。回屋后,迅速将房门抵死,转身把一张镇字剪贴在门上。 不管有没有效果,求一个心里安稳。 等做完这一切,走廊外的小女孩已经消失了,外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黄小蛮将衣袖一拉,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在她手腕位置,一个血红色的手印显得触目惊心。 我一愣,连忙将自己的衣袖拉开,之前有血手印的地方,此刻竟然完好如初,一点痕迹都没有。 难不成,这血手印还能转移? 我看着黄小蛮,她也同样震撼的看着我,一脸莫名其妙,显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倒数计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过了一会,黄小蛮做出侧耳倾听状,然后突然问了一句:“听到了吗?音乐盒的声音。”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这么大的音乐声,你都没听到?”黄小蛮脸色古怪。 我脸色比她更加难看,之前我的情况和她一样,都是因为有了血手印,才会突然听到音乐盒的声音。 只是没想到血手印转移到了她身上,所以她能听到,我却听不到。 换句话说,黄小蛮已经成了小女孩的猎物! 过了一会,黄小蛮已经开始捂耳,从表情来看,音乐声在她耳中已经越来越大,甚至变得格外刺耳。 几个呼吸后,黄小蛮微微一愣,捂耳的双手终于放了下来。 “没了,终于没了……”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黄小蛮脸色一僵,瞪大眼睛看着房间的角落处,表情格外震撼。 “你……你怎么进来的?”黄小蛮对空无一人的角落喊了一声。 “你看到小女孩了?”我有些紧张。 黄小蛮点点头,指着角落说:“就在那,她在倒数。” “把你的手给我!” 在黄小蛮愣神时,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同时撩开衣袖,仔细观察着情况,因为我想到了一个可以撑到天亮的法子,至于管不管用,就看这次行不行。 竟然你要玩捉迷藏,那么我就陪你玩。 被我一抓,黄小蛮鼓着嘴,不过很快她的表情就变得惊讶起来,因为她腕上的血手印仿佛是活的一样,竟然慢慢移动起来。 一点点顺着她的手腕,向我这边移动。 可移到一半时,血手印又瞬间弹回原地,似乎是失败了。 难道这血手印不能在同一个人身上重复移动? “数到几了?”我抬头看着黄小蛮。 “四……三……” 没等黄小蛮继续复读下去,我抓住她手按在男警察手上。 诡异的事发生了,血手印仿佛找到了新宿主一样,一下窜到男警察手腕上。很快,黄小蛮手腕又变得光滑柔嫩起来。 “消失了……她消失了!” 黄小蛮脸色一喜,不过很快又沉了下来。 虽然暂时摆脱了危险,但男警察怎么办?他腕上的血手印又找谁转移?如果时间一到,没来得及找人转移,又会如何? 过了一会,处在昏迷中的男警察悠悠醒来。 他甩了甩脑袋,虚弱的说:“哪来的音乐声?” “走!先出去再说。” 我跟黄小蛮带着男警察直接冲了出去,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了太多,顺着走廊挨个踹门。 只要鹰钩鼻三人没死,那么肯定躲在二楼某个房间里,有了另外三个人帮忙,足以多支撑十几二十分钟。 这些时间内,只要破了鬼打墙我们就可以出去。一旦出了平安医院,说不定血手印就消失了。 这是最直接简单的办法。 二楼的走廊很长,在我们推了十几个门后,到了一间病房内同样有两张铁制推床,一张横拦在门口,另一张打翻在地置放在墙角,甚至还在那瑟瑟发抖。 我冲进去将推床一扯,三个抱头缩尾的人立刻尖叫起来。 “不想死就别鬼叫。”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三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相比于女记者三人的惊慌失措,我的冷静与自信一下体现了出来,经历过这么多事,果然要比普通人心理素质强上太多。 “原来是你们!怎么样,僵尸离开了吗?”眼镜男哆嗦着嘴皮子问。 这话听得我直翻白眼,我们几个在外面经历生死,他们三个倒好,门一锁,捂着双耳不管不问外面的事。 我也懒得废话,示意他们赶快跟上。 我让他们背着男警察,一路跑到楼梯口,我问他开始倒数了没有。 他脸色发白,瞪大着眼,机械般点点头:“数了,已经数到七了。” 再试一次! 我一咬牙,示意大家往楼下跑,情况不容乐观,下楼后我依旧还是在二楼,鬼打墙还在。 眼看着男警察扛不住,我立刻将女记者的手抓了过来,等血手印转移后,我问黄小蛮:“这鬼打墙你能破吗?” “我来试试!” 黄小蛮拿着紫符就下了楼,可过了几个呼吸后,她突然出现在二楼楼道口,我甚至没看清她从哪过来的。 “这只鬼太厉害,没有四爷帮忙,我也破不了她的鬼打墙!”黄小蛮摇摇头。 黄小蛮说,“来不及了,我们去三楼!” 然后快步的朝着三楼走,示意身后人赶快跟上。 原本都已经做好遇到鬼打墙的准备了,可意外的是,我们一群人很顺利的到了三楼,没有一丝阻碍。 三楼的走廊依旧潮湿阴暗,那长长的走廊,手电筒的光线都照不到尽头。 和二楼不同的是,三楼所有病房门都紧闭着,放眼望去,只剩下一条阴暗发霉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 三楼往四楼的楼梯被铁门封住了,上不去,也就是说三楼已经到了头。 虽然三楼表面看上去很安静,没有一丝响动,但我却不敢有丝毫放松。一楼的僵尸已经难以对付,二楼又出现个厉害的鬼,按照这种情况换算下去,三楼是不是也隐藏着什么东西? 而且远比一楼二楼更加恐怖,如果是这样,那麻烦就大了。 我打着手电筒,轻手轻脚的往前走。二楼肯定不能下去,小女孩正等着我们,现在只能在三楼上找生机。事实上,在二楼的时候,我就想过破窗而逃。 不过这种行为太冒险,以小女孩的手段,杀我轻而易举,却故意和我玩游戏,如果破窗而逃肯定会激怒她,到时候能不能跑出医院都是问题。 况且还有黄小蛮他们在这,我的体质可以承受跳楼,他们不一定招架得住。 除非万不得已,要不然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所有人都躲在我身后猫着腰前进。这个时候女记者已经开始捂耳朵,想来是听到了音乐声。走着走着,手电筒的光突然闪烁起来。 不光是我,所有人都一样,手中电筒的光忽明忽暗的。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们几个变得更加不安。 “怎么回事?手电筒……” 眼镜男话没说完,所有人的手电筒“兹兹”几声,同时熄灭。 一瞬间,整个走廊都陷入一片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多了一个…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大家别乱跑!” 我话音刚落,就听“啊”的一声惨叫,声音急速变远,好像有什么人被拖走了一样。 一瞬间,尖叫声和惊慌声便响了起来,很显然,突如其来的惨叫把所有人都吓住了。 我不敢迟疑,第一时间摸出了一把蜡烛,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当蜡烛火光徐徐升起的那刻,我似乎看到两侧墙壁上有黑影闪过。 一眨眼的功夫,就突然消失了。 “大家都没事吧?” 我将点燃的蜡烛,一根根送了出去。直到点燃第六根蜡烛的时候,我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我手持蜡烛,在每个人身前扫过,火光下,所有人都脸带惊慌,也就黄小蛮能保持镇定,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包括我在内,六个人,一个不少! 可问题是,如果我们当中没减员,那刚才的惨叫声又是谁发出来的? 我刚才听得很清楚,就在我身后,而且还是个男音! 如果我们当中有人被拖走了,那岂不是说,有个不是人的东西混在我们当中?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看向在场所有人。 刚才的惨叫是男音,很显然,混在我们中间的东西,只可能是鹰钩鼻和眼镜男。 我目光盯着眼镜男和鹰钩鼻,想从他们脸上看出点什么,很遗憾,什么也没发现,他们都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我能想到的,其他人也能想到,一时间大家都下意识的远离了身边人。 只不过所有人表情都很怪异,有的看我,有的看女记者和黄小蛮,所有人的目标似乎都不一样。 “你们有听出是谁的叫声吗?”我皱着眉头。 “我……我听到是你在惨叫。”女记者指了指我,颤抖着身子离得更远了。 她的指正让我有些莫名其妙,人耳都可以听声变位,我刚才走在最前面,而惨叫是在最后面,女记者又站在中间位置,难道她那声音前后都分不清楚? “我听到是女人的声音!不像她的。”眼镜男突然说了一句。 女人? 这话就更加让我奇怪了,难道一个前后不分,一个男女不分吗? 莫非,刚才被拖走的是眼镜男,所以他才故意说女人,转移注意力? 正想着,鹰钩鼻也补充了一句:“我听到的也是女人的惨叫,就在她们两个之间!” “你胡说什么,我明明听到的是男音!”女记者不服的回了一句。 这一刻,所有人都想撇清关系,在指认别人的同时,相信自己听到的是正确的。 正常来讲,只要耳朵没什么大问题,男音女音,辨前辨后都能轻松做到。 既然大家听到的声音都不一样,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们被某个东西蒙蔽了视听。 刚才的惨叫声,我不敢确定是不是真实存在,我也不敢确定我们当中,是不是真有东西混了进来。 惨叫声如果是虚假的还好办,如果是真的,只能说明我们当中有古怪,而且还隐藏得很好,懂得蒙蔽视听,让我们猜不出到底是谁遭了毒手。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但这种东西就好比眼中钉肉中刺,一刻不除都难以安心。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镇住的凶神(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眯着眼将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很快我就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以验证的法子。 只要一试,就能得出结果。 既然混在我们中间的不是人,那么只要用符纸稍加试探,肯定会有异常现象发生。 我悄悄摸出四张黄符藏在身后,接着以迅雷之势分别贴在站立的四人身上。 我这举动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个个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问我干什么。 我没说话,目光来回在四人脸上扫来扫去。让我没想到的是,哪怕贴了符纸,四人表情都没有太大变化,根本分不出是谁。 难道……是我猜错了? 真的没人被拖走? 面对众人的疑惑,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微微一愣后,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打在男警察身上。刚才我并没有往男警察身上贴符纸,因为我一直对着他,所以他有没有被拖走我很清楚。 虽然我相信,但其他人不信,鹰钩鼻二话不说,抓着黄符就贴在男警察脸上,片刻无事后,他又在我身上试了一下。 “你这东西是不是假的?我们所有人都贴了,怎么一点异常也没有?”鹰钩鼻冷着脸。 不光他疑惑,我也一样。 符纸不可能有假,既然没有效果,那么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我们当中没人被拖走。 刚才只是幻听,要么就是隐藏在我们中的东西很厉害,黄符对它没一点效果。 相对来说,我更加相信是前者,如果是后者,我们恐怕又被当成戏耍的猎物了。 正想着,空荡荡的走廊内突然起了风。 一开始风很小,感觉不到什么,只是吹得蜡烛火苗微微摇曳。 过了一会,风开始慢慢变大,我能清晰感觉出风向是在往走廊深处吹,为了避免蜡烛熄灭,我特意叮嘱众人用手护住火苗。 可没过多久,风力突然暴增,“呼呼”声不绝于耳,吹得我头发乱颤,衣角都开始飘飞。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股力量在推我的背部,一点点把我推向走廊深处。 尽快用身体挡着,可蜡烛火苗依旧被风吹成了水平,甚至只能看到绿色的火星,光线也突然变得暗淡下来。 “怎么回事?四周封闭的地方哪来的大风?” 众人刚缓和的情绪,又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便在此时,只听“呼”的一声,大风瞬间加剧,所有蜡烛“噗”的一下,同时熄灭,点点火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那一刻,走廊再次陷入黑暗。 蜡烛熄灭所特有的刺鼻味道刚升腾而起时,一声惊叫在耳边划过,并且以飞快的速度向走廊深处移动,地面还传来一阵拖地的声音。 一声惊叫刚响,另一声惊叫紧跟而上。 接着第三声、第四声、第五声……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在阴冷潮湿的走廊里,一道道惊叫在我耳边划过。 还伴随着拖地声迅速向走廊深处前进,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第五声惊叫响起后,我突然感觉脚下一紧,好像有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刚想挣扎,那只手猛地一用力,我整个人瞬间向后仰去,幸好反应及时,用手护住了脑袋。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镇住的凶神(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接着,我身体就开始飞快倒退,准确来说,是黑暗中那只看不见的手在拽我,而且速度飞快,一时之间有些头昏目眩。 我感觉到脖子上的魂玉传出淡淡的幽光笼罩周身,应该是夜司溟用手段护住了我的后背。 “我感觉到地府的窥视,相比以前,至少有两位冥,我现在无法出手救你,你要小心。”夜司溟的声音很凝重。 地府的那些家伙,终究是耐不住性子,要出手了吗!? 夜司溟跟地府的瓜葛和纠纷,肯定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如今他重伤未愈,露面被地府缠上恐怕难以脱身。 我脑袋里一片乱麻,数秒钟过后,我听到开门声,一丝光亮迎面而来。 光亮是月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照射而进,朦胧而昏暗,只是有些破了口的地方,照射进的月光相对明亮一点。 看到光亮的同时,我就被那只手拽进了房 接着,房门“碰”的一声关上,脚踝上的手也瞬间消失。 房间除了靠窗的地方有些光亮外,其余地方依旧漆黑一片,身体解放的那刻,我抹了把冷汗,第一时间掏出蜡烛点燃。 烛光徐徐升起的那刻,总算在黑暗中带来了一片光明。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房间里不光有我,还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再次昏迷的男警察,另一个则是躲在墙角埋着脑袋瑟瑟发抖的女记者,黄小蛮眼镜男和鹰钩鼻不在这房间里。 女记者似乎受了刺激,我叫了她几声也没反应,当我试着触碰她时,她立刻埋头挥舞双手惊叫:“别害我!别害我!我不是故意的”之类的话。 看她模样,有点精神崩溃的样子。 男警察除了昏迷外,倒也没生命危险。 我试着用力撞门,原本破烂的房门,这一刻如同铁铸,根本撞不开,反而震得我浑身酸痛,我又试了几下,情况还是这样。 我有些着急,拿着蜡烛开始打量整个房间。 三楼的房间要比二楼大上很多,更像是两个房间合在一起的,蜡烛的余光只能照射到整个房间的三分之一。 而且相比于二楼,三楼的这个房间不像是个病房,因为我没有看到病床之类的东西,只看到六根石柱。 六根石柱大概一人高,摆成了一个圆,园中间还摆了一个像箱子一样的东西。 我小心翼翼的向石柱靠近,当光亮照射在石柱上时,我才发现,这些石柱上全都刻着五花八门的图案与符号,看上去还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当蜡烛转移动到圆中心时,我顿时眼睛猛地一缩。 正中心放着的哪是什么箱子,分明是一具小型棺材! 棺材漆黑如墨,样式古怪,竟然是个正方形!而且不到一米方圆,根本不像是人的棺材。 也没听过有谁死后睡正方形的棺材,而且只有这么点大,小孩子都装不下。 我轻手轻脚的靠近,发现这古怪的棺材上,同样刻了很多奇怪的符号,在棺材的上面,还有一个阴阳鱼的图案。 我盯着阴阳鱼仔细瞅了几眼,发现眼睛部位竟然写着两个字……长生。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大阴阳术(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吞了吞口水,在字上面摸了一下,接着我就感觉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等我收手一看时,手指已被刺破,两滴血珠溢出。 溢出的血珠仿佛有灵性一样,竟然从我手中滑落,接着准确无误的滴在阴阳鱼的眼睛部位。 滴落的血珠仿佛被海绵吸收了一样,瞬间消失。 接着,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阴阳鱼的图案竟然缓缓转动起来,逆时针旋转,转动得很慢,然而在第一圈转完时,正方形的棺材“咔”的一声,竟然移动了一下,当时我连退几步。 接着,阴阳鱼图案顺时针旋转,转得比之前快了些。 第二圈转弯时,棺材又移动了一下。 很快,又是第三圈,逆时针,第四圈顺时针,如此反复,越转越快。 每转弯一圈,棺盖都会移动一点,短短几分钟时间,棺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打开。 当棺材开了大半时,我终于看见棺中之物。 那一刻,我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我发现,在棺材里面竟然装着一个头! 那是一个漆黑如墨的人头,光秃秃的一片,看不到一点毛发。 在人头的眉心处,还贴着一张符纸,一张金色的符纸。 人头是从脖子处被切断的,切口平滑如镜。最诡异的是,人头没有张嘴,可它尖锐如刀的獠牙却突了出来,足有一寸多长。 看到人头的瞬间,我脑中莫名浮现出一个漆黑如墨、煞气滔天的无头凶煞怪物。 一瞬间我格外不安和惶恐。 因为这地方是三楼的那个东西故意带我来的,而它就是想让我打开这口棺材。 我四处乱看,生怕光亮照射不到的黑暗处,会突然冲出什么东西。 这头颅上的金色符纸,应该就是镇压它的镇尸符。 这种金色符纸,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仔细观摩时,发现上面红色符文,似乎还在微微流动,像是活物一样格外神奇。 金符我肯定不敢动,谁动谁死。 房间里也没什么异常,不知道三楼那东西是不是忌讳金符,所以一直没有动手。 这时棺盖已经全部打开,除了那头外,我发现棺材里面还藏着一本书。 那是一本线订的蓝皮封面书,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那书名写着——天师秘录。 在蓝皮书下,还压着一封信。 我挺好奇的,想拿出来看看,但我又怕会惹出什么意外,纠结之中,一时间我也不敢下手。 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原本禁止阴阳鱼又开始转动起来,顺时针,逆时针如此反复着。 接着,打开的棺材又开始缓缓移动,看这架势要不了多久就会封上。 在棺材合到一半时,我终于忍不住伸手将蓝皮书和信封抓了出来。所幸没出什么意外,棺材总算安稳的合上。 看不到半截缸的头,我情绪也能稍微缓和一点。根据刚才的情况来看,开馆的钥匙应该就是我的血。等屠城他们到了长安镇,有了保障后,再来取牙磨粉也不迟。 我目光放在蓝皮书上,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字是竖着排列的,而且是从右向左看,有点像古文,写的是毛笔字,大部分都能看懂。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大阴阳术(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本书跟我奶奶自传下来的《青蚨异术》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很显然这书不是自己撰写的。 书的全名叫“大阴阳天师推演秘术奇闻录”,简称“天师秘录”。 第一页记录的是天师秘录的起源与分支,根据书上所说,天师秘录总共有三部。 第一部叫天师奇闻,里面记载的是历代天师所遇到过的一些鬼怪妖魔以及感悟心得,种类繁多,优劣善恶包括弱点都记载详细,用来开拓眼界,明辨是非。 第二部叫天演之术,里面记载的都是一些,看风水设局破局找龙穴定阴人墓的本事,能占卜算命,推断福祸凶吉。 第三部叫大阴阳术,里面记载的是历代天师所修习的道法根本,基础道法,进阶道法,包括顶尖道法应有尽有。 大道万千却始于阴阳,所以用大阴阳术命名。 看到第一页的内容后,我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本书号称天师秘录,是历代天师所凝结的精华所在。 带着激动忐忑的心情,我翻开了第二页。 一片空白。 我一愣,紧接着翻开第三页,还是一片空白。 我感觉不对劲,连忙翻开第四页,情况还是如此。 我立刻翻开第五页、第六页、第七页……搞到最后,我几乎是一叠叠的翻,空白,还是空白。 这本所谓的天师秘录完全就是本无字天书! 冷静下来后,我皱了皱眉,难道这东西是假的? 但想想也不对,假的东西怎么会放在这里面故弄玄虚? 如果天师秘录不是假的,会不会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这本书暂时看不到字? 我目光定格在信封上,说不定这里面有记载。 正当我打算拆开信封时,我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动静,好像有什么人在拨弄我的头发,我转头一看,顿时吓得倒退一步。 不知何时,女记者已经走到了我身后,距离我也就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我转头的瞬间都差点碰到她的鼻子。 她瞪大着眼睛,龇牙咧嘴的呵呵笑着,笑容显得格外僵硬。 在她牙齿上,还咬了几根头发。 “你干什么?咬我头发干嘛?”我又退了一步,感觉她有些异常。 “……呵呵呵……” 女记者用一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表情僵硬的笑着,看上去就跟个精神病一样。 她一边笑,一边将我头发吸进嘴中,然后大口咀嚼起来。 “好吃……真好吃……还要吃!” 一句话说完,她突然抱住我,然后张嘴开始咬我头发,一边撕扯一边咀嚼,嘴里还发出含糊不清的傻笑声:“呵呵……好吃……好吃!” “你疯了!” 被她扯了几把头发后,我心烦意乱猛地将她推倒在地。 女记者眼睛瞪得更大了,我甚至有种眼珠会跳出来的错觉。 她瞪着眼,龇牙咧嘴的傻笑,一边笑,一边嚼着满嘴的头发,嚼了几下就往肚里咽。 看到这幕,我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挺漂亮的一姑娘,一下露出这种表情,看上去比鬼还可怕。 我以为是鬼上身之类的,立刻拿出符纸就往她身上贴,然而没一点作用,贴在她身上的符纸反被她一口吃了进去。 嚼了几下后,她又吐了出来,似乎觉得不好吃。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黄家二爷…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呵呵的笑着,瞪大着眼咽下头发后,又向我扑来,我连忙将她推倒在地。 女记者疯疯癫癫,用驱邪的剪纸根本镇不住,如果不是鬼上身,那么就是她自己精神出问题了。 这种情况,剪纸驱邪符根本就没有作用的,而我虽然对付一些鬼还可以,但真的要跟人打架,我觉得够呛。 女记者再次倒地后,我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她手上的血手印不知何时竟然变淡了! 按照时间来算,从上楼到现在,音乐声和小女孩的倒计时应该早就消失了。 也就是说,小女孩已经和她开始玩捉迷藏! 小女孩在二楼,这里是三楼,之前我一直误以为小女孩上不来。 如果,小女孩仍然能够影响到女记者,那么女记者会发疯,是不是与小女孩有关系? 正想着,女记者突然一歪脑袋,瞪大着眼笑着:“呵呵……好听……好听!” 接着她迅速爬起,慢慢的走到门口,将房门缓缓打开。 当门打开的那刻,我突然看到门口多了一双小白鞋。 之后,在我看不见的门外,伸出了一只手,一只惨白如纸的手。 “一起来玩捉迷藏吧……” “玩……呵呵……好玩……” 女记者伸出了手,然后转过头瞪大着眼对我咧嘴一笑,笑容十分诡异。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然而还没等她说出口,她整个突然被一股巨力拽出门外。 房门“碰”的一声再次关上。 我快步上前,拽开门一看,走廊内已是空荡荡的漆黑一片,只剩下手中蜡烛的火光将我的脸映衬得阴晴不定。 女记者终究还是被小女孩带走了,结果如何我不敢想象,但她会变成这样与我有直接关系,是我自作主张害了她,想到这里,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以为只要卡时间点将血手印传递下去,争取足够多的时间就能想出办法,但我太天真了,很多事情都不是我现在所能左右的。 不光女记者遭了险,黄小蛮连同眼镜男三个现在也没有动静,可以说是生死不明,就剩我和男警察苟活。 我将天师秘录和信封贴身藏好,刚准备出去搏一搏时,在走廊的另一侧,原本是墙壁的地方,突然凭空出现了一道门。 接着门的缝隙边缘有绿光射出,呼吸之后,房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声大喝如惊雷般炸响。 “黄家二爷在此!何方妖孽在此作祟!” 大喝一响,空旷的走廊内顿时传来数声惊叫,如同鬼哭狼嚎,震动的房门“碰”的一声瞬间炸裂,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吹得我身子向后一仰,连退几步,差点摔到在地。 等我睁眼看清情况时,就见‘黄小蛮’单手持符,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 她一手食中二指夹符,另一只手放在背后,微微低着头,表情格外严肃,她衣服头发无风自动,完全就像变了个人,给我一种得道高人的感觉,最诡异的是,她的头发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黄色! 二指间的紫符熊熊燃烧,散发着绿光,火光四射的同时却未伤半分。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珠子竟然都是兽瞳!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巨奴(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哼!” 对我冷哼一声后,‘黄小蛮’顺着走廊快步前行,所过之处黑暗尽数消散,之前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被她走过之后感觉明亮了许多。 看这架势,黄小蛮应该又是请仙上身了,只不过这次不是黄四爷,而是一个更加厉害的人物! 我心中一喜,连忙扶起男警察跟在她身后,这个时候,眼镜男和鹰钩鼻也探头探脑的从那个房间走了出来。 此刻的黄小蛮格外不一样,就这么随便一走,走廊内阴森可怖的气息彻底消失,很多看不见的地方都传来回音似的鬼哭狼嚎声,完全的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 跟着‘黄小蛮’轻松下了二楼,走到楼梯口时,她突然停了一下,目光看向二楼的走廊深处。我顺着她视线望去,就见到一个白衣小女孩站在尽头处。 黄小蛮冷哼一声,没理会小女孩,继续往楼下走。 我急了,连忙大叫:“仙家!还有一个人被那只鬼抓走了,你能不能救救她?” ‘黄小蛮’看了我一眼,继续往下走,身后的眼镜男和鹰钩鼻已经追了上去,我有些犹豫,看着走廊深处的小女孩。 她也直勾勾的看着我,之后还对我招了招手。 “姐姐,我们一起来玩捉迷藏吧?” 阴冷的笑声顺着她的手势传入耳中,我皱着眉头,跟着她走下去。 虽然有些绝情,但附在黄小蛮身上的仙家都不愿意动手,我也没办法。 原本一直出不去的鬼打墙,在此刻的黄小蛮眼中形同虚设,轻松走到一楼。 到了一楼,只剩下一张破旧的轮椅,和一张掉落在地的大将军符,我趁机把大将军符收入囊中。 走廊往前,就是医院正门,那里什么都没有,看这架势,之前的布袋僵尸已经离开了。 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妙,如果布袋僵尸出了平安医院,那镇上的人怎么办? 岂不是变相遭了劫? 跟着黄小蛮走到一半时,我发现她的手有些抖,虽然表情依旧镇定,但光洁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但她仍然维持着同样的姿势。 走到门口时,她持符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走路都有些踉跄,看样子有点支撑不住的意思。 我有些慌了,万一黄小蛮在这个时候倒下了,肯定会出现一些变故。 颤抖着身体走出医院,才行了不到数米距离,手中燃烧的符纸光亮大减,很快就变得暗淡下来。 她突然转过头,满头大汗看着我:“快带她离开!” 一句话说完,黄小蛮一翻白眼,手中符纸掉落,黄色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接着身子摇晃一下,直接瘫软下去。 我急了,一把扶住她,让后面的眼睛男跟鹰钩鼻把男警察带上,方式也顾不上那么多,情况危机,催促着他们赶紧离开。 “等等我……慢点!” 眼镜男还在身后喊,他面容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被鹰钩鼻甩在后边,管也不管,满脸都是恐惧跟着急。 不过就在我埋头快冲到院门口时,一下停止了脚步,然后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目光看向了门口。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巨奴(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因为就在医院大门口,一个穿着灰白病人衣服,头上罩着布袋的东西守在那。 准确来说它也想出去,可医院就好像有个无形的罩子限制着它,不管它如何抓挠碰撞就是出不去,只能站在门口发泄。 我的出现,还没吸引他的注意。 然而身后两人的惊叫,就好似在平静的夜晚放了个炮仗一样,本来是背对着我的布袋僵尸,瞬间转了过来。 它咆哮着,以怪异的姿势向我扑来,吸收了日月精华,它的速度快了很多。 不知何时男警察已经醒了过来,他掏出枪,对着僵尸还放了两枪,并没有什么用,子弹射进一半就卡在了肌肉里面。 我虽然有大将军符,但身上扶着黄小蛮,我也不敢冒险一搏,只能掉头就跑。 在我转头的那刻,我突然撇到二楼某个房间的窗户边上出现了一个白影。 是小女孩,她在对我招手! 在她身前的玻璃上,还写了三个扭曲的字,反过来念就是――捉迷藏! 前面二楼有个鬼,后面有头僵尸,一下子搞得我连个退路都没有。 我心一横,把黄小蛮往旁边放下,抱着豁出去的想法掏出了将军符,打算殊死一搏。 我宁愿面对僵尸,也不愿意见到小女孩,正想要咬破手指催发符文。 便在此时,我突然看到僵尸的身后,也就是院门口外的黑暗深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影。 人影宛如一辆奔驰而来的火车,踏步之间,震得地面都开始微微颤抖。他速度飞快,呼吸之间就冲到了门口。这个时候,布袋僵尸似乎有所察觉,竟然停了下来。 然后转过脑袋看了一眼。 接着,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布袋僵尸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样,竟然转身就跑,比追我时的速度还要快,跟逃命似的。 看到这幕,我人都傻了。 僵尸是没有人性的,但它有兽性,有种种负面的欲望,包括吸血和杀戮,在这些负面欲望当中存在一丝野兽本能。 而巨大人影的出现,激发了它原本不该出现的一种本能情绪。 恐惧。 尽快它逃得快,但在巨大的人影面前依旧慢如散步。 呼吸之间,人影已经追上了布袋僵尸。那站立而起的布袋僵尸,也就仅仅打齐人的腰部,瘦弱的身躯,和人影的手臂相差无几。 两者的体格差别就好似几岁的儿童与成年壮汉。 靠近后,人影闪电般伸手,抓住了僵尸的头,然后单手硬生生将它提了起来。 僵尸的身体重量在人影面前需同虚设,抓它比抓鸡还轻松。 僵尸伸出爪子在人影的手臂上抓挠,一阵‘兹兹’声响起,火星四射。这哪像是在抓人?更像是抓在了钢板上! 这一幕惊得我嘴都合不拢,动都不敢动一下。 因为我很清楚,在这个巨大的人影面前,我比僵尸更加无力。 逃跑? 那只是笑话,这个巨人跑起来的速度比车还快,一步相当于我五六步,跟怪物一样。 不!他根本就是个怪物! 单手提起僵尸后,人影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洁白得能反射月光的牙齿。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天不绝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接着他一用力,只听“啪”的一声,僵尸的脑袋瞬间炸裂,给我的感觉就好鸡蛋被铁锤砸碎了一样。 正常来说,稍微厉害点的僵尸没了脑袋还能活着,因为它们的弱点在心脏,可被巨人捏碎脑袋后,僵尸彻底成了死尸,一阵黑气冒出的同时,布袋僵尸彻底没了动静。 之后,它就好像个被遗弃的布娃娃,被巨人随手扔进了草丛中。 我吞着口水,内心一阵骇然,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吧? 想到自己头被捏爆的惨状,我多少还是有点招架不住。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魂玉有了轻微的动静,有些颤抖,我一把握住,低声的说道,“夜司溟,你干什么?” “你挡不住它的,让我来吧。”夜司溟淡然的说。 “谁说我收拾不了,你就好好看着吧!”我直接开口拒绝他的帮助。 不是我不想让他出面帮忙,而是他现在显露出气息,肯定会被地府窥视到,那时候才是大麻烦。 蛊术我还没有掌握,至于茅山道统,我也没有消化,除非我现在释放夜司溟压制在我身体里的道统,施展祖师爷的力量出来。 但先不说能否施展,恐怕那逆天的道统出现,这片天就会出现大量雷云,我根本就抗不了。 茅山请神术也可以,但估计这次请神,我一定会承受反噬。 现在能施展出来,没有端倪的就是剪纸了,这剪纸里也有很多禁忌,类似剪出关公,跟一些城隍爷,地府官职。 这些威力很强,但也有很大风险,我刚准备动用。 就见到那巨人皮黑黝黑,全身都笼罩在阴影中,可他的牙齿却很白,白得炫目,特别显眼。他咧嘴笑着,然后一步步向我走来。 情急之下,我把赦字剪直接贴了上去,一下打在那巨人的身上,但是一点用都没有,他有些疑惑。 低着头,一脸不解的看着我,偶尔还会呵呵傻笑,像是被挠了痒痒似的。 我惊疑不定的停下手,抬头望着他。 因为巨大的身高差,他低头的时候,脑袋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太清,只能看到那口炫目的白牙,白得让人羡慕。 “你是谁?”我后退了一步。 “啊……啊!” 巨人嘴里啊啊的叫着,还对我比划了几下,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有些懵逼了,难道他是哑巴? 他指手画脚的叫嚷了一阵,我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说着说着,他自己也急了起来,不停的抓着脑袋,最后所幸一指门口,然后啊啊两声。 这我听明白了,他是在放我离开。 突然升起的希望让我有些激动,我顾不上疑惑这人吃什么长这么高大,直接扶着黄小蛮就往门外走。 “慢……慢点,等等我!” 眼镜男的喊声又响了起来,他和鹰钩鼻远远的绕开巨人,双腿打摆子似的跟在我身后走。 走不动道的时候,还用手抱着腿借力才能行走。 眼镜男走过巨人身边的时候倒没什么,可当鹰钩鼻经过时,似乎觉得他身上匪气太重,巨人却伸出了手,似乎想拦着鹰钩鼻。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诅咒蔓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毕竟这次是他带我来这里,所以我就说了一句:“放他一条生路吧。” 巨人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放了下手,鹰钩鼻如获大赦,飞快的逃出了门。 走出平安医院后,我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 巨人站在门口,似乎也在看着我,当我转头时,他咧嘴一笑,一口大白牙在月光的照射下十分炫目。 我不明白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救我。 但经过我推断,他多次进出平安医院,肯定与平安医院有关系。 平安医院的那栋楼总共有四层,在我们上三楼的时候,我记得四楼的楼层是用铁门锁着的,根本进不去。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如果这个巨人与平安医院有关系,那他会不会是住在第四楼的怪物? 如果是这样,在我看来,整个平安医院都是杨奉先布的局,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我现在也不会回去一探究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回去的路上眼镜男一个劲的问东问西,什么僵尸鬼怪巨人之类的,问得我心烦意乱。 相比于眼镜男的碎碎念,鹰钩鼻则阴沉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想些什么,只是在我转头时,他的眼神有些闪躲。 一路上无话。 回到聚集地后,我让他们把男警察安顿好,我则是照顾黄小蛮。 这黄小蛮长着一张娃娃脸,跟一个初中生一样,虽然正义感过于强了一些,但是心性挺好的,现在随我来长安镇,我也有照顾她的义乌。 不过好在她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回来后躺了一个多小时就醒过来了。 我扶住她,问她怎么样了。 黄小蛮捂着胀痛的脑袋,表情有些痛苦:“脑袋痛死了,四爷请不到,性命攸关时只能请二爷上身,只是他的道行太高,我承受不起,请一次就损失好多年寿命,而且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能再次请仙家上身。” 我暗暗心惊,难怪变成黄头发后如此威风厉害,原来这是以寿命为代价的。 不到危急关头,也没哪个出马弟子会冒这个险。 我也有过这种体验,茅山请神跟一些我现在本来还只能勉强或者不能剪的剪纸,强行的剪就会出现这种状况。 现在是凌晨四点多,天还没亮,我示意她先休息,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刚出帐篷,外面就传来一声惊呼,好像有人在争吵,等我出去一看,就发现一个孕妇拽着一个男人的衣领,发疯般的大喊:“你没听到吗?音乐声,音乐声啊!” “什么音乐声?你疯了吧?”男人甩开孕妇的手,显得很恼火。 孕妇表情惶恐,捂着耳朵蹲了下来,嘴里大叫停下,快停下。 看到这幕,我眼皮直跳,跑上去一把提起孕妇衣袖,当看到上面那个血红的手印时,我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还会有血手印存在? 我们不是已经离开医院了吗? 难不成,小女孩的诅咒已经开始蔓延了? 正当我惊疑不定时,孕妇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满头大汗的指着远处空地,颤抖着嘴皮子:“看到了吗?那个小女孩?白衣小女孩!”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鬼打鬼…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顺着她视线看去,什么也没有,所谓的白衣小女孩,只有她能看到。 “她开始数数了吗?”我问。 孕妇一愣,接着连连点头:“数了数了!数到五了!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说话,一把抓住她的手,呼吸之后,血手印转移到了我身上。 “消失了!她消失了!”女人惊喜的叫了起来。 我苦笑,没说话,转身就走,当我走到帐篷口时,音乐盒的声音一点点在我耳边响起,时间比之前更紧了。 新的诅咒,新的开始,一切都将陷入恐慌中,我又该何去何从? 当耳边诡异而又熟悉的音乐声响起时,我将黄小蛮叫出了帐篷。 她鼓着嘴,睡眼朦胧的问我怎么回事。 我一掀袖子,把血手印露了出来,问她有没有办法对付小女孩。 看到血手印的瞬间,黄小蛮眼睛一下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说:“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我也不清楚原因,但从现在来看,小女孩的诅咒已经蔓延到了镇上,我们都得陪她玩这个游戏,一旦被她找到,恐怕就会和女记者一样彻底消失在平安医院中。” 我将衣袖放下,有些紧张的问:“你有没有办法破除这个诅咒?我们这地方人数很多,足够支撑很长一段时间。” 黄小蛮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如果四爷在,肯定有办法对付她,只可惜现在还没有四爷的消息。以我的道行,消灭不了那只鬼。” “你懂不懂什么阵法之类的东西,我们可以设下陷阱来对付她!”我提议说。 听我一说,黄小蛮歪着脑袋想了想,之后眼睛一亮:“你这话让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有些冒险,不过可以试一试。” “什么办法?”我连忙问。 “鬼打鬼!” 黄小蛮一脸认真的说:“这个办法四爷以前用过一次,那个时候,我正好遇到了一个棘手的凶鬼,很狡猾,特别难以对付,后来四爷就用特殊的招魂方法。” “将方圆几里之内的鬼魂全都招了过来,来了个百鬼夜行,那只凶鬼再厉害也没用,最后被四爷抓住机会一举消灭!” “招鬼吗!?”我皱了皱眉。一下想到我上次施展的请神术。 黄小蛮嘴一鼓,显得有些生气:“怎么,你这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喽?那你自己想办法吧!” 这小妮子脾气还不小,我连忙说相信。 不相信也不行,所谓的鬼打鬼,估计就是以毒攻毒,以恶治恶之类的办法。 这种办法也许有奇效,但却很危险。一个没弄好,别说对付小女孩了,招来的东西恐怕都难以收场,到时候只会雪上加霜。 竟然黄小蛮是北方五家仙之一,肯定是有一些手段的。 我问黄小蛮该怎么办,黄小蛮表示需要时间准备一下。 趁这时间,我将眼镜男和鹰钩鼻找了过来,这个时候音乐声已经停止,只不过小女孩的身影并没有出现,但她阴冷的倒数声却在我耳边响起。 我没废话,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人之初,性本恶(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接着,我让鹰钩鼻去找人,把所有人聚拢起来,只要大家接力似的一个个传递下去,就能争取足够多的时间为黄小蛮做准备。 而且眼看着就要天亮了,一旦镇上的人出门,我们就有更多的机会和时间。 对于我提议,鹰钩鼻冷笑一声,也没多说,转身就走了。 眼镜男颤抖着身体想走,我一把抓住他:“别走!我现在没时间了,你先替我!” “不!我不行!” 眼镜男甩开我就要跑,这个时候我那顾得了那么多,一把将他扯了回来,不由分说的将血手印传了过去。 当看到血手印的那刻,眼镜男整个人都傻了。 “什么?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惊慌的大喊,不停的擦拭着血手印,可惜没有半点效果。 我将血手印之后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包括音乐声和小女孩,示意他别慌张,等倒计时的时候,会有人接替他的血手印。 本来只是安慰的话语,没想到听完后,眼镜男当时就哭了,一个劲的问我为什么要害他,为什么要将诅咒传给他。 我跟他说了,如果不这么做,这里的人都会死,一个都跑不掉。 可他完全不听不进去。 我有些无奈,没想到眼镜男反应这么大。 对我哭喊抱怨一阵后,眼镜男冲过来对我说,“还给你!全都还给你!” 我任凭他折腾,因为我很清楚,只要这个血手印没有终止的传递下去,就不会重复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除非有人死亡。到时候,恐怕又是新的一轮诅咒。 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消灭小女孩,这点黄小蛮也清楚。 “音乐声!音乐声!” 就在此时,眼镜男突然一声怪叫。 他摇晃着脑袋不停的四处张望,生怕会看到小女孩出现。我示意他冷静,等倒计时的时候,我会想办法帮他。 这个时候,鹰钩鼻已经将所有人聚拢在一起,简单的说了事情经过。 听完后大部分人都显得很慌张,看我们几个的眼神显得很奇怪,只有少数几个人对鹰钩鼻的话不太相信。 这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也许今晚是受了刺激,所以眼镜男对诅咒格外敏感,在音乐声刚响起时,他突然扑到人群中,胡乱的抓住一人。那人一下没反应过来,任凭眼镜男抓着。 过了几秒钟,眼镜男脸色一喜:“消失了!消失了!哈哈……” 一边笑,他一边跑进帐篷,出来时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刀,一脸警惕的站在帐篷门口。看那样子,只要谁敢靠近他,他就会动刀子。 “干什么?神经病吧!” 被传递血手印的那人小声骂了一句,不过很快,他表情就变得疑惑起来。 “哪来的音乐声?”他侧耳倾听。 “什么音乐声,我怎么没听到?”旁边有人插嘴。 “这么大的音乐声,你们都没听到?”那人脸色更加古怪了。 “诅咒!是血手印的诅咒!” 不知谁喊了一声,那人一开始还不以为意,当他掀开衣袖看到腕上的血手印时,整个人都慌了。 “怎么回事?我手上怎么多了这个么玩意!”他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人之初,性本善(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一刻,所有人都不淡定了,下意识离那人远了些。 当音乐声越来越大时,他急得都快哭了。 “帮帮我?谁来帮帮我?!” 他伸着手,求助的看着众人。没人回应,所有人都警惕畏惧的看着他,慢慢的离得更远了。 “大家都不要慌,我们已经有对策了,只要等到天亮……” 我话还没说完,中了血手印的人突然向我冲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只可惜,他并没有如愿以偿。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又看了看自己腕上的血手印。 我刚要说话,他已转身扑向另一人。那人怪叫一声,跟见了鬼似的转身就跑。 接着,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开始四散而逃。 还没等血手印的人靠近,一个个都见了鬼似的有多远跑多远。 那人疯狂的追赶,想找个替死鬼,而其他人则疯狂的逃命,根本不敢拿生命冒险。一时间,尖叫声,呼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很多人被逼得学着眼镜男一样,拿起武器开始防御起来,刀棍在手,令得追赶者一时间不敢靠近。 恐慌依旧在继续蔓延,中了血手印的人跟疯了一样,一边追一边哭喊大叫:“救救我!快救救我!” 当所有人都相信有诅咒存在时,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每个人都表现出惊人的一致,见死不救,冷眼旁观,甚至刀剑相向。 我隐隐有种直觉,只要熬到镇上的人出门,血手印的诅咒就不会有威胁。 但事实上,我低估了人性的阴暗面。 那些所谓的妖,鬼那样看不起人,大概就是觉得人性多丑恶。 但如果不这么做,我知道在场的一定到最后都跑不掉。 只有传递,这样才能让我跟黄小蛮有更多时间,我试着说,但无一人理会我,很多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怨恨。 这个时候,更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当人被逼到一定地步时,往往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而这些事早已超出所谓的是非对错,只剩下求生的本能,眼下就是这种情况。 一旦倒计时开始,中了诅咒的人终于疯狂了,他不在畏惧所谓的刀棍威胁,拼了命的想找个人做替死鬼。 而在诅咒的威胁下,被追赶的人也跟疯子一样,不停的反抗,棍棒直往对方脑袋上招呼,打得对方血流满脸,很快就瘫软在地。 当他摇头晃脑,晕晕乎乎踉跄着爬起来时,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打死他!快打死他!要不然大家都会被他害死!” 一声大喊之下,立刻有人冲了上去,又将刚站起来的那人打翻在地。 有了人带头,很快一群惊慌愤怒的人开始聚拢,一个个手持木头,一边骂一边将中诅咒的人包围了起来。 所有人都很小心,不让那人碰到。 “打,打死他!千万不要让他祸害人!”众人开始叫嚷起来。 不知谁起了头,当第一棒砸下时,一连窜的棍棒刀斧直往诅咒之人的身上招呼,有的打头,有的砍身体。 一个个红着眼恨得咬牙切齿的,那模样,仿佛有杀父夺妻之仇。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诡镇出殡(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们完全忘了在几分钟前,这个人还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和他们生活了很长时间的朋友。 很快那人就被打得鲜血淋漓,躺在地上的身体只剩下抽搐,嘴里只有出的气,再也没有进的气,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已活不了多久。 整个过程发展十分迅速,当我回过神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 我突然感觉到特别荒唐,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小女孩诅咒还没爆发,这个人竟然死在了自己人手中,而且还是被活活打死的,如同过街老鼠一样。 看着那些人狰狞的表情,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后怕。 诅咒可怕吗?当然可怕,当我现在怕的不是诅咒,而是他们这些人。 明明齐心协力就能度过的事,却会出现在这种情况,人性的利己主义者,有些时候爆发出来的自私,让人毛骨悚然。 我有些不忍的看着躺在血泊中的那人。 那人似乎也在看着我,他张了张嘴,嘴里发出一阵‘呃呃’的声音,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对我伸出了手,似乎想向我求助。 我摇了摇头,那人的手便无力垂下,彻底没了气息,到死他都睁着眼,死不瞑目。 “为什么?他可是你们的同伴,你们就这样杀了他?” 这时候黄小蛮气急败坏了,环目四望,每个人表情都没有半点愧疚,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你脑子有问题吧?他中了诅咒!万一连累了我们怎么办?”有人冷冷回应。 “只要大家互相帮助,诅咒是可以破解的!” 黄小蛮跳起来,只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可不敢冒险,再说了,死他一个,总比死我们这么多人要好!别装得自己有过高尚,你要真有本事,刚才怎么不帮忙?” “就是!还反过来责怪我们,什么玩意!有本事你报警把我抓出去,我早就想离开这鬼地方了!” 这时候突然有个人跳出来指着我。 “大家小心点,我刚才看到那个人碰到她了,说不定她也受到了诅咒!”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连退几步,一脸警惕的看着我,仿佛只要我一动,他们就会刀棍相向。 我没理会他们,转身就走。 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地方与世隔绝,他们想出去都出不去,相当于一个没有法律约束的三不管地带。在这里面,就算杀了人,他们也不会得到相应的惩罚。 一旦没了律法,所谓的道德,在某些人眼中一文不值,是可以任意践踏的存在。 所以他们才会表现得这么随意,没有一点负罪感和恐慌感。 和他们讲道理,无疑是笑话。 也许是看我不顺眼,当我要走时,突然有了叫了一声:“站住!把你的衣袖拉起来,我们要验证你有没有受到诅咒!” “我受到了诅咒又如何?” 我冷眼看着他。 “受到了诅咒你就该死!” 那人脸色狰狞,拿着木棒就向我冲来。 木棒带着“呼呼”风声当头砸下,如果是普通人吃了这一棒,必将头破血流,但我已经不算普通人。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诡镇出殡(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的手微微一动,一张红色五寸大小的剪纸,忽然从手掌飞出,化为一道红光,一闪从脸庞划过,然后飘荡在不远处的半空。 “受了诅咒该死,那你杀了人,是不是罪该万死!?”我轻声的说道。 接着,那个人捂住耳朵一下瘫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滚,一时间岔气一样的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他捂住耳朵的手不停地渗出血来,拿开的时候,他的左耳被削了大半。 剪纸术。 最常见的是祈福,然后是驱邪,但最后……也能杀人。 “还敢打人!大家一起上!” 有人吆喝着就要揍我。 我冷笑一声,手一招,那剪纸回到我身边,然后冷冷的看向众人。 “住手!” 在众人准备一拥而上时,鹰钩鼻突然叫了一声:“大家别误会,他没有受到诅咒,这点我可以作证!” 鹰钩鼻明显有很大的威望,他这么一叫,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我看着鹰钩鼻,他也面带笑容的看着我,只不过他的笑看上去有些阴冷怪异。 这人给我一种十分不安的感觉,特别是从平安医院出来后,我发现他似乎变了许多。刚才他明明可以阻止杀人事件发生,可他从头到尾都没开口说话,可见这人没什么好心眼。 我没理会他,直接回了帐篷。 黄小蛮也不管了,回到帐篷里亲手画符,画得满头大汗,两耳不闻窗外事。 “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头也没抬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你安心做准备。”我勉强笑了笑。那人的死,并不代表诅咒就会消失,我可以确定,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过了没多久,天色渐渐变亮,长安镇的人纷纷起床出门。 昨晚发生的事,对他们而言似乎没有任何影响,他们同样保持着以往的状态,不说话,没有任何表情的做自己的事,维持着日常所需。 整个长安镇不光是晚上,就连白天也显得十分诡异。 一晚上没睡,到了白天,我倒是安心睡了一觉,直到中午才悠悠醒来,吃了点东西后,我开始在长安镇四处乱逛。 长安镇很大,比我所见的镇子都要大,都可以称得上一个微型城市了。 因为地势原因,建筑起伏不定,很多东西都被山挡着看不到,能看到的建筑,大致呈一个扩散性金字塔的模样。 在金字塔的顶部,也就是一座山的山顶,似乎立着一栋很大的古宅,因为距离太远,我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我在镇上随意乱走,经常会和镇上的人打招呼,无一人和我说话,很多人看都不看我一眼,把我当成了透明人。 不知不觉间,我走上了平安医院的那条路。 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在路的尽头上竟然出现了一批人。 这些都是长安镇的人,他们同样不说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他们身上却穿着白色孝服,肩上扛得则是一口口棺材 我数了一下,棺材一共三口! 哪怕是抬棺出葬也没人说话,更没有所谓的敲锣打鼓声,整个过程十分安静,安静的可怕。 如果是这样倒也罢了,最诡异的是,这三口棺材全都由红色墨斗线封着! 在棺材的四角还贴着四张镇尸符。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招魂仪式(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哪像是出殡,这里面封着的根本就是僵尸! 三口棺材,三具僵尸,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看到这幕,我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长安镇最近恐怕要出事了。 ------ 抬棺的人走得很快,脸无任何表情,眼看着他们迎面而来,我立刻躲得远远的。 长安镇外遇到的清朝僵尸的棺材和这三具棺材有些相似,只是不清楚这里面装着的东西到底有多厉害。 等他们快步经过后,我隐约觉得这肯定是一个大秘密,便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想看看他们会去哪。 让我没想到的是,顺着青石板路走了一会,他们便拐了个弯,往相反的方向走。 我刚打算跟上去时,突然有人叫了我一声,转头一看,就发现鹰钩鼻和眼镜男走了过来。 “你在干嘛?”鹰钩鼻眯着眼,目光有些阴冷。 “你没发觉吗!长安镇有太多秘密,这些镇上的人很诡异。”我简单的回了一句,当我再次转头,不由得微微一愣,刚刚还在前面不远的抬棺队伍,这时竟然消失了!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又能走多远? “长安镇只要死了人,都是这样出殡。” 鹰钩鼻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跟上去也发现不了什么,而且还十分危险,他们的坟地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你的意思是说,棺材里是长安镇的人?”我心神一震。 “当然,长安镇的人也有生老病死,死后就会用这种棺材装着,埋葬到一处险地,只不过……” 鹰钩鼻咧嘴一笑:“只不过他们的生老病死有些奇怪,在这地方我住了三四年,发现了一件比较有趣的事。” “什么事?”我追问。 “不管发生了什么,长安镇的人数永远保持不变!” 鹰钩鼻歪着脑袋:“也就是说,只要有人出生,就必将有人死亡,人数始终都维持着一定的数量。他们不会平安无辜死,只要有人死,必定有人出生。就好比今天,长安镇又多了三个新生儿。” “还有这种事?” 我一皱眉:“难道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出过错?” “这地方与世隔绝,有一套自己的秩序,从来没有出过错,我们这些外来者,对长安镇造成不了影响,因为一旦我们产生了影响,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鹰钩鼻冷笑着:“说实话,我从没想过你们能进来这地方,一个出马弟子,一个……连人都算不上。” “长安镇之所以能这么平静,正是因为普通人进来易如反掌,而一些修道之人则难如登天,只不过你们的出现打破了这个潜规则。” “看样子,要不了多久,长安镇就会变得不再平静了。” 他这话把我惊得倒退几步,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我一脸警惕看着的鹰钩鼻,总觉得这个人越来越不简单。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由了……哼哼……” 鹰钩鼻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被他这么一看,我总感觉心里毛毛的,还有他刚才说的那些话。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招魂仪式(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长安镇有人出生,就必将有人死亡,如果说,万一有人意外死亡,当天又没有新生儿降临呢? 如果是这样,人数不就产生了变化? 最重要的是,他怎么会知道黄小蛮的身份? 甚至他能察觉到我跟正常人的不同,进入长安镇的那天还没觉得什么,可从昨晚开始,他似乎变了很多,变得越发不可捉摸。 这事我也没多想,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破除小女孩的诅咒。 虽说白天没什么异常,但不能保证晚上就能平安度过,一旦诅咒蔓延,昨晚的情况恐怕就会再次发生。 不管血手印落到谁身上,以那些人的尿性都会见死不救。 他们的生死我懒得管,但这样下去落到我跟黄小蛮身上是没办法避免的,只有尽快的处理。 回去后,我第一时间找上了黄小蛮,问她准备好了没有。 黄小蛮点点头说:“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不过今晚我需要你帮忙。” “怎么帮?”我问。 黄小蛮拿出三个空碗,之后又递给我一个盘膝而坐的瓷娃娃。 空碗四周用朱砂笔画了很多符号,碗底还是漏的,至于盘膝而坐的瓷娃娃倒没什么特别,只是手上拖着一个更小的娃娃,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特别精致。 黄小蛮指着碗说:“这三个空碗是用来招鬼的,晚上的时候,你只要不停的用筷子敲碗,配合供奉用的长香,便会吸引无数孤魂野鬼前来!听到动静后不要慌,手上的动作也不要停,只要碗不破,那些孤魂野鬼不能把你怎么样。” “碗破了怎么办?”我问。 “三只碗分别代表人的三把火,不会轻易破碎,就算破了一只,不是还有两只吗?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黄小蛮解释说。 我指着瓷娃娃问:“这又是什么?” 黄小蛮说:“这个是你用来保命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不用担心,因为晚上我施法的地方就在平安医院附近,不怕她不上钩!”黄小蛮胸有成竹的说。 “我怎么觉得应该换一种比较保守的办法。”虽然她是什么五家仙之一的黄家人,但这妮子性格比我还冲动,而且很多事不过脑子,跟当初我踏入这个圈子一样。 估计也是因为有黄家四爷的关系,不然凭借她的性格,早就出事了。 不过他既然是五家仙,肯定是会一些手段的。 “有我黄小蛮在,肯定不会让你出事!” 黄小蛮拿出一只朱砂毛笔,指了指我后背说:“你把手伸出来,我在你手心画一道秘符,只要凶鬼敢上身,那它想跑都不可能!” “能行吗?”我有点顾虑。 黄小蛮白了我一眼,“现在长安镇就我们俩,其他人指望不上,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沉吟着犹豫了下,然后伸出手,等画好驱邪咒,黄小蛮又交代我一些事。 白天不知不觉很快过去,围墙内的那些人如往常一样生活,仿佛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甚至连尸体都没人管,只盖了一张布了事。 当夜幕降临的那刻,长安镇的人相继回屋,外来人也待在围墙内不踏出一步。 我和黄小蛮出去后,那些人立刻将大门锁死,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无尽麻烦…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相比于昨晚,今夜要暗淡许多,偶尔凉风扫过,吹动落叶旋转,树枝轻摆。 放眼望去,四周漆黑一片,无一点亮光,幽暗而又冷清,空荡荡显得格外寂静。 我和黄小蛮早早就到了平安医院附近的一条十字路做准备,由我来做仪式,她在暗中稳定大局。 按照黄小蛮所说,我将三只空碗放在身前,瓷娃娃放在背后一米位置,接着在碗前点了三只长香用来招鬼。 我其实觉得这样不妥,因为按照我以前的经验,每次干这种事都会出岔子。 不过黄小蛮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个劲催促我,让我放心,她有专门的手法。 我将信将疑的点头。 黄小蛮走后,就我一人坐在阴森的十字路过。 四处一张望,各条街道黝黑冷清,深不见底,谁也不知道黑暗的深处隐藏着什么东西。 我拿起筷子,闭上眼,用力的敲了一下空碗。 伴随着“匡”的一声,空碗被敲得旋转起来,声音算不上大,但在这寂静的夜晚却格外清晰。 第一声敲响后,我筷子对准第二只碗,又敲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当第三只碗被敲响时,四周温度似乎下降了不少,一股轻微的风扫过,吹得碗前长香亮了一下,青烟缭绕,缓缓升腾而起消失于黑暗中。 当我敲到第六下时,风似乎更大了,温度也开始缓缓下降。 这个时候,我隐约感觉到脖子有些发冷,想来是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我不敢停留,每隔几秒敲一下。 过了一会,耳边开始传来‘呼呼’声,我眯着眼看着长香,香火开始常亮,燃烧得更快了。 我敲碗的频率开始加快,四周逐渐出现了一股股旋风。 这些旋风并没有靠近,而是在我身边徘徊不定,搅动树叶和灰尘,看样子这些都是孤魂野鬼,只不过都是很普通的那种,连基本的人形都看不到。 很快,四周的旋风越来越多,有大有小,有些旋风中,隐隐能看到有个模糊的人影。 就在此时,这些旋风开始骚动起来,很快就四散而开,似乎在畏惧着什么,几个呼吸后,某条街道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人影。 白影轻飘飘向我靠近,虽是踮着脚,可脚尖却没有落地。 白影远远停下,就这样盯着我看,嘴里时不时会发出一道阴冷的笑声。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白色人影一出现,四周忽然起了变化,一阵又一阵的阴风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 温度越来越冷,阴风越来越大,四周聚集的鬼魂也越来越多,我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加紧张。 这时,突然一股极为猛烈的阴风迎面而来,差点把我吹翻。 阴风一起,四周‘呼呼’声不断,似鬼哭狼嚎般。 看这气势,应该是来了个厉害的东西。 正想着,另一个方向,又是一股更加猛烈的阴风侵袭而来,刺得我背后凉飕飕的。 又一个厉害的东西! 很快,这些个厉害鬼魂就好像约好一般,相继出现,阴气一个比一个重。 呼啸声一个比一个响,哪怕不用睁眼去看,我也很清楚,四周肯定围满了鬼魂。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三魂离体(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暗暗心惊,没想到这片地方竟然有这么多恐怖玩意,难怪晚上没人出门,因为这地方晚上根本就是鬼怪的天堂。 我隐隐有些不安,一下招了这么多鬼,黄小蛮真的能控制得住吗? 如果控制不住,恐怕我们要面对的不比面对小女孩要轻松。 带着忐忑的心情,我接连敲打空碗,频率变得特别快。 “你要小心,她来了。” 夜司溟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看来夜司溟也在暗处观察我的一举一动,虽然我很想让他帮忙,但他现在处境也挺不好,因为惹上了地府察觉。 现在估计他被监视着,无法露面甚至显露一点气息。 他的声音刚落,一阵悠扬的音乐盒声由远至近,慢慢从平安医院的方向传了过来。 音乐声一起,四周‘呜呜’作响,突然变得混乱起来,从声音上来判断,那些孤魂野鬼应该是见到了什么极为害怕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我敲打的第一只碗突然‘咔’的一声,瞬间炸裂。 这么厉害? 我心中一突,连忙换另一只碗。 破了一只碗,就等同于肩膀灭了一把火,我的处境更加危险了。 小女孩到来,除了音乐声外,倒也没有格外吓人的动静。 但越是这样,我越发不安。 我现在将全部希望寄托在黄小蛮身上,希望她的办法有效果。 音乐声越来越大,其中还夹杂着回音般的小孩笑声。 “呵呵……呵呵……” 阴风肆虐了好一会才渐渐平息,看样子,道行不够的东西都被小女孩吓走了,留下的也都是厉害玩意,它们对我这个突然出现的香饽饽,都不打算轻易放弃。 我将眼睛扯开一条缝,四处扫了一下,当时就让我怔住了。 不知何时,我身前竟然多了三只厉害的东西,一个是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一个是穿着戏服的漂亮女人,还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白影。 三个东西脸色煞白,嘴角带着笑,笑容诡异而狰狞,就这样远远的盯着我看。 但我没看到小女孩在哪。 就在我睁眼的瞬间,我身前的第二只碗又“咔”的一下,突然破碎。 我当时就愣了一下,不是说很结实吗? 怎么一敲就碎? 当第二只碗破碎的那刻,那三个东西开始慢慢向我靠近,我深吸一口气连忙敲打第三只碗,心里在默默祈祷别出事。 这只碗要是破了,那我就要倒霉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后脑勺有些发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拨弄我的头发,我伸手摸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可当我把手放下时,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我探手一抓,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因为我抓到了一只手,一只冰冷的小手。 她来了。 “姐姐,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阴冷的笑声突然在耳边响起,难怪我没看到小女孩出现,她一直站在我身后。 另外两只惨白的手,突然从我肩膀两侧伸了过来,接着缓缓抱住我的脖子,那冰冷刺骨的寒意,冻得我如同置身冰窖。 这时,我手底下的第三只碗,在我急速敲打下,突然“砰”的一声,瞬间炸开。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三魂离体(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一刻,四周阴风大作,刮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原本正常燃烧的三只长香,此刻突然从中断裂,彻底没了烟火气息。 “遭了。” 我心里暗骂了句。 “呵呵……好玩……好玩……” 当笑声响起的同时,我整个人如遭雷击,突然魂玉闪烁了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觉胸口一痛,好像被人用铁锤砸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倒飞而出。 等我好不容易爬起来时,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动了。 不对,准确来说,我手脚能动,但是周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把我罩住了一样,根本出不去。 我似有所感的低头一看,顿时懵逼了。 我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是漂浮着的,双脚根本没踩在地面上,哪怕我想落地都不行。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有些慌了,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虚幻了很多,好像不是实体,而且在我身下,还放在一个瓷娃娃,是黄小蛮给我的那只。 我一脸呆滞的抬头看去,就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十米开外,在人影的背上,还趴在一个穿白衣服的小女孩! 小女孩身体漂浮在空中,嘴一张一合,似乎在吃人影的头发。 接着,我就看到小女孩慢慢的没入到人影身体中。 人影缓缓站起,然后歪着脑袋,转过头,对我咧嘴一笑,笑容十分诡异。 看到人影正面的瞬间,我整个人如遭雷击,因为我发现,那人影竟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不对! 那根本就是我的身体! 也就是说,小女孩已经附在我身上,但问题是,这种情况与预料的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这瓷娃娃护住了我的魂魄,我当场就会魂飞魄散。 不对,是夜司溟,刚刚是他护住了我的魂魄,在短短的瞬间。 正当我惊骇莫名时,附在我身上的小女孩,控制我的身体,歪着脑袋,一蹦一跳的向我走来。 “姐姐,陪我来玩捉迷藏吧……” 她诡异的笑着,目光死死的盯着瓷娃娃,看样子她已经知道我魂魄的藏身地。 一旦瓷娃娃落入她的手中,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眼看着小女孩越来越近,那一刻,瓷娃娃‘卡卡’两声,一道道裂纹开始扩散。 照这个架势下去,还没等小女孩碰到我,瓷娃娃就会彻底破碎。 一旦瓷娃娃破碎,我唯一能保命的东西就没了,到时候,我恐怕想死都难。 到时候只有夜司溟出马,但是现在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面。 黄小蛮啊黄小蛮,这下你可把我害惨了。 正当我快绝望时,意外发生了,也许是心爱的东西被夺,远处三只凶鬼有点坐不住了,竟然同时怪叫一声向我身体扑去。 中山装男鬼,戏子女鬼,还有个看不清模样的白影,三只凶鬼眨眼间就进了我身体。 我的身体顿时一颤,当即僵硬在原地。 看到这幕,我心里暗暗叫苦,没了我这主人在,这些东西就跟上公交车一样,轻松自在。 但是我肉身的魂玉还在,夜司溟还在魂玉里。 随他们吧,让它们斗,斗得两败俱伤对我也有好处。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阴使降临(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三只凶鬼竟然敢和小女孩争抢身体,显然也有点本事,三只鬼联手,我就不信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女孩。 希望是好的,可过程和我所想完全不同。 我身体僵硬了几秒后,竟然开始手舞足蹈,表情时而大哭时而大笑,时而阴冷骇人,时而呆滞如尸,看上去就跟个神经病一样。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闹腾一会后,我竟然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特别用力的那种。 那巨大的耳光声,光是听着都疼。 一巴掌打完后,紧跟着又是另一巴掌,很快,我就不受控制的开始自甩耳光,一耳光比一耳光打得响,一巴掌比一巴掌用力,‘啪啪’声不绝于耳。 没一会脸就肿了,下巴都被打歪了,口水混杂着就这样流了出来。 这情况看得我心都在滴血,再这样下去,我都怀疑会不会被打成智障。 你们要斗,也得悠着点吧,别老是拿我身体出气啊。 正当我着急时,情况变得更加严重了。 最初还只是甩耳光,过了没多久,我就开始摔跟头,前空翻后空翻,一个接一个,不是用脸砸地面,就是用背受罪,有时候一跳几米高。 就这么摔几下,我的身体就已经流血,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我当时着急了,这样下去,哪怕我身体恢复能力再强也招架不住。 但我现在状态无法施展任何术法。 这时黄小蛮也不知道躲哪去了,人影都看不到。 就在我自残好一会后,身体中突然传来几声尖叫,接着三道人影相继从我身体中飞出,是那三只凶鬼。 只不过相比于之前的情况,此刻它们的阴气弱了很多,就连身体都变得飘忽不定。 三只阴鬼脸上没有了笑容,有的只是阴冷和惨白,看上去十分可怕。 这个时候,我的身体再次动了,一手扶着下巴,一手按着脑袋,只听卡卡两声,歪着的脖子一下被掰正了。 “好玩……呵呵……好玩,一起来玩啊……” 我的身体蹦跳着,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边拍手,一边向三只凶鬼跑去。 那三只凶鬼一见,当时就怪叫一声,转身就跑,化为三股阴风转瞬间就跑没影了。 我有些懵了,没想到小女孩这么厉害,连这三只凶鬼都不是对手,还被吓得慌乱逃窜,我到底招惹了个什么东西? 三只凶鬼一跑,小女孩又转头看向了我。 她拍手笑着,一步步向我靠近。 那一刻,瓷娃娃的裂纹更大了,一阵‘卡卡’声响起,就在瓷娃娃快被小女孩阴气冲击得破碎时,一声轻喝响起。 “天地合一,斗转星移,郄令……” 喝声响起时,黄小蛮突然出现在我的身体后面,她一手持符,猛地一下打在我后背。 一阵红光闪过,我的身体立刻开始抽搐起来,背后的驱邪咒终于起了作用。 黄小蛮也真能忍,等到现在才出手,刚和三只凶鬼斗完,哪怕再厉害,小女孩也消耗不少,这个时候出手,确实是最好的时机。 看来这小妮子也不是完全凭借正义感做事,可能是黄四爷不在,这几天倒是有点成长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阴使降临(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原本想着就算灭不了小女孩,这一套下来也能将她赶跑,可没想到在抽搐一阵后。 小女孩竟然什么事也没有,依旧附在我身上,只不过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阴冷与愤怒。 我暗叫不好,刚想出声提醒黄小蛮时,小女孩猛地一转身,控制我的身体,直接一拳打在黄小蛮身上。 黄小蛮触不及防,整个人倒飞几米远,血都喷了出来,一拳就差点要了她的命。 小女孩远比我预估的还要恐怖,黄小蛮根本不是她对手! 过了好一会,黄小蛮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她掏出符纸,抹了一把嘴角鲜血,脸上没有丝毫害怕,完全就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妖孽!不想魂飞魄散就束手就擒,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黄小蛮手持白色符纸大喝一声。 小女孩笑了,笑容带着些许玩味,她歪着脑袋一步步向黄小蛮靠近,似乎想和她多玩玩。 “不知悔改,我就让你烟消云散!” 黄小蛮一口血喷在白符上,接着两指夹符,反手倒指眉心,轻喝一声:“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出马弟子黄小蛮以阳寿为引,请诸位大人荡平鬼怪!” 话毕,黄小蛮拿出一口空碗,猛地往地上一摔。 “哐当”一声,朱砂画符的空碗顿时四分五裂,响声远远传开。 “摔碗引路,黑香牵桥,请阴使。” 黄小蛮单手一番,三只黑香显现,接着她一口血喷在黑香上,一瞬间,黑香自燃。 在黑烟升腾而起的那刻,四周阴风突然停止,一股极为恐怖的阴气自远处黑暗中出现。 这股恐怖的阴气没有丝毫怨念,反而夹杂着一股无形的威严,当阴气降临的那刻,我的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颤动起来。 三魂七魄离体的我,竟然有种想心惊胆战的感觉。 恐怖阴气一出,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叮铃叮铃!” 远处的街道尽头,似乎有锁链拖地声响起。 接着,一个低着脑袋,手脚带着厚重铁链的人影缓缓出现。 人影身上套着的锁链比手脚还粗,十分沉重,每走一步显得很吃力。 在粗重锁链的尽头处,还有一个极为高大的人影。 人影穿着古代官兵服,一手握着铁链,一手拿着鞭子。 当前面那人走得慢时,就是一鞭子甩过去,抽得人影浑身颤抖,表情痛苦,偏偏发不出半点声音。 看到这幕,我人都傻了。 这黄小蛮竟然在这个时候请阴间使者,我真的是无语这个小妮子了, “大胆!干扰本使办差,你可知罪!” 一股带着回音的闷雷当头炸响,一瞬间我就有种头昏目眩的感觉,身下瓷娃娃裂纹瞬间遍布全身,随时都会破碎。 也不见阴使有什么动作,黄小蛮的肉身直接瘫软在地,而她的魂魄却轻飘飘的飞向阴使。 看这架势,还没等收服小女孩,阴使就要拘了黄小蛮的魂! 黄小蛮以魂魄之躯,跪在阴使身前数米,双手高举黑香,脑袋则垂得很低,显得十分恭敬。 “阴人过道,阳人回避,阴阳本是殊途,小女不敢随意惊扰大人,只是如今阴鬼作祟祸害生灵,小女愿意以十年寿命为代价,望阴使大人驱除阴鬼!救一方生灵!”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一鞭之威…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黄小蛮空灵带着回音的声音响起,说的振振有词。 我挺佩服她的,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保持镇定。 夜司溟跟我说过,阴间使者属于小官吏,虽然我见过几次,但每次来的都不一样。 看上去,这次的阴使是被黄小蛮强招来的,以十年阳寿为代价,而且还不一定成功。 被强招来的阴使根本不受控制,一个不好就会把自己搭进去。 不得不说,黄小蛮做出这种行为,无疑是以命搏命。 阴使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长相,只剩下一对绿色的火焰若隐若现。 看上去,似乎像是阴使的眼睛,绿火忽明忽暗,显得十分诡异。 “世界万物自有定数,岂是尔等所能干预的?看在你功德不少的份上,本使者放你一马,你好自为之!” 阴使手一抖,如同长蛇的鞭子凭空一声炸响,被锁链套出的人立刻转身,一步步费力前行。 看样子,阴使不打算管这茬。 黄小蛮急了,横身拦在阴使面前,直视那两团绿火:“大人,既然命由天定,那么你的出现肯定是天意,恳请阴使大人相助!” “大胆!” 阴使脸上两团绿火突然熊熊燃烧起来,它手中长鞭也“啪”的一声响,猛地抽在黄小蛮身上。 黄小蛮当时就被长鞭抽得倒飞数十米,等她脸色痛苦的挣扎起来时,她的魂魄都虚幻了许多,我甚至能透过她的身体,看到她身后的景物。 这一鞭让黄小蛮受伤不轻,没想到这阴使如此不近人情,软硬不吃,喜怒无常。 “呵呵……好玩……好玩……” 这个时候,附在我肉身的小女孩竟然拍手笑了起来,蹦蹦跳跳的样子看上去很欢乐。 “恩?” 阴使头一转,熊熊绿火直视着小女孩。 “何方妖孽,见到本差还不速速退去!”阴使长鞭虚空一甩,打得空气爆响一声。 小女孩歪着脑袋看着阴使,一动不动,似乎并不太害怕,至于是无知还是无畏,我也不清楚。 但这种情况却是我希望见到的,这阴使官架子很大,脾气也特别臭,一个不如意就要动手。 如果小女孩惹怒了阴使,那就有好戏看了。 果不其然,见小女孩不为所动,阴使似乎觉得自己威严被触怒了,当时就火了。 “大胆!” 阴使手一挥,长鞭如同灵蛇般席卷而出,隔着老远就一下圈住小女孩的脖子,长鞭都被拉得笔直。 最诡异的是,长鞭上不知何时竟然冒起了绿色火焰。 被火焰一烧,小女孩表情突然变得痛苦起来,她挣扎着,伸手想抓长鞭,可被绿火一烧,她又触电般收回手。 虽然长鞭套中的是我的身体,但我却能清楚的看到附在身体中的小女孩。 只不过此刻她似乎被长鞭强行困在了我身体中,想跑都跑不出去。 绿火长鞭套中脖子后,阴使又是一抖手,小女孩连同我的身体突然抛飞数米高,紧接着携万钧之势轰然砸下。 只听‘碰’的一声响,地面都震得抖了几下,我的身体有过半都陷进了泥土地面中,看得我一阵心疼。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来了一个更横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相比于我的身体,小女孩更惨,当时就被打出体外,在地上翻滚哀嚎,阴气都消散了一半,形如实则的身体也变得虚幻很多。 一鞭之威,恐怖如斯,打得小女孩差点魂飞魄散。 小看样子,女孩所谓的不害怕,不是无畏,而是无知,估计从没见过阴使,所以不知道害怕。 在阴使面前,哪怕她再厉害,也只有挨打受死的份,之前有机会不逃跑,现在想跑恐怕也跑不掉。 因为在这时,阴使的第二鞭又扬了起来,鞭上绿火熊熊燃烧,看上去比之前更吓人。 这一鞭要是打结实了,小女孩恐怕当场就会魂飞魄散。 正当我凝神以待时,阴使的第二鞭却迟迟没有落下。 直到这刻我才发现,阴使脸上的两团绿光,看的不是小女孩,而是小女孩身后的方向,那一片黝黑的街道尽头。 看样子,那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更值得阴使注意。 我心中一突,难道还有什么厉害的东西要出现? 就在这时候,一阵悠扬的音乐声自黑暗中远远传来…… 听到这熟悉的音乐声后,我不由得眼皮一跳,这竟然是音乐盒的声音! 正当我惊骇莫名时,黑暗中慢慢走出来一个人影。 这个人低着头,手中把玩着一个打开的音乐盒,在音乐盒里面,有一对旋转的金童玉女摆着跳舞的姿势。 “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本事?” 人影缓缓抬起头,嘴角挂着阴冷的笑容。 当看清人影长相后,我眼睛缩紧,因为我发现他竟然是鹰钩鼻! 只不过此刻的鹰钩鼻,和我最初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不是相貌原因,而是给我的感觉,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鹰钩鼻将小女孩扶了起来,然后牵着她的手,脸色发寒的看着阴使,眼神毫不畏惧。 我有些懵了,什么时候鹰钩鼻和小女孩成了一伙的? “阴使大人,长安镇不是你能招惹的,趁着那东西没出现,你最好赶快离开!”鹰钩鼻冷笑着说。 他这话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开口就威胁阴使。 “哼!小小阴鬼也敢妄言?今天本使者就让你们魂飞魄散!” 阴使眼睛位置的两团绿火暴涨,显得格外愤怒。它长鞭一挥,立刻化为火蛇抽向鹰钩鼻。 这一鞭火势惊人,隔着老远都让我魂魄震颤,可奇怪的是,鹰钩鼻并没有闪躲,任凭长鞭抽打在身。 原本以为这一鞭能把鹰钩鼻抽得半死,可没想到,长鞭竟然直接从鹰钩鼻的身体中穿过去了,并没有伤到他。 下一秒,鹰钩鼻拉着小女孩的手已经出现在数米开外,我都没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 “既然你执迷不悟,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鹰钩鼻冷笑着,四周突然阴风大作,吹得四周树木摇曳,灰尘落叶四起,呼呼风声宛如鬼哭狼嚎一般。 一股股黑气从鹰钩鼻的口鼻耳目中狂涌而出,一瞬间,鹰钩鼻就被黑气包裹。 就在狂风呼啸间,小女孩突然飘了起来,然后骑在了鹰钩鼻的肩膀上。 那一刻,阴风刮得更厉害了,甚至不少树枝都被吹断,我身下的瓷娃娃也开始摇晃起来,有点招架不住的样子。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鬼浮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甚至连阴使鞭上的绿火都弱了许多。 “鬼上鬼身!” 一声惊呼响起,不知何时,黄小蛮已经靠到了我身边。 “什么鬼上鬼身?”我惊疑不定的问。 “你不知道正常,鬼能附人体,却不能上鬼身,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看来有麻烦了!”黄小蛮神色紧张。 正当我惊疑不定时,更加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当小女孩骑在鹰钩鼻脖子上后,远处黑暗中竟然又冲出一个较小的人影,然后迅速骑在小女孩脖子上。 它们姿势相同,全都低着脑袋,伸长着脖子,双手无力垂下。 我看着黄小蛮,发现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嘴皮子都开始哆嗦。 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黑暗中,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冲了出来,纷纷骑在下面一人的脖子上,像是叠罗汉一样,一个个往上堆。 每多出一人,阴风就呼啸的更厉害,四周温度也呈直线下降。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已经有十多个人影叠了起来,并且数量还在持续增长。 它们全都保持同样的姿势,低着脑袋,伸长脖子,双手无力垂下。 看到这幕,我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我突然想到了当初在那个鬼村发生的一件事,鬼搭肩。 只不过上次鬼搭肩是我背着的,一层层往上叠,而此刻这些玩意全都骑在脖子上,比我那次更加诡异,声势也更加骇人。 我抽空看了一眼阴使,发现它长鞭上的绿色火焰,都被呼啸的阴风彻底吹熄。 不光我震撼,黄小蛮更是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都在打颤。 “这……这不是鬼上鬼身,这是鬼浮屠!”黄小蛮一脸震惊:“怎么会这样?这地方为什么会有鬼浮屠?” 鬼浮屠? 我有些懵了,没反应过来。 不过应该是北方跟南方的叫法不一样。 眼看着那些人影越堆越高,我的身体都感觉快被阴风撕裂了一般。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之前威风凛凛的阴使,此刻像是见了鬼一样,怪叫一声,竟然转身就跑! 瞬间就跑没了影,连看押的鬼魂也没带走,那模样,哪还有半点威严存在。 跟受惊的老鼠似的,之前在我心中构建的无敌形象,此刻绷得支离破碎,惊得我嘴都合不拢。 我从没想过,如此厉害的阴使竟然会被吓成这模样。 这鬼浮屠到底有多厉害? 看着那越来越高的鬼浮屠,我的心都在颤抖。 有些东西本不应该存在,可偏偏就出现在我身边。 不管是阴使,还是吓跑阴使的鬼浮屠,都是我只能仰望的存在。 狂风依旧在呼啸,一个又一个的鬼影从黑暗中窜出。 仿佛受到了召唤一样,纷纷骑在下面鬼影的脖子上,一层一层往上叠,每叠一层,阴气就更重一分。 抬头一看,鬼浮屠将我视线中的月亮都已遮住。 这个时候鬼浮屠终于停了下来,保持一个恐怖的高度。 最下面站着的是鹰钩鼻,只不过此刻的他全身黑气缭绕,脸色却无比的苍白,嘴角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小女孩则骑在他脖子上,再往上,就是看不清面目与形体的黑影。 这些东西全都保持同样的姿势,低头,伸着脖子,双手无力垂下。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第三层的鬼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阴使的逃窜,并没有让它们产生任何变化,只是在鬼浮屠搭成的那刻,所有鬼魂齐刷刷的一抬头,嘴猛地一张,似乎在尖叫,可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在它们张嘴的同时,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之前阴使带来的鬼魂,还没来得及逃跑就突然无声的尖叫起来。 它的身体顿时四分五裂,化为一缕缕青烟被鬼浮屠上的那些鬼张嘴吸了进去,吞噬得一干二净,地上只留下那沉重的锁链。 仅仅一张嘴,就能将一只鬼吸得魂飞魄散,这浮屠还真是可怕,难怪阴使会被吓得掉头就跑,难怪不怕死的黄小蛮会露出如此震惊的神情。 将锁链鬼魂吞噬后,鹰钩鼻微微侧过身,目光阴冷的看着我和黄小蛮。 只要它一张嘴,我和黄小蛮如今魂魄离体的状态,必将在劫难逃。 看在那随时都会破碎的瓷娃娃,我心里一片苦涩,再看一眼黄小蛮。 发现她也一脸绝望,连拼命的念头都没有,或许只要她才真正清楚,鬼浮屠到底有多可怕。 风,不知不觉静了下来,四周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整个十字路口,没有光亮,没有声音,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 死亡并不是最恐怖的,最难忍的是等待死亡,明知道已无力回天,可危机却迟迟没有降临。 气愤显得很压抑,让我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鹰钩鼻和小女孩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一直没有动手,正当我惊疑不定时,鹰钩鼻终于张开了嘴。 只是他并没有吸我魂魄,而是冷冷的开口说:“你帮我做件事,我可以放你一马。” 他这话让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质问了句,“你……到底是谁?” 鹰钩鼻冷笑:“我是谁?对你无关紧要,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还会被关在那个鬼地方。” 那个鬼地方? 难道他说的是平安医院?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就拿了一本天师秘录而已,什么都没动过,更谈不上释放什么。 我看着鹰钩鼻,脑子飞快运转。片刻后,皱起眉头。 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在平安医院里面,那个巨人救过我一次,只不过在出去的时候,他曾伸手阻拦过鹰钩鼻。 当时我并不清楚什么原因,只是帮腔的说了一句,鹰钩鼻这才能顺利出来。 巨人是第四层的怪物,在平安医院他最厉害,但他并没有害人的心思,由此可见,巨人的存在并不是考验进入平安医院的外来者。 如果是这样,那我隐隐就知晓了,巨人就是用来镇守平安医院的? 只不过他针对的不是外人,而是平安医院里面的怪物! 换句话说,因为巨人的存在,平安医院里面的怪物才没有跑出去作祟。 如果是这样,巨人之前伸手阻拦鹰钩鼻,恐怕是另有原因。 仔细一想,平安医院一楼是布袋僵尸,二楼是小女孩,至于三楼的东西。 一直没有出现过,从头到尾我都没见过三楼的怪物,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之前上三楼时,我们当中有人被拖走,但一直不清楚是谁。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古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如果说,在那个时候,被拖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人的魂魄的话,那么也就是说,有东西附身在了我们当中一人身上。 加上巨人的反应,以及鹰钩鼻最近的变化。 如果没猜错的话,三楼的东西,就附在鹰钩鼻身上。 也就是说,眼前我所见到的不是鹰钩鼻,而是平安医院三楼的怪物。 当时我看不穿,但是巨人能看穿,这也是他为什么会伸手拦住鹰钩鼻的原因。 搞了半天,这个东西早就隐藏在我们之中,但一直没显山露水。 或许从我们进入平安医院那刻开始,三楼的东西就已经做好了利用我们的打算。 这东西还真是可怕! 见我表情凝重,鹰钩鼻笑了:“看来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多费口舌。” “你到底想我怎么样?”我皱眉问。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你只要替我办件事,我可以放过你,并且还能送你点小礼物。”鹰钩鼻诡笑着说。 “如果我不答应呢?”我反问。 鹰钩鼻笑得更诡异了:“你没得选,要么同意,要么……死!” 我还没说话,黄小蛮嘴一鼓,轻喝一声:“正邪不两立!要杀要剐随便你!休想让我们替你做事!” 这话把我吓得眼皮直跳,心里也在暗暗叫苦,这姑奶奶还真是一根筋,这个时候咱就别刚正面了。 我连忙给黄小蛮使眼色,让她冷静点,可她就好像没看到一样,完全一副打算以身殉道的模样。 “正邪不两立?哼哼……你知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吗?” 鹰钩鼻笑容突然一冷,脸色变得格外阴森:“你什么都不懂!所谓的正邪,只是你们一些自诩正道的伪君子说出来糊弄人的话罢了!相比于我们,你们这些人道貌岸然的正道才是藏污纳垢,污秽不堪。” 鹰钩鼻的情绪很激动,说话时四周黑气暴增,本来安静的环境,很快就有阴风呼啸而起。 将黄小蛮还想反驳,我连忙抢先开口:“你需要我做什么?” 听我一说,鹰钩鼻脸色缓和了一些,黑气收敛,阴风也渐渐停止。 “这件事很简单,你只需要去一个地方,帮我找一件东西。”鹰钩鼻说。 “什么东西需要我这个普通人来帮你?”我问。 “往生笛!” “往生笛?这是什么东西?”我追问。 鹰钩鼻指了指远处,那最顶层的位置说:“往生笛就在那个古宅里面,因为某些原因我不能靠近那地方,但是你们可以。只要你找到往生笛交给我,不仅能活命,我还可以答应帮你一次。” 我顺着鹰钩鼻手指方向看去,除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外,什么都看不清。 不过能让鹰钩鼻指名道姓的地方,显然不简单,说不定还会很危险。 我深吸口气,然后把目光转回来,说道,“好,我答应你。” 旁边的黄小蛮刚要说话,我立即对她使了个眼色。 见我同意,鹰钩鼻愣了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但很快他笑了,他刚准备开口说话,在远处的山顶上,突然传来一道悠扬的钟声。 “咚……” 声音不大,却能清晰的传遍整个长安镇,那阵阵飘来回音,让人有种下跪礼拜的冲动。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破禁…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钟声响起的那刻,鹰钩鼻皱了皱眉,脸色有些难看。 从表情来看,鹰钩鼻似乎有些畏惧这声钟响。 “你的时间不多了,一旦镇魂钟响就意味着有大事发生!” 鹰钩鼻冷冷的开口:“如果没猜错的话,有人在强行破除长安镇的禁制!一旦镇魂钟响三声,禁制便会消失,道佛两门的人便能轻易进出长安镇,到时候五仙家以及三道九流来临,整个长安镇都会陷入混乱当中。所以你必须在三声钟响前,进入古宅,找到往生笛!” “万一找不到怎么办?”我说。 “你最好祈祷能找到,如果找不到……那你们别想活着离开长安镇!” 鹰钩鼻冷笑着,一步步走进黑暗深处。 “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作为道家子弟,你这种贪生怕死的行为简直是耻辱!”黄小蛮鼓着嘴,显得很生气。 这小姑奶奶竟然还纠结这事,真是让我哭笑不得,她正直得有些过了头,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很放心她不会玩一些阴谋诡计,有什么说什么,一个直肠子。 见她这模样,我只能找理由辩解说:“我这不叫贪生怕死,叫策略,古语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算是死,我们也得死得其所,不能逞一时之勇。再说了,我也没答应他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算违背道义,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被我一番忽悠,黄小蛮立刻鼓着嘴思考起来。 好一会才似有所感的点点头:“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只不过……” 没等黄小蛮说完,我立刻抢着说:“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暂时敷衍他而已,没打算真的帮他!” 一听这话,黄小蛮终于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我就说嘛,作为正道子弟,怎么能和妖邪同流合污?” 今天可算是凶险万分,鹰钩鼻那家伙深藏不露,心计十分可怕,手段一出,甚至连阴使都能吓跑。 可就是这般厉害的东西,却不敢靠近山顶古宅,反而要我找一个叫往生笛的东西,由此可见,那地方恐怕更加危险。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难免有些沉重。 和鬼做交易,绝不是什么好事,交易成功还好,如果不成功,恐怕想死都难。 而且我现在也看不透,这鹰钩鼻到底想干些什么,往生笛又是什么东西? 当我问黄小蛮时,她也表示没听过。 所有鬼魂都走了,整条十字街道再次陷入冷静和黑暗中。 黄小蛮率先魂魄入体,只不过刚才她被阴使打伤了,所以醒来后黄小蛮脸色格外苍白,看上去很虚弱。 相比于黄小蛮,我只能用凄惨来形容,她是魂魄被打伤,我是肉体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为了让我魂魄入体,黄小蛮硬生生把我的身体拖了过来,还是脸朝地的那种。 跟拖一具尸体一样,地上都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将身体拖过来后,黄小蛮将瓷娃娃放在了我胸口上,接着开始念咒。 “你刚才把瓷娃娃拿过去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把我的身体拖过来?”我有些纳闷。 黄小蛮一愣,接着尴尬的笑了笑:“我刚才忘了,顺手就给拖来了。” 忘了? 看着地上那条由脸磨出来的血痕,我脸狠狠的抽搐了几下。 第一篇一百八十一章诅咒的禁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嘴里念叨一会后,黄小蛮掏出一张符纸往瓷娃娃身上一拍,我只感觉眼前一阵目眩,下一刻已经回归自己的身体。 魂魄入体的瞬间,一阵阵剧痛如潮水般侵袭而来,当时就疼得我冷汗直冒。 跟黄小蛮在回去的路上,我侧头看了一眼山顶,在脑海里对夜司溟说,“夜司溟,你感觉到了吗?” 在白天我看那古宅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悸动。 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只不过我没办法分辨,这种感觉是不是一种未知的诱惑,跟在茅山遭遇的一样。 “这长安镇,被一种很古老的古阵禁制笼罩,里面的气息很混乱,这里……是一处被诅咒过的禁地。”夜司溟缓缓开口。 我其实也察觉出来了。 整个偌大的长安镇,包括这里面那些生活为长安镇的人,虽然看上去跟活人一样,但实际上并不是如此。 他们跟万家寨一样,很像是被下了某种诅咒。 但这里跟万家寨又大不一样,因为这个诅咒存在太过久远,而且根本就不是那种制造出幻想,让村里那些人重复着生前最后的一件事。 万家寨我所看到的是虚幻的,因为都是发生在十几年前。 而这里,却是真真切切的。 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真相跟魂玉,本来就打算找到师傅,想要知道一些当年的情况。 不过眼下看来我是来早了。 这地方存在一种很诡异的禁制,类似佛道魔这一类修炼的人,无法踏入。 “这里又让我想到了秦家。”我低喃道。 秦家能够以那种诡异的方式存在阳世,完全是因为魂玉的诡异之力,有魂玉的地方,一切都不合常理。 这里,很符合。 夜司溟提醒道,“你要小心,这里很不简单。” 我点了点头,今晚也算是有惊无险,要不是鹰钩鼻另有所图,恐怕只有夜司溟出手了。 不到万不得已,现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让夜司溟泄露出气息。 回去后趁着休息的时间,我也理清了眼下的情况。 从相关信息来看,长安镇隐藏了很多秘密,平安医院诸多鬼怪,山顶古宅的往生笛镇魂钟,以及一些未知的因素。 只可惜现在时间不多,按照鹰钩鼻所说,一旦三声钟鸣响起,长安镇就会被人强行破入,到时候整个长安镇都会变得混乱不堪。 不管是清朝僵尸,阴老爷,还是黄泉屠城他们,恐怕都会进入长安镇。 反过来想想,如果是这样,说不定对我来说还是一次转机。 当夜晚再次降临时,远处山顶位置,又传来一声悠扬的钟鸣。 “咚……” 第二声钟响,像是某种警告一样。 钟声响起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一阵骚动,出去一看,我发现外面来了一群人。 眼镜男他们堵在门口,似乎在和外面一群人争论什么。 吵着吵着,就听人群中传来一声惨叫,围在门口的众人顿时惊恐的四散开来。 他们一散开,我这才看清门外的情况。 来的是一队穿着青衣大褂,长及随腿,袖长随身,头上挽一个道髻,这打扮让我无比熟悉。 “茅山道。” 这些衣着,跟当初我在茅山内院看到那些弟子一模一样。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再次相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号称正道之首的茅山宗,会来这里,看到这幕,我双目一凝,心里格外奇怪。 他们怎么进来的? 不是说要等镇魂钟鸣三下,道佛两门的人才能进入长安镇吗? 正当我奇怪时,人群立刻散开,很快又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最前面两个穿着少数民族的服饰,一个年龄稍大,四十多岁的模样,而在她前面的女主,二十出头的年龄。 面容清丽,五官绝美。 一袭青色的短装,胸脯外罩着薄薄的青衫,纤细的银饰品挂在白皙小巧的脖颈,在她右边腰间,则是挂着一个巴掌大小精致的青色竹篓。 一身素雅又不失华贵的装束,衬托着她清丽的面容,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她正是前几天在长安镇外,我跟屠三在一起遇到的夷灵族女子。 在最前面其中一个也让我微微凝目,是诸葛云。 手持蒲扇的诸葛云却清晰的看在眼里,甚至还对我微微一笑。 他表情一如既往的镇定,仿佛没什么事能影响他的心境。 诸葛云虽然长得人畜无害,但却给我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真是奇了怪了,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历经凶险才勉强进入长安镇,这群普通人是怎么活着进来的?”说话的是为首一个女子,一副刁难不屑看过所有人,口气格外蛮横。 “祁师妹,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好处,有些东西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诸葛云微微一笑。 “哼,今晚就在这休息,折腾了一天,好不容易才进来,我得好好睡一觉!” 接着她叫嚷着说:“这些人看着碍眼,把他们都赶出去。” 诸葛云称呼的祁师妹我没见过,应该是在我进来后,长安镇外面还发生了一些事,汇聚了更多的人。 不过对她的蛮横无度,诸葛云只是苦笑,并没有说话,至于夷灵族两位女子,根本就不管不问。 在她吩咐下,茅山宗的那些弟子就开始驱赶在场的其他人。 很显然,这些茅山的弟子,是以那个蛮横无理的祁师妹为首,听令于她。 “凭什么赶我们走?这是我们住的地方!” “就是!帐篷围墙都是我们修建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赶人?” 很快,围墙内的人就开始叫嚷起来,谁也不愿意离开,叫着叫着,双方就开始有了肢体接触。 “本姑娘可不愿跟你们这些低贱俗民住在一起,和他们废话干嘛?都给我赶走!” 得到命令后,茅山弟子的人立刻开始动手使用暴力,这些弟子的实力都不弱,这里的人要是动手根本就讨不到便宜。 “号称正门之首,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茅山道,就是这样为人处事的么?”我冷笑,淡淡说道。 我一开口,骚动立即就停止,当下目光都放在我身上。 诸葛云顿住脚步,神色看我的时候微微有些变化,那夷灵族女子同样美眸中闪烁出异彩。 只是我这话落在那祁师妹耳朵里,就跟打在她脸上一样,她转过身看向我,冷笑道,“你又是哪里来的阿猫阿狗?知道我是谁吗?连我的事都敢管?”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当年的真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女子应该是蛮横惯了,没有涉足过江湖,看来是那家的贵家小姐,衣食无忧被呵护,第一次出门。 我不怒反笑,“那恐怕你连猫狗都不如了。” “你……”那祁师妹气的往前走了一步,这时候夷灵族的女子红鲤柳眉倒竖,冷言说了声,“好了,明天一早还有正事要办。” 祁师妹张了张嘴,但没有继续说话,嘴里冷哼了声,转身走了。 夷灵族的女子美眸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跟着进入了。 倒是诸葛云虽然没说话,但离去的时候对着我微笑点头示意。 一场风波也算因此化解,那祁师妹住在砖瓦房内,跟随的那些弟子则在其周边扎了帐篷,将祁师妹保护在其中,从这点来看,她的身份不低。 只不过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个嚣张跋扈的富家女,目中无人,任意妄为,没了身后的背景,这种人什么都不是。 根据鹰钩鼻所说,只有当镇魂钟响三下,禁制才会消除,然而现在镇魂钟才鸣了两声,他们就进了长安镇,着实有些奇怪。 最重要的是,他们来长安镇有什么目的? 让我想不清楚的是,在长安镇外屠三面对那个清朝僵尸,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按理说,他就算对付不了,也应该能够脱身才对,难道他离开了,并不打算来长安镇!? 这样想来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来这里就是因为我跟他说的条件,我离开他后就下落不明。 这样我说的条件自然就成了空谈,他当然不会带着黄蓉来这里。 至于这群人。 我绝不相信他们是来观光旅游的,带了这么一大帮人,肯定另有企图。 因为魂玉,还是因为其他的东西现在不得而知。 我的精神状态一直处于紧绷边缘,这里面很大原因因为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遭遇,对一点风吹草动就极为敏感。 加上这长安镇的诡异,给我一种极其没有安全感,我根本就无法安然入睡。 索性在下半夜就不睡了。 走到外面,今晚的夜色很朦胧,披散的洒在长安镇。 像是渡了一层银装,格外的美,只是这古老的镇却散出一种让人诡异恐惧的气息。 “我的剪纸术还不够精进。”我低喃。 我感觉到了瓶颈,不是我剪不出来,而是以我现在根本就无法剪,就跟师傅传授我的道术,很多道术口诀跟要领我知道。 但我无法施展,或者施展出来威力就大打折扣。 “当初在秦家的时候,你还记得那个老道士说的话么?”夜司溟对我说道。 “你是说陶掌教?”当初在秦家的时候,唯一的老道就是陶掌教了。 夜司溟嗯了一声,对我说,“你忘记你身上还有八面鬼盅了么?虽然我帮你抑制了。但它并没有消失,我与那地府九殿主的交易没有完成,他就不会替你解除鬼盅。” “不过这八面鬼盅是地府的东西,当初那个老道说的不错,我如今在抑制它的同时,它也在抑制你,八面即是八苦,八苦是阳世之人八种不同的咒念。”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奶奶的死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这些本源在地府,但若是真的化解,但你会得到一些本源之力,这些鬼道鸿运,念力加身的同时,会让你的剪纸术达到无人境界。” “恐怕,到时候你能剪出那老太婆都不敢剪的东西。” “况且,你体内还有祖天师的道统,这些都是别人几辈子修不来的鸿运。” “虽然现在还无法运用,但这一切都是造化。” 夜司溟嘴里说的老太婆,是我奶奶。 “当年的她修为被废,剪出过幽都十二鬼将与那苗王交手过,这也是她的极限。若是能剪出鬼主级别层次的东西,可能就会是另外一种结果了,可惜……那时候她已经是强弩之末。”夜司溟声音喃喃。 “如果那时候,我们俩就如同现在这样,你会出手帮我们一家吗?” 我看着夜空,思绪一下回到了从前在那门前老槐树下的场景。 当初苗王找到万家寨,奶奶因为青蚨虫而带着一家人避过一劫,整个万家寨却被下了巫咒。 但是苗王是苗疆之主,恐怕实力高深莫测。 当初从金婆婆口里就听过苗疆有什么预司,灵媒这种诡异能力的人。 苗王神通广大能够找到万家寨,自然也能再次找到我奶奶。 我奶奶从万家寨到土篱笆村与世隔绝时,就预料到了一切,因此就召唤了夜司溟,供奉在神龛上,与他达成契约。 这个契约就是跟我的联系。 说来也是巧合,那时候夜司溟惊扰了地府,肯定是被窥查,需要隐藏庇护,而受到奶奶的召唤,给了他这样的条件隐藏自己气息。 夜司溟需要隐藏气息来愈合伤势,而我奶奶需要他庇佑我。 但那时候夜司溟对我家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就犹如村祠堂那里面鸠占鹊巢的鬼物,因此奶奶算计了他。 用我的血跟祷告仪式建立起我跟他一损俱损的血契,而且这种仪式加深了十多年,已经到了他不能轻易斩断的地步。 当然,奶奶肯定是知道有风险。 但那时候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顾虑了,而夜司溟这种层次,被算计了当然心有不甘,再加上他本来就是一副天下人死光与我无关的性格。 对我们家他没有丝毫感情,最初救我也是因为我与他有血契罢了。 当年的事情已经浮出水面了。 苗王找到万家寨,我们一家能够逃过一劫因为奶奶的本命蛊,但这一切并不是没有付出代价,奶奶的修为被废了。 我们一家躲藏在了那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因为我姐出生夭折,我的命运本来就该如此。 为了让我活着,安然无恙长大。 我妈用一生修为跟自己的性命替换,她的尸体为什么要镇在门前的老槐树下? 因为老槐树为阴,我妈是以尸镇宅,借助老槐树的阴气让尸体不腐,就算成了鬼魂也要庇佑我们一家。 为的是让苗王无法演算,让我们一家平平安安生活了十几年。 奶奶也知道自己年事已高,已经没多少年能活,冒险唤来了夜司溟。 “后来我知道,我从学校回去的时候,前几天奶奶晚上出门,离去的时候走的很急。早上回来后当天晚上就不行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祁山之女,祁娇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隐隐作痛,我问夜司溟,“你其实,知道奶奶离家那天晚上发生过什么,对吗?” “你恨我么?”夜司溟轻声的说,“我若是出手,她不会死。” “因为那时候你对我们家,对这个世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而且你那么做,有可能让地府察觉,所以你没有那么做!” 那天晚上,苗王终究还是来了。 奶奶临终前神志不清,一直叫我的名字,恐怕也是最深处最放不下的,就是我了。 虽然心里有点失落跟难过,但谈不上恨。 我已经知道我奶奶是苗族人,但我想不出究竟是因为什么,我奶奶会被苗族如此赶尽杀绝。 就在这时,我的背后有轻微的脚步发出,我心神立即一凝,侧耳细听,但并没有回头。 “这么晚了还不睡,怎么,是有什么心事?”一道清朗的声音温和传出。 我侧头一看,已经走进的诸葛云风轻云淡笑着来到近前,他手里拿着那黑色的折扇,一副儒雅书生之气。 “看来有心事的不止我一个。”我淡淡地说。 诸葛云毫不在意我话里有话,走在我身旁看向远处开口道,“这长安镇太过诡异了,自然是没办法安心睡觉。” 这个诸葛云虽然风轻云淡,看似平易近人,但他儒雅下总给我一种狼子野心的感觉。 他要是在古代,一定是国师一样的人物,一言一行能霍乱江山社稷。 这种人眼睛看的与我们看的永远不一样。 我不喜欢与这种让人一点都看不透的人打交道。 “你来这里,怕不会是为了跟我说心事吧。”我微微皱眉。 “我心下有疑惑,很好奇你是如何进入长安镇的,这长安镇有一种很古老的禁制,只要有一点道行,就不可能进入。”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并非是一个普通人。”诸葛云淡淡笑着对我说。 他始终透露出和善的微笑,让人难以捉摸。 我摇头道,“误打误撞就进来了。” “既然你心里有自己的秘密,那我便不在过问了,我来这里,也并不是好奇,只是你我有一些缘分,特意来提醒,这长安镇诸多诡异,处处当心为好。”诸葛云说话始终是那种不温不火的,始终带着一抹和善的笑容。 我点了点头,想到了长安镇外的事,本来想要问屠三,但想到最后我来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走一条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了,那位祁师妹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心里对那个蛮横女的有些好奇,是因为她有一群茅山弟子围着。 说到底我也是茅山弟子。 我想知道她到底是茅山的什么人。 “你可知茅山派当代的掌门人是谁?”对我这个疑惑,诸葛云倒觉得正常,微笑说完,不待我追问便说,“是祁山真人。” “你说的这位祁师妹便是祁山之女,祁娇娇。” 我在茅山的时候,听几位师兄大概说过茅山,也听闻过祁掌门人,不过已经闭关一段时间,茅山事务如今都是交于茅山的几位长老打理。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古老传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祁掌门有女儿?” 我顿时觉得不可思议,那种天师级别,追逐的不是凡尘俗世,恐怕是一心求道成为道祖层次,格局境界已经不是我们所及的范围。 尤其是祁山,已经达到大天师级别,更加不可能有妻女。 “自然不是,茅山弟子一旦达到地师,便要斩三尸,斩的三尸,其中便要斩断世间情爱,当然不会有妻儿老小。” 诸葛云继续开口说道,“据说祁师妹是多年前祁掌门人下山镇一方妖邪时所救,因为至亲离世无家可归,祁掌门人心生怜悯之心,便带回了茅山收养。”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可惜了,被带回茅山后不仅没学到救济世人苦难,反而仗着茅山掌门人这个靠山肆意妄为,蛮横无理。”我冷声道。 诸葛云微微笑着,道,“传闻祁山掌门几年前就已经步入大天师级别,如今闭关恐怕是想冲破桎梏,成为真君之列。心思自然顾不上祁师妹,才会对她疏于教育。” 诸葛云这样说倒是能够说通,我在茅山比较只待了短短几天,对于茅山派了解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我没有见过的大有人在。 其实诸葛云大可不必对我说这些,但这个人我无法看透就跟一潭浑浊的水,猜不透他内心深处想的是什么。 但对他跟我说这些,我还是感激的点头。 “时候不早了,你还说早些休息,我便不做打搅了。” 诸葛云微笑,转身离开的时候脚步一顿,开口对我说道,“这长安镇并不太平,恐怕接下来会群雄四起,来这里的绝不仅仅只有我们,一不小心,可能会万劫不复。” “他们为什么都要来长安镇?是为了什么?”我问道。 “各有目的罢了,这长安镇有一个传说,一个很古老的传说。”诸葛云缓缓道。 说完,不待我回话。 他撑开折扇左手背负,步履不停的走远了。 “又是传说么?”我低喃,但嗤之以鼻。 因为在不久前,我就听说过不老不死这种传说,但实际上,不过是黄粱一梦。 传说,往往都是虚妄,人类把幻想出来的东西强加在不切实际的事物上罢了。 这世间的人,编制了太多美好而虚无缥缈的谎言,霍乱了一代又一代。 相对于传说,这个诸葛云倒是让我有些危机感。 在长安镇外短短几句话,诸葛云便把我跟屠三摆了一道,他永远都是那副天塌不惊风轻云淡的样子。 我内心深处警惕拒绝跟这种人打交道,就是因为这种人智商城府太深不可测。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回去休息了一下,认真的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等天色明亮,吃过早餐,我正与黄小蛮商量着怎么去山顶古宅找往生笛时,外面又传来一阵骚动。 出去一看才知道,原来茅山弟子与长安镇的人发生了碰撞。 因为长安镇的人永远都是一副僵尸脸,没有任何表情,哪怕是外来者出现,也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这几天下来,我都已经习惯了。 虽然我习惯了,可不代表祁娇娇能习惯。 估计昨晚来时太嚣张,还动手打了人,所以没人告诉他们长安镇的一些忌讳。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长生玉,魂玉…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最后的结果就是,今天一大早祁娇娇带人一出门碰到长安镇居民就直接毫不客气的问路。 自然没有人会搭理。 见到这种状况,祁娇娇脸面挂不住,就和长安镇的人发生了摩擦。 当我赶到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两名长安镇的人被打倒在地,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祁娇娇还在旁边叫嚣着,说什么不识好歹之类的话。 她嚣张的态度,迎来的只是一群幸灾乐祸的脸,因为大家都很清楚。 干扰了长安镇的人生活,就等于犯了大忌讳,到时候必将出人命,估摸着他们这些人要倒大霉。 他们的死活我不管,但我担心的是,不光是他倒霉,连我们也会跟着受牵连。 因为我发现四周有些不对劲,当两名长安镇的人倒在血泊中后,那些经过的长安镇人终于有了反应。 他们没动手帮忙,只是一直盯着我们看,看我们的眼神跟看死人一样,显得格外诡异。 这是我首次见到长安镇的人有了变化,他们虽然没有反抗没有叫嚣,但他们的眼神,却让我心里毛毛的,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之前听眼镜男说,外来者有人与长安镇的人发生了争持,就不痛不痒的打了几拳,最后的结果便是自残而死。 祁娇娇可不是简单的打几拳,而是将两人打得吐血,打得奄奄一息,命都丢了大半。 在这种前提下,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这个蛮横无理的刁蛮公主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次的事件有些严重,从那些长安镇人的眼神就能看出一二。 所幸还没死人,一旦长安镇有人因外力死亡,恐怕会更严重。 因为之前鹰钩鼻说过,长安镇的人,永远都保持着一定数量,一旦有人死亡,就必定有人诞生。 这点从来没变过,但如果因为外力死了人,而当天没有新生儿降临,这就意味着影响到了长安镇的平衡,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祁娇娇还在叫嚣,指着长安镇的人就骂,时不时还会踢上几脚,没一个人说话反抗,任凭她折腾,越是这样,祁娇娇就越发不爽。 相比于她的火气,诸葛云则一直面带微笑,摇晃着蒲扇,不知道心底在想什么。 至于红鲤,则面无表情,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这么久,我还从没见她笑过。 折腾好一会也没问出什么消息,祁娇娇只能将矛盾对准了外来者。 “喂!你们有谁知道长生玉的下落,只要告诉我,本姑娘重重有赏!”祁娇娇大声叫嚷。 众人一听,立刻开始交头接耳,我眉头一皱,祁娇娇说的长生玉,当初遇到的那个泰国阿赞说过。 我其实大致已经肯定,长生玉其实就是魂玉。 我真的很难相信,这个茅山祁山掌门人曾经救下带回宗门的祁娇娇竟然会这么无脑。 魂玉拥有起死回生的奇效,这点毋庸置疑,毕竟无论是谭老瘸子跟秦家,都让我见识了魂玉的诡异之力。 长生玉,这个名字倒是很符合,因为在某种程度来说,拥有了魂玉,的确能够长生。 魂玉本来没有什么威力,并不可怕。真正让世人垂涎三尺的是它的奇效。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人为什么会死亡? 简单来说就是肉体跟灵魂剥离的一个过程,人是害怕死亡,这魂玉就能够让人的灵魂稳固,缩慢衰老的过程。 这东西固本回元,能让三魂七魄更加强大,换句话说,一个人只要不是形神俱灭的情况下,只要有一丝的灵魂尚存。 这魂玉就能让一个人起死回生,诞生出新的完整魂魄。 就跟我一样。 我的三魂不全,现在能够如同活人一样站在这里,如今完全是魂玉的功效,它在温润滋养我残缺不全的灵魂。 魂玉的来历至今是个谜,毕竟是触动人底线的东西,有些人知道但很少会提及。 不过魂玉在灵异圈子里是禁忌。 这祁娇娇也够无脑的,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听到长生玉,竟然会在这里直接喊出来。 在场的一些人不知道,就算知道肯定也不会透露半个字。 而且这种禁忌的话题。 她以为凭借茅山掌门人就可以胡作非为,实则只是没有碰触到人心的底线,她没有得到魂玉还好,如果她手里拿着魂玉。 恐怕就算她的背景,也会惹来杀身之祸。 久问无果后,祁娇娇开始指挥人四处寻找,只不过长安镇面积太大,加上地势崎岖,没有目标的胡乱寻找,无疑是大海捞针。 我转念一想,祁娇娇肯定不知道从哪里听闻长安镇有魂玉才会这样问,这么说来,长安镇很有可能真的有魂玉。 在白天,长安镇很多地方都是有人把守的,一般外来者不敢靠近,可祁娇娇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越是这样,她越是感兴趣,所以一天下来,不知道把多少长安镇的人打得奄奄一息。 她仗着茅山弟子众星捧月,簇拥下蛮横惯了。 不过这样也好,我或许还能利用一下。 下午时分,我通过黄小蛮故意放出风声,说山顶古宅里面有异常,说不定有她想要的东西。 这消息一传出去,祁娇娇当时就叫嚷着人准备出发。 期间我问过夜司溟,那山顶的古宅肯定不简单,鹰钩鼻说的什么往生笛,当然不会轻松就能得到。 “魂玉我无法感知,就算能够感知察觉,如今我也不能散出神识。或许……那古宅有魂玉。”夜司溟冷静的对我说道。 “这也是我要去古宅的理由,那地方既然有古怪,刚好可以利用她为我们探路,让她做炮灰?” 我这么做,无非是想利用她给我探探路,山顶古宅里面肯定有危险,这恐怕也是为什么鹰钩鼻不敢靠近,反而找我当替死鬼的原因。 之前我还一直为这事发愁,现在有了她来当替死鬼,我也安全了不少。 “你不担心往生笛落入她手里?”夜司溟语气玩味的说,“以我如今的状态,到时候没办法帮你。” “不用。那鹰钩鼻只是不能进古宅,可能里面有什么禁制阵法之类的东西,如果她拿到所谓的往生笛,到时候从古宅出来后,就不是我担心的事了。” 至于往生笛这事,我能找到最好,如果找不到,就算真的落入祁娇娇手里,到时候从那古宅出来,鹰钩鼻自然会找她麻烦。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神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鹰钩鼻既然算计我,那么……到时候他们最好能斗到两败俱伤。 黄昏的时候,祁娇娇带着一群人出发了,我和黄小蛮则远远的跟着。 同行的还有男警察和眼镜男两人,他们要去我犯不着拦,死活如今跟我没关系。 山顶古宅的位置,看起来倒不算远,但真正走到头时,却花了两个多小时,把眼镜男累得够呛,爬山爬得腿都软了。 一路走来,我发现一点比较奇怪,在这座山的附近,除了山顶古宅的外,没有一栋建筑,只有一些还算浓密的树木。 到了山顶后,我发现这古宅比我想象中要大很多,有种古代名门望族府邸的感觉。 宅院门前种着一棵树,一根格外粗壮的树。 树上挂着数不尽的红牌子,一眼扫过去,密密麻麻的全都刻着人的名字。 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某些地方用来祭祀祈福的神树。 挂在树上的这些刻着红牌子的人名,全都是长安镇的人,寓意神树赐福。 有没有福我不清楚,但这上万道红牌子挂在上面,场景非常壮观,风一吹,红牌子相互撞击,乒乓作响,发出一阵曲调奇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风铃一样。 除了赐福神树外,古宅门前还放着两尊石狮子,只不过狮子的眼睛被挖了。 古宅很有些年头了,但看上去很干净,好像经常有人打扫一样,门是带铜钉的红漆大门,上面还有两个拉环,顶上的牌匾是反盖着的,看不清写了什么。 我们到的时候,朱宏大门开了条缝,想来祁娇娇他们已经率先进去探路。 我四处看了一眼,除了高大蜿蜒的围墙外,里面什么都看不到。 从这古宅的面积来看,如果没有很强的方向感,很容易在里面迷路。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推门走进,迎面而来的是一堵墙,屏风一样的墙,人要往两边走才能进去。这种墙是有寓意的,在古代叫做萧墙,又称影壁,是为了挡煞挡灾,挡一些阴邪的东西。 古时很多大宅院都有这种萧墙。 绕过萧墙往里,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庭院,有很多出入口,大多都是呈圆形。 侧方位置,一睹内墙圆门前站在一个人,跟护佑祁娇娇周全的茅山弟子。 一开始我以为是留下来看门望风的,可仔细一看我才发现不对劲。 因为他一直僵硬着身体,一动没动,在月光的照射下,皮肤呈青紫色,看上去有些吓人。 我走过去一看,这才发现已死去多时。 他的身体就好像石化了一样,特别僵硬,最诡异的是,在他的手上脸上和脖子上,凡是皮肤裸露出来的部位,全都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痕。 那种感觉就好像煮熟后的鸡蛋被敲碎了壳一样。 我从没见过这种诡异的死状,站着死,身体僵硬如石,青紫的皮肤出现裂纹,看上去就好像活化石一样。 在这人脚下,还有一条被斩成两段的蛇,蛇的皮肤是灰色的,死后身体也特别坚硬,跟石头一样。 诡异的是,这条蛇并没有头,而且哪怕成了两段,也没有流一滴血。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杀人藤蔓…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到这幕,我不由得内心一惊。 从眼下的情况分析,这个人应该是被蛇咬死的,只不过这条不是普通的毒蛇,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副死状。 这些茅山弟子都是内院弟子,肯定是有一些手段的,不过茅山内院弟子众多,下山历练人死道消的也很正常。 看来这古宅里面果然凶险重重,才刚刚进门就有人丧命,这要是我亲自探路,死的恐怕就不是他,而是我了。 这家伙也真够倒霉的,做了回替死鬼。 在我观察尸体时,黄小蛮几人已经走了进来。 古宅里面是没人住的,气氛显得很安静,所以哪怕是我们走路说话,都会刻意放轻放缓,生怕惊扰到什么东西。 见到尸体后,黄小蛮脸色难看的鼓着嘴,有些不太适应。 “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身上会有裂纹?” 男警察有些好奇,不自觉的就伸出了手。 “别动!” 我轻喝一声,把男警察吓得手一抖,当时就触碰到了死人身上。 就在此时,震撼的一幕发生了,被男警察这么一碰,死人皮肤上的裂纹突然变大,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扩散,一阵“咔咔”声响起,裂纹每扩大一分,声音就更响一分。 短短数秒之间,裂纹彻底变成了裂痕。 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死人的鼻子突然掉落,接着像干裂的石灰一样,摔得四分五裂,一丝血迹都看不到。 鼻子掉落后,接着就是眼睛,下巴,一点点碎裂掉落,呼吸之间,整个脑袋都彻底与身体脱节,掉落在地,摔成粉末。 脑袋一掉,接着就是手脚、身体,短短数秒之间,之前还稳稳站定的死尸,此刻完全变成了一堆碎石粉末。 这一幕惊得他们几个眼皮直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很难想象,一个人会像石头一样寸寸碎裂。 男警察整个人都吓傻了,前两天还是无神论的他,经历过僵尸和鬼魂洗礼,心里多少有了点底,然而见到这种诡异情况,仍然有些难以接受。 等情绪平复些后,我继续前面领路。 反正有祁娇娇一群人当炮灰,我也不担心有什么危险,此行除了往生笛外,我是为了魂玉,还有真相。 走进内院后,景物开始转变,假山,荷花池应有尽有,道路也是由鹅卵石整齐的铺成,。 内院中的一些花草树木,修剪得很整齐,并没有淹没道路,不像是没人住的地方。 但越是这样,我就越感觉不对劲。 如此阴森的古宅,谁会住在这里面? 我盯着地面缓步前行,刚才死的那人明显被蛇咬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一条无头的蛇咬中后会变成碎石。 但我也不敢拿自己做实验,所以一路走来都格外小心,生怕草丛中会突然冲出一条无头蛇。 走了一段距离后,我突然发现地面多了一条黄色的粉末,闻着有些刺鼻。 黄色粉末如同一条细线一样,一路往古宅深处蔓延。 看样子,这条细线是用来认路的,这古宅面积太大,院子众多,七弯八拐之后很容易迷路。 有了这条细线,哪怕遇上危险,也能第一时间逃出古宅。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诡异笛音(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样也好,方便我们跟踪。 因为有月光照射,院子里布置和景物都能清楚的看到,只是左右的一些房间则显得阴森可怖。 格外的黑暗,那木制纸糊的窗户很多都是开着的,可里面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怕打草惊蛇,所以我们几个都是抹黑前行。 一路走来,古宅里面静得可怕,没听到一点声音。过了一会,我们又见到一具身体僵硬,皮肤带有裂纹的尸体。 在尸体的脚下,则有四五条断成两节无头蛇。 护着祁娇娇的茅山弟子麾下的人都是有能力的,死一人可以说是大意,毕竟没什么准备。 突然袭击很难反应过来,然而现在又死一人,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发生这种事,这些无头蛇并不简单。 看到这具尸体时,我的心情难免有些沉重。 这个时候,身侧草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速度非常之快,等我侧头去看时,什么都没看到,除了微微颤动的杂草。 “小心点,这地方有古怪,多注意脚下。” 我提醒了一句,轻手轻脚继续前行,在走廊上转了个弯后,隔着老远我就见到了祁娇娇。 夷灵族的红鲤也在场。 他们站在干枯的荷花池里,围着一座假山看。 假山坐落在荷花池的正中心,上面覆盖满了藤蔓之类的植物,只不过那些藤蔓的颜色是灰色,而不是青色。 突然,一阵细微的笛声响了起来。 笛声很小,小到微不可闻,听力不好的很难发觉,那不像是吹奏的笛声,更像是窃窃私语,好似无数人在耳边说话。 笛声一响,那座假山竟然开始慢慢移动起来。不! 准确来说,是假山上的藤蔓开始蠕动,仿佛有生命一般,拖动着假山慢慢移动。 “不好!快撤!” 有人惊呼一声,那些茅山弟子纷纷四散而开。 他们刚动,假山上的藤蔓仿佛灵蛇一样,突然爆射而出,化为无数枝条,飞向众人。 茅山弟子立刻抽出木剑斩杀藤蔓,那些藤蔓的生命力格外的顽强,那么被剑斩断后,也依旧原地弹动,像一条没有头的蛇。 藤蔓枝条实在太多,虽然斩断了大部分,但仍然有几根捆在了一人身上。 诡异的事发生了,被藤蔓捆住的人,身体突然一僵,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黑发紫,像是中毒一样。 很快,他的脸上就开始出现裂纹,短短几秒钟,那茅山弟子带着恐惧,在挣扎中死亡。 尽管另外一名弟子用剑将藤蔓斩断,可还是救不了他,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 那些诡异的藤蔓,将那人的生命力瞬间抽干,化作了自己的养分。 看到这幕,我终于明白了一点,原来造成这些人死亡的不是蛇,要是极具妖邪气息的杀人藤蔓! 这个时候,笛声渐渐大了些,随着假山的移动,一个黝黑的深洞在荷花池的底下逐渐显现。 这个洞直径一米左右,黑不见底,之前一直被假山堵着。 假山一移开,洞内突然喷射出无数条藤蔓,有粗有细,宛如长蛇一般向众人缠绕而去。 那密密麻麻的枝条,隔着老远都看得人心惊肉跳。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诡异笛音(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要是被藤蔓缠绕住,呼吸之间就会被抽干。 正远远看着时,我突然听到身后有“兹兹”声,转头一看,当时就倒抽一口冷气。 不知何时,我身后的走廊内,竟然布满了灰色的藤蔓! 那数量,少说也有上百条! 这些藤蔓从黑暗中延伸而出,似长蛇一样蜿蜒前行,一点点向我们接近,有的是地面爬行,有的则是从头顶顺着房梁蔓延。 速度说不上快,但很轻,基本没发出什么声音,像是一群隐藏在黑暗中的杀手。 我四处扫射一眼,想寻找出口,可令人绝望的是,这些灰色藤蔓数量实在太多,走廊内,杂草中,鹅卵石上,全都被蠕动的藤蔓覆盖,根本没地方可跑! 看到这幕,心里咯噔一下。 我突然有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而现在,就是那些藤蔓捕猎的时候…… 这些妖邪藤蔓仿佛具有意识一样,慢慢的从四周包围而来。 刚才情景我记忆犹新,光是一条妖邪藤蔓就能在几秒钟内抽干一个活人,现在一下出现这么多,完全不给活路。 一旦这些妖藤铺天盖地的开始攻击,谁也也招架不住。 “快退,别让这些妖藤碰到!” 我大喊着,逼不得已向红鲤那边靠近。 出去是不可能了,外面都是妖藤,而且还在慢慢围拢逼近,现在只能借助她们。 好歹也是一只降妖伏魔的茅山弟子跟夷灵族,多少应该有点保命的手段。 在妖藤的逼迫下,我们几个很快就和红鲤站在一起。 见我们出现,红鲤略微抬头美眸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一般。 而祁娇娇则大呼小叫的指挥着一群茅山弟子赶快赶走眼前那些恶心的东西,也没工夫理会我。 只不过她的瞎指挥,在这种情况下只会添乱。 而且她贪生怕死,留了一半人把自己围成一圈保护自己,让众多弟子根本发挥不了实力。 围过来的妖藤越来越多,房顶,走廊,漆黑的屋内。 相比于这些慢吞吞移动的妖藤,荷花池内黑洞中的妖藤就格外可怕,似舞动的长鞭,似游行的灵蛇,不仅速度快,而且还格外灵活。 最恐怖的是,被斩断一批,黑洞中很快又会涌出另一批,无休无止的,根本杀不完。 哪怕弟子再厉害,面对这些灵活的妖藤时,依旧分身乏力,最主要还有一半人保护祁娇娇,没有动手。 在这种情况下,妖藤的数量没有减少,在外抵御的弟子已经招架不住,开始有人丧命。 黄小蛮也战斗在第一线,手中燃烧的符纸乱甩。凡是被符纸砸中的妖藤,都会炸成几段。 只可惜这些妖藤实在太多,如果不能达到清场的效果,根本无济于事。 现在场上能保持镇定的也就黄泉和诸葛云,红鲤依旧冷着脸,目光四处乱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而诸葛云则站在祁娇娇旁边,面带微笑的摇晃着蒲扇,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笛声未停,反而吹得更响了,妖藤也越发灵活,数量直线上升。 看到这幕,我心中一突,莫非……是笛声?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藤蔓上的人脸(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从妖藤出现就开始,笛声就一直不断,笛声越响,妖藤越多越灵活。 从这点来看,这些妖藤会突然攻击我们,很有可能是受了笛声的影响。 擒贼先擒王,只要找到是谁吹笛,那么这些妖藤自然就会退散。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所谓的笛声,莫非就是鹰钩鼻要找的往生笛?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变得更复杂了,往生笛竟然能控制妖藤,鹰钩鼻到底想用它干嘛? 吹笛的人又是谁? 我侧耳倾听,想通过双耳辨别方向,找到吹笛人,可奇怪是,笛声的位置飘忽不定,一会在东边,一会在南边,一会又在北边,根本追踪不到具体的方位。 这一下就让我犯了难,笛声不停,妖藤不止,必须得想个办法,至少要保证安全。 万物相生相克,妖藤既然是木,那么肯定怕火。 想到这里,我眼睛一亮:“用火。” 诸葛云看了我一眼,当即对祁娇娇说道,“五行相克之法,火的确能克木。” 听到诸葛云这样说,祁娇娇立即大声喊,“用火,快点。” “是!” 茅山弟子齐喝一声,纷纷拨剑奔跑起来。他们同时咬破中指,在木剑上一抹,拉出一条血线,接着以燃烧的符纸做引。 一剑穿进符纸中,接着便是一连窜的蓬蓬声,那些抹了鲜血的木剑,此刻竟然熊熊燃烧起来,就好像剑上泼了汽油一样。 我只感觉眼前一亮,四周黑暗顿时被驱散,火焰的光亮,将每个人的脸都映衬得阴晴不定。 木剑变成了火剑,挥舞起来呼呼作响,我只感觉一股又一股的热浪从身边划过。 如我所料,那些妖藤确实怕火,凡是火焰木剑经过的地方,那些妖藤纷纷退散,根本不敢靠近。 “对对对!用火,快用火!烧死它们,烧死这些恶心的玩意!” 一见有奇效,祁娇娇当即兴奋起来,疯狂的大喊,那模样,恨不得自己喷出的口水都能变成火。只可惜,火焰虽然能对妖藤产生克制作用,但却不能完全消灭妖藤。 哪怕沾了火,那些妖藤都会流出一些黄色的液体,将火焰扑灭,火焰在妖藤之间根本燃烧不开,至多只能把妖藤烧焦烧断。 换句话说,现在只能被动防御,根本达不到克敌制胜。 茅山弟子很快围成一圈,站在最外面抵御妖藤,因为剑上有火,那些妖藤一时间不敢靠近,反而给了我们喘息的时间。 木剑上的火焰不可能一直持续燃烧,一旦火焰消失,到时候我们还得遭殃。 必须在短时间内,找出脱困的办法。 笛声还在飘忽不定的响着,这个时候其他人也注意到了笛声的变化。 “这笛声从哪来的?什么人在暗中搞鬼?给本姑娘滚出来。”祁娇娇大声叫嚷着:“只知道藏头露尾,要是敢伤我分毫,定然要你会生不如死。” 被祁娇娇一吼,笛声竟然真的停了。 笛声一停,那些妖藤立刻停止动作,甚至连黑洞中涌出的妖藤,这一刻也漂浮在空中,张牙舞爪的,却未动分毫。 如我所料,笛声确实是控制妖藤的手段。 就在祁娇娇得意露出冷笑一声,笛声又突然响起。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蔓藤上的人脸(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一次,笛声比之前更响亮,仿佛就在耳边,惊得我耳朵都开始嗡嗡作响。 笛声一响,妖藤又开始疯狂舞动,比之前更为厉害,甚至很多妖藤都冒着热浪与火焰的侵袭,开始攻击防御圈,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样子。 看这架势,想来是祁娇娇刚才的谩骂,惹怒了吹笛人。 “恩?” 红鲤黛眉微皱,猛地一偏头,看向远处某房间。 那是个黑漆漆的房屋,木制大门紧闭,纸糊的窗户随风摇曳。 “幽姨。” 红鲤身后一直跟着的另外一个夷灵族中年女子呼了一声。 这么长时间,我没有见过其他夷灵族人,我已经看出来,这红鲤的身份不低。 那另外一个被红鲤叫幽姨的夷灵族中年女子透露出一种温和的美,跟红鲤早已经心意相通。 显然她知道红鲤要做什么,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红鲤掐诀,嘴里轻声的念了几句,一股黑蒙蒙的气从腰间挂着的装饰品一样精美的小竹篓里飘荡出来。 这黑蒙蒙的气化为黑影,将红鲤整个人一下笼罩在阴影之下。 “想跑?” 红鲤冷声道,匆匆玉足轻点地面,曼妙的身影便是闪电的直接冲去。 找到吹笛人了? 我心中一突。 还没反应过来时,红鲤已经冲出了防御圈,动作灵巧,犹如舞动的精灵,修长美腿轻盈的迈动。妖藤在她眼中形若无物,她在满地的妖藤上快速奔跑。 诡异的是,那些妖藤仿佛没擦觉到,任凭红鲤踩踏而过。 看来是她召唤出的那团黑色雾气,将她笼罩在其内,能隐匿气息踪迹,妖邪之物根本看不见,所以才会如此顺利。 这一幕让诸葛云眼眸微微锁紧,但很快就展颜,又是那副风轻云淡的神情。 红鲤动作很快,呼吸间就冲进了古宅黑屋中。 便在此时,笛声仿佛受了刺激一样,突然变得高亢急促。 那些攻击防御圈的妖藤突然停下,接着发了疯似的迅速向黑屋中涌去,对我们不管不顾。 很快,无数条妖藤就将那间黑屋团团包围,门窗都彻底堵死。 一眼看上去,就好像个巨型蚕蛹一样,堵得密不透风。 看到这幕,我心中莫名发紧,这么多妖藤,不知道那红鲤能不能应付。 这一刻,所以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黑屋。 因为妖藤的集中,反而让我们脱了险,眼镜男连忙给我和黄小蛮使眼色,示意我们趁机离开。 黄小蛮嘴一鼓,明显不乐意,我也摇头拒绝。 我倒不是担心这里人的生死,而是恐怕现在我出去,鹰钩鼻就会出来,他没有得到往生笛,断然不会让我离开,况且…… 我费尽心思来这里,并不是单纯为了刺激,而是魂玉。 见我们不走,眼镜男也没多说,轻手轻脚就往外跑。 可刚到拐角处,他身子突然一颤,脸色惊恐的瘫软在地,接着,让人恐慌的一幕发生了…… 在走廊的拐角处,视线看不见的地方,一条比大腿还粗的妖藤,慢慢的移了出来。 之前所见到的妖藤,至多也就手臂粗细,尽管如此也足够吓人。 可没想到,此刻又突然冒出一条如此骇人的妖藤。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操控往生笛的黑猴(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如果只是粗细倒也没什么,最震撼的是,在妖藤的顶端位置,竟然长着一张人脸! 没错,就是人脸! 这张人脸与妖藤融为一体,脸上的颜色也是死灰色,眼珠灵活的转动,嘴角部位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看到这幕,我紧紧的皱着眉头,没想到这古宅里竟然会如此诡异。 这样的场景就相当于一个噩梦,而且还是十分荒诞的噩梦,妖藤上长了一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 人脸就相当于一个人的头,而妖藤就是人的脖子。 只不过这条脖子实在太长,都能旋打结了。 巨大的人脸妖藤,像一条眼镜王蛇一样,高高的竖立着,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瘫坐在地的眼镜男,并且慢慢向他靠近。 眼镜男吓得双腿打颤,嘴里‘呃呃’的叫着,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脸色惊恐向后挪动,想尽量离人脸妖藤远点。 这个时候,人脸妖藤突然停了下来,下半部分停止不动,上半部分则开始向后仰去,整条妖藤都绷得紧紧的,给人一种弓拉满弦的感觉。 在仰到极致后,妖藤如同离弦之箭,突然射出,速度之快,几乎只能看到一抹残影。 从它的动作来看,就好像一条蓄力已久,突然逮捕猎物的眼镜王蛇。 我只感觉眼前一晃,妖藤瞬间一口咬在眼镜男头上。 准确来说,它不是咬,而是吞! 因为它一口将眼镜男的整个脑袋都吞了进去!只剩下半截脖子留在外面。 它脸上的嘴夸张得恐怖,根本不是人的嘴,更像是蛇口,事实上,哪怕是蛇,也得需要时间才能慢慢张开,而人脸妖藤的嘴,却是瞬间张开,一口吞掉眼镜男的头。 因为体积原因,在它吞掉眼镜男的头后,它的眼睛鼻子都挤在了一起,显得格外诡异。 很难想象眼镜男经历了什么,整个脑袋被一张人脸瞬间吞掉。 头被吞掉后,眼睛身子一僵,彻底没了动静。 下一秒,妖藤猛地一拽,直接将眼镜男的脑袋拽了下来,头与身体分离,死得不能再死。 诡异的是,整个过程中,没有一点鲜血流出。 没了头后,眼镜男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黑发紫,没一会,皮肤上便出现了裂纹。 裂纹“咔咔”数声后,迅速扩大,接着整具无头尸体轰然破碎,化为碎石粉末堆砌在地。 人脸妖藤咕隆一下,便将眼镜男的头彻底吞了进去,我能清楚的看到,一个圆形的物体在妖藤身体中慢慢下移,最后越来越小,被彻底消化吸收。 吞掉眼镜男后,妖藤将脸转了过来,灰白色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我,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很快,它的脸开始扭曲变换,五官在做细微的改变。 几个呼吸后,一张新的人脸再次出现。 看到这张新的人脸后,我不由得冷汗直冒,因为这张脸我认识,而且还很熟悉,正是眼镜男的脸! 他转动着眼珠,诡异的笑着,被他这么一看,在场所有人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没想到这妖藤杀了人后,竟然还能改变模样,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操控往生笛的黑猴(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人脸妖藤抬着脑袋,像一条巨蛇一样,左右摇晃着向我们慢慢游来。 别看它此刻动作缓慢,不过是一种伪装,刚才吞掉眼镜男时,速度比箭还快。 我相信,一旦进入它的攻击范围,必将突然袭击,到时候想跑都难。 人脸妖藤的出现,立刻吸引了众人视线,所有人都显得很凝重,刚才眼镜男被吞,不止我一个人看到。 一方是被围困的黄泉,另一方则是突然出现的人脸妖藤,局势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在第一条人脸妖藤出现后,很快又有一条人脸妖藤从房顶另一侧缓缓滑出,最后挂在了房檐上。 两条人脸妖藤,从不同的方向出现,看样子,应该是被笛声吸引过来的。 很难想象,这古宅当中到底藏了多少怪物? 笛声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急促,两条人脸妖藤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围着我们打转,一副伺机而动的模样。 就在这时候,黑屋中突然传来一声爆响,门口位置立刻炸开一个大缺口,附在表面的妖藤纷纷炸断,四散而开。 当缺口出现的同时,笛声停止,一个矮小的黑影窜了出来。 黑影动作敏捷,出门后顺着妖藤往房顶上爬,呼吸之间就上了房顶。等黑影停下之后,我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黑毛猴子。 黑猴子手上拿着一只碧绿色的笛子,在月光的照射下,玉笛还隐隐发着光,里面似乎有水在流动。 “往生笛,这是七大至宝之一的往生笛。”诸葛云脸色露出凝重,那漆黑的眸子锁紧,这次脸色倒是变得古怪起来。 一听往生笛,祁娇娇眼珠子转悠了下,然后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嘀咕了句,“要是能把这东西抢过来,到时候李师兄一定会高兴坏的。” 想到这里,她立刻变得激动起来。 “快,你们快把那笛子抢过来。” 祁娇娇顾不得在场人想法,立即就发号施令的大喊。 我心中一突,顿时反应了过来,之前鹰钩鼻让我找往生笛,但并没有告诉我往生笛有什么作用,所以我一直没有多想。 现在听到这么说,我这才明白,原来鹰钩鼻让我找的往生笛,竟然是至宝。 想到这里,我难免有些激动。 虽然不知道往生笛具体妙用如何,但黑猴子能用往生笛控制妖藤,就足以知道往生笛有多厉害,如果能得到往生笛,说不定就不会这样尴尬了。 但现在夜司溟没办法帮助我,而我正面没办法抗衡,那夷灵族的红鲤跟幽姨,以及诸葛云恐怕也知道这古宅有往生笛。 他们,很有可能是冲着这东西来的。 眼下情况对我不利,红鲤他们需要往生笛,鹰钩鼻对往生笛也势在必得。 哪怕我想打什么主意,也得仔细考虑考虑,最好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个时候,红鲤也从黑屋中冲了出来。 她抬头看着房顶上的黑猴子,二话不说,就跟会轻功一样,踩着藤蔓,整个人对着那黑猴子而去。 可她刚动,黑猴子立刻开始吹笛,笛声一起,那些触手般的妖藤立刻挥舞起来,根本不让红鲤靠近。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摄魂铃(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猴子吹笛,这要是放在动物园,无疑是一大奇观。 至于现在,在人脸藤蔓的刺激下,这种事算不上太震撼。 “快!你们动手,快去给我把往生笛抢过来!” 祁娇娇激动得大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往生笛看,模样十分贪婪。 听她一吆喝,茅山弟子立刻分出一半人支援红鲤。 黑猴子也不是凡物,一见众人围拢,笛子曲调瞬间转变。 在旁边伺机而动的人脸藤蔓,立刻电射而出,向红鲤等人冲去。 它们以极快的速度分别缠住一人。从头到脚,一圈又一圈,像条长蛇一样,将那两人缠得死死的。 两人的身子完全被妖藤包裹,只露出一个头。 缠住人后,人脸妖藤诡异一笑,突然后仰绷直,之后闪电般弹出,一口将那两人的脑袋吞了下去。 接着像拔葱似的,一下将两人脑袋拽断。 整个过程快速无比,等众人反应过来时,那两人已经身死道消。 茅山弟子的人开始反击,然而人脸妖藤韧性实在太强,火焰木剑砍在身上,只能划拉开一道小口子,根本砍不断。 最诡异的是,在吞掉两个头后,人脸妖藤不仅面容发生了变化,甚至连体型也粗大许多。 它们,竟然以人为食。 这一幕将所有人都吓得够呛,谁也没想到人脸妖藤如此恐怖,竟然能无视刀剑攻击。 吞了两人后,两条人脸妖藤齐刷刷看向了红鲤…… 不知是因为忌惮红鲤,还是知道红鲤是重要人物。 两条人脸藤蔓竟然同时向红鲤电射而去,茅山弟子训练有素,手中燃烧的木剑不停的劈砍刺挑,一道道紫符不要钱似的甩出。 正常来说,符纸对阴邪之物都有克制作用,但这两条人脸妖藤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构成,竟然不怕紫符,打在身上的紫符,除了炸开一道小口子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最可怕的是,这两条人脸妖藤的恢复能力。 受伤之后,妖藤都会冒出黄色的液体,液体覆盖的地方,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一群人的攻击,难伤人脸妖藤分毫。 这两头怪物,根本打不死! 要不是茅山弟子训练有素,互相掩护抵御妖藤攻击,恐怕顷刻之间就会被杀得四分五裂。 人脸妖藤的速度特别快,但它们只钟情人的脑袋,每次攻击都想一口吞掉众人的脑袋。 在这种情况下,反而给了茅山弟子更多的时间。 毕竟只要留心这点,抵御人脸妖藤就相对轻松一些。可现在的问题不单单是人脸妖藤,包括其它细小的妖藤同样有很强的威慑力。 这些妖藤虽然没有人脸妖藤厉害,但胜在数量多,要不是大部分妖藤害怕火焰,茅山弟子不可能支撑这么久。 尽管如此,在众多妖藤铺天盖地的攻击下,茅山弟子死亡率依旧在直线下降。 趁着茅山弟子在阻碍,红鲤则盯着房顶上的黑猴子,妖藤是由往生笛控制的,只要杀了黑猴子,那么妖藤自然会停止攻击。 红鲤擒贼擒王的想法没错,只可惜黑猴子十分灵巧,想要抓住或者杀死不容易。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摄魂铃(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妖藤数量实在太多,就算红鲤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将妖藤尽数要灭。 只要往生笛一直吹,那么妖藤的数量就会源源不断的冒出,根本不怕消耗。 长此以往,一旦木剑火焰消失,或者众人体力不支,到时候必将陷入死局。 想化险为夷,只有黑猴子这个点,只可惜这只畜生太聪明,很难对付。 这个时候,红鲤等人已经被妖藤彻底包围,甚至连退路都没有了。 “喂!你们快去帮忙,傻站在这干嘛?” 见到这种情况,黄小蛮立刻出声提醒。 茅山弟子有一半支援红鲤,而剩下的一半则用来保护祁娇娇跟诸葛云。 听黄小蛮一喊,剩下的一半人立刻骚动起来,刚准备上前支援时,祁娇娇就怪叫一声:“等等!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走的,都留下来保护我!” 被祁娇娇一喝,茅山弟子的众人有些迟疑,似乎在顾忌着什么。 “你们别忘了我的身份,要是我出了点什么意外,你们十条命也不够赔!” 祁娇娇继续叫嚣:“红鲤姐可是夷灵族的圣女,道行高深,这些怪东西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哪轮得到你们插手?你们的任务就是保证我的安全!” 黄小蛮嘴一鼓,生气的说:“自己的伙伴有危险都不帮忙,真是贪生怕死!” 一听这话,祁娇娇立刻不乐意了:“重要人物必须坐镇后方,有我在,他们才不会乱,才知道该做什么。你懂个屁,还敢对我说教,要是你有本事,你自己上去帮忙啊!” “去就去!” 黄小蛮一瞪眼,就打算上去帮忙,我连忙拉住她说:“别冲动,你现在没办法请家仙,现在上去只会送死,得想个好办法才行!” “他们已经撑不住了,我不能坐视不管!”黄小蛮脾气有些倔。 对她的话我只能苦笑,身在江湖,保住命比什么都重要,而且你跟这些人非亲非故,这么大义凛然干什么? 等你出事的时候,人家可未必会救你。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怎么?怕了?还好意思说我,有本事你们上去啊!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还得靠我的人保护!”祁娇娇冷笑。 黄小蛮气得不行,想把我的手甩开。 “我有个办法可以帮他们!” 我指了指房顶上的黑猴子,小声说:“想救人必须得对付这只猴子,不能让它继续吹笛,只可惜有妖藤护体,红鲤他们根本伤不了它,但我找到一个破绽可以试一试,说不定有效果。” “什么破绽?”黄小蛮一脸疑惑。 我又指了一下拦在黑猴身前的妖藤墙,说:“这东西虽然厉害,但并不是无敌的,它们只是数量多,符纸照样可以在上面炸开一个缺口。” 黄小蛮皱了皱眉:“这有什么用?就算炸开了缺口,那些妖藤也能很快将缺口填上。” “到时候就知道了。”我看向红鲤,她的手下意识放在自己的腰间挂着的一个碧绿铃铛上。 只不过她眉头皱的很紧,有一些迟疑。 很明显诸葛云也看出端倪了,此时对祁娇娇说,“让众位茅山师兄弟用符文攻击一个那妖藤同一个地方,只要打开一个缺口,红鲤姑娘自然有办法。”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摄魂铃(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祁娇娇闻言,立即指挥那些茅山弟子施展符文之力,一道道紫符瞬间激射而出。 伴随着“碰”的一声响,紫符同时在妖藤墙上炸开。 断裂的妖藤四飞,一个碗口大小的洞突然显现,透过洞口,我刚好能看到吹笛的黑猴。 就是现在。 我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红鲤看准时机,将腰间碧绿铃铛取出,那一枚铃铛寸许大小。 取下来的时候我看到表面缭绕了淡淡地绿色气息,铭纹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取下来后红鲤不假思索,顿时一晃的发出一清鸣之声。 “叮——” 铃铛声方一入耳,我顿时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环绕,整个身体像是触电一般,连晃几下差点摔倒。 “这是摄魂铃,大家不要慌乱,虽然会一瞬间影响心神,但只要静心片刻即可。”只是一晃,让在场听到声音的众人脸色苍白。 诸葛云立即风轻云淡在一旁开口好心提醒。 红鲤催动摄魂铃摄魂的时候,诸葛云却若无其事,看来他暗藏了什么手段,低消了这摄魂灵的声音。 但是这摄魂铃不是针对在场的任何人,我们受的影响微乎其微,而透过那蔓藤墙里黑猴子耳朵里就完全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只听得一声怪叫,黑猴下意识用双手捂住耳朵,手中的往生笛顿时脱手飞出,而它也站立不稳瞬间倒下。 笛声一停,妖藤也失去了作用,除了两条人脸妖藤还能自由活动外,其余妖藤全都处于徘徊状态,有些妖藤则开始向后退去。 乘此机会,红鲤又猛的晃了几下碧绿铃铛,那些蔓藤闪电的回缩。 蔓藤褪去,黑猴彻底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房顶是八字形,所以往生笛脱手飞出后,立刻在房顶上滚动起来,一点点顺着房檐而下,要不了多久就会掉落在地。 见到往生笛滚动,祁娇娇脸色虽然苍白,但单手一指,疯狂大喊:“快!你们快去给我把往生笛抢来!快!”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祁娇娇的大吼声直接破了音。 茅山弟子一动,黑猴子当时就跳了起来,扑向滚落的往生笛。 那些茅山弟子立刻用紫符封路,阻止黑猴前行。 只要往生笛滚落在地,那么黑猴就再也没机会抢到往生笛。 这点红鲤明白,黑猴子也明白。 虽然摄魂铃对灵魂造成影响,但黑猴子速度依旧灵巧,那些紫符根本打不中它,只是让它左右闪避,减缓一下速度。 照眼下的情况来看,黑猴子完全可以在往生笛掉落之前,将其抓住。 看到这幕,祁娇娇急得不行:“快上!快上!千万别给那猴子拿到!” 说着,祁娇娇又转向了我,大叫:“还愣着干嘛?只要打死那只猴子,我重重有赏!” 祁娇娇的话让我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然后还是动手拿出来一道两色剪纸,这镇字剪闪烁了下,瞬间消失。 黑猴动作敏捷,在有了防备之下,想要擒拿不容易,但借着余威将它逼退,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第一千两百章隐身符(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往生笛顺利的从房檐上滚落而下,我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帮祁娇娇,而是出于安全考虑。 一旦黑猴再次夺得往生笛,我们所有人都得遭殃,所以我没得选。 哪怕不希望祁娇娇得到这东西,但我也不希望往生笛重新落入那黑猴手里。 伴随着“哐当”一声,往生笛终于掉落在地,那一刻,整个院子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生怕往生笛摔烂,所幸这东西结实,没出什么意外。 往生笛一落地,两条人脸妖藤像游蛇一样,慢慢向后退去,整个过程中都带着诡异的笑容。 人脸妖藤一退,其它妖藤也如潮水般迅速散去,没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一地的残枝断藤以及茅山弟子的数具僵硬的尸体,看到这幕后,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如我所料,没了往生笛的控制,妖藤就不会继续攻击。 还好刚才的计划成功了,一旦某个环节出现错误,结果就会大不一样,付出了好几具尸体的代价,总算换来暂时的安宁。 妖藤一散,祁娇娇二话不说,直接冲向往生笛的位置,嘴里还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 “哈哈……往生笛!我找到了往生笛!哈哈……” 祁娇娇单手举着往生笛,神色格外兴奋,但一旁的红鲤盯着那往生笛,幽瞳里闪烁出异彩,但很快恢复平静。 刚才一番消耗,红鲤白嫩的脸上已经浮现了细密的汗珠,在月光的照射下,呈现一种异样的美丽。 尽管红鲤有着绝美如妖的容颜以及火辣的身材,但无人敢在她身上多停留哪怕一秒。 目标达成后,茅山弟子的众人也松了口气,手中木剑上的火焰瞬间消失,尽管烧了这么久,可木剑却完好无损。 火焰是需要高深道行支撑的,哪怕这些弟子是精英,一番消耗下来也是疲态尽显。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一人表情不变,诸葛云,他从头到尾都是面带微笑,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手中蒲扇摇晃,俨然一副饭后散步的架势。 兴奋一阵后,祁娇娇抬着下巴走到我面前,说:“在我的指挥下,你刚才还算听话,为了表示奖励,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心里嗤笑一声,得了往生笛这种宝贝,随随便便就想打发我,说出来的语气还跟施舍一样。 我心里对她有些莫名反感。 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黄小蛮就抢先说:“谁稀罕你的东西?!斩杀妖邪是我们的本分,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贪图利益?” 完了之后,黄小蛮还很正气傲娇的哼了一声。 我脸上的笑容当时就僵住了,有些哭笑不得。黄小蛮正气过了头,有原则归有原则,但有些时候得懂变通。 被黄小蛮这么一说,到嘴边的话我都只能咽下去。 祁娇娇得到宝贝后心情很好,哪怕黄小蛮这么说,她也没计较,只是哼哼两声:“不要算了,暂时记你们一功,以后你们就跟在我后面,我保证你们的安全!” 黄小蛮撇了撇嘴,刚想说几句时,诸葛云竟然开口了。 第一千两百零一章隐身符(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祁师妹,竟然她救了我们一群人的命,多少还是得感谢一番,要不然传出去,人家会说祁师妹小气,对茅山的名声有损。” 诸葛云摇晃着蒲扇微笑着说。 祁娇娇点点头:“说的也是,我祁娇娇也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赏罚分明,既然帮我了我这么一个大忙,确实该赏!” “听闻你与茅山老祖的亲传弟子李阴阳李师兄关系匪浅,而他的隐身符最为出名,想来你也有,要不你就送这位朋友三张隐身符可好?”诸葛云笑了笑。 “隐身符?” 祁娇娇皱了皱眉,显得有些犹豫,不过当看到自己手中的往生笛后,立刻笑了起来:“行!我就送她三张隐身符!” 说着,祁娇娇从身上摸出了三张白色的符纸。 白符上面的红色纹路和符号很奇特,隐隐有种流动的感觉,在两撇八字似的符号之下,还写了一个‘隐’字。 从祁娇娇的表情来看,这三张白符显然不简单。 我没拒绝,接了过来。 这时,诸葛云给我说:“李阴阳是茅山老祖唯一的弟子,是茅山传说一样的存在,天赋极高。年纪轻轻已经达到天师层次,虽然刚踏入天师不久,但他是茅山派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这隐身符可不简单,用中指血催动隐身符后,半小时之内,任何妖魔鬼怪都看不见你,用来保命再适合不过了。” 我眼睛一亮,果然是个宝贝! 这隐身符的作用,如果出其不意配上其他的杀招,成功率大大增加。 尽管如此,有了隐身符在,我也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一旦遇到危险,只要催动隐身符,我完全可以从容逃命。 想到这里,我莫名有些激动,虽然没得到往生笛,但有了隐身符在手,也是个重要收获。 茅山老祖,传说级的人物,已经闭关了上百年。 这老祖怎么会有一个徒弟!? 往生笛是个烫手山芋,祁娇娇想要,鹰钩鼻更想要,我相信,祁娇娇手中的往生笛热乎不了多久。 到时候,他们一群人必将与鹰钩鼻会有一场恶战,鹿死谁手有还不得而知。 换句话说,这往生笛只是暂时存放在祁娇娇手上,最后的所有权,不一定是她。 有可能是鹰钩鼻,有可能是祁娇娇,也有可能是红鲤。 最好是他们能两败俱伤,到时候我说不定可以趁乱捞一笔。 当然,也不能排除其他人,镇魂钟已经响了两声,当第三声响起时,长安镇外的高手都会蜂拥而至。 到时候,整个长安镇都会陷入混乱中,如此一来,就会有很多变数,变数就意味着希望,虽然渺茫,但确实存在。 祁娇娇这么得意,到时候真出了意外,哭都来不及。 出一份力,能得到这三张隐身符,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你要记住,这隐身符虽然厉害,但它属于障眼法,并没有真正让你的本体消失,如果被实物击中,不仅会让隐身符失效,你也会受伤。”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倒不出我的意料。 隐身符是个宝贝,这点毋庸置疑。但问题是,诸葛云为什么帮我? 第一千两百零二章鬼僧(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刚才如果不是他开口,隐身符肯定到不了我手上,我和他又不熟悉,他没必要多插一嘴,替我讨要隐身符。 难不成,他只是想让我欠他一个人情? 这人让我捉摸不透,我也不想去捉摸,只要不害我就行。 隐身符有三张,我把其中一张递给黄小蛮,她则嘴一鼓,头一偏,倔强的说:“她的东西我才不要!” 这丫头的脾气跟个孩子一样,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人家不要,我也不能强塞,如果真遇到什么事再给她也不迟。 对于我隐身符送人的行为,祁娇娇显得有些惊讶,估计没想到我会把这种宝贝送出去,甚至连红鲤看我的眼神也有些异样。 “你刚才难道没听明白隐身符的作用?这可不是大街上随便就能买到的黄符紫符,这可是李师兄亲手画的,里面蕴含了他的道力,虽然达不到天师符级别,但也相差无几了,你竟然拿来送人?”祁娇娇一脸疑惑。 “有什么问题吗?”我反问。 祁娇娇用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着我:“算了,随便你怎样。” 有了往生笛,祁娇娇显得格外兴奋,凑到往生笛上,丝毫不顾及黑猴子才刚用过。 祁娇娇鼓着嘴,轻轻吹了一下,往生笛没任何反应。 她眉毛一挑,深吸一口气,又吹了一下,往生笛还是没反应。 那一刻,祁娇娇脸上笑容僵硬住了。 她看了看众人,不信邪的开始用力吹气,可奇怪的是,不管她怎么用力吹气,往生笛依旧没反应,甚至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祁娇娇有些慌了,死命的吹,吹得唾沫星子乱飞,在她身前的一人,还被她喷了一脸口水。 一番捣鼓下来,祁娇娇吹得面红耳赤,额头都冒汗了,可往生笛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除了她的吹气声外,往生笛就好像根石柱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为什么?为什么吹不响?!” 祁娇娇涨红着脸,眼神四处乱扫,想找人解惑。 不光他震撼,我也感觉很奇怪,刚才黑猴子吹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祁娇娇一吹,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往生笛刚才摔坏了? 当我提出疑惑时,祁娇娇立刻摇头:“不可能!往生笛竟然是宝贝,不可能这么轻易损坏!” “难不成……这东西得很高的道行才能驾驭?”我说。 “有可能!” 很快,祁娇娇将目光对准了诸葛流云,说:“诸葛大哥,你诸葛家以智计推演闻名,虽然人丁单薄,但个个都聪明异常,你说说看,这往生笛为什么吹不响?” 诸葛云摇晃着蒲扇,微微一笑:“往生笛是至阴之物,吹响之后能控制周边妖魔鬼怪为己所有。拥有如此厉害的能力,当然会有限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往生笛上被人下了禁制,而且还不止一道,所以一般人根本吹不响。” “禁制?那该怎么破?”祁娇娇一脸期待。 诸葛云摇摇头:“禁制怎么破我不清楚,不过,你可以问问它。” 第一千两百零三章鬼僧(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着,诸葛流云指了指房顶看戏的黑猴子。 往生笛到手后,就没人理会黑猴子,没想到它一直蹲在房顶没离开,当看到祁娇娇吃瘪吹不响往生笛时,它还在那拍手怪叫,像是在嘲笑祁娇娇不自量力。 “臭猴子,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说!” 祁娇娇一甩小辫子,指着黑猴就骂。 真替他智商捉急,我就不信这猴子还能开口说人话。 见祁娇娇气急败坏,黑猴子坐在房顶不停的拍手拍脚,怪叫不止,龇牙咧嘴笑得前仰后翻。 “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抓住它!”祁娇娇脸都气红了。 在祁娇娇的呵斥下,茅山弟子几乎尽数出动。 没有攀爬的工具想上房顶,对普通人来说几乎不可能,但这些茅山弟子个个身手敏捷,他们分出几人站在房檐下,双手呈托举状。 其余人脚踩他们双手,一借力就能跃上房顶,整个动作熟练无比。 一见这情况,黑猴子怪叫一声,手脚并用的转身就跑。 “快!快抓住它,别让它跑了!”祁娇娇着急的大叫,一边叫,一边在下面跟着黑猴子跑。 很快,所有人都加入了捕捉黑猴的行动中。 抓不住黑猴,找不出原因,往生笛根本吹不响,完全就是一根棍子。 虽然黑猴灵巧,但架不住众人围堵,没有妖藤保护的前提下,黑猴很快就被活捉。 它也凶悍,被捉时,竟然跳起来将一人的脖子给咬断了,鲜血狂喷的场景十分骇人。 黑猴被制住后,祁娇娇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爆揍,打得黑猴怪叫连连。 黑猴模样凶悍,被打时还趁机抓了一下祁娇娇。 祁娇娇当时就火了,叫骂着拿起木剑就准备下死手。 然而她剑才刚举起来,黑暗中突然有东西闪过,接着就听祁娇娇惨叫一声,手中木剑立刻脱手飞出。 而她本人也连退几步,差点摔到。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刚才打掉祁娇娇木剑的是一颗珠子,黄褐色,有点像佛珠。 “谁竟敢暗算我?” 祁娇娇捂着颤抖的手,对着庭院大骂。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何必虐待一只灵猴?” 随着声音的响起,内墙圆门外缓缓走出一人。 此人长的肥头大耳,面色红润,剃着光头,身穿袈裟,脖子上挂着一窜长长的佛珠,双手间也缠了一窜,一看就知道是个和尚。 和尚出现的同时,诸葛云笑容一僵。 虽然他恢复得很快,但细微的表情变化,还是被我看到了。 从我见到诸葛云开始,他脸上的微笑从未断过,不管是听到清朝僵尸出现,还是见到所谓的人脸妖藤,甚至身陷重围时,他笑容依旧不改,仿佛什么事都不放心上。 就是这样一个处变不惊,高深莫测的人物,在见到胖和尚时,竟然会变了脸色,虽然时间很短,但足以看出,这胖和尚绝对不简单。 胖和尚长得慈眉善目的,身材圆润丰满,令人惊讶的是,他的耳垂特别长,几乎都快碰到了肩膀,咋看上去,就好像耳朵上挂了两条又宽又长的面条似的。 胖和尚出现后,双手合十,对祁娇娇等人行了一礼。 第一千两百零四章食人(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秃驴!刚才是你暗算我?”祁娇娇脸色发寒的问。 “阿弥陀佛……女施主杀孽太重,应该放下屠刀,贫僧也是在帮你。”胖和善又低头行礼,两个面条似的耳垂一摇一晃,格外显眼。 “放下屠刀?哼!不放又怎样?”祁娇娇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几人上前,将胖和尚退路封死。 “行善积德是福报,妄造杀孽是恶报,贫僧观女施主印堂发黑,近日必有灾劫,还是多多行善的好。”胖和尚再次双手合十行礼。 “少给我扯这些?我问你,这猴子是不是你养的?”祁娇娇问。 按理说,茅山也算是道家圣地,而且号称天下正道之首。 祁娇娇这种性格,根本就不适合茅山,就算祁山掌门疏于管教,但这性格也太刁蛮,而且无知了。 “此灵猴久居宅院,是宅院前主人所养,贫僧只是偶尔照看一下。”胖和尚说。 “既然这猴子与你有关系,那就好办了!” 祁娇娇冷笑着举起往生笛,说:“秃驴,这往生笛是不是你下的禁制?如果是,赶快给我解开!” 胖和尚摇摇头:“此等阴邪之物,女施主最好不要碰,为了你的安全,女施主不如将阴物交与贫僧,贫僧愿意每天诵经,消除上面的阴气煞气。” “我就问你,这上面的禁制你解不解?要是敢说不,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祁娇娇显得很不耐烦。 胖和尚叹了口气,很遗憾的说:“既然女施主执迷不悟,贫僧也不愿强求,阴物上面的禁制不是贫僧所为,不过贫僧却有办法帮女施主破除禁制,只需要女施主拿了阴物,能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祁娇娇眼睛一亮,态度立刻好了不少:“行!只要你帮我破除禁制,我立马离开!” 说话间,他一挥手,示意将黑猴放开。 黑猴没了束缚,当即怪叫一声,就向祁娇娇扑去,显得格外凶悍。 “孽畜!休得猖狂!” 黑猴刚动,胖和尚就轻喝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震得我双耳发麻,有种耳鸣的感觉。 被和尚一喝,跳到半空的黑猴当即瘫软在地,身子瑟瑟发抖,显得极为恐惧。 好一会,黑猴才缩着脖子,颤抖着身体慢慢回到胖和尚身边。 “女施主,请跟我来。” 胖和尚双手合十行礼后,带着黑猴转身就走。每走一步,面条似的耳垂都会摇晃个不停。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耳垂能有这么长。 胖和尚前面带路,祁娇娇带人随后跟上。 我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从刚才的谈话来看,胖和尚应该是住在古宅中的人。 从进入长安镇起,我就没见过长安镇的人说话,而现在作为长安镇的一员,胖和尚却能自如交谈,这点就值得探究一下。 说不定,我能从他口中问知道一些关于以前长安镇的事情。 跟着胖和尚一路前行,七弯八拐摸黑走了好一会,最后进了一个四合院般的建筑。 四合院的三间房屋都有微弱的亮点,屋里似乎点着煤油灯。 第一千两百零五章食人(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四合院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高大的石质佛像,佛像的眼睛是盯着大门看的,一进门就能清楚的看到。 佛像只有一个头,却长着四只手四条腿,和普通佛像的庄严肃穆不同,这尊佛像嘴角还带着笑容,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诡异。 进入四合院后,来到东厢房门前,胖和尚这才停下,接着转身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们请留步,这是贫僧礼佛的地方,杀孽重的人不宜进入。如果女施主想解除禁制,请将阴物交与贫僧。” “你当我是傻子?交给你,你逃走了我找谁去?”祁娇娇白了和尚一眼。 “阿弥陀佛,贫僧对阴物没兴趣,如果施主不愿意,贫僧也不勉强,请回吧……”胖和尚笑了笑。 “好!我就信你一次,谅你也没这么大胆子!” 祁娇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往生笛交给了胖和尚。 不过他也不傻,立刻派人将东厢房团团围住,要是胖和尚图谋不轨,立刻就会遭到围攻。 “破除阴物禁制需要耗费很长时间,众施主可去偏房休息一晚。” 拿了往生笛,行了礼,胖和尚这才推门进入东厢房。 东厢房内点的是煤油灯,透过白纸糊的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胖和尚的影子在里面活动,这样一来,也让祁娇娇稍微收了心神。 我来这里除了魂玉,就是想知道一些我内心的事情,只可惜一直没机会,这么多人在,我也不方便开口,免得惹人怀疑。 经过妖藤一事后,大多都比较疲惫,分一部分人把风看守胖和尚,其余人则开始轮流休息。 除了东厢房外,两边也有几个房间,由于人数太多,所以相对比较拥挤。 我、男警察、黄小蛮连同几名茅山弟子的人住一个房间,其余人住另外的房间。 四合院很安静,除了东厢房中的木鱼敲打声外,什么动静也没有,也许是太累了,在木鱼有节奏的敲打下,黄小蛮等人很快睡着。 “咚……咚……咚……” 我背靠着墙,听着木鱼敲打声,看着昏黄不灭的油灯,总感觉心神不宁。 而且老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从魂玉里隐隐流露出一股清凉温润的气,慢慢地流淌全身。 只是那木鱼的敲击声让人感觉乏力。 过了不知多久,当我有些迷迷糊糊时,我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像是啃骨头的声音,弄得我心烦气躁。 声音从东厢房的传来的,很细微,有种枕边磨牙的感觉。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木鱼敲打声已经停了。 我有些奇怪,伸手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立刻就有冷风灌进,透过洞口,我向外看了一眼,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不看到,只有一尊佛像静静的立在那。 不知何时,看守东厢房的人竟然全都消失了! 不是说轮流看守吗?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我感觉有些不安,走到床边叫了黄小蛮几声,她没反应,我试着推了她几下,还是没反应。 她皱着眉,睡得特别沉,好像身处梦魇中一样,怎么也醒不过来。 第一千两百零六章红毛山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光是黄小蛮,房间中的其他人也是同样的表情,全都睡得特别死,根本叫不醒,好像在做噩梦似的。 怎么会这样? 我皱着眉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群人会突然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候,伴随着‘吱呀’一声,东厢房的门竟然打开了。 我连忙通过纸洞向外看去,就见一头红毛山羊从房间中走出,山羊体型巨大,两只羊角又长又尖,像是两把弯曲的剑。 这东厢房内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只山羊? 正当我惊疑不定时,山羊直接走到我对面房子的门口,用羊角顶开门后便迈步而进,完了后还不忘关门。 过了一会,就有“咔咔”声响起,像是在嚼骨头。 我心中突然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这山羊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呼唤了一声夜司溟,但是没反应,当时我心里一凉,但随即反应过来,这地方不是善地。 小心翼翼的起来,然后拿着一张镇符纹。 东厢房的门是开着的,等我走到院子中间,正对着东厢房的门口时,我眼角撇到里面有个人影。 我侧头一看,就见胖和尚盘坐在地,双手合十,闭着眼,嘴角还挂着笑容,在他身前的位置,还有点点血迹。 我发现胖和尚的形体有些不正常,手部和脸部,有些扭曲,看上去特别怪异。 我走进东厢房,轻轻叫了一声,胖和尚没反应,我伸手推了他一样。 胖和尚‘噗通’一声,直接摔倒在地。 最诡异的是,在他倒地的那刻,他好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突然干瘪了下去。 我有些慌,伸手想要碰,可当我接触到他的身体时,我才发现不对劲,因为他身体很软,软到我一用力,就能把他的肩膀捏成肉饼,好像没骨头一样。 我下意识将他的身体翻了过去,想看看怎么回事。 这时正巧月光亮起,光线透过门口照射而进,当月光打在胖和尚的背部后,我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因为我发现,胖和尚背后竟然有一条半米长的刀痕,从脖子直接延伸到尾椎。 最恐怖的是,透过刀痕向里看去,他的身体竟然是空荡荡的! 里面不仅没有骨头,甚至连一点血肉都没有! 看上去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挖空了一样,只剩下一具肉皮囊! 难怪刚才胖和尚怎么叫都没反应,而且一推就倒,身子软趴趴的,搞了半天,盘坐在地的胖和尚竟然是一张人皮! 看在眼前这具没有骨架没有血肉的空躯壳,我感到后背有些发紧。 怎么会这样? 前不久胖和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只剩下一具肉皮囊? 难道是刚才的红毛山羊?是那个怪物吃了胖和尚的血肉? 想到之前听到的怪异声音,我越发觉得有这个可能。 这古宅看来的确格外凶险。 胖和尚能在古宅中住这么久,显然有很大的本事,从诸葛云之前的表情就能看出一二,这样一个人物,竟然被挖空了血肉,这红毛山羊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难道,黄小蛮他们沉浸梦魇醒不过来,就是这山羊搞的鬼。 让人陷入梦魇,然后挖空血肉吃掉,只留下一具空壳。 第一千两百零七章剪影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正想着,我突然撇到在东厢房内竟然摆放着三具棺材。 棺材平放在地,周身用墨斗线缠着,四角还贴了四张镇尸符。 我微微一愣,瞬间反应了过来,这三具棺材,不就是那天长安镇出殡的人抬出去的吗? 当时我还打算跟踪看看情况,最后一转头的功夫就跟丢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三具棺材竟然会摆放在这。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我不敢多想,连忙向另一处房间靠近。 到了纸糊的窗户边时,我伸手点开了一个洞,通过洞口向里面看了一眼。 房间内很黑,油灯早已熄灭,一群人打地铺躺着,睡得很死。在房间的角落处,那只红毛山羊低着头,与一个人脸对脸,相聚只有几公分距离。 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山羊猩红的舌头,在那人脸上舔着。 它的舌头似乎长着倒刺,几下就将那人舔得血肉模糊。最诡异的是,哪怕受了伤,那人也依旧闭着眼,皱着眉,身处梦魇中一直醒不过来。 没一会,红毛山羊就将那人舔得面目全非,整张脸皮都被撕了下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接着山羊张开血盆大口,开始用力吸气,甚至肚子都变得鼓胀起来。 在它吸气的同时,诡异的一幕发生,在面目全非的那人身体中,缓缓浮现出一道扭曲的人影。 人影若隐若现,闭着眼,表情显得很挣扎。 我清楚的看到,这个人影被一点点从身体中吸出,由头部开始,慢慢向山羊大张的嘴中移去。 我眼皮一跳,心中格外震撼,没想到这红毛山羊竟然能吸人魂魄! 让人陷入梦魇,又能吸人魂魄,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在山羊大口的吸食下,那人的魂魄最终被剥脱离体,化为一道影子飞入山羊嘴中。 没了魂魄后,那人脸上痛苦挣扎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呆滞,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他脑袋一偏,彻底没了呼吸。 “咔咔咔……” 吞噬魂魄后,山羊嘴里发出一阵怪叫,听上去像是骨头碰撞声,格外怪异。 很快,山羊就将目标转移到另一人身上。 我不清楚这红毛山羊有多厉害,如果贸然出手,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要是不管,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房间内的所有人的魂魄,都会被红毛山羊吞噬得一干二净。 正当我有些挣扎时,红毛山羊换了目标,走向了另一人,似乎在挑选食物。 挑着挑着,它竟然走到了床边,也就是红鲤所处的位置。 它用猩红的舌头舔着嘴,满口锋利如刀的牙齿看上去格外吓人,而且它的眼睛还是绿的。 山羊眼冒绿光的看着红鲤,似乎觉得红鲤的魂魄更美味。 对付这些东西跟人,我知道现在用一般震,驱,封,跟五道鬼之流的剪纸是行不通的。 只有剪出更煞,更凶,更邪的剪纸。 我现在身上没有剪刀,无法剪出东西,但我脑袋里想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一招,说不定能成。 看了看山羊映射出来的影子。 我掏出一张黑纸,对比那山羊轮廓用手撕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剪纸,随即我放在门后,嘴里默念起咒语。 第一千两百零八章斗法…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很快地,我用手撕的纸山羊轻飘飘的立了起来,就跟喝醉酒的大汉,晃晃悠悠的朝着那山羊走了过去。 纸山羊摇晃走到红鲤旁边,然后想着山羊的影子靠拢,一下没入了影子当中,接着山羊的影子消失了。 而那张纸山羊,原本是一张黄纸,但此时却跟墨一样黑。 “成了。” 我顿时心里一喜。 这是剪影,把一个人的影子能偷走的邪门之术。 这世上能完全复制你本身跟动作的,就是影子。 无论多厉害的人,只要是六道轮回,都有影子。 而剪影术。 把一个人影子剪毁,有一种说法,影子其实就是人的灵魂,三魂之一的主魂。 因为如果人死了变成鬼,是没有影子的。 换句话理解,如果影子没了,那么就会死。 看着那变成漆黑色的纸山羊,我嘴里默念着咒,想要把它召唤回来,但就在这时候,本来神不知鬼不觉。 可在那山羊对红鲤下手的瞬间。 红鲤腰间挂着的魂瓮,突然飞出来一个黑色东西,那山羊只听得一声惨叫。 前蹄当时就高抬而起,像两把大铁锤一样,猛地砸击地面,我能清楚的看到,石砖地面都被一蹄子跺碎。 “坏了。” 我眼皮一跳,当下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把那黑纸山羊快速召回,然后转身就跑。 本来我就没打算管这些人生死。 但没想到这红鲤着了道,竟然还有护身的东西。 我刚跑到院子里,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等我转头一看时,这畜生竟然用两只角顶穿了墙壁,像头发怒的公牛一样,就这样破墙而出,声势骇人。 它张着嘴,满口锋利如刀的牙齿还在往外滴着血水。 它看到了我,像是很恼怒,锋利的羊角由下而上,竟然直接向我肚子顶来。 羚羊挂角的威力,只有真正的猎人才知道有多可怕。哪怕是雄狮猛兽,也能一角顶得肠穿肚烂。 而且,这家伙还不是吃素的。 危急关头,我一个懒驴打滚,向侧方闪过,堪堪避过这一角。 它一下冲过了头,差点撞进对面房屋。 不过它的确没有影子了。 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把黑纸山羊拿出来,然后一咬牙把其中一只前腿给折断。 我先前说过,影子是灵魂。 你的肉体在做任何动作,影子就会同步,那么……反过来呢? 这时候,那山羊又调转方向,正欲准备冲过来,我直接挥洒两片剪纸,回旋而出。 冲到一半的山羊突然怪叫一声,叫声尖锐难听,震得我双耳发麻,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等我回过神来时,那山羊的前腿突然咔嚓一声,硬生生诡异的折断了,直接滚在了地上。 见此,我先是一愣,但随即笑了。 我嘴里默念几句,然后把黑纸山羊祭出,轰的一声,那黑纸瞬间燃烧起来,在燃烧的时候,那黑纸燃烧的时候里面有一个黑色影子像是活了样,痛苦的扭曲着。 而折断前肢的山羊也像是被火焰焚烧,竟然在痛苦的挣扎哀嚎,不过随着黑纸化为灰烬,渐渐地那山羊停止了挣扎嘶吼。 这个术法很歹毒。 因为黑纸里蕴含了山羊的灵魂,焚烧殆尽的是它的灵魂,它灵魂被烧成虚无,自然本体就必死无疑了。 第一千两百零九章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种术施展多了,对施术者也是有一些影响,毕竟烧毁灵魂,就是让其无法转世轮回。 任何太过于邪恶的术,本身多多少少都会有弊端,我本身从那鬼医院出来就有伤势,现在这么一折腾,感觉整个人有些眩晕。 云层退散,月亮再次重见天日。 当月光洒在我脸上的那刻,古宅中突然响起了一道空灵悠扬的钟声。 “咚……” 钟声一响,我感觉脑袋被锤子砸了一下,当时就昏了过去。 晨钟暮鼓,当我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阳光通过破洞的窗户纸,打在我的脸上,让我不自觉的眯了眯眼。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已经躺在了床上。 正当我惊讶时,黄小蛮推门走进,手上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轻轻一吸,香味满鼻。 “你醒了?” 见到我后,黄小蛮眼睛一亮:“昨晚你高烧不退,身体烫得跟火似的,我还以为你要归天了呢。” 我僵硬的笑了笑,然后问:“那头红毛山羊现在怎么样了?死了吗?” 黄小蛮将瘦肉粥递给我后,脸色古怪的说:“昨晚我睡觉时被一道钟声惊醒,等我出去一看时,就发现你昏倒在院子里,但并没有发现什么红毛山羊。” 黄小蛮手伸过来在我额头扶了一下,估计以为我说胡话。 “没有?不可能。”我摇头,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记得清清楚楚,而且我的确是昏倒在院子里。 不过按理说,应该有那红毛山羊的尸体才对,难道在我昏迷后还发生过什么? 正当思索时,诸葛云突然走进了房。 他摇晃着蒲扇,微笑着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 我摇了摇头,诸葛云的出现,打破了房间沉默下来的气氛,只是黄小蛮对祁娇娇一行人都没有什么好感,嘴里哼了声就出去了。 这丫头是个直性子,什么情绪都表面在脸上。 诸葛云摇晃着蒲扇笑着说:“我来这里,要感谢你救了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性命。” “为什么这么说?”我心里隐隐知道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事。 “你可知道那红毛山羊是何物?” “一头能让人陷入梦魇,吸人魂魄的怪物。”我回应说。 “没错,它的名字就叫‘魇’,很多人都说这是一种山羊成精的怪物,事实上,它与山羊精怪还是有区别的。” 诸葛云笑着说:“人死后尸体僵而不腐,受怨气侵蚀就能成僵尸,万物生长有灵,人可以,动物自然也可以。” “你的意思,那只红毛山羊也是僵尸?”我倒是挺屠三说过,一些僵尸死后会长白毛跟绿毛,是特别凶的一种。 那只山羊却全身红毛。 “可以这么说,不止是羊,六道轮回的畜生道,万物之灵皆可,只是魇这种东西不常见,想不到在这里竟然会有。” “不过这长安镇,诸多诡异,出现这种东西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并非不可能。” “魇是以人的精魄鲜血为食,正面对敌并没有太强的战斗力,但是它有一个奇特的催眠能力,这个能力对人类而言,就是致命的威胁。只要被‘魇’催眠过的人,哪怕生命受到威胁也醒不过来。” 第一千两百一十章死而复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多少能人异士死在这种怪物手中,很多人到死都不知道怎么中的招,这就是魇的可怕之处!” 我点了点头,昨晚的情况我历历在目,哪怕被舔得血肉模糊,魂魄被吸,那人也醒不过来。 现在想想,这种能力确实可怕。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杀死魇的,要知道这种怪物只有当所有人陷入梦魇后,它才会出现觅食。”诸葛云笑着问。 我想了想说:“我昨晚心神不宁,一直没睡觉,大概是这个原因,我才没有陷入梦魇吧?” 诸葛云摇了摇头,明显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你有所不知,以魇的催眠能力,能让你在不知不觉间中招,只要你一闭眼,就会陷入梦魇中,我昨晚一直没睡,可还是中招了。除非是本身比魇更厉害,否则没人能招架得住。” 我心中一突,我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昨晚上全部人都昏睡过去,而我好像没有什么影响。 难道是夜司溟!? 不过这话我也不敢乱说,只是摇头表示不清楚。 诸葛云摇晃着蒲扇,眼神露出深意看了我许久,才笑着说:“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昨晚要不是你,恐怕我们所有人都在劫难逃了。” 我可没打算救你们。 昨天晚上我本来是想用剪影操控那山羊,没曾想关键时候红鲤身上的护身东西惊了那红毛山羊,逼得我不得不出手。 而且,就算我救,我也只会带走黄小蛮。 其他的死活,我管不了。 换个思路,要是他们遇到这种情况,绝对不会管我跟黄小蛮的死活。 不过这种想法我只是在心里,当然不会明说。 我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诸葛云收拢折扇,还有话想要开口询问,但终究没有说出来,对我说,“你身上有伤势,好好休息,我便不多做打扰了。” 等到诸葛云离开后。 我躺在床上回忆了半响,觉得这事情有点蹊跷,因为先前黄小蛮对我说没有看到红毛山羊的尸体。 如果这样,那诸葛云又是怎么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感觉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疏漏,因为魂玉的温养,我内伤恢复的很快,就想出去看看情况。 我刚走出去,就见一人迎面而来。 当我看清此人面目后,我不由得倒抽口冷气,差点惊叫出声。 因为我发现,来人竟然是胖和尚! 怎么会这样,胖和尚昨晚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亲眼见到他的筋骨血肉被掏空,只剩下一具肉皮囊,这点绝不会有错,可问题是,他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这? 胖和尚长得慈眉善目,长长的耳垂像两根宽面条一样挂着,每走一步都摇晃几下。 虽然他面容和善,但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胖和尚笑看着我,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阿弥陀佛……女施主头顶凶兆,印堂发黑,最近几天怕是有大劫降临,不如让贫僧帮你看一看,说不定能化险为夷。” 我下意识退了一步:“你……是人是鬼?” 第一千两百一十一章胖和尚的诡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女施主何出此言?”胖和尚微微一愣。 “我昨晚明明看到你已经死了,筋骨血肉全被掏空,只剩下一具肉皮囊,为什么你……”我瞪大着眼,有些不敢相信。 胖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昨晚诵经完毕后,贫僧一直在房间里休息,并没有像女施主所说,想必施主昨晚是遇到了梦魇吧?” 梦魇? 我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胖和尚,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跟活人完全一样。 可如果胖和尚没死,那我昨晚见到的又是什么? 幻觉?梦魇? 我皱了皱眉,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见我神色不善,胖和尚也没多说,他始终是一脸平静,但是他的表情却把我震撼得无以复加,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想不通昨晚见到的是真是假。 如果说是真的,那么胖和尚又怎么会完好无损? 如果说是假的,可魇的存在,和我身体的变化却骗不了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分辨不出这事情的真假,而这个胖和尚我也看不透,沉吟了片刻,我把心里疑惑压下,深吸一口气看向胖和尚。 “大师,你久居长安镇,我想跟你打听一些事。”我转而对胖和尚开口说道。 “女施主请说,贫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胖和尚也对我行礼。 我四处看了一眼,发现没人注意后,才小声说:“大师,我想这长安镇到底发生过什么,那些村民又是怎么回事?” 魂玉的下落我不能明说,我另外一个想法是打听师傅有没有来这里,不过说出来,我估计这胖和尚也不会知道。 但是我可以旁敲侧听,知道这长安镇发生过什么,或许能从中知道一些其他的事。 胖和善表情有些复杂,犹豫了一会,这才开口:“此地不方便说话,女施主如果想知道,今晚来东厢房找我,我自会告诉女施主真相。” 我看胖和尚脸色起来变化,刚打算多问几句,胖和尚似乎显得有些忌讳, 四处看了一眼,转身就进了房。 院子里人多口杂不方便说话,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只可惜现在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昨晚已是第三声钟鸣,这就意味着长安镇的禁制已经被破。 不管是妖魔鬼怪,还是道佛两门的人,都会进入长安镇。 阴老爷,清朝僵尸,包括弥勒他们,在长安镇禁制破除的那刻,都有可能进来。 长安镇这个神秘的地方,存在着太多未知的东西。 这些人也很有可能是因为魂玉而来。 到时候长安镇势必会混乱不堪,我一定要提前想好出路才行,夜司溟现在还在借助魂玉恢复。 不过三块魂玉让他魂体恢复的速度有限。 “唯一的办法,就是更多的魂玉。”我跟夜司溟命连一体。 魂玉对我们俩都很重要。 而现在因为他受到阴间的窥视,很大程度上不能出手,现在很多事情,只能靠我完成。 正当我为接下来的路筹划时,红鲤却找上了我。 她很美,尤其是那少数服饰的衣服搭配在她身上,瑶族女善于刺绣。 第一千两百一十二章移花接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在她衣襟、袖口、裤脚镶边处都绣有精美的图案花纹。 发结细辫绕于头顶,围以五色细珠,衣襟的颈部至胸前绣有花彩纹饰。 她戴着的白玉骨环铮铮发亮,晃动着走进,然后对我说,“我有事要问你,跟我来。” 红鲤走到我身边,不冷不热的说出一句话后,又转身进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也不管我同不同意。 我怔了一下。 犹豫了少许还是跟了上去,走进房间后,红鲤将房门关上,然后朝着里面走去。 我站在门边,若有所思的打量她,神色戒备。 红鲤走到最里面的床边后,看我没有动,皱了皱眉:“你别想太多,我只想让你看看这具尸体!” 红鲤将床上的被子一掀,一只黑猴子静静的躺在里面。 这不就是昨晚吹往生笛的猴子吗? 我有些奇怪,连忙走了上去,黑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早已死去多时。 “怎么回事?这猴子怎么死的?”我皱了皱眉。 “我正想问你,昨晚就你一个人醒,有没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红鲤问。 我犹豫了下,将昨晚上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我昨晚醒来后,就看到那只红毛山羊从东厢房出来,之后,就进了你们的房间,我当时挺奇怪的,就跟了上去,接着就见到红毛山羊在吸食人的灵魂。” “可除了这些外,我从头到尾都没见过这黑猴子,你问这个干嘛?” 听到一说,红鲤眼神异样的看了我一眼,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你看看这个!” 红鲤手一伸,直接将黑猴子的尸体翻了过来。 等看清情况后,我不由得眼皮一跳,因为我发现,这猴子的背部竟然被剖开了,一条长长的刀口从脖子延伸到尾端。 透过刀口向里面看去,竟是空无一物。 筋骨连同血肉,全都被挖空了,只剩下一具肉皮囊。 这一幕,瞬间让我想到昨晚的事,胖和尚也是同样的情况,筋骨血肉都被挖空了,只剩下一张厚人皮支撑着。 今早看到胖和尚时,我还有点不敢相信昨晚发生的事,可眼下黑猴子的身体,却一下将我惊醒了。 也就是说,昨晚我见到的胖和尚,并不是幻觉或是梦魇,而是真实存在的。 真的有东西将胖和尚的身体挖空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眼前这个黑猴子跟胖和尚到底是真是假,是人是鬼? 又是什么东西将他身体挖空了? 见我表情凝重,红鲤问:“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 我点点头,将昨晚胖和尚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听完后,红鲤也皱了皱眉:“被挖空身体后还能复活,看来那和尚确实有点古怪。” 这个结果让我心情有些沉重,胖和尚明显不对劲,那么今晚之约,我到底该不该去? 那胖和尚当然有古怪,不然这长安镇,整个镇上的人都那么诡异,偏偏他在古宅里好端端的。 我想了想说:“能将一个人的身体挖空,而且躯壳还能保存得这么好,以魇的羊蹄和羊角,真的能做到这点吗?” 第一千两百一十三章魂瓮…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红鲤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可能!魇的能力是催眠,让人陷入噩梦无法清醒,它主要的食物来源是人的魂魄,吸食得越多,它的能力就越强,除此之外,它顶多也就吃人的脸,并不喜欢内脏之类的东西。” “如果不是魇,难道还有个能挖人筋骨血肉的怪物隐藏在附近?”我皱了皱眉。 “不清楚,但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红鲤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好一会才冷冷的说:“你来长安镇,是为了魂玉?”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跟我提魂玉,我一愣随即便故作不知,说道,“魂玉是什么?我来长安镇是为了找人。” 红鲤听到我的话笑了声,说道,“不管怎么样,昨晚是你救了我们。” 我笑了笑:“你不用感激我,况且魇只能迷惑人,但迷惑不了鬼,有身上的阴鬼护身,魇根本就伤不了你不是吗?” 既然她给我说的直白。 那么我就同样说出来,屠三跟我说过,夷灵族是放鬼女,昨天晚上我亲眼看到魇对她下手的时候,她腰间的魂瓮飞出黑色的影子。 魂瓮,顾名思义,就是能收鬼的瓮。 “我查了一下资料,据说魂瓮是用阴土合水合柳枝烧的灰,做成胚胎形状后,用高温炉烧制,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我目光看向红鲤腰间的瓮,那外表形状的确很像一个精美的竹篓,甚至在上面还刺了美丽的花纹刺绣。 红鲤看了我一眼,也没多说,转身就出了房。 不知不觉间,夜晚很快降临。 吃了晚饭后,茅山弟子的人开始轮班留守,往生笛禁制一日不破,祁娇娇等人便不会离开。 昨晚茅山弟子损失了不少人,有的是被魇吸食了魂魄,有的连尸体都找不到,彻底失踪,所以今晚,他们格外警惕。 夜晚的东厢房点着油灯,透过纸糊的窗户,可以看到胖和尚的影子在里面走来走去,偶尔还会停下来敲一阵木鱼。 东厢房四周守了不少人,如果我进去肯定满不了祁娇娇,到时候难免会有些麻烦。 正当我为此事烦恼时,祁娇娇居然主动找上了我。 “喂!那谁!胖和尚说破除往生笛的禁制,需要你的鲜血做引,你付出点代价,应该没什么吧。”祁娇娇眯眼看着我。 “让我贡献血也行,一张隐身符。”我淡淡的回应。 “你……” 祁娇娇刚想发火,似乎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忍下了这口气:“行!就一张隐身符,你赶快过去,我没时间陪你耗!” 我笑了笑,这才走了出去。 胖和尚找这个理由见我,再适合不过,今晚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埋了什么药。 出门后,我对祁娇娇一伸手,示意他先给隐身符。 祁娇娇嘴角颤动,表情僵硬,似乎在强忍着怒气。 “你最好祈祷往生笛能顺利破除禁制,要不然我这张隐身符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祁娇娇将白色隐身符拍在我手上,话语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谢谢……好人一生平安。” 我笑了笑,揣着隐身符,美滋滋的就向东厢房走去。 第一千两百一十四章得道老尸(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找祁娇娇要隐身符,并不是故意激她,只是为了配合胖和尚约我见面的借口而已。 祁娇娇这人生性多疑,白天的时候与我不对眼,如果我一口答应她帮忙,反而会引起她的怀疑。 但是我向她索要报酬,虽然让她很不爽,至少不会引起怀疑,还能顺理成章的进入东厢房。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帮他,越不相信你,你找他要点酬劳,反而会让他更安心。 推开房门走进去后,就见胖和尚坐在蒲团上念经。 蒲团前面,放着个四方桌,桌上立着一尊铜制的佛像。 和院中佛像一样,这尊铜佛像一个头四只手四条腿,嘴角挂着笑容,在昏黄跳动的油灯下,显得有些诡异。 我四处看了一眼,房间布置古风古色,唯一有点刺眼的是墙角的三具棺材。 见胖和尚一边敲打木鱼,一边念经,我也没有惊扰他,只是在门口站着。 好一会,胖和尚才从蒲团上站起。 “女施主请坐……” 胖和尚双手合十行礼,两根面条似的耳坠一摇一晃。 坐下后,胖和尚又给我倒了杯茶。 “女施主请品鉴一下,这是贫僧亲手炮制的菊花茶。”胖和尚笑了笑。 菊花茶? 我端着茶杯的手不由得微微一顿。 见胖和尚盯着我看,一副弥勒佛似的模样,我也不好拒绝,只能一口喝下。 “大师,好好的一个佛堂,怎么放三具棺材在这?”我有些好奇的问。 “罪过罪过……女施主有所不知,每逢长安镇有人归天后,都会将尸体抬来我这,目的是为了消除尸体中的阴气和煞气。”胖和尚说。 我挑了挑眉:“这就让我有些不明白了,生前没有太大怨气的话,应该不需要刻意超度吧?” “女施主说的在理,只是长安镇这地方有些特殊,人死之后必须要超度,否则很容易尸变。”胖和尚笑了笑。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之后又问:“大师,我的来意你是知道的,我想请问,大师白天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自然是真的。”胖和尚回应。 我沉吟楼下,继续问,“大师能不能跟我说清楚,这长安镇到底发生过什么?” 听到我的话后,胖和尚幽幽一叹,一副悲天悯人之相。 “女施主既然如此想知道长安镇的过去,那贫僧便说说,只是此事已经过去了不少年,当年发生的事,贫僧也只是知道一二罢了。”提到此处,胖和尚眼睛露出追忆,神色露出惋惜。 胖和尚说的这个事有些长,我在这里只是简短的阐述他说的话。 长安镇是一个古镇,在北方地区曾经也是出了名的,以前很繁华,整个镇子的建筑风格古色古香,这也是一大特点。 在十几年前长安镇的镇长,也算是高瞻远瞩,觉得长安镇的风格独特,跟这地方环境优美,觉得以后肯定能吸引外面的人来这里。 这是个赚钱的门路,但不开发是不行的,毕竟长安镇周围是几座大山围住,没有谁会翻几座大山来这里,最好的办法就是挖隧道。 第一千两百一十五章得道老尸(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时长安镇的镇长跟几个说得上话的元老一合计,顶着巨大压力就做了这个事。 我遇到清朝僵尸进来长安镇的那个乌漆麻黑的隧道,就是当年开发出来的,包括那座桥,只不过并没有竣工。 至于原因,就是当年挖通隧道的时候出了事情。 差不多都已经竣工阶段,隧道已经挖通了,但是最后塌方了,挖隧道的那些村民都被埋在地下。 那天天色已经有些晚,但长安镇上的人听说出事了,家家户户就拿起锄头等工具去救人。 以前一般像做这种事,都会提前找一个会看事的香婆或者神汉提前算算,然后看好日子再动工。 当初也的确看了,只不过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当时镇上看事的香婆瘸着腿也跟着去了,镇上那些村民慢慢的将塌方的地方清理出来的时候。 那香婆就看到一缕缕的黑气竟然散发了出来,这股黑气很淡,在这黑漆漆的夜里,几乎不可见,但那香婆却感觉到了。 而且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一群野狗,根根毛发倒竖,疵着牙,全都围着工地乱叫个不停。 老太婆看到那些飘出来的黑气并没有消散,而是盘旋在那些村民的头顶三尺处,淡而不散。 那老太婆毕竟是镇上的香婆,知道一些事,那黑色是阴煞之气,遮住人额头,三花不聚顶,要长久不散,是会出问题的。 而且这种黑气出现的地方,必有祸祟。 当时那香婆就拉住那些村民,说不能挖下去了,再挖下去准会出事。 可不挖不行,好些个村民都埋在下面了。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喊挖到人了,让人感觉去搭把手。 有一个村民半截身体都被埋土里,不过脸色淤青,嘴唇都是紫的,嘴里,鼻子里还有耳朵里全都是土,显然早就闷死了。 当其他人把尸体双腿从土里扒拉出来之后,众人全都惊呼了一声,定睛一看,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因为那尸体双腿竟然只剩下了白森森的骨头,皮肉,竟然都没了。而且那骨头上还连着血红色的肉筋,看起来格外的恐怖。 就在众人全都一脸惊骇的时候,镇上的王傻子疯疯癫癫的从人群里钻了出来,低头一看尸体那双腿,立马就拍手大笑,一边大笑一边叫嚷着:“哈哈哈,你们完啦,你们完啦,死定啦,死定啦!” 然后站在一旁又做鬼脸又是拍手大笑的,但这时他忽然神色一变,随即慌慌张张的就往外围跑,一边跑一边大叫:“全都是死人,黑压压的一大片啊!死了死了,死定了死定了!” 长安镇那些村民虽然有些慌,可不能不管,塌方少说埋了二三十几个人,这要是继续磨蹭那些人全都得闷死。 于是说得上话的赶紧让人继续挖。 不多时,又有人喊挖到了,但这次去看清眼前的情况之后,却愣住了。 挖出来的不只是人,还挖出了棺材的一角。 这口棺材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虽然只露出了一角,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棺材材质非常好,一点腐朽的迹象都没有。 第一千两百一十六章僵尸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且其上散发着诡异的红色光泽,那油漆,就好像新刷上去的一样,恍惚间,众人似乎都闻到了那股刺鼻的油漆味。 挖出来的还有一个中年人,他的情况之前的差不多,脸色淤青,早就被闷死了,只不过,当他的下半截身子从土里拽出来之后。 那个拽他的人立马大叫了一声‘妈呀’,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然后声音颤抖的说:“这,这到底咋回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干的?” 因为惊慌,他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其余的人也都是一脸的惊容。 这人比之前那尸体还要惨,不仅仅双腿被啃的只剩下了白骨,就连肚子都被掏开了,里面灌进去一腔子土,肠子啥的耸拉在外,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味,很恶心。 “这到底咋回事啊!” “你们说,这肉,不会是让棺材里的东西给吃了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了起来,当这人说完,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瞄了棺材一眼,随即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那香婆看到这里,就让大家不要继续动了,埋在地下的人救不活了,继续折腾也于事无补。 等走过去让人先把那棺材给挖出来。 后来棺材挖出来后,就彻底的展现在众人面前了,那棺材特别的厚实,恐怕有几百上千斤…… 在棺材盖子的上面,竟然镶嵌着一面铜镜,那铜镜古色古香,玲珑剔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 而在铜镜的下方,还雕刻着七颗星星,它们以北斗七星的形式,整齐的排列在棺材盖子上。 当时香婆一看,眼睛瞪得很大,一口气没喘上来,当时也不知道是冲着了还是吓的,直接就昏了过去。 后来醒过来,那香婆就跟镇上的人说,那棺材动不得,隧道也不要挖了,赶紧把那隧道埋了,连同那棺材,重新埋在大山里,让它永久的尘封下去。 我知道这事肯定跟那棺材有关,本来听到这里正入神,但胖和尚却摇头叹息的说,“人心不古,总有贪婪无厌之徒,也是命中该有此劫难。” “镇上有村民见那铜镜精美绝伦,起了私心。就将其抠了下来,藏在了家中。” “那棺中是一个被先辈大能之人镇压住的尸王,纳幽阴月华而演变,恐怕是百年以上,甚至几百年之久,早已是得道老尸。” “先辈大能之人借用那山势龙脉之力,运用北斗七星阵法加持,又用那镇尸镜专门克制僵尸之物将其镇压,才让那等凶煞之物永久封印在地下。” “可惜,村民先是毁其龙脉根基,后又拿走了镇尸镜,从而无力镇压住尸王,这才酿成了大祸。” 听到这里我心里已经猜测出来了。 “那棺材里的尸王出来了?”我心神凝重的问胖和尚。 他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才点了点头。 “如今长安镇那些镇上的村民,早已经死了,不过是一群活死人罢了。” 胖和尚说完后我就知道。 虽然后续没说,但看来当初那棺材里震住的僵尸王出来了,刚出来的僵尸王嗜血成性。 整个长安镇毁于一旦。 第一千两百一十七章僵尸王的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僵尸集天地怨气祟气于一身,那些被僵尸咬过的村民,在死去的七天内,又离奇而可怖的‘活’了过来。 我对僵尸这方面了解的甚少。 因此没办法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但那些村民的确给我发感觉不像是活人。 “后来呢?这事就这样结束了,一直到现在长安镇变成如今这样?”我皱着眉头,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有一些事还是说不通。 因为长安镇这地方是没有坐标的,我当时就是误打误撞进来的,而且诸葛云跟我说过,有道行的人无法进来。 不过我进来从那个隧道里,在过哪座桥时候从桥上冒出来的那些白骨铮铮的鬼手,是曾经那些活埋在山里的村民!? “自然不是,那僵尸王破棺而出,长久封印需要大量人血,横行无忌,终是招来了正道人士,当年长安镇……来了五位正道之人。” “那五位高人联手费尽手段,将那僵尸王的首级斩下,然后合力布置了十八道禁制,将长安镇彻底的斩断与外界联系。” 当初因为长安镇已经毁于一旦,整个镇煞气冲天,镇上的人已然全部遭殃,想要救他们不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那来的五位高人只能为了大义,更是为了不让长安镇的尸体出去为祸一方,将长安镇永久封印埋葬。 布置了一道惊天阵法。 这阵法将外界斩断,让长安镇的人无法走出半步,整个长安镇一夜之间从地图消失。 这种阵法其实跟隐身符差不多得效果,只不过需要多大的手段才能让方圆几十里的一个古镇隐匿!? 这足以看出那五位高人是何等的实力,恐怕也只有这种实力的人,才能斩掉僵尸王的头颅了。 但胖和尚说到头颅。 我就猛然一下想到了长安医院,在三楼被镇住在棺材盒里獠牙外露的人头。 那漆黑的棺材,乃至整个房间五花八门的图案跟符号,都像是一层层的封印。 而且那人头当初我看到过的,脖子就是被斩断,光滑如镜,在其眉心,贴着一张金色的符纸。 即使不知道过了多久,从那人头上已经飘荡出淡淡黑气,一股凶煞嗜血的尸气笼罩整个房间。 而且,那单单只是一颗头颅。 难道,那就是僵尸王的人头? 僵尸这种东西据说是基于怨气而成,超脱六道之外的不死存在,当年虽然五位高人将其头颅砍下。 但僵尸王恐怕已经达到了不死不灭的程度,无法彻底让它死亡,于是只能将它封印镇压。 僵尸王的头颅,就镇压在平安医院三楼。 那么医院里那些鬼东西,其实……是为了让看守那颗人头的? “长安镇每隔数年都会有不少人前来,因为十八道禁制会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出现瑕疵而产生松动,从而打开一道缺口。” “女施主怕也是如那些奇能异士,是为了长生玉而来此地。” 这也就难怪了。 平时为什么外界的人无法涉足,而是有一个规律,在特定的时间里来到此处,原来是阵法长久以来已经没办法如最初那样运转不息。 如今在数年时间,大阵就会出现缺口。 第一千两百一十八章长生玉被奶奶奶拿走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缺口的出现,让外面鱼龙混杂的人都能到这里,来这里的很多人,是为了长生玉。 我思索了片刻,对胖和尚说道,“大师,你可知长安镇是不是真的存在长生玉?” 胖和尚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我,而后点头,“有,只是……” “只是什么?” 我听出他这话出现了转变。 “长安镇的长生玉,数年前已经被一个老妪取走了。”胖和尚说出了一句让我感觉意料之外,却也是情急之下的话。 如果说长安镇的禁制出现松动,每隔数年就会有缺口,那是外界的各地的三道九流,正邪之士纷纷的来这里。 如果真的有魂玉。 不可能每次都能等到我来这地方,秦家跟南海是因为我的运气,但长安镇这地方需要的是实力。 上一批来这地方的高人,已经将魂玉拿走了。 虽然这话让我感觉失落,但并不是不能接受。 “大师,可知道那老妪是谁?”沉吟了下,我开口对胖和尚问,如果他知道,那么说不得我只能出长安镇后去寻找当初带走魂玉的老太婆。 然后去抢了。 “上一批来了数十位高人,实力皆不在我之下,佛门两道,九黎圣域,五仙之首纷纷来到此地,凶险的程度可见一斑,为了争夺长生玉,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死伤无数。” “女施主若是问我最终拿走长生玉的那名老妪姓名出处,贫僧不知,但贫僧听闻过九黎跟两道之人,称那老妪为……青蚨婆婆。” 一句话,让我内心平静的大海,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说什么?” 我猛然抬头,失了声都毫无察觉。 说这话的时候,我浑身都颤栗起来,这事的确让人太过惊讶跟难以置信。 那个数年前从长安镇拿走魂玉的老妪,是我奶奶!? 数年前她来过长安镇。 虽然这并不是不可能,可我站在这里,胖和尚说出那老妪是我奶奶的瞬间,我还是被震惊了。 不过很快我就察觉自己情绪失控,说的话有失理智,立即压下心里的震撼,对胖和尚开口道,“大师,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阿弥陀佛。”胖和尚说完,还双手合十的做了一个礼佛动作。 我脑袋里飞快的运转。 想要找出这些话有没有漏洞,还有这一切源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可越想脑袋里就越乱。 如果说奶奶几年前来这里,把魂玉拿走了。 那么,奶奶除了我脖子上戴的这块魂玉,就还有从长安镇带走的。 也就是,我们家不应该只有一块。 但是奶奶却没有留下来给我。 我脖子上这块魂玉是我出生就存在的,让夜司溟隐藏魂气的藏身之所。 如果真的是奶奶拿走长安镇的魂玉,那么一定不是我脖子上戴的这块,不然时间就对不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从长安镇拿走的魂玉,奶奶放在了什么地方!? 这里面,说不定有其它根源。 “贫僧对这些只能算得上略知一二罢了,女施主若是想要知道当年发生的事,不妨去问一个人。” 我眉头一皱,就开口问道,“是谁?” 胖和尚看向我,缓缓开口道,“不败天师,李长生……” 第一千两百一十九章不败天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个李长生,我闻所未闻。 不过现在我来这里,已经不仅仅是因为魂玉了,我本来是因为从南海出来后,阎老九留下来的那个字条。 因为我来这里想要找到师傅,问他一些当年的事。 可现在知道奶奶来这里后。 我对这里当年发生的事产生了很大的兴趣,而且我总有一种直觉,长安镇发生的事,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奶奶当初来这里,应该是有其它的想法。 不过现在说不好,这只是我的猜测。 我神色一正:“既然是这样,还请大师告诉我李长生在哪?” “李施主久居长安洞,闭不出户,几乎不问世事。”胖和尚说。 “长安洞又在哪?”我追问。 胖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长安洞在山的另一边,想要进入长安洞,必须通过三道考验。这三道考验危险重重,还望女施主三思而后行。” 山的另一边? 我眯着眼睛沉思默虑,古宅立在山顶,那么也就是说,只要绕过古宅往山下走,就能找到长安洞。 “请问大师,这三道考验又是怎么回事?怎样才能顺利通过?”我问。 胖和尚摇了摇头:“三道考验目的是防小人,至于如何通过,贫僧就不得而知了。” 这下就让我犯了难,既然是天师,他留下的考验肯定不是轻而易举就能通过的? 我这样贸然进去,一定会出事。 正当我烦恼时,胖和尚又说:“女施主不要着急,虽然贫僧不知道如何通过考验,但是贫僧知道有一个人能帮助你。” “谁?”我眼睛一亮。 “哑奴……” 胖和尚又给我倒了杯茶,这才开口说:“哑奴是李施主的弟子,平日里都是他替李施主办事,如果你能找到哑奴,相信就能顺利通过考验。” 我喝了口茶,问:“大师是否知道哑奴在哪?” “哑奴行踪飘忽不定,但一到晚上,他都会去一个地方,一个叫平安医院的地方。”胖和尚笑眯眯的看着我。 平安医院? 我心中一突,瞬间反应了过来。 平安医院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除了鹰钩鼻和白衣小女孩外,就只剩下那个比熊还壮的巨人。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个巨人还救过我,而且还是个哑巴。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怪物般的巨人,就是胖和尚口中的哑奴! 没想到,这巨人竟然是他的弟子,难怪他会出手救我。 这样一想,我突然发现之前发生的一些事,很多都能互相联系起来。 现在局势一下明朗了,李长生在长安洞闭关,而哑奴就是他的守护者,只要找到哑奴,那么就能顺利进入长安洞,找到李长生。 想到这里,我心情难免有些激动。 胖和尚没骗我,如果真是这样,今晚之约不虚此行。 “多谢大师解惑,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双手合十行礼,态度格外恭敬。 就在我准备告辞离开时,胖和尚突然叫住了我:“女施主且慢,贫僧还有一事想求。” “大师请说,能帮的我一定帮。”我笑了笑,但心里一怔。 胖和尚合十行礼:“阿弥陀佛……想要破除阴物的禁制,确实需要施主的血,这点贫僧并没有妄言。” 第一千两百二十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一愣,难道胖和尚找的借口都是真的,难道是出家人不打诳语!? 这胖和尚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不过血我不想给这胖和尚,我的血当初让纸美人复活。 我怕他图谋不轨。 毕竟他跟黑猴子的事情我还没弄清楚,我问他,“大师,为什么我的血能破除往生笛的禁制?” “阿弥陀佛……女施主血脉特殊,贫僧从未见过,可谓妙用无穷。一旦让心怀不轨的人知道,女施主恐怕会有大灾大劫。”胖和尚警告说。 我心中苦笑,血脉确实挺特殊的,而且我早就知道了这点,不过我摇头说,“不瞒大师,我体内中了一种罕见的毒,恐怕血液并不纯。” 胖和尚大有深意看了我一眼,说道,“也罢。” “女施主,贫僧还有个不情之请,外面那些人不是善类,贫僧在做法破除禁制时,需要有人护法,还希望施主能照看一二。”胖和尚说。 我怔了下,同意了下来。 很快,胖和尚手持往生笛,开始诵经敲木鱼。 “咚咚咚……” 我坐在门口,一边思考长安镇的事情,一边听着木鱼有节奏的敲打声,期间还夹杂着和尚念经声。 夜晚的四合院很安静,我耳边除了木鱼声和念经声外什么都听不到。 “咚咚咚……”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木鱼敲打声的催眠下,我渐渐感觉到眼皮有些沉重,脑中也是嗡嗡作响,很是疲倦。 胖和尚依旧盘坐在地,敲打木鱼,嘴里之前念叨的经文,此刻渐渐传入我的耳中。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念经的语速很快,一直重复着这两句话,而且话语全都在一个调上。 听着听着,我就感觉全身酸软无力,有种倒头就睡的冲动。 这时,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噗通’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摔到了。 我立即凝神,让自己尽量清醒,等我站起身透过门缝向外看去时,立刻就发现不对劲。 因为此刻把守在门口的茅山弟子,竟然全部都昏倒在地,他们皱着眉,表情挣扎,像是身处梦魇中一样。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一刻,胖和尚机械般的念经声更大了,木鱼也敲得更加急促。 听着木鱼声和念经声,我眼前瞬间变得模糊起来,身子都有些站不稳。 我甩着脑袋,扶着木门,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皮仿佛有千斤重。 我心知不妙,猛地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响,脸上火辣辣的疼,瞬间一股钻心的疼从脸上传出。 因为疼痛的刺激,我总算清醒了一些。 伴随着‘咚咚’声,胖和尚念经的声音越来越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的声音就好似魔音一样灌入耳中,这时我也明白事情不对劲。 “闭嘴!给我闭嘴!” 我大喝着,强硬的挥洒出几片剪纸人,然后冲上去就要打断他念经。 在我触碰到他身体时,我整个人如遭雷击,顿时被一股力量弹飞。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在那一刻,我突然发现胖和尚的袈裟上竟然散发着金光。 不光是袈裟,甚至连他的大光头一样,闪闪发亮,像个灯泡似的让我有种目眩的感觉。 第一千两百二十一章罪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佛光万丈,法相威严,仿佛罗汉转世。 看到这幕,我突然有种跪地膜拜的冲动。 胖和尚身上的金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一股无形的威严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内心只有一个念头——赎罪。 洗刷满身罪孽,将这辈子做的坏事错事,通通倾诉出来,只为求得菩萨原谅。 这个念头随着魔音灌入双耳,越来越强烈。 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闭嘴!” 我不再废话,直接咬破手指,轻轻地一点眉心,封住自己头顶的阳灯。 “给我闭嘴!!”趁着我还清醒的时候,我直接逃出了四张剪纸,一挥之下,四张剪纸直接悬浮在我身前半空,飘荡摇晃不定。 我手指上还残留着精血,在四张剪纸上点了一下,然后手掐决,嘴里立即念咒。 “敕东方青瘟之鬼,腐木之精。南方赤瘟之鬼,炎火之精。西方血瘟之鬼,恶灵之精。北方黄瘟之鬼,阴煞之精。” “去死!” 我恶狠狠的对着那胖和尚开口,那四张悬浮的纸人原本是黄色的,可随着我说完,点在上面的精血一下消融下去。 顿时剪纸的头部发青,一下隐隐的显露出一副獠牙和狰狞的面目,模样挺吓人的。 一字出口,四张纸人带起阴风阵阵而去。 “阿弥陀佛……女施主满身罪孽……还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阵阵回音灌入双眼,让我意识都变得模糊起来,双腿不受控制的就要跪下。 四张请了四方鬼灵的剪纸带着阵阵呜咽声而去,但是我根本就不去看,乘此机会,我撞开门就往外跑。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心神悸动,我怎么也想不到胖和尚为什么会突然下手。 但不管怎样,我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这,离开魔音范围,再这样下去,我必定支撑不住,一旦落入妖僧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我用力捂着双耳,想减缓魔音的威力,可不管我怎么努力,魔音却没有丝毫消减。 当我冲到院子里时才发现,院中佛像竟然转了方向,之前是面对着大门,此刻却转了过来。 我一出门,就见到佛像在盯着我看,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院子里已倒下了一大批人,两边的房间也毫无动静,想来已经着了妖僧的道。 我不敢停留,踉跄着就往外跑。 然而在跑到院子中心时,那巨大的佛像竟然动了。 它突然伸手,一把向我抓来,我下意识闪避,奈何佛像四只手,躲过一只手,还有三只,挣扎几下后,我很快被佛像抓在手心。 那一刻,我只感觉全身无力,在魔音的催眠下,我最终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口鼻之间,隐有一股恶臭袭来。 我摇了摇脑袋,只感觉头痛欲裂,耳边嗡嗡作响。 我伸手四处摸了摸,发现这是个很狭窄的空间,四四方方的,好像……是个棺材!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突,不光是棺材,而且还是一具石棺,棺盖特别沉重。现在我全身无力,手脚发软,根本推不开石棺的棺盖。 第一千两百二十二章去地狱猖獗…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从我的脖子上挂着的魂玉,传出了淡淡地清凉,就好像全身被清澈的泉水侵泡在其中的感觉。 我轻轻地呼唤了句,“夜司溟?” 片刻,夜司溟的声音在我脑海里传出,“你醒了?” 看来,是他施展了一些手段,让我清醒了过来。 我嗯了一声,问道,“我这是在哪?” “你先前中了那鬼僧的妖术。”夜司溟如实的说。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以你如今的实力,除非请神,不然不是他的对手,不过请神需要时间,而且对你的消耗太大,你也并不要太过于担心,若是你有生死危机的时候,我会出手的。”夜司溟声音格外冷静,只是说这话我感觉他语气透露了凝重。 回想之前的情况,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胖和尚的木鱼敲打声,包括念经的声音都带着强力催眠的效果,这些声音完全是魔音,无孔不入,有些人连怎么中招的都不知道。 从这点来看,这胖和尚绝对不安好心。 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昨晚黄小蛮他们会中招,很有可能就是胖和尚搞的鬼,因为昨晚他也一直在敲打木鱼,无形中就让人中了招。 当时我一直以为是魇的特殊能力,让我陷入噩梦中,现在想想,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 换句话说,他很有可能与魇是一伙的。 这和尚表面热心慈善,实际上却是个妖僧! 昨天晚上就我一个人清醒着,也就是说,我对他的催眠能力,有很强的抵制效果,直接的破坏了他利用魇抽取魂魄的计划。 如果没猜错的话,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胖和尚才会约我今晚见面。 他并非是想告诉我长安镇的事,而是另有所图,因为他知道我对他的妖术有免疫,所以才会用这种手段。 我一时被得知奶奶的消息蒙了心智,明知道胖和尚有古怪,可关系到我的家人,我还是失了一些理智。 现在落到这妖僧手中,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现在还没有到需要你出手的处境,你安心养伤就好了,等你伤好后,我陪你再去一趟阴间。”我郑重说道。 “去做什么?”夜司溟疑惑的问。 我半开玩笑的说,“你不是跟地府的冥殿之主有过节吗,我陪你……去地狱猖獗。” 有一句话,其实我一直很喜欢。 如果喜欢一个人,无论他是对,是错,还是十恶不赦…… 纵使天堂容不下,那么我也心甘情愿陪他去地狱放肆猖獗。 施加在我们身上的痛苦,我一定会百倍偿还。 夜司溟沉默了很久,对我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当然知道。 不过这一切的根源,我要弄清楚。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棺材上有动静,接着就是一阵沉闷的石头摩擦声,好像有人在开棺。 我四处摸了摸,想找个趁手的武器,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棺盖开到一半后,我就见到胖和尚那张和善的脸,正盯着我笑,他手上还拿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阿弥陀佛……女施主你醒了?” 胖和尚单手合十,还对我行了一礼。 第一千两百二十三章活了两百多岁的妖僧…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我冷着脸问。 “女施主稍安勿躁,很快你就知道了……” 胖和尚说着,单手将我从棺材中抓住。我想挣扎,手脚酸软无力,根本没作用,也不知道这胖和尚给我施展了什么妖术。 出了棺材我才发现这是个地下石室,面积很大,估计有半个足球场。 最诡异的是,在这间石室中,竟然摆满了石棺! 密密麻麻的,排列得格外整齐。 每具石棺上,还摆着一个小型的石质佛像,显得不伦不类。 打开一座石门后,胖和尚抓着我进了一个略小的石室,四角点着油灯,里面家具应有尽有,在中间位置,还摆着一桌丰盛的饭菜,有荤有素,还有一坛酒。 “女施主……请用膳。” 胖和尚将我放在石桌上,表情平和的笑了笑。 “这是最后的晚餐吗?”我眯着眼。 将油灯放在石桌上后,胖和尚合十行礼:“阿弥陀佛,施主误会了,贫僧枯坐上百年,无非是想找个人聊聊天而已。” 上百年? 我眼一瞪,有些不敢相信。 看胖和尚模样也就四十岁左右,哪有半点枯朽的意思? 这妖僧难不成还能返老还童? 见我不信,胖和尚笑了笑:“贫僧生于嘉庆二十四年,自幼在庙宇中长大,一心求佛,只为普度众生……奈何生于战乱年代,虽然佛心,却无力回天,直到……”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嘉庆二十四年?” 我一脸震撼的看着他。 胖和尚点点头:“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确实生于嘉庆年间,与嘉庆帝仙逝前一年出生。” 一听这话,我顿时心里震惊。 嘉庆可是清朝的皇帝! 距今都快两百年了,如果胖和尚真是嘉庆二十四年出生,那岂不是说,这胖和尚活了快两百岁了? 想到这里,我人有些愣住。 普通人都阳寿是不可能达到两百多年的,能够活的这种岁数,若不是正道那种天师级别,就是个妖邪之物。 看着他那长如面条的耳垂,我突然有个荒谬的想法。 难道,这就是他活了近两百岁的证据? 正愣神时,胖和尚指了指满桌子的菜,说:“女施主请用膳,这是贫僧特意为你准备的,所有食材都经过精挑细选,很多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大补之物,食用之后必将让你身强体健,脱胎换骨。” 我吸了吸鼻子,菜肴确实很香,闻着就让人神清气爽,绝非凡物,但越是这样,我心中就越不安。 这胖和尚亦正亦邪,我根本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上一秒还对你笑容满面,下一秒就让你深陷死局。 莫名其妙把我抓来在这,只为请我吃饭? 这点打死我也不信,没见过这么请人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冷着脸,并未动筷子。 “女施主体内杂质太多,我只想帮施主补补身体,驱除一些不好的东西。”胖和尚笑眯眯的说。 我冷笑:“你会有这么好心?” “既然施主这么好奇,那贫僧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听完之后,你就会知道,这些食物是多么的珍贵。” 第一千两百二十四章不吃众生肉,怎知众生苦(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胖和尚双手合十,语气平淡的说:“在我出生的那年,正好赶上灾荒,我的父母因为难以度日,所以将我扔在了寺庙门口,是寺庙的方丈收留了我。” “从此以后,我就在寺庙中长大。我很感激佛祖赐予我生命,让我度过饥荒,在方丈的教诲之下,我一心向佛,日日祈福,夜夜诵经,希望佛祖能保佑天下苍生。” “奈何人心所向,前有天理教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攻入紫禁城,将整个王朝都弄得人心惶惶,战乱不断。 后有各方势力纷纷揭竿而起,为了一己私欲,让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一时间妖邪四起,鬼怪横生。天灾人祸,在那个年代频繁发生。 十五岁那年,为普度天下众生,我与众师兄弟下山弘扬佛法,为民请命。 只可惜,我们虽有感化世人之心,但却是肉体凡胎,根本无法搭救世人于水火之中。 下山的那段时间,让我体味到了人间百苦。 灾祸横生的年代,能吃的东西不多,运气好,能化缘到半碗热粥,运气差,只能吃野草,挖树根,更多的时候则是饿肚子。 因为野草树根,那个时候我中毒不下二十次,佛祖保佑,让我侥幸活了下来。 可那个时候的活着,比死了更难。 我的一些师兄师弟因佛心不稳,最终破了戒,当他们饿到极致时,什么都敢吃,野草树根,包括动物的尸体以及腐肉,凡是能充饥,凡是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都来者不拒。 甚至最后,他们还会打人抢东西,如同流氓土匪。 破了戒,失去了佛心,就等于坠入魔道。 我们二十多人一起下山,最后,包括我在内,只有三人严守清规戒律。 也只有我们三人,带着瘦骨嶙峋的身体,一步一踉跄的回了寺庙。 时隔三年,再次回到寺庙时,战火已经波及到这片地方,庄家颗粒无收,官差强行征税,百姓纷纷逃荒而去。 唯一一个修身之所,在那一刻也彻底破碎。 当时我已经饿得连上山的力气都没有,一路走来,路边能吃的野草,树根都被挖得一干二净,一点充饥东西都没有。 最后,还是我的两位师兄,拖着我上了山,进入寺庙之中。 一直香火不断的寺庙,早已破败凋零,人烟全无,连方丈也坐化圆寂了。 我们三个跪在大堂,求得佛祖普度众生,这一跪就跪了整整三天三夜。 我的两个师兄实在承受不住饥饿,最后转身离开。 我独自一人请求佛祖开恩,只要能让战乱平息,哪怕牺牲我的性命也心甘情愿。 当时我已经饿得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生命力在迅速流失,随时都有可能去往西天极乐世界。 就在我即将死亡的那刻,我的两位师兄回来了。 在他们手上,还用布包着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闻着上面的香味,我知道,那是肉。 他们想让我活下来,让我吃肉充饥。 但作为一个出家人,四大皆空,无论如何,哪怕没了性命,我也不能因此破戒。 第一千两百二十五章不吃众生肉,怎知众生苦(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极力抵抗,只可惜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我的两位师兄,活活将我的嘴掰开,将肉塞入我的嘴中。 在这个世上,我也就剩下一颗佛心了。吃了肉,破了戒,我又如何一心向佛?” 说到这里,胖和尚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暗淡。 我被他这番话给震慑住了,这和尚还真是大毅力之辈,哪怕是死,也不愿意吃肉破戒。 换做是今天的状况,恐怕会被人笑称太傻,但对这个修佛之人来说,这算是一种执着。 有了这种可怕的执着,铁一般的毅力,何事不成? 这要是放在今天,必将是个大人物。 “后来呢?你把肉吃了?”我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胖和尚点点头:“吃了,在我两位师兄的好心帮助下,我将那包肉吃得一干二净,我从没想过肉竟然会这么好吃,虽然破了戒,但我还是苟且偷生的活了下来。不过从那以后,我和两位师兄分道扬镳。 他们感叹世道不公,佛法难以弘扬,一人还俗参军,最后成了一员大将,在战场纵横杀敌,成就无上荣耀,只为换得一方安宁。 另一人以佛入武,诛杀四方妖邪,斩灭八荒鬼怪,为民请命,走上一条佛武的道路,他天赋异禀,未尝一败,成就佛武门,于四十年前圆寂升天。 门下弟子无数,至今一直秉承他的佛武精神。 至于我,则在当天得悟开窍,受佛祖法力加持,游走于民间,弘扬佛法,普度众生,被称为再世佛陀。” 听胖和尚这么一说,我总感觉这句话怪怪的。 破了戒难道还能受到佛法加持? 还普度众生,被称为再世佛陀,这可够可笑的。 我又不是信徒,难不成他还想给我洗脑? “女施主……现在你总算明白食物有多重要了吧?在那个年代,一口饭,一口肉,都能引发人命。现在,你有这么多丰盛的食物,应该懂得珍惜。”胖和尚笑了笑。 我皱了皱眉,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你刚才说的故事确实挺逼真,但是有一个极大的漏洞,正因为这个漏洞,你说的整件事都是虚构出来的!” “哦?施主何出此言?贫僧向来不打诳语。”胖和尚有些疑惑。 我冷笑:“很简单的一个细节,你自己都说,当时你一路走进寺庙的时候,一点人烟都没有,甚至连野草树根都被挖得一干二净,在这种环境下,怎么可能有肉给你吃?” “难不成正巧寺庙附近有只野兔野鸡等着你去吃?” “阿弥陀佛……女施主果然心细如发,连这点都能注意得到,不过施主你还是猜错了。”胖和尚笑了笑。 “怎么?难道你还有话能圆这个谎?”我眯着眼。 胖和尚摇了摇头:“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所说的事,没有半点虚假,只是施主你忽略了一件事,寺庙里面其实有可以吃的肉。” “寺庙里面?什么东西?”我皱了皱眉。 胖和尚笑了笑:“两位师兄给我吃的并不是野兔野鸡,而是……方丈的尸体!” 第一千两百二十六章罗汉肉…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坐化圆寂的方丈。 这话惊得我目瞪口呆,阿猫阿猫山中野味我什么都考虑过,但我没想到胖和尚吃的竟然是人肉! 胖和尚有些感叹的说:“在一个人饿到极点时,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包括人吃人!”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人吃人早已成为常态,我不知亲眼见过多少。” “当时我的两位师兄已经饥饿难忍,正巧看到方丈坐化在禅房,加上佛心不稳,他们抵御不了死亡的气息,最终破了戒。” “他们将方丈的肉一块块割下,最后一口口吃掉…… ” 当我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已经太迟,事后我一度想自尽,后来得佛祖感化,一朝醒悟,留有用身,一心向佛,弘扬佛法,普度众生……” 见胖和尚说得这么平淡,我越发感觉不对劲。 这可不是一般的吃肉破戒,他吃的可是人肉,表现这么平静,实在太过诡异。 虽然是迫于无奈,但那种事,我只要想想都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人吃人,在现在这个社会基本不会存在,但在一百多年前,兵荒马乱的时候,这种事确实屡见不鲜。 当一个人的生命受到威胁,饿得只剩下一口气时,哪怕是佛陀都有可能坠入魔道。 “故事听完了,还请女施主用膳,此等美味,不应该浪费才是。”胖和尚双手合十行礼。 我皱了皱眉,这种情况下我当然不会吃,谁知道这饭菜里面有没有毒? 见我犹豫,胖和尚笑了笑,主动夹起一块红烧肉,一口吃了进去,吃得满嘴油,他表情看上去有些陶醉,仿佛吃到了什么绝世美味一样。 “女施主,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饭菜绝不会有毒。”胖和尚笑了笑。 “你为什么非要我吃这些东西?”我眯着眼,感受着体内慢慢恢复的力量。 “这些东西都是大补之物,吃下之后能驱煞驱邪,让你脱胎换骨,贫僧绝不敢妄言,还请施主用膳。”胖和尚说。 我皱了皱眉:“如果我不吃你又会怎样?” 胖和尚双手合十:“贫僧也是为了你好。如果女施主执意不肯,贫僧只能用强力的手段逼女施主吃下去。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僧只能得罪了,还望施主见谅……” 我心中冷笑,这妖僧真是妖言惑众,都这个时候了,还一副救苦救难的菩萨模样。 打着行善的旗号,做的却是一些苟且之事。 胖和尚就在旁边看着,笑眯眯的,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自己心爱的宝贝一样,特别怪异。 被他这么笑眯眯的一看,我只感觉心里一阵恶寒。 “这些是什么肉?”我开口问了一句。 胖和尚笑眯眯的解释:“大多都是一些山中精怪的肉,这些精怪道行不浅,吃了它们的肉,对你有莫大好处。至于最后这盘肉,是我的特别珍藏,俗称罗汉肉!是我那位佛武师兄圆寂之后,我从他身上割来的。” 我神色一僵。 “人……人肉?”我瞪大着眼,一脸不可置信。 胖和尚点点头:“没错,就是人肉,特别美味的人肉,你可千万不要浪费,我那位师兄已经成就罗汉大道,他的肉当世罕见,可遇不可求!” 第一千两百二十七章食心佛(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此等美味,施主竟如此浪费,真是罪过。”胖和尚摇头叹气,一副很遗憾的模样。 我神色一冷,站起来就要动剪纸。 胖和尚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双手合十,嘴里念了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的这句话宛如魔音一样灌入我双耳,只瞬间,我刚才恢复的一点力气彻底消失,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施主不要动怒,贫僧也是为了你好。” 胖和尚笑了笑:“想必施主没尝过人肉的滋味,所以并不知道有多美味,人为万物之灵,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莫过于人肉,特别佛法强大道行高深的人物,他们的肉更加美味。” 说着,胖和尚还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你早已经坠入魔道,还自称得到佛祖庇佑?” 我之前一直觉得胖和尚很邪,但从没想到他邪得这么可怕,竟然把吃人肉这种事当成了一道美味。 “阿弥陀佛……女施主怕是从未体味过什么叫做忍饥挨饿,当你饿到一个极点时,你就会发现,任何东西都可以吃,而且都是美味。” 胖和尚微笑着,眼睛发亮的说:“多年前,当我第一次吃到方丈的肉时,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我从没想过,人肉竟然这么好吃,堪称绝世美味。” “当初我有过负罪感,但后来我想通了,我开悟了,在我最迷茫的时候,佛祖给了我光明,他告诉我,这才是我要走的路。不食众生肉,又何知众生苦?” “你还敢称佛?都是些蛊惑人心的话,不过是心魔孽障种子而已。”我脸色煞白的大喊。 胖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此言差矣,佛无外乎人心,不食人心,又如何懂得佛理?” “众生苦,皆是我苦,他们活得痛苦,在世上遭罪,自然由贫僧替他们超度,承受一切痛苦,让他们早登极乐世界,这才是真正的普度众生……” “歪门邪道。” “施主不懂佛理,贫僧不愿勉强,但见施主成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贫僧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胖和尚一边摇头一边叹气:“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为了救施主于苦难中,贫僧愿意替女施主超度,让女施主早日去往西方极乐世界。施主身上的罪孽,全由贫僧一人承担,阿弥陀佛……” 听到这里,我浑身一颤。 直到这时我才醒悟过来,明白这妖僧的真正意图,他费劲心思做了满桌菜确实是为我大补,想让我脱胎换骨。 只是最终的受益人并不是我,而是这妖僧。 不管我补了多少,最终都会落入他的身体中,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吃了我! 所谓的大补,所谓的超度,无外乎他变态的欲望,吃人! 这根本就是个妖僧,以吃人为乐的怪物! 偏偏这怪物还装出一副普度众生的样子,说什么吃人是为了救人,简直是妖言惑众。 要说多年前饥荒时代,在不知情的情况,吃人是为了活命,那么现在,完全就成了他变态的欲望。 第一千两百二十八章食心佛(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个将近两百年的怪物,活到现在竟然是以人肉为食。 如果没猜错的话,之前石室中的那些石棺,里面装的都是人,而这些人全是妖僧储存的食物! 我一直以为人脸妖藤已经够可怕的了,却没想到,这古宅中最可怕的东西,是这成天慈悲挂口中的妖僧! 想必鹰钩鼻是忌讳妖僧,所以才不敢靠近古宅。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怎样才能出去。正面肯定不是妖僧对手,这怪物妖法太过厉害,只能另求出路。 妖僧现在不杀我的原因,无非就是我没有按照他的意愿。 只要我不如他的意,短时间内,想必妖僧不会把我怎么样,要不然他早动手了。 想到这里,我拼尽全力,上去就把满桌子的菜打翻在地。 “要杀就杀,我不会吃这种东西!”我故作硬气的大吼。 面对我的愤怒,胖和尚双手合十,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女施主戾气太重,有损福报,还望好好冷静冷静,等什么时候想通了,自然就会明白贫僧的苦心。” 说完,胖和尚转身就离开了石室,最后还不忘把门给封死。 胖和尚一走,我总算松了口气。 这家伙长得慈眉善目,实则早已堕入魔道,偏偏还以佛自称,用普度众生一词妖言惑众,这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和尚的执念,一旦堕入魔道,世上恐怕无人能将其唤醒。 胖和尚虽然走了,但我现在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已经被关在了石室中。 厚重的石门是从外面封死的,我踉跄着身体走上前,试着用力推了推,没有半点反应。 妖僧的用意很明显,把我关在石室中,用饥饿来折磨我。 让我体会一下,他当年体会过的痛苦。 当一个人饿到极致的时候,求生的本能会让人做很多平日里不敢想象的事。 因为这考验的不是一个人抵抗诱惑的能力,而是一个人的求生本能。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坐在门口,迷迷糊糊有些睡意时,我突然听到门外有动静,那是一种很沉闷的重物摩擦声,好像是石棺被打开的声音。 我连忙清醒过来,开始侧耳倾听。 门外的声音并不大,开棺之后便什么也听不到。 我四处看了看,发现门顶上有几个手指大小的通风口,我费力将石凳搬过来,踏上石凳后刚好能够着其中一个通风口。 透过通风口向外看去,入目处全是排列整齐的石棺。 而胖和尚就站在一具石棺前,一手握着昏黄的煤油灯,一手将棺中人抓了出来。 被抓之人是名茅山弟子,一出石棺,那人就清醒了过来。 见到胖和尚后,他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阿弥陀佛……施主杀孽太重,还应放下屠刀才是。” 胖和尚没有反抗,单手合十,嘴里又开始念经。 那人身体一颤,眼神立刻变得呆滞,手也瘫软的垂下。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胖和尚念经的速度开始加快,声音也越来越大,没一会,他身上竟然开始散发金光,看上去颇有点神圣的意味。 第一千两百二十九章食心佛(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如果不知道真面目的人,说不定还真会被他蒙骗。 念着念着,那个茅山弟子“噗通”一下,突然跪在了地上。 他双目呆滞,脸色僵硬,身子还在微微摇晃,嘴里似乎在小声念叨着什么。 过了一会,他突然开始对着胖和尚磕头,咳得碰碰直响,十分用力,没几下额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流,而他仿佛没有察觉一样,不停的磕头。 随后嘴里念叨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罪孽深重……求圣僧超度……我罪孽深重……求圣僧超度。” “阿弥陀佛……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施主诚心悔过,那么贫僧自然鼎力相助,驱除施主身上的业报,让施主早登极乐。” 胖和尚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他伸出手,像是赐福一样,按在了那人头顶。 他一边念经,一边将手缓缓上拉。 很快,一个虚幻扭曲的人影,从那人身体中被强行拽了出来。 之后胖和尚嘴一张,长吸一口气,竟然将那人的魂魄一口吸进了嘴中。 没了魂魄,那人就好似一具尸体一样,身体立刻变得软趴趴的,因为被胖和尚抓着头,所以一直没倒下。 “阿弥陀佛……” 胖和尚将尸体单手抓起,之后闪电般出手,猛地刺入那人胸口。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那人的胸口就好像纸糊的一样。 我能清楚的看到,胖和尚的手从前胸进入,从后背伸出,宛如一柄锋利的刀。 最恐怖的是,在他的手中,还抓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那颗心脏甚至还在微微跳动。 将尸体甩开后,胖和尚看着手中跳动的心脏,嘴角浮现一模诡异的笑容。 他深吸一口,还露出一副很陶醉的表情,仿佛他手上抓的并非血淋淋的心脏,而是什么山珍海味一样。 这时我突然想到他说的一句话,不食众生肉,又何知众生苦? 佛无外乎人心,不食人心,又如何懂得佛理? 念头刚起,胖和尚突然一张嘴,猛地咬在血淋淋的心脏上,然后美滋滋的咀嚼起来。 看到这幕,我只感觉胃里翻涌,口冒清水,当时就“呃”的一下,呕吐起来。 这妖僧,竟然真的吃人心!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见到又是另一种感受,无论如何我也接受不了这种事,不光是恶心,还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撼。 当我恢复心情再次抬头去看时,胖和尚已经将人心彻底吃完,满嘴是血的他,表情还格外享受陶醉。 之后,他盘腿坐在一具石棺上,开始诵经念佛。 嘴里念的是佛经,吃的却是人心,干的都是一些反人伦的事,这是一种讽刺。 正当我打算收回目光时,我突然发现胖和尚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在他后背位置有些鼓胀,并且还在蠕动,好像衣服里面藏着一只老鼠似的。 鼓胀的位置从脖子开始,然后慢慢向下移,移到尾椎骨时才停下。 这时我才注意到,胖和尚的袈裟上,竟然慢慢浮现出一片血迹。 正当我凝神去看时,胖和尚背部有什么东西慢慢刺破袈裟伸了出来。 等我看清情况后,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因为我发现,他背后伸出来竟是一只手。 一只血淋淋的手。 第一千两百三十章囚禁…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只手纤细干瘦,仿佛铁铸,竟然直接从胖和尚的后背穿了出来,手指之间,还在往外滴着粘稠的血液。 正当我惊骇莫名时,又有一只血淋淋的手从胖和尚后背穿出,刺破了袈裟。 血手伸出后开始慢慢转动,手背相对,手心向外,像是游泳的姿势,缓缓向两侧张开。 我清楚的看到,胖和尚的袈裟连同后背,都被撕开了一条缝。 这条缝随着血手的张开,一点点的在扩大,很快,一个血淋淋的脑袋就从裂缝中探出。 脑袋出来后,接着就是脖子、肩膀,很快一个浑身血淋淋的瘦小人影,就这样撕开胖和尚的后背,从他身体中一点点爬出。 看到这幕,我整个人都傻了。 我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我也没想到胖和尚的身体中竟然藏着一个人! 而这个人还活活的将他身体撕开,整个人过程中,胖和尚没有吭一声,就这样盘坐在石棺上,脑袋低垂,嘴角还挂着笑,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血淋淋的人影出现后,打开石室中的一道门,顺着楼梯往上,很快就消失在石室中。 我的目光正好对准了胖和尚的背部,透过那条裂痕,我能清楚的看到,胖和尚的身体中早已空无一物,不光是筋骨,连血肉都看不到一点,完全就是一副空荡荡的肉皮囊! 短暂的震撼之后,我瞬间醒悟过来。 搞了半天,刚才破体而出的人影才是胖和尚的真身! 而那肥胖的外表,不过是一具躯壳而已。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从一开始我就猜错了。 在我那晚见到胖和尚的肉皮囊时,我一直以为是怪物挖空了他的身体,最开始怀疑的是魇,直到第二天亲眼见到胖和尚出现,我才发现情况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当时我一直搞不懂其中缘由,为什么胖和尚身体被挖空之后还能活着? 现在我明白了,不是有人挖空了他的身体,而是因为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一具空壳,刚才破体而出的血色人影,才是胖和尚的真面目! 这妖僧不仅吃人心喝人血,甚至还披着一层人皮。 妖僧的肉皮囊依旧摆在那一动不动,而他的本体已经出了石室,不知道去哪了,整个石室一时间静的可怕。 这时我突然想到有关黑猴子的事,当时黑猴的身体也被挖空了,如果胖和尚批的是一张人皮,那岂不是说,黑猴子也有可能是同样的情况? 如果是这样,那隐藏在黑猴子体内的东西又是什么? 为什么最后连自己皮囊都不要了? 眼前的刺激,让我更加忐忑不安。 局势对我很不利,想必红鲤等人也被妖僧抓住,关进了石棺中。 到现在也没动静,应该还在昏迷。 眼下就我一人清醒着,但我全身酸软,根本破不开石门。 红鲤他们指望不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只能靠那些外来者。 镇魂钟昨晚就已经鸣了三声,意味着禁制已破,现在又过了一天一夜,想必已经进来了不少人。 如果屠三来长安镇的话,很有可能会找我,毕竟我的血对黄蓉有帮助,但前提是他来这里,而不是掉头回去。 第一千两百三十一章养鬼一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除了屠三和黄蓉外,还有黄家的四爷,黄小蛮作为出马弟子,四爷肯定要护她周全。 这样一想,我们多少还有些活命的希望。 只要他们来到长安镇,稍微一打听就能得到消息,毕竟我们当时进古宅之前,那些外来者可都看着。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屠三黄蓉外加四爷,能不能对付这个妖僧,或者说,能不能找到这个地方。 这两间石室是妖僧的私密之所,深埋地下,寻找起来并不容易,而且现在妖僧手上有往生笛,也就是说,那些人脸妖藤之类的东西,他都能驱使。 如此一来,哪怕他们等人进了古宅,怕是也讨不了好处,除非还有什么厉害的人物能够帮忙。 虽然有些希望,但局势依旧不乐观。 正当我思考该怎么办时, 门外的另一间石室中又传来细微的响动。 我透过通风口向外一看,就见其中一具石棺正缓缓打开。 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清醒了? 我有些疑惑,就这样一直盯着看。 当石棺打开一小半时,一个曼妙的身影从中轻轻跃出,动作轻盈,无声无息。 昏黄的油灯映衬在那张绝美的脸上,让人有种扑朔迷离的神秘美感。 我没想到这个时候红鲤竟然能清醒过来。 当初跟红鲤一起的还有一位夷灵族的女子,只不过在古宅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了。 “养鬼一族,倒是不多见了。” 夜司溟像是刚醒过来一样,声音轻飘飘的传出。 我一愣,“你知道夷灵族?” 夜司溟应该早就看出红鲤了,但一路上都没有说一句话。 “她身上封着一只鬼灵,正因为那只鬼灵,她才能醒过来。”夜司溟淡淡地说。 夷灵族夜司溟不知道。 不过他说几百年前倒是见到过一个驭鬼师,祭鬼为神灵,以此来祈福获取鬼神之力。 红鲤的身上有咒,那咒封印着一只鬼灵,与她同为一体。 转念一想,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就跟我与夜司溟一样。 红鲤如果死,恐怕那只鬼灵也会死。 所以,很多时候,恐怕都是那只鬼灵不得不帮助她。 此时红鲤看到空皮囊和地上的尸体后,脸上不由得皱了皱眉,她神色有些担心,眼睛四处乱看,似乎在找寻什么。 不过她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我透过通风口小声喊了一句。 红鲤豁然砖头,目光瞬间扫射过来,她看到我了,脸色露出惊讶,但很快就平淡下去。 她眼神犹豫,但片刻还是朝着这边走过来,然后在墙壁上摸索,打开了石门。 红鲤看了看我,柳眉竖起,“你怎么会在这?” 对她的话,我只能苦笑,“你不是也在这吗?”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红鲤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光洁的额头上也出现了细密的汗珠,看上去有些疲惫,想来是因为灵魂受创的原因。 “先出去吧。”她撇了我一眼后,转身就朝着外面走。 我看了石室那些棺材,想到了什么,说,“跟你一起进入长安镇的那些茅山弟子,你不管了?” 红鲤听到我说这话,冷冷的甩了句,“他们的死活跟我无关。” 第一千两百三十二章镇魂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到这,她补充道,“那妖僧施展了魇术,他们现在陷入梦中,根本就叫不醒的。就凭我们俩,也带不走他们,而且,在这里停留时间太久,那妖僧回来,我们俩恐怕难以对付。” 红鲤说这话我不意外,而我也不是妇人之仁。 甚至现在我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 我不可能因为那些非亲非故的人而让自己陷入绝境。 想到这里,学着之前妖僧的手法,我按了一个机关,墙边一扇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 入眼处,是一道往上的石质楼梯,楼梯很黑,上面是封死的。 顺着楼梯走上顶后,我发现上面压着一块厚重的石板,我试着推了推,很重,根本推不动。 最后还是红鲤帮忙,才将石板推开。 我也没想到她柔弱的外表下,竟然有这么强的爆发力。 刚推开石板,上面就有昏黄的光线射下,入眼处,是一具用墨斗线封着的棺材,棺材四角还用镇尸符压着。 顺着洞口上来后,我才发现房间内不止一具棺材,总共三具,都是用同样的方法封着。 搞了半天,我们一直都在东厢房的下面。 只不过出口被棺材压着,哪怕身处房间中,不细看也察觉不出什么。 东厢房内点着几盏昏黄的油灯,妖僧早已失去踪迹,不知道去哪了,院子外的佛像也已经恢复正常,一切都显得很安静。 我本想顺着红鲤他们留下的黄线,一路走出古宅的,可不曾想,这些踪迹竟然全都被妖僧毁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凭借记忆,一点点向外走去。 只可惜来的时候拐弯抹角的实在太多,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七弯八拐走了一会后,我发现我和红鲤竟然迷路了。 再次走了一会,路已到了尽头,而尽头处是一间古朴的宅院。 我本想掉头就走的,可当我无意间看到院子里的情景时,我一下被吸引了注意力。 因为我发现,在院子的正中央竟然摆放着一口巨大古朴的铜钟。 这口铜钟足有三米多高,直径也不小于两米。在铜钟上面,还刻着很多我看不懂的文字,像是古文。 看到铜钟的瞬间,我莫名想到三个字 镇魂钟! 镇魂钟响,就意味着长安镇有变故发生,当钟鸣三声时就代表长安镇禁制破除,整个长安镇都会陷入混乱中。 由此可见,这镇魂钟绝非凡物,说不定与长安镇的命脉紧紧联系在一起。 虽然镇魂钟让我有些好奇,但我不愿多留,只想尽快离开这。 我刚打算走,怪事发生了,纹丝不动的镇魂钟,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咚……” 声音很小,似枕边轻语,但却让我灵魂一震,有种站不稳的感觉。 红鲤也露出痛苦的表情,脸色更白了。 如果是普通人根本就不会受一点影响,我并不是,算起来我连活人都不是。 而红鲤比我更难受。 因为她身体里有一只鬼灵与她同存一体,被镇魂钟一震,脸色苍白如纸。 “这是佛门圣物,镇魂钟,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看来那个传闻是真的。”红鲤低声说了句。 第一千两百三十三章头陀行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什么传闻?”我皱着眉头问。 红鲤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事情,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她话音刚落,镇魂钟又响了一声。 “咚……” 这声比之前更大了,似乎带着某种警告,红鲤立刻痛苦的蹲在地上,捂着耳朵,额上冷汗直冒。 而我也被震的心神恍惚,不过这时候从魂玉散发出一层保护层,将镇魂钟的威力阻隔了。 “这口钟有灵性,我们怕是走不掉了。”红鲤皱着眉。 两次想走,镇魂钟都出声打断,看样子它并不想让我们离开,或者说,它在示意我们进去。 看红鲤表情痛苦,如果这时离开,镇魂钟说不定会响得更大声,以红鲤受创的灵魂,根本承受不住。 镇魂钟的钟声不是用手能堵住的,只要你身处长安镇中,不管多远都能听到。 既然避不了,我们只能进入宅院,观察一下情况。 我也很好奇,这镇魂钟把我们叫进来干嘛? 当我扶着红鲤靠近镇魂钟后,我这才发现,在钟的后面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而且这人还是个和尚。 和尚枯坐在地,早已没了气息,他穿着破败不堪的袈裟,低着头,全身瘦成了皮包骨,褶皱的皮肤更像是树皮一样,完全就是一具干尸。 和尚看上去死很久了,全身布满灰尘,上面还有不少蜘蛛网。 他的双腿也被人砍断,两条长长的灰白色眉毛,几乎垂在了地上。 从周围的环境来看,和尚至少死了十年,可问题是,坐化十年,他的肉身为什么一直不腐? 除了身体干枯瘦弱外,确实看不到一点腐败的痕迹。 而且他的尸体是暴露在外的,并没有经过特殊的防腐处理,能保存这么完好,着实让人惊讶。 “这是罗汉真身,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曾经大名鼎鼎的佛门圣人,头陀佛。” “头陀佛?”我疑惑的看着红鲤。 “当年长安镇出现疫变,让封印数百年已经得道的红眼僵尸破其封印,霍乱一方,整个长安镇化为尸镇!” “为了天下苍生,这件事被得知后来了五位高人,其中一个就是佛门的头陀佛,世人称它为头陀行者。” “那次事后,长安镇一夜之间消失全无,无法寻觅踪迹,也无法预知方位。” “不过当年来的五位高人,最终只有两位走出长安镇,其余三位至此音信全无,江湖很多传闻,其余三位已经死了。” 见到形如干尸的和尚后,红鲤的表情有些惊讶。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红鲤的惊讶之色,看向那坐化很多年的和尚身上时,慢慢地平淡下来,似乎有些感慨。 她能够知道这些我不奇怪,毕竟要说她来之前对长安镇一点都不了解,说什么我都不信。 “罗汉真身?什么意思?”我一脸疑惑。 红鲤解释说:“道法修炼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称为天师,而佛法修炼到一定程度,则称之为罗汉。道家主内,佛家主外,以佛法修身的人,一旦到达罗汉真身的境界,哪怕坐化之后也可百年不腐,而且刀枪不入,水火难伤。” 第一千两百三十四章罗汉舍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有些惊讶:“这么厉害?” 红鲤点点头:“佛门的弟子不足道门的十分之一,但他们的势力却不必道门弱,修佛之人讲究的是慧根与天性,对弟子的要求十分严格,几乎可以说个个都是精英,佛门之人平日以修身为主,除非妖孽横行,否则不会轻易出山。” “一旦他们出山,就必定意味着有大事发生。相比于道门天师,佛门的罗汉真身更加稀少,也更加厉害。” “这罗汉真身可是个宝贝,道佛两门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如果能加以利用,能有很大的帮助。” 看着眼前身穿破旧袈裟,结满了蜘蛛网的罗汉真身。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既然能成就罗汉真身,想必是个得道高僧,他一生降妖伏魔,救苦救难,利用他尸身做文章实在说不过去。” 红鲤嗯了一身,也没多说。 罗汉真身几乎只有半个身子,两条腿完全不知所踪,从根部被斩断。 我仔细看了看,他双手是垂在身前的,姿势有些奇怪,似乎在掩盖什么东西。 透过枯瘦的指缝往里看,我发现他双手间似乎藏着一个木盒。 既然镇魂钟有灵性,它叫我们进来显然不是喝茶聊天,难道……是因为这木盒? “大师,得罪了……” 我双手合十行礼,然后将他干硬的双手拿开,底下确实藏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木盒。 木盒看上去普通无奇,没什么太吸引人的外表,但竟然能被罗汉真身捧在手心,显然不是凡物。 我余光不露痕迹的撇了红鲤一眼,发现她眼珠子也注意我的一举一动。 犹豫了下,我当面打开木盒一看,就见里面放着一颗金色的珠子。 被月光一照射,金珠还隐隐散发着微光。 “这是……” 我看着红鲤,希望她能给个解释。 红鲤微微一愣,随后瞬间脸色大变,“舍利子……这是,罗汉舍利。” “罗汉舍利?” 我一挑眉,听名字就觉得非同凡响。 红鲤震撼的说:“修炼佛法的人能达到罗汉真身的高度,已经十分稀有,但如果能在体内形成罗汉舍利就更加罕见,绝对是百里挑一,一百个罗汉真身里面,也就能出一个罗汉舍利!” 这话让我有些惊讶,罗汉真身已经堪称天师级别,十分稀有,坐化百年不腐。 现在又跑出一个更为罕见的罗汉舍利,那这东西珍贵的程度可想而知。 我一直不着痕迹的防范红鲤,这时候发现她眼里贪婪之色闪了一下,我心里瞬间紧张起来。 虽然我们俩在一起说话。 但远远还没有达到能够把宝贝拱手相让的地步,这种东西很有可能让她会对我下手。 “你会不会看错了?” 我故作随意将罗汉舍利拿在手中,对准月光仔细看了看,里面似乎有水波在荡漾。 红鲤眼里露出的精芒褪去,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我说:“应该不会错,虽然我没亲眼见过罗汉舍利,但这里面封印的恐怖力量,我因为自身的关系,隐约能感觉得到。” “这种东西你最好不用碰,不然很容易惹来杀身之祸。” 第一千两百三十五章罗汉真身(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是吗?”我眯着眼看向她,“你这句让我不要碰的意思,是让我将她给你,还是说……我现在就会有杀身之祸?” 红鲤这话的意味,让我感觉她已经挑衅。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妈当初跟我说过,一步走错,就可能万劫不复。 因为善良,慈悲,不够果决。我已经吃过太多的亏,我对红鲤没有恶意。 但如果因为这东西。 她对我下手,或者我如果拿走后她故意散播风声让我惹来杀身之祸,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对她下杀手。 我的剪纸术。 当初回村,我就是为了这次来长安镇,将奶奶亲手剪的几尊凶神恶煞的地狱使者带来,我还没有施展,那些是我保命的东西。 尽管红鲤实力很高。 但不见得会讨到便宜,在剪纸术拖延她的同时,即使拼着自己元气大伤,我一定会毫不犹豫施展请神术。 若是与她起了争斗,绝对不能让她活着离开,不然接下来我会惹来一系列麻烦。 红鲤被我的话怔了一下,说道,“这舍利虽然罕见珍贵,但跟我夷灵族奉鬼灵完全背道而驰。” “我拿着它,不仅对我没有什么好处。说不定接下来在长安镇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我来长安镇,是为了更重要的东西。” “你大可放心,即使我要打这东西的主意,也是在出长安镇之后,而且在这之前,我更不会故意散播一些手段让别人知道。” “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说的这些话。” 红鲤说的没错。 我不信她来长安镇没有目的,更不会巧合是因为这颗舍利子。 如果她现在跟我交手,在她想来就算是得到了舍利,自己说不定会受伤,她猜不透我的底细。 不管是受伤,还是拿走了舍利子,那么她本身的目的可能就有更大的风险。 如果她真的不想要这舍利,那么她的确没有对别人说的必要,毕竟落在谁手里她都不会在乎,如果她想要,那她就更加不会故意散播消息。 能够从我手里抢走舍利子的,只会比我更加难对付,况且到时候弄的满城皆知,这舍利恐怕就成了炸弹。 谁拿谁都会被惹数不尽的麻烦。 看来她,城府极深。 越是美艳姿颜多姝的女子,就越危险,这话真没错。 “说到底,舍利对我来说也没用多大用处。”我坦诚的说,“你能否说说它的作用?” 红鲤摇头,“罗汉舍利当世罕见,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据传言凡是能修炼出罗汉舍利的高僧,都有转世的能力!” “转世?”我一愣。 “没错,用佛门的话来说,就是罗汉转世!” 红鲤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这才开口说:“哪怕肉身破灭,只要舍利存在,都能通过这颗罗汉舍利,达到转世的功效,转世之后,又称金童子,天生就是佛体。” “当金童子达到一定年岁之后,就能恢复罗汉记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我心神震惊,“那不是说,修炼出罗汉舍利的人,就能一直活下去?” 第一千两百三十六章罗汉真身(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很多东西都是传闻,具体真假我也不清楚,因为罗汉舍利实在太过罕见,只在某些古书中有过记载。” 红鲤皱了皱眉,对我解释说,“而且所谓的罗汉转世,也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人的命天注定,想要逆天而行必定遭劫。” “根据古书记载,很多号称罗汉转世的金童子,还没等恢复罗汉记忆,就中途夭折了。有的是天劫,有的是人劫,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想见到金童子成长起来。”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 要不是红鲤亲口所说,我着实有些不敢相信。罗汉真身,罗汉舍利,这种东西已经远超乎我的想象。 修道之人我见过不少,但修佛之人,我现在也就见过那妖僧以及坐化在镇魂钟前的罗汉真身。 我心里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长安镇最近这段时间应该会很热闹,不单单是道门,恐怕佛门之人也会介入。 毕竟不管是罗汉真身,还是当世罕见的罗汉舍利,对佛门而言,都是无上至宝。 一旦消息传出去,想必佛门之人不会轻易让罗汉真身和罗汉舍利落入他人手中。 说实话,我对罗汉舍利多少有些想法,如果传言是真的,那这太过珍贵了。 只可惜这东西是烫手山芋,很容易惹来杀身之祸,权衡利弊之下我也有些犹豫。 正想着,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定睛一看,就见一光头和尚正站在门口,和尚长得慈眉善目,身穿宽松的袈裟,奇长的耳垂像面条一样挂在上面。 我眼皮一跳,脸色瞬间大变,因为来的正是妖僧。 妖僧一出现,红鲤的手下意识放在魂瓮上。 “阿弥陀佛……此地凶险,两位施主还请随贫僧离开的好。”胖和尚笑眯眯的说。 “好你个妖僧,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我告诉你,外面那些高手已经收到了我的消息,等他们攻入古宅,你的死期就到了,不想死的话趁早滚!”我大喝一声,想用言语诈唬对方。 胖和尚面不改色,依旧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罪孽深重的人,贫僧都会亲自帮他们超度,施主不用担心,为了两位施主的安全,还请赶快离开这阴煞之地。” 我微微一怔,这才注意到胖和尚一直站在门外,并没有踏入院子一步,似乎有所顾忌。 难道……他怕的是这镇魂钟? 这镇魂钟本来就是克制邪物,越是至邪之人,施加的威力就会越大。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喜,一物降一物,原来这妖僧也有畏惧的东西。 这样一来,我心里也有了底气,我冷笑着说:“你大可进来试试。” 妖僧脸色的笑容一僵,不会很快恢复正常,他没说话,就这样迈步走进。 我心中一突,难道他不怕镇魂钟? 正想着,妖僧脚步突然一停,神情异样的看着我身侧。 我有些奇怪,就侧头看了一眼,当时就把我吓了一跳。 因为我发现,那枯瘦如柴坐化不腐的罗汉真身,不知何时竟然睁开了眼! 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眸还是金色的,一瞬间佛光普照。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能睁眼? 第一千两百三十七章一人成佛,一人入魔…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之前看得很清楚,罗汉真身早已坐化,完全没有一点生命迹象,那满是灰尘的袈裟,密布的蜘蛛网,以及形如干尸的身体全都诉说着死亡的气息。 可问题是,一个死人又怎么会突然睁眼? 难道他坐化几十年,不吃不喝,任凭风吹雨打直到现在都没死? 罗汉真身的变故,比妖僧的出现更加让我震撼。 甚至连妖僧也被吓住了,从他表情来看,他刚才忌惮的或许并非镇魂钟,而是这死而复生的罗汉真身! 睁眼后的罗汉真身并未动弹,而是一直盯着妖僧看,金色的双瞳,在月光的映衬下,颇有一股神圣的气度。 妖僧脚步不敢寸进,表情变化不定,好一会他才微微一笑:“阿弥陀佛……师兄枯坐已十载之余了吧,仍存留一息,当真是佛法无边,师弟佩服……” 师兄? 我一怔,有些不敢相信。 妖僧之前所讲的故事中,他有两位师兄,一位从军,成了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另一位则以佛入武,斩杀四方妖邪,成就佛门。 如果妖僧没说谎,那岂不是说眼前这位坐化十载的罗汉真身,就是他的佛武师兄? 这两者的差别也太大了,一个枯朽如尸,一个红光满面,明明是师兄弟关系,却走上了两条完全不同的路,一人成佛,一人入魔。 得知这个结果后,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 虽然十分震撼,但眼下情况似乎对我们有利。 他们两个虽是师兄弟,但道路不同,完全就是敌对关系,有了罗汉真身在这,我相信妖僧翻不起什么大浪。 只是让我有些纳闷的是,自从睁眼后,罗汉真身就一直没有动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活着。 “阿弥陀佛……师兄大限已到,何必苦苦支撑?” 胖和尚微笑着:“如果师兄愿意将罗汉舍利交给师弟,师弟可以帮你转世成人,也不枉费师兄当年对师弟的一片恩情。” “要是让你得到罗汉舍利,不知道得祸害多少人!”我冷哼一声。 “女施主何出此言?贫僧一直诚心向佛,以普度众生为本,所做的任何事都是救苦救难,帮人洗清罪孽,何来祸害之说?” 胖和尚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说:“贫僧见施主煞气太重,理应放下屠刀才是,贫僧愿意助你洗涤罪恶之身。” 说着说着,胖和尚竟然就地盘坐而下,嘴里又开始念经。 他的声音虽小,却极具穿透力,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一样,用手根本捂不住。 有了之前的教训,我二话不说,准备施展术法抵抗,但红鲤伸手拦住了我,“我来。” 她看向那妖僧,贝齿银牙一咬,随后打开魂瓮的盖子,顿时一股黑色的怨气从魂瓮飘荡,伴随这一阵呜咽的哭号声升腾而起。 那黑色的怨气在红鲤面前化为一只枯瘦的鬼手,五指成爪朝着妖僧呼啸而去。 只是那怨气化为的鬼手在妖僧面前五寸,难以靠近分毫,随着妖僧的咒语转换,一下慢慢地就淡了。 红鲤美目里露出凝重。 第一千两百三十八章元神出窍…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时妖僧念经的声音开始变大,我脑袋又开始胀痛起来,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 红鲤的状况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我俩拼尽全力抵御妖僧的魔音侵袭时,一声钟鸣突然响起。 “咚……” 镇魂钟一响,魔音尽数消失。 “孽障,还敢作怪!” 一声大喝如惊雷般在天空炸响,还带着阵阵回音,令得镇魂钟都嗡嗡作响。 罗汉真身人未动,嘴未张,可他的声音却带着一股神圣而威严的气息。 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甚至在那一刻,连月亮都被云层遮住,四周一下变得昏暗起来。 只听一阵噼啪声,妖僧胸前挂着的佛珠顿时炸得四分五裂。 而他整个人也被一股劲风,吹得平移数米距离,直到院门口才停下,地上都被拉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仅仅一声轻喝,就有种令天地变色的气势,罗汉真身果然不同凡响。 一直笑眯眯的妖僧,这时脸色也变了:“师兄杀孽太重,就让师弟来替你超度!” 妖僧抓着一窜佛珠,双手合十,嘴里又开始念经,声音尖锐,更具穿透性,我脑子当时都有种快炸裂的感觉,一阵嗡嗡作响。 在那一刻,妖僧身上都开始发光,一缕缕金色佛光透体而出,驱散了周边的黑暗,咋看上去,颇有点圣洁的意味,这妖僧蛊惑人心的手段还真不少。 “邪魔歪道!” 正当我胀痛难忍时,闷雷般的声音再次炸响。 接着,我就感觉眼前一亮,一道金色的人影突然凭空飞出,人影身穿光鲜的袈裟,浑身上下金光闪闪,十分炫目。 金色人影一出,四周突然狂风大作,瓦片乱飞,灰尘四起,就连镇魂钟也在嗡嗡轻鸣,威势十分骇人。 在金光的刺激下,我不由得眯了眯眼。 金色人影如同离弦之箭,眨眼般就冲动妖僧面前,佛光万丈的手掌,一下拍在妖僧眉心处。 那一刻,大风瞬间停下,钟鸣静止,四周再次陷入诡异的平静中。 仿佛时间都好像停下了一般。妖僧愣住了,他瞪大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头顶上空的金色人影。 人影光头长眉,模样不怒自威,正是罗汉真身! 这一幕让我立刻傻眼了,因为我发现,在镇魂钟后面,罗汉真身正枯坐在地,一动没动,只是瞪大着散发金光的双眼。 在他视线的尽头,与他一模一样的金色人影,正静立在空中,单手一掌压在妖僧头顶。 短暂的愣神后,我瞬间反应过来。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元神出窍? 诡异的寂静持续了三个呼吸,在妖僧抬手的那刻,一声爆响传出,接着金光大盛,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当金光消散,视线恢复清明之时,坐立在门口的妖僧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炸裂的躯体,手脚、身体包括脑袋。 不知道炸裂了多少块,一颗染血的眼珠,正向我缓缓滚来,最后碰到了我的脚才停下。 我看着眼珠,它也直看着我,大眼瞪小眼。 死……死了? 我惊得嘴都合不拢,上一秒还生龙活虎的妖僧,下一秒竟然被一掌拍裂,甚至连一个完整的器官都看不到。 这……难道就是罗汉真身的实力? 第一千两百三十九章本命法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看着那缓缓飘来的金色人影,下意识退了几步,红鲤似有畏惧,下意识躲避。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惊慌。” 金色人影在我一米前停下,带着回音说:“贫僧凭借一缕元神,苦等数十载,今天总算等到了施主,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贫僧如今大限将至,现有一事想拜托施主,希望施主能完成贫僧遗愿。” 拜托我? 我微微一愣,有些纳闷。 “施主有所不知,贫僧乃佛门第一任方丈,在镇压妖魔之时遭人暗算,最后坐化在此,你所看到的不过是贫僧封存的一缕元神,一旦封印开启,贫僧这缕元神很快就会消散。” 金色人影脸色凝重的说:“贫僧虽死无憾,但佛武门圣物镇魂钟与罗汉舍利不能落入贼人之手,贫僧见施主心性善良,慧根奇佳,所以贫僧斗胆,希望女施主能将罗汉舍利交与现任方丈。” “这镇魂钟是克制万邪之宝,乃是贫僧炼制的本命法器,贫僧可以赠予施主,能够稳固心性。” 金色人影缓缓开口,说话之际整个身躯已经逐渐暗淡,似乎随时都可能消散。 罗汉舍利我本来打算据为己有,不过它竟然是佛门的东西,本来就是这个罗汉真身坐化而成。 交到佛门手上也算是物归原主,我没有理由不给。 但这个罗汉高僧说将镇魂钟赐我,这钟的确厉害,但我转头看向那足足两三米的大钟,却只能苦笑。 “圣僧,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也可以帮你将罗汉舍利交给佛门,只是这镇魂钟太大,我怕是带不走。”我双手合十的说。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担忧,镇魂钟乃我本命法器,贫僧自然早有打算。” “还请圣僧明示。”我恭敬的说。 金色人影没多说,伸手往镇魂钟上一拍,伴随着一阵钟鸣,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三米多高的镇魂钟,在金色人影一拍之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 我的视线一开始是仰望,很快就平视,最后则变成了俯视,并且头越来越低。 没一会,巨大的镇魂钟,竟然变成了一个茶杯大小,这要是把钟一翻,都能直接倒酒喝。 我把镇魂钟拿起来,这大钟完全成了一个满身刻画经文的铃铛,不过这东西威力巨大,以后肯定能成为保命的手段。 见我将镇魂钟收好。金色人影脸色严肃起来,缓缓开口道,“现在贫僧传你一套口诀,以便在需要的时候能够将镇魂钟召唤出来。” 在我点头后,金色人影缓缓伸出手指,一下便点在了我的眉心上,我只感觉脑海里充斥着一道霞光万丈的佛光。 然后一道声音威严肃穆传出,这声音的原主正是金色人影。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金色人影已经淡的透明了,他声音喃喃道,“贫僧本命法器威力巨大,能摄人心魄,但只可降妖伏魔,切勿妄造杀孽。以后若是对我那堕入魔道的师弟时,你也能自保了……” 一听这话,我顿时一惊:“你是说刚才那妖僧还没死?” 第一千两百四十章与佛有缘…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金色人影点点头:“他虽然被我重创,但用金蝉脱壳之术活了下来,只留下一具肉皮囊。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短时间内他不敢找你麻烦。” 我皱了皱眉,话是这样说,但以妖僧的心性,一日不死,必成大患。 在罗汉真身下都能逃命,妖僧的本事可见一斑。 “贫僧与女施主有缘,这镇魂钟乃是贫僧与女施主了缘之物,它能斩妖驱魔,亦可净化心性,切记……不可霍乱苍生。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我佛慈悲。” 他的目光深深的看了我旁边的红鲤一眼,并没有开口。 说话之间,金色人影开始慢慢变淡,他双手合十,表情肃穆,轻叹一声:“一世为善,却终究弥补不了那一时之恶,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当最后一句话落音之时,金色人影化为光点渐渐消失于黑暗中。 那一刻,罗汉真身的本体也闭上了眼,脑袋无力垂下…… 一个多年前辉煌一生的大能,此刻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他最后一句带有深意的话,他人不知,我却能猜到一二。 罗汉真身一生降妖伏魔,普度众生,可多年前的往事却让他一直心有芥蒂。 谁又知道,刚才妖僧是侥幸逃脱,还是他故意放水呢? 或许……在他心中,他一直还在悔悟当年的过错,当年被迫食人的过错。 正是因为他们,才造就了妖僧的今天。 一世为善,却弥补不了一时之恶。 是善是恶,是佛是魔,在这一刻,谁又能说得清楚? “头陀行者将本命法器镇魂钟送给你,有这种东西,你以后有多了保命的手段,恭喜!”旁边的红鲤说道,神色平静。 我其实挺好奇,为什么头陀行者会将镇魂钟给我,而且说与我了缘,佛家讲究因果。 我以前跟佛结过缘吗? 难道是因为柏林寺!? 他以镇魂钟了却我跟佛祖的缘分,是因为如今我与佛家缘分已尽,而且后面他说的这镇魂钟净化心性。 这些话都充满了深意。 “我们先去救人吧,那妖僧虽然受了重创,但应该没有出长安镇,这时候是救人的最好时机。”红鲤在旁边说道。 趁着那妖僧受伤逃遁,现在的确是救人的时候,当然,我并不在乎祁娇娇那些人都生死。 我是想救黄小蛮。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黄小蛮,我像是看到最初的自己,正义感爆棚,总是有一种天真。 一路走来气氛略显僵硬,再次回到四合院时情况才有所好转。 妖僧受了重创早已离开,不知道躲哪去了,所幸黄小蛮他们倒也平安无事,醒来后除了精神有些恍惚外,并无大碍。 “往生笛!我的往生笛呢?!” 刚从石棺中出来,祁娇娇就一把抓住我,急切的追问。 “我哪知道?应该是被那胖和尚拿走了吧。”我淡淡的回应。 “死秃驴!” 祁娇娇一把将我推开,神情十分愤怒:“这臭和尚胆子不小,竟然敢抢我的东西!我今天非要把他大卸八块!” 我心中冷笑,还大卸八块,有那个本事吗? 第一千两百四十一章刁难…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两次不知不觉就着了妖僧的道,如果不是妖僧把她当食物存储着,早没命了,还有脸在这叫嚣,到现在她似乎都没看出哪里不对劲。 活了将近两百年,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就算受了重创,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知道妖僧还有什么其他本领? 退一步说,就算众人合力能对付妖僧,最后的结果恐怕也会损失惨重。 当然,这话我也没明说,祁娇娇虽然智商低,但胜在背后有人,一群茅山弟子供她使唤,我也不想和她翻脸,只能装作没听到,任凭她折腾。 茅山弟子这次不仅损失惨重,还什么好处也没捞到,也难怪祁娇娇一副吃了屎的模样。 反倒是我,浑水摸鱼得了不少好东西。 李家的隐身符,头陀行者的本命法器。 虽然听着怪怪的,不过也算是一种身份,毕竟我现在与佛门有了联系。身负重任的同时,也多了一道护身符。 祁娇娇气得头顶冒烟,我却在暗中偷笑。 等黄小蛮等人体力恢复后,我提议先离开这地方。 黄小蛮嘴一鼓,轻哼一声,似乎还在为之前的事生闷气,生气归生气,不过她也没拒绝,想必也对这两次的事件也心有余悸。 我们刚要走,祁娇娇突然叫了一声:“等等!你们干什么去?” “这地方太危险,我们想尽快离开。”我回了一句。 “是吗?既然知道危险,那你们为什么之前还要进来?” 祁娇娇眯着眼,一脸狐疑的看着我:“难道你是做贼心虚,得了好处想趁机落跑?说!往生笛是不是在你身上?!” 我皱了皱眉,这祁娇娇还真是个疯狗,一肚子气没地方撒,见谁咬谁。 “不好意思,那东西我没兴趣要。”我面无表情。 “糊弄谁呢?把我当傻子是吗?” 祁娇娇用鼻孔对着我,指着我的鼻子喊:“昨天我就怀疑你不对劲,我们都睡着了,偏偏就你一人醒着,今天又是你在这假惺惺做好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肯定与那和尚是一伙的!” 我自嘲的笑了笑:“好心救人还得被诬陷,真是有够可以的,我想问问,你有证据吗?” “证据?” 祁娇娇冷笑:“搜一搜不就知道了!给我搜!” 祁娇娇一挥手,立刻有两名茅山弟子的人上前想动手。 “喂!你们讲不讲道理?”黄小蛮生气拦在前面。 “讲道理?她偷了我的东西,跟她讲什么道理?” 祁娇娇嚣张的说:“小丫头!别忘了你是出马弟子,发誓一生要降妖伏魔,现在你却要帮这个与妖僧为伍的恶人,难道你们黄家出马仙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你……你胡说!” 黄小蛮脸都涨红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黄小蛮的性格我很了解,嫉恶如仇,正义感爆棚,这话对她的确有刺激效果。 “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我深深的看了祁娇娇一眼。 虽然我至今只杀过一个人,但这个祁娇娇,让我内心深处有些恶意。 不过在这种场合,我不会表露出来。 第一千两百四十二章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心情的说:“祁娇娇,你要是想搜我的身可以,不过我要和你打个赌,如果你能在我身上搜到往生笛,我当场自裁。” “如果搜不到,我也不要求你干什么,自己打自己三耳光,说一句我错了,怎么样?敢不敢赌?” 祁娇娇张了张嘴,刚想答应,立刻反应了过来:“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赌?我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凭什么让我答应你?” 我放在背后的收缓缓握紧,声音平淡的说:“这么说,你是想来硬的了?” “来硬的又怎样?给我搜!”祁娇娇一声大喝,一群人立刻将我围拢。 “住手!是非不分,真是给茅山丢脸!”红鲤冷哼一声,所有人顿时不敢动弹。 一见这情况,祁娇娇立刻不乐意了:“红鲤,这事你别插手,她肯定有古怪,我不可能放任她带着往生笛离开,必须搜一搜!” “往生笛不在她身上。”红鲤说。 我没想到红鲤这时候竟然会为我说话,倒是让我有些吃惊了。 不过祁娇娇冷笑了一声,“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夷灵族的圣女,夷灵族是养鬼一族,与我茅山本来就是背道而驰的,要不是进入长安镇的时候诸葛云说话。” “我茅山可不会与你为伍,你来长安镇为了什么我犯不着,但我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不然,我可不怕你是夷灵族的圣女。” 红鲤冷着脸,眼神突然闪过一抹杀意,但很快隐藏了下去,缓缓抬头看向祁娇娇,“你……在威胁我吗?” “不敢!只不过此行是由我带队,我不希望别人干扰我的命令,而且她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不要忘记了,进长安镇的时候,我们说的交易。”祁娇娇冷笑着,一副小人得意的模样。 红鲤皱了皱眉,脸色很难看,但却没有反驳,想必有什么难言之隐。 眼下局势对我十分不利,往生笛确实不在我身上,但我不能让祁娇娇搜,因为我身上有比往生笛够更珍贵的东西。 镇魂钟,罗汉舍利,天师秘录,不管是哪一样,相比于往生笛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罗汉舍利虽然宝贝,但对我用处不大,没了也就没了,到时候让佛武门的人与祁娇娇纠缠,但天师秘录跟镇魂钟,是不可能交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以祁娇娇贪婪的特性,一旦让她搜出这种东西,必定会强取豪夺,为了避免消息泄露,有可能还会杀人灭口。 所以不管有没有往生笛,我都不能让她搜身。但对方人数众多,个个都是好手,单凭我一己之力,实在难以反抗。 唯一的希望,就是先发制人。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下!”见没人阻拦,祁娇娇撕破了最后一层伪装。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我冷笑一声,说话时候瞬间洒出几片剪纸。 那剪纸被我挥洒出去后,在半空立即抖动几下,瞬间跟活了一样朝着前面扑过去。 擒贼先擒王,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祁娇娇除了后台硬,自己并没有多大本事。 见我率先出手,她立刻慌了,连忙就往人群中躲,嘴里大叫拦住他之类的话。 第一千两百四十三章逃离古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只可惜我根本就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那些剪纸不会取她性命,只是切断了她退后的退路,将茅山弟子短暂的阻拦下来。 她刚才指我鼻子叫嚣时离得太近,加上我突然动手,她根本来不及跑,我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扯了回来。 与此同时,我另外一只手已经抽出一把匕首,这是当初钟白递给我的,有斩鬼之能的刀币。 不过杀人的话,也未必不可。 我一下将刀币的尖端抵住在祁娇娇的脖子上,一只手将她脖子勒住,面对众人。 “都给我让开!再往前一步我杀了她!” 我吐气开声,大喝一句,刀死死的扣在祁娇娇喉咙管上,既然彻底撕破了脸,我也豁出去了。 一见祁娇娇被抓,茅山弟子立刻停下,不敢异动。 “你……你想干什么?” 祁娇娇声音沙哑,额头冷汗直冒。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这么逼我,还问我想怎么样,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我扣着祁娇娇,一步步向外退去,眼神四处警惕的看着。 “你……别乱来!要是伤了我,你也活不了!”祁娇娇拉长着脖子,出口威胁道。 “哼!我这条不值钱,和你一命换一命死了也值!如果你不怕死,我一定奉陪!” 说话之间,我手瞬间用力,祁娇娇脸都红了,那刀尖抵住她的脖子,已经有了血色溢出,吓得她过期的发抖。 在死亡的威胁下,祁娇娇终于慌了,她颤抖着声音:“有……有话好说,都是朋友。” “朋友?” 我嗤笑出声:“我跟红鲤救你们出来,你一次次威胁我,这就是所谓的朋友?恩将仇报的朋友?” 祁娇娇一时语塞:“我……我只是想确认往生笛是不是在你那,没有别的意思。” “如果我说不在,你信吗?”我问。 “信!我相信,你先放开我,我绝不会为难你!”祁娇娇连连保证。 我心中冷笑,这人贪生怕死,说话跟放屁一样,出尔反尔完全是家常便饭,我怎么可能放。 “等我平安离开这古宅,我自然会放了你,现在只能委屈你陪我走一趟了!” 说话间,我几乎是拖着祁娇娇往外走,顺便还叫人在前面开路,相比于茅山弟子的紧张,红鲤和诸葛云倒没什么反应,任凭我抓着祁娇娇离开。 黄小蛮神情有些复杂,想必有些顾忌我的身份。 性命被我抓着,祁娇娇一路上倒也老实,时刻叮嘱手下人不要轻举妄动。 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当我们七弯八拐走到古宅大门口时,太阳已经升起,火红的余辉驱撒黑暗,给大地带来一片温暖。 走到萧墙前停下,我立刻喝止茅山弟子退后,然后拽着祁娇娇,一步步退到了萧墙外。 出门后,第一眼见到的是那颗巨大的祈福神树,上面挂满了刻着人名的红色牌子,在微风的吹动下,叮当作响,似乎带着某种奇异音调,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祈福神树又高又壮,粗大的根都翻到了地表,仿佛要破土而出吸取阳光似的。 第一千两百四十四章长安镇之变…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们没跟出来,现在你可以放了我吧?”祁娇娇脸色僵硬的笑了笑,眼神却格外阴冷。 “急什么?等下了山再说。” 我拖着祁娇娇,继续往山下走,心中也有了计较。 以祁娇娇的秉性,事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但如果我废了她,会惹出一堆麻烦。 她在茅山派仗着大掌门的背景,嚣张跋扈惯了,如果我在这里动手,茅山派恐怕不会不管,而且想要查到我身份也不是难事。 我与茅山说到底是存在联系,如果这样,到时候会连累钟白跟大师兄他们不说,更会让师傅难办。 仔细一想,祁娇娇这个人不能动,就算是要废她,也要想其它的办法。 既然长安镇的禁制已破,想必已经有不少人进了长安镇,现在我要找到屠三。 如果能找到屠三,也能让祁娇娇有所顾忌,至少安全能得到保证。 这地方鱼龙混杂,我就不信祁娇娇会冒险和我死磕。 明确局势后,我也安定不少。 走到一半时,我将祁娇娇打昏了藏在树上,尽量争取时间,之后这才下了山。 古宅附近可以说与世隔绝,看不到一栋建筑,更谈不上人烟。 下山后,我顺着一条小路往前走,很快就见到了建筑房屋,让我有些奇怪的是,一路走来,房屋经过不少,可却没看到一个人影。 大部分住宅都是房门紧闭,没有一点动静。 现在已是白天,太阳高挂,按理说,长安镇的人应该早就出来了,为什么一个人影也没有。 一开始我以为是路太偏僻,等我从小路走到青石板大路,见到密集的房屋时,还是同样的情况,看不到一点人烟。 我站立在青石板街道的十字路口,转动身子环目四望,街道空无一人,没半点动静,所有屋子都房门紧闭。 整个长安镇在这一刻,完全就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烟,甚至连个会动的东西都没有。 除了风吹动树叶带来的莎莎声外,什么都没有。 仿佛一夜之间,整个长安镇的人都突然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人呢? 我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寒,上千人的长安镇,此刻竟无半点活人的气息。 在古宅中呆了短短几天天,一下山,长安镇的人竟然全都消失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救……救命!” 正当我惊骇莫名时,远处街道尽头突然传来一声呼叫。 长安镇的人是不说话的,能呼救的人,要么是那批最先进来的外来者,要么是道佛两门的人。 突如其来的呼救声让我格外不安,我不敢久留,连忙向声源处跑去,我现在急切的想弄明白长安镇发生了什么。 呼救地点是在一栋平房内,平房四周还有围着一道一米多高的墙,围墙的大门早已生锈。 透过大门向里一看,就见一男一女脸色煞白的瘫坐在房门口,手脚都开始打颤。 房门开了一半,有个面色惊恐的男子正趴在地上,抓着门槛呼救。 虽然门外很亮,但诡异的是,屋里却漆黑一般,我几乎只能看到男子上半身,而他的下半身全都隐藏在黑暗中。 在男子的身前,还放着一柄断裂的木剑。 第一千两百四十五章尸镇(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救……救我!” 男子脸色惊恐的对着他身前的两名伙伴呼救。 他用力抓着门,手上脸上青筋暴突,看上去用尽了全力,可他的身体却还是慢慢向屋里移动,看上去,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抓着他的腿往屋里拉一样。 那一男一女明显惊吓过度,不仅没上去救人,反而手脚并用的连连后退。 眼看着男子就要被拽入漆黑的屋中,我皱了皱眉,抬头仔细往里面看的时候,就见到屋里有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盯着我看,看得我身上汗毛直立。 “那里面的东西怕光,不敢出来,你们不救她么?”我被那双眼睛吓的怔了片刻,立即就醒悟过来。 如果里面的那东西能出来,他们早就死了。 听我这样说,他们俩立即就反应过来,赶紧上去拉扯男子。 “救我!” 男子痛苦的大喊,两个同伴不敢迟疑,抓住他的手就往外拉。 我本来不想管他们死活,但现在长安镇的局势出现了变故,我要找人问清楚。 这几个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当我救人时才发现,里面那眼冒绿光的东西力气也不小,我们一时间竟然拉不出来。 “啊……救我!快救我!”男人痛苦的惨叫起来。 我咬牙猛地一用力,只听‘刺啦’一声,男人终于被我们拽出。 出来后男人惨叫得更大声,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他双腿竟然断了,被活生生拉扯断了! 膝盖和大腿的连接处,就这样硬生生被拉扯断裂。 一时间鲜血狂涌,血肉横飞,看上去惨不忍睹。 断裂处往上的大腿部位,还有几道深深的指甲槽,正往外流着黑色的血液。这血腥的一幕,让我皱了皱眉。 一开始还好点,看到自己断腿后,男子顿时惊恐的大叫,又哭又喊的,跟疯了似的。 那一男一女也不停的尖叫,仿佛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看着屋中那双冒光的绿眼,我不敢停留,连忙将男子拉到院子里。 诡异的是,经过太阳一照射,男子腿上流黑血的爪印,竟然开始‘兹兹’作响,一阵阵黑烟从中冒出。 男子疼得冷汗直冒,用手捶地,疯狂的大叫,眼泪都出来了。 尸毒? 我眼皮一跳,不敢迟疑,这时候站在后面一男一女,其中男的连忙从背包中掏出一袋糯米。 “进入长安镇前,就听说过里面有僵尸之类的,该准备的东西我都准备了。”那男的递给我的时候就说。 我没有犹豫,接过来后洒在断腿处,当糯米敷在抓痕上时,男子叫得更大声了,汗如雨下,一阵浓郁的黑烟,透过糯米侵袭而出,男子当场就疼得昏了过去。 乘此机会,旁边女的连忙给他包扎伤口。 流了这么多血,又中了尸毒,能做的都做了,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谁也无能为力。 整个过程中,我都一直在观察屋中的情况。那双绿眼一直盯着我看,却始终没有出来。 大部分阴邪之物都是惧怕阳光的,想必那东西也不列外。 等搞定这一切后,我将目光转向了那一男一女。 第一千两百四十六章尸镇(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从细节打扮来看,他们应该是这几天进入长安镇的,而且还是会道法的一批人。 他们的道行不高,心理素质真是差得不行,见到点鬼怪就大喊大叫,跟丢了魂似的,怎么看都好像是出来刚历练的新手。 就跟我以前一样,现在也算多次历经生死,加上有了些自保的手段,只要不遇到特别厉害的东西,一般不会到那种大惊失色、落荒而逃的地步。 “你们是谁?长安镇到底怎么回事?” 我的话语立刻打断了两人呆滞的视线。 女人哆嗦着嘴皮子说:“我……我们是正一门的人,听说这里有长生……” 她话未说完,就被身边的男子打断:“多谢救命之恩,我叫张春,她叫张夏,受伤的是我师弟张秋。我们是正一门的人,听说长安镇有妖邪之物,所以随同师叔前来降妖伏魔,敢问师兄道号?” 我眯了眯眼,张夏心直口快,这张春倒是有些心机。 明明是来找长生玉,在他口中就成了降妖伏魔。 我心里冷笑了一声,对他的话并没有回应,只是略微点头。 正一门。 跟茅山一样,天下正道的大门大派,我犹豫了下,转移话题说:“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应该是初来乍到吧?不知几位师叔在哪?你们知道这长安镇发生了什么?” “师叔他在……” 张夏刚准备说话,又被张春打断:“师叔他刚才遇到点事,很快就会过来。” “至于长安镇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是很清楚。除了道佛两门的一些人外,整个长安镇看不到一个活人。” “那刚才你们遇到的又是什么东西?”我问。 张春面色古怪的摇摇头:“我也没看清,刚才我师弟张秋探路时,一进门就遇到了危险,我只看到几双绿眼睛在屋里晃动。好在恩人来得及时,要不然我师弟张秋恐怕性命不保。” “他现在中了尸毒,又流血过多,能不能活着我也不敢保证,还是尽快请你师叔过来吧,说不定他有什么办法。” 顿了顿,我又问:“你们进来时,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背着古剑,冷冰冰的那种人。” 张春还没说话,张夏眼睛立刻亮了,连忙点头兴奋的说:“见过见过!师兄你认识他?” 看张夏那发亮的双眼,我眯着眼忽然笑了。 看来,屠三也来了。 “如果你能带我找到他,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我笑了笑。 以屠三的心性,除了对黄蓉能有笑容外,对任何女人都不正眼瞧一下。 这家伙脑子一根筋,冷得可怕,也专情得可怕,与尸同眠数年,这种事也只有他能干出来。 所以张夏的小心思,估计得落空,但不妨碍我利用一下。 一听我这话,张夏连连点头:“我在一家医院门口见过他,我这就带你去!” “等等!” 张春脸色有些不悦:“师妹,现在张秋师弟成了这模样,你现在离开未免有些欠妥,万一又遇到危险怎么办?” 见张夏脸色有些为难,我笑了笑说:“不用你带路了,我想我知道他在哪。” 第一千两百四十七章尸镇(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双手合十道谢后,转身就走。张夏没什么心眼,不过张春这人我不喜欢,给我一种阴险小人的感觉。 张夏口中的医院,想必是平安医院。正巧我也要去那找哑奴,如果屠城在那里,也让我少费一些功夫。 我一路疾行,路上偶尔会遇到一些道门的人,想必是刚才张春几人的呼喊,惊动了他们。 “夜司溟,你有没有感觉到,长安镇的那些人出现了变化。”这是我从古宅,在刚开始遇到张秋几个人时候发觉的。 那屋子里的绿眼怪物,不是野兽,我隐隐猜测出来,那是长安镇的居民。 妖僧对我说关于长安镇以往的事情,应该不会有假,就跟说他自己的往事一样,他也没必要去编造一个莫须有的谎言。 而且如果说的有假,那么跟后面红鲤说的那些就对不上。 来长安镇的多半是为了长生玉。 但也不完全。 妖僧来此地待了很多年,他就是为了师兄的罗汉舍利,舍利子对于佛陀应该是那种绝世珍宝,极为可贵。 借助他师兄的舍利转世,或者感悟化道。 当然这些对我无关紧要,我现在只有一件事,找到李长生。 夜司溟沉默了平静道,“镇上的那些居民出现了变异,这地方很快就会成为第二个地狱。” “你现在离开是最好的时机。” 长生玉如果真的在数年前就被奶奶拿走了,那么现在离开这泥潭之地是最明智的。 但这次不同往日。 我心里有太多事情想要知道了,这些事在我看来,一样弥足珍贵。 “当年的事师傅还是有所隐瞒,他不愿意跟我说,我只有自己去查。”我深吸一口气,一边快步朝着平安医院,一边默默的对夜司溟说。 我不信师傅不知道苗王这个人。 但是他至始至终一个字都没跟我透露过,要不是我机缘巧合经过万家寨,恐怕永远都不清楚那地方发生的事。 苗王赶尽杀绝,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还有到现在,如今我奶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必要要弄清楚。 夜司溟嗯了一声,对我说,“我的时间不多了,或许长安镇,是我陪你的最后一程。” 在他这句话落音,我快步疾驰的脚步猛的一顿,然后继续迈开步子,半开玩笑的对他说,“不会的。” “我是黑暗,而你是光明。当黑暗降临的时候,光明就会退散,我们……本该是不会有交集的两极。” “有些事,始终是要面对的。”夜司溟默叹。 “你别说了。”我打断他的话,“你陪我这么久,我也会陪着你。” 后面的话,是我在内心深处对自己说的。 夜司溟沉默不语了,我也不在说话,收敛心神,现在是白天,隔着老远看到平安医院时,也没有晚上那般可怕。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才刚靠近平安医院,就听到里面有打斗声。 等我进去一看,就见平安医院,满是杂草的地上站着四个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男女是身穿黑色西装背着古剑的屠三和黄蓉,老少是两个光头和尚。 第一千两百四十八章老少和尚…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和尚年过半百,身材瘦消,穿着破旧袈裟,一手拿着油腻的金黄色大鸡腿,一手握着一葫芦酒。 边啃鸡腿边喝酒,吃得砸吧作响满嘴油,哪有半点和尚的样子。 两条白色长眉几乎垂到了下巴,吃鸡腿时,偶尔还会将眉毛吃进去。 老和尚身前,则站着一名只有七八岁的小和尚,长得非常可爱非常萌,却露出一副不怒自威的正气样,手上拿着一根比他自己还高的大铁棒,正与屠三打得不亦乐乎。 让我震撼的是,这小和尚虽然只有七八岁,但他的身手却完全不输屠三,打斗之间,震得楼房都在颤动,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见屠三背后古剑颤抖,随时都要出窍,我连忙大喊一声:“住手!别打了!” 我这一喊,让双方都停止了。 见到我后,屠三没什么变化,黄蓉倒有些惊喜:“这么多天不见,你没事吧?” 我笑着摇摇头,刚准备劝解一下两方僵持的气氛,就见那酒肉和尚一啃鸡腿,含糊的说:“童心,他们与妖魔为伍,肯定不是好东西,打!” “是!师叔!” 一听这话,小和尚举棒就要打。 “等等!能不能让我说几句?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佛门就是这么普度众生的吗?”我伸手制止。 小和尚抓了抓光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想来被我诈唬住了。 他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老和尚,似乎想让老和尚出个主意。 长眉老和尚喝了口酒,脸颊发红的摇晃着走了几步,一副喝高了的模样说:“你……你是谁?敢对我们指手画脚?” “一个过路人,你们又是什么人?”我双手合十的说。 老和尚二话不说,直接来了句:“阻我佛门降妖伏魔,童心!打!” “是!师叔!” 小和尚踏步向前,又举起了铁棒。 “等等!你们竟然是佛门人,难道是为了头陀行者来到这里?”我一脸惊喜。 “是有如何?”小和尚肉嘟嘟的脸上满是肃穆。 “那就太好了,我正好要找你们!你们……” 我话没说完,老和尚醉醺醺的又来了句:“妖言惑众,童心!打!” “是!师叔!”小和尚刚放下的铁棒又举了起来。 就冲这几句话,我当时都快暴走了,恨不得一巴掌抽在老和尚脸上。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动不动就打。 眼见小和尚向我冲来,我连忙大喊:“打死我,你们永远都别想知道罗汉真身的下落!” 一听这话,老和尚浑身一颤,醉意瞬醒,接着我只感觉眼前一晃,下一秒他已经抓住了小和尚的铁棒。 “你刚才说什么?”老和尚瞪大着眼,两条垂到下巴的长眉不停飘动。 “我知道头陀行者在什么地方,不过他已经坐化圆寂。”我对老和尚开口说道。 “在不久前师尊仅存微弱的元灯已经熄灭,看来他老人家真的已经西去了。”老和尚默默叹了一声。 师尊!? 我一愣,头陀行者竟然是这个老和尚的师尊,不过想来也不奇怪,妖僧活了两百多岁,头陀行者是妖僧师兄。 肯定也是有两三百岁了。 第一千两百四十九章佛门中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且这老和尚说在不久前头陀行者的元灯彻底熄灭,看来就是因为先前对付妖僧,头陀行者最后一缕元神也散去了。 这老和尚说的话应该不会有假,想到这里,我将头陀行者坐化的舍利子拿出来,对老和尚说,“这是头陀佛临终前交代过的,让我转交给佛门。” 舍利子拿出来后,散发出一层淡淡地金色光晕,将我的手都笼罩在其中。 至于镇魂钟,我没有多说什么。 老和尚看到头陀佛化身的舍利,表情怔了下,随后又是叹息。 我把舍利递给老和尚,他郑重接过后对我说道,“还请女施主告诉老衲师尊坐化在何处,此次长安镇开启,老衲与童心前来就是为了寻师尊下落,竟然他已经圆寂,老衲便要将师尊的尸骨带回故土。” 我也没有隐瞒,将先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跟老和尚说了,他听完神色露出凝重。 说完后我见老和尚不说话,便开口询问刚刚发生了什么。 老和尚双手合十,低着头,语气恭敬的说:“女施主有所不知,老衲刚才见这两人鬼鬼祟祟的,就用佛眼瞧了瞧,发现其中一人是僵尸,所以才会让童心降妖伏魔。” 我正色说:“僵尸也有好坏之分,不能单凭表象看人,只要不干伤天害理的事,何必赶尽杀绝?降妖伏魔不错,但不能滥杀无辜,况且……她也并非没有救,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女施主说的极是。” 老和尚点头道。 老和尚跟我说头陀佛的元灯一直微弱不息,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他师尊,如今虽然坐化,但一定要将他尸体带回佛门。 况且,他师尊已经圆寂,罗汉真身非同小可,不能落入邪魔外道手里。 我想了想,心中突然升起一计。 “既然是这样,我就带你们去一趟古宅找罗汉真身,只不过有个人想找我麻烦,我恐怕会有危险。”我郑重说。 老和尚眼一瞪,眉毛直跳:“施主你放心,师侄童心一定替你教训他!” 我心中一喜,连连点头。有了一老一少两和尚在,我看祁娇娇还能嚣张到哪去。 之所以要现在去见祁娇娇,因为我想借助老少和尚立威,毕竟在长安镇肯定会跟祁娇娇一伙人碰面。 倒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告诉她,我有佛门相助。 不过也赶巧,我带着两和尚才刚走出平安医院大门,就见街道尽头走来一批人,正是祁娇娇他们。 一路上,祁娇娇都在骂骂咧咧的,吩咐手下人,见到我后,立刻把我乱剑刺死。 骂着骂着,她突然一愣,视线立刻定格在我身上。 “就是他!快!把他给我拿下!”短暂的愣神后,祁娇娇疯狂的大喊。 “道门之人?”老和尚一看那些茅山弟子穿着打扮,神色微微皱起。 不过一看那群人气势汹汹的过来,脸色拉下来。 “戾气太重,道心也不够稳固,童心,打!”老和尚捋了捋长眉,轻喝一声。 “是!师叔!” 小和尚一脸正气,举起铁棒就往前冲。 我一脸微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第一千两百五十章六字真言(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小和尚童心能与屠三斗得不分上下,本事显然不小,只要红鲤不出手,茅山弟子想必也讨不了好。 加上旁边还有长眉老和尚观战,我也不担心童心会出事。 别看童心人小个子矮,动起手来绝不含糊,一根大铁棒打得一群人不敢上前。那上跳下窜的敏捷身手,像个灵巧的猴子一样。 “住手!哪跑出来的毛小子,敢阻碍姐姐办事?!” 一见情况不对,祁娇娇又开始叫嚣起来。 “贼眉鼠眼,业障深重,童心,打!”老和尚又喊了一句。 小和尚童心二话不说,抓着铁棒就向祁娇娇冲去,完全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 “布阵!快!布阵拦住他!”祁娇娇慌了,连忙躲到黄泉身后大叫。 一听号令,众多茅山弟子纷纷拔剑,将小和尚围困其中,并且还在不停游走。 从外形来看,这些人站的位置有点像五行八卦,里面一层,外面一层,将小和尚团团围住。 脚步移动之间,互相掩护,剑尖直指小和尚童心,并且包围圈在迅速缩小。 “除魔剑阵使出来对付一个小孩,这茅山弟子还真是有出息。”见到这幕,屠三冷笑。 “童心不会出事吧?”我多少有些担心,虽然我是想借助老和尚立威,但童心毕竟是小孩,要是因此让他受伤我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老和尚双手合十:“女施主不用担心,童心的本事不弱,除魔剑阵虽然厉害,但一时半会也伤不了他,这次带他出来,也是想让童心多多历练一番,老衲会时刻照看着。” 我点点头也没多说。 在除魔剑阵的包围下,童心也出不去,只能转动着身体,警惕的四处乱看。 祁娇娇指着我恶狠狠的说道,“我早就看出来你跟那妖僧是一伙的了,现在又带来两个秃驴。” 这祁娇娇脑回路真惊奇。 她心里就坚定不移的认定我跟妖僧是一路人,而我现在跟老和尚在一起,这就更加让她相信自己的推测。 她觉得老和尚跟童心与那妖僧是师出同门。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祁娇娇站在最后面叫喊。 除了嗓门大,也没什么用处了。 在祁娇娇的呵斥下,除魔剑阵瞬间发动。 内圈的人以交叉方位,分一半人同时踏步上前,一剑向小和尚童心刺去。 童心铁棒一击地面,整个人顿时跳了起来,刚躲过四面刺来的木剑,很快内圈的另一半人又踏前一步,同时刺向身在空中的小和尚。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配合得天衣无缝,几乎在小和尚跳起来的瞬间,他们就已同时出剑。 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能预料到童心的下一步动作似的。 童心也不含糊,空中将铁棒抡了一圈,将所有木剑都格挡开。 还没落地,站在外圈的人突然出手,一张张紫符从四面八方向童心呼啸而去。 危急关头,小和尚将手上佛珠一甩,伴随着一阵“噼啪”作响,佛珠顿时炸裂开来,仿佛子弹般射出,将所有紫符都打得四分五裂。 刚化解这波攻势,内圈第一批人的剑又向小和尚刺去。 第一千两百五十一章六字真言(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到这幕,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除魔剑阵比我想象更厉害,攻击一波接一波,根本没有间隙,近身搏斗时,外面还有人远程符纸支援。 而且每个人的方位都把握得非常精妙,辗转踏步之间,根本无迹可寻,小和尚想反击都做不到。 除魔剑阵被这群人练得炉火纯青,攻击之间,配合的就好像一个人似的,默契得可怕。 才刚刚交手,小和尚就落入了下风,只能被动防御。 “哈哈……继续攻击,快!把这小秃驴给我拿下!”一见这情况,祁娇娇立刻大笑起来。 “童心好像招架不住了,你赶快出手帮忙吧,毕竟对方人多。”我看着老和尚。 “师叔不用担心,童心才刚刚热身,不算什么。”老和尚笑着回应。 “不是我不相信童心,这种情况还是速战速决的好,长安镇发生了变故,时间拖久了恐怕发生意外,毕竟正事要紧,和他们纠缠太久没好处。”我说。 “也对,罗汉真身要紧,不值得为他们这些人浪费时间。” 老和尚双手合十,目光很快定在除魔剑阵上,那一刻,老和尚身上的袈裟无风自动,两条垂到下巴的长眉也飘动起来,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神情格外威严肃穆。 哪怕我站在他身边,都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仿佛心口压了一块石头。 甚至连一向面无表情的屠三,脸色也有些惊讶,估计没想到这酒肉和尚认真起来后,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压迫感。 “女施主捂着双耳尽量站远点。” 老和尚神色严肃,开始慢慢吸气,很快,他肚子就开始鼓胀起来。 一见情况不对,我连忙远离老和尚,屠城也有样学样,带着黄蓉尽快远离,还替黄蓉捂住了双耳。 “唵…” 伴随着一阵长长的吸气声,老和尚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胀大,很快就变得跟十月怀胎的孕妇一样,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祁娇娇似乎没注意到老和尚,一直盯着除魔剑阵中的小和尚,在那小人得意的大笑着。 最先领悟的还是诸葛云,他第一时间向后退去,蒲扇也不摇晃了,捂着双耳,笑容带着些许玩味。 红鲤也注意到了这边,也跟着诸葛云后退。 当肚子涨到极致时,老和尚突然吐气开声,大喝一声。 “嘛!!!” ‘嘛’字刚出,狂风骤起,我能清楚的看见,一道近乎实质的气体波纹,从老和尚口中喷出,以排山倒海之势向除魔剑阵呼啸而去。 宛如荡漾的水波一样,迅速向远处蔓延,所过之处大树摇曳,烟尘四起,瓦片横飞,声势骇人。 眨眼之间,气体波纹就冲击在除魔剑阵上。 那些飞出的紫符,被气波一冲,顿时“噼啪”作响,纷纷炸开,而除魔卫队的人也瞬间丢弃木剑,捂着双耳惨叫,一个个站都站不稳。 只此一个‘嘛’字,就将配合的天衣无缝的除魔剑阵冲击得七零八落。 祁娇娇更惨,正对着气波中心,被一次冲击,人都傻了,当场就跪倒在地,捂着双耳怪叫,鼻涕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第一千两百五十二章道门双剑(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哪怕我站在老和尚身后,不是针对的目标,也仍然感觉一阵心慌气闷,耳中满是‘嘛’字的回音,脚都差点站不稳。 这还没完,嘛字出口,老和尚肚子才消减一部分,紧接着他又吐气开声,大喝一声。 “咪!!!” 咪字声似洪钟又似闷雷,带着近乎实质的气体波纹向除魔剑阵的方向席卷而去。 小和尚当场就盘膝打坐,抵消了佛音侵蚀,而茅山弟子的众人,立刻就瘫软在地,一个个表情痛苦,脸色煞白,身上更是冷汗直冒。 “五字梵音果然名不虚传!不愧为佛门三大秘技之一!”屠三捂着黄蓉的双耳,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眼看着老和尚又要吐气开声,远处的诸葛云连忙上前行礼:“刚才多有得罪,晚辈诸葛云在此给大师赔礼!还望大师手下留情!” 我看震慑的也差不多了,而且诸葛云跟红鲤,在这种地方我不想得罪,就让老和尚停了下来。 老和尚这才将肚中气缓缓吐出,直至彻底干瘪。 很难想象,这一肚子的气竟然有如此威力。 我把目光看向祁娇娇,冷笑道,“你不是说要找我麻烦么?” 祁娇娇被震的有些眼神飘忽,看了我满脸吃惊,但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她这个表情我很喜欢,我立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诸葛云看祁娇娇不说话,上前一步对我笑道,“祁师妹跟我同路,希望不要为难。事情多有误会。” 这个诸葛云做人很圆润,他谁都不会得罪,而且说的话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一种是在帮助我们两方的意味。 不过我也不好做得太绝,祁娇娇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恐怕会有大麻烦。 我点点头,也没多说,很快,他们带着祁娇娇就离开了 临走前,祁娇娇还回头看了我一眼,模样阴冷,表情带着些许狰狞。 经历过今天这事,祁娇娇想必对我恨之入骨,我对他也没什么好感。 但是现在,她应该也知道我在长安镇,也不是一个人,不是想捏就捏的了。 可惜这么多人看着,我不好下狠手。 如果给我个下杀手的机会,我绝不会轻易放过。 我让屠三在平安医院呆着,黄蓉身体看上去很虚,不知道是不是在长安镇外面发生过什么,顺便跟他说了平安医院的情况。 然后带着老少和尚一路疾行,再次步入古宅中。 在里面七弯八拐,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那件破旧的宅院,也就是罗汉真身圆寂的地方。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之前好端端坐化在那的罗汉真身,此刻竟然消失了! “师尊的肉身呢?”老和尚长眉一抖一抖的,显得很疑惑。 我皱眉摇了摇头:“不知道,昨晚还坐在院子里的。” “难道……是被人偷走了?”老和尚有些着急。 他这话倒提醒了我,之前罗汉真身有一缕元神在,所以一直没人敢动,现在元神消失,罗汉真身彻底死亡,说不定真被人偷走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妖僧! 这妖僧吃人不吐骨头,对罗汉真身的肉垂涎已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第一千两百五十三章道门双剑(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见我表情变化不定,老和尚问我怎么了。我没隐瞒,把妖僧的事尽数说了出来。 听完后,老和尚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下坏了!如果罗汉真身被他夺走,恐怕要出大事!”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问他怎么了。 老和尚严肃的说:“女施主有所不知,多年前师尊与另外四位高人联手追杀一个祸世妖魔来到长安镇,在长安镇内与妖魔大战七天七夜。” “最后耗费百年寿命,利用罗汉舍利将妖魔封印,却不料在危机关头被人偷袭,妖魔虽然被封,但师尊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后来长安镇发生变故,道佛两门的人再也没进来过,直到最近这段时间再生变故,所以老衲才下山查看情况,找寻当年师尊的遗体。” 我有些奇怪:“你口中的出大事,与这事有关系?” 老和尚点点头:“没错!师祖的罗汉真身就是用来镇压妖魔的,一旦罗汉真身出现意外,恐怕这长安镇中封印的大妖魔,很快就会出世!” 那个所谓的大妖魔,是不是那被斩了脑袋的得道古尸。 “现在怎么办?长安镇这么大,一时半会恐怕找不回来。”我有些着急。 老和尚抖了抖长眉,这才开口:“这件事太严重,一旦妖魔出世,长安镇毁于一旦,此地禁制恐怕压制不住,倒是必将生灵涂炭。不行!我得尽快回佛门,与众长老商议对策。” “等等!你现在就要走?”我有些懵逼了。 “女施主还是和我一起离开吧,此地不宜久留。”老和尚严肃的说。 “不行!” 我一口回绝:“我在这有事要办,事关生死,不能离开!” 老和尚有些犯难,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现去佛门将消息传出,你和童心留在这观望情况,有童心帮助,想必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会尽快赶来长安镇!” “那罗汉真身怎么办?”我问。 老和尚说:“女施主不用太过担心,师尊的罗汉真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想用罗汉真身做文章,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且妖僧受了重创,短时间内也没这个本事。” 我点点头,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敲定主意后,老和尚刚准备离开,又突然停了下来。 他抖着长眉,表情严肃的说:“长安镇中有个人你得小心谨慎,见到他后有多远跑多远,这个人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什么人这么厉害?”我问。 “这个人就是当年协助妖僧偷袭师尊的人!妖僧除了迷惑人心的手段厉害外,其他方面并不可怕,但是这个人远比妖僧厉害得多!哪怕是与师尊一对一,恐怕也弱不了多少。” 说到这里,老和尚眼神带着些许忌惮:“他是一名道门天师,他叫……李长生!” 什么?李……李长生?! 我惊得浑身一抖,人都傻了。 “你……你确定偷袭师尊的人叫李长生?”我瞪大着眼,完全不敢相信。 “出家人不打诳语,他一个人,一节竹竿,只用一只手,扫落无数道佛两门的天才,当年与如今茅山掌门祁山真人,被称为道门双剑,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第一千两百五十四章消失的头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号人物,岂是能随便污蔑的?当年的事很复杂,本来对付那大妖魔不会如此艰难,只是中途出现了太多变故。” 老和尚有些奇怪的看着我:“怎么?难道女施主认识他?” 我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如果说认识,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清楚,甚至根本不知道他为人如何。 从妖僧哪里得知后,我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心系天下苍生的大能,可老和尚的话,就好像在我脸上打了一巴掌,搞得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李长生是正是邪。 见我表情变幻不定,老和尚语重心长的说:“不管怎样,你都要小心,这长安镇不简单。” 老和尚交代几句后,最终还是匆匆的走了,只剩下小和尚童留在这里。 老和尚将他留下的原因无外乎就是找寻罗汉真身的下落,第二个是老和尚来长安镇后尽快能汇合。 童心再天赋异禀,毕竟才是七八岁而已,堪堪打齐我的腰部,经验和心智都还差一定的火候,老和尚一走,对现在局势有很大的影响。 不说妖僧鹰钩鼻等人,光是长安镇的异变,以及祁娇娇都是个大麻烦。 回到平安医院,屠三把守平安医院大门时,黄蓉正在医院里面摘野花,见我们回来后,黄蓉立刻笑眯眯的跑了过来,伸手就在童心的光头上摸了几下。 “小和尚,你今年多大了,长得这么萌。”黄蓉逗趣说。 童心眼一瞪,肉嘟嘟的脸上摆出一副肃穆威严的模样,更显滑稽。 “妖孽!看打!” 他二话不说,提起铁棒作势越打,吓得黄蓉连连后退,表情故作慌乱,可嘴角却带着笑容,似乎故意逗弄童心。 “童心,不得无礼!”我轻咳一声。 “是……” 小和尚无奈,只能将铁棒用力往地上一跺,对着黄蓉哼了一声。 黄蓉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又准备上前逗一逗小和尚。 “好了,现在办正事要紧,现在长安镇不太平,上次我来医院的时候,医院里封了一个古尸的脑袋。” 我把前几天在平安医院的遭遇说了一遍,我总觉得有些不安,那脑袋如果真的是当初五位高人斩下那已经得道的古尸。 现在长安镇有变故,而且我想到屠三是金婵道传人,对尸体有克制之法,想要借助他,看看能不能彻底毁了那颗脑袋。 我把这事说后,屠三皱眉,点了点头。 我率先进了平安医院的住院楼,小和尚连忙跟在我后面,一脸警惕的看着黄蓉。 一楼僵尸已灭,二楼小女孩和三楼鹰钩鼻应该离开了医院,被封印这么多年,想必也不愿意久待,至于大个子哑奴,根据妖僧所说,他晚上才会镇守平安医院。 所以现在平安医院等于空无一人,只剩下一颗头立在三楼的棺材里。 虽然是白天,可住院楼里面依旧很黑,窗户上的厚重灰尘,将大部分光线都遮住,特别是走廊又长又黑,跟入了地窖似的。 走着走着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周边的温度似乎越来越低,气氛显得有些阴冷。 难道小女孩还没离开? 第一千两百五十五章尸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掏出两张镇字剪纸,小心翼翼的向二楼走去。 刚上二楼,还没等我看清情况,就有一个黑影突然将我扑倒在地,巨大的惯性,直接让我撞弯了铁制扶手,差点摔下去。 我一手抓着铁扶手,一手抵抗着扑来的人影,当我凝目一看时才发现,把我扑倒的竟是一只青面獠牙,眼冒绿光的僵尸! 僵硬大张着嘴,不停的嘶吼着,嘴里恶心的绿色液体全都滴在了我脸上,还带着一股恶臭,让我有种作呕的感觉。 “妖孽,看打!” 楼道转角的小和尚惊呼一声,连忙过来帮忙,可他还没靠近我,二楼的走廊中又突出冲出一群僵尸,嘶吼着向童心扑去。 僵尸数量不少,一下便将整个楼道堵死。 楼道里地方小,童心的大铁棒根本挥舞不开,哪怕他想帮我,一时半会也不上来。 我一手抵着僵尸的脖子,另一手拿着镇字剪就往僵尸头上拍。 被黄符拍中后,僵尸立刻怪叫着后退,额头‘兹兹’作响,阵阵黑烟冒出。 可没想到,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被黑气一冲,剪纸竟然直接炸开了。 我眼皮一跳,没想到绿眼竟然竟然这么猛,镇字剪对它无用。 趁着它后退之际,我连忙起身,迅速拿出匕首,这匕首钟白递给我的,在不久前我用它挟持祁娇娇。 钟白跟我说过,这刀币能斩鬼,上面有西藏天葬经的梵文,收到过天葬师的赐福。 我不知道对付僵尸有没有效果,但想来应该可以克制邪物。 在绿眼僵尸向我扑来时,我一个低头转身,避过它扑抓的同时,反手插在它胸口。 只听得一声嘶吼,绿眼僵尸直接倒飞数米,仿佛被卡车撞了一下,重重摔落之后再也没起来,刀币所插的位置。 一阵浓郁的黑烟汹涌喷出,几乎将整个尸体都掩盖住,当黑烟消失之时,那只绿眼僵尸竟然化为了血水! 我微微一怔,实在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这么猛,威力超乎我的想象。 就这么轻轻一刺,绿眼僵尸连尸体都没了。 等我弄死一只绿眼僵尸再去看楼道时,小和尚那边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 虽然铁棒挥舞不开,但他手上的佛珠却对僵尸有致命的杀伤力。 带着佛法的佛珠,就好似子弹一样,只要击中僵尸的胸口,都会炸开一道口子。 一旦心脏被佛珠冲击粉碎,绿眼僵尸便会当场死亡。 小和尚童心的手段,又给了我一阵惊喜。 “女施主,你没事吧?”童心踩着一群僵尸的尸体跑了上来。 “没事,一般的僵尸还奈何不了我。”我笑了笑。刚才只是被惊了一下,算不上害怕,僵尸不是一次两次见了,这种绿眼僵尸相差太远。 这时,落后的屠城两人也走了上来。 “事情恐怕不太妙。”黄蓉皱着眉,仔细观察着地上僵尸。 “我也觉得不对劲,前几天来的时候,这地方只有鬼怪,并没有僵尸,现在一下出现这么多,看来长安镇的变故已经开始了。”我说。 黄蓉指着尸体说:“你仔细看看他们服饰以及打扮,有没有觉得哪点不正常?” “不正常?” 我在尸体上来来回回看了片刻,突然反应了过来。 第一千两百五十六章爷爷的下落(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些僵尸穿的衣服,全都是长安镇的服饰! 也就是说,刚才攻击我们的僵尸,全都是长安镇的人。 刚开始遇到张秋,那时候我内心还只是隐隐猜测,但是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长安镇上千人一夜间全部消失,一开始还只是奇怪,现在一见,我突然冒出个荒谬的想法,如果这些白天消失的人,都变成了僵尸又会怎样? 这可不是一只两只僵尸,而是成百上千僵尸,这种规模的僵尸一旦蜂拥而至,恐怕会让长安镇陷入绝境。 想到之前长安镇的人死后,还用墨斗线和镇尸符封着,由此可见,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换句话说,长安镇的人并非失踪,而是全都变成了僵尸,只是因为惧怕阳光,所以白天躲在屋中一直没有动静。 但是到了晚上,月亮出来时,隐藏在长安镇的僵尸,恐怕都会倾巢出动。 眼看着外面太阳即将落山,我内心深处更为不安,今晚注定不太平。 夜司溟早就看穿了,现在忍不住提醒我一句,“这镇上的村民早就死了,不过是活死人罢了,只是一直以来如行尸走肉,现在受到了尸气的侵蚀,发生了变故。” “如果这样的话,那接下来长安镇就会一片混乱。”我低声细语道。 “长安镇的命数,早已经尽了,从那些人挖出尸王棺就已经注定了。”这话是屠三说的,说的有点悲愤。 我侧头看他,“你知道长安镇的事?” 这倒是让我有些吃惊,长安镇的事情十多年,屠三的年龄不大,他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知道了,又岂止知道!”屠三露出感慨。 “当初来了五位高人,齐心协力将尸王重新封印,才免去一场浩劫,只是长安镇,在尸王棺破土而出的那刻就永久的沦陷了,成了一方尸镇。” “尸王出棺不久,原本那五位大能之人将尸王封印镇压虽然不轻松,但齐心协力原本可以安然无恙,只不过中途出现了一些变故。” “五位大能出手,可最终只有两位走出长安镇。” 当初妖僧提过,红鲤也知道一些事,他们说的大都一致,尸王棺是长安镇挖出来的,本来就是先辈用大能之术镇压。 因为无意间破坏封印,让尸王出棺。 然后长安镇尸气冲天,惹来了正道的注意,当初来了五位高人,当时在古宅红鲤说,那尸王很难对付。 合力之下斩了尸王的头,尸体跟头分两个地方镇压。 而那时候我就猜测,平安医院就是将尸王头封印之地。 但是现在屠三说五位高人对付尸王,原本应该是可以封印,可其中出现变故,导致死了三位高人,最后只走出去两个时,我忽然发觉这里面多多少少有些出入。 可能是红鲤了解的不全面,毕竟她肯定也是道听途说,或者掌握的资料有些片面。 头陀行者是其中之一。 不败天师李长生是之二,那么其余的三位是谁!? “你说中间出的变故,是什么意思?”我心下好奇,忍不住多问了句。 但没想到问这话,让屠三脸色寒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有些生气道,“因为在对付尸王的时候,五位大能当中,出现了一个叛徒。” 第一千两百五十七章爷爷的下落(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有些弄不清楚,为什么屠三会恼怒,而且这事发生多年,再怎么样跟他不可能有关系。 “叛徒?”我皱着眉头。 屠三过了许久才开口道,“我没有见过他,但是我知道那个叛徒的名字,都称陈老狗,但他的真名叫……陈六斤。”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我的浑身都猛地颤抖发了一个激灵。 “你说什么?” 对长安镇的过往,我其实一直是内心存在的好奇,但说到底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我来长安镇原本的目的并不是听这地方十几年前的故事,我是为了魂玉,为了找到师傅了解真相。 但是现在,我脑袋忽然陷入了一片空白。 大概是我反应太大,让屠三满脸疑惑的看着我,“怎么,你知道这个人?” 我一下就愣住了,然后苦笑了一声。 陈六斤是我爷爷,只不过十几年前就没有了,我从小到大连他的模样都没有看到过。 我对他了解的很少,因为在我们家爷爷像是知道禁忌的话题。 奶奶从来都闭口不谈。 “我爷爷就叫陈六斤。” 我没有隐瞒,而且我不可能装作不认识,哪怕我感觉屠三非常憎恨这个名字。 当我说出这句话,屠三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那一瞬间的眼神,带着憎恨,恼怒。 他过了一会,说了句恶毒的话,“你们一家,都该死。”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名字跟我爷爷是不是同一个人,但十几年前的事你知道多少,当年你又没有来长安镇?你怎么知道谁是叛徒?”他这话也触动了我的神经,我立即反驳质问。 “不然你以为,陈老狗怎么会活着出长安镇?”屠三反问。 “因为他活着,所以就是叛徒了?你当年亲眼看到了吗?你动怒做什么?”我毫不示弱。 屠三不说话了,只是冷笑一声看着我,眼神格外的冷。 我见不得人侮辱我的家人。 但是屠三的话忽然让我想到了妖僧最后所说,长安镇在数年前我奶奶拿走了长生玉。 我现在又突然觉得。 奶奶来长安镇,恐怕不仅仅是因为魂玉这么简单了。 当年说不定还发生过什么其它的事情。 见气氛僵持,黄蓉在一旁打圆场说,“都是过去的事了,说不定有其他隐情,你们就不要为了十几年前的事大动干戈了,还是想想接下来的打算吧。” 长安镇如今出现变故,那些村民尸化,一定会出大事。 我能想到的,黄蓉显然也能想到,只不过她并不清楚长安镇总共有多少人而已。 当我说出一个大概的数目后,她脸色立刻变得十分凝重:“看来这长安镇彻底变成了一个僵尸窝,太阳落山之前,我们必须得找个地方藏身,要不然一旦被僵尸包围,后果不堪设想!” 听黄蓉一说,我突然想到之前外来者的聚集地。 为了避免与长安镇的人接触,那个聚集地修建得很隐蔽,而且围墙又高又厚,还有很多陷阱,相比于平安医院这种阴气重的地方来说,那里更适合躲藏。 时间紧急,我简单的说了几句,便直奔三楼而去。 第一千两百五十八章头颅消失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到了三楼最后一个房间,正方形的棺材依旧摆放在原地,这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那头颅就在这里面。”我指了指棺材,对屠三说。 屠三抱着双手,冷淡的说:“把尸王头颅拿走,我们现在离开长安镇,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 “不行!” 我摇头拒绝:“我还有一件事没做,暂时不能离开!” 如果说我来长安镇最初因为长生玉,那么现在,当听到屠三说出我爷爷的名字后,我就又更重要的事要知道了。 “一会天就黑了,等那些僵尸出来,想走都走不了,你确定留下?”屠三依旧面无表情,虽然脸色看我极为阴冷,但没有先前那么剑拔弩张。 我点点头:“这件事至关重要,我必须弄清楚,所以不能离开。” “随便你。”说着,屠三示意我打开棺材看看。 我没废话,立刻滴血开馆。 当棺盖上阴阳鱼转动打开的那刻,我眼皮连跳,人都傻了。 因为我发现,棺材中的头竟然消失了! 连金符也没了,整个棺材中空荡荡的。 “头呢?”屠三看着我。 我表情僵硬的摇摇头:“我哪知道,前段时间还在这的,难道被人偷走了?” 我皱了皱眉,棺材上附近有封印,还贴着符,鬼怪肯定不能靠近。 “看来,有人抢先一步。”夜司溟冷静的分析道,“或许,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注视下。” 这个答案我也想到了。 这些封印跟符咒在这里,一般的鬼怪没办法靠近,要不就是很厉害,要不就是活人。 “天快黑了,先不管了,出去再说吧。”我对屠三他们开口说道。 现在局势很紧张,长安镇接下来肯定会发生大事。 我没时间多想,只能离开平安医院,向聚集地快步而去。不管怎样,先熬过今晚再说,上万只僵尸一旦出世,长安镇今晚便是一场浩劫。 当我们感到聚集地点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边只剩下一片火红的余辉,替长安镇蒙上了一层血色,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除了男警察还活着外,聚集地的外来者都已经消失。 俗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 刚进聚集地,就看到了祁娇娇一群人,一群人在那烤东西吃,见到我出现后,她一下就弹了起来,瞪大着眼,咬牙切齿的盯着我,恨不得把我吃了。 我没心思理她,反正这里地方大,几百人都能住下,没必要与她产生交集。 被老和尚出手教训了,看来是长记性了,也不敢像之前对我那样嚣张跋扈,只不过看我的目光满是恶毒。 不过这种眼色我见多了,结局往往都不怎么好。 当天色暗下来后,我心情多少有些紧张,就怕被外面那些僵尸攻破防线。 今晚是满月,月亮高空而挂,看上去很圆很大,除了某些阴影部位是漆黑一片外,整个长安镇都笼罩在月色之下。 被满月一照,我内心多少有些躁动。 我们几个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其实现在我的情况并不好,不仅是祁娇娇,我感觉现在跟屠三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第一千两百五十九章十几年前的真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会发脾气,尤其是他的心性,不应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而提到当年的事情,尤其是说我爷爷的时候,他明显情绪就难以控制,这就说明,事情很大。 我不知道当年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里面一定有更深的原因。 但对我来说,无论接下来长安镇发生什么,我都要在弄清楚事情真相后才能离开这里。 我隐隐感觉到,这个地方隐藏了太多我想要,我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现在已经不是寻找魂玉的事情了。 唯一知晓真相的,是妖僧所说的李长生,当初他是五位当事人之一。 我对我爷爷一点都不了解。 出生的时候他老人家就不在,他的模样跟性格,我一点都不清楚。 “夜司溟。”我在心里默默的呼唤了一声。 片刻,夜司溟轻声应了句,听到他在,我心里安心不少,然后就问道,“当初我奶奶来长安镇,你知道吗?” 没想到这话让夜司溟声音冷静的说,“在你的印象里,我很闲吗?” 呃— 这句话竟然让我无言以对。 不过转念一想,夜司溟压根就不在乎我奶奶做什么吧。 反正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一直以来他对这个世界都保持冷漠。 “不过那老太婆还有其它的魂玉,倒是让我有些意外,看来她以前瞒着所有人做了不少事。”夜司溟又补充了句。 奶奶来长安镇,这事应该是背着我们一家来这里的。 虽然这十几年每次提到爷爷,奶奶都闭口不提一个字,但是每次我问到爷爷的时候,奶奶那眼神里似乎总是透露出悲凉。 是那种风吹不散的哀伤。 在万家寨我知道事情的经过,当初奶奶在重伤的时候被爷爷背回去的,要是说没有感情肯定是不可能的。 我甚至宁愿相信,奶奶数年前来长安镇,其实最初的打算是想要找寻爷爷的下落。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想去一趟苗疆。”我低声喃喃,那里是最接近奶奶曾经的地方。 夜司溟不说话。 但我知道他在思考什么,现在的他处境也并不太好,他的强势还没有痊愈,以他的性格,不会永远躲藏在魂玉里。 况且,如今地府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他跟地府十殿,会有真正见面的时候,到时候……恐怕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这个时候,围墙外突然有人在敲门,等开门一看,进来的是一胖一瘦两名中年人。 胖子身穿宽松的休闲服,面带笑容,长得像个弥勒佛,进来时不停的用手帕擦着汗。 走起路来,身上堆叠的肥肉一抖一抖的,格外喜感。 相比于胖子的体格,瘦子就跟竹竿似的,而且头发特别乱,身上套着一件左黑右白的宽大西装,显得格外奇特,他一边迈着外八字,一边猥琐的扫视周围。 从侧面看的话,胖子的体型完全将瘦子遮掩,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有一个人。 远远见到这两人后,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阎老九和弥勒,没想到时隔多天,他们两个也来了长安镇。 四处扫了一眼后,两人目光同时定格在我身上。 第一千两百六十章再次相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哎呀呀。想不到小丫头也来长安镇了,竟然还活着。”阎老九挖着鼻孔,上下打量着我,眼神显得有些惊奇。 “哎呦呦!我说小丫头,前些日子你不辞而别,可把我担心坏了!”弥勒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身上肥肉抖成了波浪。 我心中冷笑,没死在你手里就算不错了。 碍于眼下局势,我也不好翻脸,只能装作老熟人的模样打招呼。 我笑了笑,说当时遇到了点麻烦,没有来得及通知。 “哎呦呦,一段时间不见,小丫头精气神越来越好了。”弥勒笑眯眯的说。 我笑着说:“你也一样,红光满脸的,想来日子过得不错吧?”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这么腻歪,外面还有一群僵尸在呢!”阎老九在一旁开口。 “哎呦呦,你不说我都给忘了,小丫头,这长安镇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进来就有僵尸作祟?”弥勒笑眯眯的问。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些都是长安镇的人。” 我平静的说:“而且人数不少,恐怕不下一千。” “哎呦呦?有这么多僵尸?”弥勒笑容有些僵硬,不停的用手帕擦着汗:“你们先聊,我去准备准备,别让那群僵尸进来才好。” 说着,他就抖着全身肥肉,开始在门口和围墙附近布置起来,一层层的糯米洒在外面。 “对了,你们来长安镇干嘛?”我问阎老九。 阎老九打了个哈欠,耸拉着眼皮说:“没什么,就是过来凑凑热闹,听说这地方出了事,寻思着能不能浑水摸鱼,搞点宝贝回去。” 我眯了眯眼,这话说得倒是直接,想必他们也是为了魂玉,往生笛这些东西。 阎老九和弥勒各怀心事,弥勒是我要时刻戒备的人物,阎老九亦敌亦友,我也不清楚该怎么对待。 正当弥勒撒糯米四处贴符纸时,远处突然传来一连窜的惨叫,想来是有人已经遭遇了僵尸,长安镇范围大,人数多,一旦所有人变成僵尸,完全就是一场灾难。 再厉害的人,在数量恐怖的僵尸面前,也会感到束手无策。外面那些人,想来已经凶多吉少。 惨叫接二连三的在长安镇各个地方响起,还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低吼,让所有人心情都变得有些沉重。 正当我心神不定时,围墙厚实的大门又被人敲响。 这一次敲得格外剧烈,更像是用拳头砸门,还伴随着一阵大喊:“快开门!有僵尸!一大群僵尸!” 弥勒倒也热心,屁颠屁颠跑上去就开了门。 门刚打开,一群身上染血的人就冲了进来,大部分人都受了伤,有的还缺胳膊少腿的,鲜血流了一地,看上去触目惊心。 看到满地的血,我脸色立刻变了,僵尸靠吸血为生,这一路滴趟的鲜血完全就是在给僵尸指路! 这群浑身是血的人进入聚集地,等同于夜空中的一盏明灯,这附近的僵尸都会被吸引过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脸色都很难看,祁娇娇虽然蠢,但毕竟生活在茅山,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 “蠢货!谁让你开门的?你想死我还不想死!” 第一千两百六十一章三方齐聚…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群人一听就不乐意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想让我们死在外面吗?道门有你这种自私自利之辈真是耻辱!” 一名马尾辫女孩鼓着嘴站了出来,女孩长相甜美,身材高挑,紧身牛仔裤的一双美腿修长笔直,极具诱惑力,哪怕是平胸,也掩盖不了她青春活力的气息。 在女孩肩膀上,还坐着一只巨大的黄鼠狼,看上去跟只宠物狗似的。 黄鼠狼背负着双手,昂着脑袋,模样显得有些孤傲。 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长腿美女黄小蛮。 面对黄小蛮的呵斥,要是以往的祁娇娇肯定会反唇相讥,然而此刻,她却一脸狰狞,嘴角抽搐,竟然将这口气忍了下来。 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对茅山众人大喝一声,关门! 很快,厚重的木门被重新封上,还用大腿粗细的木桩抵着,一张又一张镇尸符连同镇宅符直往门上贴。 黄小蛮远远的看了我一眼,就撇过头,继续搀扶伤员。 与她同行的一群人中,还有几个我也认识,正是张春张夏几个。张夏看到屠三后,眼睛都亮了,刚准备过来想说点什么,就被张春一瞪眼,强行拉了回去。 张春对张夏是有心思的,只可惜张夏对他没感觉。 现在局势很微妙,三股人分别占领一处地方,在不涉及到生命和利益的情况下,倒也能相安无事。 弥勒屁颠屁颠跑回来后,脸色也有些古怪。 “胖子!你救正一门的人干什么?”阎老九翻着白眼说。 弥勒擦了擦汗,讪讪的笑了笑:“我哪知道他们是正一门的人,早知道打死我也不开门,现在好了,救了不该救的人,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怎么?你们和他们有过节?”我有些好奇。 “哎呦呦,几十年的对头喽,都恨不得对方早点去死,当年要不是他们正一门暗中搞鬼,我太一门又怎么会落得现在这种地步?”弥勒叹了口气。 “行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早晚有一天,我会再次壮大太一门……”阎老九脸色有些难看,仿佛被戳到了痛点。 上次红鲤也提过,说阎老九害得太一门中落,师父都因此丧命。 不管是太一门还是正一门,背后似乎都有自己的故事。 阎老九不愿说,我也没多问,一门心思的注意外面的动静。 “来了……” 闭目养神的黄蓉突然睁开了眼。黄蓉也是僵尸,对这方面比普通人感知强烈得多。 她话音刚落,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因为有高大的围墙掩护,我也看不清具体情况,不过从声音听上去,僵尸的数量绝对不少。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警惕起来。 受了伤嚎叫的人,也被队友强行捂住了嘴,生怕惊动外面的僵尸。 虽然那些僵尸没看到人,但因为有鲜血的吸引,仍然在慢慢靠近聚集地。 远处的惨叫声已经停息,该藏的都藏了起来,躲不及的已经化为枯骨。 聚集地的围墙和门上都贴了大量的镇尸符以及镇宅符,效果还是有的,虽然僵尸已经围拢,但并没有出现撞门或者撞墙的现象。 第一千两百六十二章尸潮(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想必是符纸隔绝了鲜血的气息,导致那些僵尸只是在门外徘徊。 这情况倒是让我安心不少,只要不出意外,众人合力熬过今晚应该不是难事。 时间一点点流逝,所有人都凝神以待,没发出一点声音,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围墙门外低沉的吼声越来越多,僵尸群正在慢慢扩大。 便在此时,远处天边突然出现一抹黑影,黑影正对着圆月,扑闪着翅膀迅速飞来,等离得近了我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黑乌鸦! 乌鸦经过我们上空时,开始转圈盘旋起来,似乎在盯着我们看。 “怎么回事?这东西哪来的?”有人小声问了一句。 如果是平常,或许还没觉得有什么,但在这种气氛下,突然出现一只乌鸦,还停留在我们头顶,显然不太正常。 在我们头顶上空盘旋数圈之后,一直沉默无声的乌鸦突然怪叫起来。 “嘎嘎……” 怪叫在寂静的夜空远远传开,诡异的是,叫声一起,外面那些僵尸突然有了动静,仿佛听到了召唤一样,开始疯狂撞门,哪怕有木桩抵着,厚重的大门还是被撞得‘碰碰’直响。 低沉的吼声,也开始变成了鬼哭狼嚎的咆哮,明显一副暴走的模样。 在有镇尸符和镇宅符的情况下,大门都有点招架不住的感觉,要是没了镇尸符这种东西,大门恐怕瞬间就会被破开。 “这只乌鸦有古怪,大家快动手杀了它!”正一门中,一名山羊胡老者突然轻喝一声。 一瞬间,十多张符纸尽数飞出,射向空中盘旋的乌鸦。 乌鸦怪叫着四处避让,扑闪得羽毛都飘落而下,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符纸砸中,身体瞬间炸开,一团黑雾从中喷涌而出。 炸开的乌鸦没有留下尸体,只剩下一团经久不散的黑雾在空中起伏不定。 说来也怪,乌鸦一死,外面的僵尸又恢复了正常,撞门声也消失了。 从这点来看,乌鸦的叫声,很有可能会让僵尸暴走,甚至不畏惧镇尸符这种东西。 虽然不明原因,但这显然不是好兆头,所幸乌鸦已死,也免了外面僵尸暴走的大麻烦。 屠三走上前,捡了一根乌鸦落下的黑色羽毛,仔细看了几眼后,他剑眉一挑,冷冷的说:“我们恐怕有麻烦了。” 这话让我心中一突,连忙问他怎么了。 屠三将黑色羽毛交到黄蓉手中,并没有多说,只是目光锐利的盯着远方。 我顺着他视线看去,在远处的黑暗中,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片阴影,看上去好像是一朵黑云。 只不过这朵黑云飘动的速度很快,从远处天际而来,几个呼吸间便将我们视线中的月光给彻底遮住。 一瞬间,光线都变得暗淡许多,仿佛在月亮上挂了一张黑布。 所有人都被这朵奇异的黑云吸引,目不转睛的看着。 我瞪大着眼,一直盯着乌云看,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安。 过了一会,黑云临近,还伴着一阵阵呼啸的风声。 等我看清情况后,我不由得眼皮直跳,因为我发现,这朵迅速飘来的东西,并非我所想的乌云,而是一群黑乌鸦! 第一千两百六十三章尸潮(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长千上万只黑乌鸦聚集在一起,扑闪着翅膀呼啸而来,因为数量太多,远远看上去就好像一朵乌云似的。 这一幕看得我心惊肉跳的,一只黑乌鸦都弄得外面僵尸差点暴走,这成千上万只乌鸦一出现,又是怎样的情况? 看到黑云般的乌鸦后,所有人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你们看!乌鸦群上有东西!”乌鸦还没靠近,就有人惊呼一声。 我凝目一看,发现成群结队的乌鸦上,确实压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物体。一开始还看不太清,靠近后我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口漆黑的棺材! 棺材周身用墨斗线绑着,四角贴着镇尸符,在棺盖之上,竟然还趴着一只巨大的癞蛤蟆! 癞蛤蟆穿着衣服,带着帽子,有点像古代新郎的打扮,显得格外怪异。 这……赫然是阴老爷。 阴老爷的出现,让我心情格外沉重。 一个上百年的蛤蟆精怪已经足够厉害,但更厉害的是棺材里的东西,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我已经能够确定,这具压在乌鸦群上漂浮在空中的棺材,装着的正是清朝僵尸! 僵尸可不比普通妖魔鬼怪,这类东西完全是凶煞之物,准确来说,之前见到的东西,只能算是半人半尸,像绿眼僵尸这种,也只能称之为行尸。 行尸之上,才真正叫做僵尸。 这种东西刀枪不入,水火难伤,非常难以消灭,除非道行高深或者懂得尸道,否则一般道佛两门的人,只会压制和封印。 僵尸已经足够麻烦,而有了道行的僵尸则更加恐怖。那时候不能称之为僵尸,而是叫做跳尸! 就好似拥有百年道行的清朝僵尸,它就到达了跳尸的程度,十分可怕。 光就破坏力和凶煞程度而言,妖魔鬼怪都比不上僵尸。 特别是跳尸这种凶煞之物,常人难以消灭,碰到就死。 谁也想不到,这群乌鸦抬着的是一具百年道行的跳尸! 不明真相的人,神色警惕,而知道真相的人,脸色都很难看。 成千上万只乌鸦,宛如一块巨大的黑布,在我们头顶上空停下,将月光遮得死死的,入眼处一片黑暗。 所有乌鸦都没有出声,只是扑闪着翅膀盘旋着,给人一种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如果是一只两只,或许有人就动手灭了,但这种数量的乌鸦群,却无人敢冒然出手,因为谁也不知道动手后会引发什么变故。 屠三已经拿出令箭握于手中,我下意识把手放在自己口袋上,眼神一直盯着阴老爷的位置。 因为乌鸦实在太多,我也只能偶尔透过间隙,看到阴老爷的身影,若隐若现的。 这癞蛤蟆手段一次比一次厉害,上一次只是黄鼠狼抬棺,现在一下又弄出一群乌鸦保驾护航,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正当我们一群人凝神以待时,趴在棺材上的阴老爷突然叫了一声。 只此一声轻叫,就好像夜空中拉响了警报似的,一群乌鸦立刻怪叫出声。 “嘎嘎……嘎嘎……” 一阵又一阵乌鸦叫铺天盖地而来,那嘈杂的声音让人听着心烦气躁。 第一千两百六十四章乌鸦迷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伴随着“嘎嘎”声,围墙外面的僵尸群立刻躁动起来,这一次不光是撞门声,连撞墙声也此起彼伏,乌鸦的怪叫夹杂着外面僵尸的低吼,让我浮躁的同时也格外不安。 “哎呦呦!一进来就遇到这种事,早知道就不来了!”弥勒用手帕擦着汗。 “快把你那些宝贝全拿出来,要不然等僵尸冲进来,我们都得完蛋。”阎老九打开背包,开始翻找起来。 弥勒苦笑着,也开包翻寻起来,两人的大背包形式一样,只是颜色不同,估计里面有不少好东西。 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正一门那边突然有人对着乌鸦群扔了一张紫符。 伴随着“碰”的一声爆响,紫符在乌鸦群中炸开,数只乌鸦当场被紫符炸死,身体化为浓郁的黑雾聚而不散,在空中缓缓飘下。 谁也没想到有人会突然出手,更没想到,乌鸦群受惊之后,不仅没有逃散,反而怪叫着如同疯了一般,向下方众人扑来。 “嘎嘎……嘎嘎……” 成千上万只乌鸦蜂拥而至,耳边全是乌鸦的怪叫,头顶的光线在那一刻更暗淡了。 “动手!” 眼见乌鸦冲下,被迫无奈,所有人都开始用符纸反击。 一张张符纸被扔上天空炸开,根本不需要瞄准,因为乌鸦数量太多,每张符纸几乎都能炸死几只乌鸦。 一时间,冒着火光的符纸,就好像放礼花一样,在天空“碰碰”作响,声音此起彼伏。 只是乌鸦太多,人数太少,一时半会根本消灭不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乌鸦并没有特别厉害的地方,被符纸一碰就死,死后化为浓郁的黑雾在天空漂浮不定,经久不散。 攻击手段也很单一,只会用嘴,而且专挖人眼。 虽然数量多,但在场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我余光一看,发现红鲤脸色虽然凝重,但是她却不露半点慌张,而且在她身边,飘荡出来两只一青一蓝的鬼,回旋在她周身,那些乌鸦靠近不了她分毫。 而祁娇娇在众多茅山弟子的保护圈里,那些茅山弟子摆了一个阵法,催动之下火焰一起,乌鸦群也没办法靠拢。 正一门那边有些奇特,一个个道袍反穿,黄色的道袍配上八卦图案,那些乌鸦一碰就死。 我这边最轻松,阎老九拿了两个白幡,弥勒拿了两个黑旗,分别摆在四个方向,将我们包围在其中。 奇怪的是,就这样一放,那些乌鸦根本没有靠近,就好像看不见我们似的。 他们两方与乌鸦斗得不亦乐乎,我们这群人远远的在看戏。 正所谓旁观者清,很快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除了支撑棺材的乌鸦留在天空外,大部分乌鸦都已扑下,它们明明对众人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却还是悍不畏死的继续攻击。 每只乌鸦死后,都会化为一团浓郁的黑雾飘忽不散。 一团两团倒也没什么,可乌鸦死得数量一多,黑雾渐渐就多了起来,并且互相融合。 没多久,整片聚集地都被黑雾笼罩。融合之后的黑雾,一开始还比较淡,随着乌鸦的死亡数量增多,黑雾也越来越浓郁。 第一千两百六十五章自相残杀(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到这幕,我心里变得格外不安。 我突然有种感觉,这些乌鸦似乎在故意送死! 乌鸦虽然对众人没有威胁,但黑雾却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内,我甚至还注意到,一些斩杀乌鸦的人,眼睛都开始慢慢变红,神情似乎显得有些疯狂。 “不好。”我暗骂了句。 “住手!快住手!这些乌鸦不能杀!” 短暂的愣神后,我立刻大叫起来。 我的喊声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因为乌鸦的怪叫实在太大,除了少数几人投来疑惑的目光外,大部分人都杀红了眼,一张张符纸扔出,一只只乌鸦被炸死,空气中的黑雾也越来越浓郁。 很快,那些人的眼睛更红了,隐隐还冒着光,表情也变得格外狰狞,嘴角挂着诡异的笑,俨然一副快疯了的模样。 “这些乌鸦有古怪,快停下。”我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声,因为音调太高,倒是让人察觉出来异常。 一些道行高的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立刻开始阻拦身边的人,他们显然也注意到了其他人的变化。 “住手!都住手!” 一群人纷纷叫嚷起来,几个呼吸间,众人攻击便彻底停下,只做被动的防御。 因为弥勒两人施展了一个阵法的原因,我们这边黑雾最淡,倒也没什么异常感。 但另外两边不同,黑雾已经影响了视线,影响了每个人的呼吸,虽然不知道黑雾有什么古怪。 但从某些人狰狞的表情就可以肯定,这些下去他们必将疯狂。 “这些乌鸦都是故意送死的,大家千万别上当!” 我再次喊了一声,原本以为阻止众人杀戮,就能化解黑雾的冲击,可没想到我话音刚落,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听得阴老爷一声蛙叫,之前求死的乌鸦群立刻飞上天空,直至视线尽头,化为一群小黑点。 在空中停滞几秒后,那群小黑点以迅雷之势呼啸而下! “嘎嘎……嘎嘎……” 大片的乌鸦群排成了圆柱型,像颗导弹似的垂直落地。 因为速度太快,带起一阵强劲的风,吹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乌鸦群并非攻击众人,而是自杀式的轰然落地! “碰”的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颤动起来,让我差点摔倒。 接着大片的黑雾仿佛炸弹爆炸似的,以乌鸦群落点为中心,向四周呼啸而去。 那浓雾的黑雾伸手不见五指,宛如飓风一样侵袭而来。 黑雾未近,已经吹得头发乱飞,眼皮直跳。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做梦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 大片的黑雾,就好像深渊中的一张巨口,下一秒就能将我们彻底吞噬…… “哎呦呦!这下出事啦!” 弥勒擦着冷汗苦笑,他话音刚落,黑雾已经呼啸而来。 我只感觉一阵飓风扑面袭来,吹得我头发根根直立,衣服呼呼作响,连眼睛都睁不开。 在黑雾的侵袭下,我脚下一阵不稳,就好像有股力量把我往后推似的。 与之伴随的,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飓风携带着黑雾,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燃烧的篝火瞬间被吹灭。 甚至连大部分帐篷也东倒西歪,钉入地中的木桩被暴力拽出。 第一千两百六十六章自相残杀(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阎老九两人准备的白幡和黑旗,也在黑雾席卷而来的瞬间,被吹得不知所踪。 当飓风禁止的那刻,天地已经完全变了色,入眼处,全都是一层浓郁的黑雾,视线仅仅只能看到数米开外。 我眯着眼,转头四处张望,除了身边的屠三几人外,其余人全都被黑雾笼罩,根本看不清在哪。 我甚至已经分辨不清方向,因为就连天上的月亮也被黑雾遮住了,一抬头,东北西北都找不到。 事情已经超乎预料,谁也没想到,这群乌鸦会自杀式的从高空激射而下,以头撞地而死。 炸开的黑雾,根本让我们触不及防。 现在整个空间都被黑雾塞满,哪怕只是简单的呼吸,黑雾也能顺着口鼻流入身体。 很快,一阵心情浮躁的感觉便袭上心头,隐隐让我有股莫名的烦躁。 “这是阴瘴,吸入太多会被迷失心智。”夜司溟声音不急不慢的对我说。 我发觉最近他的话变多了。 可能是因为一直在魂玉里待着,也感觉无聊吧,以前我遇到这种事,他肯定不会好心跟我说的。 但这话我不由得心中一惊,连忙强打精神。 “大家小心!这黑雾有扰乱心智的能力!尽量不要吸入!”我提醒,赶紧捂住口鼻。 事实上,不用我提醒,屠三几人也已经开始闭气。 唯独弥勒一人蹲在地上,在布袋里翻找着什么,嘴里念叨着:“在哪呢?我一年前明明记得放在里面了。” “胖子!你一个人瞎嘀咕什么呢?”阎老九捏着鼻子,腔调怪异的问。 弥勒没理会阎老九,继续在大布袋中翻找。 “找到了!哈哈……我就说嘛,一直放在里面的,怎么会消失呢。”几个呼吸后,弥勒惊喜的笑了起来。 接着,在我疑惑的目光中,他竟然从布袋中翻出一个防毒面具! 我倒是有些目瞪口呆。 弥勒用手帕擦着冷汗,然后笑眯眯的将防毒面具戴在了头上。 因为脑袋大,脸上肉多的原因,防毒面具尺寸有点不适合,将弥勒脸上的肉都勒出了槽。 “哎呀呀,还有没有?这玩意也给我弄个。”阎老九挖着鼻孔说。 弥勒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也许怕阎老九抢夺,他还抖着全身肥肉连退几步。 我没心思理会他们两个,全神贯注的注意四周的动静。 除了天空中抬棺的乌鸦外,所有乌鸦都已自杀而死,乌鸦一死,没了叫声,外面的僵尸的动静也小了不少。 但因为黑雾的存在,我内心格外的不安。 逃跑肯定不是最佳选择,谁也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僵尸,别到时候刚翻墙出去就落入僵尸群中,哭都来不及。 就算侥幸找了个突破口,没了围墙和众多符纸的防护,也是被僵尸追杀的命,动静一旦闹大,长安镇的僵尸汇集起来,多少人恐怕都难对付。 现在只能观望情况,随机应变。 唯一的问题,就是黑雾拥有迷惑心智的能力,吸得越多,就会引发某种异变,让人变得疯狂。之前那些人表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一千两百六十七章阴瘴(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现在最好能放缓呼吸,闭气不是明智的选择,一旦憋不住时,心跳加速,血液上脑,到时候呼吸只会更加急促,吸进去的黑雾也会更多。 我还稍微好点,我身上有魂玉,夜司溟其实在若有若无的传递出一层保护层,将阴瘴的毒气阻隔了。 短暂的沉寂之后,当有些人憋不住气时,远处的黑雾中,视线所看不见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妖孽,看剑!” 大喝一起,只听‘碰’的一响,黑雾滚动之间,当即就有人惨叫出声。 “你疯了!快住手!”有人开始喊叫,接着又是一连窜的惨叫。 从声音听上去,好像有人在自相残杀。 我心知不妙,想来是有人憋不住气,吸进了大量的黑雾,导致心智迷失,开始变得疯狂。 正当我有些不知所措时,片刻的沉寂很快被打破。 “凭什么师父对你这么好?什么宝贝都传给你!凭什么?!我要杀了你!” 又是一声发泄般的嘶吼,接着便是惨叫声与叫骂声。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整个聚集地都变得混乱起来,喊杀声,叫骂声,抱怨声此起彼伏,越来越严重。 “停下!都给我停下!”有道行高深的人想控制场面,可并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越帮越乱。 “师妹!我对你痴心一片,可你为什么喜欢那个男人,为什么?!” “师兄!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杀!杀!敢抢我的往生笛!我杀了你!” 在嘈杂混乱的声音中,这句话第一时间被我捕捉到,不用想,说这话的人肯定是祁娇娇,至于想杀的对象,不出意外指的是我,毕竟她现在怀疑往生笛在我手中。 这个时候,我内心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我希望祁娇娇能多吸一点黑雾,变得更加疯狂,不管是内斗还是与正一门的人发生碰撞,在混乱中死了最好。 只要她死了,我就少了个心腹大患,而且也不会牵连在我身上。 动乱声越来越大,除了我们这边处于平静之外,另外两边的人都陷入了内斗之中,开始互相残杀,那疯狂嘶吼的声音,像是有杀父夺妻之仇一样。 我们当中,道行最高的莫过于屠三,他两耳不闻窗外事,抱着双手,在那闭目养神,显得无比轻松。 而黄蓉则盘坐在地,头上贴了一张红色符纸,面无表情,仿佛睡着了一样。 小和尚表情没什么变化,一直站在我身后,肉嘟嘟的脸上露出肃穆威严的神色。 至于弥勒两个人,共有一个防毒面具,你戴着吸几口气,我戴着吸几口气,配合得挺不错。 从他们相对轻松的表情来看,这防毒面具似乎有点效果,不过也坚持不了太久。 随着时间的推移,场面越来越混乱,更多的人把持不住导致心神失守,开始变得疯狂。 “死!都给我去死!” 黑雾之中,看不见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咆哮,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在向我们迅速靠近。 我当下心神一震,神色戒备的看了过去。 第一千两百六十八章阴瘴(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几个呼吸后,黑雾翻涌,两名手持锋利木剑,道袍反穿的正一门的人突然出现在视线中。 两人表情格外狰狞,双目都是血红一片,在他们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各种血窟窿,看上去触目惊心。 发现我们后,两人龇牙咧嘴,表情疯狂的大喊:“死!去死!” 伴随着咆哮声,两人同时提剑向我冲来,那模样,恨不得把我吃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将一个剪纸小人施展扔出去,然后掐了一个手决,那悬空的剪纸人穿梭黑雾,直接在那个人的脸上划了一道血口。 巨大的惯性让那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可没想到,那人根本不看自己伤口,一直用血红的双目盯着我,表情格外狰狞。 他仿佛没有痛感,以最快的速度向我扑来。 我皱着眉头,其实他已经迷失心智,而且是活人,我并不想下杀手,但不代表在伤害我的前提下我会顾虑他。 正当我眼里一冷,准备再次出手,其中一人已经将我扑倒。 只听‘扑’的一声,一柄木剑从那人背后刺入,胸口刺出,染血剑尖几乎都碰到了我衣服。 我抬头一看,发现刺剑的人竟然是他的同伴! 因为被我伤了一下,所以冲过来时稍微慢了点。前一秒还能相安无事,没想到下一秒连自己人都杀。 那人被刺穿了心脏,当场死亡,可刺剑的人,却双眼通红表情狰狞的盯着我。 手中木剑一挑,直接将那人的尸体甩飞,似乎嫌对方有些碍事。 “抢我的宝贝,去死!” 甩飞那人后,他咆哮一声,又一剑向我刺来。 剑刚提起,一根呼啸的大铁棒突然砸中他的胸口,伴随着“咔咔”两声,在巨力之下,他胸口都被砸得凹了进去。 骨头尽碎,整个人就好像个破烂的沙袋一样,倒飞数米之远,彻底没入黑雾之中,连人影都看不到,只看到翻滚涌动的黑雾。 “妖孽!”童心铁棒往地上一跺,震得地面都出现了裂纹。 我刚翻身而起,之前被打飞的那人,很快又从黑雾中冲出。 这家伙胸骨尽碎,明显只剩下半条命,可他仿佛察觉不到疼痛一样,神情依旧疯狂。 他似乎嫌手中木剑碍事,直接给扔掉了,然后张牙舞爪的向我扑来,口齿之间,还在滴着灰色的涎水。 小和尚刚想动手时,只见身后突然射出一张黑色的令牌,正好贴在那人胸口。 短暂的延迟之后,直接从那人的胸口穿过去,开一个碗口大小的洞,透过这个洞,还能看到那人身后的场景。 胸口被开这么大个洞,那人当场死亡,可因为惯性,还是跑了几步才摔到在地,最后滑到我的脚边。 那血肉横飞的模样,看得我直皱眉,出手的是屠三,杀人之后眼睛都不眨一下,显得格外的平静和冷酷。 虽然尸体的刺激让我有些适应不了,但我也没多说。 小和尚是佛门中人,宗旨是降妖伏魔,对可以妖魔无情,但对人却不能下死手,要不然刚才一棒早把那人打死了。 第一千两百六十九章钟白来临(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至于我,经历了很多凶险的事,心理素质强大了很多,这种血腥场面,已经不再是最初那样惊慌失措了。 屠三虽然冷酷,但他的出手,也避免让我陷入两难的境地。 不知是血腥味的刺激,还是刚才的动静太大,没多久,又有人先后向我们这边靠近。 大部分是正一门的人,少数是茅山弟子,但无一列外,这些人全都处于疯狂的状态。 眼冒红光,表情狰狞,完全失去了理智。 这些人悍不畏死的攻击,完全不管身上的疼痛,无一列外,冲过来的人,全被屠三一一斩杀。 说不上残忍,现在都到了生死关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杀不行。 “哎呦呦,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出大事呦。” 弥勒一个人站在最后面,不停的擦着冷汗:“你看看那些人,一个个跟疯了似的,不要命的攻击,刚才来的都是些道行低的家伙,稍微好对付一点,可当那些道行高的人陷入疯狂后,我们麻烦就大喽!”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弥勒虽然看上去贪生怕死,不过说的话却很有道理。 现在那些厉害的人还能保持清醒,一旦他们也失去理智,这个聚集地,完全就成了斗兽场。 不得不说,阴老爷的手段很厉害,操控乌鸦自杀,爆发黑雾迷惑人的心智,让我们自相残杀,它好坐收渔翁之利。 “如果黑雾这么厉害,我们冲出去不就好了?” 小和尚抓着自己的光头,有些疑惑的问。 “哎呦呦,哪有这么容易?外面僵尸成群,一旦出去,运气不好随时都有可能被分尸。”弥勒苦笑着说。 “那该怎么办呢?” 小和尚肉嘟嘟的脸上满是纠结:“如果师叔在就好了,以他的五字梵音,完全可以将这些讨厌的黑雾全都吹走。” “重点不是黑雾,是黑雾上面的东西。” 阎老九一手挖着鼻孔,一手指了指顶上被黑雾笼罩看不见的地方:“从头到尾都是那只癞蛤蟆在搞鬼,不管是那口棺材,还是乌鸦和黑雾,都是它在控制。也就是说,只要弄死那只癞蛤蟆,就能化解现在的局面。” “那我们就把它打下来!”小和尚铁棒一跺地面,显得很生气。 “怎么打?你会飞吗?”阎老九翻了翻白眼。 “不会……” 小和尚有些失落,抓了几下自己小光头后,又天真的问我说:“你会飞吗?” 我问:“你见我背上长翅膀了吗?” 本来只是玩笑话,没想到小和尚竟然真的跑到我背后,仔细看了几眼,之后才摇了摇头,很是认真的说了一句,没有。 “没翅膀我怎么飞?”我一阵无语。 “是哦……”小和尚又开始抓脑袋,那憨憨的模样,看得一旁打坐的黄蓉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直到屠三轻咳一声,黄蓉才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收敛笑容,继续闭目打坐。 “说这么多废话干嘛,有什么办法你就直说,我都快急死了。”弥勒对着阎老九喊了一句。两人同门多年,深知彼此性格。 “你行你上,不行别多嘴。” 阎老九用挖鼻孔的手指对着弥勒一弹,十分不屑的撇了撇嘴。 第一千两百七十章钟白来临(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行行行!你厉害,我不催你,你慢慢说。”弥勒连连赔笑,身上肥肉连抖,完全没有半点师兄的风范。 “其实……我确实有个办法可以化解现在的局面,只不过有些冒险,而且需要这丫头的帮忙。” 说话之间,阎老九还对我指了指。 他的这话让我心里一紧,隐隐觉得有点不太对,不过这时候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出。 轰的一声,像是什么倒塌了。 正惊愣下,就听到有人惊恐的喊,“不好,围墙塌了,外面那些僵尸要进来了。” 长安镇这些村民,已经全部尸化。 如今成了行尸走肉,以血为食,本来以为厚重的围墙可以阻拦他们脚步,但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变故。 现在黑雾满天,根本就看不清方向。 就连我身边站着的人脸面都有些模糊,能见度很低,在这种情况下,那些村民不是靠眼睛,而是靠活人的气息追捕。 而我们这群活人就成了瞎子。 这时候本来保持理智的人躁动起来,这一场变故,让我内心凉到了极致,如果一旦所有人恐慌,在这个时候乱成一团。 那么恐怕最后能活下来的,屈指可数。 “不要自乱阵脚,不要乱。”有道行高的大声喊。 但黑雾里隐隐传出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吼声,像是野兽一样,肯定是那些尸化村民开始围上来了。 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等下你帮我挡住毒气吧!”我深吸一口气,在内心对夜司溟说。 他忽然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做!?” “杀出去。” 我冷静的说。 等会在黑雾里,根本就分不清尸变的村民,到时候恐怕会乱成一锅粥,我知道恐慌蔓延后,会让大部分人都失控。 毕竟,没有人不怕死。 人性都是自私的,在那种情况下,不管是敌是友,在靠近自己的时候,都要杀。 我如果不杀别人,就会死在别人的剑下。 现在估算了一下形式,身上的剪纸其实已经不多了,唯一最凶的是奶奶亲自剪的几道地狱使者。 一旦施展出来,围绕在我的周身,靠近的我都会毫不留情。 “我现在知道奶奶跟我妈为什么不让我踏入这个圈子里了。”我对夜司溟说。 她们都说我奶奶是女魔头,是恶人。 死在她手里的人不计其数。 可是,在我的印象里,她就是那个坐在大门口笑眯眯一脸慈祥的老太婆。 她很好,一点都不坏。 只不过在江湖上,需要活下去罢了。 而我也一样。 “虽然我挺想看看你如何大开杀戒的,不过不需要了。”夜司溟淡淡的说。 我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他说这话。 但这时候忽然旁边的弥勒嚷了句,“那是啥玩意?” 黑雾里我有点分辨不出东南西北了,四下乱看,就看到在黑雾尽头有一个很微弱的光点。 最初还不清晰,但慢慢地就跟黑夜里照明的蜡烛。 只有那个地方散发。 我看了周围到处都是无尽黑雾,而且我忽然发觉黑雾里尸变的那些村民吼叫声停了。 第一千两百七十一章阴阳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时候有人也发觉不对劲,不知道谁喊了句。 本来已经开始四散而逃的人反而在这时候安静了下来。 渐渐地,那蜡烛灯越来越近了。 等更近一些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不是蜡烛,而是一个白灯笼,散发的光黄荧荧,映射的周围都有些昏黄。 那是一盏马灯。 马灯不是凭空自己飘过来的,而是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挑着,能看出是一个人。 但是在黑色雾气跟昏黄灯光下,看不清是何人。 在那个挑着马灯的身影走进后。 我发现那些雾气就翻滚涌动,就跟受到惊吓一样竟然退散,光明驱散黑暗,在那马灯的映射范围,瘴气化为的黑雾被驱散。 很快的,一片清明的真空地带迅速浮现。 而在看到那马灯后,我脑海浮现出了很多画面,忍不住的有些吃惊。 是那盏阴阳灯。 最先出现的是田家,当初被沈家新娘提着,在四合院诡异的一幕幕瞬间浮现在我脑海。 这马灯师傅跟我说过。 不是阳间的东西,可以让阴阳颠倒,能让死人还阳,也可以让活人下阴的东西。 正是因为这阴阳灯。 当初四合院才会被分成两个世界,出现各种稀奇古怪的场景,并且我现在已经隐隐知道。 当初提着这盏阴阳灯的沈家新娘子,其实那时候就已经不是她了。 是什么东西借助这阴阳灯,从阴间还阳了。 如果说看到这盏阴阳灯让我吃惊不小,那么当我看到提着这盏灯的来人走进后,我就有些无法置信了。 “钟白!” 我轻声吃惊的开口。 钟白提着马灯,走到我近前的时候,笑吟吟的看着我。 他如今跟我最初在四合院第一次看到的已经不一样,少了轻浮,多了几分成熟稳重了。 但是唯一不变的,是他那面对任何事风轻云淡的面容。 他的笑,很温柔。 我其实一直都有种奇怪的念头,钟白可能上辈子是我的亲哥哥,这辈子才会如同家人一样照顾我。 “大师兄给你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凶吉参半。我放心不下,就过来找你了。”钟白看我愣住,没顾虑其他人,就对我笑道。 短暂的震惊后,我反应过来了。 忽然想到,在南海上当初钟白就是拿着这盏灯出现的,这阴阳灯他一直收着。 说真的,钟白可能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几位了。 他跟夜司溟一样。 好像总是在我遇到很大麻烦的时候出现,总是让我化险为夷,总是默默的站在我身前。 经历太多,我早已经可以收敛情绪。 可正因为江湖险恶,人心叵测。 除了他们以外,都是一些勾心斗角之辈,现在看到钟白千里迢迢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找我,我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当初在南海,那么大的海域,他能准确的找到我,而如今在这里,虽然知道我在长安镇。 不过能够这么轻易的找到我,我有些疑惑。 钟白神秘的一笑,说道,“不过是一个小术法而已了。” 钟白的出现,让我们这群人面色各异。 不过他手里的阴阳灯散发出来的光把雾气驱散了,露出来在场的真容。 第一千两百七十二章灭尸(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另外两方人也出现在视线中。 他们依旧在疯狂的自相残杀,只有少数人能保持理智,正一门的人不光内斗,有些还冲进红鲤那边作乱,茅山弟子也一样,有不少人疯狂攻击着正一门。 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功夫,双方死伤惨重,各自都折损了一半人,另一半人也有很多负伤。 虽然早有预料情况会很混乱,但真正见到那些人的模样后,我难免有些心惊。 我甚至看到一个被砍掉双腿的人,还用手爬着前行,最后抱住一个人的腿,红着眼张嘴就咬,连带着衣服撕扯下大块血淋淋的肉。 然而下一秒,他狰狞的脸色停滞,因为他被人一剑斩断了脑袋。 最让我想不到的是,正一门当中,还有两名男子,将一名女人的道袍撕扯得粉碎。 在她身上疯狂的蹂躏,当众干着一些禽兽之事,完全不顾女人的哭喊和惨叫,泪水,血水在身下流了一地。 祁娇娇这时候也是满脸的鲜血,不知道刚开始经历了什么,配上那疯狂的表情,看上去格外可怕。 本来那些保护她的茅山弟子很多也着了道,先前布置的阵法早就破了。 黑雾的消散,让一部分人恢复了一点神智。 之前有黑雾阻挡,很多人都看不清情况,等黑雾一散,保持理智的人立刻联合起来,共同镇压那些陷入疯狂的人,局势很快就在好转。 而在天空上,黑雾中,一群抬棺的乌鸦也若隐若现。 就在众人情绪即将平稳时,阴阳灯火苗突然跳了一下,光亮似乎弱了不少。 光亮一弱,黑雾的包围圈似乎缩小了许多。 “怎么回事?”我看阴阳灯的火苗微弱,一瞬间有点不太好。 钟白见状苦笑一声,说道,“阴阳灯活人是点不燃的,我是借助钟馗像,但就算如此,坚持不了多久也会熄灭。” “这阴阳灯可以驱散瘴气,而且能镇住那些尸变的村民,如果熄灭的话,恐怕局势会逆转。当务之急就是抓紧时间,把那只癞蛤蟆弄下来。”我郑重的说道。 阎老九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说话之间,两指迅速夹出一张紫符。 我也没犹豫,趁着还能勉强看到棺材的位置,这时候出手是最好的时机。 另外两方的高手也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动向,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清楚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什么。 刚才死伤这么多人,众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一见我们要动手,其中一些高手立刻将符纸木剑举了起来,对准天空中的乌鸦群以及黑色棺材。 “射!”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大片的符纸向空中呼啸而去。 只可惜乌鸦群所处位置太高,几乎有一半符纸飞到半空就无力掉落,只有少数道行高的人扔的符纸,才能顺利进入黑雾,靠近乌鸦群。 伴随着一连窜的爆响,符纸在乌鸦群中炸开,死后的乌鸦瞬间化为黑雾。 也许是受了刺激,那些乌鸦又开始嘎嘎直叫,扛着棺材,在我们头顶上空盘旋起来,一直不肯离开。 乌鸦一叫,那些定住变成僵尸的村民又有了动静。 第一千两百七十三章灭尸(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万物有灵,皆可修炼成精,我倒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半精半怪的东西,不过那只蛤蟆道行并不高深,虽然已经成精,但还没有达到化为人形的地步。” 钟白皱着眉头,盯着头顶上那乌鸦群上的癞蛤蟆。 这点我不奇怪。 这癞蛤蟆估计也有上百年道行,已经开了灵智,估计这长安镇有它需要的东西,想要增加自己道行。 想要化形,恐怕它如今还远远不够。 “它可以操控那些鬼东西,只有想办法把它除掉,才能化解这场危机。”我抬头看着半空上。 我很清楚,射死一两只乌鸦根本没用,只有棺材上面的阴老爷。 只可惜这家伙藏在棺材盖上,身下又有大片乌鸦保命,我根本看不见它。 加入攻击的人越来越多,大片的乌鸦被打成黑雾。 当乌鸦数量消减到一定程度时,似乎有些承受不住棺材的重量,在开始慢慢下落,没一会,棺材就已经从黑雾中降落,彻底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阴老爷一直淡定的趴在棺盖上,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将众人放在眼里。 “哎呀呀,我怎么忘记了,我有一个东西,或许有用!”弥勒这时候忽然一拍脑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接着,他蹲下身在布袋里翻找起来。 他这样说我们心里都很好奇,就不约而同的看过去,只看到弥勒在口袋翻找半天,然后从里面摸出来一个弓弩。 弥勒把弓弩从里面拿出来,然后说道,“这东西说不定能把那只癞蛤蟆给弄死。” 他一边说话,一边放箭矢。 好一会儿开始调整角度,想瞄准阴老爷,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抬头发现它那对硕大的眼珠似乎在盯着我看。 弥勒瞄了半天,在我们着急的目光下,忽然咻的一声就射了出去。 在众多符纸的掩盖下,箭矢化为一模黑影,并不起眼,但威力十足。 眼看着就要命中,可紧要关头,阴老爷微微一抬头,轻松躲过了这箭,接着在我吃惊的眼神中,它竟然用那手璞一下将箭矢抓在手中。 带着强劲力道的箭矢被它稳稳抓住,颤都没颤一下。 我皱了皱眉,没想到这阴老爷居然能凭空把箭抓住。 正惊讶时,乌鸦群终于支撑不住棺材重量,轰然掉落在地。这群被控制的乌鸦躲都没躲,硬生生让棺材压成了黑雾。 棺材一落地,所有人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阴老爷身上,估计也没谁见过哪只癞蛤蟆穿衣服戴帽子。 “都是这东西在搞鬼,杀了它!” 短暂的沉寂过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喊声刚起,立刻就有数道符纸向阴老爷飞去。 “呱!” 阴老爷一声怪叫,它身下的棺盖突然跳了一下,里面顿时喷涌出大量的尸煞之气,那些符纸被煞气一冲,顿时化为黑灰炸开,根本靠近不了阴老爷。 尸煞之气涌出的那刻,几乎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棺材表面虽然看不出什么,但那冲天的煞气却足以让人心惊,符纸还没靠近就自动炸开,可想而知煞气有多重。 “大家一起出手,灭了这妖邪之物!” 第一千两百七十四章斗法(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伴随着一声吆喝,大部分人都开始出手攻击阴老爷。 便在此时,阴老爷连叫三声,棺盖也连跳三下,大片的黑气从棺材中喷涌而出,一瞬间便将所有符纸冲击得四分五裂,甚至整个棺材都被黑色煞气笼罩。 当视线恢复清明时,棺盖上的阴老爷竟然消失了,连带着棺材四角的镇尸符一起。 所有人都面面相窥,有些搞不清状况,我脸色有些难看,阴老爷不可能从众人眼皮下逃走,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它进了棺材中! 念头刚起,只听“碰”的一声,厚重棺盖突然弹起,飞出数米之高,仿佛被卡车撞了似的,捆绑在棺材上的墨斗线顿时寸寸断裂。 棺材一飞,大片的煞气喷涌而出,阵阵阴风呼啸,吹得灰尘四起,帐篷乱飞,有些人用手遮挡着眼,身子尽量前倾,似乎站都站不稳。 这种情况只限于另外两方,我们这边依旧风平浪静,所有阴风包括黑色煞气,都在下意识避让九幽长明灯的光线,完全不敢越雷池一步。 黑色煞气喷涌而出的那刻,有个黑影突然从中跳出,这一跳,足足七八米高,宛如一支离弦的箭,直接落入正一门那批人身前。 黑影落地的瞬间,震得地面都颤动了几下。 当尘埃落定时,一名身穿清朝官服,带着官帽的青面僵尸出现在众人眼前,僵尸浑身黑气缭绕,眼冒绿光。 指甲漆黑,锋利如刀,暴突的獠牙配上口中喷出的黑气,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而阴老爷,正静静的趴在僵尸的官帽上。 “僵……僵尸……清朝僵尸!” 短暂的愣神后,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离清朝僵尸最近的正一门的人竟然转身就跑,完全没有半点抵抗的心思。 这个时候,他们甚至顾不上受伤的同伴,一个个死命的往围墙边上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清朝僵尸这种凶煞的东西,对很多人来说都只存在于传说中,根本没见过。 传说中拥有快两百年道行的清朝僵尸,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根本就是个噩梦,出现的地方无一不是尸横遍野。 这种百年道行的僵尸,一般只出现在战乱年代,现在突然出现这么个东西,没人能保持镇定。那些道行低的人,没吓得双脚发软就算不错的了。 哪怕是早有预料的我,在看到清朝僵尸的瞬间,神色也不由凝重起来。 正一门跑了大部分人,剩下几个跑不掉的伤员以及不愿意跑的正义之士。 其中以黄小蛮和山羊胡老头为首,山羊胡老头是正一门的主事人,之前一群人发疯时,他一个人扯着嗓门叫的最大。 现在见自家门人落荒而逃,他又开始大叫:“别慌!都给我站住!布阵!快布阵!” 山羊胡老头的话多少有些威慑力,逃命的一群人中,总算有几个停了下来,更多的则是翻墙而出。 有些爬上墙的还被自己人给拉了下来,有些爬到一半,突然就被上面人一脚踹下,一个个你踩我,我拉你,生怕自己逃得比别人慢了一些。 有些身手不行爬不上去的,就好像在找替死鬼一样,不停的拽着想翻墙的人,死活不放手。 第一千两百七十五章斗法(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知是黑雾的影响,还是人性本身如此,几个人还在墙边互相厮杀起来,谁也不放过谁,好像有杀父夺妻之仇似的。 这情况看得我直皱眉,正一门的人与地家的除魔卫队差距实在太大,完全就是一群不经世事的乌合之众。 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山羊胡老头带着的不是精英,而是一群出来历练的新手,只可惜现在撞到了铁板。 茅山弟子的人虽然表情震撼,但一个个都把守着自己的方位,没有挪动一步,那视死如归的模样,似乎早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这就是精英与乌合之众的差距。 逃的人并未逃掉,出墙后没多久,就是一阵嘶吼与惨叫。 虽然在里面有阴阳灯照射,让那些进来的一些尸变村民定住了身影,但是外面脱离了范围。 那群绿眼僵尸可不是吃素的,早就等候多时了,一出墙,羊入虎口。 山羊胡老者管不了太多,他连忙让留下的门人开始布阵。 至于所谓的阵法,在清朝僵尸的威胁下,完全的杂乱无章,谁也不想站在最前面当替死鬼。 那脸色煞白,手脚发抖的模样,看得山羊胡老头又气又急。 最后,他目光竟然瞥到了我这边。 当他看到我身前钟白手里的阴阳灯时,眼睛都亮了,想来已经认出了什么。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阴老爷突然叫了一声。 仿佛收到了指令,清朝僵尸周边黑气猛地暴涨,冲击得正一门的人连连后退。 接着,我就看到清朝僵尸身体一颤,下一秒,清朝僵尸已经出现在正一门身后。 整个过程中,我只看到一模黑影在人群中穿过,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速度快得吓人。 呼吸之后,其中两人突然跪倒在地,脑袋像皮球一样从脖子上掉落,还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他们瞪大着眼,表情还处于见到清朝僵尸时的恐慌状态,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甚至连山羊胡老头的手臂上,也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血槽。 短暂的沉寂后,山羊胡老头突然一指我,大叫,“跑!往那边跑!” 说着,他抓着两人就冲了过来,其余人也吓得够呛,怪叫着跟着老头跑。 只有黄小蛮鼓着嘴,手持紫符,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看样子她还想和清朝僵尸斗一斗。 黄四爷从她肩膀跳下,一个劲的拽着她裤脚,见黄小蛮挣扎,黄四爷二话不说,跳起来一手刀砍在黄小蛮脖子上。 黄小蛮白眼一翻,当时就昏了过去。 黄四爷顾不了太多,抓着她的衣领,跑得飞快,一路将她拖了过来。 逃窜过程中,又有两人被僵尸利爪斩断脑袋。 正一门一大群人,此刻只剩下寥寥几人还勉强苟活。 清朝僵尸并未追赶,到了一定范围后,自动退开,最后将目光对准了红鲤那批人。 红鲤也看出了门道,一挥手,带人就往我这边冲。 这地方道行高深的人不少,但谁也没把握对付清朝僵尸,除非接近地师那种程度,或者是精通尸道的人才有办法对付。 第一千两百七十六章前世今生(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也就是说,这群人当中,只有屠三才有希望与这清朝僵尸斗一斗。 当然,我不信红鲤跟诸葛云,弥勒这些人没有实力,他们的想法跟我一样,都不愿意先出手,把自己手段耗在这地方罢了。 损失几人后,茅山弟子也靠了过来,站在阴阳灯的防御范围内。 清朝僵尸因为忌惮阴阳灯,所以不敢靠近,一时间,这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如果能一直维持这样,确实能保证安全。 但问题是,阴阳灯的光线已经开始慢慢变弱,火苗也渐渐小了下来。 看样子,灯支持不了多久,一旦熄灭,我们必将直面清朝僵尸,到时候不知道死伤多少。 我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屠三,这地方就他能对付僵尸。 也不知怎么回事,清朝僵尸一出现,黄蓉就有些不对劲,喘着粗气,显得很是躁动,双目偶尔还会闪现一抹猩红的光芒,有种即将发狂的感觉。 屠三对清朝僵尸不管不问,专心致志的照顾黄蓉。 在他眼中,众人的命还及不上黄蓉一根手指。 “小兄弟!这……这东西可是阴阳灯?” “老夫略有所闻,这灯拥有颠倒阴阳,逆转生死,通阴还阳的诡异之力,拥有此灯,去往地府可以随意穿梭。” 见到僵尸不敢靠近后,山羊胡老头捂着受伤的臂膀问了一句。 “不清楚,这是别人送我驱邪用的。”钟白撒了个谎。 山羊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必内心已经确定。 “阴阳灯?” 祁娇娇瞪大着眼,目光满是贪婪。 “我的……这是我的!”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祁娇娇突然冲上前,一把抓向阴阳灯。 钟白目光放在远处那些尸变的方向,肯定是在思考什么,这一下没反应过来。 “别动!”我惊呼一声,不过已经太迟。 贪婪的祁娇娇,将阴阳灯抓在手中,跟宝贝似的捧在怀里,还生怕别人抢去,第一时间后退,远离众人。 钟白当时脸色一冷。 “这东西是有灵性的,加上有人动了手脚,一般人碰不得!”那个山羊胡子开口。 他话音刚落,灯上原本还算明亮的火苗,突然跳动了一下,接着瞬间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一个个看祁娇娇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吃了。 便在此时,一直蛙叫响起。站在远处的清朝僵尸,以迅雷之势冲了过来。没了阴阳灯,它就没了顾忌。 僵尸临近的那刻,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嘶吼。 我转头一看,就见黄蓉眼冒红光的推开屠三,像疯了似的猛地冲向清朝僵尸。 “蓉儿!不要!” 一向冷淡的屠城大惊失色,手持将军令迅速冲向清朝僵尸。 我还没反应过来,黄蓉已经与清朝僵尸厮杀在一起。 黄蓉是变异僵尸,达不到跳尸的程度,但她却十分凶悍,动作也格外敏捷,一时间竟然将清朝僵尸缠住了。 只可惜她的攻击对清朝僵尸没什么作用。 而清朝僵尸随便一摆手,就能将黄蓉打飞。黄蓉悍不畏死,转身又扑了上去。 第一千两百七十七章前世今生(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刚冲到一半,却被屠三一张红符定住,不过很快,她又开始缓慢前进,红符明显镇压不住。 “你的血,快!”屠三侧头对我大喝一声。 我一愣,很快恍然,连忙冲了上去。危急关头,我也顾不了太多,咬破手指,对着光荣的额头画了一道镇字纹。 我的血明显对黄蓉有效果,她的眼睛露出了清明,虽然脸色苍白,但冲着我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忽然,我脸色猛地一变,只感觉眼前一晃,清朝僵尸突然靠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它的一只利爪已经刺入黄蓉腹部。 前腹刺入,后背穿出。 “蓉儿!!” 屠三浑身颤抖,嘶哑的喊了句。 我呆滞的看着那穿腹而过的僵尸利爪,有些不敢相信。 清朝僵尸的直线速度实在太快,快到那种难以捕捉的地步。 刚才还在十米开外,下一秒就冲到黄蓉身前,加上黄蓉被红符限制,根本闪避不开,最终被清朝僵尸一爪穿透身体。 消融我的血后,黄蓉恢复了神智,她低头看着冒着黑气的僵尸利爪,还没有所反应过来,就被清朝僵尸一下甩飞,像个破烂的沙袋似的飞出十余米。 鲜血,溅了我一脸。 “不。” 屠三仿佛疯了一般冲上前,将黄蓉抱着怀里。 “蓉儿,不……你不能出事,你不能,我不要再一次失去你!”屠三神色惊慌的叫喊,一只手想要去碰触那撕裂的伤口,但是手在半空颤抖着,一时间变得手足无措。 黄蓉眼中光彩暗淡弱了很多,她看着屠三,勉强笑了笑:“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会再死第二次,不用为我担心。” 屠三低头看着黄蓉腹部冒着黑色煞气的伤口,将手一伸,急切的说:“吸我的血!多吸点!这样你会好受一些。” 黄蓉笑着摇摇头:“傻子,我发过誓,哪怕是死我也不能伤害你,让我保留最后一丝人性吧。” “蓉……蓉儿……” 屠三捧着黄蓉的脸,手上染满了血,身体都在颤动,他不善言语,更善于行动,他将自己黑色西装脱了下来,平铺在地,然后轻轻的将黄蓉抱起,放在自己的西装上躺着。 屠三温柔的看着黄蓉,替她整理凌乱的秀发。 “蓉儿……我发过誓,如果有谁敢伤你一根头发,我一定会将它碎尸万段,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屠三身体停止颤动,他微笑着,然后缓缓站起。 当他转身的那刻,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一脸寒霜,那古井无波的眼神,平静得让人感到害怕。 “嗡!” 屠三背着的古剑开始颤动,很快,一股冰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而出,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是四周温度在急速下降。 一股无形的风在围绕着屠三四周旋转,白色衬衫,黑色长发,都在随风舞动。 他静静的看着清朝僵尸,眼神中没有半点情感,俊美如妖的脸上更是冷的可怕。 似乎感受到了威胁,清朝僵尸转过身,又长又黑宛如刀刃的指甲正对着屠三。 屠三没说话,一步步向清朝僵尸走去,每走一步,他背后的古剑都会震颤得更加厉害,连带着四周的温度也直线下降。 第一千两百七十八章七令封尸(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屠三在经过也旁边的时候,声音平静地说道,“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提到十几年前的事会动怒吗?” “我告诉你。” “十几年前的五位高人其中之一,就是金蝉道的元老,也是我的恩师。” “替我照顾她一会儿。” 黄蓉是他的执念,也是他的逆鳞,除了黄蓉外,任何人在他心中都没有地位,更没有情感可言。 哪怕是帮我,也无非是因为我的血能让黄蓉保持理智而已。 或许对屠三而言,黄蓉就是他与这个陌生世界的纽带,所做的一切,偏离了黄蓉,就没有了任何继续下去的必要。 我叹了一口气。 此时黄蓉脸色很苍白,模样显得很虚弱,她是变异的僵尸,如果只是普通的身体伤痕,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关键是清朝僵尸的煞气。 到现在,那黑色的煞气,还在腹部伤口缭绕不断,对她的身体有很大的影响。 现在虽然没有致命,但持续下去谁也不知道情况会如何。 犹豫了下,我将手臂伸向了黄蓉,不管怎样,先保住她再说。 道了声谢后,黄蓉一口咬在我手上。 算不上很痛,但我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中的血液在流逝。 所幸黄蓉没吸太多,当我头上冒冷汗时,她终于强忍住嗜血的欲望,放开了我的手臂。 看到黄蓉精神好了些后,我也松口气,黑色煞气依旧还在,不过淡了许多。 我不敢乱跑,就拦在黄蓉身前,静看着屠三的情况。 他还在继续靠近清朝僵尸,步伐走得平稳而缓慢,背后古剑震动不止,一股又一股冰寒的气息,从他身体中散发而出。 走到一定距离后,他双手一抖,十指间突然出现了七道将军令。 一见这情况,清朝僵尸低吼一声,直接化为一道黑影向屠三扑去。 清朝僵尸速度很快,但屠三也不慢,他脚步猛地一踏,整个人突然跳了起来,在空中翻滚一圈,正好避过僵尸的攻击。 最让人震惊的是,他身体尚在空中,竟然闪电般出手,将一道将军令插进了僵尸的喉咙中。 只可惜僵尸身体僵硬如铁,将军令只插进去一寸而已。 “喝……” 一声低沉的咆哮,被将军令一插,僵尸口中突然喷出大量的黑烟。 这些都是尸煞之气,一出僵尸的口便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中。 我有些纳闷,一般来说,僵尸的心脏才是致命点,为什么屠三不对着心脏攻击,反而用将军令插入僵尸脖子? 除了让僵尸变得更狂躁之外,屠三这一次攻击似乎并没有任何效果。 很快,一人一尸再次发生碰撞。 僵尸急速的攻击,又被屠三闪过,与此同时,他又将一道令箭插入僵尸背部。 伴随着咆哮声,僵尸口中又喷出大量的黑色煞气。那一刻我才发现,僵尸周身缭绕的黑烟,似乎淡了一些。 我隐隐猜到了点什么,清朝僵尸非同一般,对付普通僵尸的办法,必定没什么作用。 而精通尸道的屠三自然明白这点,所以他通过特殊的手段,利用将军令一点点打击僵尸身上的弱点,化解僵尸身体中的煞气。 第一千两百七十九章七令封尸(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煞气消减到一定程度时,想必就是屠三下杀手的时候。 刚才两次看似无用的攻击,是在为致命一击做铺垫。 如我所料,当第三道令箭插进僵尸腹部时,僵尸又被迫吐出大口的煞气。 三次攻击虽然看似简单,但必须精准至极,做到万无一失,稍微有点失误,就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最重要的是,僵尸的攻击太快,一般人看都看不清,根本无从闪避,但屠三却能避过僵尸的攻击。 僵尸一动,他就动,双方不分先后,几乎同时出手,仿佛屠三能预料到僵尸的攻击点一样。 当第四道将军令插到僵尸身体中时,我发现屠三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通体变成了白色。 金蝉道果然对付尸体有专攻法。 想来他能闪避僵尸攻击,应该是有了什么特殊手段。 四次攻击,让屠三消耗很大,虽然他依旧面无表情,但却已经汗流浃背,握着令箭的手,偶尔还会颤动一下,看上去有点招架不住的意思。 我的心一下悬了起来,令箭还有三道,如果在这三次攻击中,屠三哪怕出现一点失误,都会功亏一篑。 清朝僵尸的煞气虽然弱了一些,但依旧不是众人所能对付的,现在只能期盼屠三能顺利完成最后三道令箭。 僵尸第五次攻击发动,只瞬间,屠三眼睛变的雪白,他身子一矮,在僵尸还没攻击时,手中令箭已经刺出。 便在此时,阴老爷突然叫了一声,清朝僵尸瞬间跳起,屠三蓄力的将军令立刻刺空。 我暗叫不好,这阴老爷竟然识破了屠三的手段! 趁着屠三令箭刺空时,跳起来的清朝僵尸以更快的速度冲下。 屠三虽然尽力闪避,可终究还是慢了些,他的腹部被僵尸利爪撕开几道长长的伤口。 当他拉开距离时,白色的衬衫已被鲜血染红大半,破烂的衬衫内,伤口中,还在向外冒着黑气,看样子受伤不轻。 “不!” 看到这幕,黄蓉又开始躁动起来,她喘着气,眼睛又开始变红,似乎想上去帮忙。 “冷静点!以你现在的状态,上去只会送死!”我按着黄蓉的肩膀,不让她乱动。 黄蓉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钟白也在旁边看着,看到这里的时候略微皱眉,随后开口安慰道,“不用着急,他还没出全力。” “他背上那把古剑,有点意思。”钟白低喃,眼神微微眯起。 我对钟白说,“想办法把阴阳灯拿回来才行。” “不急。”钟白摇头,看向祁娇娇对我说道,“阴阳灯,她拿不走。” 钟白虽然也拜入茅山,但跟我一样,其实一直都在外面历练。 他对祁娇娇略有耳闻,但在茅山祁娇娇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惯了。 恐怕她眼里除了大师兄那样的人物外,不会记得任何人。 相对于祁娇娇,钟白倒是把目光放到她旁边不远处站着的红鲤身上,眼神闪烁出异彩。 “你认识她?”我有些好奇的问。 钟白微微一笑,说“了解的不多,夷灵族的两位圣女之一。” 第一千两百八十章七令封尸(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两位?”我一愣。 “夷灵族很奇特也很诡异,上一届圣女死后,新的圣女才会诞生。夷灵族供奉祭灵,作为祭灵得到的回馈,蚀灵会让圣女获得力量,操控更强大的亡灵。” “而且,在危机的时候,还能召醒蚀灵。” “按道理来说,每一次只有一个圣女诞生,但是这一届,夷灵族却出现了两位圣女,同时拥有了蚀灵赐予的纹刺。” 说到这里,钟白看着对我说,“在长安镇,你要小心。” “这些人,都不简单。” 钟白能知道这些,先是让我有些吃惊,不过他早就接触这个圈子,这样一想反而觉得也没什么大惊小怪。 我点了点头。 江湖险恶,我已经见识到了,在这长安镇,能让我相信的,现在只有钟白跟夜司溟。 钟白不说话了,把目光放在不远处屠三的身上,此时受伤之后的屠三依旧面无表情,他直勾勾的盯着清朝僵尸,双手抓住衣领,用力一扯。 “磁”的一声,白色衬衫瞬间被他撕成两半。很快,一具身体展现在众人眼前。 丰满结实的肌肉呈流线型,轮廓鲜明,极具美感,配上古铜色皮肤,几乎到了男人嫉妒,女人爱慕的程度。 屠三牙齿咬着令箭,双手以最快的速度,利用破裂的衬衫包扎了一下,防止流血过多。 很快,清朝僵尸再次发动攻击,屠三连忙闪避,不过这次他并未攻击僵尸,而是对准僵尸头上的阴老爷。 当令箭刺出的那刻,阴老爷双腿一蹬,立刻消失不见,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癞蛤蟆每次遇到危险就逃得无影无踪,完全不和人硬碰硬,只利用自己的能力,控制僵尸这类东西作祟。 阴老爷一消失,在屠三特殊能力以及精准打击之下,第五道令箭和第六道令箭,分别插进僵尸后脑以及头顶。 做完这一切的屠三,已经变得气喘吁吁,脸色都有些发紫,想来体内尸毒已经开始蔓延。 因为过激的动作,不仅加快了尸毒的蔓延,还加快了流血速度。 再这样下去,屠三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相比于他的状态,清朝僵尸也好不到哪去,浑身浓郁的黑气早已消失大半,只要一张嘴,喷出的黑气立刻就会消散,留都留不住。 一人一尸,彻底两败俱伤,谁都没讨到好处。 看到这种情况,所有人脸色都特别古怪,谁也没想到,屠三竟然有能力和清朝僵尸拼成这样。 “还以为这清朝僵尸有多厉害,没想到被几支将军令给制住了,真是徒有虚名。”祁娇娇抱着九幽长明灯,在远处冷笑。 “你懂个屁!” 山羊胡老头一瞪眼:“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他用的可是传说中七令封尸法,以高深道行为基础。” “每使用一支将军令都要耗费大量的精气神,万一失败,轻则元气大伤,道行尽毁,重则魂飞魄散!” “这是金蝉道的独门秘笈,当今世上,这么大年龄就有这种能力的人,屈指可数!而且金蝉道传人极为稀少,想要对付这些东西,可不止是胆子大就可以的。” 第一千两百八十一章七令封尸(4)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茅山道宗以天下正道之首自居,还真是丢脸。” 山羊胡老头看着祁娇娇,越看越不爽,想到之前祸害众人的事,老头吹胡子瞪眼来了句:“人家在那出生入死降妖伏魔,你却在这说风凉话,有本事你去试试看。” 被老头一呛,祁娇娇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最终没敢多说。 她本身就没有什么实力,而且根基天赋都很差,对付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不可能是对手。 “哎呦呦!事情不太妙,他受伤太重,七令封尸法的绝杀令似乎用不出来!” 弥勒擦着汗说:“第七令要是用不出来,前面的六令都会崩溃,到时候就麻烦啦!” 如弥勒所说,屠三的情况确实不妙。 他握着最后一道令箭,始终没有出手,只是尽量躲避着清朝僵尸的攻击,因为伤势原因,他的行动也越来越缓慢。 眼看着就要招架不住,被逼无奈之下,屠三只能奋力一搏。 当僵尸冲来的瞬间,他不闪不避,悍不畏死的正面迎上,他在用生命刺激身体中最后一丝潜能。 眨眼间,一人一尸,轰然撞击在一起。 “碰!” 一声爆响,大片的黑气翻滚,气浪卷着黑气向四周扩散蔓延。 下一秒,屠三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高高飞起,重重落地,口鼻间鲜血横流,看上去惨不忍睹。 他挣扎着坐起,眼神直勾勾盯着弥漫的黑气。 黑气很快消散,清朝僵尸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屠三的第七令,准确无误的插进它的心脏部位。清朝僵尸双手垂下,站在那一动不动,冒着绿光的眼睛因此闭上。 成了? 我瞪大着眼,还没来得及高兴,异变突起。 插在心口的第七令,突然颤抖了几下,接着‘碰’的一声,瞬间炸裂,化为点点木屑掉落在地。 第七令一毁,第六令,第五令,接二连三的炸裂。 一阵‘碰碰’作响,呼吸之间,清朝僵尸身上七道令箭全都崩毁。 那一刻,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完了完了!第七令火候不够,还是差了点,要是没受伤就好了!”山羊胡老头急得直跺脚。 他话音刚落,清朝僵尸突然一睁眼,绿光暴涨,大片的黑气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它张嘴一吸,无数黑色煞气尽数被它吸进身体当中。 几个呼吸之间,清朝僵尸周身的黑气又变得格外浓郁。 差一点,只差一点,可最终的结果还是失败了。 清朝僵尸嘶吼着,冒着绿光的眼睛一直盯着屠三,显然已经对他恨之入骨。 我暗叫不好,刚要让他退后。 屠三,我侧身突然闪过一道人影,等我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黄蓉。 黄蓉刚动没多久,清朝僵尸也动了。 一个想将屠三置于死地,一个想救屠三于水火。 我想帮忙,可僵尸速度实在太快就已经冲到屠三身前。 “不要!” 黄蓉惊叫一声,手脚并用,一下扑在屠三身上,用身体替屠三挡下攻击。 清朝僵尸一爪将黄蓉背部撕裂,另一爪斩断了她的手臂。 第一千两百八十二章冲冠一怒为红颜(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黄蓉纤细的右臂,从肩膀处开始,被清朝僵尸一爪撕裂,断臂刚好掉落在屠三脸上,洒了他一脸血。 看着黄蓉摇摇欲坠的身体,以及苍白的笑容,屠三身体都在剧烈颤抖。 “蓉儿……蓉儿……蓉儿!!!” 他呆呆的呢喃着,最后放声大吼,脸上青筋暴突,双眼瞬间变得雪白,看不到一点黑色。 还没等僵尸再次攻击,一股气浪突然从屠三身体中爆发。 “轰……” 被气浪一吹,清朝僵尸顿时倒飞数十米,几乎撞到围墙才堪堪停下。 那一刻,屠三背后的古剑疯狂颤动,一边颤动,一边慢慢上移,竟然自己在慢慢出鞘。 随着古剑的上移,以屠三身体为中心,白色的冰霜逐渐浮现,并且一点点扩散。 最诡异的是,屠三不光眼睛变成雪白,连头发也开始有了变化。 原本干净利落的短发,以肉眼可见的在生长,并且从发根开始,黑色的头发,在慢慢变白,一点点将黑色吞噬。 他原本古铜色的皮肤,这一刻也变得格外苍白。 “不要。” 一见这情况,黄蓉脸色大变,她虚弱的伸出独臂,抓着屠三的手,似乎要阻止屠三即将到来的变化,不想让古剑出鞘。 屠三喘着粗气,明显控制不住体内的怒火。 古剑一点点从剑鞘中浮出,四周的冰霜也越结越多,所有人都下意识退后。 钟白此时站在我旁边,我们俩退后的时候,他神色凝重,皱眉说,“他那把古剑,不是凡物。” 屠三的头发在迅速生长,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长到了胸前,原本黑色的头发,这一刻彻底变成雪白,随风舞动。 白发白眉白瞳,充斥着妖邪的气息。 屠三身体缓缓漂浮站立,接着他伸手抓住剑柄,将古剑一点点抽出。 握住剑柄的同时,屠三眉心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字,一个血红色的纹路。 “锵!” 古剑出鞘…… 那柄屠三一直背着,时常震动,却从未抽出半点的古剑,这一刻,被屠三尽数拔出。 从认识屠三以来,这把古剑一直是他的标志,多次历经危险,也没见他动用过,我一直很好奇,这把古剑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然而当古剑真正出鞘的这刻,我的好奇消失了,更多是震惊。 因为眼前的屠三,已经完全变了个人,变得格外陌生,格外妖异。 白色长发飘舞,白眸满是霜寒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他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妖异的气息,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面对以前的屠三,除了认可他的容貌外,我没什么其他想法,然而此刻,看到带着妖邪气息的他,给人一种至邪至阴的感觉。 屠三光着上身,单手持剑。 古剑如同他发色一样,雪白一片,上面还在冒着阵阵寒气,看上去美轮美奂,不像是杀人的剑,更像是艺术品。 在剑身之上,还刻着两个苍劲有力的红色古文——屠城。 剑如人,人如剑,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这把屠三古剑,就是为他而生。 第一千两百八十三章冲冠一怒为红颜(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目光一转,突然发现屠三身后似乎多了什么东西,那是一个虚幻的人影,身材比屠三更为高大。 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屠三伸手,手持长剑,保持着和屠三同样的姿势。 虽然看不清容貌,但那个虚幻人影的白色长发,以及眉心处的红色纹路却清晰可见,格外的妖异。 “前世……今生?!” 看到这幕,阎老九挖鼻孔的手一停,表情变得格外凝重:“这家伙前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妖气!将自己的灵魂封印在剑中,这种手段真是闻所未闻!” 相比于阎老九的凝重,山羊胡老头怪叫一声:“怎么可能?前世今生这种体质根本不存在!这完全就是逆天而行!要遭天谴的!” 他话音刚落,白发屠三突然侧头看了他一眼,至此一眼,吓得老头连退几步,手脚都开始震颤起来,愣是不敢在多说一句。 所幸,白发屠三背后的虚幻人影并没有持续多久,过了一会就渐渐变淡,最后彻底消失。 看到屠三的变化后,黄蓉眼泪直流,她虚弱的趴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用它,我不想你变成这样,我真不想……” 屠三面如表情,白眸之中没有任何波动,只剩下两个字——绝情! 他可以无视所有人,但不可能无视黄蓉,而眼前的屠三,连看都没看黄蓉一眼,哪怕一眼也没有,或许在他眼中,黄蓉不过是路边普通的花草树木,不值一看。 其他人都被屠三的变化吓住了。 古剑一出,以屠三为中心,白色的冰霜迅速蔓延,还没靠近,就冻得众人一哆嗦。 这一刻,清朝僵尸也如临大敌,它嘶吼着张嘴一吸,又是大片的黑色煞气被它从四面八方吸来,最后汇入它身体中。 呼吸之间,它全身都被黑气笼罩,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身体轮廓。 清朝僵尸的煞气,此刻变得格外浓郁,远胜之前,看上去更加不好对付。 它身体一顿,接着带着浓郁黑气,猛地扑向白发屠三。 白发屠三连看都没看清朝僵尸一眼,只是在欣赏着手中白色古剑,仿佛没注意到似的。 “小心!” 我出声提醒,可话音未落,就见一道白光闪过。 下一秒,化为黑雾的清朝僵尸瞬间停下,在白发屠三一米前站立不动。 它双手平举,指甲如刀,青面獠牙,眼冒绿光,看上去格外恐怖。 停下了? 众人面面相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一样。 谁也搞不懂,为什么清朝僵尸会突然停下,而且整个过程中,白发屠三都在盯着古剑看,手都没动一下。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白发屠三缓缓伸出两指压着剑身,接着慢慢上拉,似乎在擦拭古剑。 当他移动到剑尖时,屈指一弹。 “锵!” 一声轻鸣,剑刃微微震颤。 剑鸣一响,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只听“咔”的一声,清朝僵尸的脖子处,突然出现一条细微的裂纹。 接着,清朝僵尸的脑袋在脖子上转了半圈,它的脑袋在转,脖子却未动分毫。 第一千两百八十四章冲冠一怒为红颜(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下一秒,转了方位的僵尸头,瞬间掉落在地,像皮球一样滚了两圈才停下,它脖子的切口平滑如镜,上面还蒙了一层白色的冰。 脑袋落地后,它的身体也僵硬着轰然倒地,震得灰尘四起,身上的黑色煞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剑,头断,身死。 这一幕,将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之前不可一世,凶残异常的清朝僵尸,在白发屠三手中,竟然走不过一剑! 甚至于整个过程中,他压根就没动过手,或者说,没人能看清他的动作。 只此一剑,就灭了百年道行的清朝僵尸,要不是亲眼所见,没人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 偏偏做完这一切后,白发屠三却一脸平静,没有任何波动,仿佛杀的不是一头百年僵尸,而是一只惹人烦的苍蝇。 “死……死了?”山羊胡老头瞪大着眼,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弥勒嘴角抽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应该是……死了。” 两人互看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与不可置信,他们两人道行不浅,自然知道这意味什么,意味着白发屠三,是一个比清朝僵尸厉害数倍的怪物! 准确来说,更像是妖魔! 正当我震撼莫名时,我突然发现,阴老爷竟然从僵尸的官服中蹦了出来。 搞了半天,这癞蛤蟆一直藏在清朝僵尸的身体中。 现在僵尸死了,它终于忍不住跑了出来。 一出现,阴老爷就蹦跳着,以极快的速度向外逃窜。 一边跳,嘴里还一边怪叫着,明显被白发屠三吓住了。乌鸦叫,外面的僵尸群还只是骚动,阴老爷一叫,僵尸群立刻疯狂了起来,不停的撞门砸墙。 那些镇尸符和镇宅符,一张张迅速自燃,似乎承受不住外面僵尸群的煞气冲击。 尽管如此,但没人在意外面的变化,全都盯着白发屠三看。 和白发屠三的威胁力比起来,那些僵尸群要温柔太多,面对僵尸群,还有一线希望逃命。 面对白发屠三,近乎妖魔的他,无人能跑。 众人的生死,在他一念之间。 “聒噪……” 白发屠三古剑一抖,怪叫不止的阴老爷身体突然炸裂,彻底没了气息。 这一幕看得我眼皮直跳,阴老爷几乎都跑到了围墙边上,可还是没逃过白发屠三的剑。和之前一样,没人看清他怎么出的手。 解决掉阴老爷后,白发屠三又用两指擦拭古剑,嘴里喃喃自语:“封了这么久,总算出来了,是时候该让你沾点人血了,要不然又怎么对得起你一剑屠城的名号。” 说着,白发屠三将目光对准了我们一群人。 他面无表情,眼神冰冷:“我这一世,这把剑之出鞘过两次,能给我祭剑,也算是你们的荣幸。”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大变。 没想到杀了僵尸后,他竟然还要对付我们。 见黄蓉表情苦涩,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刚才她极力阻止屠三拔剑,原来她早就知道这剑中封印的东西,阎老九口中的前世,根本就是个杀人如麻没有半点情感的妖魔! 这种东西一旦出现,必将生灵涂炭! 第一千两百八十五章冲冠一怒为红颜(4)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消灭清朝僵尸并非救我们,只是他顺手而为罢了。 僵尸虽然没了,但眼前存在的东西,却比清朝僵尸可怕十倍,百倍…… 正当所有人忐忑不安时,白发屠三缓缓举起了剑,剑尖直指人群,白色如雪的眼眸中,没有半点波动。 “你不能这样做。” 黄蓉拼尽全力扑在白发屠三身下,独臂抱着对方的腿,一个劲的哀求着:“不要让这把妖剑控制你,沾了血,杀了人,你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白发屠三低下头,表情平淡的看着哭泣的黄蓉,白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情感。 他将剑尖对准了黄蓉,缓缓逼近。 “如果我的死能让你再次清醒,我……愿意……再死一次……” 黄蓉笑了,笑中带泪,她静静的看着屠三,没有闪避,没有退缩,当剑尖临近眉心的那刻,她缓缓闭上了眼。 “嗡!” 白发屠三手中的古剑开始颤动,越靠近黄蓉的身体,颤动得越厉害,甚至于连带着屠三的手都开始微微晃动。 “奇怪……我的剑似乎不想杀你……” 白发屠三的剑距离黄蓉眉心只有一厘米时,终于停下。 他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连说话都显得很平淡。 他收回剑,轻轻一摆手,黄蓉立刻被一股气浪掀飞,接着重重摔落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下一秒,他将古剑对准了人群。 “杀……” 薄唇轻启,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接着,我只感觉眼前白光一闪,白发屠三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等再次捕捉到他踪迹时,他已出现在人堆当中。 他白发飘舞,单手持剑,近乎妖邪的完美面孔,让人自惭形秽。 他手中的古剑在抖,一丝红色的鲜血,顺着古剑中心缓缓滴落而下。 他抬起古剑,伸出二指轻轻擦拭,接着屈指一弹,古剑“嗡”的一声,颤动得更加剧烈了。 与此同时,站在他身边的三人,身体突然炸开,化为碎块掉落在地。 没有鲜血淋漓的场面,只有一块块被冰封的碎尸,连个完整的部位都看不到。 这幕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谁也没看清他怎么冲进来的。所有人下意识远离白发屠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而白发屠三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只是看着手中颤动的古剑,平静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疑惑。 “你我本是一体,何必如此挣扎?”他这句话,似在提问,又似在自语。 但我清楚,他是在和古剑说话。 “将灵魂作为献祭的礼物,以此来召唤沉睡在其内的剑灵么…”钟白对那把剑好像很感兴趣,刚开始一脸疑惑,但是现在突然间好像明悟了什么,眼里迸发出精光。 古剑有灵,明显不愿意顺从白发屠三的意志,想到之前面对黄蓉时的变化,加上钟白说的话,我突然有个大胆而荒谬的想法。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真正屠三的灵魂,就藏在这古剑当中? 而他拔出古剑,等用于用灵魂做祭品,召唤出封存在剑中的妖魔。 看到震动的古剑以及白发屠三的表情,我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第一千两百八十六章无头尸王(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过了一会,震动的古剑终于停下,还没等白发屠三再次动手,厚重的木门外突然有了动静。 也不知谁趁乱将门上的符纸扯下,甚至还在上面抹了一些鲜血。 没了镇尸符和镇宅符,加上鲜血的吸引,外面一群绿眼僵尸终于撞破大门,冲了进来。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僵尸群,我不惊反喜,扯下符纸的那人,显然也知道这点。 如果将外面那群僵尸放进来,利用大群的僵尸牵扯住白发屠三,可以趁乱逃脱。 果然,大批僵尸一进门,白发屠三的视线立刻被吸引住。 僵尸出现后,所有人都在向后退,唯独白发屠三一动不动,那些绿眼僵尸立刻把他视作攻击目标。 几个呼吸之间,白发屠三就被僵尸群围在正中心,那密密麻麻的数量,少说也得数百僵尸,一进门,就将半个聚集地填满。 放眼望去,我连白发屠三的人影都看不到。 “走!赶快走!” 山羊胡老头吆喝一声,带着正一门仅剩的几人就要翻墙逃脱。 现在僵尸群都从正门涌进,这就代表外面安全了不少,确实容易逃脱。 山羊胡老头一走,祁娇娇倒也机灵,连忙吆喝着茅山第一的人跟着跑,茅山第一也损失惨重。 此刻包括红鲤等人在内,也不过区区十多人而已,大部分都还带着伤。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走!你真以为那些僵尸能对付他?别做梦了!” 阎老九迈着外八字,踩着小碎步,跑得飞快,经过我身边时,还不忘挖了挖鼻孔,提醒了我一句。 “等等我……慢点!” 弥勒跟在他后面,擦着汗大叫,一身肥肉都抖成了波浪。 钟白看着红鲤,包括其他人都逐渐离开,这时候对我说,“他已经不是刚刚的他了,现在他的灵魂在剑内,而剑里封印的妖魔唤醒了。” 我看屠三已经失去理智,知道不可能将他唤醒,退后的时候看到已经没有血色的黄蓉。 一瞬间又觉得她挺可怜的。 我到黄蓉身前,将她扶了起来,本想带她离开,可她死活不肯,生怕屠三会有危险。 这时,僵尸开始大片倒下,从内圈开始,密密麻麻的人头突然少了大片,屠三附近一下成了真空地带。 眼见白发屠三出了手,我也有些着急:“快走吧!他已经不是屠三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黄蓉苦涩的笑了笑:“我是不会离开他的,他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如果他出了事,我行尸走肉般的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而且,我要是离开了,他就真的回不来了,你走吧……” 我刚想劝说几句,地面突然开始震动起来,仿佛地震一样,一道道裂纹撕开了泥土地面。 在剧烈的震动下,我连站都站不稳。 怎么回事? 我惊疑不定的看着蜘蛛网般撕裂的地面,聚集地中心的土质房屋,也在地震之下轰然倒塌。 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扩大,我能清楚的看到,不少僵尸都掉入了巨大的裂痕中。 第一千两百八十七章无头尸王(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脚下的地面也被撕裂,一个几乎半米宽的裂纹迅速显现,我连忙带着黄蓉跳到安全地带,探头一看时,发现裂痕下面黑漆漆一片,深不见底,宛如万丈深渊,让人望而生寒。 要是不小心失足掉落,保准没命。 此时,在众多绿眼僵尸聚集的地方,地面突然开始下陷,呼吸之间,一个巨大的原型深坑凭空出现。 只瞬间,大批的僵尸掉落其中,彻底没了动静。 正当我惊骇莫名时,深坑中突然传出一股巨大的吸力,拉着我向深坑范围靠近。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用力吸气一样。 离得近的僵尸,根本扛不住吸力,直接被吸进了深坑中。 甚至,就连天空中聚而不散的黑雾,也在这一刻尽数散去,一瞬间,圆月再次当空而照。 “这股凶煞之气,难道是……它又要出来了?”钟白脸色微微有变化。 伸手挡在我前面,郑重地说,“先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月光出现的那刻,一团浓郁如墨的黑气突然从巨坑中弹射而出,高高跃起。 从我视线中看去,那团极为浓郁的黑气,将月亮都遮住了大半。 哪怕隔着老远,我都能感受到那股滔天的凶煞之气,比清朝僵尸浓郁不下百倍,只看一眼,就让我有种头晕目眩,恶心想吐的不适感。 我浑身的汗毛,也在那刻根根直立,内心深处,涌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恐惧。 “碰!” 一声爆响,黑气落地的瞬间,地面再次震动起来。 当我凝目一看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因为我发现,那团黑气里竟然藏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人影浑身皮肤漆黑如墨,凶煞之气缭绕周身,凝而不散,黑色指甲如同钢刃,足有三寸多长,最诡异的是,它没有头! 看到这幕,我脑海中立刻冒出三个字… 尸王。 当年被镇压在长安镇的尸王。 沉寂了这么久,它再次出世! 长安镇的禁制一破,再也没什么东西能阻拦它。 尸王一出现,我几乎是下意识后退。 哪怕经历过太多凶险,但这尸王出现让人恐惧与灾难,那是来自心灵上震颤,难以磨灭。 不光是我,之前围攻白发屠三的绿眼僵尸,在见到它后,一个个都好像受惊过度似的,拔腿就跑,比来时快几倍的速度,向外疯狂逃窜。 僵尸没有人性,没有理智,可以说它们完全不懂害怕,身体当中充斥着负面情绪,弑杀的冲动。 嗜血的欲望,以及一丝可以忽略不计的野兽本能。 在这一丝本能中,夹杂着些许几乎触碰不到的恐惧。 而尸王的出现,唤醒了僵尸群的恐惧,那是来自身体本能的恐惧。 说到底,那些尸变的村民,当初是因为尸王,尸气笼罩了整个镇,让村民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人去管那些逃窜的绿眼僵尸,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在尸王身上,包括白发屠三。 尸王似乎是针对屠三而来,从一出现,就一直对着屠三,动都没动一下。 这尸王岁月少说几百年了,应该已经具备了一些灵智,不是那些丧尸一样的村民依靠本能反应。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头? 第一千两百八十八章无头尸王(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很有可能是这样,因为在旁边就是平安医院,不过里面封印它的头早被拿走了。 这尸王十几年前被封禁。 一直都被镇压在长安镇的地下,头在地上! 现在局势很怪异,谁也没想到尸王会突然出现,我侧头看了一眼,就发现阎老九和弥勒趴在另一侧的墙头,只伸出半个脑袋,偷偷的观察着这一切。 “有意思……没想到还能见到这种东西……” 听他的口气,现在的屠三已经完全不是他了,而是另外一个人,就跟夜司溟的存在一样。 屠三古剑里封印的妖魔。 此时他面无表情,白色长发随风舞动,身体完美的线条充斥着妖邪的气息。 只有此刻的他,见到尸王时能保持淡定。 短暂的僵持后,尸王突然双手一抬,浓郁的黑色煞气顿时喷涌而出,一时间狂风大作,连地面都开始震颤起来。 在浓郁的黑气当中,我甚至连尸王的身影都看不到。 不愧是尸王。 哪怕被斩断了头颅,依旧不死不灭,难怪当初只能将它封禁,不过当年有头颅,又该是何等厉害。 “不知死活……” 白发屠三屈指一弹古剑,整个人化为一道白光射向那团巨大的黑气。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轰然撞击在一起,伴随着一声爆响,一股澎湃的气浪从撞击点开始,向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被气浪一吹,我的头发根根向后直立,连眼睛都睁不开,一股让人作呕的煞气,透过鼻孔席卷进胸腔,让我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胸口好像压了一块石头。 一方白发妖魔,一方无头凶煞,两者的碰撞,让我有种被殃及池鱼的感觉。 一声又一声巨响传来,震得地面不停颤动,一股又一股气浪排山倒海般袭来,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 帐篷、砖瓦、篝火、石块甚至连同尸体也被气浪尽数推到墙边,整个聚集地中心干净整洁,无一丝杂物。 最后,那团巨大的黑气突然冲进圆形深坑中。 气浪消失了,眼前的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地面偶尔会剧烈震动几下,深坑当中,时常会喷出一股黑气。 黄蓉远远的看着,神情很是紧张。 在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后,白发屠三与尸王同时从深坑中跳出。 当双方对持而立的那刻,我不由得眼皮直跳。 因为我发现,尸王竟然被冰封住了,虽然周身依旧黑气缭绕,但身体却难动分毫,厚厚的冰层,将它全身上下彻底覆盖,完全变成了一座冰雕! 尸王败了? 我瞪大着眼,有些不敢相信。 当我视线看向白发屠三时,发现他浑身上下都在冒着黑气,虽然表情依旧平淡,但他的身体却在不受控制的抖。 一丝又一丝黑色煞气,从他苍白的皮肤中溢出,看上去格外怪异。 从这情况来看,白发屠三似乎也不好受。 “要不是这具身体太弱,我必定一剑斩了你!” 白发屠三冷冷的看着尸王,他颤抖着腿迈出第一步,似乎想靠近尸王,然而他脚步才刚落地,身体立刻瘫软了下去,浑身上下都在冒着冷汗。 诡异的是,他冒出的汗都是黑色的,流淌而下时,身上好像涂了油彩似的。 第一千两百八十九章来世再见(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发屠三单膝跪地,用古剑支撑着身体。那一刻,他手中古剑又开始颤动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反抗我?我给你足够毁灭一切的力量,你难道不该感激我么?”白发屠三有些不解。 与此同时,在他的身体中,有个虚幻的人影正不停的挣扎着,似乎想冲破身体的束缚。白发屠三表情也变得格外奇怪,一会平静,一会痛苦挣扎。 “屠三……” 看到这幕,黄蓉心疼得不行,她一把推开我,踉跄着跑到屠三身边。 “滚……” 她刚触碰白发屠三的身体,就被对方一下摔开,在地上连滚几圈。 黄蓉不服输,独臂支撑着身体爬起,慢慢靠近屠三。 “……是我……我是蓉儿……” 黄蓉微笑着,温柔的看着屠三,她想去摸屠三的脸,手刚伸到一半,冰寒的剑刃抵在了她喉咙上。 “给我滚!” 屠三怒吼一声,平静的脸色终于起了变化,变得有些疯狂,有些扭曲,两种表情在他脸上转化不定。 虚幻的人影挣扎得更厉害了,想必屠三趁着妖魔受伤之际,正在一点点找回自己。 黄蓉完全没理会抵在脖子上的剑尖,她眼中含泪的看着屠三,伸着手一点点靠近,任凭剑尖刺破皮肤,刺入肉中,淡红色的血,顺着剑刃滑落至剑柄处。 那一刻,古剑在疯狂颤动。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 白发屠三捂着脑袋,表情突然变得痛苦:“我明明已经斩断情丝,为什么还会动情!不!不!不该这样的!” 屠三痛苦的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白瞳突然变成了黑瞳,不过很快又恢复成雪白。 “还记得三年前你向我求婚的那晚吗?” 黄蓉沙哑着嗓子,微笑着开口:“你傻傻的站在我家楼下,很多人都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你,但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当你那天抬头看着我,说完娶我,当时你笑了,我哭了……屠三……你不会放弃的,对吗?” 黄蓉用喉咙抵着剑刃靠近屠三,当她的手抚摸在屠三脸上时,古剑已经穿透了她的脖子。 以她的脖子为中心,一层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凝结。 “别说了!滚开!” 白发屠三表情变得疯狂,眼眸时而雪白,时而漆黑,而且反复交替起来。 便在此时,被冰封的尸王突然有了动静。 他身上的冰层似乎受到了影响,竟然出现了裂纹,如同蜘蛛网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蔓延。 伴随着一阵“咔咔”声,冰层轰然破碎。 挣脱束缚的那刻,尸王很快抬起了手,直对着屠三。 而此刻的屠三完全陷入了混乱和挣扎当中,根本没有察觉到。 在它如同钢刀的指甲刺入屠三胸口前,一个曼妙的身影,再一次挡在了屠三身前。 三寸长的黑色指甲,从黄蓉背后刺入,前胸刺出,下一秒,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被尸王抓在手中,留给黄蓉一个碗口大小通透的洞。 黄蓉是变异僵尸,身体受到伤害,对她算不上致命,但如果心脏被破坏,那么留给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第一千两百九十章来世再见(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她心脏被活生生抓出的那刻,我的心跳几乎都停止了,因为我很清楚,黄蓉……恐怕活不了了。 最让我震撼的是,面对尸王的攻击,黄蓉并未多看一眼,她用独臂抚摸着屠三的脸,嘴角挂着温柔笑容,一边笑,嘴角还在往外流着血。 “这把古剑你让它出鞘过两次,第一次我用自己的命让你醒过来,第二次……我依然可以。” “……那件事……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三年太长……仿佛沉睡了三个世纪……一辈子太短,眨眼间就到了尽头………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还能遇见你……” 黄蓉微笑着,身子缓缓瘫软在地。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天……天边的你漂泊……在白云外……” 黄蓉虚弱的唱着那首曲调轻盈的歌,沉重的双眼,也开始缓缓闭上。 “带我回家,好么?” 当黄蓉闭眼倒下的那刻,屠三呆住了。 他颤抖着手,将黄蓉抱起,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白色的眼眸中,两条血色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滴!” 血泪落地,炸开一朵细小的血花,铺撒而开。 雪白的眼眸瞬间变黑,接着慢慢转变成红色,眼里一瞬间迸发出来的红芒,这一刻突然红光大亮。 “不!” “不!!” 屠三一抬头,仰天长啸,啸声如惊雷,震得地面都开始颤动。 一瞬间,他白色长发根根直立,双眼冒着红光,宛如一个魔头再世。 啸声一起,一股强劲的气浪从他身体中爆发,尸王瞬间被吹飞。 气浪所过之处,寒霜凝结,最后竟然将尸王再次冰封。 他手中剧烈颤动的古剑,锵的一声,突然飞了起来,带着极度冰寒的气息,在天空旋转着,对准冰封的尸王轰然刺下。 也就在那刻,屠三身体中突然飞出一个虚幻的人影。 人影一头白发若隐若现,一出现就冲进了古剑中。 古剑旋转着,发出阵阵轻鸣,最后轰然插下。 “蹦!” 地动山摇,连四周的围墙都被冲击得四分五裂。 当尘埃落定时,古剑消失了,尸王也消失了,地面只剩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洞口。 屠三已经恢复神智,可他的白发却并未消失,眼眸也是通红一片。 长啸过后,屠三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顿时瘫软在地。 他侧身躺在地上,与黄蓉面对面,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蓉……蓉儿?蓉儿?” 屠三颤抖的伸出手,抚摸着黄蓉的脸,有气无力的喊着:“蓉儿……你醒醒……别睡了,你不能丢下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屠三眼里血泪两行。 三年前,我将灵魂献祭时,你不愿让我沦陷,以命将我唤醒。 我不甘心会让你离我而去,让你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外人都说,我与女尸同眠了三年。 我不在乎。 我只在乎你活着,我发誓,要让你活着! 他喘息着,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替黄蓉抹去嘴角的鲜血,整理凌乱的发丝。 黄蓉眼角挂着泪痕,嘴角带着笑,可那双眼却紧紧的闭上,再也睁不开。 第一千两百九十一章带你回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屠三表情呆滞,沉重的打击让他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他多次试着坐起,可挣扎了好一会。 还是难以动弹,甚至连说几句话,他都在大喘气,身体完全到了极限。 “蓉儿……你不是喜欢看我笑吗?我笑给你看,你睁眼看看我好吗?蓉儿!” 屠三咧嘴挤出笑容,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 笑着哭,泪如血。 “蓉儿……” 屠三颤抖着身体,将黄蓉搂入自己怀中:“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不杀人了……只要你醒过来,我再也不杀了人了。” 屠三捧着黄蓉的脸,温柔的亲吻着她的额头:“你肯定是累了,睡吧,醒了就好了。” 屠三眼神开始变得空洞,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样,不停的与怀中佳人的尸体说着话。 “回家,蓉儿,我带你……回家。” 黄蓉就是他一生所爱,他对黄蓉的情感,就是一种执念。 他并非冷酷无情,只是他将对外界的所有情感,全部专注的放在黄蓉身上。 黄蓉就是他的天地,他的一切,他活下去的希望。 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怀中,没人能承受得住,更别说屠三这种执念般的情感。 黄蓉已死,但屠三不愿意相信,现实的残酷,让他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看着屠三丢了魂的模样,我张了张嘴,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也没人能安慰。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无非体味其中的痛楚,爱得越深,伤得越深。 所谓的节哀顺变,只是那些旁观者的客套话而已,没有丝毫作用,只会让人觉得虚伪。 “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屠三微笑着,艰难的将黄蓉抱起,然后一步步向门外走出。 他白色长发飘舞,血眸在阳光的反射下,带着诡异的气息,他就这样一步一踉跄的走着。 每走一步,都显得特别吃力,仿佛随时都会摔到,可他却从未停下。 路有千万条,每个人都会踏上不同的征程,那么屠三的那条路,又在何方? 看着屠三踉跄着逐渐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相比于屠三的一身本领,我更加佩服他的专情与执念。永远一副僵尸脸的他,只对黄蓉展露过笑容,哪怕是黄蓉身死,他也陪尸三年。 两个人的情感,已经超脱了生死的桎梏,不管是黄蓉还是屠三,他们都可以为对方牺牲性命。 一对有情人,却难成眷属,三年前发生了一场灾劫,没想到三年后大劫又临,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一个精通尸道的英才,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到底是天命难违,还是造化弄人? “唉……”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屠三今后会怎样我不清楚,但我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不光是为了自己,也为了黄蓉。 屠三踉跄的背影最终消失在视线尽头。 他来长安镇,不是为了稀世珍宝,本来就是因为黄蓉,可能也有想要知道他师傅的下落。 但是这一切,在此时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第一千两百九十二章新的开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至于和屠三大战的尸王,连天师消灭不了的凶煞之物,肯定不会轻易死去,屠三最后耗尽元气的一剑,顶多只能将它冰封,驱除一部分煞气而已。 什么时候能破封而出,谁也不清楚,我也没胆子去深坑里面查看情况。 阳光普照大地,驱散了些许昨夜的惊惧,带来了片刻的温暖。 长安镇所有僵尸全都归巢,天地间又恢复了一片祥和与宁静,但我很清楚,这些只是表象。 在长安镇有很多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而那些地方,才是真正的危机所在。 屠三的事,让所有人都心神不宁。 不管是剑中的前世妖魔,还是突然出现的尸王,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出乎意料的存在,平常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东西,在昨晚齐聚。 “哎呦呦!这地方都毁得不成样子喽!” 弥勒从围墙另一边探出个脑袋,三米多高的围墙,这胖子也不知道怎么爬上去的。 说话的同时,弥勒已经横跨了过来,只可惜落地时一下不稳,摔了个滚地葫芦,肉多,不疼,任性。 他拍拍屁股站起来,笑眯眯的靠近:“小兄弟,你的阴阳灯被抢走了,你就不着急吗?” 弥勒这话一下提醒了我,祁娇娇趁乱逃了,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钟白没有任何变化。 他摇了摇头,说道,“无妨,阴阳灯她带不走。” 我转念一想,我也收了心神。 以祁娇娇贪婪的性格,虽然得了阴阳灯,但她肯定不会轻易离开,不用我找她,他反而会找上我。 因为她一直以为往生笛在我身上,放着这么个能控制方圆数里妖魔鬼怪的宝贝,祁娇娇会不想要? 面对弥勒的问话,我淡淡的甩了句:“急什么,这东西可是个烫手山芋,就算现在被她拿到,能不能活着离开长安镇都是问题,而且你没发现吗?正一门那老头,对阴阳灯可眼红得很,你认为他会放任别人抢走阴阳灯?” “没错没错!果然才智过人,佩服!”弥勒笑着拍了记马屁。 “过奖,比起你来说,我差了可不是一点半点。”我故作随意的说了一句,眼角却注意弥勒的表情变化。 这家伙依旧笑容满脸,没有任何波动,仿佛没听出我话中的意思。 没多久,阎老九也从墙外面翻了进来,落地时马步一张,‘刺啦’一声,黑白相间的裤子立刻被撕开一道大口子,大腿都漏了半截。 阎老九也没管太多,很是随意的说:“正一门那老家伙已经叫了人,想必那些狗腿子很快就会赶来长安镇,一个阴阳灯足够正一门出动大半狗腿子,如果要是让他们知道,长安镇还有其它七阴物存在,恐怕会倾巢出动。” “哎呦呦!这群家伙向来喜欢仗势欺人,要是他们全都赶来长安镇,我们的计划恐怕要落空喽。要不,我们把那些老伙计叫过来帮忙?”弥勒用手帕擦了把汗。 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体质,说几句话都要流汗。 现在长安镇的局势有点乱。 其实我明白钟白的想法,现在去抢阴阳灯,只会消耗精力,到时很有可能被别人坐收渔利。 既然大家都在场亲眼看到是祁娇娇拿走了,那她想要带走也不容易。 第一千两百九十三章哑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正想着,围墙外面隐约有呼喊声响起。 我心下好奇,翻墙过去一看,发现呼喊声在一条泥土小道的尽头拐角处。 等我赶过去一看时,就发现拐角处立着一间高大的木房子,木房子四周用篱笆围成一个院子,位置很隐蔽,隐藏在一片树木中,一般人难以发觉。 我到的时候,发现祁娇娇他们如临大敌的围着一个人。 那是个巨人,身高两米五往上跑,赤裸着上身,浑身肌肉宛如岩石一般,看上去格外吓人。 他的腿比祁娇娇整个人都要壮实,拳头比祁娇娇脑袋还大,光是站在那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双方体型对比之下,就好像一群几岁小孩围着一个成年壮汉。 看到巨人的瞬间,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哑奴,整个长安镇,甚至整个世界,也找不出比他更强壮更高大的人。 哑奴手上拿着一盏古朴的马灯,正好奇的观摩着,那表情,就好像小孩看到了新奇的玩具。 祁娇娇在那不停的叫骂,让哑奴将灯交出来。说话之间,除魔剑阵已经摆好。 “给我杀!” 见哑奴不理会,祁娇娇阴沉着脸大喝一声。 当剑刺出的那刻,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降妖伏魔,堪比钢铁的锋利木剑,在碰到哑奴结石的肌肉上时,竟然难以寸进,最可怕的是连皮肤都刺不破。 有两人因为用力过猛,手中的木剑直接被震掉。 一瞬间,所有人都傻了。 哑奴也傻了,他抓着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祁娇娇等人,似乎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那些锋利的木剑刺在哑奴身上没有半点反应,只是让他古铜色的皮肤泛起几个白色的小点。 哑奴似乎觉得有些痒,还抓了抓被剑刺的地方。 “这……这到底什么怪物?驱魔剑连他皮肤都刺不破!”祁娇娇瞪大着眼,冷汗刷刷就往外冒,见情况不对,她第一时间退到了众人身后。 这时候阎老九两人也赶到了现场,一见哑奴的体型,人都吓傻了。 “哎呦呦!我的天!这什么东西?人吗?怎么看上去跟大象似的?” 弥勒用手帕擦着汗,笑容僵硬,表情震撼。 阎老九也瞪大着眼,看了看自己的体型,然而看了看哑奴的体型,嘴角抽搐个不停。 “虎子!就这头大象,我估计你上去也就够着他屁股,人家放个屁都能把你冲倒!”弥勒毫不留情的打击着阎老九的身高,殊不知自己也比阎老九高不到哪去。 “还有脸说我?就你这一身膘,人家都能把你当足球踢。”阎老九挖着鼻孔反驳。 “哎呦呦,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高壮的人,我今天也算开了眼,你看看那胳膊那腿,比你整个人都粗壮。”弥勒嘴里不停的发出啧啧声,像观光动物园一样。 小和尚似乎也被吓到了,铁棒都举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挡在我身前。 没办法,哑奴给人的压迫感太强,那体型根本不是人所能拥有的。而且他不光体型高大,身体硬度也强得吓人,刀剑加身,留不下半点痕迹。 第一千两百九十四章戏耍…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祁娇娇这回算是踢到铁板了,除魔剑阵对哑奴根本没用,完全是给他挠痒痒。 一次攻击无效,第二次攻击还没开始,就被红鲤拦下。 茅山弟子上不了哑奴,但不代表哑奴伤不了他们,一旦激怒哑奴,恐怕不是茅山弟子这些人能承受得起的,毕竟谁也不想被那比脑袋还大的拳头打上一下。 强攻不行,只能采取怀柔手段。 在红鲤眼神示意下,茅山弟子很快走出一人,对哑奴拱了拱手:“刚才有多得罪,还望前辈不要见怪,不知前辈为什么抢我们的东西?” “啊……啊!” 哑奴张嘴叫了几声,却说不出话,只是在那比手画脚,指来指去的。 不明真相的人一下就懵逼了,面面相窥,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 哑奴没管其他人,目光很快落在我身上,他盯着我瞧了几眼,然后抓了抓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大跨步撞开几人,直接跑到我身前。 因为身体太过沉重,哑奴奔跑之间,我能感觉到地面都在微微震动。 最让我没想到的是,跑到我前面后,哑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炫目的大白眼,接着指了指祁娇娇,又指了指我,邀功似的将阴阳灯递了过来。 “给我?”我仰头看着哑奴,太阳都被他体型遮住,影子完全将我覆盖。 哑奴点点头,笑得很是憨厚,给人一种阳光灿烂的感觉,减少了些许身体所带来的压迫感。 我也没想到他从祁娇娇手上抢夺阴阳灯,竟然会第一时间给我,难道哑奴真的是李长生派来帮我的? 阴阳灯失而复得,我自然不会拒绝,美滋滋的收了下来。期间我特意看了祁娇娇一样,发现她一脸呆滞,也没想到哑奴会与我有关系。 当接触到我的眼神后,祁娇娇的脸很快就变得阴沉起来,恨不得一口把我吃了。 我没理他,而是对哑奴说:“我想找那个人,你可以带我去吗?” 哑奴点点头,嘴里啊啊的叫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完了之后还对我笑了笑,那口大白牙几乎都能反射阳光。 见他同意,我不由得心中一喜,总算找对人了! 虽然知道李长生在长安洞,但具体的地点,还得花些力气寻找。如果有哑奴带路,就能节约太多时间,最重要的是,想进入长安洞必须通过三道考验。 这三道考验十分凶险,如果没哑奴帮忙,恐怕想进也进不去。 “既然你知道他在哪,赶快带我去吧,我有要紧事找他。”我催促说。现在我一刻也不想等,必须在天黑前进入长安洞。 哑奴啊啊两声后,立刻在前面引路。 见我们要走,祁娇娇立刻不乐意了,他一挥手,茅山弟子再次将我们拦住。 “你要走可以,把我的阴阳灯留下,要不然谁也别想离开!”祁娇娇毫不掩饰的威胁。 “你的阴阳灯?这话不觉得有些可笑吗?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是你的?上面写你名字了吗?” 我嗤笑一声,“有本事你让它说话,它如果承认是你的,我二话不说,立刻给你!” 第一千两百九十五章抢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祁娇娇眯着眼,脸色阴沉得可怕,她咬牙切齿的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东西你没本事消受,趁早交出来免得赔了性命!只要你交出阴阳灯,往生笛的事,我就不追究了,要不然……哼哼!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这阴阳灯我确实没本事拿,免得引火烧身,所以我也不打算要。”我淡淡的说。 “还算你识相!” 祁娇娇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只要你交出阴阳灯,以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追究,甚至我还可以给你引荐茅山的一些道术高手,让他们收你为徒,说不定还能学一身本领。” 说话之间,祁娇娇手都伸出来了,一副吃定我的模样。 “阴阳灯我确实不要,但我有说过要给你吗?” 我笑了笑,在祁娇娇呆滞的表情中,转手重新递给了哑奴:“这宝贝我消受不了,还是你自己留着玩吧,如果有人要抢你的宝贝,你不用给我面子。” 哑奴挠了挠脑袋,有些疑惑的接过阴阳灯。 “你敢耍我?!” 祁娇娇人都气傻了,恨不得当场跑过来把我碎尸万段。只可惜他的威胁对我没半点用,以她三脚猫的手段,如果不是靠人保护,我分分钟教他做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耍你了?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要给你吧?”我故作疑惑。 祁娇娇一脸狰狞:“贱婢!别说我没提醒你,自从往生笛出现的那天晚上,我就已经秘密通知大师兄,这几天大师兄都会赶往长安镇,如果你不想死,赶快把阴阳灯交出来!” 祁娇娇我不怕,但他背后的势力肯定不小,她嘴里说的大师兄,应该就是茅山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这事我需要问钟白,他应该是知道的。 要是真的如此,以祁娇娇欲将我除之后快的心里,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所以这阴阳灯,我交不交都一样。 祁娇娇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得想个好对策脱身才行。 见我不说话,祁娇娇以为吓住了我,立刻添油加醋,说李阴阳多么多么厉害,如果我不识相,后果多么多么惨,如果我肯合作,那么对我有天大的好处。 他的话,我左耳近右耳出,完全当成放屁。 “你和我说这些没用,阴阳灯又不在我手中,你想要,自己找他!”我指了指哑奴。 祁娇娇嘴角抽搐,明显憋不住了,一副要吃屎的样子。 “大个子!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得罪我茅山绝对没什么好下场!赶快把东西交出来!”祁娇娇对着哑奴喊了一声。 哑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的炫目的牙齿,然后一手高高的将阴阳灯举了起来,另一只手还对祁娇娇招了招。 一副戏谑的神色。 祁娇娇仰头看着哑奴手中的阴阳灯,气得身体都在发抖。以他的身高,垫个板凳跳起来也够不着。 “给我抢过来!”祁娇娇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 一声令下,茅山弟子立刻出手。 木剑又挑又刺,符纸接二连三的甩出,一道又一道攻击打在哑奴身上。 第一千两百九十六章道门奇才…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哑奴纹丝不动,任凭这些人攻击,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反而在那呵呵傻笑个不停,像小孩找到了好玩的游戏一样。 他越是轻松,祁娇娇脸色就越难看。 “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抢个东西都抢不过来!要是大师兄在这,早把这大傻子放倒了!”祁娇娇越看越气,最后口不择言。 在那拼死拼活替他办事的茅山弟子,一个个神情很难看,只是敢怒不敢言。 我眯了眯眼,祁娇娇恼羞成怒说出这种话,显然已经引起众人的不满。 要不是有所顾忌,谁会替她这种人卖命? 茅山弟子一开始还挺拼命的,但祁娇娇这话一出来,他们攻击热度立刻消减不少,有点应付的意思。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祁娇娇阴沉着脸,气得不行。 “哎呀呀,你要是厉害,有本事你上啊?”阎老九似乎有点看不下去了,说:“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这群废物厉害?” 我看了阎老九一眼,他还在那挖鼻孔,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疲倦,好像没睡醒一样。 阎老九突然帮腔让祁娇娇微微一愣,旋即冷哼:“你算什么东西?有本事对我指手画脚?你知道我大师兄是谁吗?” “不就是李阴阳吗?吓唬谁呢?” 阎老九撇了撇嘴:“要是李阴阳在这,我还有点忌讳,但是你……哼哼!扯虎皮拉大旗的,你真以为靠着这层关系,就能让李阴阳对你另眼相看?” “你…你胡说什么,这次就是李师兄让我来的。”祁娇娇故作硬气的说了句,说话时,眼皮不由得跳动了几下。 “是吗?” 阎老九笑了笑:“那就恭喜你成为一条看门狗了,想必他让你来这,应该是委托了重任吧?” 说话之间,阎老九眼神有意无意的看了红鲤几眼。 祁娇娇脸色一变,不过很快又恢复阴沉:“关你屁事!识相的就少多管闲事,要不然等他来到长安镇,没你好果子吃!” “我好怕……” 阎老九双手护胸,做出一副恐惧的模样,然后下一秒他就冷笑起来:“你们茅山仗势欺人也不是一两天了,多行不义必自毙,特别是你又没本事的人,我相信很多人都想给你个教训。” “你敢威胁我?”祁娇娇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威胁你又如何?”阎老九毫不示弱。 眼看着阴阳灯夺不回来,加上阎老九这一番嘲讽,祁娇娇脸色阴晴不定的思考许久后,终于还是放弃了。 “以后有你好受的!我们走!” 撂下一句狠话后,祁娇娇恶狠狠的离开了。 “你对李阴阳有多少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等祁娇娇等人走后,我有些好奇的问。 钟白眯了眯眼,像是在思考,神色有些凝重。 李阴阳这个名字我不是第一次听到,而且如果见面,恐怕关系是敌对。 “君临天下!霸王降世!道门之中,年纪相仿的无人能望其项背!” “他天生阴阳之体,道术奇才,一天修炼可抵普通人一年,这种人要是生在古代,天生帝皇之命,没有可比性。” 第一千两百九十七章祈福神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真这么厉害?”我皱了皱眉。 钟白苦笑,“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师傅都对他刮目相看,但师傅也说过,李阴阳太过于傲气,好胜心太强,这是他强项,也是软肋。” “你见过他吗?”我皱着眉头。 钟白点了点头,“曾经在茅山拜入宗门时候见过一次。” “他给我的感觉,很强。”钟白补充了句。“况且,他是茅山公认的茅山老祖的亲传弟子。” “茅山老祖?他不是已经闭关上百年了吗?”钟白这话有些出入,如果这样,那岂不是这个李阴阳活了超过百岁? 钟白大概是看出我的疑惑,对我解释道,“当初茅山老祖闭关前曾经留下三枚玉简,凡是能够领悟参透玉简的大道者,便能获得他的亲传。” “在茅山宗门,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只有五位,我们的师兄是其中之一,他花了一年参透了第一枚,而李阴阳,只花了一个月。” “师兄曾说过,他的天赋跟命,生来天子,但帝皇命也有帝皇命的缺点,他霸气侧漏,行事狠辣决绝,没有半点人情可讲。” “这种人一生只有胜,若是败一次,道心很可能就不稳了。” “若是他真来长安镇,会有些麻烦。不过……虽然他天赋异禀,但真的要比起来,不还是有那位主替你,连茅山历代祖师爷都不敢受香的主,你根本就不用怕他。”钟白微微一笑。 我知道钟白指的是夜司溟。 他是亲眼看到过夜司溟的,夜司溟穿的是古风衣服,出来大多是黑色长袍,一看就是古代服侍。 他的打扮,跟地府那第九殿差不多。 但是对钟白的话,我也只能苦笑,其实有些事并不是如他说的那样简单。 夜司溟也有难处,我不太想让他为难。 钟白半天开口说,“你了解过他吗?你知道他来自什么地方,他以前是什么身份,跟你家的渊源了吗?” 我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了解的不多。” 钟白嗯了声,不说这个话题了。 “长安镇,不是久留之地,这里会越来越乱。现在只是一部分,恐怕后面还有更厉害的势力前来,跟当年一样。”钟白提议道。 “我要去一个地方,我想知道一个答案。”我对钟白说。 将目光转向了哑奴:“带我去找他,尽快……” 哑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然后啊啊两声,转身就前跑,似乎在给我带路。 我不敢停留,连忙带着小和尚跟上,阎老九两人也不甘落后,跟在屁股后面跑,偶尔转头一看时,发现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一副好事将成的模样。 顺着小道七弯八拐,绕了一大圈,最后爬上了立有古宅的那座山。 到了山顶,见到那枝叶繁茂的祈福神树后,哑奴这才停了下来。 在我疑惑的目光中,哑奴还对着祈福神树行了三跪九叩之礼,接着还拉着我们也学着他的模样跪拜。 虽然奇怪,但我也没反对,完事后,哑奴又从树上取下四块没有刻名字的红色木牌子,指了指我,然后指了指木牌,嘴里啊啊叫了几声。 第一千两百九十九章阴童…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们把名字刻在上面?”我问。 哑奴咧嘴笑着,连连点头,一口大白牙令人十分炫目。 “刻名字有什么作用吗?” 见哑奴啊啊叫着,我再一次傻眼:“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在红色木牌上刻了名字后,哑奴重新将木牌挂在祈福神树上,最后又带着我们跪拜一番,这才翻过这座山,带我们一路前行。 哑奴在木牌上刻上我们的名字,显然不是无用之功,说不定能起到什么作用。 绕过古宅后,下山的路又是另一番场景。 在路上的时候,我问阎老九知不知道长安镇发生过什么事情。 阎老九摇头说知道的不多,他跟我说道那些,如红鲤跟那个妖僧说的差不多。 相比于另一边,山的这边的树木稀少了很多,漫山遍野都是红色的花朵,很鲜艳很漂亮,一吸鼻子,那香味盖都盖不住,喉咙,胸腔,腹部,乃至全身上下,都在弥漫着花香味,沁人心脾,令人迷醉。 对花我没什么赏识能力,也叫不出名字,就是觉得好看漂亮,特别好闻,让我全身心的都在放松,仿佛所有烦恼都没了,嘴角都不知觉得挂着一丝笑容。 不光是我,阎老九两人也一样,唯独小和尚童心板着脸,似乎对这些红色鲜花很讨厌。 下了山后,我远远就见到一间比较老旧的学校,这是一栋三层楼的学校,每层楼八个教室。 学校大楼正面还贴着一张沾满灰尘泥垢长幅,二楼阳台正面,还有一行大字:“讲文明,树新风。” 学校操场上,立着一根几乎风化的长木柱,足有七八米高,在木桩顶上,有一张灰褐色的旗子随风飘动。 旗子已经破烂不堪,隐约间还能看到几颗星星,学校依山而立,没有所谓的围墙,只有一个平摊的大操场。 操场上有水泥做的乒乓球桌,还有一个自制的篮球架,篮板就是快大木板,球框就是一根粗铁丝弯成的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篮球架早已倒下,不远处还有个消了气的皮球静静的立在那。 学校的面积很大,但设施都比较老旧破烂,能用的东西几乎没有,一进学校,就给人一种残破荒废的感觉。 让我有些吃惊,长安镇的山后面会有一座学校,不过略微吃惊后就反应过来,这其实也没什么大惊小怪。 长安镇这地方在大山里,偌大的镇子当初人声鼎沸,肯定是有不少孩童的。 镇上建学校也很正常。 只是我皱了皱眉,问哑奴说:“不是带我去长安洞吗?来这学校干嘛?” 哑奴啊啊几声,指了指学校,又比了几个奇怪的手势,我完全看不懂。 哑奴比划了一下后,就带着我往学校走去。 教室的窗户是木制的,玻璃颜色很深,不怎么透明,门锁都是那种老式的铁制旋转锁,要用几根手指扭才能打开。 到了门口后,哑奴弯着腰,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看上去生怕惊扰到了什么。 前门一开,入眼处就是一块黑板,以及破旧的讲堂。 可当我走进门,视线向右扫时,立刻被吓了一跳。 因为我发现,整个教室中竟然坐满了人! 第一千两百九十九章离魂丹…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教室的座位都是木制的,而且桌子和椅子还是连在一起的那种,最让我震撼的是,在这种老式座位上,竟然笔挺的坐了几十名学生。 这些学生年纪看上去也就十岁出头,每个人双手都平放在课桌上,坐得很直,露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眼前的一幕,让我整个人都懵了。 这地方已经荒废多年,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 当我靠近一些顿时发现不对劲,准确来说,这些都算不上人,因为坐在椅子上认真听讲的学生,都是……纸人! 栩栩如生的纸人! 他们脸色苍白,脸颊却抹了两团腮红,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黑板看。 咋看上去,还真有点像人。 这场景一下让我想到了庆和姑。 我侧头看着门外的哑奴,因为身高原因,他根本进不来。 哑奴啊啊叫了两声,指了指讲堂上一个木盒子,似乎想让我拿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当我拿起木盒的同时,那些纸人的眼睛似乎都在盯着我看…… 一开始我也没在意,只当是心理作用,可当我拿着木盒走到门口时,我突然发现,那群纸人原本直视的眼睛,此刻竟然变成了斜视! 之前盯着黑板和讲台看,此刻却直勾勾的盯着我! 或者说,盯着我手中的木盒。 他们身子未动,坐的笔直,脑袋也没动,一直正对前方,可它们的眼睛都转了过来,我往前走,眼睛就跟着我向左移动,我后退,纸人的眼睛也跟着想右移。 这幕让我心里有些发虚,难不成这群纸人都还活着? 纸美人的事让我心有余悸,我现在对纸人内心是有阴影的。 我不敢停留,连忙拿着木盒跑出了教室,当门关上后,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才消失。 所幸除了眼睛有问题外,纸人并未有其它异动,多少让我松了口气。 进门时,纸人没任何变化,可当我拿了木盒后,它们眼睛就一直盯着我看,很显然,这木盒里有古怪。 在哑奴的示意下,我打开木盒一看,里面就放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药丸,看上去有点像巧克力。 “这是什么?”我问哑奴。 哑奴啊啊叫着,做了个吃下去的手势。 我拿着药丸,总觉得不靠谱,这东西放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但是看到哑奴呜呜的说着什么,很着急的模样,我思考这一路上,要是真的图谋不轨,不至于等到现在。 沉吟了下,我还是把东西吃了。 完事后,哑奴又带着我进了一楼的另一个教室,和之前一样,依旧坐满了纸人,男女都有,年纪十岁出头,身体肤色苍白,脸颊两侧画着两团腮红。 全都一个表情和动作,正襟危坐,双手交叉平放在课桌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讲台和黑板看。 黑板上什么也没有,讲堂上则放着一个木盒。 我一拿木盒,那些纸人的眼睛齐刷刷打在我身后,吓得我连忙跑出了教室,我一跑他们的眼神也跟着我移动,看上去特别吓人。 木盒里面同样放着药丸,不过这次不是给我,而是给钟白几人吃。 第一千三百章跟踪…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楼总共八间教室,我跑了四间,得到了四颗药丸,我们四个分别吃一颗,虽然不明白哑奴说些什么,但这些药丸明显很重要。 让我没想到的是,完事后哑奴就一屁股坐在操场上,开始打瞌睡。 我当时就傻眼了,这算什么事? 我费力将哑奴叫醒,问他李长生在哪? 哑奴挥舞着手势,啊啊叫着,最后还指了指天上,比了个月亮的手势。 “你的意思是说,要等晚上?” 我皱了皱眉,见哑奴点头后,又说:“晚上太危险,不能现在就去吗?” 哑奴摇摇头,又是一番指手画脚,说得我完全懵了圈,不过看样子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既然听不懂,我就懒得多问,反正有哑奴在,那些僵尸想必也不敢靠近。 之前布袋僵尸比绿眼僵尸更厉害,还不是被哑奴一只手给抓爆了头? 哑奴继续睡觉,我们几个吃了点东西后,开始在学校里巡查起来,学校总共三层楼,每层楼八间教室。 每间教室里面都坐满了诡异的纸人,合计起来,纸人的数量确实不少,二楼三楼的纸人学生。 年纪稍微大点,至于讲台上的木盒,没哑奴说话,我也不敢擅动,万一惹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期间我跟钟白商量了下对策,主要是接下来的打算。 正闲逛时,弥勒快速从远处跑了过来。 “出事了出事了,我们被人跟踪了!”他一边跑一边用手帕连连擦着汗。 “是祁娇娇他们吧?”我问。 “你怎么知道?”弥勒微微一愣。 我平静的说:“她睚眦必报,贪得无厌,她以为往生迪跟阴阳灯都在我们手中,又怎么甘心放任我们离开?肯定是在暗中找机会。” 钟白对我这段时间发生的变化略微吃惊,说,“看来,你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了。” “人总是会成长的。况且,祁娇娇跟上来,我早就有预料,要是李长生真的能那么容易见到,就不正常了。”我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正好,可以利用一下她。” “我刚才正巧看到他们在外面鬼鬼祟祟的,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些无门无派的闲散道士,估计都是听到了风声,来浑水摸鱼的。” “暂时不用管他们,到时候派上用场,做个替死鬼什么的。”我笑了笑,心里早有了计较,没有哑奴的帮忙,这些人想跟着进长安洞浑水摸鱼哪那么容易。 天师李长生留下的三道试炼,专门用来抵挡妖魔鬼怪和心术不正的人。 通不过试炼,下场肯定不会好到哪去。 我倒是希望祁娇娇能过来试试,说不定因此还能除了这心头大患。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也很快下了山,当余辉在天边燃烧之时,祁娇娇等人终于忍不住靠近了学校。 虽然早知道他们暗中窥视,不过见面时,我还是露出一副很震惊的表情:“你们怎么会在这?难道……你在跟踪我?!” “跟踪你?你多大的脸值得我跟踪你?我来这散散心不成?倒是你,鬼鬼祟祟的,难道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祁娇娇冷笑着,对于我的表情很是满意。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红衣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脸色难看的说:“我只是随便逛逛而已,这地方什么也没有,你怕是要失望了。” “你当我傻?哼哼!想独吞?没门!” 祁娇娇冷哼一声,也没多说,显然已经决定要留下来。 我心中冷笑,表面却露出一副很生气的模样,让祁娇娇暗自得意。 我故意这么说,让祁娇娇误以为这地方有什么宝贝,以她的性格,一旦得知有宝贝,肯定不会轻易放手。 至于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让她当替死鬼。 三道试炼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但从哑奴的举动来看,显然不是那么轻易通过的,要不然早带我去长安洞了。 至今没去,要么是有所顾忌,要么长安洞的入口就在这学校里面。 不管是哪种,我都得小心谨慎,如果有人能打头阵做替死鬼,我自然乐得轻松。 而生性多疑的祁娇娇,就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我故意让她以为这地方有宝贝,到时候她肯定第一个冲在最前面。 我内心的算计,祁娇娇显然没识破,但一直站在人群中的诸葛云,却对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过也没多说。 诸葛云这人我一直看不透,表面是个文弱书生的样,可面对什么事都能保持笑容和镇定,这份心性,真没几人能做到。 至于红鲤,则对我不闻不问,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反而是钟白,目光是不是在红鲤身上停留。 祁娇娇等人出现后,很快又是几批人相继出现。 正一门山羊胡老头几个,黄小蛮和四爷以及一些穿着道袍的闲散人士? 人数不少? 不过都是各自为战,打算浑水摸鱼。 不过竟然来了,想要浑水摸鱼,就得看有没有那个命了。 一群人分别在操场各个位置席地而坐,有人已经开始准备柴火? 迎接黑夜的到来。 白天倒没什么,可当黑暗笼罩天地的那刻,整个学校突然变得阴气沉沉的。 我抬头看了看天? 今夜没有月亮,学校完全笼罩在黑暗中,教室的窗户宛如一双双诡异的眼睛,在盯着我们看。 一想到里面布满了纸人? 我的心就提了起来? 白天没事? 不代表晚上没事? 我相信,今晚绝对不平静。 便在此时,一股阴风突然刮过,吹得众人浑身一抖,睡觉的哑奴也因此醒来。 醒来后? 他眼睛一直盯着漆黑的楼道口看着。 我有些好奇,顺着他视线过去,没一会,三楼往下的楼道口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红光,我定睛一看才发现? 那是一盏红灯笼! 提着灯笼的是个红衣女人,她一步步从三楼走下,二楼拐角之后? 又下了一楼,然后在一楼的楼梯口停下。 “咯咯……很久没活人来这了……” 人未靠近,阴森刺耳的笑声传了过来:“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 红衣女人一开口,我鸡皮疙瘩直往外冒。 那阴冷的声音十分刺耳,莫名让我想到了村里的乔二婆婆,这是烙印在我灵魂深处的恐惧,每次听到乔二婆婆的刺耳的声音,以及阴森可怖的模样,我都吓得够呛。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斗法(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到红衣,让我心有余悸,下意识就想到了当初镇压在阴庙下面的杜小月。 虽然这红衣女人不是,但那声音听得我特别难受。 好像有双手,在我心脏上扣抓似的。 不光我有这种感觉,其他人也差不多,见到红衣女人的同时,立刻弹了起来,木剑符纸在手,随时准备降妖伏魔。 除了楼道口打不开的杂货间外,整栋学校我都巡查过,除了满教室的纸人外,什么也没有。 这红衣女人凭空出现,显然不是善类。 红衣女人阴冷的声音刚响起没多久,一楼教室的门便突然打开,几个呼吸之后,一群迈着僵硬步伐的矮小人影从教室里相继走出。 我定睛一看,不由得眼皮直跳,因为走出的正是那群纸人! 纸人。 这种手段,又不自觉跟庆和姑重叠在一起了。 那些纸人之前眼睛转动已经足够诡异,没想到的是,它们现在能够活生生的走出来。 除了步伐和动作有些僵硬外,乍看上去,与普通人没什么差别,真要说的话,也就是皮肤惨白,脸上两团腮红有些让我受不了。 走出来的纸人全都排成了一条线,第二人抓着第一人衣服,第三人又抓着第二人的衣服,以此类推。 八个教室,八条排成长蛇阵的纸人,一出现就让大多数人都紧张起来。 不过能来长安镇都有几把刷子,也不至于被吓跑。 纸人靠近后,队形开始变化,最后一点点将我们合围了起来,几百个纸人手牵手,摆成了一个大圈,而我们就身处大圈之中。 相比于纸人,众人更加在意打着红灯笼的红衣女人。 “何方妖孽!胆敢在此作祟,还不速速退去?!”有位闲散道士轻喝一声。 道袍飘动之间,颇有点得道高人的感觉。 “咯咯……” 阴冷刺耳的笑声再次响起:“活人走阳关道,死人走阴人路,既然你们到了阴人路,就不能活着离开……” 此话一出,纸人圈突然有了异动,两个纸人松开手,一前一后,迈着僵硬的步伐像那位开口的闲散道士走去。 眼看着纸人越靠越近,我内心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这些纸人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雕虫小技!” 闲散道士冷哼一声,符纸贴于剑上,嘴里念了几句后,道袍一甩,摆了个自以为帅气的姿势,一剑对着纸人横劈过去。 “哧!” 一阵青烟冒出,他身前的纸人直接被一剑斩断了头,身体也顿时僵硬不动。 闲散道士二话不说,又摆了个姿势,反手一剑又将身后纸人的脑袋给砍掉了。 过程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礼,顺利得让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如果这些纸人只有这点本事,那也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哼!就这点手段也敢大言不惭!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要不然我等一出手,定叫你飞灰湮灭!” 道士舞了几下木剑,又摆了个姿势站立。估计能在这么多高手面前露一手,这家伙心里也在暗自得意。 然而他话音刚落,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斗法(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掉落在地的纸人头颅,竟然开始微微震动起来,呼吸之后,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虫子从纸人鼻孔中爬出。 以极快的速度向道士靠近,道士还未察觉,直到大腿被黑虫子咬了一口才痛叫一声,一巴掌将黑虫子怕死。 这些就好像捅了马蜂窝,伴随着一阵窸窣声,大片的黑色虫子从纸人的口鼻、眼睛以及脑袋断裂处蜂拥而出。 这些黑虫子爬动的速度特别快,跟逃命的老鼠似的,转眼就冲到了道士身前,并且顺着他的脚飞快往上爬。 被咬了几下后,道士脸色瞬间变了,不停的拿剑刺,拿燃烧的符纸驱赶。 诡异的是,这些黑色虫子完全不惧怕符纸火焰,悍不畏死往道士身前冲,道士一开始还能闪避反抗。 可没多久他脸色就开始发黑发紫,看上去似乎中了毒,而且动作也变得僵硬起来。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道士就举着木剑,保持一个攻击的姿势彻底动弹不得。 他瞪大着眼,黑紫的脸上满是惊慌,显然他也没预料到这些黑虫子竟然带着剧毒,而且还能麻痹身体。 “救我……快救我!” 道士慌了,也不敢耍帅了,立刻呼叫众人救命。 有几人想上去帮忙,脚步刚动就立刻止住,因为更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纸人脑袋中的黑虫数量很多,可它身体中的黑虫更恐怖,伴随着一阵窸窣声,站立不动的无头纸人脖子断裂处。 突然涌出大片黑虫,这片黑虫密密麻麻的,宛如一块黑布,顺着纸人身体流淌而下。 最后,以极快的速度向道士靠近。 “救我!救我!!” 道士脸都吓白了,想挣扎,无奈身体被麻痹,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大片的黑虫侵袭而来。 很快,堆积成堆的黑虫就将道士的脚彻底包裹住,咋看上去,道士脚上就好像装了两个黑色大喇叭。 道士惨叫着,脸色瞬间变黑,黑色的鲜血顺着口鼻间涌出,模样恐惧至扭曲,显得十分狰狞。 我亲眼看着道士整个人开始慢慢变矮,变短,双腿就好像陷入了沼泽中一样,迅速下陷。 几个呼吸之间,道士的双腿就被啃食殆尽,大腿根部坐在地上,大腿以下,连骨头都没剩下。 两条腿被啃干净后,道士都没死去,还在那痛苦惨叫。 直到大批黑虫涌入他口鼻中,他的呼叫这才减弱下来,那凄惨的模样,让几名女性都不敢正眼去看。 道士的死没人帮忙,我也没有。 我还没仁慈到为了救个不认识的人,把自己的命也赔上去。 这些黑虫可不是吃素的,身带剧毒,被咬几口就能麻痹身体,而且数量多得吓人。 贸然上去,下场肯定和那倒霉道士一样,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当黑虫散去之时,除了满地的鲜血以及破烂的衣裤和背包用具外,看不到任何有关道士的痕迹。 比较奇特的是,这些黑虫寿命不长,吞噬掉道士后没多久,便相继死去,化为一堆虫尸。 道士的死状以及刚才诡异的情况,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这些纸人身体中竟然填充满了黑虫。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纸童…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两个纸人就装有如此多数量的黑虫,这地方几百个纸人,堆积起来的数量又该多少? “这……莫非是蛊阴童?!” 短暂的愣神后,钟白露出凝重,脸上表情也变得沉着起来。 “蛊阴童?!” 不明真相的人一脸疑惑,知道名号的人个个脸色都很难看。 “什么是蛊阴童?”我问。 钟白脸色不太好,顶着那黑乎乎的虫子,好一会才说:“蛊阴童是一种邪术,脱胎于巫蛊之术,结合了蛊毒以及巫术的特性,又加入了邪恶的法门,格外厉害!” “据说这种东西能破道法佛法,只要被蛊阴童中的蛊虫咬一口,中了毒后,哪怕道行再高深的人,也只能坐以待毙!” “蛊阴童虽然厉害,但这种邪法太过凶残,很容易遭天谴,现在基本没人敢炼制。根据记载,蛊阴童都是用童男童女做容器,以血肉喂食,利用邪恶法门驱动,当蛊虫成熟之时,也就意味着童男童女的身体已被蛊虫吞噬干净!” “整个过程中,这些童男童女都会承受莫大痛苦,生不如死!求死不能!” “用幼童养蛊?”我有些吃惊。 这得多丧心病狂才能干出这种事? 用童男童女的身体养蛊,利用蛊虫一点点吞噬这些童男童女的血肉,期间这些人得承受多大的折磨? 一想到刚才那道士被黑虫吞噬的痛苦模样,我就心里一阵发虚。 被黑虫活活吃掉的滋味,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如果这些纸人都是蛊阴童,也就意味着一群十来岁的孩子,生前都承受过道士所承受的痛苦。 利用活人养蛊,这种行为实在邪恶得可怕,难怪钟白说要遭天谴。 眼下局势不妙,这些蛊阴童对道法有天生的克制作用,这里道术高手虽多,但必定投鼠忌器。 如果敢动手杀了这些蛊阴童? 里面的蛊虫就会侵袭而出? 以蛊虫的速度与规模,恐怕很难逃脱。 不光是蛊阴童,还有打着灯笼的红衣女人,她给我的感觉远比蛊阴童更加阴森可怖。 我拍了拍哑奴的背部,问他怎么回事? 哑奴咧嘴笑了笑,指了指我们,接着又指了指红衣女人? 最后也不管我能不能听懂,他直接啊啊的叫着,似乎在与红衣女人交谈。 红衣女人的脸隐藏在黑暗中,长发披肩而下? 过了一会? 她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咯咯……胆子不小? 还想闯鬼门关……难道没人告诉你们? 鬼门关一道比一道凶险吗?一旦失败,那种痛苦可比万虫噬身凄惨得多!” 虽然看不到女人的脸,但我感觉她在一直盯着我们几个看。 哑奴又啊啊的叫了几声,奇怪的是,红衣女人似乎能听懂一样。 “臭道士留下的规矩? 我确实没能力反抗,不过没吃离魂丹的人,就没资格闯鬼门关,所以那些人都得死!” 红衣女人阴冷的笑着,手中灯笼的光突然大亮。 很快,围成一圈的蛊阴童开始慢慢靠近? 它们僵硬着身体,表情怪异,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众人看。 包围圈在慢慢缩小? 很快,一个又一个蛊阴童加快速度,率先从纸人圈中走出。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纸鹤引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有了之前的教训,谁也没敢破坏这些蛊阴童,要不然等它们身体中的蛊虫一出来,没几人能招架得住。 “诸位道友现在怎么办?这些怪异的鬼东西杀又不能杀,跑又跑不了,得想个好主意才行!”有道士大喊。 “刚才那女鬼说的离魂丹是什么,为什么没吃离魂丹就得死?”有人提问。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哑奴,刚才就他和女人交流过,说不定知道其中缘由。 可哑奴不会说话,那些人问也是白问。 至于那离魂丹,我多少能猜出一些。 想必木盒中装的黑色药丸就是离魂丹,这东西类似于门票,只有吃下离魂丹才有机会完成三道试炼,也就是红衣女人口中的鬼门关。 没有离魂丹的人,就得死在这些蛊阴童手上。 看来,这红衣女人是李长生留下的一道坎,没有哑奴带路,金晚我们几个都有危险。 眼见蛊阴童越靠越近,有两名道士忍不住了。 “蛊阴童是被这妖孽控制的!先灭了这妖孽再说!” 两人互看一眼,立刻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接着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在两名道士念咒时,他们的衣服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起来,好像充了气一样,衣领也被扯开一个大口子。 没几秒钟,两人的衣服就成了个椭圆形的球,衣服里面隐隐有‘沙沙’声响起,正当我凝目去看时,他们的衣领、衣袖以及裤脚中,突然飞出大片的千纸鹤! 没错!就是千纸鹤! 这些千纸鹤全都是用符纸手折而成,被两名道士念经一驱使,竟然扑闪着翅膀飞了起来,看上去跟活了一样。 纸鹤能飞吗?显然不可能! 这两名道士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把死物变活。 “纸鹤引路!降妖伏魔!起!” 两人同时轻喝一声,更加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飞出来的纸鹤,迅速的开始变化方位,呼吸之间就在空中组成的两对翅膀的模样。 这两对翅膀全都由纸鹤布阵而成,一只又一只的纸鹤链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副奇特的画面。 翅膀形成之后,那些纸鹤慢慢下落,最后落在了两名道士的肩膀上。 隔着老远看过去,就好像两个长了翅膀的鸟人。 在纸鹤翅膀扑腾之下,两人的身体竟然慢慢的漂浮起来,双脚完全离开了地面。 我当时就看傻眼,视线一直盯着纸鹤构成的翅膀,顺着他们往上移动。 飞到四五米的高空后,两名道士才堪堪停下。 “乾坤派的奇门遁甲之术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见两名道士飞到高空后,有人拍了计马屁。 “道友过奖,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待我师兄二人灭了这妖孽为民除害后,再与道友好好交流心得。” 两名道士一拱手,很是自得的笑了笑,能在这么多道术高手面前露脸,这两人也在暗中得意。 “去!” 两人捏了个剑指,齐喝一声,纸鹤顿时扑扇着翅膀向红衣女人飞去。 因为身处空中,所以基本无视了蛊阴童的包围圈。 底一千三百零六章杀人诛心(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到这幕,弥勒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喽!乾坤派的人本来就少,精通奇门遁甲的更稀有,现在倒好,为了逞能还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早跑不就没事了?” “你就这么不看好他们?”我小声回了一句。 “他们两个在乾坤派也算是个高手,只可惜那女鬼太厉害,加上他们擅长奇门遁甲,并非捉鬼驱邪,所以正面对上生还希望不大。”弥勒擦汗笑了笑。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提醒他们?”阎老九在旁边打趣。 “提醒?”弥勒脸色有些古怪:“要不……你试试看?” 眼见两道士就要靠近红衣女人,阎老九立刻出声提醒了句:“两位道长可要小心!不可硬碰硬!” “哼!笑话!我们岂会怕这种妖孽?!” 两道士冷哼一声,神色格外不悦:“这位道友可是瞧不起我师兄弟二人?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乾坤派的本事!” 说着,两人速度突然加快。 我看着弥勒,发现这家伙依旧笑容满面,似乎早料到这种结果。 在靠近一定距离后,两人双手结印,伸出食中二指,居高临下的对着红衣女人一指:“纸鹤降妖!去!” 一声轻喝过后,两人的衣袖口突然飞出大片排成长线的纸鹤,向红衣女人冲刺而去。 这些纸鹤全都是符纸折成,宛如长鞭一样,上下摆动,起伏不定。咋看上去,还真有点气势。 “好!好一个纸鹤降妖!在两位道友的合力之下,此妖孽必定……” 又有人开始怕马匹,然而他话音未落,立刻就傻眼了。 长鞭似的纸鹤还没碰到红衣女人,就好像失去了力气一样,瞬间掉落在地。 纸鹤一只又一只向前冲,每到一定距离就突然掉落,一落地,纸鹤‘碰’的一下,瞬间燃烧起来。 一只只纸鹤掉落,一团团火光在地上绽放。 当纸鹤尽数燃烧时,打着红灯笼的女人突然抬起了头。 那一刻,她手中的红灯笼瞬间熄灭,灯笼一灭,四周阴风骤起,阵阵阴笑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 两道士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红衣女人也就一抬头的功夫,之前还威风凛凛的两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阵阵阴风呼啸,那些构成翅膀的纸鹤,开始一点点被吹散。 “好重的阴气!” 两道士互看一样,明显有些忌惮,可因为刚才放了狠话,一时间又不好意思逃走,要不然脸都丢尽了。 在这种情况下,两道士一咬牙,只能硬着头皮上。 “妖孽!看剑!” 两道士轻喝一声,衣袖中突然飞出一柄纸剑。 纸剑一开始软趴趴的,风都能吹弯,可经过道士三指一拉,立刻变得笔直坚硬,上面画满了符文,不同于普通的木剑,这是一柄符纸剑,应该是乾坤派的特色。 符纸剑一出,两道士立刻驱动纸鹤冲向红衣女人。 “咯咯……” 女人阴冷的笑声在此响起,便在此时,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两道士刚冲到一半,身体立刻在空中僵硬住,肩膀上的纸鹤翅膀,被风一吹,顿时四分五裂,仿佛失去了所有灵气,直接从空中掉落,一碰到地就尽数燃烧起来。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杀人诛心(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纸鹤一掉落,符纸剑也脱手飞出。 诡异的是,纸鹤被毁灭后,两人的身体却还漂浮在空中。 相比于之前,此刻两人表情痛苦,双手用力扣抓着脖子,悬空的双脚也不听的蹬踹、挣扎着,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他们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喉咙似的。 不管他们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 红衣女人一动未动,只是阴冷的笑着,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 “救……救命!” 挣扎无果后,两人沙哑着嗓子开始呼救。相比于脸面,他们明显更注重生命。 看到这幕,我眼皮不由得跳了跳,如弥勒所说,这两精通奇门遁甲的道士,确实不是红衣女人的一合之敌,才开交手,瞬间就被打成了死狗。 与之前气势汹汹的模样,完全是两个极端。 面对两人的呼救,没有任何人帮忙,在不清楚红衣女人有多厉害情况下,谁也不会冒险一试。 更多的精力,则放在蛊阴童的身上,眼下众人都一个念头,保全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人群中的黄小蛮,多次想要上前帮忙,最后都被四爷强行拉住。 黄小蛮正义感爆棚,初生牛犊不怕虎,但黄四爷可不会放任她冒险。 这两人落得这般下场,谁也无可奈何,钟白眼睛眯着,神色一脸凝重。 就在我以为他们即将被杀时,红衣女人却做出个意外的举动,她竟然两道士放了下来。 两人从高空摔落,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冒。 “咯咯……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遇到些玩物,这么轻易的毁掉,未免有些浪费……” 红衣女人阴冷的笑着:“我陪你们玩个游戏,这个游戏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赢的人可以离开,输的人就留下来吧……” “妖孽!士可杀不可辱!我等正道人士,岂会被你戏耍?” 这么多人看着,场面话还是得说的。 可没想到一听这话,红衣女人很是干脆的抬起了手:“那我就成全你们……”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游戏?” 一见情况不对,另一人立刻开口。这也让前者抹了把冷汗,想必在为刚才的话后悔。 “咯咯……” 女人阴冷的笑着:“很简单,你们两个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谁要是先动手杀了对方,谁就算赢!” “自相残杀?” 一听这话,我眼皮连跳,这红衣女人手段也太狠了,在这种时刻竟然开始攻心。 在生死的抉择面前,每个人都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眼下就是这种情况。 如果是同生共死,这两师兄弟或许不会有什么想法。 但红衣女人却给了他们生还的希望,前提是让他们自相残杀,杀死对方,自己就能活着,面对这种情况,想必很多人都会经不起考验。 面对陌生人肯定不会丝毫犹豫,面对情同手足的兄弟,这种抉择无疑特别困难。 “哎呦呦!这女鬼还真毒啊……杀人之前还要折磨他们,啧啧……”弥勒擦着冷汗。 “你觉得他们谁会先出手?”钟白眼神看向那红衣女,轻声对我说道。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鬼花(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摇摇头:“说不准,现在考验他们的并非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自己人的信任。” “换做两个人来说,遇到这种情况,哪怕是我确认自己不会对你下杀手,但我不敢保证你不会对我下杀手,所以在不确定情况前,我肯定会怀疑你是不是在暗中计划杀害我。” “一旦两人有了这种猜忌,再好的关系,哪怕是情同手足,也有可能自相残杀。在这种情况下,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确定的死亡,甚至背叛的死亡。” “红衣女人这手段很厉害,杀人诛心,在生与死之间,折磨着这两人。” “脑袋倒是转得挺快,一下就看出了门道,如果他们两个都像你这样,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至于现在……”阎老九手指一弹,不说话了。 我目视着瘫坐在地的两人,心情也有些沉重。 旁观者清,自然看得通透,可真当生命受到危险时,又有几个人能保持冷静? 红衣女人的话一出,两道士立刻沉默了,脸色阴晴不定,时不时会看一眼对方,不知道想些什么。 红衣女人似乎很享受看到他们痛苦的模样,她咯咯的笑着:“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考虑,过了时间,你们两个都得死……” “妖孽!想让我们自相残杀,简直做梦!我与师兄情同兄弟,岂会受你挑拨?” 年纪稍小的道士冷哼一声,又侧头对另一人开口:“师兄!这妖孽故意戏耍我们,既然逃不掉,我们就和她拼了!” 另一人没说话,重重的点了点头,抓着符纸剑,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师兄!我先攻!你掩护!” 说话之间,年纪稍小的道士抓着符纸剑再次向红衣女人冲去,另一人紧跟其上。 然而,在冲到一半时,前者嘴角抽搐几下,在始料未及的情况下,他竟然反手一剑,直接刺向身后人的胸口。 这一剑猝不及防,观战的众人都没料到,刚才还叫嚣着要杀妖的道士,下一秒竟然将剑刺向了自己师兄。 那一刻,他脸色都变得格外狰狞,嘴角都挂着一丝扭曲的笑意,看上去比鬼还可怕。 伴随着符剑如题的声音,他扭曲的笑容立刻僵住了,身体也突然静止不动、 他缓缓低下头,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 在他心脏位置,一把符纸剑直接将他穿了个通透。 而持剑的人,正是他师兄! 其他人没看清,但我看得清楚,事实上,在他还没转身的时候,他师兄已经率先出了剑。 他一转身,等同于自己撞到了剑尖上。 他心机不错,冲在最前面,想打消自己师兄的顾虑,然后反手一剑将自己师兄刺死。 计划很好,可他低估了自己师兄的狠辣程度,两人都心怀不轨的想杀死对方,只可惜他最终慢了一步,或者说,他师兄率先对他起了杀心。 “师兄……为……为什么?” 他看着自己胸口的剑,瞪大着眼,似乎想求个答案,殊不知刚才他也想动手杀人。 “师弟……对不起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你孤家寡人一个,死了也没什么牵挂。”另一人阴沉着脸开口。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鬼花(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张了张嘴,鲜血顺着口鼻涌出,说出的话变得含糊不清。 最终他脑袋一垂,整个人瘫软在地,彻底没了气息。 在生死面前,人性变得格外脆弱。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仅仅只是一句话,两师兄弟便自相残杀。 什么情谊道义,在这一刻变得一文不值,不是什么事都能对错分明的,只是看处于什么位置罢了,眼下就是这种情况。 从某些方面来说,两人的行为让人唾弃,因为违背了情谊道义,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大家不过是为了求生而已,何来的对错?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看到这一幕后,我内心没有太大的波动。 因为我早有了心里准备,他们两个必将反目成仇,至于谁胜谁败,结果已经不重要,因为我绝不相信,红衣女人不会轻易让他离开。 “我赢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独活的道士冷着脸开口,亲手杀掉自己师弟,哪怕是迫于无奈,他心里也绝不好受。 “咯咯……” 红衣女人阴冷的笑了,笑得身体都在发抖,似乎对眼前自相残杀,展现人性劣根的一幕很是满意。 “我不像你们恶心的人类,说到自然做到,你滚吧……”红衣女人冷笑着说。 一听这话,道士也不敢久留,连忙绕过蛊阴童的包围圈,向学校外面走去。 那些蛊阴童这时候也没了动静,似乎并不打算阻拦道士。 难道真让他离开? 我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原本以为红衣女人会出尔反尔,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放了对方一条生路。 眼看着道士越走越远,不少人都骚动起来,很显然,相比于被蛊阴童包围的局面,能活着离开就是最好的抉择。 当道士彻底消失在黑暗深处后,众人才收回目光。 “咯咯……现在轮到你们了,要么玩游戏,要么死,你们自己选择……”红衣女人阴冷刺耳的声音再次传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都很难看。 “啊!!!” 便在此时,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是刚走的道士! 惨叫带着回音,远远飘来,在黑暗中经久不散。从声音听上去,那道士好像遭了难。 一瞬间,所以人脸色都变了。 “妖孽!你出尔反尔!”有人大喝。 “哼!既然是妖孽,咱们就不该相信她!大家一起上,灭了这妖孽再说!” 又有人叫嚣着,虽然嘴里喊得很热闹,可这家伙根本没动弹,明显是想让别人做替死鬼。 “咯咯……论阴险狡诈,我又怎么比得上你们这些人?我是说过不杀他,可不代表别的东西不杀他,那漫山遍野的鬼花,到了晚上,可是会吃人的!咯咯……”女人笑得更开心,声音却格外阴冷,还带着回音。 “鬼花?” 我挑了挑眉,突然想到白天下山时见到的漫山遍野的红色花朵,当时我也觉得花很漂亮,香味也特别好闻。 可我没想到,如此拥有艳丽外表的花朵,竟然是吃人的鬼花! 果然越是美丽就越危险,白天察觉不到什么,到了晚上什么妖魔鬼怪都跑出来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杀人游戏(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红衣女人显然知道会有这种结果,所以她才会轻易放道士离开。 “妖孽!还想狡辩?明明是你设下的套故意让他们去钻!”有人呵斥。 “咯咯……既然不玩游戏……那你只有死路一条了……” 红衣女人没废话,阴冷的笑着,手中红灯笼突然一甩,直接飞向说话的那人。 那人脸色大变,举剑就刺,诡异的是,剑刚碰到红灯笼,立刻被大力弹开,脱手飞出。当那人惊恐的转头去看时,红灯笼已经漂浮在他眼前,几乎贴着他的鼻尖。 “噗!” 一声轻响,之前熄灭的红灯笼,此刻突然亮了起来。 只瞬间,那人惊恐的脸色立刻变得呆滞,耸拉着眼皮,双目无神的看着灯笼的亮光,仿佛被鬼迷心窍了似的。 呼吸之后,灯笼飞回红衣女人手中,而那人依旧傻傻的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离得远远的。 “呵呵……呵呵……” 过了一会,那人突然傻笑起来:“我多嘴……我该死……我多嘴……我该死……” 反复念叨几句后,那人的嘴突然张开,长得老大,以至于拉扯得整张脸都变了形。当他的嘴张到极致时,他缓缓抬起两只手伸进口中,左手抓着下齿,右手拉着上齿。 在我们震撼的目光中,他双手缓缓用力,下拉上扯,将整张嘴越撕越大。 我亲眼见到,他的嘴角迅速裂开,鲜血直流,像个小丑一样。 “咔!” 一声轻响,当时就吓得我眼皮直跳,因为我发现,他竟然将自己的嘴活生生掰成了两半! 上下完全脱了节,那血淋淋的伤口都裂到了耳后根,他的下巴贴到了胸口,而脑袋却还在上扬着,那开裂的嘴,看上去跟鳄鱼差不多,舌头都垂了出来,格外恐怖。 这幕让我有些不淡定了,我从没见过竟然有人活生生将自己嘴给撕裂了。 那血腥的场面,让人望而生畏。 将嘴撕裂后,那人舌头还动弹了几下,这才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嘴里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一直持续着,看这架势他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咯咯……” 红衣女人开心的笑了起来,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感到阵阵寒意。 这女鬼喜怒无常,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不光是我,其他人表情也格外难看,甚至还带着一些恐惧,很显然,红衣女人的手段,已经让他们感到害怕。 “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考虑,如果继续玩游戏,我可以考虑给你们一些人活路,如果拒绝,你们都会和他一样……咯咯……”说话之间,停下的蛊阴童,又开始慢慢逼近。 眼见情况不对,有人终于妥协了:“我愿意!我愿意玩游戏!” 大部分人都清楚,不按照红衣女人的话做,必死无疑,如果顺她的意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在生死与骨气面前,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前者,而拒绝的几个人,下场一个比一个凄惨。 有的是自杀,有的是被蛊虫吞噬干净。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杀人游戏(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搞到最后,不愿意的也得愿意,因为死的那些人中不乏道术高手,可就算是他们,面对红衣女人的手段。 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谁也不清楚,这红衣女人到底有多恐怖。 见所有人都同意,红衣女人立刻阴冷的笑了起来:“咯咯……游戏规则很简单,投票杀人!你们每个人都有一次指认其他人的机会,恨谁就指谁,谁的票数最多,谁就死!咯咯……怎么样?” “想想这游戏很有趣吧?我可以帮你们除掉你们往日不敢得罪的仇人。” 投票杀人? 我皱了皱眉,这与之前两道士自相残杀类似,只不过多了一些变数。 红衣女人恶趣味的游戏,考验的不是个人实力,而是人缘和人数。 包括我在内,这里总共有四十多人,谁的仇恨值最大,自然得票数最多,到时候就会被红衣女人灭杀。 可以说,这也算是个借刀杀人的游戏。 如果平常与谁不和,看谁不爽,又干不过对方,现在就有了机会, 当然,除了仇恨值外,人数也占优势,比如说红鲤跟诸葛云以及祁娇娇茅山弟子联手,足有十多人,如果串通一气,同时指认一人,恐怕那人想活都活不成。 同样,如果剩下的人都知道这点,说不定会联合起来,消减他们人数,至少不会让祁娇娇他们一家独大,要不然游戏进行到最后,地家毫发无损,其他人则死伤殆尽。 这种局面,相信没几个人愿意见到。 这个游戏变数太多,考验的东西也很复杂,具体结果没人知道。 我不自觉的向祁娇娇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她一直盯着我看,笑容阴冷,脸色带着些许狰狞,看我的眼神都看死人一样。 我微微一愣,瞬间恍然。 以祁娇娇对我的仇恨,一旦游戏开始,他必定召集地家众人指认我。 如果我得票最多,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我皱了皱眉,祁娇娇这家伙对我恨之入骨,巴不得我早点死。 如果游戏开始,结果肯定不言而喻,她带领的所有人都会投给我,十几票,已经占了将近三分之一。 除非能找到个比我仇恨值更大的人,要不然光凭她的投票,都足以让我陷入危机中。 正想着,突然有人开口问:“你说投票多的人去死,那么两个人投票相同呢?” “两个只能活一个,看他们的本事了……咯咯……”红衣女人阴冷的笑着。 “游戏总有个期限吧?总不能一直持续下去。”那人又说。 “咯咯……一半人死亡,一半人活着…”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很难看。 只有一半人能活,也就是说,有二十人得死在这游戏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神情都很古怪,他们第一时间并不是想着反抗,而是想着怎么除掉一半人,让自己活下来。 “很低级的手段,可越是低级,越容易让人上当。”钟白郑重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虽然手段低级,很多人都能看穿,但没人能真正逃脱这种手段。”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生存大作战(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每个人都有侥幸心理,虽然只能活下一半人,但几乎所有人都幻想着,自己就是活下来的那半人。红衣女人的手段确实厉害,对人性把握得很好,故意给人希望,让这些人不会拼死相搏。” “如果她说所有人都要死,我们必定联手对付她,用性命来抵抗。当人明知必死时,将会爆发意想不到的能量,哪怕红衣女人再厉害。” “面对众多高手的围攻,恐怕也会吃不消,到时候,说不定一群人还有活命的希望。至于现在……” 我苦涩笑了笑,最终还是沉默了。 如果这个游戏一旦死掉一半人,那时候,我们恐怕连唯一反抗红衣女人的机会也断送了。 又是一招攻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手段,但没有一个人说破,大家都抱着侥幸的心里,如果自己能活下来,何必拼命呢? 但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我绝不相信。 为了能成为活下来的一半人,这个时候已经有人暗中勾结,拉帮结派,组成临时的联盟。 有几人带着小心思,还跑过来拉拢我们,我表面答应,内心却并不看好。 在这种人情况下,联盟说破就破,没有半点用处,来点实际好处,说不定更顶用。 没多久,游戏便开始了。 按照红衣女人的吩咐,我们所有人都席地而坐,围成一圈。 哑奴坐在我左边,那体型跟座小山似的,整个过程中,他都在呵呵傻笑,似乎觉得很有趣。 小和尚童心坐在我右边,不到十岁的他,个子小,小光头刚好够着我胸口,至于和哑奴比起来,就是巨人和侏儒的差别。 哑奴的一条手臂,都比童心粗壮,我估摸着童心要是坐在哑奴肩膀上,也就刚好和哑奴齐平。 本来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我,因为哑奴和童心的反差对比,一下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特别是李青阴冷的眼神,从头到尾都盯着我看,恨不得把我吃了。 “游戏第一轮投票,现在开始……” 红衣女人手一挥,红灯笼立刻飞到空中,开始滴溜溜的在我们一群人的头顶旋转起来,我相信,只要投票结果一出,红灯笼必定落在那人头顶上。 到时候会落得个怎么样的惨状,没人知道。 看着头顶转动的红灯笼,众人一时间沉默了。 不过很快,祁娇娇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猛地一指我,狰狞的喊了句:“我想让他死!死得越惨越好!”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祁娇娇。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投票给他!我要让他死!”见茅山弟子没动静,祁娇娇又喊了声。 很快,除了诸葛做跟红鲤外,活下来的那些个茅山弟子的人相继抬起了手,每个人脸色都很难看。 一向降妖伏魔的他们,现在沦落到害人性命为生,着实有些丢脸。 虽然早有预料,不过当十来人同时指向我时,我的心跳依旧快了不少。 加上哑奴,我们只有五人,人数劣势太多,想摆脱眼下的局面,我只有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黄小蛮虽然和我有些矛盾,但以她的心性,肯定不会放任我去死,我完全可以将她拉拢过来,正一门现在还剩下三人,分别是山羊胡老头以及张夏张春。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生存大作战(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之前钟白来的时候救过正一门的人,如果我求助,想必他们应该会帮把手。 哪怕事态按照理想中的发展,我对比祁娇娇依旧劣势,其他人我不认识,又没交情,不被祁娇娇怂恿指认我就不错了,想让他们指认祁娇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越来越多的抬起了手,有的是指认仇人,有的则胡乱指认。 祁娇娇不把我弄死不罢休,见大多数人没动,她又喊了起来:“你们都给我指认她,事后我一定有重谢!你们应该听过茅山的天子李阴阳,他是我师兄,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来找我祁娇娇就行!” 祁娇娇在那许着空头支票,理性的人没太大反应,几个被李阴阳名号吓到或是打动的人,立刻将矛盾对准了我。 一瞬间,我身上的票数又多了起来。 虽然内心有些紧张,不过我表面却很平静:“你们有什么想法,我管不着,也没本事管,不过在此我要提醒大家一句。在我们当中,哪股势力人数最多?”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看向了祁娇娇那方。 我依旧面无表情:“大家都不是傻子,想必能看出眼下的局势,人数多的,占据了绝对的票选优势。” “如果让祁娇娇继续扩大优势,大家想一想,到时候她岂不是想杀谁就杀谁?第一个是我,但下一个有可能是你,还有可能是你!是你们!” 我手指四处乱点,吓得众人眼皮直跳。 “到了那种地步,你们的生死,不是决定在自己手上,而是决定在祁娇娇他手上,你们死伤惨重,她毫发无伤,大家都是聪明人,想必这点能看得通透。” 我淡淡的开口:“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如果你们真想让局面被祁娇娇彻底掌控,大可以投票给我,至于后果,你们自己清楚!” 听我一说,所有人都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少人刚抬起来的手,此刻也放了下来。 一个个看祁娇娇的眼神,也变得格外奇怪,经过我的点拨,他们都能看出利弊,如果让祁娇娇一家独大,没人能保证自己能活着。 见这情况,祁娇娇立刻大叫起来:“大家别听他胡说!他是在危言耸听!只要大家听我号令,实力强的高手都能活下去!” 祁娇娇这话,让我嘴角浮现一丝笑容。 说话不动脑,完全给了我反败为胜的机会。 如果所料,祁娇娇这话一出,一些人立刻叫嚣起来。 “你什么意思?高手就能活着,我们道行差点的就该死?” 一年轻小伙冷着脸,手猛地对祁娇娇一指:“我投她!居心叵测,大家千万别相信她说的话!” 在年轻小伙的煽动下,又有几人不愤的指向祁娇娇,这些人实力都一般,大多都是跟着长辈高手出来历练的,祁娇娇刚才的那番话,一下触碰到了他们本来就脆弱的神经。 高手才能活,换句话说,他们都得死。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投祁娇娇投谁? 祁娇娇想解释,可她狰狞的表情以及刚才的话语,让她的话变得没有任何价值。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针锋相对(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眼见局势不对劲,祁娇娇也急了,大喝一声:“凡是投票给她的人,我立刻奉上一张隐身符作为报酬!” “隐身符?” 一听这话,处于观望状态的人眼睛都亮了。 看着那些人贪婪的目光,我暗叫不好,事情似乎超脱了我的掌控。 我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祁娇娇居然能反应过来,想通过利益拉拢这些人。 蠢了这么久,终于聪明了一次,可这次对我来说就有点要命了。 隐身符作为茅山的特色符纸,具有遮鬼眼的效果,相当于一个保命的手段,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个极大的诱惑。 如果只是给我投票,就能得到一张隐身符,我相信很多人都愿意做这种交易。 从他们兴奋的表情,就能看出一二。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有人动心了。 “千真万确,我茅山的名号在这,难道还会有假?”祁娇娇抬了抬下巴。 “那好!我选她!” 确认消息后,立刻有几人指向了我。 眼见情况不妙,我立刻开口说:“隐身符是好,但相比于性命来说,又算得了什么?难道大家没发现?他许的不过是空头支票,谁知道最后会不会兑现?” “如果你们被他的花言巧语欺骗,最后的结果和我之前说的一样。” “局势将会被他彻底掌控,他想让谁死,就让谁死,特别是他刚才说的那些实力差的人。人都死了,你认为他还会给你们所谓的隐身符?” 此话一出,不少人脸色都变了。 我说这些,其实也是赌一赌,赌得就是这些人的疑心,赌的就是祁娇娇拿不出太多的隐身符。 “没错!大家千万别被她骗了!她是在耍心眼,等她的目的达成,给不给还不是她说了算?”之前指认祁娇娇的那人,也开始帮我说话。 “放屁!” 祁娇娇骂了一句,立刻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隐身符:“看到没?这就是隐身符!只要你们投那小子,我保证给你们一张!” “这么多人,就分一张隐身符?你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我冷笑着,从口袋中摸出三张隐身符,夹在食中二指间,左右摆了摆:“我的都比你多,你让其他人怎么相信,你能拿出这么多隐身符?” 看到我手中的隐身符,祁娇娇肺都快气炸了。 她没想到,我会用他给我的东西,来对付她。 祁娇娇喘着粗气,在身上连连摸索,最后还是只拿出了三张隐身符,和我数量一样。 看到这幕,我笑了,因为我知道我赌对了,隐身符这种东西很珍贵,当时祁娇娇肯给我, 是建立在我帮她弄到往生笛的情况下,而且还是诸葛云帮腔,她才送了我三张隐身符,哪怕是这样,当时她也十分不舍。 隐身符对祁娇娇来说也十分珍贵,所以她身上的数量绝对不多。 摸索了半天,也才摸出三张隐身符,而这里人数众多,三张根本不够分,祁娇娇忽悠人的话语,在此刻不攻自破。 加上我之前话语的铺垫,祁娇娇立刻成了众人怀疑的对象。 这些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没有实质的好处,又怎能让他们卖命?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针锋相对(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但是我的这跟祁娇娇这番斗智斗勇,让他目光看我的时候有些微微吃惊。 但他看我的神色有了些变化,笑容满面。 我没过多说话,说太多,反而对我不利,不过我没说,不代表其他人不说,之前指认祁娇娇的小伙。 一个劲的在那损祁娇娇,说她装大尾巴狼,居心叵测,图谋不轨,想掌控所有人的生死。 反正一个劲的给祁娇娇身上泼脏水,我想说的话,他都说完了,我不想说的话,他也说了。 气得当时祁娇娇眼睛都红了,脸部肌肉抽搐,表情格外狰狞,恨不得一口把那人给吃了。 如果祁娇娇第一个想杀的是我,那么第二个绝对是骂她的那人。 在那人的吆喝叫骂下,又有几人将矛盾对准了祁娇娇。 现在我和祁娇娇身上票数最多,按照眼下的局势持续下去,我相信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我赢。 祁娇娇显然注意到了局势的变化,她许的空头支票没起到多大的作用,大家都到了生死关头,不是她随便说两句就能忽悠的。 相比于隐身符,众人更加注重自己的性命,如果让祁娇娇一家独大。 众人性命难保,所以权衡利弊之下,他们站在了我这边,把祁娇娇这股势力消减下去再说,至少不能影响这个游戏的平衡。 抱着这种想法,祁娇娇一下成了众矢之的。 她慌了,大声吼道:“你们干什么?想杀我?我告诉你们!我可是李阴阳的师妹!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到达长安镇,如果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到时候必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愣住了,显然对李阴阳这个名字很是忌惮。 见到希望,祁娇娇开始趁热打铁:“谁敢动我,谁就会遭到报复!在投票选人之前,最好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得罪我!” 祁娇娇的威胁,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大部分人都面面相窥,一副想下手,又不敢下手的模样。 看来,李阴阳的名号,在道佛两门确实很有威慑力。 因为忌惮李阴阳,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敢指认祁娇娇,最后,他们只能将目标对准祁娇娇身边的茅山弟子。 消减祁娇娇身边的人数,也是他们最佳的选择。 有了这个念头后,很快,第一个替死鬼诞生了。 不是我,也不是祁娇娇,而是一名茅山弟子的人做了祁娇娇的替死鬼。 当所有人投票结束的那刻,在头顶上空不停旋转的红灯笼,第一时间落在那人头上。 呼吸之间,灯笼红光又亮了几分,下一秒,红灯笼飞回天空,继续不停的旋转,而刚才那人的身体则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彻底没了气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逃过一劫的祁娇娇,总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自己死,谁死她都无所谓。 “唉……真是可惜,还差一点就成了。” 我叹了口气,难免有些遗憾。 “接下来你得小心点,有李阴阳的名头撑腰,她基本上立于不败之地,到时候人家会想尽办法针对你。”隔着童心,阎老九挖着鼻孔小声说了句。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踏入鬼门关(新书求推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第二轮投票很快开始。 我和祁娇娇都是互相指认,谁也不放过谁,票数几乎相同,然后更多人则是处于观望状态。 就在那些人准备继续找茅山弟子做替死鬼时,祁娇娇突然开口了。 “在投票之前,我想告诉大家一个秘密!” 祁娇娇阴冷的看了我一眼,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说:“阴阳灯跟往生迪想必大家都听说过,七阴物其二,道佛两门梦寐以求的东西。如果我说,两件宝贝就在她手中,你们又有什么打算?” 祁娇娇指了指我,笑容带着些许疯狂。 “什么?阴阳灯和往生迪都在她手里!?” 众人大吃一惊,目光齐刷刷的扫向我,目光不加掩饰的贪婪。 我皱了皱眉,刚想解释,就被祁娇娇打断:“没错!就在她身上!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有半句虚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不相信的也都信了。 我也没想到祁娇娇会拿这个说事,如果她想私吞阴阳灯,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看来她被逼急了,宁愿冒着暴露往生迪跟阴阳灯的风险,也要杀了我。 “还愣着干什么?只要你们杀了他,两件宝贝就是你们的!”祁娇娇开始煽动情绪。 隐身符不值得他们拿生命冒险,但两件阴物绝对值! 所以当祁娇娇说出这话时,众人竟然不约而同的将手指向了我,连给我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贪婪的欲望,在这一刻完全支配着他们的理性。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我的投票数就破了临界点,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一股生死危机,瞬间笼罩我全身,钟白神色张皇,往前走一步刚要阻止,但一道红影瞬间来临。 那一刻,红灯笼滴溜溜的转到了我的头顶上…… 我张了张嘴,连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我没想到他们听到阴阳灯后,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仿佛在那一刻,他们只剩下贪婪,完全没有之前的理性认知。 七阴物,随便得到一件,就能让一个人飞黄腾达,这种诱惑,确实没几人能抵挡得住。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那些人压根不在乎我的生死,如果之前祁娇娇真的能拿出隐身符,那么想必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指认我。 至于现在,阴阳灯跟往生迪的事一确认,根本不需要祁娇娇说太多,他们就已经做好了抉择,先把我弄死再说。 尽管,阴阳灯在哑奴手里,而往生迪也根本就不在我手里,但现在我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当头顶的红灯笼转动而下的那一刻,祁娇娇笑了,笑得很得意,带着些许狰狞。 对我百般刁难,千般针对,现在,他终于能如愿了。只有我死了,他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灯笼迅速飘下,奇怪的是,我并没有任何危机感,哑奴也只是咧嘴笑着,没有半点动静。 红灯笼在我头顶停下,滴溜溜的转着,我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几个呼吸之后,红灯笼再次转动着飘回空中。 至始至终,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怎么回事?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性本恶(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有些纳闷。 难道是夜司溟!? 过了一会,祁娇娇的笑容也缓缓僵硬住了,她瞪大着眼,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你怎么还没死?” “我为什么要死?”我反问。 “你票数最多,当然是你死!还有脸问为什么?”祁娇娇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之前的得意笑容彻底收敛,更多的是不愤与疑惑。 “我就不愿意死!怎么样?”我撇了撇嘴。 祁娇娇胸口剧烈起伏着,目光第一时间看向了红衣女人,质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投票最多就要死吗?为什么她没死?” “吃了离魂丹,等同于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不在我的游戏范围之内。”红衣女人给出的答案很简单。 “什么离魂丹?我怎么不知道?明明是你故意放水!” 祁娇娇脸色狰狞的喊着:“我知道了!原来那贱婢早就与妖魔勾结!故意混进我们当中,想让我们自相残杀!真是居心叵测!像他这种畜生,就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这帽子一扣下来,确实有几分威力。 我还没开口说话,红衣女人就咯咯的冷笑起来,第三轮投票还没开始,红灯笼已经向祁娇娇飞去,她刚才的话,显然已经惹怒了红衣女人。 祁娇娇当时就慌了,转身就要跑,可外面被蛊阴童围着,她想跑都跑不掉。 正当我期待他被红灯笼摄魂夺魄时,诸葛云突然开口了。 她摇晃着蒲扇,微笑着说:“既然是玩游戏,自然得遵守游戏规则,没了规则,就失去了游戏的乐趣,没了乐趣,就不能称之为游戏了,不是对?” “咯咯……” 红衣女人阴笑着,挥手之间,红灯笼立刻停止追赶。下一秒,又飞回到了众人头顶上空,继续盘旋着。 因为诸葛云的几句话,祁娇娇侥幸捡回一条命。 “那第三轮投票游戏继续开始……” 红衣女人话音刚落,诸葛云又开口说:“我有句话想请教一下,您刚才说的离魂丹是什么?鬼门关又是什么?” 这话一出,旋转的红灯笼立刻停止,一股股阴风开始在众人身边呼啸起来。 沉默了一会,红衣女人阴冷刺耳的声音终于响起:“想进鬼门关,就必须吃下离魂丹,这是那瘸子道士定下的规矩。至于鬼门关是什么,等你们有机会进去就知道了……”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吃下离魂丹,你就不会为难我们?”诸葛云笑着反问。 “没错,吃下离魂丹,你们就能进入鬼门关,我也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不过……” 红衣女人阴冷的笑着:“离魂丹只有二十四颗,已经被人吃下了四颗,还剩下二十颗离魂丹,但你们却有四十多人……你们怎么分配,我管不着,但剩下没有离魂丹的二十人,都留在这里吧,新的游戏开始了……你们有五分钟时间,找到离魂丹吃下,否则……” 后面的话没说,但大家都能猜到结果。 投票游戏,因为诸葛云的一番话,很快进入到抢夺离魂丹的游戏。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性本恶(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相比于投票游戏的攻心,抢夺离魂丹更加考验各自的道行能力,虽然方式换了,但游戏过程却更残酷,四十多人,只有二十人能活着,这就意味着,一场自相残杀的大混战即将开始。 “离魂丹……离魂丹在哪?”有人大声问。 可等待他的却是红衣女人阴冷的笑声,既然作为游戏,那么红衣女人显然不会把离魂丹的位置告诉众人。 这个时候,那些阴童开始四散而开,排成一字型,拦在操场外,以防有人逃跑。 阴童一散,众人不敢迟疑,第一时间开始在教室、操场以及学校各个地方翻找起来。 大部分人在急切的寻找,少部分高手在观望情况。 只有几个聪明人第一时间找上了我,想打听离魂丹的下落。 之前指认过我的,我一概不知,没给我投票的,我毫不隐瞒。 很快,混乱就开始了。 有些人看到个什么相似的东西,就往嘴里吞,泥土也不放过。 更离谱的是,还有几个自持道行高的人守在楼道口,听到点动静,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冲上前抢夺。 这哪像什么有道之士,分明就是个强盗。 “找到了!我找到了!哈哈哈……啊!” 一楼某教室内,突然传来一声兴奋的大喊,然而下一秒,就是痛苦的惨叫。 乐极生悲,刚到手的离魂丹,就被其他人下黑手抢了过去。 这种情况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每颗离魂丹的出现,都会引发一场恶战。 胜者吃下离魂丹,败者重伤,甚至死亡。 在这一刻,所谓的仁义道德全是虚妄,自己的小命才最重要,同门相残的事,在此刻也屡见不鲜。 不仅是自相残杀,二楼三楼的那些阴童,在离魂丹被夺走时,也突然有了动静。 我清楚的看到,走廊内,一群手脚僵硬的蛊阴童,追着几个人赶。 被逼得走投无路时,聪明的直接跳楼而下,脑子没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举剑反抗。 木剑刺入蛊阴童体内,不过一秒中,拔出来时,整个剑刃都被蛊虫吞噬得干干净净。 刺剑的人被吓住了,想跳楼跑,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他刚跳到半空中,被剑刺过的蛊阴童突然炸开,下一秒,密密麻麻的黑虫喷涌而出。 相比于一楼蛊阴童中的虫,二楼的黑虫更加恐怖,因为它们全都长着翅膀! 翅膀扑闪之间,嗡嗡作响,速度十分之快,宛如一大群黑色的马蜂。 那人才跳到半空中,就被一群飞虫彻底包围,从头到脚,被黑虫围得水泄不通,好似一个巨型的黑色蚕蛹。 那人在空中惨叫着,嘶喊着,根本下不来。 短短几秒钟,惨叫声戛然而止,空中只剩下飞虫的嗡嗡声。 几个呼吸后,当黑色飞虫尽数散去时,那里已经空无一物,连个骨头渣都找不到。 普通蛊虫虽然吞噬血肉,但至少不会吃衣物这种东西,但二楼的这些飞虫,什么都吃,木剑也吃,衣服也吃,凡是它们能碰到的东西,什么都吃。 二楼的黑虫,要比一楼的虫凶残太多,也厉害太多。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同门相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吞噬掉一人后,它们竟然还跟着跳下楼的另一人追赶。 那人惊恐的怪叫着,竟然飞快的向我这边跑来。 我当时就傻眼了,这不是祸害我吗? 他这么一冲,我和钟白几个立即退开。 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放着阎老九不追,偏偏跟着我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叫救命。 这些密密麻麻的飞虫,不仅速度快,数量也堪称恐怖,一个人的力量在这么多虫面前,没半点作用。 只要被这些虫包围,不出一分钟,就会被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还没等他靠近我,他就被飞行的大群蛊虫追上,临死前他大张着嘴惨叫,我清楚的看到,一大股洪流般的飞虫,从他口中灌入身体里,他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没几秒钟,就被彻底淹没。 当飞虫散去之时,那人站着的地方已是空无一物。 死伤依旧在继续,有的是自相残杀,有的是被飞虫吞噬,还有些运气好的,吃下了离魂丹,倒也相安无事。 我注意到一点细节,凡是吃下离魂丹的人,那些飞虫都不会攻击,反而会绕开他们。 一楼、二楼、三楼,一颗颗离魂丹被相继找出,整个过程中有欢喜,有绝望,有惨叫,众多声音混杂在一起,配上飞虫的嗡嗡声,形成了异样的交响曲。 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情有些复杂。 在争夺离魂丹的过程中,大部分人都显得几近疯狂,无所不用其极,有些仗着道行高的人,得到一颗离魂丹还不满足,还在和其他人争抢。 我实在不明白这些人想干什么,明明可以自保了,为什么还要贪婪的去抢更多? 他们显然没打算解释,依旧进行着自己的勾当。 “给我!师兄给我!” 人群中,一个漂亮女人拉着一个帅气男人哀求着:“师兄,你不是喜欢我吗?把你那颗离魂丹给我,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滚!” 男人一下将女人推到在地:“老子以前对你好,只是想玩玩罢了!现在事关性命,还想找老子要离魂丹?滚远点!别逼老子动手!” 女人一脸煞白,似乎没想到男人会说出这种话。 愣神之后,她一下子扑在男人身上,打算用强,可很快就被男人一巴掌打翻在地,脸一下就红肿了起来。 女人瘫坐在地,面如死灰,眼泪直流。 便在此时,一个相貌普通的矮小男人走到女人面前,递给她一个木盒。 女人一下就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矮小男人:“师弟……你……” 矮小男人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说:“师姐……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只不过你眼中永远只有师兄,想必你现在连我名字都叫不出来吧?” “不过没关系,我喜欢你,这就已经足够了,这是我给你抢的离魂丹,如果能用我的一条贱命,来换你的命,换你能正眼看我一下,我已经很满足了。” “师弟……” 女人被感动得痛哭流涕,她刚准备伸手接过木盒时,突然有一双手抢在她前面抓住了木盒。 离魂丹现在就是救命良药,只要没有第一时间吃下,都会引起哄抢。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鬼门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很快,矮小男人就开始和人争抢起来。因为双手抓着木盒,所以他们只能用脚和头来互相攻击。 矮小男人,为了所谓的爱情,拼了命的抢,而另一人,为了性命,也卯足了力气,谁也不让谁。 正当我凝神观看时,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只听得两声惨叫,四只断裂的手连同木盒一起掉在了地上。 四只手从手腕处被砍断,断的时候还抓着木盒,一落地,鲜血顿时狂涌而出。 而之前抢夺木盒的两人,呆呆的看着自己向外喷血的手腕,愣神之后,痛苦的惨叫响起。 砍掉两人双手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漂亮女人! 她举着木剑,表情有些疯狂,完全没有在乎自己师弟惊愕痛苦的神情,当木盒掉落的瞬间,她立刻扑了上去,将断手掰开,打开木盒,第一时间吞下了离魂丹。 “师姐……你……” 矮小男人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师姐,竟然会砍掉自己双手。 “师弟,对不起了!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了,有没有双手不重要,我也是怕离魂丹被人抢走!到时候,你的一番心血就白费了。”漂亮女人勉强笑着,笑容带着些许扭曲,本来漂亮的脸蛋,在这一刻,略显狰狞可怖。 矮小男人惨笑着,一屁股瘫坐在地,不停的摇头,相比于手上的痛苦,想必他心里更加难受。 或许在那一刻,他已经看穿了什么,但一切已经太迟。 作为旁观者的我,看到这幕后不由得皱了皱眉,人心叵测,这一刻我总算体味到了。 没人在乎被砍掉双手的矮小男人,众人看到的,只是女人以胜利者的姿态开怀大笑,沉浸在自己逃过一劫的喜悦中。 多么讽刺的一副画面,被我清楚的捕捉到,我没说话,也没管太多,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必经的路,或许以后我会遇到这种人,这种事,但我绝不会像矮小男人一样,死得这么不值。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当红衣女人阴冷刺耳的声音响起时,离魂丹抢夺游戏也到了尾声。 一场抢夺游戏下来,还没等红衣女人亲自动手,四十多人,已经死了十多人。 剩下的还有近十人没有离魂丹,这些失败者,全都面如死灰,眼神绝望。优胜劣汰,这些都是道行比较低的人,论手段,比不过其他人,只能等死。 按理说,祁娇娇比他们还差,只不过命好,有茅山弟子帮忙。 在这群人当中,能保持镇定,并且视死如归听从号令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当其他人自相残杀时,他们依旧拧成一股绳,随时都可以做出牺牲。 哪怕对祁娇娇有怨气,但他们还是会服从命令,用自己的命,换祁娇娇的命。 “咯咯……时间到……没有离魂丹的人,进不了鬼门关,那么……只有去死了……” 红衣女人一招手,红灯笼以极快的速度在那些人头顶转了一圈,很快,那些人便一脸呆滞的瘫软在地,彻底没了气息。 杀人易如反掌,这红衣女人的手段,看得众人眼皮直跳。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梦里世界…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做完这一切后,红衣女人抬头看了看天,不知何时,月亮已经冒了出来。 “时候到了,鬼门关即将打开……咯咯……进了鬼门关,你们就会发现,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 红衣女人阴笑着,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楼道口的黑暗中。可她的红灯笼,却还在众人头顶徘徊,似乎在监视着我们,包阴童一样,依旧将我们困在学校范围,根本不给任何逃命的机会。 一时间,气氛变得压抑而安静。 便在此时,‘吱呀’一声,学校楼道口杂货间的门突然打开了。 门一开,一股阴冷的风顿时从里面喷涌而出,吹得我头发根根直立。 我眯眼看着打开的那扇门,门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宛如一张巨兽的嘴,正等着众人一步步走入。 “这就是鬼门关的入口?” 我看向哑奴。 此刻,哑奴的笑容消失了,脸色古怪的点了点头。 “大家有什么打算?难道真的要闯什么鬼门关不成?”有人提问。 “不闯又能怎么样?你看看后面。”又一人开口。 我循声望去,发现之前拦住我们去路的阴童正一点点向我们逼近,明显是想把我们逼入那扇门中。 我没有选择,必须要进去看看,我有自己要了解的东西。 我看了钟白一眼,他轻声的提醒道,“小心。” 我点头,进门的那刻,我如坠冰窖,冻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看来这地方阴气不小。 入眼处伸手不见五指,我刚想找阎老九拿个手电筒,可当我侧头一看时,她竟然消失了!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消失了! 我伸着手,瞪大着眼,四处摸找,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我叫了几声,没人回话,连脚步声,呼吸声,这一刻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整个黑暗的空间中,此刻只剩下我一个人,其余人,不管是先进门的,还是后进门的,甚至与我同行的几个人,也凭空消失,一点动静也没发出。 一时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静得可怕,压抑得可怕,让我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上,想回头走出去,可诡异的是,连我身后的门也消失了,入手处什么也没有,只剩下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仿佛没有边际。 我前后左右,都走了一段距离,除了地面之外,一点实物都没有见到。 我有种错觉,踏进鬼门关的那刻,我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异度空间,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的空间。 在这个异度空间中,只剩下我一个人,强烈的孤寂感让我心里一阵发慌。 我摸了全身口袋,有一根蜡烛,掏出一根蜡烛点燃,幸好在进入长安镇的时候,在外面的不闹街买了这东西。 借着蜡烛的火光四处张望,依旧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仿佛天地间,只剩下烛火这一点光明。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忆刚才进门时的情况。 进门前,因为外面相对明亮,进门后一时间没有适应黑暗,导致视线一片漆黑。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回到最初(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前后不过短短几个呼吸时间,一大群人就凭空消失,甚至连出入口都没了,正常来说,这绝对不可能。 但眼下的情况,明显不正常。 要么是鬼遮眼,要么是真的进入了一个未知的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一转眼的功夫,所有人尽数消失,半点动静也没发出。 这些人当中,道行高的人不少,哪怕是红衣女人,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将这些人全部弄死。 就算死了,总有尸体留下吧?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泥土地面,以及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我现在根本分不清方向,不知道往哪走。 愣在原地,我轻声的呼唤了声夜司溟,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地方阻隔了我与他的感知,竟然没有任何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随便找了个方向,端着蜡烛就往前走。 留下来等死肯定不行,必须得找个出口,现在没人帮忙,一切都得靠自己才行。 我的身上有隐身符,还有剪纸,镇魂钟,这些是我现在保命的手段。 万一在这鬼地方真遇到点什么东西,能用隐身符避过自然最好,避不过,只能选择硬碰硬。 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当手中蜡烛即将燃烧殆尽时,黑暗的气息似乎淡了许久,周边隐约有些数目的轮廓出现。 脚下的广无边际的泥土地面,此刻也只剩下一条狭窄的路,路的两边是干枯的水沟,更远的地方,则是一些稀疏的数目轮廓。 我抬头看了一眼,之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此刻却能看到晦暗的天空。 顺着这条路走下去,我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眼见蜡烛火光变弱,我不敢迟疑,立刻又点了一根。 当光亮燃起的那刻,我继续往前,没多久,远处就出现一个石制的拱桥。 我越看越熟悉,越看越不对劲,当我走上拱桥的那刻,我不由得浑身一颤,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么眼熟了。 因为这条路,包括这座拱桥,正是进入我们村的必经之路! 也就是说,我走着走着,竟然走回了村! 想到这里,我汗毛瞬间立了起来,额头冷汗直冒。 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走回村子? 长安镇与我们村的距离可不是一点半点,完全是天各一方,别说用腿走,就算坐飞机也没这么快。 最重要的是,我一直往前走,连个弯都没拐,不可能走回村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幻觉吗? 我站在拱桥上,放眼忘去,一片熟悉的建筑,房屋,静静的坐落在黑暗中。 我的心跳在这一刻不停的加速,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些黑暗中的房屋,确实是我熟悉的村子,在这一刻,我好像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踏入了村子,我迫切的想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进村后,我走得很小心,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生怕惊扰到什么。 顺着村道走了一会,我突然听到前面街道拐角处,有细微的响动传来。 “塔……塔……塔……” 声音很轻,也很慢,好像有根木棍,在轻轻的敲击地面一样。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回到最初(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连忙吹灭蜡烛,第一时间躲了起来,听这动静,应该是有什么人要出现了,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我不敢暴露自己。 “塔塔”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拐角处。 接着,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街道口。看上去是个老人,老人低着头,手持拐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因为背对着我,我也看不清楚老人面目。 老人拄着拐杖转弯后,一步步走进了某个屋子。 屋里很黑,没点灯,也不知道老人在干什么。我有些好奇,悄悄的摸了上去,透过玻璃向屋里看了一眼。里面黑暗,视线看不太远,只能模糊的看到桌椅的沦落,而老人的身影却消失了。 正当我疑惑时,我只感觉眼前一晃,窗户前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张人脸! 人脸就这样贴在玻璃上,和我面对面,两者之间只隔了一层玻璃。 而且这张人脸消瘦得可怕,完全的皮包骨,就好像一个骷髅上贴了一块褶皱的树皮,看不到一丁点肉。因为太过用力的原因,人脸在玻璃上挤压得有些扭曲。 最恐怖的是,这张脸没有眼仁,只剩下两个黑洞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吓得浑身一抖,差点惊叫出声。 这张人脸不是别人,正是乔二婆婆! 她就这样脸贴着玻璃,瞪大着两个血洞盯着我看,一动不动。 虽然她没有眼珠,但我仍然有种错觉,她好像一直在盯着我看…… 可以说乔二婆婆是怎么心里的一根刺,因为最初面对她的可怕,我对她是有阴影的,这种阴影就跟小时候留下来的一样。 无论我现在心智,实力成长到什么地步,其实我内心对她是恐惧的。 我当时的确吓着了,捂着嘴,愣是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身上更是不争气的开始冒汗,哪怕经历了太多,但乔二婆婆给我的恐惧仍然难以消灭,几乎烙印在了我灵魂中。 最重要的是,乔二婆婆不是魂飞魄散了吗? 怎么还会出现在村子中? 正当我惊疑不定打算慢慢后退时,乔二婆婆突然咧嘴一笑,笑容扭曲狰狞,漆黑的牙齿更显可怕。 “新娘官嘞!” 她阴笑着,吐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 我再也忍不住,慢慢往后退,然后掉头就往外跑,内心的恐惧远比震撼更多。 我不管乔二婆婆怎么出现的,我只想第一时间远离她。 我一离开,乔二婆婆阴笑的声音变得更大了,仿佛就在我耳边响起,那拐杖跺地声,也紧跟着我后面。 我根本不敢回头,就怕一回头便见到乔二婆婆恐怖的脸。 让我绝望的是,不管我怎么跑,乔二婆婆始终跟在我身后,完全甩不掉。 这一跑,跑得我上气不接下气,出村的道路,仿佛在这一刻没有了尽头,根本跑不出去。 耳边乔二婆婆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立刻拿出隐身符沾血贴在身上。 一瞬间,乔二婆婆阴冷的笑声消失了,背后那种刺骨的寒意也消失了,连拐杖跺地声也戛然而止。 隐身符起作用了? 我连忙停下脚步,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新娘官嘞…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身后仍然没有动静,我鼓足勇气缓缓转过头,什么也没有,乔二婆婆已经消失了。 我刚打算松口气,突然就僵住了,因为我发现,正有两只干枯如柴的手,从我背后垂到了身前。 这两只手皮肤如同枯树皮,骨头轮廓清晰可见,一点点从我背后伸到了胸前,环抱着我的脖子。 我浑身一激灵,顿时感觉肩膀沉重了许多,刺骨的寒意,以我背部为中心迅速传遍全身。 我吞着口水,僵硬着脖子,缓缓转过头,就见一个瘦小人影低着脑袋趴在我背后。 人影双手抱着我的脖子,双脚缠着我的腰,紧贴着我的背部。 就在我转头的瞬间,人影脑袋猛地一抬,一张恐怖的老脸与我对视着,黑洞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新娘官嘞!” 乔二婆婆咧嘴一笑,笑容阴冷。 我一瞬间头皮发麻,反手掐决,拍在乔二婆婆额头。 可诡异的是,我的伤害对乔二婆婆没半点效果,直接从她身体中穿了过去,下一秒,乔二婆婆便从我背后突然消失,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难道刚才是我的幻觉? 这地方太诡异了,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当我环目四望时,我突然撇到在村口石桥上,站在一个拄着拐杖的佝偻身影,正是乔二婆婆! 乔二婆婆远远的看着我,咧嘴笑着,不停的对我招手,似乎想让我过去。 我脑抽了才会靠近她? 见乔二婆婆从石桥上飘下? 我再也不敢停留,快速退后。 我当时也没想到太多,唯一的念头就是远离乔二婆婆。 隐身符显然没用,每当我停下时,一转头就能看到远处的乔二婆婆? 正一步步向我逼近。 奇怪的是,乔二婆婆始终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没有靠太近? 也没有离太远,新娘官的喊声,一直没有停歇,时近时远? 仿佛催命符一样? 不停的逼赶着我逃离。 不对劲? 肯定不对劲。 我脑袋里不停地转着? 想要找出我心里的疑惑。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当我双腿发软时,跑的依旧是上山路,路的尽头漆黑一片,除了树木的轮廓外? 什么也看不到,仿佛没有了终点,没有尽头一样。 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 我喘着粗气,背靠着一棵树停了下来。 体力大量透支的我? 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新娘官嘞!” 便在此时,身后乔二婆婆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转头一看,黑暗中? 一个拄着拐杖的佝偻身影,在轻飘飘的向我逼近。 我掏出一张剪纸,直接催动杀过去,但一点用都没有,眼看着她靠拢过来。 本能的恐惧,催动我继续离开,我费力抬着脚,一步步向上山挪去,走了一会,我转头一看,乔二婆婆还是跟着我后面,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 恐惧之时,我更多的是疑惑,以我现在的速度,乔二婆婆很快就能追上我,为什么她要一直跟在我身后? 仅仅只是为了吓唬我,还是她……根本伤不了我?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我等你很久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想到这里,我心跳再次加速,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乔二婆婆,本能的恐惧依旧刺激着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乔二婆婆就害怕得很。 我让自己镇定,一直盯着乔二婆婆看。 “新娘官嘞!” 乔二婆婆依旧阴冷的笑着,看到我停下后,她开始慢慢向我逼近。 那张恐怖的脸,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内心不知名的恐惧,也越来越强烈,为了减少恐惧,我所幸闭上了眼,一副受死的模样。 竟然跑不了,还不如早点面对恐惧,至少能让我死得痛快点。 闭眼的同时,我手决也开始催动,只要乔二婆婆对我下手,不管能不能对付她,我都得拼死一搏。 “新娘官嘞!” 乔二婆婆阴冷刺耳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在我面前不到半米的距离停下。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刺骨的寒意冲击着我的身体,乔二婆婆的阴笑一直在耳边徘徊,经常会变动方向,似乎在围绕着我打转。 我颤抖着双腿,凭借着最后一丝意志力,压制着内心逃跑的欲望。 这种情况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的时候,乔二婆婆已经消失了,但她阴冷刺耳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徘徊,还一会才渐渐停息。 我四处看了几眼,没有任何乔二婆婆的踪迹,她仿佛彻底消失了一样。 我长长的吐了口气,看来我赌对了,乔二婆婆确实伤不了我。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总觉得刚才遇到的乔二婆婆很是诡异,隐身符对她都没有半点效果,着实奇怪。 不光是乔二婆婆诡异,这地方的一切都特别诡异,我仿佛一直处于鬼打墙的状态中,不管怎么跑都跑不出去。 休息了一会,恢复些体力后,我刚准备下山,突然听到山上有动静,好像有人在呼救。 我心下好奇,连忙往山上跑去。 奇怪的是,之前怎么也跑不到尽头的路,现在才短短几分钟时间,竟然就出现了一个建筑轮廓。 当我靠近看清情况后,我不由得眼皮直跳,因为我发现,眼前的建筑竟然是留给我的无限恐惧的山中阴庙! 我怎么会到这地方来? 古庙仿佛蹲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正静静的看着我。 当初杜小月就是镇压在里面。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古庙枯井,当初我第一次的恐惧,弥漫出来。 最终,恐惧战胜了好奇,我怂了,现在我只想离开这鬼地方。 我刚打算离开,古庙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夜司溟。 当看到他的第一眼,我愣住,各种思绪涌出来。 但随后我发现这个地方存在有些蹊跷,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夜司溟!”我试探的呼唤了声。 他朝着我走过来的时候,嗯了声,然后看出了我内心的惊恐,不解道,“你很害怕我么?” “真的是你?”我盯着那张俊俏的轮廓,有些迟疑。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走到我身边时,他对我说,“你想知道一个秘密吗?这个地方的秘密。”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让我跟你一起…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座阴庙跟里面的古井我当然知道。 当初也就进去过,这座庙宇是一个阵法,镇压封住在古井下的杜小月。 因为她的命格与我一样。 当初乔二婆婆,不,正确的说应该是柳老太婆,毕竟真正的乔二婆婆已经死了。 从我在村子里经历的一切。 我所遇到的那个乔二婆婆,实际上就是柳老太婆搞出来的花样,她与我家有世仇。 但是她畏惧我妈,跟我奶奶。 所以一直隐忍,哪怕是她们俩不在,但是她恐惧,无法确定我奶奶跟我妈究竟是不是死了,乔二婆婆只不过是对我们家的试探。 杜小月命格特别。 当初是柳老太婆害死的,给她造出来一个绝世大祸害,尸体是当年我爷爷给拘在古井下了。 不过她的魂一直被柳老太婆收在那个坛子里。 当初因为这个,一步步接近我,想要让我揭开这古井的封印。 “你所知道的,并不全面。” 夜司溟在一旁,缓缓开口道。 看到他这模样,我有些愣住了,一时之间竟然没办法分辨他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也相差无几了。” 我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他却不答,反而是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透露出与以往不一样的色彩。 “我跟你说过,我的时间不多了。”他收回目光,看向远处。 “你现在经历的一切,不过都是你的幻觉,你只要进入这座阴庙,面对直视你内心的恐惧,这个幻境,也就破了。” “你长大了。” 他犹豫了下,这是对我说的很认真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嗅到了一股不安的情绪。 “你怎么了?” 我被不安包裹,有些手足无措。 “以后的路,你便一个人走吧!我们俩这场相遇,注定是昙花一现? 我要去一个地方。”他徐徐开口。 “阴间吗?”我问? 看到他没有否认,我立即果决道,“我跟你一起去。” 他道,“十死无生? 你还去?” “去!我说过,这一路上我经历磨难的时候? 你陪着我? 你经历时,我也一定陪着你。”我坚定不移的道。 “不过是白白丢了性命罢了? 你现在所做的? 就是活着。” 在阴间,在夜司溟,在那些阎罗王,地狱之主的恐怖存在下? 凡尘间的道行简直就是蝼蚁。 可我不想,夜司溟一个人去面对整个地府。 我面对万千恐惧的时候,他在。 当有一天他面对的时候? 我也会在。 看到他正欲离开? 我有些着急了,“让我跟你一起去。” “你难道忘记你还有更重要的事了吗?”夜司溟侧头看向我? “你不想知道答案了,你不想知道你们家的来历? 你的身世,你们家一切的秘密了么?” 我被夜司溟的话? 说的哑口无言。 这一路上我的遭遇? 包括我在长安镇险象环生,这一切我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要弄清楚真相。 我们俩的真相。 当年奶奶的遭遇? 还有我爷爷的下落,这一切的终极原因。 但是如今? 我却要面临抉择。 如果跟夜司溟去地府,这一切就再也没机会了,很大的可能,我再也回不来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那场婚礼,算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司溟。”我喊了声。 他这次却平静,并没有回头。 “那场婚礼,算数吗?”我问他。 我与他的那场婚礼,还没有经过奶奶的见证,当初只进行了一半,就出现了一系列的事情。 那婚礼并没有完成。 夜司溟挺多许久,然后脚步往黑暗里走去,他没有给我答案。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习惯有你了,好像你成了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如果这是喜欢,可能显得唐突了吧,但……每次你在我面前的时候,哪怕天崩地陷,我竟然也不那么害怕了。” “经历过屠三的事后,我想的更彻底了。” “我不想成为他,也不想变成第二个黄蓉,有些话……如果两个人都相互隐瞒,可能最终就成了一场遗憾。” “我不想那样。” 我低声呢喃着。 闭上眼睛的时候,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有一分钟,当痛苦消失的时候,黑暗也渐渐被光明驱散。 视线在那一刻,逐渐恢复了清明。 直到睁眼的那刻,我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血棺中,而是站在一个很奇怪的山洞里。 山洞是人工开凿的,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在山洞的正中央,摆着两尊高大的神像。神像足有十来米高,头都碰到了洞顶,表情不怒自威,看上去有点吓人,而且,神像的眼睛是两颗散发着红光的宝石,比拳头还大。 诡异的是,这四颗宝石就好像四束强光一样,打在我脸上,令我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我环目四望,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我发现,除了两尊高大的神像外,之前消失的人此刻全都在山洞中,西装男,胖金牙,童心,哑奴包括我一直担心的黄泉,他们全都活着,而且就站在我身边! 看到这幕,我人都傻了,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在枯井中吗?我不是躺进了血棺吗?怎么一下又出现在了这里?这到底怎么回事? 正当我惊疑不定时,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恭喜你……成功通过了鬼门关……”我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人是诸葛云。 他背靠着山洞的岩壁,摇晃着蒲扇,笑容不改。 “什么意思?鬼门关?”我有些懵。 诸葛云笑了笑:“没错,虽然不知道你刚才经历了什么,但可以确定,那些全都是幻觉,也就是鬼门关的考验,恭喜你,成功通过第一道鬼门关。” “幻觉?” 我皱了皱眉,有些不敢相信,刚才所经历的东西竟然是幻觉。 我轻轻地在脑海呼唤了声夜司溟。 他嗯了声。 我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下来,幸好,他还在。 先前的一幕幕就好像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一样,如果一切都是我想象出来的幻觉,那么就太可怕了。 尤其是最后,夜司溟出现的那么真实。 他说的话完全跟现实符合,让人根本就分辨不出真假。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第二考验…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似乎能猜到我的想法,诸葛云指了指我面前那两座高大神像的眼睛:“这四颗发光的红宝石,就是幻境的源头所在,这种东西叫锁魂石。” “具有迷惑心智的功效,再高的道行遇上这锁魂石,也会不知不觉的陷入幻境中。想从幻境中解脱出来,必须要有强大而惊人的意志力。” 顿了顿,诸葛云又说:“只不过这四颗锁魂石被人动了手脚,最后成了这鬼门关的考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第一道鬼门关,考验的不是实力,而是勇气!” “勇气?” 看着有些刺目的红光,我皱了皱眉。 诸葛云笑着点点头:“每个人的幻觉都不一样,你自己好好想想,陷入幻境之后,你是怎么清醒过来的?” 一听这话,我立刻开始回忆起来。 我是面对内心最初的恐惧,也就是从我踏入这个圈子时候的乔二婆婆,可以说,她给我的内心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然后就是最终对夜司溟说的那些话。 我的意识因此沉沦在黑暗中,最后等我清醒过来时,就出现在了山洞中。 幻觉也烟消云散,换句话说,想从摆脱幻境就必须至死地而后生。 贪生怕死,永远也走不出幻境,抱着必死的心态,反而还成功通过了鬼门关。 看来诸葛云说得没错,这第一道鬼门关,考验的不是实力,也不是其手段,而是一个人的勇气。 面对恐惧时能坦然,面对死亡时不惧怕,这就是过关之法! 我总算明白自己进入幻境后,为什么第一时间去的地方是自己村子,见到的是乔二婆婆。 因为那一直是我心里的阴影,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锁魂石的特性激起了我埋藏在心里的东西? 通过幻觉? 让我再次品尝恐惧,这也就解释了隐身符为什么对乔二婆婆没用。 因为乔二婆婆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内心的恐惧,让我再次见到了她。 当我战胜内心恐惧? 直面乔二婆婆时,她自然就会消失。 如果我一直没勇气面对乔二婆婆? 那么我会永远沉沦在幻境中? 一见乔二婆婆就跑,永远也跑不到尽头? 最后会活活累死在幻境之中。 包括最后我对夜司溟说的那些话? 实际上是我内心的想法,算是表白。 其实,表白也需要勇气。 如果我不把那些话说出来,可能就会是另外一个场景了。 想通这一切后? 我豁然开朗,也格外的震撼。 鬼门关的考验,我实在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方式呈现? 回想到刚才所经历的一切? 我仍然有些后怕。 这就是鬼门关的可怕之处,让你身临其境? 给你生与死的考验。 一旦害怕,恐惧将会一直持续。 每个人害怕的东西都不一样? 但无一列外,那都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在这种情况下? 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出真正的选择? 我环目四望? 发现除了诸葛云和哑奴外,其余人全都处在幻境之中? 一直没醒过来。 而且每个人表情都不一样,又哭又笑? 手舞足蹈,有的人惊叫,有的人在奔跑,不过他们的奔跑,始终在原地踏步,没有丝毫的寸进。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红鲤的过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想必我面对乔二婆婆逃命时,也是这种情况,也难怪一直跑不到尽头。 哑奴作为李长生的弟子,不被幻境迷惑我不惊讶,但诸葛云能清醒这么快,着实让我意外。 最重要的是,他思路清晰,似乎早看穿了这一切,我到现在还在后怕,而他却笑容满面,仿佛没经历过幻境一样。 “你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我有些好奇。 “有一会了吧……” 诸葛云笑了笑,没多说,只是摇晃着蒲扇,静静的看着其他人。 这话让我捉摸不定,或者说,从一开始,我就看不透诸葛云这个人。 这次鬼门关试炼,他能轻松醒来,就足以看出此人心境之强大。 越是平淡无奇,越是证明他心无所惧。 我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放到钟白的身上,相比其他人,钟白闭着眼睛反而像是睡着了一样,竟然非常平静。 “他内心,难道就没有恐惧的东西么?”旁边的诸葛云把目光放钟白身上,当下神色也是有些变化。 钟白就跟闭目养神一样在原地,一点动静都没有,让我非常好奇,他现在经历的是什么,而且他怎么可能会这么从容的面对。 过了一会儿,钟白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身上,我看到他平安无事,神色自若,也不由轻松了。 “没事吧。”我问。 他摇了摇头,思绪还没有完全从状态恢复过来,我看他眼神微微显得落寞,便有些好奇,问他,“我很好奇,你看到的是什么?” “这一关的幻境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从进入后就清楚了,本来可以随时醒过来,但在幻境里,我有一个遗憾。” “尽管我知道这一切是假的,但我还是去完成了,算是了却了我的心愿。”钟白平静的开口说道。 “这幻境很奇妙,就跟梦一样。深陷其中根本就让人难以分辨真假!” 诸葛云看向钟白有恭敬,道,“说来惭愧,我最初也不知道身处幻境,你能在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处境,并且能够在自己梦境里思考,这份心智,在下佩服。” 钟白一笑,他对诸葛云没有打过交道,但是在来这里前他跟我说过,要小心这个诸葛云,对于钟白来说,他敏锐的察觉,诸葛云跟不简单。 平复情绪后,我开始观察情况。 山洞很大,众人也站得很分散,因为锁魂石的光亮,整个山洞都被照射得血红血红的,看上去多少有些诡异。 在高大神像的背后,红光照射不到的拐角处,还有个漆黑的通道,应该是下一道鬼门关的必经之路。 这时我眼角一撇,突然看到了角落处的红鲤。 之前还好好的,可没想到这一会红鲤竟然哭了起来,闭着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张嘴就喊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逼我?我不去!我不愿意!我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用来交易的筹码!” 说着说着,红鲤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很响亮的一记耳光。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幻境(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捂着脸,擦掉眼角的泪,表情变得冰冷:“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同意!哪怕脱离夷灵族,哪怕身死道消,我也绝不会成为你们利益连接的牺牲品!” 闭眼喊完之后,冰冷的表情持续了好一会,最终化为痛苦与泪水,瞬间倾泻而下。 她蹲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我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十几年的光阴,拼命的完成你们要求的一切,为什么你连仅剩的一点尊严都不留给我?为什么?” 红鲤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在墙角,身体瑟瑟发抖,眼泪不停的流,似乎在经历自己灵魂深处的恐惧。 看着红鲤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的心莫名揪了起来。 那种感觉很奇怪,我也说不清楚,看来她这种让人羡慕的身份地位,也有着别人不了解的另外一面。 很难想象,往日冷入冰山的她,竟然会有这么脆弱的一幕,面对生死,她可以无所畏惧,可面对内心深处埋藏的东西,这一刻的她,脆弱得像个普通女孩。 我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但这些都是她不敢回忆的痛苦往事。 如果她看不透,走不出这片心理阴影,将会一直沉沦其中。 红鲤依旧在哭,哭得很伤心,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现在,她缺乏勇气,缺乏面对事实的勇气。 正当我有些担心时,阎老九竟然也有了异常。 之前表情还很平淡? 这一刻却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连连磕头,又哭又叫:“师父!是我害了你啊师父!我该死,瞎眼信了那贱女人,是我一手毁了太一门!师父我对不起你啊!” 阎老九拼命磕头? 砸得自己头破血流也不停下。 哭喊一阵后,阎老九突然拿出一把短刀。 “师父!徒儿不孝? 这就在你坟前谢罪!”哭喊一声后? 阎老九举刀就向自己胸口刺下。 这幕吓得我眼皮直跳,没想到阎老九会来这一出。 阎老九明显也处于幻境当中? 只不过别人的幻境? 都是恐惧和害怕,而他却是悔恨。 因为做了一些事,犯下了罪孽,所以悔恨得想要赎罪。 一言不合就拨刀自杀? 这么多人中,也就他一人敢做。 我喊了声,他碰到胸口的刀又突然停下了。 他右手拿刀想自杀? 可左手却抓着右手? 拼命抵抗,不让右手行凶? 动作看上去格外怪异。 “师兄!你让我死!让我死!” 阎老九情绪激动,喊着喊着又开始嚎啕大哭? 一边哭一边磕头,跟疯了似的? 完全陷入了幻境中不可自拔。 平常看阎老九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 原来也是个有故事的男人,而且还是个悲情的故事。 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 外界的干扰起不了任何作用。 弥勒和阎老九差不多,表情悲伤? 又哭又喊,大叫:“女儿你醒醒!千万别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坚持住,爸爸一定会救你的!一定要挺住啊!” 弥勒哭得身上肥肉直颤,不知道在经历些什么。 我走马观花的看了下,除了少数几个在哭喊之外,其余人都在惊恐的尖叫,奔跑,没一会,整个山洞就变得热闹非凡。 每个人都在经历自己的恐惧,只有战胜恐惧,才能走出幻境,否则永世沉沦。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幻境(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过了一会,幻境似乎越来越恐怖,众人的动作表情也越来越疯狂。 一开始还只是哭喊,惊叫,没多久,便开始出现自残的现象,而且情节越来越严重。 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道士,疯狂的掐着自己脖子,一边掐一边惊恐的挣扎。 掐得自己脸色发紫,口吐白沫,最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身子还在不停的抽搐,尽管如此,他的手依旧没停,看样子撑不了多久了。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一点,原来幻境并非无害,如果战胜不了恐惧,那么就会被恐惧吞噬,最后的结果,绝不会好到哪去。 有的人在自残,有的人在逃跑,而有些人似乎被吓傻了一样,不停的大喊大叫,时哭时笑。 过了一会,有人开始清醒。 让我没想到的是,继我之后,第一个清醒的竟然是小和尚童心。 他肉嘟嘟的脸上挂着泪痕,哪怕是清醒后,他依旧在抽泣哽咽,似乎还没从幻境中恢复过来,等我简单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后,童心才似懂非懂的挠了挠光头。 第二个清醒的是黄小蛮,这丫头正义感爆棚,陷入幻境的时候,也在那大叫降妖伏魔的,也许是遇到了什么厉害妖魔,被打得哭了鼻子,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清醒过来的。 我发现,在第一道鬼门关的试炼中? 心思越单纯? 性格越直接,就越是能够更早清醒过来。 这种人活得比较坦荡,心里藏不住什么事,没什么特别强的执念? 所以相对来说,更加容易战胜内心的恐惧。 执念越强? 埋藏得越深? 就越是容易陷入幻境不可自拔。 有人清醒,也有人沉沦? 而我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红鲤几人身上。 他们几个? 执念似乎特别强烈,哪怕道行高深,手段厉害,依旧难以清醒过来。 特别是红鲤? 始终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默默流泪? 像个心灵受创的小女孩。 时间一点点在流逝? 我的心情也越发的紧张。 更多的人清醒,更多的人在沉沦? 甚至就连祁娇娇这家伙,竟然都能从幻觉中走出? 着实让我意外。 之前我稍微留意了一下,这家伙最害怕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而是李阴阳。 祁娇娇醒后? 阎老九和弥勒几个也相继清醒过来,唯独就剩下红鲤一直陷入幻境中不可自拔。 前一会? 她还在摇头哭泣,此刻却表情呆滞? 仿佛丢了魂一样。 看到这幕,我心里倒是有些好奇她到底在经历什么,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让她清醒恐怕很难。 我对这个红鲤倒是没什么恶意,在古宅里她也算救过我,不过我没动,反而是钟白看到她这模样。 此时他走上前,抓住红鲤的肩膀摇晃了好几下,任凭他摇晃,红鲤始终面无表情。 “如果你想摆脱命运,只有战胜心底的恐惧!让那些利用你的人知道,你的命运只有你能掌控!” 钟白冷静的道,沉思了下,他抬手一巴掌抽在她脸上。 这巴掌很用力,抽得她脸瞬间就红了,虽然是打在她脸上。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入梦…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是希望通过外界的刺激唤醒她,这也是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也许是被打痛了,红鲤眼皮下的眼球突然动了一下,很轻微,但却被我捕捉到了。 “单纯依靠外界的刺激,还不够让她从自己的幻境清醒过来,除非……进入她的梦境里面提醒她。”诸葛云摇晃着蒲扇,从身后走出来。 钟白沉吟了下,“茅山倒是有一个通灵术,能够给人施展幻觉。” 钟白说的这个小法术其实不是多难,类似取别人的指甲,头发贴身之物,再施加咒语跟术法。 自己臆想出来的恐惧,各种狰狞恐怖的鬼怪,出现在别人的梦里。 经过诸葛云的提醒,钟白倒是想到了。 他同样可以施展出这种术,然后臆想出另外一个自己,去她的梦里提醒她。 这个看起来匪夷所思,但值得一试。 钟白画了一个咒文,抓住红鲤的手,然后坐在她旁边,闭着眼睛,试图进入她的梦里。 我在一旁察觉到钟白眉头时而皱起,不知道他是不是进入红鲤的梦里,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大概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钟白紧闭的双眼睁开,脸色出现了苍白,看红鲤的神色有些异样。 这时候红鲤脸颊已经有了泪痕。 当钟白的手掌伸出想要抹去泪水,即将与红鲤绝美的容颜来一次亲密接触时,一只纤细白嫩的玉手突然扣住了他的手腕。 我低头一看,是红鲤! 下一秒,红鲤突然一睁眼。亮晶晶的美眸当中带着一丝冷意,那落寞跟悲凉情绪很快就被掩藏。 “你干什么?” 红鲤扣着钟白的手腕,冷冷的问。 看到红鲤清醒,钟白撇了被她扣住的手腕,似笑非笑道,“你就是这么感谢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红鲤看了看钟白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这就是你救我的方式?” 她眯着眼,寒意暴涨。 钟白一瞬间略显尴尬,“刚才情况紧急,没有时间考虑。” “红鲤姐姐!你别信他,我刚才看他打你打得可高兴了,你看……他现在还在笑。”正义感爆棚的黄小蛮突然来了一句。 她嘴一鼓,对钟白打女人的行为很不满意。 “到底怎么回事?” 红鲤盯着扫视了周围一圈,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放开了手,似乎并不打算计较刚才抽她耳光的行为。 钟白沉吟了下,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听完后,红鲤脸色有些难看。 她没多说,擦掉眼角泪痕后,神情又变得冰冷起来,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现在的红鲤,与之前躲在角落哭泣的她,看上去完全就是两个人。 但我很清楚,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内心的身处,依旧还是个会哭会笑会伤感的小女人。 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她必须将自己的那面冰封在心底,如果不是锁魂石,如果不是幻境,或许这辈子很少有人见到她柔弱的一面。 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每个人的心底都藏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秘密太多,人活得会很累。 “算上这次,我救了你两次了。”钟白淡淡一笑,从她旁边站起来,然后退到一旁。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黑白配…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红鲤抬眼看她,似乎想到了跟他见面的一些场景,脸色一红,但很快冰冷的说了句,“畜生。” 看来,钟白跟这个红鲤,曾经遇到过,而且有过一些联系。 红鲤清醒后没多久,神像眼睛上的锁魂石的光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减弱,很快,山洞就变得昏暗下来,只能勉强视物。 在神像背后的黑暗通道中,突然有了动静,很沉闷的声音,像是有重物在挪动。 我靠近一看,这才发现,在通道的拐角处竟然有一扇巨大厚重的石门,而此刻石门正在缓缓打开…… 随着厚重石门的移动,我的心也开始紧张起来,不出意外,石门背后就是第二道鬼门关。 第一道鬼门关都如此可怕,那第二道鬼门关又是怎样的考验? 我们……真的能活下去吗? 看着石门背后漆黑一片的通道,我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第一道鬼门关,锁魂石的幻境考验,几乎有过半人沉沦在其中,一直醒不过来。有的跟丢了魂一样变成了傻子,有的更是自残而死。 当锁魂石红光减弱的那刻,也就意味着考验的时间结束,没有清醒过来的,就意味着永远沉沦。 我转身看了一眼,除了诸葛云和哑奴还能保持正常脸色外,清醒过来的所有人全都一副后怕的模样,哪怕是道行再高,从幻境出来后,也有好一阵没回过神来。 这就是鬼门关考验的可怕之处,在这里,你手段再厉害,本事再强硬也没什么用,还得按照规矩来。 如果完成不了考验,该死依旧得死。 第一道鬼门关就死了近十人,还有两道鬼门关,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能挺下去。 此刻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出去也是死,外面那么多阴童,一旦爆发而出,黑虫铺天盖地,逃无可逃。 所以我们只能继续向前,别无选择。 只是这第一步,迟迟没人迈出。 大家都清楚一点,谁走在最前面,谁就最危险,这种事只要不傻都不愿意去做。 僵持一阵后,竟然还是诸葛云踏出了第一步。 他面带微笑,摇晃着蒲扇,像个文弱书生似的,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踏入了那漆黑的通道中,很快就消失在我们眼前。 诸葛云一动,红鲤等人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第一道鬼门关的考验,让茅山弟子损失殆尽,正一门也就剩下山羊胡老头,张春张夏等人尽数沉沦。 除了我们,人群当中也就几个道行高深,心智坚定的闲散道士还活着。 四五十人的队伍,一番凶险过后,只剩下十多人。 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在红鲤等人走进通道后,我也跟了上去。 漆黑的通道中,只有几支手电筒在照明,勉强能看清路。 山洞很干燥,下面尽是些碎石,而顶部,则是一些倒刺的锥形岩石,看上去还挺吓人,要是突然掉下一块锥形岩石,估计能将人穿个透心凉。 我们一群人走得很慢,谁也没发出太大的动静,气氛显得很沉闷,显然大家都还在为之前的幻境后怕。 走了大概半小时左右,红鲤几人突然停了下来。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九宫八卦图…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我们的前面竟然又出现了一扇高大厚重的石门。 石门将整个洞都封死了,没有半点缝隙。 我接过钟白的手电,顺着石门由下往上移动,发现在石门中间位置,竟然刻着一个石人。 石人雕刻的栩栩如生,从体型来看,与普通人差不多,只不过比较奇怪的是,石人有一半陷入了门中,背部消失了,只剩下正面一半。 它呈大字型站在那,表情平淡,咋看上去,还真有点活人的意思。 石人的眼睛是睁开的,左眼通体黑色,右眼通体白色。 在石人的胸前,还刻着一个很复杂的八卦图案,看上去有些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我也不清楚,我根本看不懂。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路被封死了?”祁娇娇问了一句。 诸葛云笑了笑:“这扇石门是一个小小的考验,如果连石门都打不开,我们也没资格去闯第二道鬼门关。” “不闯更好!这么危险的事,脑子有病的人才愿意去闯。”祁娇娇骂了一句。 “如果不闯,我们就会被活活困死在这,饱受折磨,所以我们没得选。”诸葛云平淡的回了句。 “那该怎么办?石门这么厚重,难道你有办法打开不成?”祁娇娇有些不满。 “用蛮力当然不可能,得需要点技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开门的关键点,就在这石人的身体上。” 诸葛云指了指石人胸前复杂的八卦图案。 “这是……九宫八卦图?”弥勒擦着汗来了句。 诸葛云点点头:“在下才疏学浅,就不献丑了,对于这九宫八卦,还得需要诸位道友前辈出手。” 好奇心驱使下,黄小蛮率先走了上去,在九宫八卦图上抹了几下,接着惊异一声:“咦!这些图案还会动!” 我手电筒光线立刻照射在黄小蛮手上,发现在她的拨弄下,那些图案确实能够移动,看上去就好像一块块拼图一样,能够拿出来,也能够放进去。 “原来如此……” 正一门的山羊胡老头露出一副恍然的模样:“老夫一直觉得这九宫八卦图有些奇怪,没想到已经被人打乱了布阵,想必这开门之法,就是将九宫八卦图恢复原样。这点小手段,也就考验考验刚入门的新手,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山羊胡老头捋了捋胡须,显得很是自信。 “说那么多干嘛?直接动手开门吧。”阎老九挖着鼻孔来了句,言语间对山羊胡老头有些不爽。 山羊胡老头也没多说,缓步上前,表情轻松的用单手开始拼图。 他的动作很快,也很娴熟,仿佛演练了成千上万次一样,短短几分钟,九宫八卦图就被他恢复了原样。 这九宫八卦图我看都看不懂,能打乱后恢复,而且如此快速,这山羊胡老头确实有些真本事。 拼好之后,山羊胡老头又捋了捋胡须,一副坐等开门的样子。 只可惜好一会,这扇厚重石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山羊胡老头挑了挑眉,神情有些疑惑,他仔细看了看九宫八卦图,说:“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拼错,为什么没动静?”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天师秘录…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着,山羊胡老头,又重新快速拼装了一面,情况还是一样,石门没反应。 “哎呀呀!没本事就没本事,干嘛要充大尾巴狼?”阎老九用挖鼻孔的手指,对着山羊胡老头一弹,气得后者胡须直颤,又不好发作,最后来了句:“有本事你来!” 阎老九撇了撇嘴:“我没本事,所以不插手,不像有些人打肿脸充胖子。” 山羊胡老头冷哼一声,背着双手,气冲冲的走了回来。 “两位不要动气,肯定有什么细节我们没有注意,大家好好留意一下,说不定能找出原因。”诸葛云笑了笑。 我指了指石人的眼珠,说:“我虽然不懂这些,不过你们难道没注意那两颗眼珠有些不对劲吗?一黑一白,有点阴阳鱼的感觉,会不会是那地方有问题?” “果然是慧眼如炬……” 似乎早有所料,诸葛云笑着说:“这并非普通的九宫八卦图,而是阴阳九宫八卦图。” “阴阳九宫八卦图?”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没听过。 连精通九宫八卦的山羊胡老头也一脸疑惑,似乎没听过诸葛云口中的话,只有阎老九和弥勒两人,听到这话时,眼皮不由得跳动几下。 “这阴阳九宫八卦图是什么,老夫怎么从来没听过?”山羊胡老头问。 诸葛云笑着说:“没听过不奇怪,因为这种阵图很少有人知道,相比于普通阵图,这种阴阳九宫八卦图足有千万种变化,随时可以阴阳颠倒,扭转乾坤,我也只是在某些古籍中偶然得知。” “据传言,这阴阳九宫八卦图,是天演之术中的一部高深阵图,如果有人能将其融化贯通,那么必将成为名家大师。” “天演之术?” 山羊胡老头眼一瞪,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激动得一把抓住诸葛云,颤抖着声音问:“你……你说的可是天师秘录中的天演之术?!” 见诸葛云笑着点头后,山羊胡老头突然大笑起来,老脸激动得通红。 “哈哈哈哈……找到了找到了!原来传言都是真的!天演之术就在这长安镇当中!哈哈……” 山羊胡老头情绪有些失控,谁也没想到他突然会变成这模样,看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不明真相的人一脸疑惑,听说过的人则格外惊喜,手电筒一晃之间,黑暗中那些人的眼睛似乎都在发光。 相比于众人的激动情绪,我却暗叫不好。原本以为这些人来长安镇只是为了七阴物跟魂玉,没想到这天师秘录也是他们必得的宝贝。 如果他们知道我身上有天师秘录中的大阴阳术,恐怕立刻就会翻脸抢夺。 天师秘录总共分为三部。 第一部叫天师奇闻,里面记载的是历代天师所遇到过的一些鬼怪妖魔以及感悟心得,种类繁多,优劣善恶包括弱点都记载详细,用来开拓眼界,明辨是非。 第二部叫天演之术,里面记载的都是一些,看风水设局破局找龙穴定阴人墓的本事,能占卜算命,推断福祸凶吉。 第三部叫大阴阳术,里面记载的是历代天师所修习的道法根本,基础道法,进阶道法,包括顶尖道法应有尽有。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胜者生,败者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三部,都是道佛两门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因为涉猎不同,所以每个人的需求不同,有些人道行低道法弱的人,迫切需要大阴阳术。 而有些道行高深,道法高强的人,需求的则是天演之术,到了他们那个层次,最重要的是推演万物,运筹帷幄,算出吉凶祸福。 而且天演之术中记载的阵图和阵法,对那种人也有致命的诱惑力。 至于天师奇闻。 历代天师的感悟和心得,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求之不得的东西? 而且里面记载的妖魔鬼怪也十分详细,优劣善恶包括弱点,哪怕以后遇到,也能轻松应对。 如此至宝,也难怪山羊胡老头听到天演之术后,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对他来说,七阴物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显然是这天演之术。 我也没想到,一扇石门中的阵图,竟然能引出天师秘录中的秘密,看来以后我得警惕点。 但是这东西对我来说并没用,我打算将大阴阳术交给钟白,但眼前肯定不是最好的时机。 兴奋了好一会,山羊胡老头才稍微平息情绪。 “我不管你们说的天演之术是什么,但现在的问题不是打开这座石门吗?如果我们都被困死在这,说什么都没用!”黄小蛮鼓着嘴说。 “说得是说得是!先打开门这座石门再说,我相信天演之术就在这石门背后!” 山羊胡兴奋的看着诸葛云:“这位道友,既然你认识阴阳九宫八卦图,想必也知道怎么拼吧?” 诸葛云笑了笑:“略知一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长生兄弟说的眼睛就是关键点,你试试按下黑色眼珠,然后将离宫坎宫颠倒,震宫兑宫颠倒。” 一听这话,山羊胡老头立刻上前,麻溜的按照诸葛云说的话拼了起来。 可奇怪的是,拼好之后,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道友……这是?”山羊胡老头皱了皱眉。 “先别急,你再试试按下白色眼珠,将离宫坎宫归位,震宫兑宫归位,之后将巽宫乾宫颠倒,艮宫坤宫颠倒。” 诸葛云摇晃着蒲扇,笑着说:“做完这一切后,你将两只眼珠同时按下,将九宫全都颠倒,最后再将九宫全部归位。” 山羊胡老头没多问,立刻行动起来。 我当时听得头都大了,什么什么宫颠倒归位的,完全不懂什么意思。不光我这样,所有人都一脸迷惑,碍于面子,大家都没问。 山羊胡老头,在九宫八卦阵上迅速的捣鼓起来,动作十分迅速。 好一会儿,当九宫彻底归位时,沉重的石门突然有了动静。伴随着一阵摩擦声,石门缓缓向一侧打开。 “开了开了!” 山羊胡老头眼睛大亮。 “哎呦呦!流云老弟果然厉害,对着阴阳九宫八卦图都如此了解,果然不愧于诸葛世家的天才!”胖金牙也顺着拍了计马屁。 “瞎猫撞到死耗子,碰巧而已。”诸葛云不卑不亢的笑了笑。 所有人的难题,对他来说,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石门打开之后,还没看清情况,山羊胡老头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显然是想趁机找到天演之术。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智慧与武力…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一动,其余人也不甘落后,全都急忙冲了进去,生怕慢了半步。 在这一刻,众人完全忘记了危险,一心想着宝物。 就算自己看不懂,如果能贡献给那些大势力,也足以一辈子锦衣玉食。 但……真的这么简单吗? 我缓步走进,开始仔细打量石门后的情况。 门后同样是条通道,在不远的拐角处,还有亮光照射而进。靠近一看,眼前豁然开朗。 入目处是个很大的山洞,在山洞的各个位置,都点着油灯,看上去还算明亮。 山洞内的东西不多,只有两个高大的石像,从体型上来看,这两个石像比哑奴还高,足有三米多。 左边的石像通体黑色,模样不怒自威,手持一条钢鞭,露出一副愤怒的表情,摆出的姿势也是一副要打人的模样,看上去还挺吓人的。 右边的石像通体白色,面带微笑,拿着白色的招魂幡,摆出一个招手的姿势,似乎在叫人过去。 一黑一白两个石像,雕刻的栩栩如生,头上还顶着一个尖帽子,格外怪异,给我一种黑白无常的感觉。 黑白石像的眼睛,一开始是盯着正前方的,可当我们进来后,他们的眼睛竟然在跟随我们移动! 显然,这黑白石像有古怪! 不光我注意到了,其余人也发现了异常,一个个都变得小心谨慎。 这时,背后传来一阵响动,我回头一看,发现石门竟然又关上了,这是在封我们的退路! 石门被封,看来我们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山洞内,除了黑白石像外,只有一个用鲜血画着诡异符文的青石板。 青石板两米方圆,就铺在石像身前三米的位置。 “这是?” 有个道士忍不住好奇,走上青石板开始研究起来。 可没想到,他刚踏上青石板,黑白两个石像眼睛突然发出一阵妖异的黑白光芒,像手电筒一样,照射在道士身上。 一瞬间,道士脸色都变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不能动了!” 道士颤抖着身体,似乎在挣扎,可不管他怎么挣扎,就是动不了,一瞬间,他冷汗都冒了出来。 黄小蛮想上前帮忙,立刻被四爷小爪子拽住。 “想闯鬼门关,必须通过考验!胜者生,败者死!” 突然,两道声音从黑白石像中响起。 一道粗犷,一道尖细,带着阵阵回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中传出,格外的阴冷吓人。 在三米多高的石像面前,那道士就像个婴儿被俯视着,显得那么瘦弱无力。 “什……什么考验?”道士脸色苍白。 “选择不同,考验也不同,选我,考验的是智慧……”白石像微笑着,尖细的声音幽幽响起。 “选我!考验的是实力!”黑石像一脸怒气,声音格外粗狂。 “如果都不选呢?”道士冷汗直冒。 “那就死!”黑白石像齐声开口。 道士眼珠子乱瞄,想找人求助,可没人冒险救他,毕竟这黑白石像有多厉害谁也不清楚,没人敢拿自己性命做赌注。 “我……选你!” 被逼无奈,道士只能将眼珠子对准了白石像。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奇葩考验…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石像阴冷的笑声响起:“第一个问题……有个人家住十楼,电梯坏了,又没有走楼梯,可那个人却回了家,这是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这算什么考验? 道士眼睛都直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就是考验智慧的题目? 未免也太奇葩了吧?怎么听上去,有种脑筋急转弯的即视感。 我侧头向其他人看去,每个人表情都很古怪,似乎也没料到鬼门关的智慧考验,竟然是这种情况。 原本想着李长生既然是道门天师,那么应该会考验一些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类的题目,至多稍微难一点,考验高深理论什么的。 可没想到最终竟然出了这招,让所有人都很意外。 题目虽然奇葩,不过现在逼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至于真正的答案,没几个人敢确定。 道士急得满头大汗,哆嗦着嘴皮子,半天说不出话。 题目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了一会,见道士还没开口,白石像尖细阴冷的声音开始警告:“最后十分钟,回答不出,闯关失败!” “就快了就快了……再给我点时间!” 道士眼珠子乱转,眉头都皱成了川字,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士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我知道答案了!电梯坏了,又没有走楼梯,那么这个人肯定是从外面窗户爬进去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回家!”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开始点头。 “说得没错,楼梯和电梯都排除,那么想上楼,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山羊胡老头捋了捋胡须。 “和我想的差不多……”祁娇娇撇了撇嘴:“这老道运气不错,竟然遇到个这么简单的问题,早知道我就先上了。看来……这所谓的第二道鬼门关也不过如此。” 祁娇娇的话让我嗤之以鼻,这家伙马后炮的功夫确实厉害。 只不过,答案真的是这样吗?我很是怀疑。 在道士说出答案后,白石像沉默了几秒,接着笑声响起:“恭喜你……回答错误!” “什么?” 听到恭喜你三个字时,道士脸上都浮现出了笑容,然而后面的一句话,让他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愕然。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会错?” 短暂的愣神后,道士言语变得激动起来:“不可能!明明就是这个答案,你故意耍我对不对?” “回答错误,闯关失败!” 白石像尖细的声音响起,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一直保持僵硬姿势的白石像,此刻竟然动了! 它抓着招魂幡的右手开始缓缓抬起,看上去跟活了一样,每动一下,都会掉落一些白色粉末。 石像会动吗? 明显不可能!眼前的这一幕,给我的感觉就好像这并非一尊石像,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三米多高的巨人! 白石像一动,道士人都吓傻了,脸色惊恐的大叫:“等等!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再想想,我一定能找出正确答案!” 在死亡的刺激下,道士汗如雨下,眼看着白石像的手越抬越高,道士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暗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知道了!我知道真正的答案了!答案是……” 道士叫喊着,然而话还没说完,白石像手中的招魂幡已经呼啸而下,打在道士脑袋上。 只瞬间,道士浑身一颤,表情立刻变得呆滞起来。招魂幡在道士头顶停了一秒钟,接着用力一拉,一个模糊而扭曲的人影,从道士身体中被拉出。 人影表情痛苦的挣扎着,可不管怎么挣扎,都逃不出招魂幡的束缚。 没多久,人影开始慢慢变小,最后一点点被招魂幡吸收。 这……赫然是摄魂夺魄! 最恐怖的是,在吞噬道士魂魄之后,黑石像竟然也动了,它粗狂的大喝一声,如闷雷炸响,震得洞顶灰尘都掉落不少。 大喝的同时,手中钢鞭也顺着甩了出去。 只听“啪”的一声爆响,钢鞭准确无误的抽在道士肉体上。 紧接着,道士的身体突然炸开,好像放烟花一样,整个人都化为了黑色灰烬,冲上天空,最后慢慢洒下。 看上去就好像在下雪一样,只不过雪是黑色的。 看着那满地的黑灰,所有人脸色都很难看。 至此一鞭,尸骨无存!连个完成的器官都看不到,全都化成了灰。 这个手段,看得众人心惊肉跳。 道士死后,黑白石像又恢复了之前的动作,仿佛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只不过它们的眼睛,还在盯着我们看,一眨不眨。 “他刚才说的答案明明没有错!为什么你们还要动手?”黄小蛮一脸怒火的开口。 黑白石像没回话,反倒是祁娇娇率先开口:“什么叫没错?你自己好好想想,十楼,一个普通人能从外面爬进去吗?万一摔下来怎么办?退一步说,万一窗户是反锁着的? 那个人也别想爬进去!” “马后炮!你之前怎么不说?”黄小蛮嘴一鼓。 祁娇娇冷笑:“我为什么要说? 他死不死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气得黄小蛮直跺脚,偏偏无可奈何。 看着祁娇娇恶心的嘴脸,我突然计上心头,开口说:“其实……这只是个抠字眼的游戏而已,说白了就是脑筋急转弯。” “大家仔细回想问题……‘有个人家住十楼? 电梯坏了,又没有走楼梯,可那个人却回了家’? 答案其实就在这个问题当中,电梯坏了,没有走楼梯,注意‘走’这个字? 这个人没走楼梯? 不代表别人不能走。” “换句话说? 如果有人背着他上楼? 他也能回家,而且不能算‘走’,在不脱离问题的情况下,答案已经出来了!” 听我一说,大部分人都露出思索的神情。 愣神之后? 很快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哎呦呦!小丫头果然厉害,这都能想到。听你一席话,我豁然开朗啊,没错,这才是真正的答案!”弥勒赞赏道。 “碰巧而已,看来我要通关了。” 我笑了笑? 缓步向青石板走去。 我一动,所有人脸上都变得古怪起来,有个道士按捺不住? 竟然一把推开我,率先向青石板冲去。 我脸色大变:“站住!这是我想出来的答案!” 道士虽然跑得快,但李青比他更快,竟然跑到了第一个。 看到这幕,我嘴角挂起一丝笑容,果然是上勾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没有答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很快,我笑容就僵硬住了,因为我发现,黄小蛮竟然也跟着祁娇娇在跑,似乎想将祁娇娇拦下来。 眼看着她就要靠近青石板,我惊呼一声:“别过去。” 虽然喊出了声,可最终还是迟了一步。 最后一秒,黄小蛮抓住了祁娇娇的后衣领,可因为惯性,祁娇娇愣是将她拖入了青石板中。 两人前脚碰后脚,先后冲上青石板。 一瞬间,黑白石像眼睛突然射出两道光,分别打在黄小蛮和祁娇娇身上,两人的身体立刻僵硬不动。 我叹了口气,这丫头,还是破坏了我的计划。 从一开始,我就注意到祁娇娇站的位置离黑白石像最近,所以我故意说出答案,然后假装要走上青石板,回答问题。 以祁娇娇的性格,显然不会让我这么顺利通过。 所以,我断定她会抢先一步,用我的答案通关。 退一万步讲,哪怕她不上当,我也没什么损失,会有另外一些贪婪无厌的人当替死鬼。 这原本是我给祁娇娇下的套,只可惜忽略了黄小蛮的性格。 极具正义感的她,因为看不惯祁娇娇的行为,想阻拦,最终造成了眼下的局面。 “我知道答案……我知道正确答案!” 还没等白石像开口问,祁娇娇就急促的大喊:“因为有人背着他上楼,所以他能回家,而且不算是走楼梯!没错!就是这个!” “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别人想出来的!你这个骗子!小偷!”黄小蛮气得大骂,偏偏手脚不能动。 “回答错误,闯关失败!” 白石像尖细阴冷的声音响起,同一时间,它右手的招魂幡开始缓缓抬起。 我一下急了,这招魂幡要是打下,恐怕连黄小蛮也会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祁娇娇死了我很高兴,但是黄小蛮。 这妮子心地善良,有正义感,在长安镇时帮我,再怎么样,我不希望她出事。 正着急时,祁娇娇突然喊了起来。 “怎么可能?明明就是这个答案,不可能会错!我不相信!”祁娇娇冷汗直冒,因为死亡的逼近,导致她脸色显得惨白。 “回答错误,闯关失败!” 白石像尖细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变得疑惑起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答案也是错的?明明很有道理!”山羊胡老头皱着眉头。 “哎呦呦,这到底什么情况啊?”弥勒苦笑着。 我没理会众人的议论,脑子飞快运转,反复琢磨着白石像的问题。 黄小蛮的命就在我手中,我必须想出个办法才行。 “这本来就是死局,答案是这个看起来幼稚问题的本身。”钟白在旁边提醒我一句。 眼看着招魂幡就要落下,危急关头,我灵光一闪,突然醒悟了。 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答案! 我低声自语,在招魂幡落下前,一挥手,轻喝一声:“等等!我知道正确答案!” 白石像果然停了下来,眼珠子转向了我。 “你这个问题,根本没有答案!”我直视着白石像,语气格外坚定。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死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胡说什么?” 一听这话,祁娇娇立刻叫嚣起来,对着白石像连连解释:“这不关我的事!刚才都是他说的,你们要杀就杀他,快把我放了!” “哎呦呦!小丫头,你可别瞎说,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弥勒开始劝说。 “识时务者为俊杰,逞能的下场不好受,何必惹祸上身?”山羊胡老头捋了捋胡须,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表情都差不多,觉得我在胡言乱语,唯独诸葛云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笑容中带着些许讶异。 我深吸一口气,以尽量平静的语气解释说:“这是个投机取巧的问题,确实没有正确答案,不管我们做何种回答,你都能找出另一种答案来解释,从而判定我们回答错误!” “所以我才说没有正确答案,因为变故太多,导致答案有很多种。” “我现在就能举出两个可能性的例子,比如说,这个人一直没下楼,而是站在十楼的门外,他回家,只需要打开门就行,根本不需要电梯,也不需要走楼梯!” “还有……如果这个人双腿残疾,那么他也不需要走,直接爬上楼就行,这个答案同样没有违背问题的本身!” “因为没有限制条件,导致答案有很多种,可以说刚才我们举的列子,都是正确答案,又都是错误的答案!” “没有明确答案的情况下,这个问题本身就是漏洞!” “换句话说,像这种题目,根本就是个圈套!一个必死的局!不管我们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永远都是错的!” “所谓的考验,根本不是问题的考验,而是对答题者的考验,能看穿这点,才算真正的找对了问题。” “所以从一开始,问题的本身不是重点,而是答题者能否看穿这个题目的本质,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才是你们真正要考的东西!” 一口气说完之后,我便闭而不语,一直盯着白石像看。 不管结果怎样,过程对我来说,都具有极大的压力。 在我三个钟白听完微微一笑,不知道是满意,还是因为对这种奇葩的问题感到无语。 我的话,让白石像一下子沉默了,在场的其他人也是面面相窥,听明白的人很快陷入了沉思。 不明白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其实道理很简单,白石像的问题只是障眼法,真正考验的不是问题本身,而是答题者能否看穿问题下面隐藏的东西,这才是真正的答案,真正高明的手段。 说穿了并不难,难的只是有没有人往这方面想,在生死关头,谁又会在意这种细节? 就算注意到了,恐怕也没人有胆子提出来,所以我才说,我在赌…… 沉默了一会后,白石像笑了,不光是声音,连它石化的脸也扯出一丝诡异的笑:“恭喜你……回答正确!闯关成功!” “看来赌对了……” 听到这句话后,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心里的石头落下。 “这什么玩意?这也能答对?”李青有些不服。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难度加倍…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山羊胡老头捋了捋胡须:“老夫也有些不懂,既然问题本身就有漏洞,为什么还要提问?这不是摆明故意戏弄人吗?” 其他人说话倒没什么,山羊胡老头一说话,西装男立刻挖着鼻孔嘲讽:“既然是考验智慧,当然得深奥点,难不成给你出个小学生题目?看不透问题的本质是你智商不够,怪不得别人……” “你厉害你刚才怎么不回答?”山羊胡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 “沉默是金,我可不像某些人不懂装懂,错了出洋相。” 山羊胡老头的嘴明显被西装男厉害,立刻被呛得说不出话。 我没理他们俩,指了指黄小蛮,直接问白石像:“我闯关成功了,他们又会怎样?” “他们闯关失败,必须接受惩罚。”白石像说。 我摇了摇头:“既然这个问题本身就有漏洞,严格来说,就不算是问题,既然不是问题,自然没有错误答案,所以他们两个算不上闯关失败,希望你能放了他们……” 说着,我行了一礼。 白石像盯着我看了一会,最后笑了:“有意思,从没遇到过你这种人。你应该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如果我同意了你的说法,那么也就是说,你放弃了自己通关的机会,需要再次冒险参与试炼,你真的愿意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目光全都打在了我身上。 如果我同意,那么等于自己放弃了通关机会,如果我拒绝,便可以顺利通关,躲过一劫。现在两条路摆在我面前,一条平坦大路,直通第三关,一条荆棘遍布,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正常人都会选择平坦大路,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我还是点头同意,简单的吐出两个字——愿意。 我愿意放弃通关的机会,救他们两个。 白石像没多说,诡异的笑了笑,眼中白光消弱,黄小蛮与李青立刻恢复了行动。 两人如获大赦,连忙离开青石板,回到了人群中。 逃过一劫的李青,看我的眼神依旧阴冷,甚至更加痛恨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完全没有感激我对他的救命之恩。 至于黄小蛮,在黄四爷的带领下,还给我郑重的道了个谢。只是因为我是僵尸体质,所以黄小蛮还是有些小孩子脾气,对我不太理睬,我也没在意。 做这么多,不是仁慈,换做普通人,我肯定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但黄小蛮帮过我,救过我,我只是在报恩罢了。以前没本事的时候,总需要别人保护,现在……是时候该偿还了。 天生我材必有用,虽然实力不行,但脑子还算灵活。 救下黄小蛮后,我多少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白石像的话让我立刻愣住了。 它看着我,笑着说:“因为某些原因,通关考验的难度加倍,时间减少一半,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通不过考验,将会承受更加痛苦的惩罚!现在……你们必须做出选择,要么派人上来通关,要么我在你们当中随机抽取一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通关难度加倍,而且时间还减少一半,这完全是把人往绝路上逼!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红鲤的考验…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谁也没料到,第二关考验会有这种变动。 刚才白石像的智慧考验,已经足够出乎意料,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如果难度加倍,绝不是一般人能回答得出的。 上一个问题给了不少时间,依旧没人回答得出,现在时间减少一半,变相的增加了危险性以及难度系数。 最重要的是,现在在场的人根本没有退路,哪怕你自己不愿意上去回答问题,黑白石像还是会随机抽取,可以说抽到谁,谁就倒霉。 很显然,黑白石像是因为我刚才钻漏洞,所以临时增加了通关难度,这点谁都无可奈何。 生死大权掌握在黑白石像手中,它们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考验难度的增加,让我众人的情绪很激动。 甚至不少人都将矛头指向了我,显然是在怪我刚才多管闲事,把他们也连累了。 其中叫嚣得最厉害的就是祁娇娇,张口就说:“都是你害的!现在好了,我们所有人都得跟你陪葬!” “你怎么说话的?白眼狼!” 黄小蛮嘴一鼓:“人家才刚刚救你,你现在就反咬一口,我家养的旺财都比你通人性!” “哼!就算他不救我自己也能脱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祁娇娇阴沉着脸。 对于她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我早已经习惯,所幸不闻不问。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大家都站在一条船上,想要活下去就必须齐心协力!” 山羊胡老头开始劝说:“再这样吵下去,只会自乱阵脚,百害而无一利,我们现在还是想想怎么通关的好,时间不多了。” “现在必须得派个聪明人上去回答问题,这样也能为后面的人争取一点准备时间,大家觉得怎么样?” 说话之间,山羊胡老头眼神若有若无的扫了我一眼。 我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内心却在冷笑。 这老道主意打得不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明着看不出什么私心,都是为了大家着想,但说穿了,还是想让我去冒险试探。 对于老道的话,聪明人立刻符合起来,反正不是他们冒险,谁去他们都无所谓。 不聪明的,听不出话中话的人,包括祁娇娇在内,又正好接上了老道的话。 “你到底什么意思?这种情况下谁会上去送死,难不成……你去?”祁娇娇有些不耐烦。 “老夫倒也想,只可惜没这个本事,就不逞这个能了。要说这里面最聪明的,就属这位小姑娘了。” 山羊胡老头指了指我,笑着说:“刚才这位小姑娘的本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心细如发,眼神锐利,一下就能看出问题的关键点。” “这个本事,老夫自问做不到,相信在场也没几个人能做到。所以我觉得,推选这位小兄弟上去考验是最好的选择。只要他能通关,也能为我们出出主意,大家觉得怎么样?” 一听这话,祁娇娇眼睛立刻亮了,她最痛恨的就是我,恨不得我早点去死。 山羊胡老头的话,正好如了她的意,难度加倍,让我第一个去试题,为他们做铺垫。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武力…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换句话说,就是拿我当替死鬼,给他们争取时间,这种事,祁娇娇自然喜闻乐见。 为了掩饰内心的丑陋,他惊喜的脸色,很快变得严肃,开口附和说:“前辈说得不错,我第一个赞同!这个提议也算是为大家着想,我相信大家都不会拒绝!” 黄小蛮思想比较纯,一时间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所以没有插嘴。 钟白在一旁看着,他的心思与诸葛云差不多,都在仔细观察周围动静,或者暗中摸索端倪。 在这种场合下,多说话并不能反转局面。 倒是阎老九为我说了句话:“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狼狈为奸了?让她去冒险,你们坐享其成。” “要是侥幸通过试炼了,还得为你们出谋划策,万一没通过,挂了,也算给你们争取了点时间,排除了一些错误答案。好主意没出几个,坏主意倒是不少。” “道友这话什么意思?能者多劳,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还分什么彼此?” 被揭穿后,山羊胡老头脸色有些难看:“再说了,我这个提议也是为大家好,我相信这位小姑娘能顺利通关。” “要是……通关失败了呢?” 我面无表情的反问。 “这……这……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我观你面相不像是个短命人,一定能通过!”山羊胡老头尴尬的笑了笑。 我耻笑一声,这老狗找不到好话头反驳,竟然开始玩这套。 我不傻,他说的话,我从一开始就能察觉到其中的猫腻,让我第一个冒险,哪有那么容易。 我平静的说:“不好意思,我刚才只是侥幸蒙对而已,你的提议我不赞同,也不打算当替死鬼。如果你想去,可以试试,我一定在下面全力协助你!” “这……这……”山羊胡老头吞吐了两声,最终没有说话。 “和他废话干嘛,我们大家一起投票,就指认他!”祁娇娇凶相毕露。 我冷笑:“白痴!如果投票有用的话,我保证第一个投你!”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去,那就听天由命喽……”阎老九打了个哈欠。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沉默了,唯独祁娇娇叫嚣个不停,只不过没人理他。 僵持一会后,白石像尖细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时间到,随机抽取一人参与考验!” 说着白石像眼中的白光开始四处扫射起来,速度非常之快,在我们这群人当中来回转换,闪得我眼睛都有些花了。 持续大概一分钟后,那束白光突然打在红鲤身上。 我眉头一皱,没想到红鲤竟然中了招。 对此,红鲤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不等白石像用强,红鲤就很自觉的一步步走上了青石板。 “智慧考验和武力考验,你选择哪种?”白石像问。 “武力……” 红鲤平淡的回了一句。 “好!就让我来考考你!” 黑石像用粗狂的声音吼了一句,震得洞顶灰尘纷纷飘洒而下。 说话之间,黑石像眼中的黑光打在了红鲤身上,下一秒,黑石像缓缓抬起了手,突然当头一鞭向红鲤抽去。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最难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鞭子要是打中了,岂不得尸骨无存? 面对黑石像的钢鞭,红鲤一动未动,没想到的是,钢鞭临头的那刻。 竟然直接从红鲤身体中穿了过去,由上往下,穿过红鲤的身体,一鞭子重重的抽在青石板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被钢鞭抽中后,青石板上的古怪阵法符号立刻开始转动起来。 呼吸之后,一个黑色人影从青石板上缓缓升腾而起。 那一刻的青石板就好像湖面一样,黑影浮出来时,那些符文还在微微荡漾,如同水波。 “我的考验很简单,你能消灭这只恶鬼,就算通过考验!不限时间!”黑石像粗着声音吼道。 “不限时间?有这种好事?”山羊胡老头眼睛一亮。 看着浮现的黑色人影,祁娇娇撇了撇嘴:“红鲤姐是夷灵族圣女,对付这些鬼的手段她有几百种,而且这只恶鬼也没什么嘛,一道符就能轻松解决,还以为有多难,早知道我就上了。” “白痴……” 我冷哼一声。 加倍的难度,绝不可能轻松,没有时间限制,这并非一种机会,而是意味着考验无比困难。 困难到,根本不需要限制红鲤! 面对突然出现的黑影,红鲤没说话,果断出手。 伴随着“碰”的一声响,黑影瞬间炸开,化为黑雾消散。 简单干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了?通……通关了?”祁娇娇瞪大着眼。 她话音刚落,飘散的黑雾又重新凝聚,然而这一次,却出现了两个黑色人影! 不出所料,这道考验绝对是九死一生!看来红鲤有大麻烦了! 面对突然出现的两道黑色人影,红鲤皱了皱柳眉,没有放出魂瓮里饲养的鬼。 而是用相同的手法,两两道黑影拍碎。 两道黑色人影简单的闪避攻击过后,立刻就被红鲤打成了黑雾,只可惜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 人影变成黑雾之后,竟然又开始缓缓凝聚,两团黑雾,逐渐化为了四团黑雾,最后慢慢化作人影,短短几个呼吸之间。 刚才被打散的两道黑影,很快又变成了四道黑影,分别站在红鲤前后左右,将她包围着。 看到这幕,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两个怎么又变成四个了?”祁娇娇瞪大着眼,有些不敢相信。 “事情不妙哦……” 弥勒苦笑:“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你们说,四只恶鬼打散之后会不会变成八只恶鬼?” “别乌鸦嘴,照这样打下去,岂不是没完没了?”祁娇娇没好气的吼了句。 山羊胡老头捋了捋胡须,感叹说:“依老夫来看,事情恐怕不简单,这道考验比老夫想象中还要厉害得多,小姑娘,你怎么看?” 说着,老头目光转向了我。 我甩都没甩他,一直盯着红鲤看。 在四道黑影出现的同时,我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该来的还是来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终究出现在了眼前。 不限时间的考验,比我想象中还要恐怖。四道黑影对红鲤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照这个架势发展下去,只要红鲤将黑影打散,不出意外,黑影立刻就会翻倍!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怪影…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如果一直叠加下去,一旦黑影破百,哪怕红鲤再厉害,也不可能招架得住! 别说一个红鲤,就算我们所有人练手,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通过考验。 因为这根本就是个必死的局!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不限时间,因为它们根本不在乎,随着时间的推移,黑影只会越打越多,难度系数只会越来越强。 不管多厉害,不管消灭多少黑影,等待你的只会是更多,翻倍的多! 在这种特性之下,没人能用武力通过这关。 我眉头紧蹙,从来想过会遇到这种无休无止的考验,从某种程度来说,这已经不算是考验,而是死前的折磨! 这个时候,红鲤又开始动手,这次她没下狠手,而是和四个黑影缠斗起来,这次她直接放出了两只一青一白的小鬼,跟周围的黑影缠斗起来。 很显然,她也看出了不对劲,所以并没有急着消灭黑影。 这样也好,多争取了一些观察的时间。 我从头到尾开始仔细打量这些黑影,从攻击动作和闪避动作而言,这些黑影显得很笨拙,动作也很僵硬,别说红鲤,我都能轻松消灭。 但问题是,这些黑影杀不完,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数量累计到一定程度,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攻击动作,人海战术完全可以碾压。 虽然现在红鲤没事,但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一直不能通关,红鲤肯定会活活累死在这。 正想着,我突然注意到黑影有些异常,它们的攻击动作,似乎比之前更顺畅了,我仔细瞧了一会,不由得眼皮直跳。 没错! 它们不仅攻击动作顺畅,连闪避动作也更加灵活,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况越来越明显,也就是说……它们在进化! 这四道黑影似乎有某种学习能力,再与红鲤的打斗中,一点点模仿红鲤的攻击动作和闪避动作,而后化为己用。 它们的战斗技巧越来越高明,手段也越来越厉害,之前红鲤还能闲庭若步,然而过了一炷香时间,她明显变得有些吃力。 再这样下去,不需要数量堆积,当四道黑影将红鲤的动作与技巧全都学会,它们完全可以合力打败红鲤! 这一幕看得我心惊肉跳,我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这四道黑影从蹒跚学路的婴儿,迅速转变成攻守兼备的精英。 这种模仿学习的能力,实在太过恐怖,一旦它们学习到一定程度,就相当于四个‘红鲤’对付一个红鲤,这……或许才是考验的真正难点。 虽然没有限制,但不会让你钻漏洞拖延时间,要么死在进化后的黑影手中,要么被人海战术淹没。 眼看着红鲤有些招架不住的意思,正准备放出更多的鬼,钟白在旁边开口:“打散它们!” 刚开口,祁娇娇便开始叫嚣:“你疯了!想害死她不成?四个怪物已经快招架不住了,万一变成八个怪物怎么办?” “闭嘴!”我很反感这个女的。 实在太过聒噪,平常我能忍,因为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经历这么多,我知道,做人得有城府,不能喜形于色,让对手看不透,才会更加安全。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抉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现在这种情况,我早已心浮气躁,祁娇娇的话语,在我耳边就如同驱之不散的苍蝇,一直嗡嗡作响,实在难以忍受,我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钟白没理会叫嚣的祁娇娇,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再次开口:“就算你把百鬼幡祭出来也不行。况且……我知道你来长安镇有其它目的,你要是想过这道关,就信我。” 红鲤额上已经开始冒汗,听钟白一说,她美母闪烁幽光,侧目看了钟白一眼,也没多问,突然发力,逐个将黑影击散。 被击溃后,黑色人影很快化为四团黑雾,最后慢慢转变成八团,几个呼吸之后,八道黑色人影出现在红鲤四周。 我眼皮一跳,难道最后的侥幸也因此湮灭。 “大家都看到了吧?这人心真黑,竟然故意陷害红鲤姐!” 祁娇娇指着钟白的鼻子叫嚣着:“等大师兄带着茅山众人,赶到,他们一定会扒了你的皮!让你生不如死!” 因为钟白是跟我一伙的,因此祁娇娇对他也完全没有好感。 “喂!你看清楚在说话行吗?只知道乱叫!”黄小蛮哼了一声。 “还有什么好看的!他……” 祁娇娇话没说完,立刻就止住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注意到眼下的变化,没错,四个黑影确实变成了八个。 但它们的动作,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僵硬状态,对红鲤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现在红鲤应付起八个黑影,要比之前的四个黑影轻松太多。 钟白的提议,让红鲤有了喘息的时间。 这种情况早在他的预料中,所以我才会让红鲤打散那四个黑影。 只可惜,现在他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时间一长,这八个黑影同样会模仿,一旦成长起来,红鲤只会更加难受。 我没理会外界的议论,而是仔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正常来说,既然是考验,那么肯定有通关的办法,不可能是个必死的局,所以一定有破绽,只是我现在还没察觉而已。 黑雾化形的整个过程,我都在仔细的观察,想从中找出破绽。 如果黑雾单纯的分裂,就能化为人形,那么肯定需要新的黑雾补充,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这些补充的黑雾到底从哪来的? 很快,我目光定格在青石板上。 看着那转动的诡异符号,我心里总算有了眉目。 没猜错的话,这些补充的黑雾,肯定与青石板有关! 我所观察的变化,是黑石像的眼睛一直盯着红鲤看。 眼中射出淡化了的黑光,也从来没离开过她。 本来这也没什么,因为从一开始,黑白石像就是这种方式来考验。 但怪就怪在一点,黑石像的眼睛! 它的眼睛很大,乌黑发亮,当我仔细一瞧时,发现它眼中能倒映出红鲤的身形。 红鲤的攻击动作和闪避动作,全都被它看在眼里,最诡异的是,红鲤动作很快,可在它眼睛中反射而出时,就好像慢动作一样。 这一幕让我瞬间恍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是在不停地模仿红鲤的技巧。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破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到这里,我不惊反喜,因为我总算找到了破绽。 这道考验的破绽就在黑石像身上! 之前我一直不懂,为什么那些黑影能够模仿和学习红鲤的动作,以及进攻和闪避的方式。 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因为黑石像在暗中插手,它通过分析红鲤的战斗方式,从而让那些黑影快速成长。 这东西竟然可以像数据一样,讲人的一些特性模拟出来。 钟白显然也看出来了,立即开口“不要管那些黑影,直接去对付黑石像!”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红鲤也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话。 “你疯了?嫌红鲤姐死的不够快是吧?连傻子都能看出这黑石像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别说红鲤姐一个人,就算我们所有人联手也只是送死!”祁娇娇又开始叫骂。 “小兄弟,你这话可不能乱说,犯了忌讳,考验估计又得加高难度,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得跟着遭殃!”山羊胡老头也有些不淡定了,从表情来看,他对这黑石像很是畏惧。 弥勒也擦着冷汗苦笑:“哎呦呦!我说钟家小弟,你别开玩笑了,那些个恶鬼应付起来就已经够困难了,还让她对黑石像出手,这不是找死吗?” 钟白没理会其他人,而是对红鲤快速解释:“这是个关于武力的考验,按照规则来说,只有武力强大才能通关。” “但这些黑影的出现,根本不是武力所能解决的,不管你杀了多少,总会有更多的黑影出现!最后被这些黑影活活耗死!” “一个武力考验,却不能用武力解决,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完全违背了考验的规则!如果单纯只是从表面来理解,那么这个考验根本不应该存在,因为这是个必死的局!” 祁娇娇有些急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理他,钟白继续对红鲤说:“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此刻却出现了,排除考验漏洞问题,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我们从一开始就猜错了!” “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我们把这些黑影当成了要消灭的恶鬼,当黑影变化分裂时,我们还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考验的难点,事实上,我们早已陷入了误区!错得非常离谱!” “当我们陷入误区之后,第一反应,便是在黑影上找破绽,找出通关的方法,可谁也不知道,这根本就是个局中局!我们陷得越深,死得越快!而破局的关键点,就是黑石像身上!” 钟白单手一指黑石像,语气坚定的说:“黑影并非恶鬼,消灭黑影也不是真正的考验。如果我没猜错,真正的恶鬼就是这黑石像!从一开始,黑石像说的‘一只恶鬼’,指的就是它自己,它才是真正的考验,通关的唯一机会!” 钟白一口气说完后,我立刻屏住了呼吸,心跳也开始加速。 因为不知何时,黑石像的眼睛竟然在盯着他! 甚至那一刻,连攻击红鲤的黑影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整个空间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安静得可怕,所有人下意识都压低了呼吸,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钟白,似乎还没从刚才那番话中缓过神来。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通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的这番推论,完全打破了他们之前的想法,一时间,没几个人能接受得了。 “滴……”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红鲤,她惊讶的跟着我,眼中带着异样的目光。对我的话,她并没有怀疑,短暂的愣神之后,她直接绕过黑影,第一时间向黑石像冲去。 黑石像三米多高,红鲤与它一比,就好像个蹒跚学路的孩子,但她并不畏惧。 面对红鲤的攻击,黑石像也没有其它动作,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众人,那眼神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的心也在红鲤出手的那刻悬了起来,但钟白的推论应该不会出错,不过却有一个极大的难点,哪怕我看破了这个局,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但却没有把握保证红鲤能够对付得了黑石像。 黑石像有多可怕没人知道,连那些恐怖黑影都能制造得出,红鲤真的能对付它吗? 我关心的不是能否看破局势,而是红鲤能不能顺利通关。 如果黑石像动真格,那么只需一鞭,红鲤便会尸骨无存。 钟白是在算计,赌的就是黑石像因为限制,不能动用全部实力;赌的就是红鲤有这个实力,顺利通过这道考验。 我看着黑石像,黑石像也一直盯着我们。 这个时候,红鲤已经冲到黑石像身前,她没有丝毫留手,纵身一跃,双手一展,身体轻盈得如同飞鸟,一下跳到了黑石像身上,咬破手指朝着黑色石像按下。 整个过程中黑石像一动没动,哪怕被血咒贴身也没有任何变化。 那一刻,我眼皮连跳,一股不安的感觉升腾而起…… 以红鲤的道行而言,要是一般的妖魔鬼怪,恐怕早就被灭了。 可问题是,此刻红鲤的用血催动攻击,黑石像身上,竟然没有半点反应,如同泥牛入海,一点波澜都没有。 不光我心中不安,连红鲤也皱了皱眉。 只不过在那一刻,它的眼睛开始缓缓转动,最后对准了红鲤。 不好! 我脸色大变,刚想出声提醒,已经太迟。 黑石像的眼睛中突然射出一道黑光,正中红鲤心口,速度之快根本躲闪不及,红鲤闷哼一声,直接倒飞而出,人在空中已经喷出一口鲜血。 摔落在地后,红鲤脸色煞白,胸口的皮衣漆黑一片,还在向外冒着烟,看上去受伤不轻。 这一幕吓得我心惊胆战,没有动手,没有出鞭,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将红鲤打伤,这黑石像到底有多恐怖? 现在这种情况,真的算是考验吗? 红鲤没有放弃,捂着心口踉跄着站了起来,眼神冰冷,没有一丝畏惧,冷冷的盯着黑石像看。 黑石像身子没动,可它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我一愣,立刻大喊:“眼睛!攻它的眼睛!” 红鲤对我微微颔首,再次向黑石像冲去,黑光闪过,危机关头红鲤一侧身,伴随着一声闷哼,红鲤手臂被黑光擦了一下,伤口立刻焦黑一片,还在往外冒着烟。 红鲤看都没看,纵身一跃,趁着黑石像再次攻击前,跳到了它手臂上。 单手一挥之间,那一青一白两只鬼发出呜呜的哭喊声,一下遮盖住石像的眼睛。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过关斩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遮眼的那刻,黑石像身体中突然传来一声怪叫,一团黑雾突然从石像身体中炸开。 紧接着青石板上的符文飞快运转,炸开的黑雾尽数被青石板吸收。 黑雾一消失,之前的十六个黑影也逐渐烟消云散,化为一缕缕黑气灌入青石板中。 几个呼吸之间,青石板光芒减弱,符文也停止了转动。 “扑!” 一声轻响,贴在黑石像眼睛上的蓝符瞬间自燃,很快就化为灰烬。 正当我惊疑不定时,黑石像粗狂如闷雷般的声音突然响起:“武力考验通过,闯关成功!” 听到这话,我立刻长吁了口气。 好险,总算是成功通关了。 刚才被打散的黑雾,应该就是寄居在黑石像体内的恶鬼,这与我所料的有些出入,但大致情况相同。 红鲤的通关让所有人都显得很意外,之前还是个必死的局面,没想到一转眼就顺利通关了,不得不让人震撼。 然而大部分的人,在得知红鲤通关的那刻,目光齐刷刷的定格在钟白身上。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怪异,有的惊讶,有的疑惑,但更多的是热切,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溺水之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时刻都想抓住。 此时就算是诸葛云,在一旁角落将目光看向钟白的时候,也是有所变化,不由微微的怔住。 “哎呦呦!小老弟,你这脑子转得可真快,我还没反应过来,你就能想到这么多,厉害厉害!”弥勒点头哈腰的笑着,完全不吝啬自己的马屁。 “碰巧而已罢了……”钟白平淡的回了一句。 “小兄弟过谦了,短时间内能看出这么多变故,并且救人于危难之间,这份品德,这份心智,就足够傲视同龄人!要是小兄弟不嫌弃的话,不如加入我正一门如何?” 山羊胡老头捋着胡须,笑眯眯的说:“我正一门正好需要像你这种天才人物,我敢保证,只要你来了正一门,一定会受到特别优厚的待遇,我们也将会重点培养,让小兄弟更上一层楼!” 阎老九嗤笑一声,也没多说。 钟白在外面历练很久了,虽然有时候看上去听不靠谱,但我相信老头一辈子收的徒弟,肯定有过人之处。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通过鬼门关,其他事先放一下吧。”钟白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回答得模棱两可。 人老成精的山羊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没多劝。 至于他的打算,我多少能看出一些,无非是想利用我钟白,这种事我也懒得说破。 首次,祁娇娇没有因为这件事讽刺,当然,她也没脸开口。 毕竟救了红鲤,他针对我,只会惹得红鲤不痛快。 其他人一番称赞寒暄过后,红鲤也缓步走到了我身前。 她脸色苍白,绝美的容颜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看上去有些难受。 她看着钟白,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一会,她才挤出两个字:“谢谢……” “没什么,你知道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钟白淡笑着开口。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死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似乎想到了什么,红鲤微微一皱眉,看他的眼神立刻冷了不少,似乎显得有些生气。 “我红鲤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这条命是你救的,我会找机会还给你!” 冷淡的说了一句后,红鲤和他擦身而过。 我看了看钟白,又撇了眼红鲤,以我对钟白的了解,他对红鲤倒是过于上心了些,也正是因为这样。 他们俩以前肯定有过一些往事,不知道当初他与红鲤相遇的那段时间,遭遇过什么,我倒是挺好奇的。 也许是体力消耗太多,加上受伤的缘故。 错身后,还没走几步,红鲤便突然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钟白将她扶了起来,刚碰到她的身体,红鲤便下意识挣扎。 “松开,我死不了!”她哼了一声,可冷汗却还在头上冒。 “别逞强了,你体内的蚀灵还没完全融合,它会反噬你,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钟白皱着眉头。 “不用你假惺惺,我死不了,松开!”说出这句话后,红鲤自己也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莫名的慌乱,不过很快就被冰冷掩饰。 她似乎有洁癖一样,费力推开钟白,连手臂都不让他碰。 钟白有些无奈,苦笑一声退到我身旁,眼睁睁看着红鲤踉跄走到一旁。 半响我没想到钟白突然对我问了句,“你说,要是见过一个女人的身体,是不是要负责?” 他这话,让我如遭雷击。 不由目光看向红鲤的背影,又有些吃惊的看向钟白,一脸不可置信。 钟白看出我的想法了,脸色露出些许尴尬,笑了笑,也并没有说话。 嗯,我的好奇更重了。 红鲤现在只能让黄小蛮来照顾她。虽然顺利通关了,但接下来还有一段路要走,不知道红鲤能不能撑下去。 通关一人后,山洞内没什么异常,看样子,要等考验结束我们才能进入第三关。 时间没拖太久,很快白石像尖细的声音又开始询问,同样没人自愿上去,所以只能随机抽取。 在此期间,已经有人向我跟钟白示好,大致的意思是,如果他们被选中了,就请我们俩帮忙出谋划策。 钟白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凡事得看情况来。 很快,白石像眼中射出的光线,开始在我们人群当中来回穿梭,在我有些眼花缭乱之时,白光突然定格,落在了祁娇娇身上。 那一刻,我差点笑出声。 难度系数翻倍的考验,以这家伙的智商和手段,完全就是等死。 白光临身的那刻,祁娇娇还处于闭眼祈祷的姿势,直到感觉有些刺眼,她才缓缓睁开。 一瞬间,她人都傻了,脸色刷的一下,变得十分苍白。 “我?为……为什么是我?”她哆嗦着嘴皮子,眼睛四处乱看,冷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冒。 “两个选择,智慧考验还是武力考验?”白石像尖细的声音响起。 “不!我不要考验!不是我!” 祁娇娇瞪大着眼,想逃出白光的范围,然而她才刚动,白光突然变强,一瞬间,她的身体就仿佛被定住一样,完全僵硬在原地。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智慧考验…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接着在我们震撼的目光中,一点点向青石板移去。 整个过程中,祁娇娇都在疯狂大喊求救,然而没有一丝用处,也没人理他。 “要么选择一个,要么通关失败!”白石像尖细的声音开始变冷,招魂幡也缓缓抬了起来。 “不……不要!” 祁娇娇吓得双腿直哆嗦,别看平时在茅山弟子面前风光,但是这种人最害怕死亡。 不光我失笑,其余人也是面面相窥,强忍笑意。 眼下的情况,确实不适合发笑,但祁娇娇双腿不停地抖,整个人颤巍巍的站不住脚,简直大快人心。 “胆小如鼠的流氓!”黄小蛮脸微红,鼓着嘴哼了一声,眼神满是蔑视。 这个时候,祁娇娇也失去了往日的嚣张,一个劲的求饶。 然而不管她说什么,白石像都无动于衷,手中的招魂幡越举越高。 眼看着招魂幡就要抽下,祁娇娇终于妥协了:“我选!我选智慧考验!” 白石像收回手,表情不变:“智慧考验第一个问题……一场竞速比赛,有个人超过了第二名,那么他最终的排第几?” 此话一出,祁娇娇顿时愣住了。 她脸上冷汗直冒,嘴皮子连连哆嗦,反复琢磨着白石像的话。 危险的刺激,让她脑子短了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算什么问题?太简单了吧?”有人开始抱怨。 山羊胡老头捋了捋胡须,摇头说:“依老夫来看,此问题恐怕另有深意。之前的情况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只是按照正常的思维方式,不一定能找出答案……” “说得没错,我也觉得这问题不简单,肯定有什么深意,要不然不会这么简单的问。”又有人附和。 “小老弟……这问题倒是挺奇怪的,你心里有没有答案?”弥勒凑到钟白身边,笑眯眯的问。 声音很小,似乎怕祁娇娇会听到。 钟白没有直接对他开口回答,而是对我笑着说,“这些关卡都是李老前辈设置的,因此这个黑白石像提的这些问题,都是他出的。” “这位前辈,出这些疯疯癫癫的问题,倒是出乎意料。” 我点点头,李长生据说是天师,曾经的最强天师。 但没想到这种存在的人物,设置的关卡出的问题竟然会这么奇葩,看来他老人家恶趣味还挺重的。 “其实问题很简单,但里面有个小陷阱,就看祁娇娇会不会注意。” “什么陷阱?” 弥勒脸上肥肉一抖一抖的。 我问:“从问题的字面理解,你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弥勒想了想说:“竞速比赛超过第二名,那不就是第一名?” 我笑了,摇头道:“如果祁娇娇像你这么回答,那么必死无疑!你再仔细想想……” “怎么?难道不是第一名吗?”弥勒反问。 我还没开口,一直没说话的童心突然挠了挠光头,疑惑的问:“为什么说是第一名呢?超过了第二名,不还是第二名吗?” 童心一开口,我身边的几人顿时愣住了。 我笑着摸了摸童心的小光头:“看吧,连个十岁孩子都能回答出来。”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插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有些东西,不要想的太复杂。他超过的是第二名,没有超过第一名,所以最终的排名,依旧是第二名。” “这种问题,只要心思稍微细腻一点,是个人都能回答出来。” “说白了,我们都陷入了一个误区,认为白石像的考验一定非常困难,哪怕再过简单的问题,也会被我们复杂化,毕竟之前的列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当白石像问出这个问题时,我们会下意识将问题复杂,哪怕明知道答案,也会觉得太过简单而排除。” “我所说的小陷阱,指的就是这个,白石像利用了我们先入为主的观念,故意出了个简单的问题,因为人性的复杂化,这个问题对很多人来说,竟还成了一道难题。”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旁观者清,可以在下面任意谈论。而作为当事人的祁娇娇,就没这个闲工夫了。” “因为她赌的是命,涉及到性命,没几个人能保持冷静,越是想得复杂,越是陷入误区不可自拔。” “着看吧,照这种态势发展下去,祁娇娇不出意外会死在这道题手上。” 听我一番解释,身边几人豁然开朗,看我的眼神也更加惊奇。 “真看不出来,你以前傻头傻脑的,最近这段时间就好像开了窍一样,什么事都能分析得头头是道。”阎老九略微吃惊的看着我。 “我只是纸上谈兵而已,真要我处于祁娇娇的位置,陷入局中,我也不可能这么快看穿。观察与思考,得需要冷静与动力,以前什么都不懂,最近见识稍微多了点,心态也不一样了。” “况且,去一趟南海,让我知道了什么叫人心叵测。”说这话的时候,我目光有意无意看着阎老九,神色似笑非笑的。 他领悟我话里的意思,可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懂,尴尬的笑了笑。 正当我们交谈之时,祁娇娇那边已经处于倒计时的状态。 憋了好一会,祁娇娇也没憋出半个字,此刻就跟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只跳脚。 眼看着时间就快到了,祁娇娇被逼无奈,竟然将眼珠子转向了我。 她没有了之前的凶狠以及怨毒,取而代之的是求助。 “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不过你是什么人。” “……救……救救我!以前的事我们一笔勾销,只要你现在救我,我一定有重谢!”祁娇娇颤抖着声音大喊。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正确答案,实在不行,你自己瞎蒙吧。”我平淡的回了句。 对她这种人的话,我要是再信一句就是傻子了。 多次的反目,让我早就记住了教训。如果我现在帮她,保不准下一刻他就会在我背后捅刀子。 这种白眼狼,不值得施舍哪怕一点同情。 “时间到……要么回答问题,要么闯关失败!”白石像的招魂幡再次举了起来。 祁娇娇慌得不行,不停的向我求助,我眼皮都没动弹一下。 对待敌人,必须得冷酷,因为……我已经被伤了不止一次。 求助无果,又见危机降临,祁娇娇只能苦着脸来了句:“我说……我说!是……是第一……”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算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话没说完,就被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最终排名第二,因为他超过的是第二名,不是第一名,所以只能排第二。” 我循声忘去,说话的是诸葛云,他微笑着,摇晃着蒲扇,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我皱了皱眉,没想到关键时刻,他竟然横插一脚。 要说这群人中,最值得让我忌惮的只有诸葛云。 而且我隐隐有种感觉,这家伙的智商,远比我想象中更恐怖,之前那些我绞尽脑汁才能想出的问题,他从来没展现过思考的模样。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他不在乎别人的生死,要么……他早就看破了真相! 相比于前者,我更加相信后者,这是个非常可怕的男人,不喜形于色,将自己隐藏得很深。 如果不是祁娇娇有危险,我相信他不会轻易开口。 面对诸葛云的回答,短暂的愣神后,祁娇娇顿时一喜,似乎反应了过来,大叫:“没错!排名第二!就是排名第二!哈哈哈……” 白石像表情没变化,尖细的声音却传了出来:“恭喜你……回答正确!第二个问题……有个人参加竞速比赛,追过最后一名,那么他最终的排名是第几?” “等等!” 祁娇娇笑容立刻僵硬,大声质问:“怎么还有一个问题,不是可以通关了吗?” “考验难度翻倍,所以智慧考验每个人都将是两个问题!”白石像说。 “不!这不公平!为什么之前一个问题就能通关,轮到我就要回答两个?”好不容易躲过一劫,祁娇娇当然不乐意。 白石像没解释,只是冷笑着说:“要么问答问题,要么通关失败……” 在两尊石像面前,祁娇娇没有一点办法,只能认怂。 这个问题听上去简单,如果按照之前的思维,以祁娇娇的智商也能轻松回答。 但我察觉到了一点细节,一点可以致命的细节。 这个问题,同样有一个小设计,而且一般人很难察觉。 如果祁娇娇敢开口,我相信他必死无疑! 在我期待的眼神中,祁娇娇最终还是张开了嘴:“这种问题也想难倒我?第一个问题排名第二,那么这个问题,自然是倒数第二……” 听到这句话,我笑了,白石像也笑了。 果然,祁娇娇中计了! 按照正常思维,追过最后一名,那么排名肯定是倒数第二。 正常人都会这么回答,但如果是这样,就等同于踏进了白石像布的局。 这个局,以第一个问题作为呼应,环环相扣,心思不细腻的人,根本察觉不出来。 要不是将之前的问题仔细琢磨了一遍,别说祁娇娇,就连我都差点忽略这个关键因素。 所以在祁娇娇回答出‘倒数第二’这句话时,我就知道,她中了计,闯关失败! 祁娇娇这家伙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她不死,我难以入睡。 祁娇娇的话刚落音,白石像的手便开始缓缓抬起,还没等白石像开口,意外发生了。 “祁师妹,你仔细想想,真的是倒数第二?”诸葛云再次开口。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共度难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是吗?”祁娇娇眼皮直跳,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诸葛云摇晃着蒲扇,笑眯眯的说:“这个问题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看你用什么角度去看待问题本身。” “问题的原话是,‘追过最后一名,那么最终排名第几’,你仔细琢磨琢磨,这句话有没有问题?” 祁娇娇眼珠子转动几下,说:“没问题啊,追过最后一名,不就是倒数第二吗?和第一个问题差不多,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诸葛云不骄不躁,可他的话,却让我心里格外不安。 “看来你还是忽略了一点,其实……问题的本身就已经给你指出了答案,只不过这个答案很容易让人忽视。” 诸葛云笑着解释:“我想问你,在追过最后一名之前,那个人排名第几?” 见祁娇娇有些懵逼,诸葛云也有些无奈,直接说:“需要去追最后一名,那么就代表,这个人排在后面,换句话说,他才是真正的最后一名!” “试问……一个人又怎么能追过自己?某种程度来说,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不成立,真要解释,那么他还是最后一名!” “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这个人排名倒数第一!”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果然,我能看穿的,诸葛云也能轻易看穿。 他解释的东西和我所想的一样,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陷阱,看似虽然简单,不过短时间内想反应过来,得需要很强的逻辑思维与观察力。 最重要的是,两个问题是相呼应的,可以说,第一个问题是第二个问题的伏笔。 第一个问题不难,真正的杀招是第二个问题。 这就好比魔术,有些东西不说破,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也没人往那方面想,一旦了解真相后才会觉得,原来一切都是这么简单。 两个问题的结合,也是这种情况。 诸葛云能看破,我不意外,只是我很奇怪,为什么他要帮祁娇娇,我可不相信他是因为关心。 之前红鲤受伤差点失败,也没见他开口。 经过一点拨,智商不够用的祁娇娇终于反应了过来,在白石像宣布结果之前,果断采用了诸葛云的说法。 最终,白石像的手恢复原样,尖细的笑声响起:“恭喜你……闯关成功!” 话音刚落,白石像眼中光芒消失,祁娇娇手脚立刻恢复正常。 她兴奋的从青石板走下,对着诸葛云一阵感谢。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诸葛云还对我点头笑了笑。 我也微微颔首回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眼下我也不方便问。 祁娇娇没死,对我来说是个负担,因为我要时刻担心后背会不会突然被人桶一刀。 祁娇娇逃过一劫,兴奋得不行,一下又恢复了先前神采奕奕的模样,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被吓哭的事。 祁娇娇通关的事已成定局,我也无力改变,尽管有些遗憾,我也没表露出来。 过了一会,诸葛云再次开口:“我有个提议,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想法。” “哦?有什么尽管直说。”山羊胡老头接口。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生死考验…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诸葛云笑了笑:“我个人觉得,如果一个个通关,会浪费太多时间,而且风险也格外的大,所以我的提议是,不如大家一起站上青石板,赌一赌,赌对了,我们就能一起通关。” “一起站上青石板?还能这样做?”山羊胡老头皱了皱眉。 我点点头说:“确实可以这样!之前祁娇娇和黄小蛮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两个同时站在了青石板上,性命完全联系在了一起,答错问题,两人同时受罪,答对问题,同时通关。” “这样推断下来,可以证明考验不限人数,只要站上青石板就行。” “换句话说,我们可以同时站在青石板上,只需要通过一道考验,所有人就能顺利通关!” “早知道是这样,你们怎么不早说?”有人开始抱怨。 我嗤笑一声,也没多说。 诸葛云解释:“这个办法虽然简便,但考验的是我们所有人,一旦失败,我们全都会死!试问……你会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别人身上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皱了皱眉。 没错,办法虽然简单,但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那就是信任! 你相信你身边的人吗?你能将自己的性命,堵在别人身上吗? 这种事换做是谁,也不可能一口确定下来。 别说大家萍水相逢,各有心思,换做是亲兄弟恐怕也得琢磨琢磨。 与其将命堵在别人身上,更多人会选择自己搏一搏,这是人性,也是现在通关的难点。 我之前早就猜到了这点,但我一直没说,因为我知道没人会同意。 至于现在,情况就有些微妙了,我和诸葛云在某种程度上,都展现了一定的能力,而且我身边的钟白同样展现出智慧。 这是促使大家联合的筹码,至于能不能成,得看其他人怎么想。 不过就眼下的时机而言,这个提议恰到好处。 就这点,诸葛云很高明。 沉默一阵后,最先表态的还是阎老九,他摆摆手:“我这脑子不够灵活,道行也很马虎,想要自己通关估计不可能,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在这小子身上赌一赌!” “哎呦呦!我同意他说的话!”弥勒也紧跟着表态。 至于童心和哑奴,一直站在我身边,不说话我也能知道他们的意思。 有了代表,观望的人总算开始动摇,在四爷的小爪子催促下,黄小蛮也跟着同意。 至于其他还在犹豫的人,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在白石像的询问声响起之时,诸葛云没废话,第一时间向青石板走去,我和钟白等人紧跟其上。 踏上青石板的瞬间,我手心都开始冒汗。 虽然我表面平静,但内心却格外的紧张,因为这不仅关乎我的性命,还关乎很多。 如果下一个问题我回答不出来,那么很有可能,我们都得命丧于此。 钟白对着我笑了笑,示意让我不必如此,相比于我紧张,诸葛云却出奇的平淡,整个过程中他连眼皮都没跳动一下,微笑不改。 相比于心态这点,我又输他不少。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杀人游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们一群人站上青石板后,白石像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在此期间,又有几人踏上了青石板,包括山羊胡老头。 青石板还算宽大,但有了哑奴在,这么多人往上一站,显得格外拥挤,一个个都得仰视哑奴这尊庞然大物。 人心是复杂的,有人相信,自然也有人怀疑。除去通关的,还有两个道士显得很犹豫。 在白石像话音落下的那刻,其中一名道士醒悟过来想上前,可最终还是迟了一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白光照射在我们身上,尖细阴冷的声音传入耳中:“人数过多,考验难度增加……你们将会经历智慧、武力双重考验……一旦闯关失败,尸骨无存!” 白石像的话如同惊雷,吓得众人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样?难度再次增加,而且智慧武力都要考,那岂不是必死无疑?”山羊胡老头脸色煞白,他想挣扎,却发现根本走不出青石板的范围。 “哎呦呦!这下惨了!还以为能跟着蒙混过关,没想到又整出这种幺蛾子!”弥勒手帕不停的擦着汗,笑容格外苦涩。 不光他两人,其余人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我皱了皱眉,着实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原本想着一群人踏上青石板,只要能通过智慧考验就能活命,现在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难度增加,而且还是双重考验,也就是说,我们哪怕通过了智慧考验,也有可能栽在武力考验上。 相比于我们紧张的神情,祁娇娇就显得有些幸灾乐祸,嘴角挂着冷笑,抱着双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之前没有踏上青石板的两名道士,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笑容。 想来也在为自己的选择而暗暗得意。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山羊胡老头说。 阎老九撇了撇嘴:“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上呗!” 我心中叹了口气,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 只要有一人完成考验,就算我们全部通关,反过来也就是说,一旦这人失败,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所以谁来参与考验,是我们现在最大的难题。 最重要的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考验到底是什么。 在加了难度的情况下,哪怕是智慧考验对我们来说,都是九死一生,更别说武力考验。 正当我们焦急时,白石像尖细的声音响起:“第一关是智慧考验……我会随机抽取一人做‘鬼’,如果有人能找出这只‘鬼’,就能顺利通过智慧考验,而被找出的那只鬼,会立刻魂飞魄散!” “另外……每个人只有一次指认‘鬼’的机会,指认错误,通关失败,立刻尸骨无存!每隔一段时间,鬼都有一次暗中杀人的机会,如果能顺利杀光所有人,鬼直接通关,不需要参与武力考验!” 白石像的话再次让人傻眼。 “怎么回事?不是考验问题吗?怎么会突然变了规则?”山羊胡老头冷汗直冒。 “这什么玩意?怎么听着好像是个杀人游戏,莫非……它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弥勒一身肥肉乱抖。 我眼皮直跳,额头都开始冒汗。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设计与反设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确实是个杀人游戏,而且是极为考验智慧的杀人游戏,不光考验智慧,还考验眼力观察力以及细致的推理能力。 甚至,对于随机抽取的‘鬼’来说,还十分考验演技和心机 演技不好,心机不深,一旦被拆穿,立刻魂飞魄散。 这是个拿命在赌的游戏,每个人只有一次指认鬼的机会,一旦指认错误,立刻死亡,这也就变相的增加了难度。 不管从哪个方便讲,这个考验从一开始就意味着杀戮。 鬼的任务是杀人,只有杀光人,鬼才能活着。 而人的任务则是找鬼,找出鬼才能顺利通过考验。 双方从一开始,就是在赌命,必须有一方要死。 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许现在和你谈笑风生的人,就是最后要杀你的鬼。 这个考验不仅狠毒,难度也是突然暴增,而且还增加了一个极为不确定的因素——运气! 没错!就是运气! 眼下的考验,非常依赖运气。 除了鬼自己外,谁也不知道白石像最终选择了谁。 如果我不幸成了鬼,为了活命,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也许会自首,也许……会想方设法杀光所有人! 在此期间,我还得演戏,让其他人不会怀疑到我身上,这样才有可能活下去。 换个方向思考,如果我是人,我同样得警惕身边的人,因为鬼可以暗中杀人,一旦到了那个时间点,所有人都是极度危险的。 在顾忌鬼杀人的同时,还得在一定时间内找出破绽,观察细节,揪出这只鬼,难度可想而出。 这道考验都事关性命。 为了活命,一切的一切都成为了不确定的变数。 所以在分析出这个杀人游戏的可怕性后,我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两难的选择,生与死的考验,结果如何,谁也不清楚。 不管我们如何议论,白石像始终没有理会,时间一到,它眼中白光大亮,十分耀眼,一时间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当白光减弱时,尖细的声音响起:“考验开始……十分钟后,将进入鬼杀人阶段。” 我眼皮一跳,下意识在自己身上扫了几眼,并没有发现异常。由此可见,我的身份是人。 那么……鬼是谁呢? 我微眯着眼,开始在其余人身上仔细观察着。 众人表情都差不多,戒备与警惕充斥在脸上,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不信任起来。 除了哑奴和诸葛云没什么表情外,剩下的看谁都是一副狐疑的模样。 观察了片刻,我没找出一点破绽。 看来这只鬼隐藏得很好,不动声色,表情如常,城府比我想象中还要深。 由此推断,黄小蛮、童心以及哑奴可以排除。 以他们三个的性格,得知自己是鬼的话,不可能瞒得住。 排除三个,还有一堆值得怀疑,阎老九,弥勒,山羊胡老头,诸葛云以及一名无门无派的闲散道士。 至于谁是鬼,表面还看不出来。 僵持一会后,山羊胡老头率先开口:“诸位道友,且听老夫一言。如果哪位道友运气不好,成了鬼,老夫建议最好能主动坦白,舍己为人是我辈典范,是大义!” 第一千五百五十九章人性…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只要敢作敢当,我们一定歌颂道友的功德,道友有什么遗愿,我们也一定竭力完成!” 对于山羊胡老头这种白痴话语,我没回应,只是默默的观察者其他人脸色的表情,想找出点什么。 让我奇怪的是,所有人表情都很正常。 我不说,不代表有人能够憋着不说,阎老九皱着眉头,张口就来:“你脑子秀逗了吧?什么狗屁功德大义,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吗?这种情况下,谁会承认?” 山羊胡老头皱了皱眉,反驳说:“这位道友言语如此激烈,难道……你就是那只鬼?” “放你娘的屁!” 阎老九屈指一弹:“想借刀杀人?可以!有本事你就指认我,拿你的命和我的命赌一赌,有没有胆子试试?” 被他这么一呛,山羊胡老头的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论嘴皮子功夫,满口仁义道德的他,又哪是阎老九的对手。 “都这个时候了,还吵来吵去的干嘛?” 弥勒苦笑:“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找出这只‘鬼’,继续争论下去,咱们早晚都得玩完!” 说着,弥勒将话头转向了我和钟白,以及诸葛云,问道:“三位,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你说说看,用什么办法可以找出这只鬼,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我刚想开口,诸葛云却暗中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皱了皱眉,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这事我也不清楚,没有丝毫头绪,只能碰运气……”我撒了个小谎。 听我一说,所有人脸色都很难看。 虽然表面平淡,但我身上已经开始冒汗,因为在诸葛流云对我使眼色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一件让我极度危险的事! 试想一下,一旦到了鬼杀人的阶段,那么这只鬼最先杀的人会是谁? 是一个对他没有威胁,智商不够用的人,还是一个心思缜密,展露手段的人? 不出意外,到了那个时候,钟白,诸葛云以及我……就是那只鬼最先猎杀的目标! 相对于他们俩,我反而更加危险,不过夜司溟不可能坐视不理,而且在这过程里,我也要做好准备。 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事实! 换位思考,如果我是鬼,给我一个机会,我也一定会猎杀掉对我威胁最大的诸葛云! 所以刚才在我准备说话时,诸葛云对我使眼色,因为他早就看穿了这点。 在不确定谁是鬼的情况下,最好不要逞能,能沉默最好,做个隐形人暗中观察,要不然展露一丁点异常,必将是鬼猎杀的首要目标。 我们的处境已经足够危险,眼下局势不明朗,我自然不会随意开口,免得惹祸上身。 既然现在看不出来,那么只要通过鬼杀人后,才能找出蛛丝马迹。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个人都格外的紧张,从一开始的商谈,最后逐渐演变成了怀疑。不光是我怀疑其他人,其他人也同样怀疑我。 十分钟很快就到,当白石像再次开口的时,大片的白光射出,刺得我们所有人眼睛都睁不开。 我试着睁眼查看,却发现眼睛胀痛得厉害,仿佛要炸开一样,只会选择放弃。 白光持续了一分钟,最后缓缓消散。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破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因为强光的刺激,很多人眼泪直流,视线都有些模糊,哪怕白光消失了,这种情况也持续了好一阵。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没死。 看来诸葛云的警告确实有效果,因为我表明自己想不出办法,所以这只鬼并没有把我当做首要目标。 那么……被鬼杀的人是谁? 恢复正常后,我第一时间向其他人看去,视线最终定格在青石板外。 那地方躺着一具尸体,是那名无门无派的瘦小道士。 他瞪着眼,脸色苍白如纸,空洞的眼神仿佛失去了魂魄。 瘦小道士的死,让我十分意外,没想到最后竟然他这么个隐形人中枪。 钟白其实一直不露痕迹的站在我前面,他看到这种场景后,略微皱眉,但是没有开口说话。 在鬼杀人阶段之前,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就眼下的局势而言,阎老九和弥勒是一伙。 山羊胡老头和黄小蛮也是盟友,我、哑奴、童心更不用说。 青石板上,唯独诸葛云和瘦小道士是孤家寡人。 如果死的是阎老九和弥勒其中一人,那么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山羊胡老头,毕竟双方有仇,反之亦然。 但如果是童心和哑奴出事,鬼肯定就在山羊胡和诸葛云之间,我更多会怀疑诸葛云。 因为阎老九和弥勒,在现在这个阶段没有害我的理由,哪怕是鬼,他们也会第一时间弄死山羊胡,其次便是深藏不露的诸葛云。 这是个很复杂的关系网,虽然是猜测,但有很大的可能性。 只可惜我万万没想到,死的这个人,根本不在这个复杂的关系网中。 这个人的死,对眼下的局势没有半点推波助澜的效果。 我根本猜不出,到底谁会将这个人选作首杀目标,没有展现过人的智慧,也没有显露厉害的手段,完全可以忽略的一个人。 说句难听的话,猎杀弥勒都比他要划得来。 想了想后,我最终的目标,只能暂定在诸葛云身上。 我能看穿的,他估计也能看穿,所以很有可能,这是他故意给我下的套,掩人耳目的一手。 这仅仅只是我的猜测,真要我用命去赌,我也没这个胆量。 这……才是考验的难点,哪怕有怀疑对象,也需要一定的勇气去赌。 如果没胆量去赌,所有人都会被这只鬼一点点杀光,赌命的选择,对所有人都是个巨大的难题。 瘦小道士的死,并没有人同情,相反,因为躲过这一劫,大部分人都松了口气。 “已经开始死人了,你们有什么好主意没有,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都会被杀。”黄小蛮破天荒的开了口。 阎老九双手一摊:“碰运气呗,运气好万一瞎猫撞到死耗子,说不定就通关了。” “废话连篇!谁会拿命去赌?你有胆子?”山羊胡老头终于找到机会讽刺。 “谁说没有?” 阎老九撇了撇嘴:“我怀疑你就是那只鬼!所以我打算指认你!” 山羊胡老头微微一愣后,脸色竟然浮现出一丝惊慌,他连声说:“你……你血口喷人,你才是鬼!” 我眼睛一亮,总算有了破绽! 第一篇三百六十一章借刀杀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光是我,连阎老九都注意到了山羊胡老头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神色一变,上下打量着山羊胡老头,一副看死人的模样看着对方:“白痴就是白痴……这下看你往哪藏!” 弥勒左右看了看,指着山羊胡老头说:“你怀疑是他?” “不是他还有谁?刚才一下就被我诈唬出来了。”阎老九说。 “不对吧……” 弥勒皱了皱眉:“如果这老家伙是鬼,刚才死的恐怕就是你了。” 阎老九冷笑:“这还不简单?如果他第一个杀我,肯定会惹人怀疑,所以他故意杀个无关紧要的人,想要掩人耳目。” “之后再对我动手,这样一来,混淆视听后,也不会有人怀疑他。” “你这么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弥勒点了点头。 “你……胡说!”山羊胡老头吞着口水,神色更慌了:“大家别信他,我不是鬼!他才是鬼!” “解释得还挺自然。”阎老九用挖鼻孔的手屈指连弹,嘴角挂着笑:“今天我就陪你赌命!赌你是鬼!” 一听这话,山羊胡老头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这个时候,白石像的尖细的声音响起:“时间到,谁才是真正的鬼?如果没人选择,将进入鬼杀人时间……” “我知道是谁!就是……” 阎老九缓缓抬起了手,似乎要指认山羊胡。 也就在那刻,我突然撇到山羊胡老头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似乎在笑,很细微的动作,却被我清晰的捕捉到。 要是平常,我不觉得有什么,但这个时间点,异样的小表情,让我立刻感觉不对劲。 可以说是直觉,在阎老九手指抬起的同时,我瞬间恍然,下意识开口:“等等!他不是鬼!” 阎老九一下愣住了,一脸懵逼的看着我,其余人也是同样的情况,唯独山羊胡老头皱了皱眉。 “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都这么明显了,你为什么帮他说话?”阎老九脸色古怪的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不是帮他说话,我是在帮你说话。别忘记了规则,如果你指认错误,必死无疑!” “我当然知道规则,而且我已经确定是他是鬼,所以才敢指认。”阎老九说。 “你真的确定?” 我反问:“你仔细想想整个过程,难道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吗?在考验开始的时候,我们这群人中,有哪个表现异常?” “没有一个露出破绽!得知自己是鬼的那刻都能保持镇定,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你又凭什么认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能识破对方?” 见阎老九有些懵,我又说:“如果你刚才指认他,你赌输的可能性占九成!别忘了你们之间的关系,说穿了,你们两个是对头,都不想对方好过。” “在你诈唬他的同时,你又凭什么认为,他不是故意诈唬你?故意配合你演戏?一旦你指认错误,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那么最开心的是谁?” “别忘了规则,规则是你用命去赌,赌他是不是鬼,如果他不是,那么他不用承担任何风险,完全可以陪你玩,故意引诱你!而且……你也非常配合的‘捕捉’到他脸上的惊慌表情。”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将计就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个历经风波的道门高手,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被你三言两语弄得脸色大变吗?” 我这一番话,说得阎老九冷汗直冒…… 真相往往令人震撼,哪怕一向懒散的阎老九,在醒悟过后也难以保持镇定。 他声音都有些沙哑:“你的意思是说,这老家伙从头到尾都在演戏,故意给我设套?” “不是他给你设套,是你主动给了对方机会,他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我说。 “真是个老畜生!” 阎老九气得一扒衣袖,一副要干架的模样:“老家伙!你还真是够狠的,竟然想把我往死里整!” 山羊胡老头眼神不善的看了我一眼,被揭穿之后,他也没过多掩饰,表情又恢复了正常:“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话都没说,是你自己认为我是鬼,想要指认我,选择权在你,关我什么事?” 首次,在言语的交锋上,阎老九吃了个哑巴亏。 事实确实如此,从头到尾都是阎老九在叫嚣,山羊胡老头不过是被动防御,只不过他抓住了一个机会,差点要了阎老九的小命。 两人嘴皮子磨了几句,但都没有真正动手,明显都有些顾忌对方。 “没时间啦,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鬼?要是还找不出来,我们又得死一个!”弥勒苦笑着说。 我眉头一皱,顿时变得不安起来。 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暴露了! 之前还打算低调,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做个隐形人,然而刚才的一番话,完全将我置于了险地,不出意外,那只鬼下一个杀的必定是我! 这下坏了,关键时刻拉一把阎老九,反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我有些着急,但是转念一想,真正在暗处的是夜司溟,我不会真正有杀身之祸。 但这样做,可能会让他暴露。 而且到底谁才是鬼?他猎杀的首要目标为什么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的目光迅速的在众人脸色来回扫动,哪怕在这种情况下,我仍然没找出任何有关鬼的蛛丝马迹。 留给我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赌一赌,指认怀疑的对象,要么等死! 相对来说,我肯定会选择前者,但问题是,我现在怀疑的对象都没有。 真要说起来,能隐藏得这么深,心机城府肯定远超常人,这群人中,也就诸葛云最符合这个条件。 指认他吗? 我直勾勾的盯着诸葛云看,有些捉摸不定。 指认正确,我可以活命,不过一旦错误,接下来就会更加麻烦。 诸葛云很敏感,在我看向他的同时,他眼神也扫向了我,似乎能猜到我的想法,诸葛云笑了笑:“凡事不能光看表面,有些东西瞧得越仔细,反而会误导一个人的判断。” “一旦局限于固定思维以及眼前所看到的东西,那么就不能称之为一名合格的智者。你说……对吗?” 表面……固定思维? 诸葛云的话让我皱了皱眉,心里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好像真相就摆在眼前,但因为某些原因,蒙上了一层窗户纸,只要捅破这层纸,立刻就能真相大白。 然而现在,距离捅破窗户纸,永远都差那么一点。 这一点,决定生死!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旁观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从诸葛云的表情来看,他或许已经找出这只鬼。我想求助,但内心那股不服输的劲,让我始终开不了口。 为什么他能看破,我却想不到? 这只鬼到底是谁?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独自陷入了沉思,外界的变化与我再也没有一点关系。 心情在那刻出奇的平静,完全不管生与死的事,只是追求正确答案。 从考验开始的那刻起,我将所见所听的东西,全都在脑子里仔细的回忆了一遍。 当心情平静时,思维也更加清晰。 不局限于表面,不局限于固定的思维模式,看得……更远! 山洞内,每个人的表情在我脑中一一浮现,当我回忆到白石像的一番话时,我猛地一睁眼! 原来如此……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是我自己,将思维限制住了,等同于蒙蔽了自己双眼。 之前白石像的问题是,“我会随机抽取一人做‘鬼’,如果有人能找出这只‘鬼’,就能顺利通过智慧考验……” 一开始,我并没有感觉出异常,然而事实上,问题就出在这里。 当时我们一群人踏上青石板想通过考验,白石像的问题一出,所有人都会下意识互相猜疑,想找出内鬼,就连我也不例外。 但我忽略了关键的一点,白石像口中的“随机抽取一人” 因为思维的局限,它的这句话,一开始我认为是踏上青石板,参与考验的人。 然而现在我才明白,这句话包含了另一种意思,不单单指我们参与考验的人,而是指山洞内的所有人。 换句话说,真正的鬼,不是我们参与考验的这群人,而是那几个没有踏上青石板的人! 正是如此,所以我一直找不出鬼的破绽,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找错了方向! 想到这里,我思绪顿时变得畅通,很多之前不懂的问题,此刻豁然开朗。 我转过头,目光直视着包括红鲤在内的另外四人。 在白石像下令进入鬼杀人阶段的那刻,我立刻出声打断:“等等!我知道谁是鬼!”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吸引,就连白石像眼中亮起的白光,也渐渐消散。 “是谁?”阎老九问。 我抬起手,平静的指向之前想踏入青石板,又被弹回的那名道士。 “是他!他才是真正的鬼!”我语气坚定。 “什么?怎么可能会是他!你没开玩笑吧?”山羊胡老头格外惊讶。 被我指认的道士微微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从头到尾我都没参与考验,你说我是鬼?不要命了?” 说着,道士还故作轻松的嗤笑一声。 弥勒也擦汗劝说:“我说小丫头,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可是掉脑袋的事,鬼在我们中间,你指认他干嘛?他就是个旁观者。” “旁观者?是吗?” 我冷静的分析:“你们仔细想想之前白石像说的话,它说在我们当中随机抽取一人,并没有明确的规定是谁,那么也就是说,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有几率被选中,包括他!”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逆向思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听这话,众人微微一愣,明显没注意到这点。 不过很快,山羊胡又说:“小姑娘,你这个推论有点勉强,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也不能代表他是鬼。” “你说的没错,单凭这点,确实不能说明什么。” 我点点头,继续说:“然而这才是考验的难点所在,逆向思考,如果鬼在我们这群人当中,哪怕是碰运气,早晚也能就出来,只不过得牺牲几个人而已。” “但如果……真正的鬼不在我们之间,而在没有参与考验的人身上,那么你们想想……最终会有怎样的结果?” “全军覆没!” 弥勒浑身一颤,肥肉抖成了波浪。 “没错!全军覆没!” 我平静的说:“既然难度增加,那么不可能光凭运气就能揪出这只鬼,必要时,得逆向思考才能看出端倪,如果我没猜错,这只鬼就在他们四个中间!” 捋了捋胡须,山羊胡老头点头说:“确实有几分道理,但你凭什么肯定他就是鬼?而不是另外三个?” “很简单,因为规则!” 我解释说:“白石像说,只要有人被选中是鬼,那么被指认出来后,必将魂飞魄散,这点绝不会造假。祁娇娇跟红鲤已经成功通关,他们安全得到了保障,自然不会是鬼。” “小子!那不是还有两人吗?二选一,难道你是蒙的?”阎老九开口问 我摇摇头:“当然不是……我之所以选他,是因为我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个细节可以合理的解释所有的一切。” “你这丫头就别卖关子了,有话赶紧说出来。”阎老九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我皱着眉头,平静的说:“考验开始之前,他曾冲上过青石板,只不过后来被弹了回去,一开始,我以为是他错过了机会。” “然而事实是,从那刻起他就已经参与了考验,只不过我们都不清楚而已,这也是白石像给我们设下的陷阱。” “因为局限于规则,在没人自愿参与考验的情况下,另一人被选择做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被识破后,丢得可是自己的命!” “小丫头,你连这个都能猜到?”弥勒问。 “排除所有不可能,那么剩下的结果,再不可能也是真相。”我引用了一句经典。 “真是荒谬!” 被指认的道士冷哼一声:“凭这些不找边际的推论,就能证明我是鬼?说穿了,这些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测而已,没有一点实际证据!” “想要证据是吗?” 我眯了眯眼,一指躺在青石板外的尸体,说:“他……就是最好的证据!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只鬼会杀一个对大局没有丝毫影响的人?” “然而,当我将怀疑的目光转向你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仇恨!因为你恨他,所以你才会最先杀了他!我没猜错吧?” 道士微微一怔,眼神有些慌乱,他故作硬气:“简直放屁!我为什么恨他?他可是我的道友,咱俩还一起出生入死过!你居然说我杀他,真是可笑!”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最后难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出生入死的道友?” 我冷笑:“真是奇了怪了,我怎么记得你们在外面的时候,还因为抢夺一颗离魂丹而大打出手?这就是你口中出生入死的道友?” 道士脸色一变,似乎没料到我会说出这句话。在外面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情况,所幸我记忆力不错,很多东西很多事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哼!妖言惑众!不怕死你就指认我,我可告诉你,一旦猜错,你必将尸骨无存!”道士破罐子破摔,开始放狠话吓唬我。 我没理会他,面不改色的对白石像说:“我已经确认,他就是鬼!” 一听这话,道士浑身一抖,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白石像尖细的声音很快响起:“你的表现让我很意外,恭喜你们……通过智慧考验!” 很快,白石像眼珠子一转,一道白光射在道士身上。 “不!不要!” 道士脸色惊恐,想转身逃命,然而才刚踏出一步,他身体没有丝毫瞬间炸开,化为白灰飘洒而下,整一个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这杀人的手段,看得我眼皮直跳。 揪出内鬼之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这意味着逃过一劫。 “小姑娘真是厉害,不佩服都不行!”山羊胡笑了笑。 “心思缜密,思维清晰,佩服佩服!”弥勒嘿嘿直笑,那颗金牙在白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刺眼。 钟白在一旁看着我眼神出现了轻微的变化,但神色却带着微笑。 对于他们的称赞,我没有半点成就感。 因为我很清楚,如果没有诸葛云的点拨,我不可能看穿这一切。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句话,却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也就是说,在我真正醒悟过来之前,诸葛云早就看破了一切。 这个人,太过可怕,不着痕迹的可怕。 明明智慧如妖,偏偏不显山不漏水,借我之口道出真相。 风头是我的,而他却甘愿做幕后,这不是谦虚,而是城府。 悄无声息把我推到最前面,而他可以全身而退,而且在我想来,恐怕钟白也发觉了。 他们俩不指认说出口,是因为相互之间都存在顾虑,还有暗中的危机。 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我的一些小聪明与他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我甚至有些怀疑,这世上真有他解答不出的难题吗? 虽然通过了智慧考验,但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 因为还有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考验——武力! 在这群人当中,我绝对是最弱的一个,空有一身道行不懂使用,万印也不知威力怎么样,平常能用的除了符纸外,也就剪纸了。 在未知的考验下,我不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派上用场。 给了一定缓冲时间后,黑石像粗狂如同闷雷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下面进行武力考验!” 黑石像瞪大着眼,模样不怒自威:“武力考验的规则很简单,打败自己,就算通关!” “打败自己?什么意思?用拳头往自己脸上砸吗?”黄小蛮小嘴微张,很呆萌的比了个拳打脸的手势。 黑石像没废话,手中钢鞭凭空一甩。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一模一样的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啪”的一声爆响,山洞内的油灯竟然同时熄灭。 一瞬间,整个山洞都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最诡异的是,站在我身边的人全都消失了!一眨眼的功夫,身边一个人都看不到。 我喊了几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没有一人回应,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外,我什么也听不到。 不用想,我肯定又陷入了幻境当中。 很显然,这是个单独的武力考验,不能寻求别人的帮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个要命的难点。 原本想着,如果有阎老九他们帮把手,说不定武力考验能侥幸通过,现在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这场考验,从头到尾的一场试炼,都是李长生留下来的,其实他留下来的所有考验,全部都是在考验人性。 我能够毫无后顾之忧,其实最主要内心还是因为夜司溟,有他在这里,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出事。 因此在思考的时候比别人多了几分勇气,可以想的全面。 就比如现在,我能让夜司溟帮忙。 但现在他也处于关键的时候了,尽快让他伤势愈合,以便预防接下来发生的事。 正当我凝神以待时,黑暗中突然多了一道亮光。 亮光从头顶射下,聚而不散,在地面照射出一个二十米直径的光圈。 光圈之内,亮如白昼,光圈之外,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点实物。 就好似黑白分明的两个世界,不存在中间地带,只有黑和白。 站在光圈内,就好像站在镁光灯聚集的T台上。 台上光芒耀眼,台下难以视物,很奇怪的一种体验。 我抬头一看,发现光线格外刺眼,根本看不清发光的是什么物体。 这个时候,光圈外的黑暗中突然有了动静。 一双冒着红光的眼睛在黑暗中显现,很突兀的那种,就好像早就处在那个位置,仅仅只是睁开了眼而已。 诡异的是,在外面的黑暗世界中,除了这对红眼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我完全不知道,眼冒红光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僵尸?鬼魂? 还是其它妖魔? 我没敢乱动,只是静静的看着。 然而更加震撼的一幕发生,当第一只红眼怪物出现后,没多久,又一只红眼怪物在黑暗中冒出。 紧接着,一只又一只红颜怪物,如同雨后春笋一样纷纷冒出。 一只只怪物,在黑暗中睁开了眼,并且缓缓向我靠近。 短短几分钟,在我的四周,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眼怪物,黑暗中,那一双双冒着红光的眼睛,像一盏盏红灯泡一样,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成千上万只的红眼怪物将我围得水泄不通,整个过程中,没有一点声响发出,安静得可怕。 被这么多双血红的眼睛看着,我心里有些紧张。 这算什么?武力考验? 我紧蹙着眉头,完全放弃了抵抗,如果这些怪物一拥而上,一百个我都得没用。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些怪物似乎有些畏惧光圈,只是站在光圈之外,却没有踏入光圈半步。 即使隔得很近,除了红眼外,我依旧看不清怪物的模样。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更加优秀的自己…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正当我惊疑不定时,密密麻麻的红颜怪物突然分开,让出了一条道。 没多久,黑暗中便缓缓走出一人。 这个人低着脑袋,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裙,留着长发,一步步走进光圈,似乎并不像那些红眼怪物一样受限制。 我皱着眉头,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因为低着头,加上光线原因,她的脸一直埋在黑暗中。 “你是谁?”我问了一句。 伴随着一阵笑声,这人缓缓抬头,俊朗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眼神却格外诡异,看不到一点情感。 见到此人的瞬间,我微微一愣,接着脸色大变,差点惊叫出声。 因为我发现,这个人竟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与她唯一的差别在于,她盯着我在笑,笑得很诡异,而我则瞪大着眼有些难以相信。 一模一样的脸,一个笑容满面,一个表情惊讶。 短暂的震撼过后,我不由得皱了皱眉,我想到了在秦家遇到的场景,但如今很明显跟那时候不一样。 难道……眼前的这些都是幻觉? 不!不对! 既然是武力考验,那么单凭幻觉不可能达到效果。 毕竟这个幻觉实在太多明显,是个人都能看穿。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确实有伤害我,甚至杀掉我的能力。 把她当做幻觉来对待,无疑是找死。 哪怕是幻觉,那也是能杀人的幻觉。 我脸色古怪的看着眼前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脑中回忆的是黑石像说的话。 只有打败自己,才能通过考验。 而眼前的这人,应该就是黑石像口中的“自己”,只要打败她,我才能顺利通关,否则……必死无疑! 光圈的范围足有二十多米,除了和我相貌相同的人外,其余红眼怪物不敢踏进光圈一步,但它们又没有离开。 由此可见,这应该是某种限制,把我限制在光圈内。 一旦我跑出光圈的范围,就失去了保障,到时候必将被红眼怪物吞噬,而对手却不在限制范围内。 从一开始,我就处于下风。 因为对手可以毫无顾忌的攻击我,而我在防守反击的同时,必须时刻提防着,不能跑出光圈的范围,这是一种心里攻势,让我压力倍增。 我站在光圈中心,静静的看着对方,而她则站在光圈边缘看着我,一半身子隐藏在黑暗中,处于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 我没动,她也没动。 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我不管贸然出手,打算以不变应万变。但我没想到对手和我一样,一直没有反应。 照这种情况拖下去,只会对我越来越不利。 僵持一阵后,我掏出一张剪纸,刚想要发动口语,还没来得及射出时,我不由得微微一愣。 因为我发现,对手竟然也和我一样,掏出了一把弓,熟练而快速催动口语,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动作,用剪纸对准了我。 我能清楚的看到,她瞄准的位置,都和我一模一样。 我眼皮连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极为不安的感觉。 我上下打量着她,越看越震撼,甚至感觉到了一股危机。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无法战胜…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不想承认,但眼下的对手,这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所有的动作全都和我一样。 没有任何差别,甚至连一些细微到我自己都没察觉的动作,也找不出丝毫的异样。 如果不是她嘴角始终挂着诡异的笑,任谁看到都分辨不出真假,完全就是在照镜子。 怎么会这样? 我眉头紧蹙,心跳都在加速,因为我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模仿,而且也没人有这种模仿能力和模仿速度。 因为内心的波动,导致我捏住剪纸的手都开始微微颤动。 不能等了,必须尽快解决她! 我深吸一口气,三指一松,剪纸化为一道黑影子立刻呼啸而出。 在我攻击的同时,她也做出了同样的举动。 一张剪纸。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喉咙射来,危机关头,我脑袋猛地一偏,只感觉一股劲风从耳边刮过,还带着一丝凉意。 我下意识伸手一模,耳垂的位置有血溢出。 虽然只是皮外伤,但却吓得我冷汗直冒,刚才要不是躲得快,可不是擦边这么简单,而是直接贯穿我的喉咙! 她的剪纸没对我造成实质威胁,我的剪纸同样被她轻松躲过。 让我格外不安的是,我受了点皮外伤,而她毫发无损。 我甚至可以确定,在我射过去的同时,她已经侧头闪避。 虽然闪避动作与我相同,但这绝不是模仿,因为……她闪避的动作比我还快! 从这点可以判断出,她是个有自主意识的个体。 我突然有个可怕的猜想,从她出现开始,到刚才的行为动作,虽然全都和我一样,但比我做的更好,准确来说,更像是巅峰时期的我。 我因为内心深处有一些恐惧,导致先前手有些抖,但她没抖,把持得很稳。 因为触不及防,侧头闪避的动作我慢了一丝,受了点伤,但她没有,整个动作行云流水,非常果断。 从这些情况可以判断出,她比我更优秀,时刻处在巅峰时期。 现在看来,相比于之前的考验,最后的武力考验,才是真正的杀招! 我不死心,再次掏出一张剪纸,这是镇字剪,直指她的心口。 这一次我全神贯注,没有丝毫携带,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眼睛看。 她诡笑着看着我,不分先后的和我完成了同样的动作。 在蓄力一阵后,我将手缓缓放下,然后触不及防的猛地一抬,剪纸立刻呼啸而出。 这是我的小心思,想用假动作骗她,只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她虽然同样做了一个放下的动作,但抬手的动作却比我还要快上一分。 两只剪纸意外的在空中发生碰撞,立刻炸开,谁也没伤到谁。 我将剪纸一收,立刻抽出一把匕首,这是钟白递给我的。 不出意料,她也拿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 “我今天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一蹬地面,整个人窜出,向对方扑去,手中的匕首直刺她的喉咙。 她诡笑着,动作与我完全一致。 眼看着匕首刺来,我只能闪避,堪堪避过致命一击。 我没有丝毫停留,也不管他有什么动作,几乎凭借危险的本能开始攻击和闪避。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镇魂钟再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没什么厉害的手段,完全就是这段时间经历以来,凭借的只是力量速度以及反应。 然而我越是攻击,内心就越是震撼,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虽然受了些伤,但我更加狼狈。 如果只是受伤倒没什么,但让我绝望的是,不管我怎么攻击,她都能先一步猜到我的动作,从而做出最快的反应。 这种情况不止一次,哪怕我用了些小手段,也被她瞬间看破。 换句话说,她不光和我一样,甚至还能……猜到我的想法! 一念至此,我恐惧更盛。 一个人战胜强大的对手不难,可以利用各种方法,设计,陷阱,以及多样化的手段。 但如果你的对手是和你一样思想的自己,一个更加优秀的自己,想要战胜她。 这……根本不可能! 你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甚至比你做的更好,你能使用的手段,她也能使用,而且比你更加厉害。 不管你想什么,做什么,她的动作永远和你一模一样,但比你更加优秀。 在这种情况下,没人能战胜更加优秀的自己。 这完全就是个不可能通关的考验! 哪怕我做再多的努力,再多的计划都没用。 因为她能第一时间看破我的想法,她知道我要干些什么,会做出什么选择,我内心的一点小聪明,根本瞒不过她的眼睛。 从一开始,她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她能第一时间做出我那些的动作与反应,而且还会比我更快更灵敏,因为她早就知道我的思想。 试问,一个能知道你想什么,做什么的人,一个比你更加优秀的人,你真的能战胜她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眼前的这个人,确实就是我‘自己’,一个更加优秀的‘我’,或许……这才是黑石像口中的武力考验——战胜自己! 知道真相后,我不禁感到一阵绝望。 再强大的敌人,总有办法对付,然而面对一个强大的‘自己’,我实在找不出什么应对办法。 因为我能想的办法,她也能想到,这才是真正的难点。 我收手后退,我现在根本无从应对,不过我忽然想到了镇魂钟。 她肯定不是另外一个我。 更加不会是秦家那个当初奶奶剪出来的一张纸,虽然我现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不过她肯定是创造出来的。 只要是别人创造出来的,一定会有瑕疵。 镇魂钟是头陀行者的本命之物,受佛法加持,能震慑万千邪魔,心术不正的人也可以将其震慑。 即使她有,邪魔外道不可能施展。 一想到这里,我立即掏出镇魂钟,当初头陀行者坐化前已经将操控镇魂钟的口诀传授给我了。 现在如一个铃铛大小,我咬咬牙,将镇魂钟抛出,在半空旋转的时候立即催动口诀,那镇魂钟发出来了梵音一样的颤鸣。 然后酒杯大小瞬间变成三米多高的佛钟,轰然的砸落而下。 “咚!!” 正当我紧张忐忑时,伴随着“轰”的一声爆响,佛音四溅,震耳欲聋。 一股强烈的气浪突然袭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气浪掀飞,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直到光圈边缘才堪堪停下。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夜司溟出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只感觉胸口发闷,呼吸困难,差点喘不过气。 等我睁眼一看时,几双冒着红光的眼睛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并且越来越近。 我吓得眼皮直跳,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半个身子竟然躺在了光圈之外! 我平躺在地上,双腿和腹部都在光圈范围内,而胸口往上,全都埋在黑暗中。一条黑白分明的线,将我分割在两个世界。 我暗叫不好,在红眼临身的那刻,我连忙翻滚几下,堪堪躲进光圈范围内。 与此同时,我只感觉头顶一凉,伸手一抓,大把的头发掉落而下,好像是被什么利刃一下削断了似的。 吹毛断发绝非普通利刃,刚才要是我慢上一秒,恐怕就被腰斩了。 虽然距离黑暗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但我依旧看不清在光圈外的那些红眼怪物到底是什么。 此刻我也没心思管太多,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便向对手看去。 当我的目光接触到她诡异的笑容后,我的心一下就凉了。 她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我,不仅没有遍体鳞伤,连衣服都完好无损,看不出一点狼狈的样子。 我没动,她也不动,哪怕她不杀我,这样耗下去,我也得困死在这。 所谓的武力考验,根本就是个冲不破的死局。 我估计不光是我这样,其余人也是同样的情况,在面对更加优秀的‘自己’时,所有人都显得是那么无力。 为什么? 为什么会存在这种考验? 难道这一关,真的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吗? 我闭上眼,放弃了抵抗,紧绷的情绪这一刻也开始渐渐放松。 很奇怪,这一刻我没有半点恐惧,内心也出奇的平静了下来。 “她是有缺点的。”在我沉吟的时候,久违的夜司溟忽然开口了。 他这段时间很少说话。 这个时候开口,让我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问,“什么?” “她的身上不可能存在魂玉,也不可能有第二个我。”夜司溟缓缓开口。 我一瞬间就醒悟了。 这一切的关卡考验,其实都是李长生设置出来的,无论如何逼真,都不可能是真的,就算她能模仿我的一切术法。 但是魂玉这种东西她不可能有,她的身上,更加不可能存在另外一个夜司溟。 夜司溟既然这样说,自然是要出手破局。 我担心他会因此惹来麻烦,有些不安。 “无妨,该来的迟早会来。况且……我出手,第十殿之主不一定会察觉出来。”夜司溟看出我心里顾虑,开口提醒道。 我嗯了一声。 然后抬头看向她,她此时依旧一副讥讽的模样,嘲笑的看着我,仿佛面对我,她不可能会输。 我看着她,平静的说,“你很像我,可惜……你不是。” 接着,我朝着她走过去。 她也朝着我又来,毫无畏惧,在靠近她的瞬间,一阵阴风乱舞,卷动周围的一切,她一直挂在脸上的嘲讽讥笑。 第一次变成了恐慌,不过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在那阴风舞动时候,将她粉碎的支离破碎。 尘土,渐渐地平息。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诸葛云的实力…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 此人拿着把蒲扇,长相普通,笑容温和,带着一种柔弱书生的气质。 “恭喜你通关成功了。”诸葛云对我颔首一笑。 我眼皮一跳,这家伙又比我快了一步。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一切都是幻境?”我沉声问。 诸葛云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你所经历的一切,可以说是半个幻境,只不过其中结合了某种神秘而特殊的阵法,如果没有成功通关,那么……你就真的死了……” 诸葛云的话让我皱了皱眉:“到底是什么阵法,居然能有这种奇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阵法只记载于天演之术中,具体功效不得而知,据传言……这种阵法能够让人处于幻境与现实的边缘,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根本让人分辨不清。” 诸葛云微笑着说:“也许在你看来,时间过了几个小时甚至几天,但在身处阵法外的人看来,时间才过了不到几分钟而已。” “简单来说,这是一种可真可假的幻境。如果你能顺利通关,那么在幻境中所经历的一切,所受的一切伤痕,都是假的。 “当然……万一通关失败,死了就真的死了……” “还有这种阵法存在?”我有些震撼,游走于现实与虚幻之间,真假难以分辨,可真可假。换句话说,只要身处在阵法中,生死几乎是不可操控的。 试想一下,在阵法里面度过了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天,出来后,人家告诉你才过了几分钟而已,这种情况是个人都接受不了,这已经完全超脱了我的认知范围。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一种几乎可以掌控时间的阵法。 这种诡异神秘的阵法,竟然是出自天演之术,这传说中的天演之术,到底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震撼过后,我十分庆幸自己竟能逃过一劫。 “你什么时候通关的?”我看着诸葛云,心里多少有些好奇。 “侥幸早一步……”诸葛云笑了笑。 我刚想松口气,祁娇娇突然来了句:“什么叫早一步?你可比她强多了,她足足昏迷了几分钟,你只是闭了一下眼而已。” 对于祁娇娇的话,诸葛云没什么反应,我却一下就懵了。 仅仅只是……闭眼? 我花了几分钟,历经了几小时的磨难才通关,而诸葛云闭眼就过,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他从陷入阵法的开始就看穿了一切,所以才会这么快出来。 诸葛云比我厉害太多,我能想到的,他比我更先想到,而他想到的,我却想不到,这就是差距,难以逾越的差距。 之前展现的一些小聪明,与大智若愚的诸葛云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甚至有些可笑。 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个跳梁小丑,在高人面前卖弄着自己那点微薄的手段。 这个人的城府,难以想象。 就在我思绪游离的时候,忽然耳畔传出红鲤的声音,“他怎么还不醒?” 我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就看到钟白躺在一旁,好像没有一点生气。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碧玉佳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时我眉头一皱,这时候红鲤走上去,伸手叹了他的鼻息,脸色格外难看。 “怎么了!”我问。 红鲤没顾上我,伸手又在他脖颈处试探,声音不太好的对我说,“他的呼吸停了,怎么会这样?” “他不可能渡不过这关。” 红鲤有点不敢置信,眉目里竟然出现一丝着急。 我当时脸色一变,想要上前去看,这时候诸葛云伸手拦住了我,我不善的转过头,却见诸葛云笑而不答,对我摇了摇头。 “这关跟实力和心智无关,关键是在于能不能突破自身,说起来简单,但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这位师弟虽然有过人智慧,但眼前看来,怕是……”诸葛云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而是叹息一声,缓缓摇头。 红鲤一听,脸色有点苍白,说道,“不,不可能。他不可能连这关都过不了。” 红鲤一见钟白气息全无,隐隐竟然有些紧张。 在我一旁的诸葛云看我脸色着急,就轻声对我说,“你大可放心,你的这位朋友心智过人,早就醒过来了,他没有事,只是施展了小手段,闭住了气息。” “我从未见过红鲤姑娘,会对一个男的这般,只是她生性孤傲,加上自身是夷灵族圣女。身份高贵,不过若是能凑成一对良缘,何乐而不为?” 诸葛云摇晃着蒲扇,笑着轻声开口。 我一听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诸葛云早就看出钟白的端倪了,不过这样我反而是安心下来。 钟白面色苍白,这时候被红鲤扶住,想要让他起来,但伸手的时候,忽然她的手腕,被一只手固定抓住了。 在低头,钟白睁开眼,笑吟吟的盯着她,“怎么,这么舍不得我死么?” 红鲤先是一愣,随即脸色立即恢复冰冷,黛眉子寒,“你早就醒过来了,是故意装出来的?” 钟白淡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滚!!”红鲤声音冰冷,一把挣脱钟白的手,脸色跟冰霜一样,退回在角落,一双眸子冷冰冰的看着钟白。 钟白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哭笑不得。 走到我身旁的时候,我问钟白,“你怎么做到的?” “茅山有一门龟息功法,能让心跳跟气息停止几分钟,入门级,不难。”钟白简单解释。 我看了看角落红鲤的脸色,觉得钟白这是在试探她。 钟白对诸葛云微笑点头,先前诸葛云看破不说破,反而顺水推舟送了个人情,让钟白对他刮目相看。 钟白收回目光后,对我说道,“诸葛世家是道佛两门公认的神算子世家,古代诸葛家就是国师相师,靠出谋划策吃饭,只要是姓诸葛的,没有一个傻子。” “除了天赋异禀之外,他们从蹒跚学路开始,就被灌输各种计谋理论以及推演之法。放弃了修道,专攻智计推演,五行八卦,自然有过人之处。” 这话表面来看,钟白是在夸奖诸葛流云,实则是在安慰我。 让我明白,诸葛云从儿童时期,就开始被系统培养,再厉害也不足为奇。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道门双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面对钟白的话语,诸葛云笑了笑:“兄台谬赞了,比我大哥诸葛清而言,我这点微末本领实在不值一提。” 此话一出,祁娇娇跟钟白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似乎对这个名字很忌惮。 “诸葛清?”钟白眯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皱了皱眉,难道还有人比诸葛云更聪明? “诸葛清?什么来头?”我有些好奇。 钟白缓缓说:“诸葛世家青年辈中的第一智者,也是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在道佛两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与李阴阳合称‘道门双剑’,一把王者之剑,一把智慧之剑。” 诸葛云笑着补充说:“在他十三岁那年,就完成了家族其他人二十岁才能完成的考验,十四岁那年,他一战成名,推演出天灾大劫,挽救整个诸葛世家。” “十五岁那年,游走四方,三年归来,已是名扬天下,他有个原则,不管遇到什么事,绝不动用武力,一切都靠智慧解决,他跋山涉水历经险地,至今从未遇到过生命危险。” “真这么厉害?” 我眉毛一挑:“不会是以讹传讹吧?历经险地从未遭劫,又不动用武力,难道就凭一个脑袋一张嘴?万一遇到个不讲道理,上来就杀人的妖魔鬼怪,脑子再好也没用吧?” 诸葛云笑了笑:“你有所不知,他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推演之术的造诣直追现任家主。所有危险的事,他都能提前推算得出来,并且第一时间找出应付方法。” 我瞪大着眼:“真有这种人?意外车祸什么的,他也能推算得出?” 诸葛云点点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些东西,他根本不需要推算,一双慧眼足以看穿一切。事实上,连李阴阳这种妖孽也能出现,诸葛清的存在,算不上什么异常。” “这还不算异常?” 我有些无语,内心震撼的情绪难以平息。能精准的预测吉凶祸福,推演万物的人,只能用妖孽来形容。 除了诸葛清外,我更加在意诸葛云最后那句话。 从他的口气来看,诸葛清虽然厉害,但绝对比不上李阴阳给道佛两门带来的震撼,王者之剑的名号,绝不是嘴里喊出来的。 这种事我也没想太多,顺其自然。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怎么找到李长生,三道鬼门关,我现在已经通过两关,只剩下最后未知的第三关。 只要通过第三关,便能到达长安洞,找到李长生。 不管是天师秘录中的大阴阳术,还是我的身世之谜,亦或是当年发生的一切,我都会得弄清楚。 正想着,青石板上陷入幻境中的其他人,总算有了反应。 最先通关的是哑奴,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一睁眼就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炫目的大白牙。 我一直很奇怪,哑奴既然是李长生的弟子,为什么还需要通过鬼门关? 难道,就没有一条直通长安洞的捷径吗?这显然不正常。 这个时候,我突然冒出一个很奇怪的想法。 难道……这一切都是哑奴故意带我们来这的?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顺利通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明明有办法让我直接见到李长生,为什么非要我通过这三道鬼门关? 是不相信我的身份,还是另有原因? 想到这里,我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个时常憨笑的巨人。 通关后,哑奴还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似乎在称赞我。 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说实话,按照武力考验的难度来说,这关估计得困死不少人,其中我最担心的莫过于童心和黄小蛮。 以他们两个耿直的性格,不一定能找出破绽,一旦他们陷入死胡同,用硬碰硬的手段通关,结果绝不会好到哪去。 正当我有些焦急时,意外发生了…… 黄小蛮和童心几乎不分先后的睁开了眼,他们一睁眼就摆出战斗的姿势。 “姐姐,你没事吧?” 看到我后,童心立刻跑到我身边,举着大铁棒,目光警惕的四处观望,神情呆萌的来了句:“你退后!那些铜人交给我来对付!” “铜人?” 我一愣:“怎么?你遇到的不是你自己?” “我自己?” 童心挠了挠光头,一脸懵。 看着童心疑惑的表情,我不由得皱了皱眉,接着问:“刚才的武力考验,你遇到了什么?” “铜人!三个铜人!” 童心愤愤的说:“而且它们还会使用我的招式,根本打不死。” “那你最后怎么通关的?”我问。 童心茫然的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记得当时我都快死了,正打算拼命时,那些铜人就突然消失了。” 我将目光转向黄小蛮,问她怎么回事。 黄小蛮脑袋一偏:“我和这小和尚可不一样,我遇到的都是些厉害的鬼怪,最后以性命为代价做引,才把那些鬼怪消灭。”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也有了计较。 从他们两人的情况来看,这武力考验并非尽数相同,或许每个人遇到的东西都不一样,难度也有所差别,但究其根本的原因,还是战胜自己,超越自己。 只有将自己至于濒死的情况下,才有机会通过考验。 说起来简单,但真正经历时,也没多少人能做到。 只是我有些纳闷,黄小蛮两人的考验,完全就是武力拼命,而我的更加倾向于武力与智慧的结合。 换句话说,我的难度系数要比他们高出很多。 本身论实力,我没有他们厉害,但却给我一个更困难的考验,这到底是随机碰运气,还是另有原因? 这只是一个猜想,在没有事实根据的情况下,我只能静观其变。 不管怎样,黄小蛮和童心能顺利通关,也让我心安了不少。 接下来就是阎老九几人,从我注意他们开始,足足几个小时,他们几人都没有任何动静,僵硬的站在青石板上,双眼紧闭,一动未动。 现实中都过了几个小时,很难想象,他们在里面到底用了多久时间,三五天,还是几个月? 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虽然没通关,不过从状态来看,几人应该还活着。 童心和黄小蛮能顺利通关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两人心思都比较单纯,脑子一根筋,不会想太多,该拼命就拼命。 但阎老九他们不同,人老成精,很多事都得权衡利弊才会做出选择。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阴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有些东西,越是犹豫,就越是难以取舍,难以做出决定。 这个时候,祁娇娇似乎等急了,开始抱怨:“他们几个死就死吧,总不能因为他们浪费我们太多的时间吧?我还等着去找七阴物和天演之术呢!”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还有没有人性啊?这时候还说风凉话。”黄小蛮鼓着嘴,神色很不满。 “黄毛丫头,你怎么老是和我作对?” 祁娇娇冷着脸:“虽然你年龄小,但不代表我会一直纵容你!要是惹火了我,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无耻小人,我会怕你不成?”黄小蛮一挺胸。 祁娇娇又回了几句嘴,虽然态度嚣张,但她自己也清楚,眼下局势对在场所有人而言并不乐观,除魔卫队已经死光,只剩下诸葛云保她,真要动起手来,绝不会讨到什么好处。 时间正一点点在流逝,过了许久之后,弥勒突然有了动静。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他身子一抖之后,便突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一落地,那身肥肉震得跟水波浪似的。 死了? 我眼皮一跳,刚想上前查看情况,就见弥勒眼一睁,立刻嚎叫起来,跟撞了鬼一样。 等看清情况后,他整个人都懵了。 弥勒醒后没多久,阎老九和山羊胡老头也以同样的方式清醒。 他们几个脸上惊恐的表情还未退散,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冷汗刷刷的就往外冒,看样子,似乎经历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一会,他们几个才渐渐回过神来。 一开口,阎老九就问发生了什么。 我简单的解释了一遍,听完后阎老九抹了把冷汗,骂骂咧咧的说:“老子在里面呆了三个月,没想到外面才过了几个小时!要不是老子机智,恐怕就出不来了。” 弥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哎呦呦!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这种诡异的阵法,难怪我什么手段在里面都没有半点用处!” 相比于阎老九两人的咒骂和无奈,山羊胡老头震撼过后,更多的是惊喜,想必是被天演之术给吸引住了。 这种宝贝,可不光是他想要,所有人都志在必得。 他们具体经历了什么我没有多问,也没时间去问。 一番折腾下来,武力考验这道关卡,竟然没有损失一个人,多少让我有些意外。 不过这样也好,在顺利通过第三关之前,所有人可以说都站在一条船上。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在几人缓过神后,白石像和黑石像的声音同时响起:“恭喜你们……成功通关!” 话音刚落,地上那块巨大的青石板竟然开始移动起来,很快,一个地下洞口出现在我们眼前。 洞口很黑,外面的光线根本照射不进。 当洞口彻底打开后,黑白石像眼中光芒消散,之前还活灵活现的眼珠,此刻正一点点石化,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 呼吸之间,一切又归于平静,两尊黑白石像再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这地下……不会有什么宝藏吧?”弥勒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弱水三千…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心思各异,谁也不清楚洞口下到底有什么,是天演之术,还是第三道鬼门关的试炼? 最先行动的是山羊胡老头,也许怕别人抢走天演之术,在愣神之后,他小跑几步,突然跳进地下洞口。 几秒后,“噗通”一声,重物落水,还带着空旷的回声。 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弥勒掏出手电筒,探头探脑的走到地洞边上,手电筒光线往里一照。 “哎呦呦!大家快来看,这下面竟然有一条地下河!” 弥勒惊呼一声,我们所有人立刻靠近,透过昏黄的电光,果然发现地洞下面十多米深的地方,有一条还算宽阔的河流。 河水是活的,正在缓缓流动,由此可见,河流的尽头就是出口。 河水不算清澈,手电筒的光根本照射不进去,也不看到河流有多深,里面又有些什么东西。 最让人惊疑不定的是,刚才山羊胡老头跳进地下河后,就一直没有反应,甚至不知道是死是活。 除了微微荡漾的水波还在证明他的存在外,再也看不到任何痕迹。 等了许久,河中依旧没动静,山羊胡老头仿佛突然消失了一样。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变得有些不安。 “这老家伙跳进去吭都没吭声就没了,下面肯定有什么古怪!”祁娇娇往后退了一步。 不用她说,大家心里都清楚,能让一个道门高手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条地下河显然不简单。 “怎么样?进还是不进?”弥勒看着我。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不进也得进,我们没得选……而且现在还不清楚,那老头是真的遇到了危险,还是故意吓人,别忘了,他想要的是天演之术,如果我们少人和他争,他自然乐得轻松。” “说得有道理,既然你这么厉害,请吧……”祁娇娇冷笑着。 我冷眼一撇,这时候身旁的钟白对我说,“没事,我先来!” 说着,他也跳了下去。 紧接着红鲤跟着跳了下去。 我冷冷的扫了她一样,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说,纵身一跃,直接向河中跳去。 “噗通”一声,短暂的滞空后,我由头入水,直接栽入河水中。 入水的第一感觉就是冷,这条地下河的温度绝对是冰点以下,对我现在的体质来说,勉强可以接受。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 因为当我手脚滑动,想要浮上水面时,却发现身体根本没有上升。 不管我如何费力,身体始终浮不上去,而是在一直下沉,而且速度越来越快。那种感觉,就好像身上绑了一块巨石似的。 我脸色瞬间大变,这条河竟然没有半点浮力! 这哪是什么河,就好像跳楼一样,只不过速度慢了许多。 在这种情况下,旱鸭子与游泳健将几乎没什么差别,哪怕你水性再好,在这条河中也只有前后左右滑动几下,根本浮不上去。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山羊胡老头“噗通”一下就没影了,我现在不也是这种情况吗? 遇上一条没有浮力只能下沉的诡异河流,我不禁感到一阵慌乱。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镜中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落水之后,耳边都是“咕咕”流动的水声,外界的一切声音都听不到,而且河水中本来就很暗,哪怕我睁眼抬头去看,也看不到任何东西,更别说求救了。 我想到了南海的诡异,水下行走的尸体,那些海猴子,毛绒绒的鬼脸。 屏住心中杂念,开始加快速度游动,我必须赶在掉落水中深渊之前找到出口。 时间一点点在流逝,不光身下是万丈深渊,见不到底的那种,连身前身后甚至头顶,都彻底变成了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 我现在有种错乱的感觉,好像自己不是在下沉,而是在慢慢上升,完全没有了方向感。 渐渐的,我体内已经开始供氧不足,嘴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每吐一口气,都会变成一连窜的水泡,从我的下巴滚落,然后一点点下沉。 连气泡都在下沉,可想而知,这条河到底有多诡异。 我现在睁眼与不睁眼没什么差别,因为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顺着水流的方向前进,下沉…… 当我胸口最后一口气吐出的时候,我绝望了。 因为我所看到和感知到的东西,没有一点变化,这代表着距离出口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我已经挺不到那时候了。 我心跳开始加速,胸口也在无力起伏,想压榨身体内最后一丝氧气。 “咕隆!” 在催死挣扎片刻后,我本能的张嘴,大口的河水被我吸进肺中。 我想咳嗽,却发现根本咳不出来,因为更多的水灌入身体。 正当我抽搐挣扎时,我突然感觉脚下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我低头一看,发现不知何时,我腿上多了一条触手,有点类似于章鱼的触手,但更粗更长。 顺着触手往下看,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短暂的停滞后,我只感觉身体一重,接着以极快的速度开始下沉。 这种感觉,就好像从高空坠落一般。 怪物的出现,并没有让我产生恐惧,因为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唯一的区别在于,这条触手怪物可以用我填饱肚子而已。 想必,山羊胡老头也遭了毒手。 这个时候,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身体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快,但始终达不到尽头。 我眼睛缓缓闭上,视线的最后一刻,我见到水底深处多了一双眼睛。 一双冒着幽幽绿光,比水缸还大的眼睛…… 之后,我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悠悠醒来时,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入目处,是一片阴沉的天空,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有的只是灰蒙蒙的一片,连颗星星和云朵都看不到的天。 那种感觉,就好像正片天空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布。 算不上黑暗,也绝对称不上明亮,准确来说,更像是介于光明与黑暗之间的灰色地带。 看着阴沉的天空,我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有心跳,也有体温。 魂玉还在。 等我站起身,还没弄清楚情况,我一下就傻眼了。 因为我发现,自己此刻站着的位置,竟然是在水面上! 没错!就是水面!可以站立的水面! 没有地面的厚实,带着一种软绵绵的感觉,仿佛踩在了海绵上。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镜中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水面很清澈,清澈到像一面镜子一样,将我的倒影清晰的反射出来。但诡异的是,尽管如此清澈,我却看不到水底下的情况。 我低头看着水面中的自己,顿时感觉有些不真实,我试着在水面上走了几步,脚下轻飘飘软绵绵的。 触感非常真实,甚至每当我抬脚落地时,水面往往会浮现一圈小小的涟漪,向四周荡漾而去,以至于水中倒影都变得扭曲起来,直到涟漪平复才慢慢恢复正常。 这种感觉很新奇,也很诡异,让我莫名的有些不安。 我放眼忘去,除了灰蒙蒙的天之外,入目处全是清澈的水面,一望无际的那种,根本看不到尽头。 我此刻就好像站在大海中央,哪怕极目远眺,也看不到任何景物。 我四处寻找,想找个参照物辨别方向,却什么也没发现,只有不远处躺着一个山羊胡老头。 他还在昏迷当中,不过好歹有口气。 我没去管他,突然出现在这么个地方,让我有些回不过神。 诡异的天空,一望无际的水面,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用力跺了跺脚,除了鞋子微微下陷之外,我的脚根本沉不下去。 不管如何始终踩不破水面,只能带起大片的涟漪扩散,连个水花都看不到。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平静的水面突然有了动静。 在我不远处的位置,竟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人影是从水底浮起来的,一开始还很模糊,看不清是谁,没有几秒,人影已经贴近了水面,并且还在一点点上浮。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当人影触碰到水面时。 伴随着“咚”的一声轻响,仿佛戳破了气泡一样,人影没有丝毫阻碍,开始缓缓浮了上来。 我眼皮一跳,没想到用力蹦跳都踩踏不破的水面,此刻却被轻而易举的破碎。 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以往的认知。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从水下浮上来的竟然是红鲤! 我连忙上去探了探鼻息,人还活着,只是昏迷了。 我试着叫了几声,没反应,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她绝美的脸颊上,更添一种异样的魅力。 她秀眉紧蹙,蜷缩着曲线玲珑的身体,双手抱胸,身子还在微微颤动。 与以往冷艳的形象相比,此刻的她就好像受惊的小女子。 我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或许,这才是她真正的面目,而她以往冰冷的形象只是用来保护自己的伪装。 正想着,水面之下,又有几道人影相继浮了上来。 和红鲤一样,人影在水面下微微停滞后,便“咚”的一声,很快漂浮而上。 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漂浮而上的是童心他们几个。 没过多久,弥勒他们也从水中浮现,最后出现的则是祁娇娇。 也许是人多的缘故,那股恐慌的感觉总算消散不少。 眼下只有我一人清醒着,其余人都在昏迷中。 这片一望无际的诡异水面,我仔细查看了许久,始终找不出什么可以利用的破绽。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片水面,只能上,不能下。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借刀杀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一片,日月星辰什么的全都看不见。 没有一点提示,也没有任何可以对比的东西,如果眼前的一切是第三道鬼门关,那么考验的究竟是什么? 我叹了口气,或许只有等众人醒来后才能看出点什么。 我目光一一扫去,最后定格在祁娇娇身上。 这个时候,我心里突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眼下所有人都在昏迷,我是不是可以乘此机会把这个祸害给除了? 念头一起,我就有了动手的打算。 经历了这么多,让我学习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人,有威胁的祸害,必须早点除掉,要不然害人害己,后悔都来不及。 我与祁娇娇已经撕破脸,几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如果我现在不趁着机会杀她,早晚有一天会被她害死。 面对这种可恨的毒瘤,心慈手软那是白痴的行为。 想到这里,我开始缓步向祁娇娇靠近,溺水而死……这种事也怪不到我身上。 正当我打算动手时,忽然一个声音传出。 “如果我是你,不会选择亲自动手……” 我转头一看,不知何时,钟白跟诸葛云已经醒过来,站在身后,说话的不是钟白,而是诸葛云。 对于我的行为,诸葛云并没有意外,微笑道,“祁师妹是茅山掌门之女,最起码名义上是如此,也正因为这样,她的身份地位比较特殊,有些事,你要是亲自动手,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再则,茅山大弟子李阴阳会来这里,你若是现在动手,他一定会追查,这里不少人知道你与祁娇娇在长安镇发生过恩怨。” “到时候,也一定会怀疑到你身上,你免不了会遇到更多的麻烦。” “想要除她,很简单。但你所考虑的不是她,而是除掉她以后要面对的,你懂了吗?”诸葛云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看着诸葛云,又看了一旁的钟白,他虽然没说话,但也轻微微的摇了摇头,在如今的节骨眼上,我的确不好下手了。 毕竟名义上,我也是茅山弟子。 碍于这个身份,要是我杀了祁娇娇,牵扯的恐怕就不只是我一个人,会连累到师傅跟几位师兄了。 “你多虑了,我不过是看她没醒,想要检查一下她身上是不是有伤势罢了,我与她的恩怨,其实也没什么,犯不着杀人灭口。”心里略微沉思,我就对诸葛云风轻云淡的开口。 即使我有想杀祁娇娇的心思,我会在钟白面前表露,但绝对不会让诸葛云握住这个把柄。 哪怕我的借口诸葛云一眼就可以看出,但我也不会承认。 诸葛云不可置否的一笑,提醒道,“最好的办法,便是借刀杀人,找一个替罪羊。” “祁师妹的性格得罪的人不少,你只要懂得有一些计谋,做到这点不难。” 诸葛云面带微笑的说出这一席话,让我更加感到这个人的可怕之处。 在遇到黑白石像时,他可以当着祁娇娇的面出谋划策让她化险为夷,他可以处处帮助她渡过难关。 他可以面不改色的亲昵称呼祁师妹。 但他如今,却依旧能不露痕迹的让我去杀她。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酷笔记()阴美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水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个人笑里藏刀。 在所有人面前他都是温和的,他不会得罪所有人,但……所有人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难怪钟白让我小心诸葛世家。 诸葛家实力很弱,但是擅长用计谋,出谋划策,以控全局,这种人…比那些实力高强,遇到事只会打打杀杀要可怕太多。 狮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只狮子,懂得隐忍。 我许久没开口说话,诸葛云微笑着看向我,不再多说。 这时候其余人也相继清醒,等看清情况后,一个个都显得十分震撼。 “这是哪?为什么水面上都能站人?”黄小蛮瞪大着眼,格外惊奇。 “哎呦呦!这……这不会又是幻觉吧?”弥勒擦着汗。 正当所有人议论纷纷时,怪事发生了。 之前一直平静无波的水面,此刻却突然有了异动,一个个细小的漩涡逐渐在水面浮现,并且还在迅速扩大。 一开始只有陀螺大小,没一会就变成了水缸大,而且越来越深。 我数了一下,总共十个漩涡,与我们人数刚好对应。 当漩涡扩大到一定程度后,一扇由水构成的门缓缓浮现,由下而上,一点点从漩涡中冒出。 很快,十扇巨大的水门,排成一字型并列在我们身前。 水门彻底浮出后,那些漩涡也迅速消失,最后又归于平静。 看着眼前排列整齐的水门,每个人都惊疑不定。 水门一米多宽,近三米高,门框是流动的水构成,门页却好像镜子一样,将我们所有人的身形都倒映了进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更加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我发现,水镜中的自己竟然动了起来,正一步步向水门走去。 我一下就懵了,低头一看,自己仍然还站在原地,可当我抬头时,水镜中的我却还在缓步前行… 不光是我,其余人也是同样的情况。 明明本体没动,可水镜中反射出来的另一个‘自己’却一步步向门口走去。 看那架势,似乎要开门走出来。 “这……这什么情况?为什么镜中的人自己还会动?” 祁娇娇惊呼一声,瞪大着眼,一脸震撼的开始后退。 “大家退后!这些水门肯定有古怪!”山羊胡老头喊了一句,也跟着后退。 经历过前两道鬼门关后,大部分人都成了惊弓之鸟。 稍微有点异常,就变得格外警惕。 也不知怎么回事,当水镜中的‘我’越走越近时,我莫名有些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镜中倒影越走越近,靠近门口时,它们同时伸手,轻轻一推。 十扇水门竟然同时打开,原本想着会出现什么异常,可奇怪的是,开门之后,那些镜中倒影就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正当我惊疑不定时,黄小蛮突然一直水面,惊呼:“你们看!那是什么?” 顺着黄小蛮手指方向一看,我不由得眼皮直跳。 因为我发现,在水门之外,也就是我们前方十来米的位置,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连窜的细小涟漪。 不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这些波动的涟漪,正一点点向我们靠近,看上去,就好像有一群隐形的人,在水面上行走似的。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乾坤无极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轻轻退后一步,身体的重量,让我在水面上踩出细微的波纹扩散,和眼前靠近的涟漪几乎一模一样。 换句话说,真的有东西在水面上行走,只不过我们看不见而已。 眼前这幕让我心中越发不安,如果我没猜错,这些在看不见的人,应该就是从水门另一边走出的东西。 “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们看不见!”祁娇娇退后的脚步越来越快,神色也更加慌张。 这时候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发现不对劲。 “难道是什么可以隐形的妖魔鬼怪?”我皱了皱眉,也跟着后退。 “我来试试!” 山羊胡老头退到一定距离后,脚步突然一停,接着他拿出两枚铜钱,嘴里念了几句咒语。呼吸之后,他闭上眼,将铜钱往眼皮上一贴。 “开鬼眼!” 山羊胡轻喝一声,双手一收,猛地一睁眼。 那一刻,我发现他双眼有白光一闪而逝。 派头倒是很足,不过很快,山羊胡老头脸色就变了:“怎么回事?为什么连鬼眼都看不到它们?!” “正一门的手段也不过如此,看我的……” 阎老九嗤笑一声,用手屈指一弹后,立刻拿出一个八卦镜。 “乾坤无极,天地借法,妖孽速速现行!” 阎老九伸出二指,在八卦镜后面快速画了几下,接着用力一拍,那八卦镜突然亮了,就好像打开的手电筒一样,猛地射出一道黄光。 然而没几秒,他就愣住了,因为黄光所过之处空无一物,什么都没看到,偏偏地上波动的涟漪,还在持续靠近。 由此可见,那些隐形的人依旧存在。 “乾坤无极,天地借法,妖孽现行!” 阎老九又往八卦镜上一拍,黄光瞬间大亮,可依旧没照射出半点异常。 “不应该啊,连胖子的照妖镜都没用,这些东西莫非不是妖魔鬼怪的范畴?”阎老九习惯性的挖了挖鼻孔。 “哎呦呦!管那么多干嘛?我们还是赶快走吧,这地方危险!”弥勒苦笑着。 这胖子论本事比阎老九还高,可却十分贪生怕死,遇点事就要跑。 “跑?怎么跑,这地方一望无际,根本看不到尽头,跑到死恐怕都找不到出路。”山羊胡突然来了句,话是这样说,可他的身体却还在后退。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等死吧?!”祁娇娇一个人躲在最后面。 我一边后退躲避隐形人,一边开口说:“可以行走的水面,突然出现的水门,镜中反射的诡异人影,开门后,人影又突然消失了,你们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有话就直说,别磨磨蹭蹭的。”阎老九声音开口。 我摇摇头:“说不好,只是一种感觉,我们好像忽略掉了什么重要的事,但具体是什么,我一时间想不起来。” “都是些废话!这地方这么诡异,当然不对劲,还用你说?”祁娇娇冷哼一声。 我没理他,只是看向了诸葛云。 我看不破的东西,对他来说或许并不是难事,只看他愿不愿意说而已。 接触到我的目光后,诸葛云颔首一笑,似乎并不打算开口。 “咦!它们好像消失了!”黄小蛮突然惊异一声。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影子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目光再次向水面上看去,果然,那些步步靠近的涟漪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我们……是不是安全了?”黄小蛮天真的问了句。 “如果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皱着眉,目光四处扫射,想瞧出点端倪,可奇怪的是,那些隐形人就好真的消失了一样,水面上再也没有半点动静出现。 正当众人凝神以待时,惊呼声再次响起。 “姐姐,你的影子!” 童心瞪大着眼,一指我脚下。 “什么?” 我疑惑的低头一看,眼皮顿时不安的跳动起来。 因为我发现,自己水中反射的倒影,此刻竟然动了! 我身体没动,可水中倒影却开始手舞足蹈,表情愤怒,看上去好像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打架似的。 可问题是,除了我自己的倒影外,水面上什么也没有。 水中倒影能动已经足够吓人,偏偏还摆出一副和人打架的样子,就更加让我震撼。 我还没反应过来,水中倒影就好像被人打了一拳,脑袋一歪,整个人瞬间飞出! 在水面上滑行了数米之远,才堪堪停下。 与此同时,我整个人如遭雷击,好像被人打了一拳,站都站不稳。 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等我看清情况后,立刻就懵了,因为我发现,当水中倒影被打飞之后,我身下竟然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 我影子怎么没了? 我侧头看了看其他人,倒影依旧存在,就我一人在水面上反射不出任何东西。 我轻轻一跺脚,荡漾的水波仍在,可我却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我视线前移,最后定格在数米远的水面上。 难道……刚才被打飞的真是我影子? 可问题是,影子能脱离人体,飞出数米之远吗? 这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 就在这时,从我身体下被打飞的倒影,此刻竟然又站了起来,然后一步步向我这边跑来,似乎想回归本体。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倒影才跑了没几步,身体突然弓成虾米状,紧接着又飞出数米远,落地时,还溅起了微微涟漪。 那一刻,我发现自己水中的倒影扭曲了一下,身形都变淡了许多。 紧接着,我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剥夺了似的。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如果我水中倒影出了事,我恐怕也难逃一劫。 可最大的问题是,我的敌人是谁?在哪? 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听不到,甚至还带着某种诡异能力的敌人,我又该怎么对付? 这个时候,更加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不光是我,其余人水中的倒影也突然有了变化。 之前还很平静,与本体动作保持一致,然而此刻,那些个倒影全都开始动弹起来,看上去……在与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听不到的东西搏斗。 虽然很拼命,但很显然,这些倒影都不是对手,几个呼吸之间,所有人的倒影都被打得离体而出。 倒影在搏斗,我们本体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水中倒影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诡异的是,倒影被打,我们却会受到影响,承受着倒影所承受的痛苦…… “夜司溟!” 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怪异感觉,除了震撼之外,更多的是憋屈。 我在内心喊了声,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竟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呼唤夜司溟,因为长久以来其实我跟他已经有了一些联系,即使平时他不说话,我也能够感知到他没有离开。 但是如今,我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不在这里。 面对这种情景,我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我能够通关,依仗的还是夜司溟,其实我知道他在,因此我可以很大胆的做。 可现在面临的情况反转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只能被动挨打,想反抗都没用,因为敌人根本看不见,一时间,所有人都慌了。 难道……这就是第三道鬼门关? 利用一群看不见的东西,通过特殊的手段,攻击我们的倒影的同时,还能影响到本体。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麻烦就大了。 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倒影被打散,我们这群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这是怎么回事?水中倒影被打,为什么我也会痛?”祁娇娇捂着下巴,一脸惊恐,在他嘴角位置,还有鲜血溢出。 她想往后跑,可没想到跑得越远,她的倒影就更加暗淡,连带着她身上都开始冒冷汗,脸色也变得苍白,走几步路都开始大喘气。 祁娇娇要是再跑一段距离,估计她的倒影会直接崩溃,到时候就算侥幸不死,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由此可见,这些倒影不仅能影响我们,还能限制我们,让我们逃都逃不掉。 离倒影越远,身体就越虚弱。 发现这点后,祁娇娇也不敢跑了,一个劲的叫嚷,问我们怎么办。 论见识,我在这些前辈面前肯定排不上号,眼下的情况,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一切发生太突然,也太过诡异。 而在此时,弥勒突然开口:“哎呦呦!这……这种手段,好像传说中的影子掠夺术!” “影子掠夺术?”我皱着眉头,完全听不懂,大部分人都和我一样,似乎没听过这种手段。 阎老九苦笑着说:“相传……影子掠夺术是奇门五行中的一种秘术,能够将敌人的魂魄与影子链接在一切,之后施法者通过特殊手段将影子杀掉,影子一灭,那么对手就会魂飞魄散。” “这种手段太过诡异,可以杀人于无形之间,防不胜防,只要中了招的人,如果找不到破解之法,哪怕本事再大也得身死道消。” “根据记载,早在很多年前,有个坠入魔道的人,就会这种影子掠夺术,当时他单凭一己之力,暗中偷袭,杀了数名天师级别的仇人,后来就销声匿迹,再也没出现过。” 这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连天师都遭了毒手,我们岂不是必死无疑? “你废话这么多干嘛?我都快撑不住了!” 祁娇娇捂着冒血的口鼻,叫嚷着:“你就直接说有没有办法破解,有的话就赶快说,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破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话之间,祁娇娇的倒影又一次被打飞,而她整个人也踉跄一下,差点摔到。 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只是因为体质原因,所以相对来说,我更能抗一些。 但也仅此而已,因为我们所有人都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面对祁娇娇的话,弥勒苦笑一声:“这种属于秘术范畴,我哪知道怎么破解?而且……这种手段虽然类似影子掠夺术,但应该没有那么厉害,多少留了点生机。” “去你的!逗我玩呢?不知道破解你说个屁啊!”面对危机,此刻的祁娇娇好比一头疯狗,见谁咬谁。 偏偏弥勒好脾气,被骂了也只是苦笑,完全不敢吭声。 眼下情况越来越危机,在水面上,只见一群倒影滑来滑去的,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被动挨打。 每一次打击,都会让倒影淡上一些,短短几分钟时间,我们水中的倒影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脸上的五官都已经看不到。 与之伴随着的,是我们越来越虚弱的身体。 承受能力最差的莫过于祁娇娇,这家伙站都站不稳,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摔到。 她的死活我不管,但现在必须得想个办法挽救才行。 怎么办? 我皱着眉头汗如雨下,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到底该怎么对付? 如果是第三道鬼门关的话,肯定有破绽,不可能是死局。 破绽在哪?到底在哪? “滴……” 汗液滴落,在水面上溅起微微涟漪。 水……水门! 我脑袋豁然一抬,目光很快就定格在不远处的水门上。 之前那些能自由行动的镜中人,正是从那些水门中走出来的,而且水门打开后,那些镜中人就消失了。 或者说……隐形了。 而那些我们看到的水面涟漪,以及现在发生的一切,不出意外,都是镜中人搞的鬼。既然镜中人通过水门走出,那么很有可能,水门才是最关键的一点。 这时我心里隐隐有个猜想,那些隐形的东西,虽然我们此刻见不到,但从之前的情况来看,它们确实存在,而且通过水门,能够反射出镜像与形体。 换句话说,它们隐身的手段来自于水门,但也因此限制于水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想破解眼下的局势,只有通过水门反射来观察这一切。 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连忙向水门冲去。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我一动,倒影承受的打击更猛烈了,好几次我都差点瘫软在地,脑袋更像是被雷劈了一下,嗡嗡作响。 我强忍不适,将打开的水门“噗”的一下,重新关上。 水门更像是一面镜子,可诡异的是,关上之后,我却从中看不到自己的倒影。 哪怕我面对面站在水镜前面,也反射不出我的镜像。 由此可见,问题就出在这十扇水门中! 透过镜子般的水门,我开始反向观察起来,不过很快我就愣住了。 因为我发现,水门当中空无一物,什么也没反射出来,更别说那些隐形的东西。 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错的啊! 我瞪大着眼,有些不敢相信。 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相反性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走出水门前,那些镜像我们能清楚的看到,为什么现在却看不到,没道理啊! 难道……是我猜错了? 我不服气,透过水门的镜面反射,开始仔细查看周围的一切。 最终的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没有我们的镜像,甚至连水中倒影也看不到,只能看到一些很奇怪的光影闪过。 我揉着太阳穴,更加疑惑了。 眼下的情况与我所想的完全不同,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忽略掉了什么? 水门镜面,消失的镜像,水中的倒影,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正当我焦急时,祁娇娇怪叫一声,突然倒地,吐口白泡,浑身抽搐个不停,看上去跟羊癫疯发作似的。 我瞥了一样她水中的倒影,此刻淡化得只剩下一道影子,只能勉强看出是个人形。 照这种情况下去,祁娇娇撑不过三分钟。 不光祁娇娇如此,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如果找不出解决办法,倒下只是迟早的问题。 阎老九等人包括山羊胡老头,各种手段都用尽了,愣是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倒影被打。 如果这些倒影真与我们的魂魄联系在一起,那么也就意味着,只要倒影一灭,我们也会跟着魂飞魄散。 钟白情况也不见得多好,但是他实力不弱,还是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不过红鲤就不容乐观了。 在通关的时候她身上有了一些伤势,更重要的钟白提及过,她身上有蚀灵。 蚀灵是她的第二生命。 虽然她是夷灵族圣女,可向来并没有继承多久,蚀灵还没有融合,会遭受到反噬。 也许是见祁娇娇支撑不住,一向古井无波的诸葛云终于开口了:“细节决定成败,有些东西并不复杂,只是容易被忽略而已,别忘了……镜子的特性……” 镜子的特性? 我眉头一皱,镜子有什么特性,无非是可以反射镜像而已…… 想着想着,我突然一愣。 不!不对! 镜子还有一点特性,一点我日常生活中都能注意,可现在被我忽略的特性! 那就是……对立面,又叫做相反性! 镜子中反射出来的一切东西,都是相反的! 当一个人照镜子时,抬左手,那么镜中人必定是抬右手,这就是镜子的特性,也是破局的关键! 我想……我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如诸葛云所说,有些东西并不难,只是在于有没有注意到而已,眼下就是这种情况。 从一开始,我就忽略掉了很重要的一点,既然水门是镜面,那么反射出来的东西,必定是相反的。 这是特性,也是常理,只不过因为一切发生得太过诡异,很多东西都不能用常理解释,导致我现在反而忘记了这点。 经过诸葛云的点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从水镜中看不到任何东西。 准确来说,不是看不到,而是被蒙蔽了。 水门镜面确实有古怪,而且我也忽略掉了其基本特性,但最重要的不是这点。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些从水镜中跑出的隐形东西,应该具有自由出入镜面的能力。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重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它们可以利用光的折射与镜面的特性随意变换,让自己一直处于隐身的状态,蒙蔽我们的双眼,所以我们一直看不见它们。 最聪明的一点就是,它们利用水门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故意把我们往错误的方向引领。 如果想从水门镜面中找出破绽,那就正好中了圈套。 事实上……我忽略的不是水门的镜面,而只是镜子的特性而已。 真正困住我们的不是水门镜面,而是……脚下的水面! 从我清醒的那一刻开始,脚下的水面就能反射镜像倒影,正是因为这样,才给了那些东西最好的掩护。 换句话说,它们并非真的完全看不见,只是一直藏在我们想不到的地方而已。 而这个地方……就是我们脚下! 水面也是镜面,它们可以自由出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出门后它们会第一时间消失,因为从那个时候起,它们就已经藏身于水下。 镜像与本体是相对而立的,我们站在水面上,它们自然也能在水下活动,如此一来,就等同于隐身。 想到这里,我连忙低头看去。 这一次,我的视线不再是被殴打的倒影,而是倒影之下的东西。 仔细勘察之后,我眼睛一亮。 如我所料,水下果然有异常,非常微小的变化,如果不细看很难察觉。 我发现,每当倒影被打时,都会有一道细微的光影闪过。 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有了怀疑目标后,这种异常就成了破绽。 由此可见,这些东西确实藏在水下。 既然确定了踪迹,我不在迟疑,高喊一声:“水下有古怪,要当心。” 喊声过后,我拿了站在我旁边一个道门的木剑,对准了自己的倒影,因为水面是很清澈的镜面,导致水面下的东西看不太清,这也给我增加了难度。 眼下我别无选择,当倒影再次被打飞时,我抓住机会,猛地一剑刺出。 整个过程中,一点动静都没有,根本看不出异常。 失败了? 我皱了皱眉,正惊疑不定时,被打飞的倒影,此刻竟然慢慢向我划来,好像游蛇一样,顺着水面一点点靠近。 之前倒影也有过同样的动作,只不过很快就被隐形的东西打飞,然而此刻,倒影游到我脚下后,却没有出现阻拦的情况,好像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成功了! 看着脚下变回正常的倒影,我不由得心中一喜,我试着走了几步,倒影动作和我一样,再也没有之前手舞足蹈,愤怒抵抗的模样。 倒影回归后,一瞬间,我精神头都好了不少,之前的不适感全都烟消云散。 没想到这一剑下去,竟然这么顺利的解决了战斗,轻松得让我有些不敢相信。 我的一系列动作,让众人又惊又疑。 “你…你没事了?”阎老九皱眉看着我。 “哎呦呦……小丫头,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了?快给我们说说!”弥勒急得不行,一张煞白的脸上满是冷汗。 我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后,虽然很多人都有些懵,但却知道一点,水下有古怪,各展手段攻击就成。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镜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眼看情况越来越危急,众人没有丝毫迟疑,各种降妖除魔的手段完全不吝啬,不停的往水下招呼。 原本平静的水面,此刻被打得“噗嗤’作响,大圈的波纹迅速向四周扩散。 可不管是哪种手段,都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哪怕被打得千疮百孔,几个呼吸之间,水面就能重新恢复正常。 而且符纸木剑铜钱什么的,往往都会再次浮上水面。 一番反击过后,众人的倒影总算安静了下来,一点点的回归原样。 连倒地抽搐,差点死去的祁娇娇也清醒了过来。 “结……结束了?” 弥勒用小眼睛四处乱瞄。 “可把老子折腾得够呛!”阎老九挖了挖鼻孔,显得有些虚弱。 “难道这些就是第三道鬼门关?我们,是不是通关了?”黄小蛮一脸疑惑。 “哪有这么容易。”红鲤冷冷的说了句。 她话音刚落,刚平静下来的水面,此刻又有了动静。 一圈圈涟漪开始从水底冒出,起初动静很小,很快就变得越来越大,看上去,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在我们警惕的目光中,一个又一个的人影缓缓浮现。 由头部开始,一点点上升,直至整个人影都站立在水面上,那些荡漾的涟漪才缓缓消失。 人影全部由流动的水构成,最初只是个轮廓和形体,看不出具体模样,然而诡异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水人的面目越来越清晰,五官和手脚也开始化形。 几个呼吸之间,已经彻底变成了人样。 最震撼的是,这些由水构成的人,竟然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五官外表,包括服饰,没有丝毫差别,乍看上去,就好像在照镜子一样。 我还好点,虽然惊讶,但毕竟经历过几次,好歹能接受。 祁娇娇这家伙就不淡定了,连退几步,苍白着脸惊叫:“怎么回事?为什么它们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其余人虽然没说话,但表情也有些凝重。 水人化形之后,开始一步步向我们走来。 它们面无表情,走得也比较缓慢,脚踩水面上,还带起微微涟漪。 “哼!这种手段也想吓唬人?” 山羊胡老头掏出一柄金钱剑,手指虚空画符,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我侧头看了一眼,他的剑上总共有七枚圆形方口的金色铜钱。 在他念咒之时,金钱剑开始微微震动起来,偶尔会发出一阵“嗡嗡”的声音。 “敕!” 山羊胡老头二指一挑,金钱剑凭空飞出,射向其中一个水人。 在金钱剑射中水人的瞬间,伴随着一阵‘兹兹’声,一阵白色雾气喷涌而出。 没有丝毫阻碍,金钱剑直接射穿了水人身体,在其胸口位置,还留下一个碗口大小的洞。 通过这个洞,我还能看到水人背后悬空而立的金钱剑。 被射穿后,水人脚步一停,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洞,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力一样,轰然倒下,落地后整个人都炸成了水珠,再也看不到半点人形。 “回!” 山羊胡老头一指一招,金钱剑立刻飞回手中。 “厉害!正一门果然有两把刷子!”祁娇娇眼睛一亮:“快!把那和我长得一样的怪物给弄死!”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蜡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被祁娇娇这么一称赞,山羊胡老头自得的笑了笑,还没等他动手,异变突起。 地上那滩还没消散的水珠,此刻竟然开始迅速移动起来,像条游蛇一样扑向山羊胡老头。 触不及防之下,山羊胡老头的双腿顿时被水珠缠住。 微微一愣后,他突然惨叫一声,双腿竟然扭曲了一下,最诡异的是,他一张嘴,那些水流竟然顺着的身体上移,直接从口鼻中灌入。 仿佛有灵性一样,一滴不剩的全部涌入山羊胡体内。 一瞬间,山羊胡立刻痛苦的嚎叫起来,整个人的身体都变得有些扭曲…… 突如其来的变化,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祁娇娇更是像见鬼似的连退几步,生怕会沾染上什么东西。 这些水流明显有古怪,灌入身体后,山羊胡老头根本不能反抗,一个劲的惨叫,仿佛承受了莫大痛苦。 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得扭曲,模样十分吓人。 “救……救我!” 山羊胡老头此刻完全没有了得道高人的风范,面色惊恐的求救。 黄小蛮第一时间想上前,不等四爷动手,我一把将她拽了回来:“别碰他!他已经被附体了,小心惹祸上身!” “不行!正一门对我有恩,我不能见死不救!” 黄小蛮用力挣扎着,然而,她的力气在我面前如同小孩。 见挣脱不掉,黄小蛮反手掏出一张紫符就往我身上贴。 我刚想侧身闪避时,黄小蛮的手便突然被人抓住,是红鲤!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红鲤这时候竟然会帮我们。 “我们帮不了他,想活命就退远点。”红鲤依旧面无表情。 “要走你们走,我是不会扔下他的!” 黄小蛮嘴一鼓,十分生气的说:“四爷!帮我!” 说话之间,黄小蛮一咬拇指,反手按向眉心。看这架势,她是打算请仙上身。 “愚蠢!” 红鲤二话不说,直接一手刀砍在黄小蛮后颈处。 只瞬间,黄小蛮白眼一翻,整个人便瘫软下去。 这干脆利落的劲,看得我眼皮一跳。 这个时候,山羊胡老头的惨叫已经渐渐停息,他表情依旧痛苦,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也扭曲得更厉害了,像条摆动的蛇。 在没有过命交情的前提下,谁也没有上去帮忙,毕竟山羊胡老头道行不浅,面对那些水流时,连他都束手无策,其余人自然不敢妄动。 几个呼吸后,更加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山羊胡老头的身体,竟然开始滴水,准确来说,更像是融化! 像燃烧的蜡烛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转变。 从双手开始,一滴又一滴的水渍,从身体上滴落而下,在水面上溅起点点涟漪。 我眼睁睁的看着,山羊胡老头的手指,一点点的融化成水滴,最后滴落在地。 呼吸之间,他手指彻底消失,只剩下还在滴水的半个手掌,并且这种情况还在持续加速。 越来越多的水从山羊胡身体上滴落,不仅是手,包括他的腿,也开始慢慢融化变短,甚至连他的脸也开始滴水,如雨般顺着下巴滑落。 他惊恐的无声嚎叫着,五官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耳朵,鼻子,包括嘴巴牙齿,都在渐渐消失。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最终考验…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特别是那两颗眼珠,“噗”的一下,直接弹了出来,一落地就化为水珠炸开,溅起点点涟漪。 此刻的山羊胡老头,就好比一个被火烤的冰人,水流的越多,身体就融化得越快。 最可怕的是,整个过程中,他都还留有一口气,想叫都叫不出。这种死法,让所有人脸色都很难看。 谁也没想到,水人竟然有这种诡异的手段,能将人的身体变成这模样。 一念至此,所有人下意识开始后退。 那些水人依旧在毕竟,只不过动作很是缓慢,像是散步一样,然而谁也没有低估这些东西的可怕。刚才山羊胡老头,用金钱剑把水人打散,下一刻,他自己就变成了水人。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些水人决不能碰! 我与山羊胡老头没什么交情,甚至有些讨厌他多次利用我,但眼见他一点点的活受罪,多少有些看不下去。 与其受尽折磨而死,还不如给他个痛快。 “咻”的一声,一把木令得出,直接透体而过,留下个手指大小的洞,下一秒,山羊胡老头的身体轰然炸开,化为水珠掉落在地。 我回头看到诸葛云冷静的看着,他见众人转过脸看他,就说,“如果不这么做,他只会更痛苦。” 正一门高手,道行高深的山羊胡老头,就此死亡,连个完全的尸骸都没留下,全都化成了水。 上一刻,他还在威风凛凛的降妖伏魔,然而下一秒,他便身死道消。 整个过程发生得非常突然,甚至我们根本不清楚,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变成水? 理论上,这是我第一次杀人,然而奇怪的是,此刻的我心情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也许是见惯了死亡,经历了诸多凶险,所以导致我现在心态变化了很多。 山羊胡老头死了,连同他的镜像水人一起,再也没有半点动静。而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的镜像水人,依旧在缓步逼近,我们也跟着后退,完全不敢动手。 便在此时,静止不动的十扇水门也有了变化。 其中正对山羊胡的一扇水门,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轰然倒塌,化为水流灌入地面。 剩下的九扇水门,也开始缓缓下沉。照这种势头下去,不出三分钟,水门便会彻底消失。 “现在怎么办?门要消失了,这些怪东西又不能动它们,我们还是赶快跑吧!”祁娇娇脸色苍白大喊,从他惊慌的表情来看,山羊胡老头的死对他刺激不小。 “往哪跑?这地方一眼看不到尽头,跑到死恐怕都出不去。”阎老九没好气的说。 “那倒是出个注意啊?难怪你们太一门会死绝,全是没本事的人。”祁娇娇张嘴就骂。 阎老九眼单手一抖,一枚铜钱贴着祁娇娇头皮飞过。 “别以为你是茅山掌教的女儿,我就不敢杀你,不要逼我。” 祁娇娇下意识摸了摸头,然后摊手一看,掌心满是头发。 她当时就被吓傻了,愣是不敢出声。李青本身实力一般,除了嘴皮子招人烦之外,也没什么特点。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酷笔记()阴美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虚度空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祁娇娇不说话后,弥勒摸了摸自己光头,对钟白说,“小子,你给句话。这水门能不能进?” 钟白摇摇头:“不清楚……不过可以试一试,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就别废话了,刀山火海都能过,还怕这几道水门?” 弥勒当即走到其中一扇缓缓下沉的水门前。 水门是开着的,能清楚的看到另一边的场景,可问题是,门的另一边,除了水面与灰蒙蒙的天空外,依旧空无一物。 看上去,就好像是个单独的门摆在空地上,进门与不进门,只是一步之差而已。 走到门前后,弥勒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发现异常。 很快,他就一马当先,跨步走了进去。 诡异的是,明明只是个门框而已,可跨步走进后,他的身体却突然消失了,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刚消失,水门便突然倒塌,化为水流灌入地面。 我眼皮一跳,看来水门确实有古怪,而且一扇门只能进一个人。 哪怕有弥勒探路,我们也不清楚另一边的情况。 换句话说,一切都是未知。 也许另一边凶险无比,也许安然无恙,这得碰运气,具体有什么,得自己过去才知道。 等他一进门,阎老九也缩头缩脑的走了进去。和之前一样,刚进门,阎老九便突然消失,水门也因此倒塌。 每个人只有一次进门的机会,错过了就不会有再有,眼看水门越沉越快,我不再犹豫,当即跨步走进。 一门一世界…… 当我跨过门槛的那刻,我只感觉眼前一晃,景物瞬间发生变化。 还没看清情况,我第一感觉便是冷,第二感觉就是有风,有大风从脚底板下往上吹,吹得我头发根根直立。 等我低头一看时,头皮瞬间就炸了。 因为此刻,我竟然站在了悬崖边上。 不仅如此,最骇人的是,我双脚的前半只脚掌,已经出了悬崖边上的那条安全线。 也就是说,我脚后跟踩在实地上,而前脚掌则处于悬空的情况。 只要身子稍微前倾,我整个人便会坠落悬崖。 之前感受到的大风,便是从悬崖底下吹来的。 我前半只脚的脚底板,都能感受到强大的风力。 面对这昏暗几乎见不到底的悬崖,我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后退几步。 我没想到仅仅只是跨了一步而已,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上一秒,我还踏实的站在水面上,仅此一步路,下一秒,我便出现在悬崖边上,而且还险些坠落。 要是刚才我多走一步,哪怕一步,我都会摔得粉身碎骨。 退到安全地方后,我开始打量周身环境。 等看清情况后,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因为我发现,此刻我所在的位置,竟然是在一座冰山上! 很巨大的一座冰山,站在上面,我就好比一只小蚂蚁,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冰山散发的寒气,刺得我鸡皮疙瘩直往外冒,好一会才渐渐适应。 这座冰山有点类似于金字塔,层层往上叠,每一层都有一圈很宽敞的平台,每个平台之间,还连着冰梯,可供上下,好像人工开凿的一样。 如果这座冰山是人工开凿,那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中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更让我想不通的是,以冰山的面积来看,绝不比长安镇小。 这么大座冰山,长安镇真的能装下? 或者说,我们现在真的还处于长安镇的范围吗? 我上下看了几眼,发现我所站立的位置,不过是冰山的山腰上。 距离山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甚至当我抬头时,我都看不清山顶有多高。 天依旧是灰蒙蒙的,没有什么变化,而这座冰山的山顶,就好像没入了灰蒙蒙的天中,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除了冰山之外,更远的地方,依旧是空无一物,只有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水面。 由此可见,我们依旧处在近乎异度的空间,只不过换了个地点而已。 而水门的作用,更像是奇门五行中的遁术。 至此一步,便是天差地别。 我始终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莫非第三道鬼门关还没通过? 眼下情况一概不知,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既然我出现在冰山上,想必其他人也是一样,先找到人再说。我顺着半山腰的平台开始走动,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山腰转了一圈,奇怪的是,一个人也没看到。 我开口喊了几句,声音好像受到了什么压制,并没有传太远。 也就是说,光凭声音寻人肯定不行,而且冰山太大,任何地方都可以站人,视线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眼下想找人,必须一层一层的爬。 这是个要命的体力活,保守估计,这座冰山足有上百层。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每一层的冰梯都是错开的,也就是说,从下一层通往上一层,必须要在下一层走上半个圈才行。 上百层找下去,还不得好几天? 最大的问题是,我完全不清楚这冰山上有些什么。 我现在只能祈祷,在冰山的山顶上有些什么提示,好歹让我知道,这到底是不是鬼门关的考验。 打定注意后,我开始顺着冰梯往上走。 山下我肯定不会去,要不然浪费太多时间。 换做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恐怕也会上山一探究竟,到时候早晚会相遇,省得多费力气。 上到第二层后,气温有了些变化,我没理会,又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回应,最后我只能绕半圈,走上另一层的冰梯。 到了第三层,温度徒然降低不少。 按照这种情况下去,越往上,温度就会越冷。 现在好歹还能抗住,但是到达山顶时,那种低温,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冰山很滑,每走一步我都格外小心,特别是走楼梯时,如果摔一跤,一路滑下来,吓都得吓死。 走了好半天,上了不少层,一个人也没看到,而且距离山顶依旧遥不可及,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似的。 虽然体力的消耗让身体发热,可四周急速降低的温度,却冻得我汗液都流不出。刚冒出不过几秒钟,汗液便化成了冰珠凝结。 整个过程中,除了冰山上空荡荡的平台外,我什么东西都没看到,一直周而复始的往上走。 在我顺着冰梯晚上,直达十二层时,眼前总算有了变化。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五行八卦…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刚上平台,我就见到一尊用冰雕刻成的人像,比普通人高大一些,虽然是冰雕,但刻画得栩栩如生。 身体之上,还披着一套古代的盔甲,手中握着一柄长枪,看上去颇有几分气势。 初次见到这么个东西,我多少有些好奇,上前几步,开始仔细查看起来。 我发现,这座冰雕人像的造型,有点像古代战场的士兵,至于具体是那个朝代,我还看不出来。 除了造型奇特外,在冰雕人像的前胸和后背,分别刻着一个字——坎! 我皱了皱眉,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难道,这东西只是摆设? 我摇了摇头,也没理会太多,绕了半圈,打算再次往上走。 可走着走着,我突然就傻眼了。 因为……我又绕了回来。 白饶一圈倒没什么,问题是,往上走的冰梯此刻竟然消失了! 前面只需要走半圈,就能看到冰梯,然而此刻,我整整走了一圈,连冰梯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抬头一看,依旧有不少层,并没有走到顶,可为什么冰梯没了? 没有冰梯,我又怎么往上走? 看着那十多米高光滑而陡峭的冰山,我立刻打消了攀爬的念头。眼下这种情况,恐怕只有长翅膀才能飞上去。 怎么会这样? 我不信邪的又逛了一圈,还是见不到冰梯。 不应该啊,肯定有出路的! 我皱着眉头,目光很快定格在冰雕人像上。 这个东西出现之前,一切都好好的,自从它出现后,冰梯就消失了,难不成,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又开始观察冰雕人像,除了前胸后背的‘坎’字有些突兀外,并没有任何异常出现。 冰雕人像依旧稳稳的站在原地,仿佛矗立了千百年似的。 坎,是五行八卦中的一个字,问题是,我对五行八卦完全不懂,自然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难道……这要打碎才行? 我打碎冰雕不会有丝毫问题。 我伸手碰到冰雕人像,那个‘坎’字突然亮了。 一瞬间,冰雕双目位置,突然冒出两点蓝光。 也就在下一刻,冰雕手中的长枪突然一摆,直刺我的脖子。 我吓得眼皮直跳,连忙侧身一闪,长枪贴着我的耳旁刺过。 “不要胡来。” 这时候传出一个声音,我回头就看到钟白,他见到这一幕脸色大变。 钟白的脸色苍白,而且更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扶着红鲤,此刻的红鲤很糟糕,像是受了重伤。 红鲤一只手搭在钟白的肩膀上,整个人都瘫软着。 “坎水对应的是离火,只要用离火符就能破解,算不上什么厉害的手段。” 钟白走过来掏出两张红色符纸,直接贴在盔甲长枪上,默念了几句咒语,那红色符纸一下燃烧起来。 冰雕的人像和慢慢地消散。 “出什么事了?”我这里的局破了,但我同样知道,后面他们进入水门,肯定也出了什么事。 钟白摇了摇头,没有跟我具体说进入水门后经历的事,他侧头看了看红鲤,转而对我说,“这是最后的考验了,你已经过了!” “你……放开我。” 红鲤声音显得很虚弱。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鬼面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红鲤是高贵的,与生俱来的那种,是骨子里的傲气,她是夷灵族圣女,跟苗疆圣女同出一辙,这种地位身份,又怎么会随随便便与人接触。 她跟钟白以往到底有过什么经历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但钟白一路上其实都在不着痕迹的帮她。 钟白对我是那种家人的庇护,就好像哥哥对自己亲妹妹一样,他也跟我说过,这辈子与我缘分不浅。 可能我们俩上辈子就是一家人,他一定欠我很多,所以这辈子需要偿还。 而他对红鲤,则是喜欢。 是那种爱慕,倾尽所有庇护的喜欢,跟对我的庇护不一样,即使他不怎么表达,但我看得出来。 我以前觉得爱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 但是感情有时候就是那么奇妙,一些人爱一个人需要很久很久,可有些人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眼。 而红鲤,就是让钟白一眼倾心的人。 只是红鲤性格冷漠高傲,她哪怕内心对钟白有不一样的感觉,也会刻意隐藏。 面对红鲤冷冰冰的语气,钟白回道,“你如今这模样,体内的蚀灵会趁虚而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放开我。” 红鲤整个娇躯靠在钟白肩膀上,在我面前让她这般,显得很不自然。 “不想死就不要说话。” 钟白不再理会她。 红鲤抿嘴,咬住下唇脸色苍白一言不发了,我深吸一口气,问道,“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等。” 钟白冷静的说了一个字。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明白了钟白这句话的意思,此时此刻我反而安定了下来。 我们三个就在这里,等了不到片刻。 终于见到了第一个来临者,是诸葛云,他身边竟然是祁娇娇。 他看到我们的时候微微愣了下,略显吃惊。 “我以为,我会是第一个来这里,想不到……”微微吃惊后,诸葛云摇晃着蒲扇,苦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先出现在这层,证明不了什么。 我们从踏入水门后,估计每个人在的层级不一样,而我不过是踏入水门,就出现在上面的层级罢了。 加上每个人遇到的考验不一样。 反而让我吃惊的是祁娇娇竟然还活着。 在我们后,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弥勒跟阎老九来临,后面则是黄小蛮,但同样也有一些永远来不了了。 最后,只剩下八个人。 从最初几十人,但如今只有八个人活着,等他们来临后,全部都不在说话,也都是一脸疲惫。 我们又等了许久,再也不见一人。 我知道,踏入水门的一部分人,不可能再出现了,只有八个人过了最后的考验。 “向来这便是最后一关了,跋山涉水,终于到了这里!”弥勒这下倒是感慨了。 “走吧,走完最后一层。” 阎老九冷静的道。 我看了看钟白,他搀扶着红鲤,对我微微点头,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抬头看向山顶。 我们都已经疲惫,就这样走走停停,感觉过了好像很久,眼前的景物有了变化。 准确来说,冰川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活人,一个手持竹竿,身穿道袍,带着鬼面具的道士。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虚幻之境…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道士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仿佛随时都会风化一样,脸上的鬼面具更是让人望而生寒,虽然看不清模样,但从身形站姿和苍苍白发依旧能判断出,此人是个老者。 刚踏上最后一层冰梯,就突然见到这么个活人,我多少有些惊讶。 老头竹竿在地上敲了敲,苍老的声音透过面具传了出来:“老朽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人进来了……” 诸葛云皱眉,拱手行礼:“敢问老先生是?” 竹竿老头笑了笑:“老朽只是个孤魂野鬼而已,不提也罢,你们能通过重重试炼来到老朽面前实属不易,老朽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继续往上走,亦或是离开虚幻之境……” “往上走又怎样?离开又怎样?”我问。 竹竿老头说:“如果你们选择离开,老朽可护送你们离开长安镇,不会有任何危险。” 竹竿老头笑了笑:“你们能通过前两道鬼门关,已经证明自己的能力和心性,眼下不辞劳苦来到这里,已经得到了尊师的肯定,这不过是你们应得的奖励而已。” 我继续追问,“如果我们不离开又会怎样?” 老头敲了敲竹竿,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不离开……你们得通过我的考验才行。顺利通过,你们就能去最终的目的,不过一旦失败,你们必将万劫不复!” “人的贪恋不可避免,但有些东西得量力而行,从我把守虚幻空间开始,还从未有一个人强行通关,你们……可要想好了……” “我们千辛万苦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离开。”身后的弥勒这会儿倒是声音正经了。 “你们无非是因为内心的欲望,我可以告诉你们,这里……没有你们大多数人要的东西。” “但是里面有一样东西,你们可能会想要,长生玉。”看着众人,老者缓缓地开口。 听闻这话,在场的人脸色都有了轻微的变化。 “只是这一道门槛,不是任何人都能走过的,你们要考虑清楚,死亡有时候不是结束。” 老头说完后就不再言语。 沉默许久,诸葛云拱手对在场的人道,“阴物对我来说无用,李老前辈隐居在这地方,一路上的考验无非就是人性,私欲,对于人性的鞭策,我有了更深的看法。” “在我看来,前辈所留下来的一切考验,不过是在告诫众人,适可而止,方能全身而退。” “诸位若是继续,我在此祝贺。但我放弃了。” 我没想到走到这步,以诸葛云的心性会果断放弃,他不是贪生怕死的人,看来……恐怕他自己知道后面过不去。 老头对诸葛云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这一路上估计他对我们这些人都了如指掌,亲眼看到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目光对于诸葛云,有赞赏。 老头点头,看向在场其他人。 “我也放弃了。”阎老九这时候开口,“这一路上折腾的够呛了,人性太复杂,老前辈这些考验,的确该让人反思。” “说不定最后就算过了,也什么都没有,人性的贪欲,无法满足,诸葛老弟都放弃了,我也没什么留念的。”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钟白的抉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是啊是啊,命都没了,前面就算是金山银山又能如何?明知道过不去,何必硬闯。”弥勒在一旁赶紧附和。 阎老九跟弥勒人精一样。 这两人一路上虽然贪,但贵在自知之明,而且能够认清现实,诸葛云都放弃了,恐怕两个人的心思想法都差不多。 他们自认为不可能过。 弥勒看向我,尴尬的一笑,说道。“小丫头,以你的心智,你恐怕早就看出来了,不瞒你说了。” “当初来长安镇前,我对你的确有过不好的心思,也做过一些手脚,说到底是因为贪心。” “如今我也想清楚了,这一切都是身外之物。” 不仅是弥勒,阎老九也怀有心思,当初让我去南海,我不信他自己没有任何目的。 这些恩怨是非,在没有生死大仇前,能放下是最好不过了。 在他们都放弃后,其余好几个都颓废摇头放弃了,这一路上折腾的不行,他们自认为已经没有任何能力过去这道坎。 黄小蛮满心正义感,但是她对任何宝物本来就没有多少兴趣。 北方五位仙家的职责是守护。 当然,留下来的不是傻子,能活到如今的无论心智实力肯定是有的,这些人嘴上说放弃离去。 说不得也是各怀鬼胎。 没有人愿意当出头鸟,要是其中一个进去,活着出来,必定会出去,到时候他们在长安镇只需要等着。 杀人夺物。 最后,我把目光放在了钟白身上,如今,只有我跟他了。 在我看向钟白的时候,他微微一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他看了红鲤一眼,沉默了很久很久。 “这最后一程,我便不陪你了。” 钟白这么说,有些在意料之外,但同样也有在情理之中。 红鲤的伤势严重,继续下去,她恐怕真的会有性命之忧。 当时放任她一个人离去。 现在长安镇局势很乱,以她如今的处境,遇到事情没办法处理,更何况需要疗伤了。 我们三个,都清楚的知道。 红鲤的娇躯微颤,那双眸子抬起,看向钟白露出复杂。 “我不会感激你,若是下一次相遇。你我正邪相对,我会对你出手,你现在做这些,值得吗?”红鲤抿嘴咬住下唇,声音虚弱。 “当初你跟说过,你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你的来历。” “走到如今,你放弃了,不后悔吗?” 钟白的来历我不知道。 在我印象里,他跟师傅相依为命,他可能内心,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自己的来历。 就像我想要知道这一切的答案。 有些事,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李长生拥有天演之术,见到他,是最有可能知晓过去一切的人。 这是钟白内心最大的秘密。 他连我都从来没有说过。 钟白浑身一颤,许久苦涩一笑,“或许以后会后悔吧,但起码……现在不会。” 红鲤听完,不在说话,看向钟白的目光出现了变化,那神色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不会怪我吧?”钟白对我说。 我笑着摇头,要是以前,钟白会进去,因为那时候他是一个人。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 “我会在长安镇等你。”钟白准备离去。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不见长安…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立即开口,“你等一下。” 钟白愣住看着我,我将那本大阴阳术拿出来,转而交到他的手里。 “这是我在长安镇得到的。你的道术造诣比我高太多了,送给你。”我微笑道。 钟白简短看了一眼,脸色露出震惊的看着我,可能是惊讶我怎么会得到这种东西。 也可能是惊讶我会把这东西送给他。 这大阴阳术是道门禁书,这里面太多不传之秘,可以引无数人争夺的不传之书。 “你不要那么惊讶,它对我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少作用,而且我也无法确定真假,需要你自己琢磨。” 将书赠予他后,我退到一旁。 “你还记得,你在那个村里问过我,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吗?”钟白露出笑容,看着我。 我一愣。 想到了在我们村,因为夜司溟救我,我第一次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时候,对钟白问的这个问题。 “现在,我好像知道了。” 这是钟白离开时,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一路上的经历,你还看不明白吗?”面对我的选择,竹竿老头叹了口气:“一念生,一念死,明明可以活着,为什么非要选择一条死路?” 我平淡的回应:“老先生,你有你的职责,我也有我的目标,不是每件事都能按照理想的方向发展,除非你让我见到那个人,要不然我绝不会离开!” 竹竿老头摇了摇头,那一刻,他鬼面上的双眼竟然冒出一丝红光:“你听说过地狱轮回之苦吗?十八层地狱的刑罚与痛苦,通通加持在身上,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竹竿老头叹了口气,有些悲天悯人的说:“万物只是镜中月水中花,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得用心来体悟……小姑娘,你好自为之……” 老头敲了敲竹竿,似有所感的说了一句,接着便僵硬不动。 一股冷风拂过,老头的身体竟然凭空消散,宛如一缕青烟。 我侧头一看,发现在远处飘来一盏红灯笼。 红灯笼放在一朵木制的莲花上,一点点随水波荡漾而来。 虽然看似很慢,然而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红灯笼已经飘到我眼前,最后静止不动。 我深吸一口气,同时靠近这盏漂浮的红灯笼。 奇怪的是,我俩刚动,红灯笼又开始随波荡漾,一点点向前方飘去,好像是在给我们指路。 我四处扫了一眼,此刻所处的位置,更像是一条大江,远处能隐约看到山林树木的轮廓,而红灯笼带我们去的位置,更像是大江的尽头,除了一片江水外,什么也没有。 因为身体的特殊性,经过刚才一番休息后,身体勉强能动弹几下。 看着远去的红灯笼,我犹豫一下后,果断跟了上去。 我们已经走出了虚幻空间,相当于通过了第三道鬼门关。 考验已经尽数通过,那么接下来便是等待已久的真相。 没猜错的话,这盏红灯笼带我们去的地方,便是真正的长安洞。 终于要见到李长生了。 你到底是除魔卫道的天师?还是酒肉和尚口中偷袭罗汉舍利的卑鄙小人?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相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随着红灯笼一路漂流,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在那一片江水的尽头,总算出现了点什么东西。 因为天黑加上距离遥远,一开始看得并不清楚,只能模糊的看出那是个漂浮在水面上的小岛。 小岛面积不大,相当于四个足球场。 红灯笼一路带领我们,向小岛的方向飘去。 稍微近一些后,我才发现,这座小岛更像是个世外桃源,有花有草有牲畜有家禽,隔着老远,我就听到在小岛的岸边上,有两只半大的狗在对着我们犬吠。 小岛上还有几间房屋,因为没有点灯的原因,看起来黑漆漆的。 飘到距离小岛百米远的位置时,红灯笼突然停了,再也没有往前,哪怕水波往前推,红灯笼也没有寸进一点,似乎受到了什么限制。 我四处看了一眼,突然发现有些奇怪。 因为在红灯笼的前方的位置,竟然漂浮着一长条玉符。 玉符在水面下五厘米左右漂浮不定,每个玉符相隔两米左右,用一条红绳窜连着,要不是借着红灯笼的光线,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片刻我才发现,这些玉符竟然窜连成了一个圈,将小岛团团包围着,像是某种防护。 红灯笼停下,想必跟这些玉符有关。 只是,这玉符对我们而言,似乎并没有什么限制。 一上岛,那两个半大的土狗叫得更凶了。想上前,又不敢上前,不停的前后奔跑,围着我们叫个不停。 僵尸我都见过,还会怕这两条土狗? 被吵得有些烦,我直接大喝一声:“再叫把你们皮扒了炖狗肉吃!” 也不知是不是被我震慑到了,二条土狗怪叫一声,夹着尾巴就跑了。 岛上能住人的房屋不多,只有四间,一大三小,都是偏远山区才会用的土制房屋,很简陋。 我试着喊了几声,没有丝毫反应。 最后,我直接走进了那间大土房。 刚进门,见到的便是一个香案。香案上摆着香炉,香炉中插着三只还在燃烧的香。 香案上方的土墙上,还钉着一个旧相框。 那照片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面如星辉,给人一种很威严的感觉,特别是那双眼睛,又仿佛历经了人生沧桑,不仅神秘,而且让人不敢直视。 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一种不可饶恕的侵犯。 这张照有些年头了,不过经常被人清理,所以显得很干净,香火也一直没断过。 不过这屋子里没有别的了。 我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其它什么特别的地方,正打算转身出去的时候,一道老里老气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出来了。 “破鸟地方,鬼毛都没有一根。嫩爹个蛋!” 这声音很熟悉,非常熟悉。 我回过头就看到一个不靠谱,穿的有些邋里邋遢的老头骂骂咧咧从外面进来。 我转身一看,立即惊愕失色。 “师傅?” 我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他? 我知道师傅来长安镇了,但是我从来这里后就一直没有发现,导致给我感觉,他已经离开了。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崂山道…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准备进屋的老头看到我,整个人也是一愣,眨巴眨巴眼睛表情特别古怪,又很不自然的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见到只有我一个人,他怪模怪样的冲我一笑,“徒儿,好久不见了啊。” 我先是愣住,虽然我一直肯定他来了这里,不过突然在这里看到他,还是让我挺惊讶的。 我有太多事情想要向他说了,但此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一直在躲着我,你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认真的说。 这老头还跟我打太极,抓了抓头一脸茫然若失的样子,对我说。“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师傅我又是活神仙,哪知道你这是干什么?” “让我猜猜啊,你肯定是为了魂玉,对不对,是吧。”老头故作得意。 当初从秦家一别,我经历太多事情了,心思早就不再是以前那样单纯,这老头绝顶聪明,外表做出来的都不可信。 到现在为止,他还跟我装呢。 我眯着眼看向他,不说话。 “当初秦家一别后,嫩师傅我给你去找魂玉了,可魂玉那东西哪能那么容易找到,好在师傅我打听到消息,这长安镇有魂玉的下落。” “这不,我立即就赶过来了。你看看,师傅对你的事多上心?” “你咋了,咋不说话?” “哎,你别用那副眼神看着我。” 老头有些躲闪我的目光,在我注视下格外不自然,我依旧不说话,就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被我这样看着半天,老头不打自招了。 “好了好了,你有啥事情不明白就说吧。”老头进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嘴里嘀咕了句,“嫩爷爷的,我说怎么右眼皮老跳。” 我缓缓开口,“我想知道我爷爷,还有我奶奶的一些事,你没有跟我提过的那部分。” 老头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我。“这一路上经历那么多,你有没有听没听说过崂山道?” 我从来没有听过什么崂山道,就直接摇头。 “你爷爷陈六斤,就是崂山道传承者。”老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但是突然显得严肃,而且透露出几分惋惜。 崂山道是什么,我不知道。 我从奶奶嘴里,还是街坊邻居传言,听过一些模糊关于爷爷的一些事,爷爷早年是传闻的八仙。 是八仙掌舵人。 八仙就是抬棺匠,掌舵人是负责抬棺材头的,是那种要抬第一把的人。 不过村里人说我爷爷在当地出了名的,因为这种人八字很硬,而且我爷爷什么棺都敢抬。 喜棺,丧棺,横死棺,不孝棺… 这里面五花八门的,其实我也不太懂,但据说有些死者特别凶,一般人不敢近身,但是我爷爷就有那种本事。 不仅能近身,还可以把死者安抚了。 现在看来,应该是跟老头说我爷爷是什么崂山道有一定关系。 崂山道是什么。 老头简单的跟我说了下。 这门传承差不多,到我爷爷那辈就结束了,据说崂山道出来的,能克尸,不是跟金蝉道一个路数。 崂山道出来的很多都做捞尸人。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生死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我爷爷隐姓瞒名数十载,早年间还是有一腔热血的,年轻气盛的年纪,但是后来一直到奶奶的出现。 师傅问我,听没听说过万家寨。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我跟他说了一个事,我去过那个地方。 当时他摇头,有些不相信,跟我说那地方他曾经到过,但是进去不了,根本就无法进入。 我眯着眼睛想了想,这一切可能是命数。 当初莫去万家寨的时候,跟钟白刚巧是在傍晚,一天阴阳开始转换,估计要是推迟或者早一些,根本就看不到。 “万家寨里面的那些村民全都死了,而且在不停地重复死的前一天的事,每天都是如此。” 我和老头说出了我在万家寨看到的,如果当初我不去那个地方,破了那地方的诅咒,恐怕那些人生生死死都会重复下去。 他们的灵魂会不停地在哪个地方,一直沉沦无法离开。 “那不是诅咒,那是蛊!”对我去那个地方,老头还挺惊讶。 不过见到我说的后,他就点头了。 为什么老头从来不跟我说这事,是因为其中牵扯太大,而且这些都是奶奶跟老头说的。 奶奶知道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但是她不能告诉我。 这些枷锁背负太多,一辈子都没办法卸下,她不想让我承受这世代的恩怨,奶奶一直的初衷就是让我能做个普通人。 正常的过完这辈子。 而且即使告诉我,也于事无补,因为这里面牵扯的人物,太厉害了。 苗王。 当今世上江湖最顶峰的几个存在。 连巅峰时候的奶奶跟爷爷都没办法对付,只能躲避的份,就更不要说我了。 如果把这些告诉我。 奶奶是认为我背负这些可能一辈子会被仇恨蒙蔽,就算去苗疆,以我的能力也是送死。 可奶奶难道不恨吗? 她当然恨,苗王不仅追杀她,更让我们一家人家破人亡,又怎么不恨。 她把这一切告诉老头的目的。 是不想在她死后将这些秘密带入黄土,而且她可能有一种期待,就是我能够成长到守护这个家的地步。 于是她把秘密留下来了。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为她那样的人,老头就把这一切告诉我。 但我还没有。 “你现在知道嫩师傅为什么要躲着你?”老头哼了声。 我隐隐的明白了。 因为,他知道我会不停地逼问,知道我一定会清楚他有太多不跟我说的秘密。 “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即使去了苗疆,也是去送死,你奶奶的嘱托,你知道你们这个家为了让你活着,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当初在村子,奶奶嘱托老头做的一件事,让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如果我们那个村有一天也会面临万家寨那样的局面。 奶奶托老头的一件事就是,必要的时候放弃村子,带我活着离开。 这句话在侠义之士,在其他人眼里,奶奶显得是一个恶魔,自私自利到了极致,但是在我眼里,她不是。 一个为了这个家付出一生的女人。 第一千四百章姐姐的下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一直对我说过一句话,很多事不跟我说,是为了我好。 我现在明白了。 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老头沉默的看着我,半响都不在说话。 这些是我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你跟我说,万家寨不是诅咒,而是一种蛊?我奶奶跟你说的吗?”我问。 当初万家寨那个唯独清醒的村民,逃过一劫的村民,一直在那里没有离开。 他跟我说过,万家寨中了一种很可怕的诅咒。 因为那个诅咒,让万家寨死去的那些人不停地重复着死去前一天发生的事。 “那是苗王的生死蛊。”老头跟我说道。 什么是生死蛊,与其说是蛊,说是诅咒的确更贴切,顾名思义。 生死蛊,即是中了这种蛊,无论生死,都没有办法脱离掌控。 老头知道的不多,因为在这方面他根本就不怎么了解,而且奶奶也没有跟他提及过这方面。 苗疆与世隔绝,向来不问世事。 关于苗疆的传闻,大都是神秘莫测的,这与他们的行事风格有一定关系。 不过接下来,老头说了一件让我恐怖而愤怒到极致的事情。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话,在你之前有一个姐姐?”老头望向我,沉默半天对我说出这句话。 我点了点头,我当然记得了。 当初村里人都说我妈生了一个妖怪,因为我姐出生的时候,那张脸像极了狐狸,只不过没满一岁的时候就夭折了。 因为这事是家里人的痛,从来没有提及。 而且如今我想的很清楚,我姐出生像极了狐狸,是因为我妈的缘故。 人妖不可恋。 生出来的婴儿也不会被这世上规允许的。 老头当初跟我说过,我爸妈即使生了小孩,也不可能会活过七岁。 我是因为给我改了命。 这其中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老头大有深意看着我,说道,“你姐姐虽然本身就不该来到这世上,而且必会夭折,可她的死,却不是因为天灾,而是……人祸。” 我不太理解,有些听不懂他这话暗指什么。 难道说,我姐出生是被人做了手脚? “你说,是有人害的她?”我深吸一口气问。 老头缓缓点头,“当初你姐出生不哭反笑。在外人看来是因为你姐出生就是妖怪,不可用常理理解。” “但事实并非如此。”老头犹豫了半天跟我说道。 “你奶奶费尽千辛万苦,知道了一些事。她跟我提到过,你姐姐是被暗害了,她出生就被下了蛊。” “癫蛊!” 老头吐出让我疑惑而怒气的两个字。 “苗王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除了害得我们家家破人亡的苗王,我想不出其他人。 我奶奶一直忌讳苗王。 现在看来,那一场布局,其实就是为了对抗苗王。 老头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奶奶没有跟他说,但是很明显除了这个人物,没有其他的人选了。 可这里面有一些出入。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我奶奶都不确定,既然苗王能对我姐下蛊,那么就说明在我姐出生前,苗王就算出了奶奶逃难到了篱笆村。 凭借他对万家寨狠辣的手段,为什么没有直接大动干戈动手,而是要对我姐下癫蛊。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她没有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能这也是奶奶疑惑的地方,所以她并没有跟老头说下癫蛊的是苗王。 老头看着我倒是微微一笑,显得有些神秘,“青蚨婆子说了你姐姐被下了癫蛊后,就再也没有提及过你姐任何消息了,但是嫩师傅我有一个猜测,说出来……可能会让你没办法接受。” 我注视着老头,他虽然在笑,但是表情却充满了凝重。 “什么?”我问。 “你那个本该夭折的姐姐,很有可能……还在这个世上。”老头说话这句让我不敢置信的话。 我吃惊的看着他,问“你说我姐,改活着?” “这是一种可能,但只是我的一个推论。”老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在不久后你爷爷回去过,然后就离开了,这一走就是十几年,再也没有回去过。” “老头一直在想,很有可能你爷爷,去找了你姐的下落。”老头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 我皱着眉头问,“但是你为什么推论她,并没有死?” 老头嘿嘿一笑,“嫩师傅我可是见过世面的,以你奶奶的性格,你姐要是去世埋葬,不太可能会给别人做手脚的机会。” “你老娘不就是?” 老头这时候提及我妈,让我心里刺痛了一下。 按照老头说的。 要是我姐真的夭折去世了,说不定尸体也是在那个槐树下,因为我奶奶的心思太重。 不可能会让尸体正常的下葬。 老头偷偷地查过,他认为我奶奶会将我姐埋葬的地方,全都没有。 不过这只是推论。 至于老头说出这话,是因为爷爷离开时候虽然没回来,但是奶奶提过一句话。 他去寻人。 爷爷离开家去找的人,可能就是她。 “我心里还有一个疑惑,苗王为什么做的这么狠,赶尽杀绝。他跟我奶奶到底有什么仇恨要这么做。” 像这种世仇,赶尽杀绝不死不休的程度,让我困惑,奶奶跟苗王究竟存在了什么过节。 “嫩师傅我又不是活神仙,那能知道这么多。青蚨婆子托付给我的事情,我现在已经做的七七八八了,不过你要是想知道,就去问他吧。”老头对我神秘兮兮的一笑。 “夜司溟吗?”我问。 老头嘿嘿一笑,“人妖殊途,人鬼也是。这种事情,最后会是什么样说不好。” “你来这里,就说明了一切。” “你是想找到李长生,通过他的天演之术,推算出一些东西?”老头一副早就看穿我的模样,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虽然我这个师傅看上去不靠谱,但是人精的很,很多事情他看穿不会明说,故作疯疯癫癫的。 不了解他的人以为他神经有问题,有时候说话让人难以捉摸,可是我跟他相处这么久,知道他其实是老江湖了。 我没有任何隐瞒,对他点头说道,“我最初来这里是因为魂玉,得知长安镇存在魂玉的下落,我需要魂玉养魂,他也需要借助魂玉让自己伤势愈合。” “当然,也是为了找师傅,你老人家德高望重,让徒儿一阵好找呢!”我把后面的语气加重,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老头。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李长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对我的话老头装作没有听懂,干脆忽悠了过去,对我说道,“你来这里找他,的确是来对了地方。” 李长生是何许人也。 传闻当年跟如今茅山大掌教齐名的存在,在这个江湖上也是声明赫赫,不过到了他这样的层次,对于声望看的不是很重。 而我来这里,也是想要让他帮我推算。 “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我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其实对于魂玉的渴望没有我想要知道一个秘密来的强烈。 老头沉默不语,半天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我迟疑了下,跟了上去。 这地方实际上应该还是处于长安镇范围,只不过已经是在边缘,而先前遭遇的那些考验,都不是在真实的空间里。 我有一种很震撼的感觉,而且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先前经历的一切,都是在魂玉之内。 像如今夜司溟,其实就是在魂玉里的世界,只不过我们遭遇的,显然是被人做过了手脚。 老头带着我一直走,到最后方一处房屋门口,门是紧闭着的,隐约从里面透露出光芒。 “他就在里面。”老头指了指,对我说:“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点了点头,站在门口沉吟了一会儿,推开了房舍的屋门。 里面有一个油脂燃烧殆尽的味道,这房屋跟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有些阴冷,而且很黑暗。 在房舍的中央坐着一个跟老头年纪差不多的人,闭着眼睛,在他的周围呈现七星连珠的方式摆放了七盏油灯。 油灯燃烧着,映射整个屋子时而昏暗,时而明亮,那端坐在中间八卦图正中男子,尽管闭门,但依旧藏不住一股锐气。 他的头发很长,夹着丝丝银白。 我小心翼翼地走出去,站在他面前,不敢出言打搅,正当我犹豫的时候,他闭眼开口,声音平静沧桑。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坐吧!”他缓缓地道。 在他面前,放着一个蒲团。 那蒲团像是为了一个人准备的,但是上面已经有了不少的灰尘,在我之前没有人坐过。 但是这个蒲团明显放了很久了。 他这句话说等我很久了,那在他面前的蒲团,难道是为了我准备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很久很久,他知道我会来这里。 “你早算出来了?我会来这里吗?” 我皱着眉头,要是这样,那这个人深不可测。 他依旧没有睁眼,“我知道有一个人会来这里,可不知道是你。” 这个人说的话很深奥,让人难以捉摸。 我不想细下思考,问道,“我来这里,是想知道长安镇当年发生的一些事。” 在我说要这句话的时候,他睁开了双眼。 在他的眼神里,充满着一股忧郁,一股看遍世间万物的沧桑,还有一丝已经遮掩不住的死气。 “当年的事!”他开口的时候,声音有叹息。 我在长安镇听到妖僧说过,但是让我好奇的是,当年镇压那僵尸的五个人其中之一,有我未曾见过的爷爷。 他犹豫了许久才跟我说这事。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夜司溟现身…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前面发生的跟我听到的一样,就没有必要说了。 但是后面我从屠三那里听到,我爷爷害死他师傅,在他嘴里却并没有听到。 当初来长安镇五个人。 李长生,头陀行者,我爷爷,屠万里,另外还有一个不知,但其实我也不太想知道了。 他只是把这个故事说完。 将后续我没有听到过的跟我说了一遍而已,将那尸王镇压,他成了守护者,再也没有离开过长安镇。 我爷爷是与不是叛徒,好像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理清了这里面的时间线,我爷爷回去后,应该就是去找我姐姐的下落了。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后来,奶奶曾经来过这里,我不敢肯定奶奶是不是见过眼前的李长生,但很有可能。长安镇的魂玉,她真的早就拿走了。 “你经历那么多来到这里,不是单单来找我问这个问题的吧!”他缓和的一笑,与一个普通老者没有区别。 “我想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我走下去最终会怎么样。”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他,语气格外坚定。 听闻后,他却笑了。 “现在的你,若是说起来,不算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你的阳寿,命运,全是借,换而来的。” “没有人能够看得到你的以后,这条路的最终,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说出口的时候,我心里莫名紧张了下,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我的运数都是借来的,我的命是全家人换。 根本就没有以后。 这个世界上如今,其实没有我。 “不过命运是很奇妙的,你竟然出现在这个世上,当然就有出现的理由。”他充满深意的看着我。 “在你的身上,还有另外一个人。”在我还没开口说话时,他说出了一句让我格外震撼的话。 我愣住的看向他,不知道他这话是在炸我,还是早就算出来了。 他竟然直言不讳的说出夜司溟的存在。 让我惊讶的是,他能知道。 这个人城府深不可测,如果最初只是猜测,那么么如今捕捉到我脸色的蛛丝马迹,估计就深信不疑了。 他露出难言之隐的表情,犹豫片刻说道,“你能否,让他出来,与我一见。” 他能这么说,我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不过我摇头,准备开口拒绝的时候,一道清冷动听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见你,何妨!” 这声音不是从我脑海,而是在我身旁一侧。 我猛地侧头,就看到在我旁边多了一个穿着黑衣长衫的男人,面如冠玉,音如清泉。 我的身体微微颤抖。 他的穿着,他的气息,他的轮廓如以往一样,虽然我知道他一直在我身边,可再次出现,就仿佛相隔了几个世纪。 这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已经不在露面了。 我以为这次也一样,可是,他却从长生玉里走出,站在了这里。 夜司溟出现的瞬间,他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变化。那双本来遮掩不住的死气里,竟然一瞬间精光毕露,散发出灼灼之光。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浩劫将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夜司溟出现的瞬间,整个屋子里卷起来一阵阴风,整个七星油灯火苗摆动,但并没有熄灭。 他注视许久,眼中的精光平复暗淡下去。 “你始于这个世界,但却并非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属于冥界。”他摇头,露出叹息,“我看不透。” 我有些担心夜司溟的处境,害怕他现在出来会引起察觉,他出来后看我,微微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 李长生不知道经历什么,现在已经油尽灯枯的状态,见到夜司溟后神色很凝重,但双眼有一种渴望。 “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也并非知道你的存在,而是我推算出了一些事。”李长生望向夜司溟,缓缓地道。 夜司溟不善言语,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油灯之外,冷冷的盯着他。 “她身上纠缠了一条姻缘线,而且这条姻缘线另一端却是在虚无,并非阳世之人。” “这是其一,其二是……在不久后,有一场浩劫将至,关系天下苍生的存亡,而她的身上,我看到了生机。” “以她的能力,即使继承了祖师道统,也不可能阻止,因此我断定,她身上的生机,并非来自与她。” 李长生视线放到夜司溟身上,“而是,出自于你。” 夜司溟冷笑,“世间苍生。生灵涂炭。与我何干!” “不要说一方生灵,即使三千界成为十八地狱,跟我没有丝毫关系。” “你莫非让我,来拯救这个世界生灵?”夜司溟语气透露出嘲讽跟不屑一顾。 他的孤傲是与生俱来的,他的冷漠是侵入骨子里的,我知道,夜司溟说的是真的。 眼前哪怕是尸山血海,只要不跟他扯上关系,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夜司溟这般绝情的话,却没有让李长生的脸色出现丝毫变化。 “我用十年阳寿为献,推算出这场浩劫将至,如今我已是油尽灯枯之际,正因为在这里弥留,便是为了等这个人。” “如今,终究是等到了。” 李长生将目光投向我,缓缓说道,“这场浩劫,与你身世有关。” 对此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推算不出我的以后,但是却能算出跟我有关联的一些事。 “长安镇原本有两枚长生玉,但其中之一多年前就被你奶奶拿走了,至于另外一枚,就在我身后的锦盒里,我可以给你。” 李长生将目光放在我身上,“那其中还有一样东西,我可以一并赠予你。” 我的视线移到他的身后,在背后的正堂下,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木盒。 “你将魂玉给我,是想让我在你所说浩劫来临前,能够站出来吗?”我一字一句的说。 我拯救不了苍生。 我不适合修道,我只想活着,我只想找到真相,然后做个普通人罢了。 况且,我也没有这个能力,至于他想让夜司溟帮忙,恐怕就更加不切实际了。 夜司溟对苍生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 李长生对我的话,却只是摇头不语。 “长生玉对我来说没有用处,我守在这里,除了庇护一方生灵,也是为了守住长生玉。”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局势微妙…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里已经没有我要找的答案。 我离开的时候拿走了长生玉,这东西对我来说弥足珍贵,我现在需要它。 不过在那盒子里还有另外一样东西,像是一张圣旨,但上面没有字。 李长生让我一并拿走,说后面会对我有帮助。 在我跟夜司溟离开的时候。 刚走到门边,身后的油灯熄灭了,我脚步一顿,但是没有停留,离开了屋子。 我找到了师傅,想让他跟我一起出去,但是他摇头,说这地方他还有事需要处理。 对此,我也不多说什么。 顺着那红灯笼的指引,跟着哑奴到了小岛边缘,发现水中停了一艘小船。 上船后,顺着河流一路前行,行了大概两个小时,总算见到了陆地,那是一座山的边缘。 上了岸,翻过一座山,顺着一条小路七弯八拐走了许久,到了黄昏时分,才见到一些老旧的建筑。 从规模看上去,好像是个小村子,不过早已荒废。 一进村,我就见到了一群熟人,童心,黄小蛮,诸葛云等,全在这个荒村里面。 “姐姐!” 一见我,童心立马冲了过来,眼中竟然还带着一层水雾。 我摸了摸童心的小光头,笑着说:“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哎呦呦,怎么样怎么样?通关了吗?”弥勒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笑眯眯的问。 我笑了笑:“侥幸活了下来,至于有没有通关,我也不清楚,因为从头到尾,我都没见到什么东西,要不是引路,我恐怕还一直被困着出不来。” 对于我的回答,弥勒显然不满意。 “你可别藏着捏着,去了这么久,现在才回来,难道就没得到什么东西?”弥勒继续笑眯眯的问。 我笑着反问道,“你是指什么?” 弥勒被我问的哑口无言,只能尴尬的笑着唬弄过去。 祁娇娇看到我们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突然开口,言语变得冷:“你放心好了,李师兄已经赶到长安镇,不管这地方有什么宝贝,都会落入我们手中。” 说话之间,祁娇娇还对我冷冷一笑,看我的眼神跟看个死人一样。 我眯了眯眼,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杀意。 以她的性格,见到李阴阳后,必定会添油加醋,从中作梗,找一些厉害人物对付我。 想到这里,我的心难免有些沉重,现在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就是在祁娇娇见到李阴阳之前,想办法除了她! 短暂的思考后,我目光很快落在弥勒身上。 想除掉她,必须得有个替死鬼,这里面也就弥勒符合要求。 一来,他曾经陷害过我,设计他,我没什么心理负担;二来,他也有这个实力。 在考验后虽然嘴上说化干戈为玉帛,但现在很明显是有另外的心思了。 不过这事得好好计划一番,以免露出什么破绽。 现在局势有些微妙,除了童心和黄小蛮外,其余人估计也不会相信我刚才的话。只不过那些人现在还吃不准,所以并没有动手。 如果所料不差,晚上注定不会平静。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开口问:“你们又是怎么回事?既然已经脱了险,为什么不离开这?” “我们也想离开,不过这大个子不让我们走。”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心生恶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四下张望,在这里没有看到钟白跟红鲤,看来钟白带着红鲤去了长安镇中。 以钟白的性格当然可以看出这群人鱼目混杂,虽然在长安洞走出,嘴上说的一笔勾销恩怨事非。 可当我走出来后,依然感受到了几股透露出不善的目光。 李长生设置的那些考验,所有关卡从来不是实力,而是人心。 可能他经历过太多江湖上的勾心斗角,在隐居长安镇,知道会有一批又一批的人来这里,因为贪婪无尽,想要拿走这里的宝物。 因此他留了那些关卡。 红鲤身负重任,钟白肯定不会跟这群人在一起,不然一旦遇到麻烦,他恐怕不好应对。 而我现在的局势也很微妙,我早就不是当初性格单纯的人了,在感受到不善的目光后,我心里有了计较。 弥勒当初暗算过我。 这事他自己也认了,可能在长安洞通过考验后在当时的确想跟我把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也可能他心里当时认定我不可能活着出来。 但狗改不了吃屎。 现在我活着出来后,他们在场的都以为我得到了东西,心里的想法悄然改变了。 我在心底冷笑,竟然这样,那么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黄小蛮鼓着嘴:“而且这地方有些古怪,没有大个子带路,一时半会也走不出去。”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了,你们是怎么到这来的?” 黄小蛮摇了摇头:“不清楚,当冰山走不通的时候,我就遇到个老头,他说能带我安全离开这,问我愿不愿意,我当然点头同意,之后就昏迷了,等醒来时就出现在这地方。” “我也是我也是!”童心连连开口。 其他人没说话,想必也是同样的情况,经历过一系列怪异的事件后,相比于贪婪的欲望,他们更加在乎自己的性命。 在有得选的情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将头转向哑奴,问:“现在能不能带我们离开这?” 哑奴指了指山的另一边,接着摇了摇头,嘴里啊啊叫着,虽然听不明白,但也能猜到一二。 想必是那些大势力已经到了长安镇,整个长安镇已经变得格外混乱,为了安全,所以哑奴才把我们留在这。 这样也好,能让我有些缓冲的时间。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对付内鬼,眼下这个局势,内鬼实在太多,不单单只是祁娇娇一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黄昏也逐渐被黑夜取代。 晚上随便吃了点东西,众人便各怀心思相继的离开。荒村有很多地方可以留宿,我与童心住一栋房子,哑奴住在隔壁。 至于其他人,则像避嫌似的,离我格外远。 有的住村头,有的住村尾,隐约间,对我形成了一个包夹的局势。 我也没在意,躺在床上就装睡,脑袋里密谋着一个计划。 如果没猜错,今晚肯定有人会忍不住来试探,至于是谁,暂时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阎老九,弥勒,包括祁娇娇都会暗中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再三思考后,我突然想到一条可以脱身的计策。 第一千四百零六章茅山禁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个计策虽然简单,但却有实效,如果利用得好,说不定还能一箭双雕,只不过稍微有点风险,万一被识破,我就麻烦了。 可眼下的局势,已经容不得我犹豫。 如果让祁娇娇活着离开这地方,一旦见到李阴阳,煽风点火一番,又会给我惹出不少麻烦。 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今晚她必死! 哪怕冒险也值得。 我侧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身影站在橱窗旁,望着长安镇远处的山峦。 “第四块魂玉,能让我当年受到地狱焚的灼伤恢复到将近七层,我能感觉到,想要恢复到最全盛时期,无法靠魂玉温养,后面只会越来越难。” 夜司溟似乎在沉思,低喃道,“四块魂玉,远远不够!” 最初魂玉是从夜司溟口里说出来的,但实际上他被这个世界的人称为长生玉。 至于来历,我不清楚。 可它的确拥有难以形容的功效,长生玉蕴含了世间最精纯一种能修复滋养,温润人灵魂的力量。 这种奇异莫测的力量,仅仅一块就可以延缓衰老,让人灵魂不离体。 李长生的阳寿应该早就尽了。 不然他身上的死气不会浓郁到连我都能看出来,那个屋子里阴气很重。 而他能活着。 因为七星灯,因为他布置了一个精心的阵法,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赠予我的魂玉。 他能够活着弥留至今,就是因为魂玉的奇异之力。 而他将魂玉赠予我,我把它拿着走出那个阵法,踏出那个房门的时候,七星灯熄灭,因为失去了魂玉的温润。 阵法就失效了。 在那一刻,当时我就知道李长生真的死了。 仅仅一块就可以让李长生活到现在,可夜司溟却说四块魂玉,远远不够让他伤势的痊愈。 从这点可以看出,当初夜司溟受伤多严重,也可以看出他是何等的可怕,如果别人的灵魂是一滴水住,而他……是汪洋大海。 想要填补,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 “等出了长安镇,把这里的事处理了,我会去寻找其它的魂玉。” 师傅跟我说过,长生玉一共有九块。 奶奶赠予我一块,如果说当年她从长安镇拿走了另一块,那么还有一块肯定被奶奶放在其它地方了。 这是一个线索,我想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后,在回到村里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不过我话说回来,夜司溟却缓缓地摇头,把目光从远处收回,看向了我。 “能够恢复七层,已经是极限了!”夜司溟望着我,眼眸闪烁着异彩,“你的第三命魂,不需要聚齐所有魂玉,只要第五块就可以温润诞生。” “现在你手上已经有四块魂玉,至于第五块,我或许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透露出了一股浓郁的悲凉。 我不解的看向他,问他在什么地方。 “茅山!” 夜司溟眯着眼,神色爆发出锐利的光芒。 “你还记得你当初去茅山,受到那股冥冥之中的召唤么?” 我的脑海瞬间想到了在茅山那个晚上的情景,那个好似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若隐若现的回荡在我脑海的古老沧桑的声音。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借刀杀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初顺着那声音,我去了禁园。 茅山的禁地,历代祖师爷长眠闭关的地方,那个后山的腹地。 声音就是从禁地发出来的。 当时我想一探究竟,可夜司溟感受到了一股危机,在他显露出气息后,那个声音应该是感受到了夜司溟的强横,因此消失了。 “你的意思,茅山历代老祖闭关的地方,存在魂玉!?”我有些惊讶。 当初我问过钟白,他跟我说过那地方是禁地,历代祖师,老祖才能去的地方。 夜司溟没有隐瞒,微微点头。 “魂玉虽然无法感知,但在那里却充斥了一股浓郁的冥气,那地方竟然是历代祖师长眠之地,存在魂玉不奇怪。” “不过,我当初感受到了一股危机,不是善地,你不要去!” “若这次我与冥主交手,不陷入沉睡,我去取来给你,若是不敌。” “白琉璃,她……会帮你。”夜司溟这话里,竟然蕴含了一丝诀别。 如今夜司溟单单靠着魂玉已经无法让伤势痊愈,他早就说过时间不多了,如今又毫不顾及在这个时候出来。 他这是早就想好,打算面对接下来地府的亲临了。 “第十殿主随时都会来临,但以他地府之主的身份,这个世界存在的持续,让他本尊无法降临。” “分身来临,要是在这个世界交手,会涂炭生灵,虽说我不在乎这世间生灵的生死,但这样会引来法则之力。” “要是去地府,他的本尊就能亲临。”夜司溟低喃,像是陷入了一道难题,我听不太懂。 他们的层次,不是我可以触及的范围,我们这种凡夫俗子,碰触到就会魂飞魄散。 只是要真的那一天来临,我该怎么办!? 我还想问他,但是看到他神色竟然有些落寞,很多话却说不出口了。 现在我自己也有事情处理,眼下是解决麻烦,等第十殿来临之际,可以毫无顾忌跟他一起面对。 但愿,那时候我可以帮到他。 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针对祁娇娇心生一计,计策没什么漏洞,但有个不确定的因素,诸葛云,以他的聪明才智,说不定能看穿这一切。 我怕就怕,他会在关键时刻拉祁娇娇一把。 虽然有些忐忑,但我并没有退缩。 等夜司溟回到魂玉,大概到凌晨的时候,我便起了床,童心已经熟睡,我没有惊醒他,悄无声息的走出屋子。 夜间的月亮有些昏暗,只能勉强视物,适合藏匿。 站在门口探头探脑,东张西望一阵后,我开始顺着一条小路上山。 我走得很慢,很轻,尽量没发出太大的动静,每走一段距离,我都会回头看上几眼,格外的小心谨慎。 到了半山腰,找到一颗大树后,我便停下。 再次四处看了几眼,最后,我放下背包,从中拿出一团用布包裹的东西。 接着,我开始在树下挖坑。 用手挖,挖得很仔细。 挖完坑后,我将布包裹的东西放了坑中,最后用土掩埋好。 为了防止忘记,我在土上摆了几个小石头,并且还在大树上刻了几个不起眼的记号。 做完这一切,我才松了口气,紧接着一步步下山,回到了自己房间休息。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整个过程中,我都格外警惕,好像在埋藏什么宝贝,给人一种猜想。 这一切不过是我演的一场戏,这出戏码,专门给那些暗中盯着我的人看,我在埋东西的时候,目光扫过远处草丛,嘴角不由冷笑。 事实上,从我出门的那刻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但我却故作茫然,还装模作样的四处观察,目的只是打消那些人的戒心。 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老狐狸上当。 至于布包裹着的东西,只是一些没用的废品而已,如果有人挖出来,必定大失所望。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东西是用来陷害人的,只要谁敢动手挖,不管里面有什么,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回到房后没多久,我装模作样的躺下睡觉,估摸着时间,我又悄悄爬了起来,从后门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然后绕了一圈,一路直奔埋藏地点。 到了半山腰,藏身在大树后,隔着老远,我就看到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靠近布包埋藏地点。 一瞬间,我笑了。 不出所料,果然有人一直在跟踪我。 这些人各怀心事,显然不相信白天我的那番话,所以一直暗中注视我。 甚至为了避嫌,刻意选了离我住处很远的地方。殊不知,正因为这样,反而更加可疑。 我料定他们心怀不轨,所以才想出了这个陷害的计策。 他们以为自己是螳螂,想捕我这个蝉,却没想到我这个蝉,设了陷阱,随时都能变成黄雀。 说白了,如果没有害人之心,也不会上我这个当。 看着远处鬼鬼祟祟的黑影,我蹲在树后一动没动,想瞧瞧是谁第一个中计。 因为月色很暗,加上树木遮掩,我又离得比较远,所以看不清具体容貌,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 即使这样,我已经能猜到此人是谁。 容貌可以遮掩,但那肥壮的体型却瞒不过我的眼睛。 不用想,此人就是弥勒! 白天试探,晚上跟踪,不仅有城府,而且很有耐心,表面人畜无害,跟个弥勒佛似的,可谁又知道,他那张笑脸之下,隐藏着一副怎样的面孔? 既然确认是弥勒,那么计划就简单多了。 如果他不动手挖,倒也没什么,只要他敢动手,我就有办法让他背黑锅。 至于杀祁娇娇,那是计划最后的事,在此之前,我需要弥勒当替死鬼拉仇恨,吸引注意力。 等时机成熟,祁娇娇的死,自然而然就会落到他头上。 虽然手段有些卑劣,不过这个江湖,我要做的就是活着,最重要的是,弥勒以前害过我,现在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弥勒东张西望一阵后,总算找到了那颗做了记号的树。 刚翻动过的土,有明显的痕迹,也不怕弥勒挖错。 蹲下后,弥勒又缩着脑袋,四处看了几眼,确认没什么异常后,这才开始动手挖宝。 每挖几下,这家伙都要用衣袖擦把汗,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的喘息声。 挖了许久后,弥勒身子突然一颤,接着兴奋的笑了起来,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在这寂静的夜晚依旧清晰可闻。 笑声一起,弥勒很快就从土坑中拿出一个布包。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下套…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眼见时机成熟,我冷冷一笑,故意朝着远处扔出一块石头,拍搭落地,瞬间让弥勒警觉起来。 “谁?!” 弥勒像受惊的老鼠,一把将布包揣进怀中,眼神随之那边看去。 我刚伸出的半个脑袋,立刻缩回树后。 这个动作被弥勒清晰的捕捉到,他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堆满肥肉的臃肿身体,在这一刻跑得飞快,看上去,像个肉球似的在往山下滚。 他并不是直接往荒村跑,而是绕了一个圈,一来是想把我甩开,二来也是为了避嫌。 在这种情况下,能有这种思维和反应,弥勒绝对不简单。 只可惜,我并不打算追。 刚才的动静都是我故意而为。 目的不是为了捉贼,只是想给弥勒一个紧张的情绪,让他没时间打开布包去看里面的东西。 被我一吓,弥勒估计得绕不少路,等确定没人跟踪后,才会选择回村。 弥勒一跑,我也没有久留,当即悄无声息的回了荒村,趁着童心还在熟睡,我清理了脸上的痕迹,又躺上了床。 估算着时间,等了一会后,我突然从床上坐起,惊叫一声,“不好,我的东西怎么不见了?” 被我一吵,童心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姐姐,怎么了?什么不见了?”童心睡眼朦胧的问,说话之间,整个人都还有些摇晃。 我一脸慌张:“非常重要的东西,事关生死,快帮我找找!” 一听这话,童心也紧张了起来,连忙翻床倒柜的寻找。 “这里什么也没有,会不会是你放在其它地方了?”童心问。 我摇头否认:“不可能!我明明记得放在床头,用一个黑布包裹着!睡觉前还在的,刚才我就想起床小解,一转头东西就没了。” “难道有贼?!” 童心微微一愣,很快便将铁棒抓起,气鼓鼓的说:“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姐姐的东西!” 说话之间,童心已经提着铁棒冲了进去。 一路不停的吆喝,大叫偷东西的贼滚出来。 童心的叫声将所有人都惊醒了。很快,一群人纷纷出了房间。 “小和尚叫什么叫?大半夜的让不让睡觉?”祁娇娇嚣张的来了句。得知李阴阳来人后,祁娇娇底气足了不少。 “小和尚,怎么回事?什么贼不贼的,难道你有什么东西被偷了?”黄小蛮带着四爷走了过来,说话之间,眼睛都处于半睁半闭的状态。 “姐姐有东西被偷了,很重要的东西!” 童心将铁棒往地上一插,气呼呼的说:“要是被我知道是哪个蟊贼偷的,我一棒子送他去见佛祖!” “到底是什么东西?至于喊打喊杀的吗?“黄小蛮问。 童心一时语塞,目光转向了我。 我故作一脸急切:“里面有不少东西,那盏阴灯,外加一个能改变命运的东西,全都被偷了!” “阴阳灯?” 一听这话,祁娇娇眼睛都亮了,脸上的贪婪完全没有掩饰。 这个时候,其余人也纷纷赶到,阎老九和诸葛云,就是不见弥勒。 “除了那灯,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阎老九有意无意的问。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互相猜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迟疑了一会,说:“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找到偷东西的贼。” 见我言语有些吞吐,一时间,大部分人脸色都变得有些复杂。 有怀疑有好奇也有贪婪。 这一切看在眼里,我在心里冷笑。 “喂!那胖子人呢?这么大动静,不会没听到吧?” 祁娇娇四处看了一眼,突然冷笑着说:“难道是那胖子偷了东西,现在携宝逃走了?” “瞧你说的……刚才憋得慌上了个厕所,所以耽搁了。” 弥勒提着裤子屁颠屁颠的从远处跑来,见众人神情古怪,他一脸茫然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胖子我问你,她的东西是不是你偷的?”阎老九皱着眉头问。 “你这是哪的话,我是那种偷东西的小人吗?” 弥勒急了:“就睡了一觉的功夫,莫名其妙我怎么就成贼了?要是你们不信,大可以去我房里搜搜!” “为了证明清白,也可以去我房里搜!”黄小蛮紧跟着开口。 我没说话,只是有意无意的看向弥勒的手。 这个细节,被一直注意我的祁娇娇很快捕捉到。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向弥勒的手,突然冷笑说:“胖子!你的手怎么回事,难道你躺床上还能摸得一手泥?” 弥勒微微一愣,下意识低头一看。 那一刻,他笑容变得有些僵硬:“我今天睡觉没洗手,这几天折腾太累了。” 一听这话,黄小蛮几个连连皱眉。 祁娇娇虽然没什么智商,但这么大个破绽多少能看出来,我就是要借他的口,点出弥勒的可疑。 不出所料,对于弥勒的话,祁娇娇显然不相信,冷笑着问:“这可巧了,刚才在东西被偷的情况,而且还是凌晨时分,你觉得,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吗?” 弥勒苦笑:“你这怀疑我,可以去房间看。” 祁娇娇一脸凶残:“好!既然你不承认,那我们就搜,一个一个都搜,你我都不例外!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才是贼!” “搜就搜,谁怕谁?” 弥勒完全不惧:“我问心无愧,自然不怕你搜。” 在祁娇娇的吆喝下,一群人聚在一起,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起来。 我这个当事人,此刻反而没了什么存在感,这是我想要的结果。 以祁娇娇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他,在这种情况下,她逮谁咬谁,我不止一次被她针对过。现在有了弥勒背黑锅,足够她捣腾几下了。 接下来,我不仅要让弥勒和祁娇娇矛盾激化,还得让自己顺利脱身,置身事外。 之前因为时间太过紧张,弥勒并没有仔细去看布包里的东西,而是第一时间找了个地方。 把布包藏了起来,所以他才会无所畏惧的让祁娇娇去搜,这点我早就想到。 然而最大的问题是,一旦他打开布包,肯定会想到是我在搞鬼。 我要想办法打消弥勒的疑虑,让他捉摸不定,我才好顺利脱身。 看着在他住房内翻箱倒柜的祁娇娇,我表情故作焦急,心中却在冷笑。 第二步计划一旦完成,到了到第三步计划时,就是祁娇娇的死期。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撒豆寻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借用祁娇娇的手来推动一切,让他最后自己害死自己。 在弥勒的住房内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翻找许久后,没有任何发现。 为了撇清关系,弥勒甚至还将自己大布袋里的东西尽数倒了出来。 这布袋像个杂货间,什么东西都有,东西一倒出来,堆了小半个屋。 布袋虽然大,但从体积来看,至多只能容下十分之一的东西,由此可见,弥勒跟阎老九两人的大布袋肯定内有乾坤。 “不可能!怎么会没有?肯定是你藏哪了!” 虽然没找到可疑物品,但祁娇娇完全不罢休,当他看到弥勒手间泥土时,眼睛突然一亮:“我知道了!你手上有泥土残留,那么也就是说,你将偷来的东西埋在了地下!没错!一定是这样!” 祁娇娇一下有了精神,能推断出这些,对她来说,确实是个值得骄傲的事。 “该解释的都解释了,该搜的也都搜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弥勒笑容有些难看:“说好每个人都要搜,现在是不是轮到你了?” “你少得意!我早晚揪出你的把柄!” 祁娇娇冷哼一声,转身就向自己住房走去。 又是一阵翻箱倒柜,同样没有任何发现。接下来就是其他人,除了两个女性有些敏感外,所有人的房屋都搜了个干净,没有任何发现。 “所有人都搜了,什么也没有,难道偷东西的人不在我们中间?”黄小蛮一脸疑惑。 祁娇娇嗤笑一声:“这破地方就我们几个,哪会有其他人?” “等等……” 这时,弥勒突然看向了我,笑眯眯的说:“我们的房间虽然搜了,但还有一个人房间似乎没人去动。” “怎么?你是在怀疑我?” 我表情带着些许生气:“大晚上的,我没事找事骗你们玩?” 弥勒赔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是你自己把东西落在什么地方了,一时间没想起来。” “不会的!” 我摇头否定:“如此珍贵的东西,我一直贴身带着,连睡觉都放在床头,可就在刚才我醒来时,放在床头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弥勒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说,从头到尾你都没出过房间?” “当然没有,为什么这么问?”我一脸疑惑。 “真是奇怪了……” 弥勒喃喃自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表情疑惑,内心却在笑,因为我知道,弥勒已经吃不准之前见到的是谁。 “你丢失的东西当中,真的有阴阳灯?” 这时,诸葛云突然笑眯眯的开口。 他一说话,我内心突然变得有些不安,生怕他会发现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我倒有个办法可以帮你。” 诸葛云笑着说:“阴阳灯是七阴物,有很强大的能量,我有个追踪的手段,可以感知到这种能量,只要阴阳灯没有被封印,想必都能追查到。” 此话一出,弥勒脸色一变。 不光是他,我的心跳也开始加速。 如果诸葛云横插一脚,我的计划就彻底毁了!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另一件阴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到时候不仅算计不了李青,反而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阴阳灯被我私藏着,一旦找出来,虽然不至于怀疑到我身上,但彻底暴露对我没有好处。 眼下局势本来就紧张,因为互相制衡,所以并没有撕破脸。 诸葛云这番话,让我和弥勒都变得格外紧张。我的紧张是因为局势不受控制,而弥勒则认为是他自己拿了阴阳灯。 我之前就担心诸葛云会插手,现在果然成了真。 眼下我想拒绝都不可能,只能期望弥勒能说几句话。 面对诸葛云的提议,李青眼睛一亮:“你怎么不早说?快!赶快追踪试试,我倒要看看,这胖子将东西藏哪了!” 弥勒抹了把汗,赔笑着问:“什么手段这么厉害?能追踪到七阴物?如果是这样,长安镇的其它阴物岂不是都能找出来?” 诸葛云笑着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这种手段只是某种意义上的感知,只能确定阴物的大致范围,准确的位置,还得仔细找找。至于七阴物这种宝贝,都有封印在身,而且还不止一道封印。想通过感知寻找,根本不可能,换句话说,如果阴阳灯没有破封,我的手段也没有任何效果。” 封印? 我眼皮一跳,突然升起了一丝希望。 这时,诸葛云视线定格在我身上,笑着问:“这阴阳灯上有封印吗?” 我摇了摇头:“不清楚,这东西我都没怎么用过。” “封印肯定是有的,之前遇到清朝僵尸时,你们已经见识过了。” 阎老九突然开口说:“如果没有封印,像这种镇压妖邪的阴物,清朝僵尸要是见到,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正因为被封印了大半能力,所以才会变得有些普通,只能用来防身而已。” “说这么多废话干嘛?不管有没有封印,先试试再说!”祁娇娇开始催促。 诸葛云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不知从哪摸出一把黄豆洒在了地上。 “这叫撒豆寻物。” 诸葛云蹲了下来,开始拨弄地上的黄豆:“因为在下学艺不精,所以做不到真正的撒豆寻物,还得借用八卦阵的一些特性来完成。” “撒豆寻物?” 祁娇娇一脸疑惑,好奇的问:“这与撒豆成兵有什么关系?” 诸葛云一边用黄豆摆阵,一边解释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奇门遁甲的手段,与撒豆成兵有很大的差距,只能用来找人找东西。至于撒豆成兵,只有精通奇门遁甲的大师才懂得运用,到那种程度,已经不弱于道门天师了。” “你们诸葛世家精通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又擅长推演,有没有人会撒豆成兵这种手段?”祁娇娇追问。 “诸葛世家只是替人出谋划策罢了,不能与道门正统相比,哪有人精通这种奇术?真要说起来,也就诸葛青会一点。” 诸葛云笑了笑,头也没抬,继续在地上用黄豆摆阵。 他动作很快很熟练,散乱的黄豆在他拨弄下,很快变成了一个八卦阵的轮廓。 八卦阵一成,诸葛云掏出一张黄符,单手一抖,黄符“噗”的一下,自动燃烧起来。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墓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黄符烧到一半时,诸葛云默念几句,将黄符往八卦阵上一扔。 整个黄豆构成的八卦阵像是被泼了汽油似的,“蓬”的一下突然冒出一团火焰。 火焰直窜半米高才缓缓下降,那一瞬间,隔着几米远都能感受到炙热的温度。 此刻所有的黄豆,都变成了一个小火球,散发出来的火光,将所有人的脸都照得阴晴不定。 火焰一烧,黄豆开始劈啪作响,弹跳起来。 奇怪的是,这些黄豆仿佛有灵性一样,只在原地弹跳,并没有破坏八卦阵的阵型。 上百颗黄豆形成的小火球在地上弹跳,给人一种很新奇的感觉。 跳了一会,似乎力竭了般,燃烧的黄豆开始停下,唯独阵中心两颗黄豆还在弹跳。那两颗黄豆是阴阳鱼的位置,其余黄豆都停了,可这两颗黄豆却越跳越猛。 默念几句后,诸葛云一挥手。 两颗弹跳的黄豆突然脱离了阵法,一下又一下,向远处逐渐跳去。 “如果阴物没有封印,跟着它们应该能追踪到阴物的下落。”诸葛云笑了笑后,开始跟着燃烧的黄豆前进。 “胖子!一会人赃俱获,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祁娇娇冷哼一声后,立刻冲到了最前面。 我皱了皱眉,心里变得格外不安。因为黄豆跳去的方向,正是我藏宝的地方,如果让诸葛云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一切? 见众人纷纷跟上,我也只能尾随其后。 跳了大概百米距离后,燃烧的黄豆突然转了个方向,开始向后山跳去。 恩? 怎么回事,方向怎么变了? 难道……诸葛云这办法不行? 看着转弯的黄豆,我虽然有些奇怪,但不管怎样,这种情况对我来说都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要没找到阴阳灯,一切都有转机,我的计划还可以继续进行。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两颗黄豆跳来跳去,竟然跳上了后山,并且速度越来越快,好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吸引。 其余人都以为是感应到了阴阳灯,然而我心中却十分疑惑。 因为我很清楚,这绝不是阴阳灯的方向,既然山上没有阴阳灯,黄豆为什么会带我们往山上跑? 想着想着,我眼皮一跳,突然想到个意外的可能。 如果诸葛云的手段没出错,黄豆能感应阴物的气息,那么很有可能,除了阴阳灯外,这附近还有其它东西! 说不定是另一件阴物!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黄豆会一直往山上跳,而且越跳越快。 七阴物中的每一件,都有独特的妙用和能力。 阴阳灯可以用来镇压妖邪,往生笛则恰恰相反,它的能力主要是控制妖邪为己所用。如果说阴阳灯是防御的盾牌,那么往生笛就是攻击的利剑,各有所长。 万一这山上真藏着一件阴物,那么它的作用又是什么? 我只知道魂玉,但是阴物是我来长安镇后才知道的。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们一群人跟着黄豆直达山顶,翻过山头后,又开始往山下跳。 这回不光我疑惑,其余人的神情也格外奇怪。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鬼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诸葛老弟,怎么回事?是不是出问题了?都爬了整整一座山,为什么还没到?” 祁娇娇一脸纳闷:“这胖子腿脚再快,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宝贝藏到这里吧?” 诸葛云摇晃着蒲扇:“应该不会问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地方说不定有其它阴物存在。” 祁娇娇微微一愣,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起来:“你刚才说什么?还有阴物藏在这地方?” 见诸葛云点头后,祁娇娇格外兴奋,她二话不说,连忙跟着黄豆下了山。 听到这消息,其余人也来了精神,立刻跟上。 下了山后,紧接着又是一座更高的山。燃烧的黄豆绕着这座山跳了半圈,最终在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前停了下来。 洞口被杂草和爬山虎之类的植物遮得很严实,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一见这山洞,祁娇娇不由分说,双手拨着杂草直接往洞里跑,生怕慢了一步宝贝就会被人抢走。 “先等等!这里面有古怪!”诸葛流云喊了一声。 他话音刚落,里面突然喷出一股阴风。与此同时,两颗原地跳动的黄豆“碰”的一声,瞬间炸开。 一见这架势,刚到洞口的祁娇娇吓得怪叫一声,连忙退了回来。 “好强的阴煞之气!” 阎老九脸一抖,言语中带着些许惊讶。 “这山洞里面不单单有阴物,说不定还有其它鬼怪妖邪。”诸葛云平静的说。 “管他什么东西,先灭了再说!” 祁娇娇躲在众人身后,叫嚷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把阴物抢过来!” 没人理会她白痴般的话语,自己没本事,光靠一张嘴叫嚣。 “你们有什么打算?”阎老九盯着洞口问。 弥勒苦笑:“每件阴物都是至宝,好不容易遇见,要是这么轻易放弃,我一辈子都不甘心。” “说得不错。” 阎老九手指一弹:“哪怕有危险也得闯闯看。” 两人话音刚落,有人已经向山洞走去。相比于他们几个,在场的人很多都对阴物垂涎三尺。 当扯掉爬山虎,进入山洞的瞬间,我的心莫名的有些慌张。 没有犹豫,我紧跟而上。 小和尚童心一直在旁边保护我,至于哑奴,因为体型太过巨大,我们能正常进入的洞口,对他来说,低头弯腰也进不去,最后只能留在洞外。 进入山洞后第一个感觉就是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刚进洞没几秒,我现在连人影都看不到。 正当我张开手摸索前进时,背后突然射来一束明亮的光线。 我下意识转头,就见几个人影从洞口走了进来。手电筒的光线很强,慌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要当心了,这里面怕是有问题。”阎老九用电筒直射我的眼。 我没说话,转过身开始观察山洞内的情况。 借着手电筒的余光,我发现洞内空间还算开阔。 在我身前十米远的地方,有一扇紧闭的铁门,铁门锈迹斑斑的,左右两边分别雕刻着两个佛陀。 因为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原因,具体看不太清。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降龙伏魔…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比较奇怪的是,在铁门旁边还有一块黑色的墓碑。 墓碑上刻着两个苍劲大字——鬼主。 在大字下面,还有一多盛开的红色莲花,看上去有些妖异的美感。 除了铁门和奇怪的黑色墓碑外,整个山洞里有不少乌鸦。 此刻的诸葛云正站在铁门前,一动不动,似乎在研究着什么。 “看样子,阴物就在这扇铁门后。” 阎老九走上前,将铁门上的蜘蛛网尽数扯掉,接着又在铁门上敲了几下,震得灰尘和铁锈纷纷洒下。 当蜘蛛网和灰尘尽数消散时,锈迹斑斑的铁门总算露出了真容。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铁门上佛陀的模样,不同于普通佛像的庄严,这两尊佛陀表情凶悍,瞪大着眼,一副发怒要打人的模样。 只不过,佛陀的眼睛是凹下去的,像是几个小洞。 最引人注意的是,左边的佛陀身骑猛虎,右边的佛陀脚踏神龙。 “降龙伏虎?这不是佛武门供奉的法相吗?”黄小蛮有些奇怪。 我看向童心,他点点头说:“这确实是降龙伏虎两位尊者的法相,一般只会用来镇压厉害的妖邪之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管那么多干嘛?先打开这扇铁门再说!” 祁娇娇叫嚷着,二话不说,直接上去对铁门狠狠一推。 锈迹斑斑的铁门,看上去经不起折腾,然而祁娇娇这推上去,除了发出一声轻响外,震掉些许灰尘外,什么动静也没有,因为用力过猛的原因,反把自己给弹倒在地。 阎老九撇了撇嘴:“这扇铁门少说也有几千斤重,上面还有特殊的封印气息,哪是蛮力能破开的?” “就知道说风凉话,你倒是出个主意啊?”祁娇娇有些不爽。 “没看到铁门上有佛武门的印记吗?这扇铁门也只有佛武门的人能打开。” 阎老九此话一出,所有人目光都定格在了童心身上,连黄泉也转过了头。 童心大铁棒往地上一跺,连连摇头:“不行!降龙伏虎两位尊者的法相,都是用来镇压妖魔的,万一把门打开,里面妖魔跑出来,一定会生灵涂炭!” “小秃驴,废话这么多干嘛?让你开你就开,出了事我扛着!”祁娇娇拍了拍胸口。 “不行!我不开!”童心一瞪眼。 一听这话,祁娇娇气得不行,嘴里虽然叫嚣得厉害,但她完全不敢动手。 以童心的能力,一棒子能把她给打死,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她绝不敢招惹童心。 阎老九也劝了几句,但童心根本不听,倔脾气一上来,还差点动棒子。 最后他们几个只能求助我,眼下童心就听我的话,我不开口,他们也说不动童心。 说实话,阴物对我诱惑很大,但铁门后有什么东西还不得而知,如果真开了铁门,放出个厉害玩意,说不定阴物没得到,反把自己折了进去。 而且我隐隐有种感觉,这铁门背后绝对不简单。 只是现在众心所归,如果我拒绝,引人怀疑不说,还会极大的拉仇恨。 每个人的都是自私的,如果我今天不让童心开门,那么他们肯定会以为,我想独吞这件阴物。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毕竟,只有童心才懂得其中门道,我完全可以等所有人离开了,带着童心折返过来。 一旦这个念头在他们心里萌生,我几乎就成了众矢之的。 “这门可以打开,真正封印作用的,不是这门。”诸葛云皱着眉头书,说这话,诸葛云也看向我。 “你打开无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诸葛云在替我解围,如果我不让童心打开,那么现在可能不会说,但是去了长安镇,这事会无限放大。 出了长安镇,我也会被暗算。 沉思几秒后,我对着童心点点头:“开门吧。” “姐姐……” 童心委屈的嘟起了嘴。 “相信我……” 我笑着摸了摸童心的小光头。 童心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打开铁门后有什么宝贝,大家一起发财。”祁娇娇哈哈大笑。 没人理会祁娇娇,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童心身上。 童心一脸不情愿的走到铁门前,接着拿出几颗红色的佛珠,分别在佛陀眼睛凹陷处塞了一颗。 四颗佛珠塞完后,童心默念了一段经文。 经文一念完,他猛地一掌拍在铁门上。 “嗡!” 一声轻鸣,眼睛部位的红色佛珠竟然冒出了一阵红光,看上去有些妖异。 红光一起,铁门开始向两侧展开。 灰尘与铁锈不断的从铁门上掉落而下,铁门一开,里面立刻涌出一股阴冷的气息,冻得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铁门开了一小半便停下,中间的门缝勉强够一个人通过。 “师叔祖,我法力低微,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童心有些失落。 “够了够了,足够了!” 祁娇娇一脸兴奋的就要往铁门里冲,冲到一半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停了下来。 “我不喜欢贪小便宜,还是一起进去吧,省得有人说闲话。”祁娇娇故作大气的说。 “怕死就怕死,还找这么多借口。” 阎老九撇了撇嘴,探头探脑一番,也不敢直接进去。 弥勒嘿嘿笑了声,率先朝着里面走。 我们几个也跟着身后走,一进铁门,温度突然下降,强烈的温差,冻得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门里门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一个冰天雪地,一个骄阳似火。 我从没试过有这么大的温差,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好像入了极寒之地。毛发都开始结霜。 “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冷?”祁娇娇抱着膀子骂了一句。 没人理他,所有人都在凝神以待。 铁门之后是个长长的走廊,我们哆嗦着身体,顺着走廊前行,看到的是一扇被破坏的石门。 石门已经四分五裂,一推就跨,虽然奇怪,但没人多说。 踏进石门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块巨大的冒着寒气的冰。四四方方的,有点像棺材的形状。 这块长条状形似棺材的冰,是乳白色的,周身寒气缭绕,还没靠近,就冻得我们一群人脸色发青,抱着膀子哆嗦个不停。 在冰块的上方,还有一个冰匣子,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 最让人惊讶的是,这石门后的山洞里面,除了这巨大的冰块外,还有几具被冰封的干尸。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诸葛云的算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几具干尸都是和尚打扮,剃着光头,穿着袈裟,一个个皮肤干瘦,面容枯槁,能清楚的看到骨头架子,身体表面还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雾。 从他们恐惧的表情来看,死前应该是经历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 我视线顺着光线移动,发现在山洞的墙壁上,刻满了稀奇古怪的符号,像是某种梵文,但我一个字都不认识。 这些梵文有手掌大小,密密麻麻的遍布整个山洞,隐约间,还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阵法。 除了冰块,冰匣子,干尸以及满山洞的梵文外,并没有其它值得注意的东西。 这个山洞已是尽头,也密室什么的。 看到这幕,祁娇娇哆嗦着嘴皮子咒骂个不停:“这鬼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个冰块?我都快被冻死了!” “小和尚,地上的干尸你认识吗?是不是你佛武门的人?”黄小蛮问。 童心仔细的瞧了瞧,之后又摇了摇头:“不认识,但从衣服来看,确实是佛武门的人,而且与我师叔是一辈的。” “你师叔?” 祁娇娇一愣,表情带着些许怨毒:“就是那喝酒吃肉,没事还喜欢大吼大叫的和尚?” 童心翻了个白眼,完全没理会祁娇娇。 “既然是佛武门的高僧,佛法肯定厉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死在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害了他们?”黄小蛮皱了皱眉。 “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明白?” 祁娇娇开始卖弄那点微薄的智慧:“我们进来时铁门是被封死的,里面的人自然出不来,这鬼地方又怎么冷,呆久了早晚冻死!从这点可以推断,这些人都是活活困死在这的!” “白痴!” “铁门既然是佛武门所造,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困死?这种事,也就你能做出来。” 祁娇娇有些不服:“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从这些人死前的表情来看,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觉得,这山洞里有古怪!”阎老九四处张望着。 “这不是废话吗?” 祁娇娇不屑的撇了撇嘴:“谁都知道这地方不正常,还用你说,我是问你他们怎么死的?尽说些废话!” “山洞内就这几件东西,没猜错的话,他们的死应该与冰块有关。” 我指了指乳白色的冰,说:“你们不觉得这块冰有点像棺材吗?” “确实有点像,但这与高僧的死有什么关系?”黄小蛮有些疑惑。 我一边观察,一边解释:“当然有关系,山洞内布满了梵文,虽然看不懂,但根据我的推测,这些梵文应该是某种镇压妖邪的手段。刚才我们进来的地方有一扇被破坏的石门。 也就是说,这地方发生过争斗,甚至连石门都崩毁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高僧都是死于妖邪之手,而且妖邪就在这山洞内!” 一听这话,不少人身体都哆嗦了一下。 “小丫头你可别吓我。” 弥勒眼珠子四处乱看:“地方就这么大,什么都没有,说不定那东西已经离开了,只是残留了一些阴煞之气而已。”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木匣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会的!” 我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除了死去的这些人外,还有人活着离开了这地方。”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铁门没有被破坏,而且只有佛武门的人能打开。” 弥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既然有人活着离开,还能将铁门关上,莫非……妖邪已经被诛杀了?” “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皱着眉,直视着冰块:“你应该很清楚,有些怨气大,煞气重的东西,短时间内是消灭不掉的,只能封印。而且从痕迹来看,这地方显然不是第一战场,要不然他们没时间在山洞内刻画梵文。” “如果没猜错的话,佛武门的人是在封印某个东西时出了意外。而这个东西,应该就藏在这块奇寒的冰块中!” 此话一出,所有人下意识退了几步,离冰块更远了。 “你们讨论这些干嘛?既然没有阴物,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弥勒变得有些紧张。 “贪生怕死,怎么能成大事?” 祁娇娇冷哼一声,躲到了最后面,指着冰块上的冰匣子说:“那不是还有个小东西吗?砸碎看看,说不定里面有什么惊喜。” 话是这样说,但没人敢动。 冰块与冰匣子看上去是连在一起的,动了冰匣子保不准会出什么意外。 眼下这种情况,除非真正确认里面有宝贝,要不然,没几个人敢冒险。 见没人行动,祁娇娇眼侧头问:“诸葛师兄,你那撒豆寻物的手段到底有没有效果?这里面真的有阴物吗?” 诸葛云笑了笑:“应该不会出错,这地方有阴物的可能性很大,说不定就隐藏在冰块中。” 这番话让祁娇娇眼睛一亮:“既然你们不敢动手,那我亲自来!事先说好,不管里面有什么,拿到了就是我的!” 不等众人回应,祁娇娇吞着口水快步上前,脸上满是贪婪。 七阴物的诱惑,此刻对祁娇娇来说比恐惧更强烈,当然,更多的原因是有这么多人壮胆。真要出了事,他也有机会趁乱逃跑。 所有人都没动,静静的看着祁娇娇。 这家伙倒也不傻,并没有用手去触碰冰匣子,然而拿出了一把木剑,将冰匣子整个挖了出来。 冰匣子也就两个巴掌大小,脱离冰块后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这也让众人松了口气。 冰匣子落地后,祁娇娇开始用木剑劈砍,想敲碎冰匣子,可一点效果都没有。 祁娇娇加大了力道,还是同样的结果,堪比钢铁的木剑,面对这四四方方的冰匣子时,却没有一点办法。 一番劈砍下来,冰匣子纹丝不动,反倒是木剑被磕出了不少缺口。 “怎么这么硬?”祁娇娇甩了甩被震麻的手。 祁娇娇虽然实力低微,但是在茅山这么久,肯定还是有点本事的。 她掏出一张红色符纸,单手一甩间,红色立刻贴在了冰匣子上,伴随着“捧”的一声响,红符突然自燃,熊熊的火焰直窜半米高,差点将祁娇娇眉毛给烧掉。 火焰一起,四周极寒的温度总算缓和了些。 第一千七百一十九章长安镇变故…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按理说,高温可以融化冰块,但红符的火焰足足燃烧了一分钟,冰匣子没有任何变化。 看到这幕,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东西?离火符都没用!”祁娇娇一瞪眼。 我也有些惊讶,实在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冰匣子竟然这么硬,跟实心的铁块似的。 阎老九倒也机灵,第一时间找上了童心。 “小和尚,既然是你佛武门封印的东西,想必你应该有什么办法吧?”阎老九追问。 童心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师叔们佛法高深,不是我能比的。” “现在怎么办?谁有办法能把这东西砸开?”祁娇娇四处张望。 阎老九还是把目光放在童心身上,说,“ 小孩子,你试试看看。” 童心挠挠头,木呆呆的看着我。 就在我迟疑的时候,夜司溟冷静地说了一个字,“走!” 我心神一震,当即就反应过来了。 冲着众人摇了摇头,“这地方不是善地,一旦打开,我怕会出现变故。” “少在这妖言惑众!” 祁娇娇有些不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肯定是想把我们骗走,然后带着小秃驴折返过来,独吞这里的宝贝!你以为,我们会这么轻易上当吗?可笑!” “不要以为什么人都跟你一样,不管你信不信,我对这里没有半点兴趣。”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有什么决定,我无权干涉,为了自己的安全,你们先等我安全离开这再说,之后的事,我一概不会过问。” 说着,我转身就走。 “姐姐……” 童心跟着我跑了两步,显得有些不舍。 “相信我……这东西绝不能碰,不然要出大事!”我摸了摸童心的小光头。 童心虽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见我们要走,祁娇娇立刻笑出了声:“很好!少了一个,还有谁贪生怕死要离开,麻利点,别耽误大家时间。” 经过破烂的石门时,我侧头看了一眼,没人打算离开,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小心思。 不管善恶,在这一刻都不重要。 我对所谓的生物阴物压根就没有兴趣跟童心出了这地方后,我们俩碰到了哑奴,让他带着我们离开。 钟白在长安镇,我先去跟他汇合,然后离开这里,下了山,进了长安镇的住宅区,我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了很多人。 男女老少,应有尽有,衣服也千奇百怪。有的穿西装,有的穿唐装,有的穿制服,还有的穿道袍,甚至,连乞丐打扮的都有。 形形色色,种类繁多。 虽然人数众多,但大部分人都没说话,行色匆匆,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 哪怕见到哑奴,他们也只是惊愕几秒,便收回目光继续干自己的事。 除了这些外来人,我还发现有点不对劲。因为我一路走来,竟然没见到一只僵尸! 长安镇尸变的人恐怕有一两千,哪怕这些道佛两门的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消灭。最重要的是,当我环目四望时,别说尸体,连一点战斗的痕迹也没发现,由此可见,僵尸并没有被消灭。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诸葛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如果僵尸没被消灭,那它们去了哪? 想到这里,我莫名有些不安。 如此多僵尸突然消失,明显不正常,我隐隐觉得,这是一个局,请君入瓮的局。 这地方我现在不想留了。 可有些时候,越是想离开,便越是离不开,当我们三人走到镇中心时,突然有人拦在了我们身前。 那是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梳着油头,嘴角挂着怪异的笑。他颧骨突出,脸颊瘦长,是一张典型的狐狸脸。 看着他的笑容,我莫名有些厌恶。 虽然只是第一面,但他却给我一种狡猾奸诈的感觉。 “有事吗?”我面无表情的问。 他笑着说:“这位姑娘行色匆匆,这是要去哪?” “跟你有关系?”我果断的回了句。 他静静的看着我,笑容怪异,完全没有动弹的意思。 我虽然有些不爽,但也不想节外生枝,直接绕过他继续前行。 然而,就在我俩擦身而过时,他突然奸笑一声:“没猜错的话,你身上应该携带着阴物吧?只要我大叫一声,你觉得会有怎样的结果?” 这话让我心中一惊,抬在半空的脚也突然停滞。 我没想到,凭空出现的这个人,竟然会冒出这么一句话。 最让人震撼的是,他怎么会知道我有阴物? 阴阳灯被我藏得严严实实,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不可能被人看到。 知道我有阴阳灯,并且还活着的人,只有李青他们,眼前这人为什么会知道? 在此之前,我可是从未见过他。 难道,他是猜的?故意诈唬我? 可为什么偏偏选我,而且语气还如此肯定? 我转过头,尽量不动声色的问:“什么阴物?你在说什么?” 他自信的笑了笑:“别装了,如果没有阴物,你也不会停下脚步,很多人说谎时,都有一些自己不易察觉的小动作,刚才你问这句话时,你的表情和动作已经出卖了你。” 他语气平淡,可我内心却格外震撼。 只是短短几句话,我就很清楚,这家伙绝对不好对付。 “你是谁?想怎么样?”我皱着眉头。 后者行了一礼:“在下诸葛秋,只想和姑娘交个朋友。” “诸葛秋?你是诸葛世家的人?” 我有些惊讶,难怪这家伙不好对付,搞了半天,竟然是诸葛世家的人。 之前诸葛云通过撒豆寻物,能探查阴物,想必这诸葛秋也有同样的手段,或许,这就是他突然拦下我的原因。 “姑娘能否感知名讳?”狐脸男诸葛秋笑着问。 我对他撒了个谎,说道,“我姓林。至于名,不重要!” “林姑娘,此地不宜说话。能都随我去安全的地方一叙?”诸葛秋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眯着眼看向他,犹豫了下,率先走在前面。 诸葛秋占据的是一间很普通的砖瓦房,装饰虽然普通,但也算干净整洁。 堂屋的木桌上还有个竹筒,竹筒旁边有几枚圆形方口的铜钱,铜钱上密密麻麻刻着古文,我一个字也不认识。 不过从外观看上去,这些像是某种推演用的东西。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阴物的来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请我坐下后,诸葛秋还给我倒了杯热茶,嘘寒问暖一番后,这才步入正题。 “姑娘不必多虑,我带你来这里并非对你有敌意,只是想知道你得到了阴物,可否让我观摩一下?” 诸葛秋试探着说:“你放心,只是观摩,绝不用手触碰。” 第四块魂玉现在已经到手了。 如今夜司溟正在恢复吸收魂力阶段,应该很快他就会彻底出现,以他的性格,不会继续躲藏下去。 处理这种小人,也犯不着他出手。 对他这种阴险狡诈的人,要是我果断的拿出阴阳灯,反而会让他起疑。 所以我故意犹豫,推脱,甚至转移话题。 直到诸葛秋言语中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时,我才脸色难看的答应下来。 为此,我还特地把门窗关上。 当阴阳灯被我摆上桌的那刻,诸葛秋眼睛顿时一亮,一张奸诈脸上说不出的激动。 “这……这是阴阳灯?”他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想伸手去摸,却被我立刻拿了回去。 我冷淡的说:“不清楚,我也是无意中得到的!” 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诸葛秋尴尬的笑了笑:“能否再让我看看,保证不碰。” 见到对方的神情,我突然发现,这诸葛秋虽然阴险狡诈,但心性与诸葛云相差甚远。 诸葛云,一直深藏不露,基本没有什么喜怒哀乐,永远都是同一副笑脸,让我完全看不透,行事作风也飘忽不定。 而眼前的诸葛秋,一眼就能看出是个阴险狡诈之徒。 一盏阴阳灯,就能让他喜形于色,论心性,拍马也追不上诸葛云。 虽然同为诸葛世家的人,但两人明显有很大的差距。 面对诸葛云,我心生无力,因为他太高深莫测,而眼前的诸葛秋,我倒是可以和他斗一斗。 在他观察阴阳灯时,我也在观察他。 短暂的接触,我发现,这个人似乎很贪婪,答应不碰,但多次都忍不出差点伸手。 既然他这么贪婪,或许,我可以利用这点,给他设一个套。 上下左右瞧了许久后,诸葛秋突然开口:“传说阳世流传七样阴物,所谓的阴物当然不是阳世的东西,而是来自另外的一个世界——阴间。” “每一件阴物都有一种不同的诡异能力,传说中这盏阴阳灯,就是其中之一。” “在我看来,阴物比长生玉还要弥足珍贵。”诸葛秋抬头看向我,说道,“能不能将阴阳灯点燃?让我想感受一下它的气息。” 我皱了皱眉:“不好意思,这东西有封印,暂时点不燃。” “哦?” 诸葛秋有些狐疑:“这阴阳灯是被什么人封印的?具体又该如何解封?” “这我哪知道?” 我故作不悦:“这东西只是我无意中得到的,哪懂得这么多?现在你看也看了,问也问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等等!” 我还没起身,诸葛秋就挥手示意我坐下:“姑娘稍安勿躁,相逢即是有缘,现在天色不早了,带着这么个东西你也不方便,而且出了此处很有可能惹来祸端,我看你还是在这住一晚吧。明天一早,我护送你离开长安镇。怎么样?”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算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男女有别,你让我一个弱女子留在这里住,不好吧。”我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 “你说笑了,我绝无他意,这样吧,旁边还有一栋房子,我带你去可好?”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就不奉陪了。”我起身欲走。 “碰!” 诸葛秋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摇晃几下,茶水顺势洒出。 他站起身,表情有些不悦:“姑娘,好歹我诸葛秋也是个人物,现在想和你交个朋友,你不会这么不赏脸吧?” 我故作出一副紧张,微微挑眉,“你这话是?” 见我有些畏惧,诸葛秋笑了起来:“我为人好客好友,你我既然有缘,我自然得好好招待一番,顺便和你聊聊。” “你想知道些什么?”我问。 诸葛秋眯了眯眼:“我想知道,阴阳灯,你是从哪个地方得到的?” “如果我说了,你就能让我安全离开?”我反问。 诸葛秋笑而不语,似乎在等待答案。 我认命般的叹了口气:“这阴阳灯是我在一间学校中发现的。” “学校?你是指远处后山的那座学校?” 诸葛秋一脸狐疑:“那地方我去过,什么也没有,你不会是故意骗我吧?” “骗你有什么好处?” 我有些不悦:“这地方白天没问题,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出现异常,那学校前面的鬼花,一到晚上就会作祟。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白天去的学校,所以什么也没发现。” “真的?”诸葛秋还是有些怀疑。 我板着脸:“不信就算了,我还懒得说。” “信!当然信!你继续说。”诸葛秋笑了笑:“晚上进入学校后发生了什么,你又是怎么得到阴阳灯的?” 我一本正经的说:“那晚到了学校后,我误闯进一个诡异的幻境,见到了一些很恐怖的东西,等我误打误撞从幻境中走出来时,身边就多了这个东西。” “之后呢?”诸葛秋有些紧张。 “之后……” 我故作思考的模样,接着说:“闯过幻境后,我见到前面有一条黑漆漆的隧道,隧道里面还有一根发光的玉笛,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我没敢往里走。” “什么?你没拿玉笛!”诸葛秋怪叫一声。 我皱了皱眉:“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个笛子碧绿幽蓝,而且造型奇异,周身散发出绿气,我要是去碰,说不定会出现变故。” “你……你真是……” 诸葛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好一会才平复心情,问:“那根玉笛有什么特征没有?” 我说:“发光,里面好像有水在流动。我之所以没拿,因为玉笛四周有一些黑影,应该是某种鬼怪,我害怕出事,所以没敢上前。” 诸葛秋眼睛一亮,神情有些激动:“没错了!往生笛!肯定是往生笛!” 说着,他立即就说道,“快!带我去拿玉笛!” 见他这副模样,我表面不爽,内心却在冷笑,忽悠了这么久,总算上钩了。 诸葛秋虽然阴险奸诈,但却格外的贪婪,从见到阴阳灯开始,眼睛基本就没离开过。 人一旦过于贪婪,就会暴露出弱点。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无往不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就是利用他这点,给他下了套。 诸葛秋看出我年纪不大,未经世事,而且我说的话其实多半是在真实的框架构出来的。 那个学校,包括幻境都是我经历过的,更有说服力。 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乔二婆婆,当初她就是九真一假,将未经人事的我耍的团团转。 诸葛秋会怀疑,但他是诸葛家的人,断定我就算有小心思,也不可能赢他。 诸葛秋一直说我得到的是阴阳灯,但我从未承认过,以至于后来的往生笛,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我口中的玉笛。 他看我像傻子,什么都不懂,光有运气的傻子,我看他……又何尝不是? 阴阳灯对他诱惑已经足够大,再爆出一个往生笛的消息,以诸葛流云贪婪的性格,不怕他不上钩。 至于为什么骗他去学校,原因很简单。 那地方有鬼门关试炼,只要进入,就必须闯过鬼门关才能出来。 诸葛秋能不能闯过不重要,只要将他骗进去,就算困不死,也能让他短时间出不来。 这样一来,可以给我足够时间找到钟白,离开这里。 为了往生笛,想必以他贪婪的性格,无论如何都会冒险闯一闯。 虽然有些费事,但总算能解决这个突然出现的麻烦。 现在人多眼杂,也只有这个办法行得通。 见我沉默,诸葛秋有些着急:“事关重大,不如现在就去,事成之后我定有重谢。” “谢就不必了。” 我重新将门窗打开:“我说过,只有到了晚上,学校才会出现异常,到时候会有一道门打开,至于现在,去了也没用。” “早点过去没坏处,等到了地方,我们再耐心等待,省得被人抢占先机。”诸葛秋笑着说。 我摇头拒绝:“不行,那地方太危险,我可不想多呆。要去你自己去,别怪我没提醒你,学校鬼怪不少,一般人去了只是送死。” 诸葛秋摸了摸下巴,思考一阵后,这才点点头:“有危险才正常,要是没危险的话,那才真是有鬼。” 说着,他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样,又笑了笑:“你能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已经感激不尽,今晚你就在这好好休息,等我拿到了玉笛,我一定送你离开。” 略微犹豫后,我这才点头同意。 诸葛秋执意让我留下,一来是为了阴阳灯,二来也是怕我泄密。 他是想独吞。心思倒是挺细腻,但太过贪婪,为达目的,威逼利诱不折手段。 作为诸葛世家的人,想必对自己智计很有信心,多少有些眼高于顶的意思,把我当做任意玩弄的对象。 只可惜,相比于诸葛流云,他相差太远。 贪婪和轻敌,是他犯的最大错误。 光这两点,对一个智者来说,已经足够致命。 详细问了一阵关于往生笛的事后,诸葛秋便离开了,想必是去搬救兵。 离开前,还找了两人轮流看着我,似乎怕我逃跑。 至于他问的那些事,我半真半假的编了一个谎。 鬼门关的经历是真的,但我隐藏了一些危机,往生笛我亲眼见过,所以形容起来不会有丝毫破绽。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长安镇之变(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离开,心里琢磨着今晚即将发生的事。 我担心出现变故,钟白没办法应对。 而且现在我被人看管,只要有一点异动,他派来盯着我的人,恐怕会立刻曝光我的秘密。 杀人灭口这种事并非干不来,但白天人多眼杂,我不敢冒险惹来更多目光。 只有到了晚上,我才有一定的机会。 因为晚上一旦怪事发生,吸引了众人视线,也没谁会注意到我。 我坐在房子里闭目养神,安静的等待着,童心与我一起,至于哑奴,因为体型原因,我让他暂时离开,去观察李青等人的动向。 哑奴虽然体型魁梧,像个坦克,但他从不伤人,某些时候,确实有些无奈。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逐渐下落。 当阳光消失,天边只剩下一片妖艳的红霞时,原本安静的长安镇,终于有了动静。 一直看不到活物的天空,在黄昏降临的那刻,突然飞过一群乌鸦。 乌鸦数量成千成万,宛如一块巨大的黑布,从我们头顶上方呼啸而过,“嘎嘎”声不绝于耳。那一刻,光线完全被挡住,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出了屋,惊疑不定的抬头看着天空,似乎不明白乌鸦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每当乌鸦出现时,总会有坏事发生。 第一次见到乌鸦时,它的叫声,能让僵尸群发狂。 然而第二次见到乌鸦,却是预兆着清朝僵尸的出现,更是让我们死伤惨重。 而眼下是第三次出现,从天空飞过的乌鸦数量来看,比当时还要多上几倍,最震撼的是,这群乌鸦并非冲着长安镇的人而来,更像是……逃命! 这群乌鸦像是在害怕和躲避着什么恐怖的东西,拼命的扑闪着翅膀,抖得天空满是黑色羽毛。 这些羽毛像是下雪一样,慢慢旋转着飘落而下。 咋看上去,有种妖异的美感。 我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黑色羽毛,只听“噗”的一声轻响,黑色羽毛顿时炸开,化为一缕淡淡的黑烟升腾而起。 看着黑压压一片,逃命般飞走的乌鸦,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和最初的情况有些类似,只不过现在却发生了诡异的转折。 它们,到底在躲避什么? 乌鸦群越飞越快,像一块遮天蔽日的黑布,迅速消失在远处天际,大山的尽头。 飘落的羽毛如同黑色雪花,落地后都会轻轻炸开,化为一股黑烟升腾而起。 短暂的噤声后,长安镇突然变得喧闹起来。 “戒备戒备!” 李家的人在街道上大喊,开始组织人员。 “布阵!快!布阵!”地家的人也仿佛火烧屁股般。 乾坤派动静最大,各种颜色的纸鹤,纸鸟纷纷飞上天空,并且迅速四散而开,探查情况。地面,则是一批跳动的纸青蛙,纸昆虫之类的。 甚至,我还见到一只会打洞的纸老鼠。 虽说是符纸折成的老鼠,但打洞的速度奇快无比,眨眼间便消失在地面。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带符的公鸡黑猫什么的,纷纷被人放了出去。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长安镇之变(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时间,长安镇各种千奇百怪的手段应有尽有。 最震撼的是,我还见到了两头僵尸,它们被人用铃声和符纸控制,成了某种降妖伏魔的手段。 想必这种人应该与屠城的金蟾道类似,炼尸养尸。 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尸道鬼道,在这时候各方术士齐齐出场。 看着一群人脸色凝重的模样,我也格外忐忑。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这群精英有这么大反应? 正当我四处张望时,月光破开云层,一点点出现在高空。 当月亮高挂的那刻,远处山中突然响起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空旷的回音灌入我们双耳。 与此同时,一股飓风从天空席卷而过。 那些飞行的纸鹤纸鸟“蓬”的一下,突然冒出一片火光,接着像是断线的风筝般,纷纷从高空坠下。 还未落地,便已经化为灰烬…… 纸鹤纸鸟一落地,地上乱窜的各种千奇百怪的纸昆虫也纷纷自燃,迅速烧成灰烬。 紧接着,那些贴了符的公鸡黑猫,也突然发狂,四处逃窜,有些还对人又抓又咬,怪叫不停,明显受到了惊吓。 面对整条躁动不安的街道,我不由得皱了皱眉,仅仅只是一声咆哮,便弄得鸡犬不宁,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在声音响起的那刻,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大山深处。 有惊骇,有恐慌,有兴奋,但更多的是疑惑,因为谁也不清楚即将出现的东西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普通的妖魔鬼怪。 长安镇,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虽然是同一阵营,但因为门派之别,所以大部分人都是各自为战。 有的龟缩不出,在居住的四周贴满符纸,结防御静观其变。而有些势力,则派人直奔声源处。 出去的都是精英,除了查探情况外,想必也是抱了降妖除魔的打算。 但说实话,这些人的行为,我并不看好。 长安镇隐藏的东西,已经超乎寻常人的想象。他们这些人刚来不久,仗着有点手段就横冲直撞,这种行为不是勇猛,而是自寻死路。 哪怕再大的本事,面对未知的情况时,也必须小心谨慎。 更别说,这长安镇本身就是个凶地! 我本想出声提醒,但想到某些事后,我果断放弃了这个幼稚的念头。 有些东西,你好心提醒,等待的只会是恶言相向,这点我早有体味。 况且,这地方聪明人不少,也轮不到我指手画脚。 看着那几批消失在街道尽头的队伍,我的心情难免有些忐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群人更像是炮灰,能不能活着,得看造化。 不过现在让我担心的是钟白,红鲤受伤他带着离开后不知去向,但是钟白跟我说过,他在长安镇等我平安无事出来。 应该不会离开这里,而且我不相信红鲤来长安镇没有目的。 她对阴物跟长生玉表现出来的欲望都不强烈,这长安镇肯定有另外让她心动的东西。 正想着,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肩膀。 我转头一看,发现诸葛秋一脸笑容的看着我,在他身后,还站着一群人。其中有道士有和尚,但更多的看上去和普通人无疑,至少表面是这样。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惊变…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姑娘,我劝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后山学校吧,这地方一会恐怕会出事。”诸葛秋摸了摸自己的尖酸刻薄的脸,笑着说:“只要你跟我走,安全方面不必担心。” “不用了,学校危险不少,我觉得还是待在人多的地方安全。”我摇头拒绝。 诸葛秋还没说话,其中一位膀大腰圆的大个子突然不爽了:“你是看不起我们还是怎么?跟我们走还会有危险?你也不打听打听小爷的名号!” 对他这种嚣张跋扈的语气,我格外不爽。 诸葛秋虽然阴险,但表面还算客气,没撕破脸皮。 这大个子一开口便出言不逊,是个人都不爽,我微眯着看向他,不用夜司溟触手,我要杀他也并不是难事。 但经历这么多,实在没有必要在这里惹出过多麻烦。 我平静的说:“你误会了,我并没有瞧不起你们,只是我不想为了一只玉笛冒险。” “玉笛?什么玉笛?”大个子一脸狐疑。 我刚张嘴,就被诸葛秋打断:“没什么……既然姑娘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强,你先在这待着,我会派两个人来保护你。”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明着保护,暗地里监视,这点我早就料到,没什么好意外的。 只是有些可笑的是,他刚才还故意找人试探我,威胁我。 最后被我一句话吓得不轻,往生笛这种事,以诸葛秋奸诈狡猾的性格,我断定他绝不会告诉其他人。 刚才看似随口一说,实则就是拆他的台,让他们窝里反。 好在诸葛秋反应不慢,及时打断了我的话,尽管这样,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绝不会轻易消除。 我相信,诸葛秋此行麻烦不少。 因为入夜时的异常,我没有半点睡意,一直站在街道上,等待着那几批人的消息。 身后站在两盯梢的,我懒得例会,一会要是出了事,他们逃都来不及,哪会有心思管我。到那时候,我完全可以趁乱逃脱。 所以我隐隐有些期待,期待能发生点什么事。 短暂的骚动之后,长安镇各个街道再次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盯着某个方向,似乎在等待。 时间一长,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你说,刚才到底是什么怪物?竟然有这么大动静。” “我哪知道,从进入这地方开始,我就一直感觉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等等看吧,反正我们有这么多精英高手在,不怕那些妖魔鬼怪能翻起什么大浪,这次过来也就凑个热闹,增长增长见识而已。” “说得也是……” 在一阵自我良好的安慰中,大部分人都恢复了淡定。 正当他们开始谈笑风生时,“啊”的一声惨叫,突然划破夜空。 惨叫携带着阵阵回音,灌入长安镇每条街道。因为太过歇斯底里,以至于完全破了音,听上去,仿佛经历了什么极为恐怖和痛苦的事。 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众人浑身一颤。 还没等人开口询问,又是一声惨叫响起,紧接着,惨叫惊叫此起彼伏,不停的从远处传来,仿佛浪潮般,一浪高过一浪。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行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几分钟后,所有惨叫戛然而止,夜空再次恢复宁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然而刚才令人惊骇的声音,却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耳边。 “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人群中传来惊恐的质问。 “难道,那些人都死了?”有人开始慌了。 “不可能!不会的,那可是数十位道门精英,这么短时间内怎么可能会遇害?一定是听错了!” 看着众人惊骇的表情,我也格外不安。 刚才的惨叫短暂而突兀,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任何声音。 从开始到结束,只有短短两分钟。 数十人,哪怕是站着不动让一个人杀,两分钟内也杀不完。 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妖魔数量众多,以摧枯拉朽之势灭掉几只队伍。 第二种,则是某个极为可怕的怪物,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全部杀掉。 相比于前者,后者可能性更大。 因为整个过程中,只有突兀的惨叫。如果是数量占优,绝不仅仅如此。 刚才去的可都是精英,短短两分钟,便将数十人一下杀光,这东西到底多厉害? 正当我惊疑不定时,远处的黑暗中,突然有了动静。 细看之下才发现,那是一群快步而来的人影。 虽然有月光照亮,但因为距离太远,所以看不太清。等离得近了些我才发现,这群疾步而来的人,正是之前离开的几支队伍! 没死? 我眼皮一跳,心中格外震撼。 “回来了回来了!他们没事!”有人兴奋的叫了声。 “吓我一跳,我就说嘛,数十名道行高深的精英,怎么可能会出事?” 见众人归来,大部分人都松了口气。 然而我却更加的疑惑,如果他们没事,那刚才的惨叫又是什么情况? 这么多人都能听到,绝不会有假。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我皱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群人看,很快,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群人行动虽然迅速,但大部分脑袋都是歪着的,剩下的要么低着头,要么仰着头,没一个能保持正常。 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他们的脖子已经支撑不住脑袋的重量。 以至于快步行走时,他们有些人的脑袋还会前后左右的晃动个不停,看上去绵软无力,格外奇怪。 “你们总算回来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对方越走越近,已经有几人忍不住好奇迎了上去。 也就在那刻,迎面而来的一群人突然加速,猛地向前面几人扑去,嘴里还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仿佛猛兽见到了猎物。 走上去的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人扑倒在地。 “你们干什么……啊!” 惊恐的声音刚起,很快便是惨叫声。 这时候,众人终于发现不对劲,手电筒纷纷照射而去。 也就在光线汇集的那刻,我不由得心神一震,因为我发现这群人全都一个模样,脸色发黑发紫,双眼更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点眼白。 最恐怖的是,他们的脖子不知被什么东西咬掉了大半!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瓮中捉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脑袋与肩膀的连接处,只剩下一小半皮肉和折断的白骨,鲜血侵染的半个身体。那血肉模糊的半个脖子,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们早就死了! 大部分人的脖子只剩下一些皮肉连着,勉强支撑着脑袋,因为骨头断裂的缘故,以至于他们在疾步行走时,脑袋还会左右晃动个不停。 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东西杀了他们?死后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 看着他们冒着黑气的双眼以及狰狞的面目,我开始快步后退。 这群活死人显然不简单,哪怕脖子断了,依旧大张着嘴,不停的嘶吼着,一口下去便能硬生生撕下一块血肉,绝不是人类的咬合力。 而且他们爆发的速度很快,快到普通人逃都逃不掉。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能来这地方的没一个普通人,虽然最初很惊骇,但只要回过神来,很快就能将这些东西灭掉。 毕竟人数优势摆在那,数百上千人,没人一道符纸,都能将那些活死人轰成渣。 我之所以后退,并不是怕这些眼冒黑光的活死人,我怕的是咬他们的东西。 抛开这东西有多厉害不谈,最让我震撼的是感染速度,从这些活死人的反应来看,他们应该是中了尸毒。 从惨叫开始到现在,时间才过了短短十多分钟。 除去赶路的时间,无作为的真空期,绝对不超过三分钟。 这么看来,尸毒只用了三分钟,便将这些人变成了怪物! 这种感染速度很恐怖,如果是普通人,虽然震撼,倒也能勉强接受,但这些都是拥有道行护体的精英。 寻常尸毒入体,哪怕不反抗,也得好几天才会尸变。 然而此刻这种情况,两分钟被灭团,三分钟转变,前前后后不过五分钟时间而已。 五分钟便造就一批行动迅速,力大无穷的半人半尸,这才是真正的恐怖之处! 隐藏在黑暗深处的怪物,比我想象中更可怕。 这个时候,我心中突然冒出个古怪的念头。 是不是封印在长安镇的尸王。 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说,在这个东西背后,还有成千上万只僵尸蛰伏在暗处? 虽然长安镇人数不少,但面对如此数量的僵尸,应付起来也觉不容易,更别说,还有个恐怖怪物暗中窥探。 甚至于,我心中一直有种感觉,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长安镇妖魔鬼怪不知道有多少,拥有诅咒力量的白衣小女孩,鬼浮屠的鹰钩鼻,控制往生笛的妖僧,人脸妖藤,鬼花,蛊童,打着灯笼的红衣女人,甚至包括黑白石像等等。 这些东西随便出来一个,都极其不好对付。 然而现在,它们却一直没有露头,甚至彻底的消失,这显然不正常。 更多可能是,它们隐藏在暗处,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僵尸只是第一波侵袭,时间拖得越长就越危险。 一场浩劫即将到来…… 而我,似乎逃脱不了这场浩劫。 因为,发生异变的地方,正好是长安镇的出口! 换句话说,黑暗中那只怪物已经将出口堵死,想来个瓮中之鳖! 此刻,战斗已经到了尾声。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斩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变成怪物的那些人,纵然速度快,力量大,但毕竟只会肉搏,没有自主意识,跟一头疯兽似的,除了奇袭杀了几个外,并没有对众人造成太大的威胁。 在有效的指挥下,五花八门的攻击手段,将这群尸变的人彻底消灭。 虽然看似很轻松,但战斗结束后,骚动却更加激烈。 “怎么会这样?前几分钟还好好地,为什么一下变成了这模样?”众人互相张望,每个人表情都惊疑不定。 有数人大胆上前,开始查看地上的尸体。 “尸毒!他们中了尸毒!” 当一人用符纸沾血后,原本黄色符纸,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最后“蓬”的一下,燃烧起来。 “好厉害的尸毒!” 那人将符纸扔掉,表情格外凝重。 “不可能的!就算是尸毒,这么短时间内,怎么可能会尸变?”有人提出质疑:“哪怕是普通人被僵尸咬了,也得好半天才会出现异常,况且刚才探查情况的都是精英。”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只十分恐怖的变异僵尸,至少是百年跳尸以上的级别!这下我们有麻烦了!” 符纸试毒的人刚说完,地面的几具尸体突然有了动静。 尸体抽搐几下后,瞬间弹起,直接向身边几人扑去。查看情况的几人反应不慢,立刻抽身后退,甩符攻击。 短短几个呼吸,尸变的几人脑袋心脏都被砸得粉碎,彻底没了动静。 因为事发突然,还是有人被咬了一口。伤口在小腿位置,看上去并不严重。尽管如此,看到此人的伤口后,所有人都下意识远离,一脸的戒备。 看着众人古怪戒备的模样,那人微微一愣,脸色格外难看。 刚才暴起的几具尸体,是被尸变之人咬死的受害者,然而才短短几分钟,他们也步入后尘,尸变成怪物。 这种传播速度,简直骇人听闻。 众人都不是傻子,眼下有人被咬受伤,同样中了尸毒,以免发生意外,所以大家都下意识后退,远离此人。 这人脸色虽然难看,但没时间多说,第一时间动用糯米开始驱毒。 “啊……” 糯米刚敷在伤口上,那人立刻惨叫出声,伴随着一阵‘兹兹’声,大股的黑烟从指缝间涌出,有种烧红的烙铁扔进冷水中的即视感。 每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想瞧出点什么。 当中毒的人将手拿开时,糯米已经完全变黑,看不到一粒白色。 那人喘着粗气,冷汗直冒,脸色也格外难看,他不甘放弃,又拿出几把糯米,情况同样如此。虽然糯米被尸气冲击变黑,但尸毒蔓延的速度却并未消减。 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无数条黑色细线,顺着那人的小腿,开始向上蔓延。 按照这种架势,此人必将尸变! “蛇毒!哪位道友有蛇毒?我需要蛇毒引出尸毒!” 那人开始求助。 只可惜他散人一个,背后并没有大势力撑腰,面对他的求助,所有人都不为所动,就怕对方临死前拉个垫背的。 “把腿砍了!”我轻喝一声。 那人看着我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僵尸夜袭(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尸毒已经蔓延,再慢十秒钟,付出的可不是一条腿!”我严肃的说。 看着腿上迅速蔓延的黑线,那人一咬牙,脸色变得格外狰狞,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他突然掏出一把刀,从膝盖往上的位置一刀劈下。 “啊!” 他捂着腿惨叫,冷汗刷刷的往外冒,手中染血的钢刀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鲜血几乎是喷出来的,用手根本捂不住。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都脸色大变,自断一腿,绝不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除了勇气,更多的是狠辣,一般人真没这个勇气。 平常磕着碰着,都得痛呼一阵,更别说断一条腿。 最重要的是,他是自残。 说砍就砍,连对自己都这么狠,可见此人绝非善辈。 不过正是这份狠辣和果断,让他侥幸捡回一命。 他大腿断裂处流出的是红色鲜血,证明尸毒已经根除。 而被砍掉的那条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发紫,流出的血也是黑色液体,隐隐还带着一股恶臭。 断腿保命,是最佳的选择。 我不是什么好人,但如果提个醒就能让人留下一条命,也算给自己积了一些阴德。 至于其他冷眼旁观见死不救的人,我没有任何看法,冷漠在道门已经成为常态。 虽然很残酷,但却是事实,农夫与蛇的故事屡见不鲜。 救人一命,很多情况下,都会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 因为在争夺某些利益时,人性往往会变得格外不可捉摸。 世道如此,怪不得任何人。 没有关系,没有利益驱使,谁也不会冒险。 保不准有人上去帮忙时,就会被中毒之人拉做垫背的。 我出声提醒,做的只是问心无愧。 此人也是个角色,短暂的惨叫后,硬生生忍了下来。所幸有道行护体,断了条腿还不至于没命。 我示意童心扔了卷绷带给他,他也没客气,将断腿缠得严严实实的。 等血止住,他整个人都好像虚脱了般,汗如雨下,脸色苍白如纸。 “我叫王腾飞,多谢救命之恩……” 他冲我勉强笑了笑,支撑着虚弱的身体,一点点向屋中挪去。 我并未多说,只是点头回应。 眼下局势不容乐观,我一门心思在研究该如何脱身,其它的事,并不想多问。 虽然断腿制止了尸毒的蔓延,但大家对江尘依旧有很强的防备之心,以至于他所经过的地方,众人立刻散开。 没办法,这次突然出现的尸毒太过诡异,蔓延速度堪称恐怖,没人敢冒险。 为了以绝后患,在各大势力的组织下,地上的尸体纷纷被烧成灰烬。 一股恶臭,伴随着肉香混杂中空气中,形成了一股怪异的气味,越飘越远。 黄色火光,将周围人的脸映衬得阴晴不定。 有了之前的教训,再也没人敢冒险去那黑暗深处,一个个纷纷将符纸运用起来,什么镇宅符,驱邪符,降妖符等等,应有尽有。 还有些人则开始布阵,大多是五行八卦演化出来的驱邪阵法。 少数高深厉害的,我也看不懂。 一时间,长安镇各个街道的人,变得格外小心谨慎。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僵尸夜袭(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准备充足后,所有人都凝神以待的盯着长安镇出口的方向,因为声音是从那传来的。 原本以为会发生点什么,可远处却一直没有动静。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夜。有些人熬不住,已经开始睡觉休息。 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有这么多人在,也不差他们几个站岗,真要有什么异常,听到动静他们完全可以反应过来。 与其站着受累,还不如多休息养足精神。 想法很好,但事实真是这样?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结果又是怎样? 看着诡异安静、毫无生机的长安镇,我没有半点睡意,一直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动向。 因为我很清楚,今晚绝对不会平静,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散人开始休息,他们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大势力的精英身上。 当到了凌晨两点、人最疲惫的时候,远处突然有风刮过。 “呼呼”声刚入耳,我瞬间来了精神,眼皮也莫名的跳动起来。 “好重的尸气!” 闭目养神的童心猛地一睁眼,小脸格外凝重。 他话音刚落,风声突然变大,一股股阴冷的气息从远处袭来。 我站在街道靠后的位置,当阴风出现的那刻,我不自觉地看向黑暗深处,视线的尽头,一群模糊的人影正迅速靠近。 他们不仅数量众多,奔跑的速度也格外迅捷,宛如一群捕食猎豹,几条主街道全被他们堵死。 最诡异的是,尽管数量众多堪称拥挤,但他们却十分灵巧,造成的动静几乎可以忽略,安静得可怕。 如果不是一直盯着街道尽头看,我都不敢相信远处有一群人正冲过来,因为耳边除了轻微的风声外,并没有多余的响动。 这群人就好像黑暗中的杀手,正迅速潜伏靠近。 从他们的速度来看,不出两分钟便能冲到防御圈,而大多数人根本没有发现。 这是一场奇袭,早就计划好的奇袭,趁着人最疲惫时发动攻击。 这只怪物不仅厉害,还有极高的智商,这才是真恐怖的因素! “有危险!” 我不敢迟疑,连忙大喝一声,还带着阵阵回音。 这声大喝将睡梦中的人纷纷惊醒,站岗的几批人也立刻发现了不对劲,当即喊叫起来:“集合!布阵!有大群怪物逼近!” 喊声刚起,很多人还没下床,远处的黑影已经有了动静。 他们不在刻意隐藏踪迹,猛然加速,飙升到了极致。 原本需要两分钟冲击防御圈,此刻却将时间缩短了一倍。 短短一分钟时间,很多睡着的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听到吆喝声,下了床出了门,都还是一脸迷糊,眼睛都睁不开。 我皱了皱眉,就这种状态,遇到厉害点的东西,怎么应付得了? 数量众多的人影很快冲至街道口,离得近了我才发现,这群人影全都是长安镇的僵尸。只不过最初它们是绿眼,然而此刻,他们眼睛全都变成了黑色,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点眼白,偶尔会有乌光闪过。 除此之外,这群僵尸的速度、力量与身体强度都有大幅度提高。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僵尸夜袭(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最恐怖的是,从蛰伏前进到猛然冲刺来看,它们……似乎有了灵智! 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控制它们。 只有这样,它们才可能做出刚才的举动。这群东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像是变异僵尸。 因为突袭外加数量众多的缘故,才刚交手,立刻就有人阵亡,有些人咒语才念到一半,符纸都没甩出,就被速度奇快的僵尸扑倒在地,紧接着便是一连窜的惨叫。 僵尸见人就咬,速度力量比人类高出太多。 很多散人才刚出门,还没看清情况,就被众多僵尸扑倒,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就是毫无防备的下场,哪怕当行再高,被僵尸奇袭也只有死路一条。 所幸各大势力的精英有组织有纪律,当僵尸群出现的那刻,他们已经开始布阵,有的防御,有的杀敌,分工明确,处理得十分到位。 而没有组织的散人,见到僵尸群,要么逃跑,要么各自为战。 然而面对数量众多的僵尸群,他们的行为无疑是找死。 这就是散人与精英的差距,论道行,散人或许更厉害,但这种情况,一个人的力量已经可以忽略。 除非有扭转乾坤的能力,否则面对僵尸群只有一个下场,身死道消。 人类与僵尸拼的不是肉体,而是器法,有符纸有阵法有驱邪物品才是关键。 真正上去肉搏的不是勇猛,而是傻。 短短几分钟的交战,散人死伤十多个,而各大实力的精英毫发未伤。 反观僵尸,已经躺下百具尸体。 但从数量的比例来看,僵尸群依旧占优,这样消耗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因为正主还没出现,这些僵尸不过是炮灰罢了。 如果让炮灰折损了太多精英,那么正主一旦出现,人们将毫无抵抗之力。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计策不光是人类会用,连妖魔鬼怪也会使,其威力,比人类更加恐怖。 “救我!救我!” 正焦虑时,一名面容较好的少女惊叫着向我跑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三只黑眼僵尸。 不知是不是太紧张,跑到一半时,少女突然绊了一下,整个人立刻摔到在地。 还没等她站起身,三只黑眼僵尸已经先后扑来。 “妖孽,看打。”童心是佛门第一,受佛门普度众生的教诲,看别人有危险,稚嫩的声音喝了一声就冲上去。 “童心!” 眼见情况危机,我来不及犹豫,手持剪纸直接冲了上去。 我的距离相对较近,在它们扑上来之前,我已经拦在了少女面前。 见我出现,三只黑眼僵尸立刻将目标转向我。最让我震惊的是,黑眼僵尸似乎带着些许灵智,一只正面扑来,另外两只竟然左右夹击。 七字剪中扔出杀和震而字,立即两只斩杀。 伴随着一声嚎叫,大股黑烟从僵尸胸口喷涌而出,还伴随着‘兹兹’声。心脏被破坏,正前方的僵尸立刻瘫软在地。 另外一只朝着我正面扑来。 我脑袋用力一偏,闪过僵尸獠牙,一把刀币顺势插入僵尸脑袋,从耳朵处刺入,直接贯穿另一侧太阳穴。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五家仙—胡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脑袋被刺穿的僵尸,立刻喷出大股黑烟,虽然没死绝,但身体已经开始抽搐,完全失去了攻击能力。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身体的反应完全是下意识行为,根本没有思考时间。 这时童心已经赶到,第三只僵尸还没站起来,就被他一棍子打成肉饼。 他的铁棒看似普通,但却带着某种奇特的能力,能有效的斩杀妖魔,比我手中匕首还好使。 一寸长一寸强,我身上现在虽然有不少东西,但真正能施展的是剪纸。 而大铁棒隔着老远就能灭掉僵尸。 虽然消灭了冲破防御圈的三只黑眼僵尸,但我的手上却被僵尸指甲抓出了血,还好只是皮外伤,算不了什么。 “姐姐!僵尸已经冲进来了,我去帮忙!” 我刚点头,童心便挥舞着大铁棒冲向僵尸群。 人类精英不少,但僵尸更多,因为奇袭的原因,很多僵尸已经冲破了阵法、符纸、糯米等防御圈。 很多人一下被打蒙了,应付起来手忙脚乱的,越来越多的僵尸从街道各个地方冒出。 因为尸毒的诡异性,加上僵尸已经混杂在人群中,很多高手都不敢放开手脚施展,就怕误伤自己人。 不得不说,今晚的奇袭很成功,能消耗掉不少人类精英。 看着一脸惊慌的少女,我将她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少女紧张的四处摸索,发现没受伤后才松了口气:“没……没事,多谢救命之恩!” “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别乱跑。”我淡淡的回了句。 刚开始要不是童心已经过来,我可能不会管她。 少女点点头,接着有些吞吐的说:“你好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面熟?” 我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少女。 对方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白色休闲服,梳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模样清纯漂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 细看之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仿佛能勾魂似的,有种能让人沦陷的错觉。 明明相貌清纯,却长着一对媚眼,强烈的反差感让人眼前一亮。 她这双奇特的媚眼,却仿佛能勾魂夺魄,越看越觉得有吸引力。 而且她的确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莫名其妙的熟悉,但我很肯定没见过她。 我看着少女,她也直勾勾的看着我,脸颊带着些许绯红,似乎有些害羞。 “你认错人了,我们以前并没有见过。”我收回视线,心里却莫名有些悸动。 “或许……这是某种缘分吧?” 少女笑了笑,对我伸出了手:“我叫胡灵。你呢!?” “你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吧,不要出来了。”我没有搭理她的话。 少女有些紧张:“我是偷跑出来的,呆在城市里太闷了,所以想跟着出来见识见识。” 我点点头,平淡的说:“生在福中不知福?跑到这种地方来受罪?先找个地方,想办法离去吧!” “我可不要!” 胡灵嘟着嘴:“要不……我跟着师姐你吧?” 她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各怀鬼胎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一口拒绝:“我有事要办,没工夫照顾你。” “我不用你照顾,我可是很厉害的!说不定还能帮你。” 胡灵炫耀般的挥了挥小拳头。 “我说不行就不行!” 我冷淡的摇头。 见我语气果决,胡灵微微一愣,神情很快变得低落,小脸也带着些许委屈。 大眼睛中,竟然还蒙上了一层水雾,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哦’了一声,并未多说,最后低着脑袋一步步远去。 我在这个地方,接下来可能也会遇到麻烦,她跟着我,我没办法顾她。 况且,她在我眼里来历不明,我不想让自己身边多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孩并不简单,天生的媚眼,短暂的接触,就给我一种心悸的感觉,这种媚眼让人心智无形间会发生改变。 我不想和她有过多交集,救她只是出于人道主义。 胡灵一走,这个时候,各大势力的精英已经稳住阵脚,道行高深的散人也开始互相联合,共同抵御僵尸群。 能来这地方的,大多都不是弱者,只不过奇袭太突然,一时间乱了阵脚,当情况稳住时,僵尸群的威胁算不上严重,这点我早就预料到。 如果连一群低级僵尸都对付不了,他们也没资格来长安镇。 让我担心的不是僵尸群,而是藏在暗处的东西,正主还没出现,这些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正如同各大势力一样,对战僵尸群的是一批精英,真正的高手都在蛰伏。 因为到现在,我都没看到一位厉害的人物,想必都在等待着什么。 阴物和长生玉不出现,他们也不会轻易出手,除非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正当我在分析局势时,一声惊呼在身后响起。 我转头一看,就见胡灵慌张的向我跑来,一边跑一边叫:“僵尸!师姐……有僵尸!” “不用担心,僵尸群已经被压制住了,少数漏网之鱼也会被清理掉。”我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不,不是!” 胡灵喘息着跑到我身前,指着身后黑暗处说:“后面来了一大群僵尸,它……它们把我们包围了!” “包围?” 我双眉一凝,第一时间向黑暗中看去。 只见远处街道的尽头,也就是我们身后方的位置,有一大批黑影晃动着。 密密麻麻的数量,将几条主街道彻底堵死,黑影动作轻盈,以极快速度向此处冲刺而来。 “怎么会这样?” 看到这幕,我脸色立刻变了。为了应对前面那群僵尸,身后几乎没人看守。 这群僵尸要是冲上来,后果不堪设想。 最令人惊骇的是,它们采用的竟然是声东击西的战术! 用第一批僵尸做诱饵,吸引众人视线,第二批僵尸则悄悄绕道至身后,前后夹击!攻其不备,防不胜防! 这种手段,僵尸真的能想出来? 这地方,果然是存在很大的问题。 看着胡灵慌张的神色,我的心情也平静不到哪去。 第一批奇袭已经让众人手忙脚乱,眼下背后又出现一群僵尸,根本就是一场灾难。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再入平安医院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用我提醒,当僵尸群出现时,已经有人惊叫出声。 然而换来的结果只是骚动与慌乱,在这种情况下,没人能保持镇定,甚至很多人已经开始落荒而逃,想从侧面寻找出口。 从惊叫声开始,一分钟时间内已经冲至身前。 “童心!走!” 我喊了一声,从侧方人少的地方逃。 现在长安镇成了僵尸窝,要是光靠我跟童心两个硬来,肯定不行。 如果隐藏的高手还没动静,不出半个小时,各大势力的精英就被僵尸群消耗殆尽。 在数量面前,力量往往都会被弱化。 这些僵尸。拥有诡异尸毒的变异僵尸,很大程度上,已经让各大势力的精英有了顾忌。 因为只要被划开一道小口子,五分钟时间,便能让一名精英尸变。 正因如此,很多人都得小心对待。 可以想象,此消彼长之下,各大势力的精英必将伤亡惨重。 我不想参加到这里面来。 我一吆喝,童心也没犹豫,立刻跟着我跑。当我转头一看时,胡灵竟然也跟着我屁股后面,只不过相比于我的身体素质,她奔跑的速度要慢上不少。 所幸僵尸群已经被大批精英吸引,并没有追赶她,暂时不会有危险。 此刻诸葛秋派来监视我的人早已逃得不知所踪,我也没了顾忌,从侧方一路往平安医院的位置跑。 现在这种情况,想逃出长安镇基本不可能,除非僵尸群被灭。 既然逃不出去,只能暂时找地方藏着,等待时机。 和我们同一方向跑的人不在少数,面对这种危机,大家想法一致,谁也没资格说谁。 刚跑没多远,身后便传来一连窜的惨叫哀嚎,其中夹杂着僵尸的咆哮以及符纸的炸裂声。 看来,混战已经开始。 当我好奇的回头去看时,这才发现,我们已经被最末尾的一群僵尸盯上了。 数量过百,正在我们急速追赶。 我皱了皱眉,两三只或许还能对付,但数量过百,恐怕我不太可能对付。 哪怕我不怕尸毒,但上百只僵尸一拥而上,瞬间就能将我撕碎。 至于童心,虽然厉害,但毕竟肉体凡胎,这些并非普通僵尸,一旦身体被划伤,尸毒攻心,必死无疑,我不可能让童心冒这个险。 然而现在有个很大的问题,僵尸的速度很快,如果论爆发力,我和童心都比僵尸强大。 但论持久力,我们已经落了下风。 别说童心,哪怕僵尸体质的我,同样会疲惫,跑久了也会累。 但僵尸不会,它们可以一直追。 一旦持续时间过长,消耗太多体力,等跑不动时,就是我们的死期。 所以眼下,必须找个防守地点,将僵尸的数量优势化解,最后一点点灭了这群僵尸。 夜司溟能够在长生玉里看到我面临的处境,他的声音极为平静。 “去那座医院,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出来。”夜司溟的声音清冷。 我感觉到他此时在吸食第四块魂玉来温润他的伤势,已经到了最后关键时刻,没办法中途停止打断。 这时候只能靠自己。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使阴招…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平安医院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不仅有院墙,还有大铁门,可以防止僵尸一拥而上。 就算僵尸能翻墙,我们也可以退到医院大楼内,利用长长的通道,将僵尸堵着,一只只消灭掉。 想到这里,我立刻加快速度向平安医院跑去。 跟我们一起的大概七八个,年轻人居多,道行深浅不知,但从心理素质来看,实在难以入目,逃命时还不停的怪叫,一脸惶恐,生怕僵尸追上。 这点,连胡灵都比他们强。 我一个人跑在最前面,倒不是怕,只是想给这些人引路而已。 一番卖力逃跑后,总算见到了平安医院的大门,当我转头一看时。 僵尸群已经追至身后,跑得最慢是个胖子,一见僵尸追在屁股后面。 吃奶的力都使出来了,两条短腿跟装了马达似的。 一边跑,一边怪叫不止。 滨临死亡时,人往往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力量,胖子就是典型。 一群僵尸跟在他后面,愣是追不到他。 冒着黑光的利爪,距离胖子的屁股也就一米左右。 好几次眼看着就能抓到,最后还是被胖子加速拉开了一点距离。 在胖子玩命奔跑下,倒数第二的胡灵很快就被追上。 与胡灵并排的那刻,胖子脸色一喜,开始有意无意的向胡灵靠近。 看到这幕,我皱了皱眉,当即停了下来,迅速掏出一张普通剪纸,直指胖子背后的僵尸。 ‘咻’的一声,剪纸化为刀片贴着胖子的脸颊飞过,锋利的在他脸上划拉出一道小口子,最后射在僵尸眼睛部位。 强劲的力道冲击得僵尸身子一顿,速度立刻降低,算为他们两个争取了一点时间。 事实上,我是在警告胖子。 因为当我出手的时候,胖子的手已经伸向了胡灵,不出意外,这胖子是想将胡灵推倒,利用胡灵来吸引僵尸群,为自己争取点时间。 当剪纸划过他脸颊时,他下意识缩手,阴招总算没用出来。 最后,胖子视线定格在我身上,脸色阴晴不定。我没在意,这胡灵让我看到最初的自己。 当初涉世时自己也像这样傻兮兮的,要不是夜司溟跟钟白,我都死了好多次了。 我对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正是这种感觉,让我下意识出手帮她。 这时候,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不需要指挥,很多人第一时间溜了进去。 “姐姐,你先走,我来拦住它们!”童心站在我身边。 “不用管,进去再说!” 眼看着胡灵两人冲进医院,我立刻翻身进墙。 刚进去,我立刻将大铁门关上。 “快上楼!” 我喊了一声,第一时间冲进了楼道。 大铁门明显挡不住僵尸,只能拖延一下时间,真正起作用的还是医院的楼道。 不仅狭窄而且还很长,利用得好,完全可以将大部分僵尸拦在外面,然后一点点消灭。 大家都不是傻子,我一喊基本都能反应过来。 伴随着一声巨响,铁门被撞开,僵尸蜂拥而至。 所有人都害怕的跑上二楼,只有我和童心留在一楼。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暗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如我所料,僵尸群虽然冲了进来,但因为走廊狭窄的缘故,一排只能站四五只僵尸,多的僵尸根本挤不进来,只能跟在后面咆哮。 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正常情况来说,在空旷的地方,一旦变异僵尸将我们围住,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一个人只有两只手,不可能顾忌得了四面八方,我还好点,受伤不用担心尸毒,如果是童心,哪怕是受一点皮外伤都是致命的。 这就是变异僵尸可怕的地方。 所以面对大群僵尸,我们只能跑。 但现在不同,如此狭窄的走廊,给予了我们极大的优势。 我们只需要面对正前方的僵尸,根本不用分心去管身后。 四五只僵尸虽然可怕,但对童心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大铁棒玩前一挥,僵尸根本靠近不了。 “童心!降妖伏魔的时候到了!” 我重新举起剪纸。 童心主攻,我辅助他,一旦他遇到危险,我会毫不犹豫出手。 我身上现在普通剪纸有不少。但是真正的杀招,奶奶亲自剪出来的几张地府任命官的剪纸我没用。 这些是我最后的保命手段。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施展,当初奶奶恐怕也是这样想的,她最后利用不多的的精神力剪出了几张禁忌。 “姐姐,不用你动手,看我把它们打成肉饼!” 童心一脸严肃,面对僵尸丝毫不惧,直接冲了上去。 只见他一棍子斜挑,三只僵尸的脑袋立刻炸开,当场死亡。 我眼皮一跳,相比于道门而言,佛门的法力,似乎天生具有克制妖邪的作用。 正常来说,脑袋碎裂,僵尸不会立刻死亡,然而童心一棍子,却能瞬间敲死僵尸,着实厉害。 在童心棒打僵尸时,我也没闲着,虽然没有童心的杀伤效果,但也能保证童心不会受伤。 正当我俩全神贯注时,异变突起。 二楼之上,一直紫符从楼道缝隙出轻飘飘落下,在空中打着旋,最后一点点出现在我视线中。 这张紫符出现得太过突兀,以至于当我视线与紫符平行,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就听“碰”的一声响,紫符直接炸开。 我下意识用手遮挡,可爆炸的气浪依旧将我冲飞,重重的撞在走廊的后墙上。 紫符威力很大,虽然及时护住脸,但手臂仍然被炸得流出鲜血,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皮肤像是被火烧,承受着撕裂般的痛处。 我咬着牙,身上冷汗直冒。 当我低头去看时,伤口已经是焦黑一片,正在不停的冒着黑烟。 这张紫符太过出其不意,从我头顶掉落,贴着我的脸炸开,如此近距离,紫符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 刚才我全神贯注辅助童心,突然飘来的紫符我根本没注意。 要不是反应快,及时用手臂挡住脸,光这一下就能将我炸得面目全非,不死也残! 哪怕是现在,我依旧疼痛难忍,喘不过气。 我抬头透过缝隙往上看,一瞬间眼里迸发出杀机。 扔符之人不是针对僵尸,而是想杀我。 我踉跄着站起,目光第一时间向二楼看去,一个人影在楼道口一闪而过,动作很快。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复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因为楼道内很黑,加上人影闪得快,我并没有看清是谁,但我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结果。 趁我对付僵尸,暗中偷袭,想要用爆炸符杀了我,我心里一股狠辣涌出来。 人心叵测,当初我妈在最后就告诫过我。 身处在江湖,我已经见过无数让我不可思议的场面。 鬼可怕吗?这些外表狰狞凶狠的僵尸可怕吗? 不,世上只有一种东西最可怕。 人心。 我没看清那个人的身影,但是这一刻,我涌现出一股很强烈的杀意,这种感觉还是当初在村里杀那个鬼门的司婆升起来过。 伤痛的疼痛,让我的怒火一点点不停的攀升,以至于我的身体都开始颤抖。 “姐姐!你没事吧?” 见我受伤,童心脸色大变,他刚准备过来就被我伸手拦住。 “这群僵尸你能对付吗?”我冷静的问。 “没问题!”童心点头。 “好!僵尸你来对付,我有事要去处理一下。” 我语气平淡,因为长生玉的关系,全身被长生玉温润,伤势痊愈的很快,简单的处理包扎伤口后,一步步向二楼走去。 整个过程中,我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恐怕,然而我内心深处那股愤怒,那股嗜杀的欲望却在迅速暴涨。 当我走上二楼时,一群人已经躲进了医院的病房内。 我快步巡视几间病房后,很快发现他们踪迹。 我二话不说,直接一脚将门踹开。 “杀!杀死僵尸!” 门刚开,一愣头青便叫嚣着冲来,手中木剑直刺我的心口。 因为病房和走廊都格外的黑,所以大多数人都看不清情况,只能看到个模糊的人影,把我当成僵尸也不奇怪。 面对这一剑,我没有丝毫客气,侧身上前,直接一脚替中对方肚子。 伴随着“咔”的一声,对方立刻脱臼,而他整个人也倒退几米远,最后重重的砸在墙上。 在一次次的生死危机下,我的体质跟性格早已经不同往日。 因为心里憋了一股火,我这一脚踢得很重,愣头青当场就痛叫起来。 “大家一起动手,灭了这只僵尸!” 黑暗中,有人开始怂恿。 “降妖伏魔!” 齐声大喝后,数张紫符‘蓬’的一下,在黑暗中燃烧起来。 符纸的火光不大,却将他们一群人的脸映衬得阴晴不定,大多数人惊恐脸上还带着些许狰狞。 “住手!他是人!是人!”黑暗中,胡灵的声音响起。 然而她话音刚落,一张紫符立刻向我射来,速度十分之快。 之前是没有防备,眼下我全神贯注,激射而来的紫符被我轻松躲开。 只听‘碰’的一声响,我身后墙壁被炸开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 我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心中怒火更甚。 这时已经有人拿出了手电筒,当光线照射在我身上时,大部分人都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僵尸冲上了楼。” “哎呦……人吓人吓死人,你这人也真是,不知道说句话吗?” “你没事吧?” 胡灵快步上前,看到我手上溢出鲜血后,俏脸不由得微微一变:“你的伤……”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杀你,不需要证据…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挥手制止:“没什么,皮外伤而已,我来这只是想弄个明白,是谁刚才暗中偷袭我?” “偷袭你?” 一听这话,众人面面相窥。 “你会不会是弄错了,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哪会偷袭你?” “就是,我们刚才都顾着找地方藏身,怎么会干这种事?” 众人纷纷提出质疑。 “那么我想请问,如果没人偷袭我,这些伤又是怎么回事?” 我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手上。长生玉的温润减缓了疼痛,上面隐约冒着淡淡的黑烟。 虽然依旧疼痛,但我一直强忍着。 “这伤……看上去有些奇怪啊。”众人有些惊疑不定。 我平淡的说:“刚才我射杀僵尸时,一张紫符从我头顶落下,最后在我身前炸开。” “我就想问问,是谁这么狠毒?为什么要对我出手,如果早点承认,或许还有挽救的余地。” “不会吧,紫符在你面前炸开,你怎么可能还会好端端的站在这?” 有人提出质疑:“能用紫符的人都有一定道行,正常人的身体怎么可能扛得住?” 这时,人群中有个胖子一指我先前斩杀僵尸时脖子上留下的一道抓痕,惊呼:“大家仔细看,她身上有尸气!” 他话音刚落,手电筒的光线顺势打在我伤口位置,一瞬间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连退几步,“尸毒!她中了尸毒!” “她被僵尸咬了,不久后就会尸变,大家赶快杀了他!以免酿成大错!”胖子再次开口,满是肥肉的脸上带着些许狰狞。 之前我确实被僵尸抓伤过,但尸毒对我没危害,当初我来长安镇,连阴差的毒都中过。 这种尸毒对我来说攻心不了,只可惜眼前这群人不清楚。 当他们看到我手上的抓痕,以及伤口冒着的黑烟时,自然会怀疑我中了尸毒,即将会尸变。 我没解释,也懒得解释,迅速掏出刀币,直指眉心胖子。 最初只是猜测,眼下我已经确定,偷袭我的人就是这胖子! 一见这架势,胖子被吓得连退几步,缩在了墙角。 “住手!大家别冲动,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都冷静下来,外面还有一群僵尸,我们决不能自相残杀!” 见众人纷纷拿起符纸,胡灵立刻拦在我身前,开始制止众人。 “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实摆在眼前,她已经中了尸毒,没多久就会尸变,到了那时候肯定后患无穷!你赶快让开,让我们消灭他!”有人咆哮着。 因为恐惧的刺激,大部分人已经冷静不下来。 我没理会,只是冷冷的看着胖子:“就因为我之前看穿了你的小心思,你就想杀我灭口?”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胖子一脸紧张。 “装得倒挺像。” 我面无表情:“之前被僵尸追赶时,你想暗害胡灵,为自己逃命争取时间,是我的剪纸,破坏了你的计划。” “你怕自己的丑态败露,传出去被人耻笑,所以你怀恨在心,想我把这个知情者杀掉。我……有没有猜错?” “你放屁!”胖子更慌了:“简直胡言乱语!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 我冷笑:“杀你,我不需要证据……” 滴一千四百四十章你们可以试试…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事实已经确定,再多的废话也改变不了我的杀心。 我心有饿虎,早已蛰伏多时。 不管是从目的、表现以及胖子的反应来看,都已经让我确认,他就是偷袭之人。 光明正大对付我,虽然生气,但绝不会有如此重的杀念。 我最恨暗中搞鬼的小人,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就被炸死了。 最关键的是,要不是我帮忙,他怎么可能有机会逃到平安医院。 仅仅只是为了一己私念,因为我拆台,他就恩将仇报,想致我于死地。 这种人,死不足惜! 所以我没有犹豫,没有废话,蓄力的刀币,直接向他射去。 视线本来就暗,加上刀币的速度,胖子根本没反应过来,当即被我一下穿喉。 刀币的强劲力道,射穿他的脖子后余势不止,直接插在墙壁上,他整个人一瞬间怔住在原地,眼睛突然瞪的很大。 被射穿喉咙后,胖子并未当场死亡,他瞪大着眼,“呃呃”的叫着,说不出半句话。 他双手想捂住喉咙,却根本难动分毫。 越是动弹,喉咙的伤口就越大。 血水,顺着双手缝隙一点点滴趟而下。 之前还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此刻却像条半死的鱼,靠在在墙上动弹不得。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傻了。 一时间,整个病房内鸦雀无声,只有胖子临死前的“呃呃”声。 相比于疼痛,他脸色更多的是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他挣扎片刻,很快他便伸直手,向身边人求助。 没人敢动,所有人都被吓懵了,完全没反应过来。 封喉并不能让人当场死亡,而会持续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是对人的一种折磨。 看着他不甘死亡的模样,我只是冷眼旁观。 自作孽,不可活。 能有此下场,完全就是报应,我没有半点同情,只有解气。 在被僵尸追赶时,我就看出这人心术不正,没想到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当时因为危急性命,有害人的念头,多少还能说得过去,而现在,逃离危险之后还对我下手,干出恩将仇报的行为。 这种小人,有多少我杀多少! 短暂的噤声后,病房很快变得嘈杂起来。 “你……你杀了他?”众人一脸惊骇。 我平静的点头,望向兴师问罪的一个人,冷声道,“是有如何?” “为什么?他哪得罪你了,非要痛下杀手?”一年轻道士开始质问。 我淡淡的开口:“刚才我已经说了,是他暗中偷袭我,差点将我害死,这种人死不足惜。” “他一直和我们呆在一起,怎么会偷袭你?你……你分明是狡辩!”年轻道士越来越不满。 “狡辩?” 我冷笑:“理由呢?如你所说,我为什么要杀他?从头到尾仔细想想。” “你已经尸毒攻心,早就丧失理智,干出这种事不足为奇!” 年轻道士开始吆喝:“大家一起动手,随我降妖伏魔,灭了这祸害!” “你们可以来试试!”我语气冷的可怕,这瞬间心里的火焰特别大,下意识把手放在奶奶留下来的一张剪纸上。 一张夜叉剪纸,我相信放出来足以让在场的全部毙命。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震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等等!我想起来了!” 眼见局势危急,突然有人开口说:“之前上楼时,我确实看到胖子在楼梯口待了一会,还往下扔了什么东西,因为楼道太黑,所以看不太清。” “就算是这样,也不证明什么!”年轻道士不依不挠。 胡灵也连忙开口:“我相信这位师姐不会乱杀无辜,大家难道忘记了吗?刚才要不是她带路,并且中途挡住僵尸,我们有机会活到现在吗?”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窥,多少有些犹豫。想必胡灵的话让他们开始动摇。 “如果真是胖子先动手偷袭,那他真是该死,我最恨这种恩将仇报的小人!”有人附和。 “话是没错,就算胖子死有余辜,但她中了尸毒的事又怎么说?” 年轻道士皱着眉头:“不管之前怎样,一旦她变成僵尸,就会失去理智,相信这点大家都清楚。” “不是每个人都会中尸毒。” 我压下火气,平淡的回应:“我的体质特殊,尸毒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危害。很多精通尸道的人,想必也有这种免疫尸毒的手段。” “真的假的?”年青道士还是有些不信。 “想要证明我有没有中尸毒很简单这些变异僵尸的尸毒很诡异,只需几分钟就能发作,这些你们亲眼所见,只需要静等十分钟,到时候就会知道我有没有说谎。” 一听这话,不少人都开始点头。 年青道士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找不出什么话语反驳。 为了避免麻烦,我一直站在门口没动,十分钟时间很快过去,见我一脸如常,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直到这时,他们终于确认我没有说谎。 这群人道行不低,但心性太差,一害怕就失去了判断力。 我虽然现在实力有限,但和夜司溟在一起,经历了很多生死危机,在心智上的磨练,已经不同往日。 这种一冷静下来就能想通的事,差点引发一场大战。 说实话,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面对这群人我还真不虚。 他们心性太差,我如果趁乱未必会被收拾,最重要的是,我有童心帮忙。 真到了生死关头,一声呼喊,童心一个人就能灭掉他们一群。 我并非嗜杀之人,能和平解决自然最好,如果真要闹到这种地步,我也绝不会害怕。 摆脱嫌疑报了仇后,我没久留,当即向一楼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就有几人跟了上来,前几分钟还对我凶神恶煞,此刻又是笑脸相迎,嘘寒问暖一阵后,便开始找我索要破解尸毒的方法。 我一一搪塞过去,别说我没有这种手段,就算是有,我也得掂量掂量,这些人值不值得帮助。 被我回绝后,那几人虽然遗憾,但没多说,纷纷回到病房,只有胡灵一直跟着我。 刚才多亏这丫头帮忙,所幸免除了一些麻烦。 下了楼后,我不由得眼前一亮,因为我发现,童心竟然凭借一己之力,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将上百只僵尸抡死了大半。 走廊内的尸体,堆得有半米多高。 见童心生龙活虎的样子,仿佛才刚刚热身似的。 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胡灵的目的…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既然不需要我帮忙,我也乐得轻松。又过了大概十分钟,上百只僵尸,被童心一人消灭得干干净净。 “呀!小和尚你真厉害!” 胡灵跑上去摸了摸童心的光头。 童心一瞪眼,作势欲打,然而当他接触胡灵的眼神后,不由得微微一愣,大铁棒竟然放了下来,任凭胡灵摸自己的小光头,眼神带着些许迷茫。 看到这幕,我眯了眯眼。 童心的光头,除了我之外没人敢碰,谁碰就打谁,之前黄蓉和黄小蛮都试过,而且还是在熟识的情况下。 眼下才初次见面,胡灵做出这种举动,童心竟然没有过激的反应,着实让我有些奇怪。 我隐隐觉得,胡灵并非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我来长安镇的时候遇到茅山掌门的义女,她像我提起过你,想必应该认识她。”我突然开口说。 胡灵面不改色看向我,琢磨了下点头。 “你来这里,难不成是为了找她?”我好奇的问。 胡灵笑了笑:“我只是一个人想出来走走,听说这地方有宝贝,就想过来看看。” 我微微一笑:“真是太遗憾了,我在长安镇遇到她的时候,她像是中了一种罕见的毒,时日无多了。” “是吗?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了,那时候她还好好的呢。”胡灵顺势接过话茬。从始至终,表情都带着笑,看不出任何变化。 然而此刻,我望向她,“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师姐直说就好了。”胡灵眨巴眨巴眼睛,一脸人畜无害。 我冷笑,淡淡的问,“你打算演到什么时候?” 胡灵微微一愣:“师姐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我冷冷的说:“忘了告诉你,我在长安镇时没有遇到茅山掌门的之女,她本人就在长安镇!也并没有中什么毒。” “原来是这样,可能是我记错了。”胡灵笑了笑。 “是吗?”我淡淡笑着,“你要是一个普通人,恐怕活不到现在,在第一次我遇到你的时候,你是故意装出来的。” “那些僵尸根本就伤不了你。” 我皱着眉:“我刚才故意往相反的方向说,没想到你竟然顺口接了下去,明明不认识却偏要装作认识,由此可见,这一切都是你装出来的!你到底是谁?” “师姐为什么要试探我?”胡灵嘟着嘴,一脸委屈。 清纯的脸,配上极具媚意的眼睛,让人心生怜爱,有种对她大声说话,都是犯罪的错觉。 我不为所动,冷冷的说:“别装了!既然你是故意做出来的,为什么要骗我?跟着我又有什么目的?” 刚才还一副要哭的模样,然而一听这话,胡灵嘴角很快浮现一抹玩味的笑,眼睛的水雾立刻消失,之前低头捏衣角的小动作,此刻却成了高挺胸膛,环抱双手,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模样没变,但气质却发生了惊天逆转。 如果说上一秒,胡灵是个犯错的小女孩神情,然而现在,她一下就变得淡然从容。 哪怕谎言被揭穿,依旧没有任何慌乱,反而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其城府之深,绝非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百变魔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想问问,你是从哪里看出破绽的?”胡灵笑问。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冷冷的说。 “你先告诉我,我再回答你。”胡灵俏皮的笑了笑。 我目光直视对方双眼,却看不出任何波动,只能开口:“很简单,从你一出现,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你。你被僵尸追杀,好巧不巧逃到我身前,还故意跌倒,明摆着是想让我救你。” “就凭这个?万一是巧合呢?”胡灵说。 “巧合的事不是没有,所以一开始我只是有些怀疑,并未多想。” “不过后来,看到你和胖子被僵尸追杀,当胖子伸手去陷害你时,我注意到一个小细节,你的右手第一时间放到了背后。” 我淡淡的说:“如果没猜错的话,当时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我不帮你,你自己也能对付胖子。” “当然,这点小细节不能说明什么,真正最大的疑点,便是你的身份以及你的眼睛。” “哦?怎么说?”胡灵笑问。 我回应说:“如果真的像你表现出来的一样,又是单独一个人,在这个地方想要活下去恐怕不简单,况且你天生媚眼,能让人无条件对你产生好感,刚才童心的反应已经证明一切。从这些因素来看,我隐约能猜到你这人不简单。” “这些理由,似乎没什么说服力,还有吗?”胡灵玩味的看着我。 “一点可疑不能说明什么,但两点三点,哪怕只是很细节,很微末的反应,都已经值得怀疑。” 我冷淡的说:“所以,我才会用刚才的一番话试探你。如果你能准确的回答,自然就能消除我的疑虑。” “如果你回答不出,只有一个可能,从头到尾你都在演戏!现在看来,我的怀疑并没有出错。” 胡灵伸出双手,轻轻拍了几下,笑着说:“看不出来,你挺有头脑的嘛,我一直以为自己演技很不错,没想到在你眼里竟然有这么多破绽,真想夸你几句。” 我皱了皱眉,怎么听上去,她好像是在故意捉弄我。 “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全盘托出,现在该你了。”我平静的开口。 “什么你呀我的?”胡灵歪着脑袋,一脸疑惑。 我皱了皱眉:“说出你的来历、目的!” “我有说过要告诉你吗?” 胡灵反问:“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眼神一冷,“那就离我远远的。” 一见我这模样,胡灵吓得缩了缩脖子,低头捏着衣角,一副受惊的模样,媚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嘟着嘴,一脸委屈:“师姐,你干嘛这么凶,人家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嘛。” 说着说着,她眼泪竟然‘啪啪’的往下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在欺负她。 “别装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见不得女人掉眼泪,一时间竟然有些心软。 我很清楚这是她媚眼的能力,但依旧抵抗不了,甚至有种自己犯了大罪的感觉,得想尽办法哄她开心才能赎罪。 “师姐,人家只是想关心你嘛,没想到你对人家这么凶。”胡灵眼泪不止,越哭越带劲。 我真是服了,这女人的演技,不拿影后简直可惜。 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胡三太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童心,我们走!” 我懒得例会,拉着童心就走。 眼下追赶的僵尸已经被消灭,我得观察局势,想办法离开这才行。 “师姐,等等我……” 我一走,胡灵就在后面追,翻过尸体堆时,不小心又摔到在地。 她半坐着地上,哭得更大声了,梨花带雨,一脸委屈,真可谓我见犹怜,甚至连童心也动摇了。 “姐姐,把她一个人留在这,是不是不太好?你看小姐姐哭得怪可怜的。”童心扯了扯我的衣角。 “别管她,让她继续装,看她要装到什么时候。”我面无表情。 童心为难的看着胡灵,之后又看了看我,一时间竟然犹豫不决。 “小和尚,你走吧,不用管我,让我一个人在这自生自灭,等僵尸来了,让那些僵尸把我吃了,省得惹给你惹麻烦。” 胡灵哭诉着:“是我不好,是我活该,你们不用管我。” “姐姐……” 童心更加不忍心了:“要不,我们带她一起走吧,总不能见死不救把她一个人留在这。” 我看了看童心,又将视线转向胡灵,最终叹了口气,胡灵天生媚眼,确实让人难以升起恶感。 哪怕知道她在演戏,可看到她哭泣的模样,仍然有些不忍。 这女人,真是绝了。 “起来吧……” 我语气变软:“不得不承认你很厉害,我甘拜下风,只是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 一听这话,胡灵立刻站了起来。 委屈哭泣的模样瞬间消失,很快就被坏笑替代,她一抹泪痕,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昂着下巴,抱着双手,笑眯眯的说:“怎么样?对我刚才的表现还满意吗?” 我没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我对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直觉让我感觉她对我没有恶意,可能直觉会出错,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对她升不起恶感。 “哎呀别这么看着人家,人家怪害羞的。” 胡灵脸颊很快变得绯红,一副害羞小女人的模样,看上去还有几分可爱。 这情绪的转变与表情的控制,真可谓炉火纯青,要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一个人的演技竟然能到这种地步,说变就变,完全是个百变魔女。 “好啦好啦,真是没意思,本来还想和你多玩玩,没想到你这么不识趣。” 见我一脸冷漠,胡灵嘟着嘴,有些生气的说:“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呗。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在家族听到三奶奶说了你的名字。” “总之对你我挺好奇的,你在长安镇有危险,我哥还提及过你好几次呢,我好奇就想来看看你的真面目。” “我来这里是为了帮你。” “三奶奶。”我皱眉,尽是疑惑。 “你哥是谁,为什么要帮我?”我皱着眉头。 “我哥啊,他叫胡凌,你们见过面的,哎,估计你忘了吧,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帮你就是帮你呗,又不会害你,顾忌那么多干嘛?” 胡灵拨动着自己的短发,不在意的说:“你可要小心喽,命中的劫数很快就会降临,你的一生即将改变。” “什么意思?哪来的劫数,你到底想说什么?”胡灵一番话,让我越发疑惑。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相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其他事,我估计我哥也会来,他自然会告诉你。” 胡灵歪着脑袋,数了数手指,说:“算算时间,我哥这几天就快到了。在他来之前,这几天由我来保护你。” “你保护我?”我上下打量着胡灵,年纪轻轻,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多厉害。 “怎么?瞧不起本小姐?” 胡灵双手一插腰,语气刁蛮的说:“要不来比划比划?你要是能抗下我一招,就算你赢!” 我眯着眼,又不是小孩子争强好胜的心性,对她的话我置若罔闻。 “你开心就好。” 我淡淡的回了句,转身就走。 “哼。” 胡灵气得直跺脚。 她这种人来历不明,本身又是天赋异禀,我根本看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与其这样,还是少接触为妙。 当我和童心走出平安医院时,长安镇的动静已经逐渐变小,想必混战已经到了尾声。 我不担心各大势力会被灭绝,有那些隐藏的高手在,僵尸数量再多,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没猜错的话,来长安镇的人中,肯定有高人存在! “姐姐,我们现在去哪?”走在漆黑的街道上,童心突然开口。 “随机应变,对了,你师叔什么时候才能到长安镇?”我反问,童心无论怎么样跟着我不太合适。 我后面还有太多事情要处理。 他跟着我太危险了。 童心抓了抓光头:“算算时间,差不多快到了,姐姐不用担心,等师祖他老人家赶到,再厉害的妖魔鬼怪也不敢在此放肆。” 我笑了笑:“了尘师兄到底有多厉害?怎么那些人听到他的名号,就吓得魂不附体的?” “有多厉害……我形容不出来,反正就是很厉害,道门天师见到师祖也得毕恭毕敬的。”童心说。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果真像童心所说,等了尘到了长安镇,我也要想办法离开了。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内心总有股奇怪的感觉,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好像差了点什么东西似的。 正想着,我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当我转头一看时,发现山顶古宅的方向,街道的尽头,正有几人快步而来。 一开始我以为是僵尸,离得近了我才发现,竟然是阎老九几个。 “哎呦呦!小丫头,你怎么还在这?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长安镇。”一见到我,弥勒快步上前,途中不停的用手帕擦着汗。 “怎么?找到阴物了?”我问。 “别提了!” 阎老九脸色有些难看:“什么都没有,差点把命都丢了。” “那盒子根本就打不开,还让我们死了好几个。” “真是可惜啊,到手的宝贝现在都飞了!”弥勒有些感叹。 阎老九一笑,“别想太多,就算拿到了也是个烫手的山芋,要真是被我们拿到了,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话虽然是这样,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唉……”弥勒叹了口气。 我视线一转,只看到阎老九跟弥勒,还有两个有点面熟,也是跟着一起去的几个人之一。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阴童…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黄小蛮看着我旁边的胡灵,眼神有些吃惊,怪模怪样的瞅着我看了一会儿,眼神有点古怪。 我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诸葛云跟祁娇娇几个,随口就提了一句。 弥勒说,“虽然我们是一起去长安洞,但是说到底都不是一路人,总是会有分道扬镳的时候。” 他这话倒是不假。 “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我追问。 弥勒笑着说:“依眼下的局势来看,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明智之举。长安镇很快便会乱成一团。想明哲保身,最好远离人群。”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说得没错。现在最好找个安全的地方藏着,人越多,反而会越危险。 因为众人聚集的地方,必定是妖魔的第一目标,如果与各大势力呆在一起,一旦妖魔出手,很有可能殃及池鱼。 以我现在的能力,对付一般鬼怪或许还能自保,但对付厉害妖魔,逃都逃不掉。 正当我琢磨藏身地点时,一阵嘈杂的“嘎嘎”声突然响起。 我下意识抬头,就见远处天空,一群乌鸦呼啸而来,那密密麻麻的数量,宛如一块巨大的黑布,遮天蔽日的。 乌鸦群一出现,月亮彻底被掩盖住,天地间更是一片漆黑。 我心下奇怪,已经离开的乌鸦群,怎么会再次返回? 当乌鸦群呼啸至头顶上空时,我眼皮一跳,很快发现不对劲。相比于之前,此刻这群乌鸦的眼睛竟然是血红一片! 隐约还发着光,看上去格外渗人。 最让我惊骇的是,这群黑布般的乌鸦群上面,竟然还站着一批纸人! 不!准确来说,它们不是纸人,而是阴童! 苍白如纸的脸,僵硬的身体,转动的眼珠,虽然拥有纸人的外表,但里面却藏着一群吃人的蛊虫。 阴童有多恐怖,在学校的时候我早已领教过。 当时破碎的阴童只有数个而已,尽管如此,已经让我们伤亡惨重。 而此刻,阴童却全部聚集,足有数百之多,一楼是蛊虫,二楼是飞虫,至于第三楼的阴童里面是什么,我一直没见过。 这些阴童专门为克制道术而生,一旦出现,对各大势力而言,绝对是一场灾难! 蛊虫最恐怖的不是数量和吃人的能力,对各大势力精英而言,最具威胁的还是其毒性。 阴童炼制方法太过邪恶,用幼童的身体来圈养蛊虫,毒性格外厉害,对道门之人有天生的克制作用,一旦有人被咬,蛊毒入体,便会压制人的道行。 毫不夸张的说,阴童就是道门的天敌! 一只两只倒也算不了什么,但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再高深的道行也会感到束手无策。 突然回归的红眼乌鸦,克制道门的阴童。 我现在基本已经能够肯定,这是一场早就计划好的阴谋。 利用僵尸群消耗各大势力的精英,在各大势力疲惫不堪,忙着收尾时,再次动用阴童奇袭。 这样一来,完全是防不胜防。 看着当头飞过的乌鸦群,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哎呦呦,这下完了!这么多阴童,要是随便掉下来几只,我们都得翘辫子!”弥勒吓得连连擦汗,想必对这阴童很是畏惧。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伺机而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大劫将至,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弥勒眼神时不时会向我扫来。 “这些阴童是冲着人堆去的,趁此机会,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地方!”阎老九脸色也有些凝重。 “我们恐怕走不掉。” 我皱着眉头:“如果我没猜错,长安镇的出口已经被一只变异僵尸堵住,这只僵硬能在两分钟内杀掉数十名精英,现在想逃出长安镇,无疑是自寻死路!” “哎呦呦!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等死吧?” 弥勒吓得脸上肥肉直颤:“要是阴童将各大势力消灭,很快就会找上我们,到时候我们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哪有这么容易……” 我说:“阴童虽然厉害,但真正想灭掉各大势力不太可能,这地方应该有天师坐镇!” “天师?” 弥勒眼睛一亮:“难道你见过?” 我摇头:“没见过,只是一种感觉罢了,七阴物,天演之术,外加舍利的出现,这种宝贝对天师来说,同样具有极大的诱惑,我相信肯定会有天师藏在暗处。” “听你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既然有天师存在,对付阴童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弥勒擦了把汗。 我冷淡的说:“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长安镇隐藏了多少危机,我们到现在都不清楚,但从我们经历过的事件来看,有太多厉害的妖魔鬼怪没有出现。” “所以我觉得,阴童只是其中一道关卡而已,真正的麻烦,应该还在后面。” “还有?”弥勒吓得脸都白了:“这可怎么办啊?” “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 我和胡灵异口同声。 这话一出,我不自觉地看了胡灵一眼,她以微笑回应。 “你们两个还真是有默契……不过,这位是…”阎老九看向胡灵。 胡灵只是不屑一顾的笑了笑,没说话。 “路上遇到的,无关紧要。”我随口搪塞。 弥勒苦笑不已:“什么静观其变,明明就是等死嘛!” 我并未理会,“所谓的静观其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伺机而动。为了安全,我们不参与妖魔大战,但可以在关键的时刻出手,既要保证各大势力不会死绝,也要尽力将长安镇隐藏在暗处的所有怪物都引出来!” 黄小蛮鼓着嘴,一脸疑惑:“我现在是越听越糊涂,什么伺机而动,什么引出怪物。” “其实很简单,我们现在处于比较尴尬的局面,一来不想参加妖魔的战斗,因为随时可能危急生命。” “二来,又不想妖魔获胜,所以必须在关键时刻帮把手,也算是为自己的性命着想。” “这第三嘛……因为长安镇隐藏的妖魔鬼怪太多,如果没有全部引出来,始终是个祸患,这也导致我们没机会离开长安镇,因为很有可能在中途我们就会被妖魔杀害。” “所以,我们需要借用各大势力的手,来保证我们的安全,因为只要当妖魔尽出,天师与妖魔大战时,我们才有机会活着离开长安镇。”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鬼镇初成(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听我一解释,黄小蛮几人足足愣了好几秒,之后才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说,趁着各大势力抵抗妖魔时,我们在伺机逃离?”黄小蛮瞪大着眼。 “可以这么说。” 我笑了笑:“不过其中的时机得把握得非常好,要不然很容易功亏一篑。” “不战而逃,临阵退缩,有辱道门名声,我不同意!”黄小蛮皱着眉头。 弥勒在一旁赞同开口,“有些时候得量力而行,一味的逞英雄只会白白送命!” “难道你现在还没看清局势吗?长安镇现在是一个巨坑,我们都已经掉进了坑中,如果不想办法自救,必将尸骨无存。” “从一开始这便是一场阴谋,一个捕兽的陷阱!而我们就是猎物!现在已经到了收网的地步,你觉得能有多少漏网之鱼能活着离开?” 见黄小蛮脸色难看,我语气依旧冷酷:“也许你没看破局势,但我不怕告诉你,除了天师或者接近天师存在的高手外,能活着离开长安镇的人屈指可数!” “不会的!” 黄小蛮连连摇头:“既然有天师存在,又有众多高手,一定可以斩杀妖邪!” “你太天真了!” 我毫不留情的开始打击:“长安镇隐藏的妖魔不知道有多少,眼下这些看似厉害的东西,只不过是炮灰而已。” “即便如此,对我们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当真正厉害的妖魔出现时,情况又将会怎样?不夸张的说,一个不好连天师都会丧命在这!” 此话一出,黄小蛮连退几步,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没……没有其他办法吗?”她看着我,一脸无助。 她并不怕死,但极具正义感的她,绝不希望这么多人惨死在这,这点我很清楚,但我也无可奈何。 从他们进入长安镇开始,从僵尸群以及阴童出现的瞬间,结局已经注定。 我摇了摇头:“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改变不了什么,能不能自保还是未知数,所以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哎呦呦,说得没错,现在还是想想怎么保命的好,其他的事,以后再做打算。”阎老九也开始劝说。 黄小蛮沉默了,低着脑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表情呆滞,眼神复杂。 黄四爷坐在她肩膀上也没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 我暗暗叹息,不可否认黄小蛮是个好女孩,但她正义感太强,导致有些时候不懂得变通。 便在此时,远处几条街道的尽头,乌鸦群已经停下,大片黑压压的蛊虫从天空掉落,紧接着便是一连窜的惨叫声。 即使看不见,但我也能想象出,那些人被蛊虫啃食肉体的景象。 惨叫声连绵不绝,其中夹杂着爆炸声。 远处有火光亮起,很多房屋都已经烧了起来。 看到这幕,黄小蛮一抬头,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眼神变得格外坚定:“不!我不能坐视不理!作为出马弟子,首要宗旨便是降妖伏魔,解救苍生!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哪怕搭上这条命,我也要前去帮忙!” 说着,她转身就跑。 我刚想开口劝说,她又突然转过头,一脸认真:“红鲤姐跟钟白也在那里……”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鬼镇初成(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话让我心一下就提起来了。 红鲤现在有伤,虽然跟钟白在一起,但遇到麻烦恐怕会出事。 我不可能坐视不管钟白。 一念至此,我再也没有停留,第一时间向混战地点过去。 “哎呦呦!你这是干嘛?别去送死啊!”见我要走,弥勒急得不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都有值得用性命拼搏的东西,不是外人所能影响的。”胡灵像是明白什么,嘀咕了句也跟了上来。 一听这,弥勒两个同时沉默了,似乎想到了什么。 弥勒仰头看着天,笑容缓缓收敛,之后叹了口气:“魔星降世,帝皇星暗淡,一切的一切到底是福是祸?真是为难啊,第一次拿自己的命来赌……” …… 此刻我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只希望钟白能平安无事。 一路疾驰,因为速度原因,没一会便追上了黄小蛮。 黄小蛮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继续全力奔跑。 我掏出一张隐身符递给了黄小蛮:“不管对错,我尊重你的选择,这东西你拿着,我没办法顾虑你,关键时刻说不定能保命。” 黄小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隐身符。 隐身符作为李家特产,一般人难以拥有,只要利用得好,暂时保住性命应该没问题。 至于以后会怎样,谁也不清楚,就连我自己都不敢保证能活下来,因为长安镇有太多未知。 街道尽头的惨叫声依旧在持续,当我和黄小蛮赶到时,很多房屋都已经起火,天空以及地面依旧活跃着密密麻麻的蛊虫,只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大多数人还在与飞虫做对抗,有的用符,有的用火,有的用剑,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应有尽有。 虽然能消灭很多虫,但对其庞大的数量而言,并没有决定性作用。 地上飞虫尸体不少,但人类尸体却很难见到。 因为虫攻击人,是连人带骨头一起吞噬。除了残缺的衣物能判定出一些痕迹外,再也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这个时候,已经有厉害人物出手。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除了一个拿剑的瞎子外,便是一个白面书生。 瞎子看上去五六十岁,身材瘦小,背还有点陀,模样看上去普通无奇,但他手中的铁剑却格外厉害,每一剑劈出,剑上都会喷出大片绿色的火焰。 诡异的是,蛊虫一碰到这种火焰,立刻化为灰烬,尸体都看不到。 瞎老头舞剑的速度很快,哪怕一个人站在虫堆里,也没有虫能靠近分毫。 那些飞虫就好像扑火的飞蛾,不停的攻击瞎老头,却根本连对方衣角都碰不到,纷纷被火焰吞噬。 在瞎老头方圆两米内,出现了一个圆圈。 圆圈是由虫的黑灰构成,圈内干净整洁,圈外黑灰堆积成山,不知道有多少飞虫死在他手中。 除了瞎老头外,还有个身着古代书生装的男子,此人面色白皙,身材高挑,模样俊美,皮肤比女人还细腻,简直是个极品小白脸,而且还是男女通杀的那种。 虽然他长得俊美,但动起手来却不比瞎老头差。 一把折扇挥舞之间,飓风四起,凡是被风吹过的飞虫,仿佛下雨似的,纷纷掉落在地,再也没有动静。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祁娇娇的报复…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名瞎老头,一个俊美书生,两人游刃有余。 其他人避之不及的飞虫,对他们来说,形若无物。 看到这幕,我不由得暗暗心惊,这两人显然就是隐藏的高手,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 只可惜虫太多,他们只有两人,一时半会不可能将飞虫尽数消灭。 局面依旧混乱,跑的跑、逃的逃、死的死,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哪怕瞎老头和俊美书生能消灭这些虫子,恐怕也没多少人能活到那时候。 相比于其他人的性命,我担心钟白。 为了避免被飞虫袭击,我第一时间用了隐身符。一开始,我还有些担心隐身符对飞虫有没有效果,当飞虫视若无睹的从我身边飞过时,我才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这隐身符确实是个好东西。 至少在半小时之内,我不会被飞虫攻击。 我手中还有两张隐身符,在这种情况下,无疑是最好的保命手段。 有了隐身符作为保障,我开始四处找寻钟白的下落。 来长安镇的人很多,除了各大势力外,还有很多凑热闹想分一杯羹的闲散道士。 初步估计,恐怕有上千人。 成百上千分布在各个街道,加上情况混乱,一时半会,我还找不到钟白。 听着众人的惨叫,我一时间也有些急了。 钟白不会出事吧? 念头刚起,我连忙摇头否认。 钟白的实力不低,而且他如今的心智也不弱,只要不被大麻烦缠上,我相信他能够化险为夷。 即便这样安慰自己,可我的心依旧七上八下的,格外不安。 正当我四处寻找时,街道两侧的屋顶上突然跳下两人。 原本以为是逃命的,没想到那些虫子竟然不攻击他们。 正奇怪时,两人向我快步逼近,在错身而过的那刻,我眼皮狂跳,一股危机感突然袭上心头。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弯腰低头。 头刚低下,我就感觉头顶一凉,伸手一抓,几根被利刃削断的头发平摊与手掌间。 我脸色大变,刚才要不是闪避及时,我掉得恐怕不是头发,而是脑袋! 我猛地一转身,看着刚才错身的两人。 见我平安无事,两人微微一愣,似乎也没想到我有这么快的反应。 “你们是谁?”我冷冷的问。 两人互看一眼,没说话,猛地向我冲来,藏在背后的利刃直刺我的颈部。 我心中一惊,他们的速度竟然不比我慢! 我连忙仰头闪避,两把利刃几乎贴着我的鼻尖划过。 再次错身后,我第一时间拉开距离,拿出驱魔弓,箭矢直指两人。 两人身穿黑色服装,其中夹杂着一些金色,虽然没戴徽章,但我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茅山道士。 似有所感,我抬头一看,发现远处二楼窗户前站着一人。 冷笑的看着我,表情看着些许怨毒,些许狰狞。 祁娇娇。 我一皱眉。因为担心钟白,我竟然把她忽略了。 看到祁娇娇的瞬间,我就明白今天不会善了。 她对我恨之入骨,与茅山回合后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想必刚才看到我出现,便忍不住杀意。 真是棋差一着,让她活到现在,留下这么大个隐患。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反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接触到我的眼神后,祁娇娇狰狞的笑了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废了她!” 祁娇娇一挥手,两名高手立刻举剑向我刺来。不管力量还是速度,他们两个远超常人,我如果正面碰,恐怕不行。 这还是在他们没动用道术的情况下,一旦全力以赴,我恐怕逃都逃不掉。 祁娇娇虽然是个废物,但她在茅山的身份不低,调用这两个高手,明显是想将我置于死地。 眼见利刃临近,我连忙抽身后退,手中一个刀币当即呼啸而出。 虽然速度很快,但那两人反应也不慢,我才刚有动作,他们已经侧身闪避,瞬间落空。 移动目标本来就不好攻击,更别说两人身手不凡。 我一边后退,一边想办法对付这两个人。 原本想着能拖延一段时间,碰碰运气什么的,只可惜两人很快看穿我的小心思,并没有傻乎乎的跟在后面追,而是开始包抄围堵。 一前一后,从两侧将我堵在了街道口。 我侧身站着,用余光看着两人的动作。 这两人没说话,手持利刃,一步步向我靠近,眼睛从未离开过我的手。 我掏出一张婴儿剪纸,眼角一撇,思忖一秒后,很快计上心头。 不假思索的咬破手指在剪纸的面部化了一道,祭出时候嘴里念念有词,那婴儿剪纸瞬间发出啼哭跟婴儿的笑声,诡异至极。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举,两人以为我要对付他们,当即就开始S行走位,身体灵巧如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剪纸。 我并未理会两人,嘴里一笑,婴儿剪纸瞬间向远处二楼的祁娇娇而去! 擒贼先擒王,他们两个我没把握对付,但要杀祁娇娇,算不上太难。 一直观战的祁娇娇似乎没想到我会对她动手,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身子一抖,立刻向屋内退去。 祁娇娇的动作不慢,因为她抽搐般的闪避,那婴儿啼哭嬉笑扑了上去,小嘴里满是獠牙,一下咬在了她的耳朵上。 “啊!” 祁娇娇惨叫一声,捂着流血的耳朵立刻消失在二楼窗口。 她死了更好,没死我也不可惜,我根本目的不是复仇,而是吸引。 围攻我的两名高手显然不希望祁娇娇出事,或者说,祁娇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会遭殃,我正是考虑到他们投鼠忌器,才会在关键时刻对祁娇娇下手。 不需要杀她,伤她已经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如我所料,在听到祁娇娇的惨叫后,两名高手第一时间向祁娇娇的方向看去。 好机会! 我第一时间拿出钟白给我的龙鳞匕首向其中一人冲去。 这人转头看祁娇娇时是背对着我的,完全没有半点防备。 当他听到身后动静,反应过来想回头时,我已经冲至身前,宛如弓箭的匕首,当即刺入对方心口。 匕首锋利程度,连僵尸都能轻易刺穿,更别说人。 这人虽然厉害,但毕竟是肉体凡胎,直接被我刺了个透心凉。 “呃……” 他瞪大着眼,低头看着胸口的匕首,愣了两秒,之后又抬头看着我,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喷涌而出的满嘴血。 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斗法…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个人身体素质强大,道行更是高深莫测,要不是他故意压制道行,没用道术对付我,想要杀他不是容易的事。 说实话,我自己也很纳闷,明明懂得道术,为什么要顾及。 难道说,他们已经自信到了一定程度? “茅山道的规矩是舍己为人,斩妖驱魔,你们一旦对一个活生生的人施展道法,就等于破了规矩,这就是为什么不施展的原因?” 我抽回匕首,此人的尸体立刻瘫软在地。一击必杀,这才是我要的效果,只有利用祁娇娇做文章,吸引两人的注意力,我才有机会解决掉其中一人。 要不然被两人围攻,我肯定凶多吉少。 现在只剩下一人,如果对方继续和我纠缠,鹿死谁手有还不得而知。 看着自己同伴的尸体,另外一人愣了足足好几秒。 他瞪大着眼,胸口剧烈起伏喘息着,因为愤怒,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兰师弟。”另外一个喊了一声。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他猛地一抬头,咬牙切齿的看着我,说出了自己第一句话。 我冷冷的看着对方,二话不说,直接下死手。 对待敌人,一旦心慈手软,无疑自寻死路。既然他们两个想将我置于死地,我当然不会留手,能杀一个是一个。 见我一动,对方怒吼着,连连甩出几张紫符。 诡异的是,这几张紫符并不是飞的直线,而是宛如灵蛇一样,左右摇晃着向我射来。速度很快,而且根本猜不到落点在哪,因为符纸一直在动。 看到这幕,我皱着眉头,不停的后退,忍了半天,总算用了道行。 眼见符纸临近,我一个侧身,闪过几张符纸。 站起身,刚准备继续前冲时,我突然有股强烈的危机感,转头一看,却发现刚才几张符纸,竟然调转了方向,拐了弯再次向我射来,速度似乎还快了几分。 我吓了一跳,连忙闪过。 原本以为只是个类似回旋镖的手段,可没想到,几张符纸失去目标后,竟然在半空中又掉了个头,第三次向我射来,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单单只是具有灵性倒也可以接受,但这突然的加速,让我实在难以招架。 第三次闪避时,几张紫符险之又险,几乎贴着我的身体飞过。 那一瞬间,我汗毛都立了起来,能清楚的感觉到紫符中所蕴含的恐怖能量。 才刚交手,高下立显。 对方动用道行之后,我已经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被动闪避防御。 尽管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落败只是迟早的事。 除了宛如灵蛇的紫符外,对方并未亲自动手,当我眼角一撇时,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动作也很奇怪,左手托着右手,右手伸出食中二指,不停的左右晃动,嘴里还念念有词的,看上去似乎在操控什么。 他手指摆动,紫符摆动,手指转弯,紫符转弯。 由此可见,紫符能用这种变化,明显是他用食中二指在控制。 紫符我肯定不敢碰,万一在身上炸开,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炸出个窟窿,不管是哪种情况,我都承受不了。 眼下想要活命,只有打断他做法!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尸骨无存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奶奶留下来的那几道剪纸,其中最低层次就是一只夜叉,如果施展出来,我相信可以取他性命。 一直犹豫,是因为长安镇现在局势很乱,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把这几张保命的手段过早使用。 但是眼下,却无法顾虑那么多了。 就在我打算一试时,对方脸色突然一变,惊恐的看着我的身后,微微一愣后,他竟然拔腿就跑,完全没理会我。 我心中一颤,下意识转头一看,就见一群密密麻麻的飞行黑虫正呼啸而来…… 黑压压的一片,数量成千成万,其中还夹杂着沉闷的‘嗡嗡’声。 这群飞行黑虫正对着我的方向,宛如一块巨大的黑布,直接向我笼罩而来。 看到这幕,我冷汗刷刷的往外冒。 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人转身就跑,如此数量的黑虫,不跑就只有等死。 面对道门高手,我还有心思拼一拼,但面对这密密麻麻的飞行黑虫,十个我也不够它们吃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隐身符失效了? 不应该啊,隐身符有半个小时,这才过了不到十分钟而已。 来不及多想,当看到黑虫的那刻,我撒丫子就跑,要是被这群黑虫追上,必定尸骨无存。 眼下不明状况,如果隐身符真的失效,那么能保命的只有阴阳灯。 虽然我跑得很快,但这些长了翅膀的黑虫飞得更快。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已经出现在我头顶上空。 我慌得不行,原本以为这群黑虫会将我吞食,没想到它们竟然直接从我头顶上飞了过去。我一下就傻眼了,当即停下脚步。 这群黑虫仿佛没看见我一样,直接呼啸而过,甩都没甩我。 我微微一愣,接着松了口气。虽然奇怪,但不管怎样这都是好事。 当我视线前移,看着远处的一群黑虫时,我突然发现,它们似乎在追赶之前控符的那人。 那人虽然跑得快,但黑虫很快。 不消片刻,就被黑虫追上,象征性用紫符挣扎几下,炸死一些黑虫后,那人很快就被密密麻麻的黑虫覆盖。 我能清楚的看到,黑虫在他身上迅速叠加,最终变化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轮廓。 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当人形轮廓消失,黑虫尽数散开时,原地早已失去那人踪迹,骸骨、衣物,什么都没留下,一点存在的迹象都看不到,完全被吞食得一干二净。 那人的死,我没有半点波动,只是我很奇怪,为什么黑虫不杀我? 难道说,隐身符的作用并没有消失?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对方会被黑虫吞食? 他们两个既然能无视黑虫来对付我,想必祁娇娇早就给他们准备了隐身符,免除了后顾之忧。 要不然,他们也没这么大胆子,在黑虫侵袭之时出手暗杀我。 我有隐身符,他们也有,为什么情况完全不同? 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短暂的思考后,我很快想到一个可能。 一开始他们对我动手,并没动用道术,而是采取近身肉搏。 之前我还挺奇怪的,明明可以用道术轻松对付我,为什么要冒险硬碰硬。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之所以没有动用道术,无非是因为阴童的威胁。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妖藤再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或者说,隐身符有某种限制,在不动用道术的情况下,可以隐藏踪迹,令黑虫看不见。 一旦使用道术,隐身符效果立刻消失,这就是他们和我近身肉搏的原因。 然而,当我设计杀了一人后,另一人怒火攻心,完全不管不顾,使用道术对我下杀手,破掉了隐身符。 失去了隐身符的保护,他彻底暴露在黑虫视线中。 这也是为什么黑虫吃他不吃我的原因,因为我根本不会道术。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好笑,误打误撞之下,没想到借用黑虫还除了一个威胁。 阴童专门为了克制道术而生,其中黑虫的毒素,对道门之人更是致命。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些黑虫对道术都有很强的感知能力,就好像飞蛾见到火。 两名茅山高手虽然死了,但我依旧处在危险中,因为祁娇娇这家伙还活着。 当我视线向远处祁娇娇所在的二楼看去时,他也正盯着我看,眼神格外怨毒。 “臭贱人,今天算你命大!不过你别得意,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生不如死。” 祁娇娇捂着受伤的右耳,一脸狰狞。 我举起一张纸,吓得她连忙缩了进去,再也没出来过。 本打算斩草除根,但想想还是算了,眼下局势越发严重,还是先找到钟白再说,犯不着和她死命的耗下去。 穿过一条街道后,我开始往人多的地方靠近,人越多,意味着黑虫越多,危险越大。 好在有瞎老头和俊美书生吸引了大部分黑虫,要不然,各大势力精英估计得消耗殆尽。即便如此,现在也是伤亡惨重。 在各条街道间转了好几圈,依旧没发现钟白,因为房屋太多,我也不可能挨个寻找。 眼看着隐身符就要失效,我也有些着急。 头顶上空,依旧有大片乌鸦盘旋不走,遮天蔽日的,嘎嘎的叫个不停,虽然没有攻击人类,但聒噪的叫声却听得格外不舒服。 便在这个时候,一阵空灵的笛声,突然在乌鸦群中缓缓响起。 一开始笛声很小,夹在在乌鸦的‘嘎嘎’声中,完全听不到,然而过了没一会,笛声已经越来越大,逐渐掩盖住乌鸦的叫声,并且向四周扩散而去。 笛声算不上悠扬动听,但却仿佛带着一股诡异的力量,回声遍布整个长安镇。 咋听上去,笛声好像从四面八方而来,根本分不清方向。 笛声越来越大,回声也愈加空旷。遍布在各个街道的黑虫,仿佛受到了什么指令,开始从四面八方聚拢在一起。 它们并没有继续攻击人,而是漂浮在半空一动不动,然而当我仔细一看时,很快发现不对劲。 这些聚拢的黑虫,竟然将长安镇各条街道的出入口全都封死了! 看到这幕,我内心突然变得格外不安。黑虫的异动,明显不是什么好事,封锁出入口,颇有种一网打尽的架势。 正忐忑不安时,我眼角突然撇到地面有了动静。 一些灰尘与细小的石子,开始微微颤动起来,一开始幅度很小,人很难察觉。 然而几个呼吸后,地面已经开始出现震动,石子也在上下跳个不停,而且这种趋势越来越激烈。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冥都鬼车(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光是我注意到了,很多人都已经发现异常。 地震? 我有些惊疑不定。 便在此时,震动的地面开始出现裂纹,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宛如蜘蛛网一般。 短短几分钟,很多地方房屋都被裂纹撕扯成两半,最后轰然倒塌。怪物还没出现,不少倒霉的家伙已经被活埋。 持续一阵后,震动开始逐渐平息,裂痕也保持在二十厘米左右的大小。 然而四面八方的笛声,却还在继续扩散。 正在众人惊骇莫名时,一条手臂粗细,宛如长蛇的物体突然从裂痕中窜出,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一人脖子。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身体当即浮空,紧接着便被长蛇卷入裂痕中。 与其说裂痕,更像是巨坑,因为当我低头去看时,地下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而被卷入其中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留下一道越来越远的惨叫。 从声音来判断,此人明显是被拽入了地底深处。 整个过程发生得太过突然,很多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然而事情并未结束,很快就有第二条长蛇从裂痕中窜出,缠住第二人脖子,最后将其卷入地底。 这些从地底出现的长蛇,速度实在太快,而且无声无息,没有半点响动。 短短几个呼吸时间,已经有多人遇害。 为了避免被拽入地底,我第一时间远离脚下裂痕。 然而我才刚动,在身前四五米远的裂痕中,突然窜出一条长蛇,以迅雷之势朝着我脖子缠绕过来。 我经历的生死危机太多,因此如今感知力极好,当下瞬间抽出匕首将卷袭而来的长蛇斩断。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些东西并非长蛇,而是树藤! 灰黑色的外表,柔软而坚韧的躯体,强大的力量,宛如一条长蛇! 与我之前古宅见到的妖藤十分相似,最大的差别在于,眼下的妖藤速度快了好几倍,一眨眼便会中招,而且力量大得可怕,哪怕是我也有点招架不住。 好在这些东西并没有毒性,要是换做古宅的妖藤,恐怕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尊石像。 很显然,这些地底的妖藤,都是那诡异的笛声召唤出来的。 此刻,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妖藤数量也越来越多,不单如此,妖藤一开始只是手臂粗细,现在出现的大多是小腿,乃至大腿粗细的妖藤,甚至于我还见到不少人脸妖藤。 人脸妖藤出现的同时,还带着无数条灰白色的细小妖藤。这些妖藤没有恐怖的速度,也没有强大的力量,但胜在数量多。 最诡异的是,这些妖藤宛如细蛇,凡是被缠住,或是被咬住的人,都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 其毒性之强,让各大势力心惊胆战。 特别是人脸妖藤,不仅力量大,速度快,防御力也极强,木剑砍在身上,只能划拉出一个小小缺口,而且还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一般人根本砍不死。 这些人脸妖藤每次攻击都是一击必杀,很少有人能逃脱。 每吞噬一个人的脑袋,人脸妖藤的五官就会发生变化,并且还在不停的成长。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冥都鬼车(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初步看了下,凡是我能见到的地方,出现的人脸妖藤不下于十条! 还有很多看不见的地方,数量只会更多。 好在有瞎老头和俊美书生在,他们两个足以抵抗十多条人脸妖藤,并且还能抽空斩杀,实力很强。 除了他们两个外,各大势力精英组成的阵法,也有显著的效果,一时间倒也能稳住局面。 其中几个厉害的阵法,在防守之余,还能大范围杀伤妖藤和黑虫。 一个布满火焰的阵法,一个冰冻的阵法,还有便是符阵。 三个阵法各有千秋,在众人的联合下,发挥出了很强大的威力。 正当我小心旁观时,在黑虫的封锁线之外,某条街道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两点绿光。 绿光一开始很微弱,不细看很难发觉,然而没过几秒钟,绿光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光芒也开始变得有些刺眼。 两点绿光以极快的速度,从街道尽头冲刺而来,所过之处,不光是妖藤还是黑虫,全都四散而来。 当绿光靠近到一定距离时,我总算看清了光源。 一瞬间,我眼皮不受控制的开始跳动起来。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急速靠近的两点绿光竟然是车灯! 那是一辆白色的车,却拥有诡异的绿色车灯,而且司机位置空无一人,只能模糊的看到后座上有两个人影,一大一小。 仅仅只是这样倒也罢了,最吓人的是,这辆车开得飞快,可它的车轮却一直没动,整辆车都漂浮在半空! 看到这辆车的瞬间,我突然回忆起初次见到屠三的那晚。 手持破旧娃娃的红衣小女孩,以及一辆冒着绿灯的鬼车。 没看错的话,眼前这辆漂浮在空中疾驰的东西,就是我那晚见到的鬼车,冥都鬼车! 时隔多日,没想到竟然会在长安镇见到冥都鬼车。 虽然不清楚状况,但这玩意显然不是来帮人的。 正惊疑不定时,冥都鬼车已经从街道口冲了过来,它的目标不是四处逃散的人群,而是那几处具有强大杀伤力的阵法。 首当其冲的便是火焰阵法,这是个圆形的八卦阵法,四周都有火焰覆盖,不管是妖藤还是黑虫,都不能靠近。 最厉害的是,在防御的同时,里面的人还能用符纸攻击。 凡是飞出阵法的符纸,都附带炙热的火焰,威力极大,不知道杀了多少妖藤黑虫。 面对这厉害的火焰阵法,冥都鬼轿速度不减,直接一头撞了上去。 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这种攻守兼备的阵法,在冥都鬼车的冲撞之下,根本没有丝毫抵抗能力,一撞就破,宛如纸糊的一般。 漫天的火焰,在冥都鬼轿冲过的那一刻彻底熄灭。 我只感觉眼前一晃,冥都鬼轿直接穿过火焰阵法,接着没有丝毫阻碍的继续向前。 最恐怖的是,身处阵法中的一群人,在火焰熄灭的那一瞬间,身体立刻僵硬在原地。不管是攻击、防御、还是逃跑,他们才完成一半的动作当即定格。 有的人面带疑惑,有的人表情惊恐,还有的人则是冷笑嘲讽,或许在他们看来,冥都鬼车的行为无疑是找死。 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符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管是何种心态与表情,他们全都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当鬼车携带的劲风刮过时,一群人头发舞动,身体也跟着向后倒去,直挺挺的,仿佛一具具僵硬的尸体。 事实上,他们已经变成尸体,在鬼车冲过去的瞬间,将他们的灵魂吞噬。 整个过程中,他们与鬼车的交锋,不过是短短一秒钟而已。 至此一秒,阵法破碎,魂魄离体,只留下一具又一具的躯壳。 这一幕看得我心跳加速,鬼车的厉害程度远超我的想象,回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我突然感到一阵后怕。 还好当时里面的东西没对我出手,要不然夜司溟不出手,我哪能活到现在。 鬼车中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没猜错的话,小的人影应该是红衣小女孩,至于大的人影,应该是红衣小女孩口中提到的哥哥。 他们两个明显都不是人类,至于有多大本事,暂时还是未知。 鬼车的出现,很快吸引了瞎老头以及俊美书生的注意。 面对十多条人脸妖藤时,他们都还是一副悠闲自得的轻松模样,然而看到鬼车后,两人的表情都变得格外凝重。 解决掉一群人后,鬼车并未停止,一直往前开,哪怕街道尽头有房屋阻拦,也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当快要撞到房屋时,鬼车车前身往上一抬,直接竖立而起,然后顺着房屋的墙壁一直往上开,整个过程中,车身与墙壁平行,完全忽略了地心引力。 上了房顶后,鬼车终于停下,接着慢慢的调转方向,对准了另一条街道上的符阵。 所谓符阵,是无数张看似杂乱,实则具有某种规律的灵符构成。 这些灵符随时随地都在变换,没有固定的位置,在空中不停的飘来飘去,不管是妖藤还是黑虫,只要接触到铺天盖地的符纸,都会被炸成灰烬。 而身处在符阵中的一群人,配合也十分默契,一半人通过灵符防御,一半人攻击妖藤。因为阵法加持的原因,所有攻击灵符威力暴增。 论杀伤力,比火焰阵法更厉害,也是对妖藤和黑虫威胁最大的阵法。 鬼车将车头对准符阵方向,明显是想除之而后快。 想到这里,我不惊反喜,耗了这么久,长安镇总算出了个厉害的东西。 以鬼车的能力,普通精英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一碰就死,按照这种形势发展,各大势力隐藏的高手不出现都不行。 短暂的停滞后,鬼车再次开动起来,以绿光开道,所过之处没有任何东西敢阻拦。 它的目标直指符阵,见到这幕,符阵中的人立刻慌了,一道道灵符不停的甩向鬼车,密密麻麻的数量看着都吓人。 这么多灵符要是爆开,再多的妖藤也得被炸成粉末。 令人震撼的是,即便灵符数量恐怖,在面对鬼车时,依旧没有半点作用。 因为灵符被绿光一照,立刻便会化为灰烬,一张张灵符宛如飞蛾扑火,还没靠近车身就被彻底粉碎。 眼见招架不住,符阵中有人开始逃窜。 偌大的一个符阵,因为人员急速流失,还没等鬼车靠近便自行崩毁。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布娃娃…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逃得快的人侥幸躲过一劫,逃得慢的人,当鬼车撞上的那刻,他们的灵魂立刻被剥脱,身体也僵硬在原地。 短短数分钟时间内,鬼车已经毁灭了两大阵法。 至始至终,众人只能看到一辆车,连里面有什么东西都不清楚。 当鬼车调转方向,打算冲刺第三个阵法时,瞎老头和俊美书生总算有了动静。 他们两人不在隐藏实力,突然发力灭了几条人脸妖藤后,第一时间退守到阵法前,打算对抗鬼车。 从两人的表情来看,对这鬼车显然有些忌惮。 鬼车并未过多停留,带着强烈的劲风向阵法呼啸而去。 首当其冲的是瞎老头和俊美书生,一人拿剑,一鬼握扇,没等鬼车靠近就迎面而上。 双方速度都很快,几乎一眨眼,两方便冲撞在一起。 只听得‘碰’的一声爆响,街道附近几处房屋的玻璃立刻破碎,隔着老远,我都能感觉到房屋在微微震动 等我再次看清情况时,双方已经错身而过,鬼车停了下来,瞎老头则半跪在地上,单手用剑支撑身体,满头大汗的,还不停喘着粗气。 至于俊美书生,脸色白得跟纸一样,身体都变得有些暗淡,手中折扇也掉落在地,显然也轻松不到哪去。 相比于他们两个,鬼车并没有变化,绿色车灯依旧明亮刺眼。 至此一下,高下立显。 瞎老头和俊美书生虽然厉害,但都不是鬼车的对手。 除非有更厉害的高手出现,要不然,光是鬼车,就能灭到这批做诱饵的人。 短暂的僵持后,鬼车的车门‘咔’的一声,突然打开。 接着,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相貌甜美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小女孩踩着红色卡通皮鞋,手上还抓着一只缺胳膊少腿的布娃娃。 布娃娃表情狰狞,嘴被用线封着,配上血红色的双眼,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小女孩歪着脑袋,一蹦一跳的向瞎老头两人靠近,嘴角挂着怪异的笑。 走到一半时,她突然向我这边看了一眼,接着还对我笑着挥了挥手,像是见到了熟人,当时就把我吓得连退几步。 当我再次靠近窗户时,小女孩已经收回目光,走到了瞎老头两人身前。 她没说话,只是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着两人。 瞎老头两人一动不动,脸色却格外难看。 看了片刻后,红衣小女孩转过身,又蹦蹦跳跳的向鬼车走去,似乎对他们两人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嘻嘻,真好玩!“ 走到一半时,红衣小女孩突然停下,转过头,诡异一笑,将手中丑陋的布娃娃抛向天空……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当布娃娃旋转几圈后,突然定格在半空,一瞬间,布娃娃血红的独眼开始发光。 一见到这红光,我突然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一阵婴孩的啼哭声突然响起。 哭声似远似近,仿佛在黑暗的尽头,又仿佛就在耳边,很诡异的一种感觉,让人根本分不清声音来源在哪。 啼哭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婴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声、两声、三声……不停的增加,很快,成百上千的啼哭声便响了起来,仿佛四面八方都围满了哭泣的婴孩。 嘈杂,刺耳,是我现在最大的感受。 与之而来的便是心浮气躁,以及烦闷厌恶,我用双手捂着耳朵,想减轻这些嘈杂的哭声。 可不管怎样,哪怕耳朵里塞了布团,再用手捂上也无济于事。 这些婴孩的哭声无孔不入,仿佛透过我每一个毛孔,传到身体各个位置。 所幸除了哭声让人心烦外,并未有太多不适感,要不然,光这些声音已经足够让人疯狂。 突然出现这种情况,显然是小女孩的布娃娃在搞鬼。 在众多嘈杂的哭声中,一阵尖细刺耳的笑声突然响起。 笑声从布娃娃身体中传出,很清晰,比成百上千的哭声更刺耳,更难听。 我还好点,首当其冲的瞎老头以及俊美书生,在笑声出现的瞬间,便开始用双手捂耳,表情带着些许痛苦,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便在此时,一道道细小的黑影,突然从布娃娃中冲出。 这些黑影如同水中游鱼,十分灵活,出现的同时已经扑向瞎老头和俊美书生。 那一刻,哭声更响亮了。 面对黑影的冲击,他们似乎并未察觉,只是捂着双耳在抵抗着魔音。 很快,黑影便扑倒他们身上。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这些黑影竟然全都是婴儿! 不!准确来说,它们都是鬼婴! 尚未睁开的双眼,千疮百孔血肉模糊的身体,看上去惨不忍睹,甚至大部分婴儿身上,还有一条长长的脐带,明显还没出生就已经胎死腹中。 最恐怖的是,当这些鬼婴张嘴哭泣时,还能看到一口细密交错的利齿,格外恐怖。 这些鬼婴扑在瞎老头他们身上后,立刻开始用力撕咬起来。 吃痛之下,瞎老头他们立刻开始挣扎,可诡异的是,他们似乎看不见鬼婴,只能胡乱反抗。所幸他们都是高手,一时间鬼婴根本不能近身。 凡是被瞎老头木剑以及书生折扇打中的鬼婴,都会化为黑影回归布娃娃体内。 不过这种僵持的情况没持续多久,在布娃娃尖锐刺耳的笑声刺激下,越来越多的鬼婴从它体内冲出,数量格外之多。 一开始,鬼婴只是胡乱撕咬,在瞎老头和书生的反击下,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不过很快,这些鬼婴便开始分工,有的鬼婴抱手,有的鬼婴抱脚,还有的抱脖子,开始限制瞎老头和书生的动作。 也许是因为布娃娃的影响,瞎老头和书生看不见鬼婴。 当他们的身体被鬼婴限制时,已经不能有效的防御和反抗,更多的鬼婴从布娃娃中冲出,开始撕咬他们的身体。 满嘴的利齿,在这一刻就是杀人的工具。 隔着老远,我都感到那股冲天的怨气。 尚未出世,胎死腹中的婴儿怨气最重,当他们被人炼制成鬼婴时,凶厉程度远超一般鬼魂。 这么多鬼婴聚在一起,哪怕是瞎老头这种高手,一时间在招架不住。 短短几分钟时间,他们的情况已经岌岌可危。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纸虎…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整个身体,几乎都被鬼婴缠绕,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的鬼婴,在他们身上爬来爬去。 从头到尾红衣小女孩都在静静的观看,除了诡异的笑容外,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 可我却看得心惊肉跳,单单只是一个布娃娃,就能对付瞎老头和书生,红衣小女孩本身,又该有多厉害? 还有,在车内一直没出现的东西,也就是小女孩口中的哥哥,岂不是更加恐怖? 在鬼婴的撕咬下,瞎老头和书生已经开始痛苦的惨叫起来。 照这种情况发现下去,不出三分钟,他们两个便会身死道消。 炮灰诱饵的命,对某些人来说或许不值钱,但瞎老头和书生却是难得的高手,难道说,这种人物也不值得救? 正想着,远处几条安静的街道总算有了变化。 一个速度奇快的影子,从黑暗深处疾驰而来,左跳又窜,十分灵活。 一开始还看不太清,等离得稍微近些后我才发现,冲来驰援的黑影,竟然是一头四肢着地的猛兽! 是个体型巨大的东西,奔跑起来虎虎生风,在猛兽之上,似乎还坐着一个人影。 一人一兽很快就出现在街道口,借着惨淡的月光,我总算看清了情况。 奔驰而来的猛兽是一头白色老虎,比普通老虎大上几号,在白色老虎身上,还坐着一个身穿道袍的老头。 此人面容普通,两鬓斑白,长长的头发盘了起来,还用一根木制发髻固定。 在他脸上,还刻了一些奇异的符号。 咋看上去,发髻老头骑猛虎出现,确实是威风凛凛,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 这头老虎虽然活灵活现,奔跑如风,但表情呆滞,外表凹凸不平,没有丝毫肉感。 仔细一瞧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头纸老虎!用白纸扎成的老虎! 能把一头纸扎的老虎当成活生生的猛兽骑乘,发髻老头显然不简单。 普通奇门遁甲的人,操控一下小动物已经是极限,比如说千纸鹤,青蛙什么的。 但眼前出现的发髻老头,却能操控纸老虎这种东西,由此可见,他奇门遁甲术的造诣,绝非常人所能及。 发髻老头骑猛虎出现,冲至鬼婴身前。 其座下猛虎前爪猛地一跺地面,大嘴一张。 吼―― 一声咆哮,震耳欲聋,一股强劲的气流迅速扩散,几条街道的窗户玻璃瞬间被震碎。以至于那一刻,我双耳嗡嗡作响,短暂性失聪。 在纸虎的咆哮下,众多鬼婴怪叫着,顿时被气流吹飞。 部分鬼婴直接魂飞魄散,其余的全都被布娃娃吸进体内。 至此一声吼,鬼婴尽数消失。 当我双耳恢复清明时,嘈杂的哭声没了,凄厉刺耳的笑声也停止了。 布娃娃冒光的眼睛也恢复正常,最后‘啪’的一下,掉落在地。 瞎老头和俊美书生虽然捡回一条命,当也是身受重伤。 瞎老头身体被啃得千疮百孔,血流不止,耳朵和鼻子都被啃掉,四肢包括身体也是血肉模糊,看上去惨不忍睹。 至于俊美书生,脸色煞白一片,身体格外暗淡,已经成了半透明,显然也到了魂飞魄散的边缘地带。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乾坤长老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多谢乾坤长老救命之恩……” 乾坤长老,茅山九位长老之一。 陶掌教,雷真人,戈师太,紫阳真人,现在出现的乾坤长老,还有我师傅逍遥子。 茅山九位,我已经见识过六位了。 瞎老头虽然眼瞎,但好歹知道来人是谁,只是那凄惨的模样,实在不忍直视。现在不仅眼睛瞎了,鼻子和耳朵都没了,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俊美书生没说话,不过还是对着发髻老头行了一礼。 “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离开了……” 发髻老头点点头,并未多看他们一眼,目光一直盯着小女孩。 很难想象,在瞎老头和书生做了这么多的情况下,迎来的只是一句不冷不热的话,甚至连基本的慰问都没有。 发髻老头的出现,让小女孩有些生气,特别是见到掉落在地的布娃娃后,她表情变得格外森寒。 “该死……” 红衣小女孩猛地一挥手,一股飓风凭空作响。 突然暴起的飓风,围绕着发髻老头不停的旋转,像个小型龙卷风一样,吹得发髻老头道袍飘舞,两撇胡须剧烈抖动。 发髻老头面无表情,可他的身体连同纸虎,却因为旋风的影响,一点点向红衣小女孩靠近。 虽然小女孩对付的是发髻老头,可书生两个也被旋风波及。 他们背对着小女孩,身子前倾四十五度,十分费力的想逃离飓风范围。 可不管怎么努力,他们始终难以寸进,在旋风的拉扯下,双脚摩擦着地面,一点点后退。 越靠近小女孩,旋风越大,呜呜作响,如同鬼哭狼嚎。 瞎老头和书生似乎有些招架不住,表情变得格外痛苦,我能清楚的看到。 在瞎老头身体中,一条条红色的学丝被抽离出来,汇入小女孩的手掌。 血丝宛如细线,一开始很淡,没几秒就越来越密,越来越粘稠,从头到脚。 身体各个部位都有血丝,透过千疮百孔的衣服,从瞎老头的身体中被抽离。 瞎老头原本还算健硕的身体,此刻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消瘦。 短短不到一分钟,瞎老头已经瘦成了皮包骨,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满是褶皱的皮肤,看上去像是一具行将就木的干尸。 血液连同生命力,在这一刻完全被抽干。 瞎老头痛苦的嚎叫,可在飓风之下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只能伸着手,向身边的人求救。 事实上,俊美书生也比他好不到哪去,他被剥脱的是血气,而书生被剥脱的是魂魄。 当一缕缕白色从身体中抽离时,书生的形体也越来越淡,越来越扭曲,几乎都成了透明状,仿佛随时都会烟消云散。 相比于他们两个,发髻老头没有任何异常,只是被阴风牵引着,一点点向小女孩靠近。 整个过程中,他始终面无表情。 甚至于,哪怕书生两个即将魂飞魄散,他也没多看一眼,似乎完全不在意他们两个的生死。 “教……教主……救……救我……” 书生显得很不甘心,俊美脸此刻显得格外扭曲。他伸着手,眼神哀求的看着发髻老头。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正道,邪道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失败者,就应该有失败的觉悟,这是你们主人说的话。” 发髻老头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的说:“哪怕我救你逃过一劫,他也会亲手杀了你们,这点,你们比我更清楚。” 书生微微一愣,旋即疯狂大笑:“辛苦卖命多年,竟落得此番地步,可笑,可笑啊……” 他话音刚落,身体淡化透明,彻底消失于天地间,再也没留下半点痕迹。 下一秒,瞎老头也化为一具干尸,‘啪’的一下,摔倒在地,彻底没了动静。 一人一鬼,两大高手尽数魂飞魄散。 他们并非不厉害,只是遇到个更恐怖的东西,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发髻老头的冷眼旁观,或者说,是李阴阳的冷漠。 失败者,就应该有失败者的觉悟,不值得救。 能说出这句话的人,要么无情,要么漠视生命。 这自诩天下正道之首的茅山,让我再一次改观。 或许在他看来,瞎老头和书生只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工具,不管之前立过多少功,做了多少事。 一旦失败,没有了价值的时候,便能任意舍弃,不会有半点留念。 这就是李阴阳,一个有霸主之称的人。 但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一个没有人性的怪物而已。 哪怕是破旧的物品,但很多人来说,都还有纪念价值,不会任意舍弃,更别说是为自己卖命的下属,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不济也是相识一场。 自己有能力,却偏偏无动于衷,举手之劳而已,真有这么难? 我不是李阴阳,自然不懂他的想法,但我对他的行为却格外厌恶,打心里厌恶。 失败就要死,哪怕不死在敌人手上,他自己也会清理门户。 这种事,绝不是人能干出来的。 看着一人一鬼死于非命,我内心多少有些感慨,一样米百样人,虽是同父异母,但我和他之间,注定只会是仇人。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骑纸虎的发髻老头终于动了。 在被飓风拉扯到一定距离后,他一巴掌拍在虎头上,座下纸虎猛地一声咆哮。 吼―― 叫声一起,强劲的气流将小女孩的旋风冲击得四分五裂,连带着正前方的房屋都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纸虎的咆哮宛如惊雷,刺得我双耳嗡嗡作响,要不是即使捂住双耳,估计又得短暂性失聪。 被纸虎一吼,小女孩身体立刻向后平移十多米,两条朝天辫都被吹弯。 短暂的交锋,发髻老头明显更胜一筹。 处于下风的小女孩阴沉着脸,眼睛瞪得老大,表情看上去格外吓人。那一刻,她眼睛开始慢慢变红,手上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短短数秒钟,已经长到了十厘米。 长长的指甲猩红一片,宛如一柄柄短刀,其指尖还有红色气体缭绕。 “妖孽,本教见你修行不易,如果愿意悔改,做本教的鬼奴,本教可以饶你一命……”发髻老头淡淡的开口。 红衣小女孩没说话,嘴角扯过一抹弧度,阴冷的笑了。 下一秒,我只感觉眼前似乎有东西闪过,紧接着,我便看到发髻老头的背后趴着一个红色人影,正是小女孩!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夜鸦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一下就傻眼了,因为在我的视线中,小女孩一直没动过,始终站在发髻老头身前。 可诡异的是,此刻竟然又多出一个红衣小女孩,趴在发髻老头的背后。 两个小女孩一模一样,仅仅只是身处的位置不同,一前一后。至于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没人知道,或许……两个都是真的也说不定。 看到这幕,我不由得心神一震。一个红衣小女孩已经足够恐怖,没想到现在又多出一个。 小女孩静静的趴在发髻老头背后,长长的红色指甲,悄无声息的向对方脖子刺去。 整个过程中,发髻老头似乎没有察觉,一直盯着前面的小女孩看。 当指甲刺入皮肤的那刻,小女孩突然怪叫一声,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飞,尚在半空,便‘碰’的一声突然炸开,化为一缕缕红色气流。 那一刻,站在原地不动的小女孩,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身体再次平移十多米,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发髻老头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本教的法身,岂是你这种妖邪之物所能触碰的?既然你不知悔改,本教今日叫你魂飞魄散!” 说话之间,发髻老头单手一挥,一柄由灵符折叠而成的纸刀从衣袖中飞出。 纸刀遇风便长,出衣袖的那刻只有两根手指大小,当飞到小女孩身前时,纸刀已经变成了一米多长,上面还冒着熊熊的火焰。 一见纸刀,小女孩脸色一变,转身就跑。 然而她才刚动,纸刀便直接刺穿她的身体。 只听得“碰”的一声,小女孩的身体立刻炸开,化为点点火光飘散而下。 当火光落在地上时,只留下一点黑灰。 死了? 正当我惊疑不定时,小女孩的身体再次显现,不过这一次,她已经远在百米开外,立于鬼车的车顶。 虽然没有被一击必杀,当相比于之前,小女孩脸色变得格外苍白,明显受了重创。 发髻老头冷哼一声,手指舞动,火焰纸刀在空中旋转几圈,再次向小女孩冲去。 “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本事?”这声音竟然很熟悉。 纸刀刚靠近鬼车,便突然炸开,化为漫天纸屑飘落,紧接着,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 声音一起,鬼车猛地一掉头,车灯刺眼的绿光直射发髻老头。 后者眯了眯眼,表情没什么变化。 这时候,鬼车的门再次打开,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后座缓缓走出。 最后立于车灯前,因为背光的原因,我一直看不清人影的相貌,只能感觉出对方身体很高。 他的声音轻柔悦耳,更让人瞩目的是,在他肩膀上,一只体型如老鹰一般大小的红眼乌鸦站立着。 因为我的角度是正对着他的,但是车灯明晃晃的,我只能看出他的身影,看不见他轮廓,不过,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而我现在也明白了。 这个人,才是最终BOSS。 正主一出现,就意味着大战即将到来,要是殃及池鱼,我们这些炮灰都得死。 “煞气如此之重,想必要不了多少年,就能成道了,只是可惜了,今天要折损在本教手中。” 第一千七百六十四章尸王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发髻老头平淡的说:“不过,如果你愿意悔改,做本教的尸奴,本教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 人影笑了,幽幽的声音响起:“就凭你么?也配?区区伪天师,还不配与我说话。” “不知死活!” 似乎被戳到了痛处,发髻老头有些恼火:“既然你不识相,本教今天就为民除害,灭了你们两个祸害!” “正道之首。”他吐出四个字,缓缓地走来,声音冷笑至极。 当从明晃晃的车灯走出时,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当即脸色忍不住变化。 是他。 当初在村里我曾经遇到过他一次,被乔二婆婆追杀的时候,那个夜色下坐在悬崖峭壁上的吹奏笛声的男子。 他自称为夜鸦。 当初我就感觉到他浑身充满了一股尸气,只是我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与他碰面。 “你还不配让我出手。”夜鸦走出时,伸手间那只站在肩膀上的红眼乌鸦,飞在手背上,然后像是收到指令,飞到半空盘旋。 呱呱地叫了几声后,一股阴风卷席,突然在远处,一声沉闷的低吼发出。 我扭头看时,远处黑色煞气惊人,在空中化为一抹半圆的弧线,向这边冲来。咋看上去,像是一条快速形成的黑色彩虹。 我眼皮连跳,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如此重的煞气,又从聚集地的方向冲起,这让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无头尸王! 前些日子,屠三妖魔化之后,一剑击败尸王,将其镇压在地底。因为一直没动静,所以我把这事给忽略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又再次出现。 从煞气的浓烈程度来判断,似乎更厉害了。 最让我惊讶的是,夜鸦竟然能把它召唤出来,难道说,长安镇的一切,是夜鸦在背后操控? 越想越觉得吓人,如果不是夜鸦,想必无头尸王不会这么快出来。 不光我惊骇莫名,当黑气冲天而起的那刻,发髻老头脸色也变得格外凝重。 无头尸王,哪怕是天师也会感到棘手,更别说他现在距离天师还有一段差距。 这个夜鸦深不可测,发髻老头绝不是对手。 黑色煞气在天空拉出一个彩虹似的半圆后,最终砸落在地,立于夜鸦以及发髻老头的中间位置。 只听“碰”的一声爆响,碎石飞溅,尘土四射,一个方圆三米的大坑突然出现。 坑中,一团黑色煞气宛如火焰般熊熊燃烧,连带着空气都变得有些扭曲,煞气一出现,纸虎再次连退几步。 因为煞气的阻拦,我始终看不清情况,只能模糊的见到里面有个人形轮廓,无头。 “现在……你还想要尸奴吗?”夜鸦笑了。 “哼!无头凶煞,尸王么,不过如此!” 发髻老头冷哼一声:“如果是二十多年前的僵尸王,本教或许会忌惮几分,但现在,一具没了头的怪物,本教又有何惧?” “口气不小……既然这样,就让它陪你玩玩。” 夜鸦笑着,再次一声咆哮,紧接着,黑气从坑中冲出,直奔发髻老头撞去。 速度之快,几乎眨眼就到。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夜鸦的来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一声爆响,发髻老头座下纸虎瞬间炸开,而他整个人则跳到了半空,单手一甩,一只小巧精致的纸鹰凭空出现。 纸鹰遇风便长,呼吸间便化为一只巨鹰,而发簪老头刚好跳到纸鹰背上。 这家伙手段还真不少,又是纸虎又是纸鹰的。 发髻老头骑着巨型纸鹰,不停地在空中盘旋,两把冒着火焰的纸刀再次甩出,射向地面的无头尸王。 无头尸王完全无视,猛地一跳,当头撞了过去。 两把火焰纸刀顺接被撞得四分五裂,其后余势不止,直冲巨型纸鹰。 发髻老头脸色微变,操控纸鹰快速闪避,总算错开了无头尸王。 好在无头尸王不会飞,只是借着煞气横冲直撞,在空中的灵活程度,自然比不过纸鹰。 当无头尸王下坠之时,发髻老头开始疯狂的攻击,各种手段不停的甩在无头尸王身上,道术,符纸,包括奇门遁甲。 不得不说发髻老头很聪明,利用了自己的优势,一番攻击下,无头尸王煞气似乎弱了一些。 然而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当发髻老头集中精神对付无头尸王时,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冲上天空,在发髻老头反应过来时,黑影已经靠近他的背部。 我只感觉红光一闪,发髻老头惨叫一声,当即从高空栽下,其坐下纸鹰瞬间炸开。 情况发生得格外突然,因为黑影的偷袭,才刚交手,发髻老头便瞬间落败。 “卑鄙!” 重伤落地后,发髻老头右臂已断,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连伤口的血都是黑色。 “卑鄙?呵呵……” 夜鸦落地后笑了笑:“比起你们所谓的正道来说,我这点手段又算得了什么?想当初,可是你们一群人,将我活生生炼制成僵尸的!为此,我亲手杀了自己父母……” 夜鸦这话说得很是平淡,但听在我耳中却格外震撼。 被人活生生炼制成僵尸,这个夜鸦,到底经历过什么。 最骇人的是,变成僵尸的那一刻,他显然已经失去理智,这才失手杀了自己父母。 当时的场景我虽然没看到,但那种画面却一点点在我脑海中浮现。 虽然现在成了变异僵尸,有了自己的意识,但那种杀掉自己父母的悔恨与痛苦,绝不是一般人所能体味的。 受创的发髻老头,脸色格外难看,光是无头尸王已经难以对付,现在又被他偷袭,中了尸毒。 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身死道消只是迟早的事。 当发髻老头脸色变得黑紫时,他立刻服下一颗药丸,接着用灵符封住了流血的断臂,算是压制了尸毒的蔓延。 也仅仅只是压制而已,没有精通尸道的高手,想要驱除尸毒明显不可能。 当药丸失去效果,灵符压制不住时,必将尸毒攻心,变成一头嗜血僵尸。 夜鸦显然看出了这点,所以他并没有急着杀掉发髻老头,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或许,他也想让对方体验一下,初次变成僵尸后的感受。 最让我奇怪的是,无头尸王似乎听命于夜鸦,他不动手,无头尸王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黑气缭绕,只能模糊看到个轮廓。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剑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静等片刻后,夜鸦笑了:“你已经快死了,都没人来救你,真是可悲啊。” “哼!别得意太早,谁生谁死还不得而知!” 发髻老头道心很稳,并没有被对方三言两语所蛊惑。 他话音刚落,街道深处的黑暗中,突然有三道人影闪过。这三人速度很快,并排而行,不管是动作、姿势,还是速度,都保持一致。 人未到,声音已经远远飘来。 “乾坤道友莫慌,我们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三人异口同声,带着阵阵回音响遍数条街道。回音还未停止,三人已经冲至发髻老头身前。 在我的视线中,他们三人的速度,就好像一支离弦的箭,快得不可思议,几乎眨眼就到。 最让人惊讶的是,当我透过冥都鬼车的车灯绿光去看时,发现这三人竟然长得极其相似。 同样的面容,同样的提醒,甚至连表情都特别相似,看上去像是三胞胎。 唯一不同的便是他们衣服的颜色,似乎为了辨别身份,他们三个,一人穿纯白道袍,一人穿纯黑道袍,还有一人穿黄色道袍。 三人看上去也就四五十岁,生得倒是挺健壮的,可偏偏没有眉毛,三个人都是如此。 眼睛上面光秃秃的一片,一根毛都看不清,格外奇特。 他们三人出现后,分别在发髻老头身后拍了一掌。 发髻老头“哇”的一下,吐了好几口黑血。虽然身上冷汗直冒,看上去有些虚弱,但脸色好看了很多,没有了黑紫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苍白。 “多谢三位道友出手相助……”发髻老头拱了拱手。 “乾坤道友严重了,同为名门正派,我们兄弟三人自然会鼎力相助。” 三名道士异口同声:“刚才我们都看清楚了,若不是妖邪卑鄙偷袭,乾坤道友自然能获胜。既然这些东西做出此等卑劣的行径,我们兄弟三人绝不会袖手旁观!” 发髻老头深吸一口气:“好!有三位道友相助,除掉这几个祸害易如反掌!” 一听这话,夜鸦冷笑:“你们这些人啊,始终改不了狂妄自大的毛病。区区正一门三大护法,就想力挽狂澜?未免有些可笑。还是让茅山,佛门的人出来吧。” “不知死活!” 三人冷哼一声:“几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正一门剑阵的厉害!” 话音刚落,两道人影闪过,下一秒,一黑一白两名道士,已经出现在冥都鬼车的两侧,分左右将鬼车围住,正前方,由黄袍道士坐镇。 “乾坤道友,你替我们兄弟三人压阵,伺机而动!” 三人开口的同时,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柄剑。和他们衣服的一样,这三柄剑颜色各异,分别为黑白黄。 这三柄并非木剑,而是金钱剑,剑身细长,仿佛一折就断。 手持金钱剑,三人开始围绕着冥都鬼车奔跑,转圈。 他们速度很快,以至于在奔跑时,还携带起一股不弱的旋风。 “剑阵么?有点意思……” 夜鸦包括无头尸王,都站在冥都鬼车旁边,一动未动,任凭三名道士将自己包围,似乎想领教一下所谓的剑阵。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惊变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三名道士一直在转圈跑,速度越来越快,可始终没有动手,不知道什么意思。 一开始,我还能看到三道人影,可没过一会,他们三人便突然消失了。 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圆圈,在不停的围绕着冥都鬼车旋转,强劲的飓风,吹得无头尸王身上的黑色煞气,都开始波动起来。 看到这幕,我不免有些惊讶。 只有当速度达到一定程度,才能模糊视线,眼前三人竟然能将身体隐藏在风中,显然又是一门异术。 才刚开始,就有这么大的动静,这剑阵,绝对不容小觑。 惊讶的同时,我内心莫名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以这种速度跑下去,不累吗?别到时候还没搞定无头尸王,自己就先累趴下了。 当然,这也就想想而已。 旋转的飓风圈刚形成没多久,一柄柄剑光突然从中射出,直刺夜鸦和无头尸王。 这些剑光速度奇快,普通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面对剑光,夜鸦没什么动作,直接回到了鬼车内,说来也怪,当剑光刺在鬼车的车身上时,立刻炸开,只残留一些细小的黑点,看上去并没有多大作用。 虽然夜鸦进了鬼车,但无头尸王还在外面。 剑光没了目标,几乎全都射在无头尸王身上。 无头尸王站在原地,任凭剑光临身也不为所动。每当有剑光靠近时,都会被他的煞气冲击碎裂。看上去,同样难伤其分毫。 只不过剑阵才刚刚开始而已,最初只有几道剑光激射而出,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剑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不停的撞击无头尸王的身体。 一道两道剑光,或许对无头尸王没影响。 然而,当数量累计到一定程度,无头尸王身上的煞气已经开始受到影响,每当有一柄剑光破碎,它身上的煞气都会减少一分。 这样持续下去,无头尸王周身的煞气,想必会被消耗殆尽。 当铺天盖地的剑光,变成密集的剑网时,无头尸王终于动了,它双臂一抬,如刀般的黑色指甲直指飓风圈。 下一秒,无头尸王便化为一团黑气,向风圈外冲去。 在它双爪接触风圈的瞬间,只听“碰”的一声响,无头尸王竟然被弹了回去! 看到这幕,我眼皮连跳。 无头凶煞无头尸王的力量有多强我很清楚,所过之处,可以说是见墙拆墙,见屋拆屋,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拦它。 没想到现在一个看似普通的风圈,竟然能将它弹回去。 这难道就是剑阵的威力? 一旦阵法形成,里面的人便逃不出来,只能被动挨打。这些持续下去,不管是谁都扛不住。 无头尸王被弹回去后,风圈速度似乎也慢了些,剑光数量也有所减少,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影响,呼吸之间,风圈已经恢复正常。 等待无头尸王的,又是无休止的剑光侵袭。 时间一长,无头尸王身上的黑色煞气越来越少。从表面看上去,无头尸王似乎陷入了困境,冲不破防御,又找不到目标攻击。 可我发现,坐在鬼车中的夜鸦,却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静静的观察,似乎早有预料。 我心中不安,莫非,他又有什么手段不成?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逆天惊转…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事出反常必有妖,按理说这样下去,无头尸王虽不至于被灭,但煞气消弱到底谷,落败只是迟早的事,说不定又会再次被封印。 这对夜鸦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一旦无头尸王被封印,少了一个厉害帮手,面对剑阵以及发髻老头的攻击,想必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只要不傻,都能看出这点。 眼见自己会失败,还能如此淡定,除了心性坚韧外,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还藏着后手。 在别人看来,夜鸦或许坐以待毙,但我却有种感觉,一切才刚刚开始…… 无头尸王似乎也有些不安,它开始疯狂冲刺剑阵形成的飓风圈。 可不敢它如何横冲直撞,结果永远只有一个,被弹回阵法中。哪怕跳上天空也一样,都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回去。 唯一的差别在于,每当它撞击一次风圈,剑阵速度都会减缓,连带着剑光数量也会变少。 虽然能缓解燃眉之急,但持续下去,显然不会有好结果。 看到这幕,发髻老头总算有了一丝笑容。 这个时候,局势再次发生变化。 原本范围很广的风圈,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开始慢慢缩小。 风圈一缩小,剑光更加密集,威力也大了许多,无头尸王身上的煞气消耗得越来越快。 那密密麻麻的剑光,看得我眼花缭乱,仿佛一张张大网,一层又一层,不停的覆盖在无头尸王身上。 隐藏在四处观战的人有不少,但没人敢发出一点动静,生怕打扰到什么。 此刻我的心情复杂,出于某些原因,我并不希望无头尸王被封印,因为我需要它来搅乱长安镇,把隐藏的高手全都逼出来。 但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太小。 只希望夜鸦能有什么手段,破了这剑阵。 当阵法形成的飓风圈缩小到一半时,别说无头尸王,连鬼车也都受到了影响。 白色的车身开始震动,绿色的灯光也开始闪烁不定,忽明忽暗的,看上去,有点招架不住的意思。 这正一门的剑阵果然不同凡响,三胞胎心意相通,几乎将这个阵法发挥到了极致,可以说天衣无缝。 除非精通阵法,懂得天演之术的人,否则很难找出破绽。 就在鬼车开始摇晃时,夜鸦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剑阵确实有点意思,但也仅此而已,玩也玩够了,接下来该我了。” 车门打开,夜鸦闪身而出。 密集的剑光射在他身上,只留下一片密密麻麻的火花,以及叮叮当当的声音。 那种感觉,仿佛剑光射中的不是人体,而是一块钢铁。 身体的坚韧程度,简直可怕,真要说起来,恐怕也只有哑奴能与其媲美。 她果然不同凡响,这些剑光射在身上,根本难伤分毫。 最吓人的是,这仅仅只是他的身体,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动用尸煞之气。 可以想象,这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夜鸦出来后,手中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 铁盒不大,通体黑色,看上去普通无奇,真要说起来,也就盒口上的符纸,能稍微吸引人的注意力。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僵尸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然而就在铁盒出现的瞬间,横冲直撞想破坏剑阵的无头尸王竟然停了下来。 紧接着转过身,用双手对着铁盒,周身的黑色煞气,那一刻似乎粘稠了许多。 “这是?” 看到铁盒的瞬间,我莫名有些不安,心跳不受控制的开始加速。 “现在,我打算给你们一个惊喜,希望你们不要被吓到。” 夜鸦幽幽的笑着,毫不忌讳的撕掉符纸,将铁盒缓缓打开。 我的视线一直盯着他手中的动作,一眨不眨,当铁盒大开的瞬间,一个光秃秃的黑色头颅立于盒中。 头颅从脖子处断裂,皮肤黝黑,上嘴唇凸出,两颗灰白色獠牙露了出来,獠牙尖锐而修长,几乎长到了下巴处,看上去格外吓人。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最让我骇然的是,在黑色头颅的眉心处,还贴着一张金色的符纸! 这是无头尸王的头! 这一幕让我眼皮直跳,无头尸王的头与金符我见过一次,这辈子也忘不掉。 当初见到无头尸王的头时,我一直没敢乱动,可后来却被人拿走。 我做梦也没想到,此刻竟然能见到无头尸王的头。 无头凶煞无头尸王已经足够吓人,几乎是我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 然而,这一切都建立在它头颅被砍的情况下。 即便没了脑袋,都有如此惊人的煞气,一旦脑袋重回身体,那又将如何? 到时候无头尸王不再是无头尸王,而是一个堪比飞尸的恐怖僵尸!也是发髻老头口中的僵尸王! 一旦成为僵尸王,哪怕是天师,恐怕都得退避三舍。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无头尸王会被夜鸦控制,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得到了无头尸王的头。 有了这种东西,也难怪面对剑阵时,会如此的淡定,甚至不屑。 不光是我惊骇,当铁盒打开,见到黑色头颅后,连发髻老头也脸色大变,甚至于在那一刻,剑阵的运转速度都慢了不少。 “怎么样?我的惊喜还满意吗?” 夜鸦将头颅拿出,幽幽的笑着:“过去了这么久,想必很多人都忘记当年发生过什么,既然这样,今天我就让你们感受感受,什么才是绝望……” 话音刚落,夜鸦伸出两指,猛地夹住金符。 只听得一阵‘兹兹’声,夜鸦的手指立刻开始冒烟,刀剑难伤,堪比钢铁的手,此刻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 但他似乎完全不在意,一点点用力,似乎想将金符扯下。 也许是受了金符的影响,他的动作很慢很吃力,明明只是轻松扯下的动作,对他而言,却仿佛一件无比艰难的事。 以至于他的眼睛开始发光,身体四周,一阵阵红黑相间的煞气升腾而起。 “快!快阻止他!” 发髻老头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毫无形象的大叫出声。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剑阵运转速度徒然加快,一道道剑光拼了命的射向夜鸦。 夜鸦不管不顾,只是盯着金符看。 此刻他的手已经腐烂大半,金符也被绷直。 夜鸦明显到了承受极限,最后关头,他仰头一声咆哮。 第一千四百七十章七鹤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叫声如雷,煞气瞬间爆发,金符终于被扯下。 当金符轻飘飘落地的那刻,上面闪烁的金光立刻消失。 便在此时,一股股阴风骤然刮起,仿佛在响应着什么。 强劲的阴风吹得四周房屋摇曳,瓦片乱飞,门窗嘎吱作响,甚至连剑阵似乎都受到了影响。 阴风呼啸不止,温度也在急速下降。 短短数秒时间,我口鼻间的呼吸,已是一片白起。 我能清楚的看到,窗户残留的玻璃碎片迅速结霜,地面和墙壁也蒙上了一层白雾。 哪怕是我的身体,在这一刻,也感觉到了无尽的寒意,以至于身体都开始哆嗦起来。 剑阵还在运转,可速度却慢了很多。剑光尽数消失,似乎怕打扰到什么。 当众人惊骇莫名时,黑色头颅紧闭的双眼猛地一睁。 “咔蹦!” 结冰的玻璃碎片瞬间炸成粉末,滚动的瓦片也应声而裂。 只瞬间,漆黑如墨的兽瞳中,突然喷出两团极其浓郁的黑色煞气。 煞气直冲天空,连绵不绝,呼吸之间,便在头顶上空凝结成巨大的一团,宛如一多黑云。 头颅猛地一张嘴,首次咆哮出声,口中一股更加浓郁的黑色煞气冲天而起,汇集在黑云中。 那一刻,连月亮都被黑云遮挡,一瞬间,附近几条街道再也半点光亮,漆黑一片,形如死寂。 看到这幕,发髻老头面如死灰。 因为巨大黑云的遮挡,月光早已消失,只剩下冥都鬼轿那忽明忽暗闪烁不定绿色车灯。 经过绿灯的照射,发髻老头惨白的脸看上去绿油油的,跟厉鬼似的,显得格外吓人。 头颅一睁眼,似乎连天地都为之变色。 口中喷出的黑色煞气,连绵不绝,浓郁到了极致。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一会,整个过程中,没人敢动,也没人敢发出任何声音。 当血盆大口重新合上时,头颅突然旋转漂浮而起,一点点向无头尸王的身体飞去。 单单一个头颅,都有如此惊人的威势,一旦头颅与身体合二为一,又该有多厉害?一般人,恐怕想都不敢想。 这个时候,面如死灰的发髻老头总算有了反应:“来人!阻止它!快阻止它!” 说话之间,发髻老头已经甩出七只千纸鹤,这些纸鹤颜色各异,飞出的同时,已经摆出了一个北斗七星阵。 翅膀舞动间,隐约有一股气流环绕四周。 这些纸鹤除了五颜六色外,看上去倒是普通无奇,然而在纸鹤靠近无头尸王后,立刻开始旋转飞舞起来。 同样是北斗七星阵,只不过一直在变化不定,速度也格外的快。 令人惊奇的是,纸鹤周身所带动的气流,此刻在它们旋转之时,竟然迅速将无头尸王包围。 呼吸之间,七只千纸鹤便凝聚成一个半透明的罩子。 这个罩子似乎有极强的防御力,正好将无头尸王的身体和头颅阻隔开来。 无头尸王飘动的头,始终不能回归身体,因为每到关键时刻,都会飞出一只纸鹤,将头颅震开。 七只纸鹤以北斗七星阵之势,不停的变化、旋转。 虽然短时间内能起到作用,但因为煞气的冲击,每当千纸鹤触碰到头颅时,都会冒出一阵青烟,当青烟消失时,纸鹤的身体也会烧掉一部分。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何仙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短短不过一分钟,七只千纸鹤的尾巴已经没了。 我看了一眼发髻老头,他盘膝坐在地上,眉头紧皱,单手结印,嘴里不停的念动着咒语。 绿油油的脸上,满是豆大的汗,不停的滴落而下,看上去十分吃力。 “快!我撑不住了!”发髻老头吼了一声,一脸焦急 这时,剑阵调转目标,不停的冲刺无头尸王的头,漫天的剑网,密密麻麻的防不胜防。可不管怎么努力,剑光却始终不能对无头尸王造成实质伤害,只留有点点火星。 当初五位高手都不能灭了无头尸王,他们又有什么能力破坏无头尸王的身体? 眼看着纸鹤就要化为灰烬,危机关头,一条白绫突然从黑暗中飞出。 白绫长度惊人,从黑暗深处一直延伸过来,绷得笔直,而且速度奇快,几乎眨眼间就冲进了剑阵。 让人震撼的是,攻守兼备的剑阵,对白领来说,形若无物。 白绫宛如一把离弦的箭,直接击打在无头尸王的头颅上。 原本威势惊人的头,被白绫一抽打,竟然倒飞十多米。 看到这幕,发髻老头先是一惊,紧接着又是一喜,仿佛看到了救星似的。 白绫抽飞头颅后,竟然迅速的将无头尸王的身体缠绕起来,一圈又一圈,呼吸之间,长度惊人的白绫,便将无头尸王的身体包裹成了木乃伊。 虽然无头尸王周身依旧黑气缭绕,但身体却无法动弹,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看到它的身体在颤动,似乎在挣扎。 可白绫韧性极强,哪怕是无头尸王,一时间竟然能挣扎不脱。 高手! 我眼皮一跳,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用一条白绫镇压住无头尸王,出手之人必定是天师! 不管是三胞胎道士,还是发髻老头,他们虽然厉害,但依旧达不到天师的高度。所以在面对无头尸王时,并不能造成实质伤害,至多只能压制。 然而,当无头尸王头颅出现的那刻,他们明显已经压制不住。 要不是白绫的出现,不出几分钟,无头尸王便能头身合一,到时候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由此可见,白绫的主人,必定是个远胜于他们的高手,也只有真正的天师,才能一下击飞无头尸王的头,顺便镇压住无头尸王的身体。 等了这么久,总算见到了天师出手。 当白绫将无头尸王捆住后,一个白色人影从远处黑暗中飘了过来。 说飘,因为对方是站在白绫上的,从身形看上去,似乎是个女人,可奇怪的是,她的身体好像没有重量似的。 踩着绷直的白绫上,也没有丝毫下陷。 女天师么? 她没有迈动脚步,身体却在迅速前进,跟一阵风似的飘了过来。 等对方靠近之后,借着绿灯,我才看清来人的面貌。 来人确实是个女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一身白色素服,模样精致美艳,很有股成熟女人的味道。 白衣女人一出现,剑阵立刻停了下来,发髻老头包括三胞胎道士,同时对着女人行了一礼。 “多谢何仙姑出手相助。”四人显得很恭敬。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七阴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名为何仙姑的白衣女人点头算是回应,人一直站在白绫上,没有丝毫落地的意思,但她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夜鸦。 “看来紫阳真人说得没错,长安镇果然有异变,今天若不是我等坐镇,恐怕这东西又要出世害人。”何仙姑话语平淡。 面对这号天使级别的人物,夜鸦也没什么变化,只是笑了笑:“原来是茅山九长老之一的何仙姑,想当年,在道佛两门,何仙姑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以美貌闻名,可惜,只能排名第三。” “口气不小……” 何仙姑平静的说:“一只变异僵尸,能保持理智不奇怪,但像你这种懂得道术,还会计谋,我闻所未闻。” 夜鸦幽幽的说:“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总喜欢养鬼奴养尸奴,还自称主人,我们可没你们这种叫法。” “至于来长安镇有什么目的,都这时候了,还要我明说吗?你们需要阴物,天师秘录和舍利子,我们也需要。” “不过,你要的是我们的,而我们,同样要你们的东西!” “哦?看来你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何仙姑皱眉。 夜鸦笑了笑:“传闻七阴物,皆有逆天改命之能。除了彼岸花和长生棺下落不明外,十方塔和崆峒铃可都在你们手中,还有那本传说中的大阴阳术,记载了高深道术的至宝,现在依旧下落不明,只不过,我最近听到消失,这本大阴阳术的后卷,似乎与某人有关。” 一听这话,地夫人眯了眯眼:“照你这么说,七阴物中有三件阴物都在你们手中?” “当然……” 夜鸦点了点头:“要不然,怎么能引你们上钩呢?七阴物可是拥有千年历史的至宝,听说,只要有人能聚集起七阴物,就能掌管道佛两门,试问,这种东西,谁会不动心呢?” “你们想要,我们当然也想要,这就是所谓的目的” “你觉得,单凭你们这点手段,有本事吃掉这么多宝贝吗?” 何仙姑冷笑:“妖心不足蛇吞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夺得十方塔和崆峒铃!” 夜鸦毫不畏惧,笑着问:“你的这条白绫法器,以厉鬼冤魂作为载体,通过控鬼术来催动,结合你的道术,可谓是威力无穷。这条白绫,可算耗费了你半生心血。” “你想说什么?”何仙姑眯着眼。 夜鸦幽幽的开口:“我就想问问,你觉得,是你的控鬼术厉害,还是我的往生迪厉害?” 此话一出,在场人脸色一变。 “往生笛?!” 那一刻,哪怕是作为天师的何仙姑,也因这句话而动容。 夜鸦笑了笑,又问:“一旦失去耗费半生心血的白绫法器,你……还有天师的能力吗?” “你敢!”何仙姑冷哼一声。 夜鸦没多说,只是拍了拍手掌。 清脆的掌声一起,一股幽幽的笛声飘入耳中。 笛声忽远忽近,仿佛远在千里之外,又仿佛近在咫尺之间,让人根本确认不到方位。 但我却清楚,真正控制往生笛的东西,就躲在高空的乌鸦群中。 当初,在妖藤出现时,往生笛暴露过位置,虽然很快遮掩,但我还是能感觉到。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真正的交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往生笛的特性是能控制附近的妖魔鬼怪,持有往生笛,等同于拥有一把利剑,附近妖魔鬼怪越多,往生笛作用就越大。 可以说,这是一个可攻可守的至宝。 只可惜往生笛一般人吹不响,要不然当初我必定会放手一搏。 往生笛一响,困住无头尸王的白绫,突然开始震动起来,虽然很细微,但这种震动却让何仙姑脸色很难看。 这条白绫里面封印了厉鬼冤魂,一直被何仙姑的控鬼术操控,虽然威力无穷,但因为这种特性,就让往生笛有了可乘之机。 往生笛可以控制妖魔鬼怪,越厉害的人,效果就越强。 作为七阴物之一,往生笛自然要比何仙姑的控鬼术厉害,也就是说,只要往生笛的主人愿意,他完全可以将何仙姑的白绫化为己用。 这条白绫耗费了何仙姑半生心血,一旦失去,必定实力大损。 何仙姑能被成为天师,想必与这白绫有很大关系,所以在白绫有些异常时,何仙姑脸色立刻变寒。 耗费半生心血,现在为他人做嫁衣,任谁也淡定不了。 难怪面对天师何仙姑时,夜鸦会如此淡定,原来从一开始他便已经有所预谋,找到了击破何仙姑的办法,所以才有恃无恐。 因为他很清楚,没了白绫的何仙姑,算不上真正的天师。 这是何仙姑的软肋,也是夜鸦可以利用的一点。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暗暗心惊。 实在没料到,作为一只变异僵尸,夜鸦竟然有如此谋略,看来事情比我想象中更复杂。 各大势力来长安镇,自然是奔着七阴物等至宝来的,他们的算盘打得很好。 为了探查消息以防不测,特地派了一批先头队伍查看情况,等确认消息后,再出动精英高手。 虽然各大势力精于算计,但长安镇的妖魔显然也不是善茬。 利用阴物和至宝作饵,将各大势力引入圈套,最后夺取阴物。 双方都在算计,至于谁技高一筹,就看最后哪方会胜利。 可以想象,不管哪方获胜,必定是伤亡惨重。 权势,利益,欲望,人和妖魔都逃脱不了的束缚。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笛声开始变大,白绫也震动得更加厉害。 “何仙姑!别和这个妖邪废话,先灭了他再说!”眼见情况不对,发髻老头连忙出声提醒。 何仙姑眯了眯眼,单手一挥,白绫突然一分为二,一条缠住无头尸王,另一条直接向夜鸦卷去。 很显然,何仙姑是想在白绫失控前,迅速解决战斗。 只可惜想法虽好,但实际情况却不一样。 夜鸦完全不弱于没头的尸王,身体坚硬程度堪比钢铁,哪是说灭就能灭的? 之前的金符虽然将夜鸦的手腐烂大半,然而此刻的他,早已恢复正常。 由此可见,夜鸦不仅身体坚硬,恢复速度也格外惊人。 哪怕是天师,想灭掉他,一时半会也绝不可能。 只要拖住一定时间,当往生笛发挥作用时,白绫必然失控,到时候没了白绫的何仙姑,实力下降,更谈不上斩妖除魔。 甚至,白绫还会中途倒戈,攻击何仙姑。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白火,黑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便是往生笛的特性,控制附近的妖魔鬼怪为己所用。 如我所料,白绫虽然顺利捆住了夜鸦,但也仅仅只是将其镇压,并不能将其灭杀。 整个过程中,夜鸦甚至没有挣扎和反抗。或许,他早就胸有成竹。 捆住无头尸王和夜鸦后,白绫已经开始剧烈颤动,仿佛随时都会失控。 “真火!” 何仙姑脸色难看,二指一挥,一张白符夹在手中。 嘴里小声念了一句咒语后,白符‘蓬’的下,瞬间燃烧起来。 诡异的是,一般符纸燃烧都是红黄色火焰,可白符燃烧的火焰,却是一片白色,只有在火心处,才有一点红光。 白符一燃,何仙姑猛地扔在白绫上。 轰―― 仿佛被点火的汽油,白绫瞬间燃烧起来,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蔓延。 我亲眼见到两条白色的火焰,分别通过白绫,向夜鸦和无头尸王呼啸而去。 哪怕隔着老远,我都能感受到那股炙热的温度。 在白绫燃烧的那刻,隐约间,我还能听到一阵轻微的惨叫,叫声凄厉而怨毒。 看到白色火焰后,夜鸦总算有了动静,他开始奋力挣扎,似乎有些忌惮。 一物降一物,夜鸦虽然刀枪不入,但面对这白色火焰时,他明显有些畏惧。 能被称为天师,何仙姑的手段,比我想象中更厉害,夜鸦这回是失算了。 虽然拼命挣扎,但白绫的韧性极强,一时半会根本挣脱不掉。 最后,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焰顺着白绫,侵袭全身。 一接触到白色火焰,夜鸦立刻痛苦的咆哮起来。 无头尸王也好不到哪去,身体在挣扎,头颅在嘶吼。 白色火焰似乎消耗了不少道行,以至于何仙姑此刻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按照这种情况下去,即便灭不掉两头僵尸,也足够将其重创,这白色火焰,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就在火焰熊熊燃烧之时,无头尸王的头突然睁眼仰头一声吼。 紧接着,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吼声一起,漂浮在天空,由黑色煞气形成的黑云,此刻竟然下起了黑色的雨滴。 雨滴密密麻麻,一滴滴往下落,配合着无头尸王头颅的咆哮,颇有几分威势。 最让人吃惊的是,当黑色雨滴落在白色火焰上时,立刻冒出一阵阵灰色的烟。 这些烟浓密而粘稠,隔着老远,我都能闻到一股恶臭。 黑雨一落,灰烟一起,白色火焰竟然开始缓缓消弱下来。 黑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密集,熊熊燃烧的白色火焰则越来越小。 水克火,这是常识,白色火焰不是普通的火,一般雨水肯定灭不掉,但黑雨是由无头尸王煞气形成,加上相生相克,导致此刻白色火焰已经招架不住。 那一刻,何仙姑脸色格外森寒。 尽管她拼命催动道行,想助涨火焰,但黑雨的侵袭让她势头减弱,明显支撑不了多久。 吼―― 无头尸王的头再次咆哮一声,黑雨突然变大,原本势弱的白色火焰,此刻瞬间被浇灭,只残留一阵阵灰色的烟升腾而起。 那一刻,恶臭更重。 黑雨灭白火,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幕。 甚至连我都以为,夜鸦会栽在何仙姑手上,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会有这种转变。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斩天师(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联想到之前无头尸王口吐煞气,难道说,从那一刻开始,夜鸦就预料到现在这一切?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推演之术,只有道门的人才懂,一只变异僵硬,又怎么可能懂得推演? 如果不会推演,及时的黑雨又如何解释? 越想越奇怪,越想越诡异。 当我视线重新定格在夜鸦身上时,他已经挣脱白绫的束缚。 “何仙姑真是好魄力!” 夜鸦语气变得森冷:“居然情愿毁掉自己半生白绫,也要灭了我,佩服!” “对付你这种妖道,就该赶尽杀绝!”何仙姑冷着脸。 当黑雨将火焰浇灭时,白绫也被染成了灰黑色,而且还在不停的颤抖。 只可惜现在的白绫,对夜鸦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甚至,当夜鸦暴力挣脱束缚时,分叉的一条白绫,被他瞬间崩断。 从两人的对话,以及之前在白绫中惨叫声来判断。 想必白色火焰不仅对夜鸦和无头尸王有巨大杀伤力,连白绫也因此受了影响。 里面封印的厉鬼,想必也到了魂飞魄散的边缘。 不得不说何仙姑十分狠辣,耗费半生心血的宝贝,竟然说弃就弃,只会杀敌,甚至没有半点犹豫,果断得可怕。 要不是夜鸦洞察先机,利用黑雨破法,想必是凶多吉少。 夜鸦利用白绫想算计何仙姑,却不料何仙姑不仅毁了白绫,还借此机会差了灭了他们。虽然最后通过黑雨获救。 但所承受的痛苦和伤痕,一时半会绝对好不了,从无头尸王身上消弱虚弱的煞气就能看出一二。 相比于夜鸦,何仙姑显得很淡定,哪怕是白绫被毁,计划失败,她也没有太大的波动,此人城府之深,可见一斑。 这个时候,无头尸王也绷断了白绫。 没多久,黑雨停止,漂浮在空中的头,也开始迅速靠近身体。 何仙姑冷哼一声,双手一抖,又甩出两张白符。 白符尚在半空,便‘蓬’的一下,瞬间燃烧起来,炙热的白色火焰化作两个火球,冲向无头尸王的头。 地家擅长制作灵符,两张白色符纸却不是凡物,其燃烧后的火焰更是有强烈驱邪驱魔的效果。 被白符一冲,无头尸王的头立刻倒飞而出,被白色火焰沾染的地方也开始冒烟。 好在有黑雨存在,无头尸王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天上的黑云和黑雨都是无头尸王的煞气化成,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 被黑雨一淋,无头尸王周身煞气立刻浓郁不少。 很难想象,当天空的大片云朵般的煞气,尽数被无头尸王吸收时,又该有多恐怖?或许,这也是何仙姑,竭力阻止无头尸王头回身体的原因。 因为何仙姑的符纸阻拦,无头尸王的头一时间回不了身体。 每次靠近时,都会被符纸逼开。一时间,局势开始僵持不下。 不过在我看来,如果没有其他手段,夜鸦那边应该会占上风。 因为我发现,黑云的浓郁依旧不减,但白色灵符明显有用光的一刻。 这种珍贵的灵符,肯定不能量产,要不然人手一大叠白符,这天下间也没有妖魔的容身之地。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斩天师(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符对何仙姑来说,应该都极其珍贵,所以我推断,一旦白符用光,何仙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压制,局势将会不受控制。 虽然不知道黑云有什么具体功效,但可以想象,一旦无头尸王的头回归身体,黑云肯定有所异动。 我现在竟然还有些期待,期待无头尸王的头能顺利归位,化为一只恐怖的僵尸王,只有这样,隐藏的高手才会倾巢出动。 想必到了那时候,李阴阳应该都会忍不住。 但现在,除了静观其变外,我没有任何办法。 如我所料,当白符消耗掉一定数量后,何仙姑的压制效果开始消减。 夜鸦抓住机会,开始反攻,身体一动之间,直接化为一道黑影冲向何仙姑。 “布阵!” 三胞胎道士反应很快,夜鸦一动,他们立刻挡在何仙姑身前。 本想着重新将夜鸦困住,只可惜夜鸦的速度比他们更快,阵法还没形成,夜鸦已经冲至身前。 三胞胎道士不仅速度快,因为心灵相通的缘故,更擅长合击。 三个人好似一个人,攻击防守之间,威力倍增。 只可惜夜鸦是一只变异僵尸,三人的一般攻击手段,对他而言没有半点作用。 甚至根本不用闪避,夜鸦完全可以抗住三人的金钱剑。 而且每次出手,几乎都能找到一点细微的破绽,从而稍微打乱对方的合击攻势。 夜鸦不仅精通计谋,洞察力也格外惊人,在他的破绽打击之下,三胞胎道士竟然有种节节败退的趋势。 何仙姑压制无头尸王,三胞胎道士拖住夜鸦,两方都有些僵持,一时半会解决不了战斗。 现在最关键的一点,便在于发髻老头的身上。 如果此刻发髻老头出手,想必可以扭转局势,只是他现在元气大伤,不仅断了一臂,还中了尸毒,强行出手,想必不会好受到哪去。 夜鸦越打越凶,时不时还会发生一声咆哮,一股股红黑相间的煞气,不停的冲刺在三胞胎道士身上。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原本需要抓伤、咬伤才能传播的尸毒,此刻却悄悄的在三胞胎道士身体中蔓延。 我能清楚的看到,他们每一次呼吸,都会不知不觉吸进去一缕尸煞之气。 短时间内不会有异变,但时间一长,他们肯定招架不住。 此刻三人的脸上,已经有淡淡的黑色痕迹出现。 这是中尸毒的前兆,一旦尸毒攻心,在夜鸦的攻击下,三人只怕是有死无生。 我能看出这点,他们三人自然也能察觉到不对劲。 眼看着有些招架不住,三人异口同声的大喝:“乾坤道友,速速支援!” 正在逼毒的发髻老头一听,双眼一睁,犹豫一下后,最终掏出了七柄三寸长的纸剑。 就在他准备做法驱动纸剑攻击时,一阵阴冷的笑声突然响起。 在发髻老头还没反应过来时,红衣小女孩已经出现在他背后,一手抓着他的布娃娃,一手直刺他的背部心脏位置。 小女孩出现得很突然,时间也把握得十分到位。 正好是发髻老头打算使用道术的阶段,因为这个时候,发髻老头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夜鸦和纸剑上,反而忽略了周围的环境。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吓死宝宝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因为发髻老头打坐驱毒时,肯定全神贯注,默默注意四周的动向,如果小女孩这时偷袭,多半失败。 而当发髻老头掏出纸剑,打算支援时,注意力必定分散。 防备一旦松懈,就给了小女孩可乘之机。 恐怕,就连发髻老头自己,都忘了有小女孩的存在。或许在他看来,小女孩并没有太大威胁。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发髻老头完好无损的情况下。 此刻的他,不仅中了尸毒,断了手臂,还元气大伤。加上防备松懈,他的下场不言而喻。 偷袭的小女孩一击成功,锋利的指甲,直接穿透发髻老头的胸口。从背后刺入,从胸口传出,小女孩白嫩的手臂,几乎没入大半,到了臂膀的位置。 鲜血,在她红色连衣裙上,更添一模鲜艳的色彩。 “呃……” 他低着头,瞪大着眼,看着那只穿胸而过的小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开始咳嗽,黑色血液顺着口鼻喷了出来。 “这就是欺负我的下场……”小女孩冷笑着,可爱的脸蛋,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渗人。 便在此时,发髻老头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眼中充满了疯狂。 我心知不妙,莫名轻呼一声——快退! 声音很小,几乎没人能听到,但在我开口的瞬间,远处的妖魔与人,几乎同时扫了我一眼,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连红衣小女孩第一时间也抽回了手,红影一闪之间,小女孩瞬间消失。 与此同时,发髻老头的身体突然爆开。 碰—— 声音震耳欲聋,巨大的威力将附近几栋房屋瞬间轰塌,转弯如子弹般乱飞,爆炸的气流更是将交战双方冲击得倒飞十多米。 其恐怖的爆炸力,让人瞠目结舌。 哪怕隔着老远,那股爆炸形成的冲击力,也让我这栋房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炸裂的响声,更是如同惊雷一般,震得我双耳发麻,里面嗡嗡作响。 当尘埃落定时,爆炸中心位置,已经出现一个近十米方圆的大坑,坑的深度足够埋人。 至于之前的发髻老头,早已尸骨无存,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到,完全化为了灰烬。 看到这幕,我不由得吞了吞水,如此大的深坑,看着都可怕,足以想象刚才的爆炸有多大的威力。不管是谁,只要靠近爆炸中心,恐怕都会尸骨无存。 哪怕是夜鸦和何仙姑他们,也因为爆炸的气流,被掀飞十多米远。 不光我震撼,他们也久久回不过神来。 “吓死宝宝了,刚才要不是闪得快,早被炸得魂飞魄散了!” 小女孩站在车顶上,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这老头真是不要命,自爆魂魄也要拉个人垫背,吓死宝宝了。” “乾坤道友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三胞胎道士同时叹了口气。 人死依旧有魂魄存在,没有很重的怨气和执念,一般魂魄都会投胎转世,少有的会变化成鬼。 而发髻老头这种自爆方式,等同于毁了自己的魂魄,不仅没有投胎的机会,从此以后都会消失于天地之间。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苦头大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或许,这就是三胞胎道士叹气的原因。 只可惜,发髻老头虽然拼了命,但最终没有得逞。 一名半步天师的高手,就此陨落。 说不上可惜,只是有些感叹而已,连他这种高手都不能自保,我就更加排不上号。 “妖孽!你杀了乾坤道友,今日,我们三兄弟就要为他报仇!” 当视线定格在小女孩身上后,三人齐声大吼,竟然放弃夜鸦,直奔小女孩冲去。 夜鸦自然不会放任三人动手,第一时间拦在前面,双方又开始争斗。只可惜对他们三人而言,情况并不乐观。 毁了白绫,用光白符的何仙姑,也有些压制不住无头尸王,头颅越逼越近。 小女孩也在观察情况,有点蠢蠢欲动的架势,只是偶尔她会朝我的方向看一眼。 就在无头尸王头颅即将触碰到身体时,一颗佛珠突然出现,猛地击打在无头尸王的脸上。 伴随着一道金光闪过,无头尸王的头立刻倒飞数十米,砸穿了好几间房屋才堪堪停住。 好在无头尸王没有什么灵智,要是知道自己被当做足球一样踢来提去,不知道什么敢想,估计得气吐血。 每次到关键时刻,眼看离成功只差一步,总有人出来搅局。 “阿弥陀佛……如此热闹,自然少不了贫僧。” 黑暗中,很快走出一名光头和尚,和尚长得肥头大耳,满面油光,出现时,一手抓着鸡腿一手提着酒壶。 他走路有些摇晃,似乎有些醉意,可眼睛却黑得发亮,格外精神。 拿着鸡腿随意行了一礼后,他毫不顾忌的啃食起来,吃得有滋有味,满嘴都是油,哪有半点和尚的样子。 在他旁边,原本跟着我一路的小和尚童心也在一旁。 看到眼前的酒肉和尚后,我不由得心中一喜。 既然他能出现在这,想必佛门的高手已经到了长安镇。 了尘大师出面,我心中顿时安定不少。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佛门盼来了。我长吁了一口气。 “苦头大师来得正好,快快助我等斩杀妖邪!”三胞胎道士脸色大喜。 “阿弥陀佛,打打杀杀虽非我辈意愿,但降妖伏魔这种事,贫僧自然是义不容辞。” 酒肉和尚还打了个嗝,说话间步态摇晃,有种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感觉。 在原地转了两圈后,他眯着眼,指着三道士一声轻喝:“呔!大胆妖魔,见到本座还不束手就擒!” 三道士人都傻了,被自家人当妖魔骂,也是头一回。 他们互看一眼,同时苦笑起来。 好在没动手,要不然真就解释不清了。 “苦头大师,妖魔在那边!” 三道士有些无奈,只能用手指了指夜鸦。 苦头又原地转了几圈,摇晃着身体,用一双斗鸡眼看着夜鸦:“呔!大胆妖魔!还不束手就擒!” 说话之间,他一甩手,两颗佛珠当即射向夜鸦。 面对三道士的金钱剑,夜鸦选择无视,可面对两颗佛珠时,他却第一时间用双臂却挡。 只听得“碰碰”两声爆响,佛珠射在夜鸦臂膀上,震得对方连退几步。一阵红黑烟从双臂间冒出。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妖僧再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佛门果然名不虚传。” 将佛珠从手臂中取出来后,夜鸦冷冷一笑:“不过,我有个疑问,佛门向来不问世事,为什么要参与道门之间的争夺?难道,你们也对阴物感兴趣?”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来凑个热闹,讨口酒喝,顺便度化度化妖魔,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管。”苦头依旧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是吗?只不过我听说,舍利子好像被你们佛门夺了去,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夜鸦笑着问。 一记攻心,让三道士和何仙姑同时看向了酒肉和尚苦头。 任何事都是利益当前,既然大家来这都是为了七阴物和天师秘录等宝贝,自然会全力争夺,如今得知佛武门拥有舍利子,他们显然不会轻易放弃。 要不是夜鸦点透,我都不清楚舍利子是七阴物之一。 难怪罗汉真身会如此重视,用佛手印诱惑我,也要让我将舍利子送到佛武门手中。 只是不清楚,这舍利子的特性是什么? 每件阴物都有自己的能力,拥有者道行越高,发挥出来的实力就越强。 舍利子落到了尘手中,想必威力无穷。 面对众人的目光,苦头表面没什么变化,眼神却凝重了不少。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喝了一口酒,不耐烦的说:“要打就要打,哪这么多废话,我还赶着去睡觉呢!” “听说佛武门的佛印是专门用来降妖伏魔的,我确实想领教一下,只不过……我有个朋友想试试,到底是佛武门的佛法厉害,还是他的佛法厉害。”夜鸦笑着拍了拍手。 “阿弥陀佛……众生苦皆我苦,只有食得众生肉,才能体味众生苦。” 一道空旷的回声突然响起:“诸位施主莫要妄造杀孽,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贫僧愿意承担诸位的罪孽,将诸位渡到彼岸……” 声音还在回荡,一道人影已经从空中飘落。 人影的身体好像一根羽毛,在空中飘来飘去,仿佛没有重量似的,一阵风都能吹跑,而他却乘风而下,左摇右摆,飘忽不定,显得十分诡异。 即便没有看清是谁,但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以及超脱常理的话语,我脑中第一时间冒出两个字——妖僧! 只有生吃人肉的妖僧,才会说出这种话。 妖僧轻飘飘落地后,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认识的大多十分疑惑,但面色凝重,显然知道妖僧不简单。至于苦头和尚,见到妖僧的瞬间,酒意瞬醒,眼睛瞪得老大。 妖僧的实力,我并没有真正见过,但他能在罗汉真身手中逃脱,显然已经达到天师级别。 毕竟,罗汉真身在道佛两门,都是最顶尖的存在,比普通天师厉害太多,更别说还是结了舍利的罗汉真身。 单对单,堪称无敌。 妖僧一出现,我体内的万印,竟然有些躁动。 虽然很细微,但依旧能感觉得出。看样子,罗汉真身的万印,和妖僧之间有不少羁绊。 妖僧一出现,让场上局势大变。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杀念太重,就让贫僧为你们洗清罪孽!” 双手合十后,妖僧突然诡异的笑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佛法相对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苦头的支援,原本让三道士精神大震,然而妖僧的出现,又是一个他们想象不到的变数。 妖僧活了两百多年,而且还是佛武门开派祖师的师弟,这种东西手段之强难以想象,以苦头现在的能力,估计招架不住。 也就是说,原本劣势的局,此刻变得更加不堪。 这夜鸦不愧是大BOSS,麾下全是能镇一方的大将。 虽然没有真正领教妖僧的厉害,但他们不是傻子,从苦头变化的脸色就能看出一二。 “现在似乎是我们占了上风?” 夜鸦笑着说:“我一直很奇怪,都到了这种地步,你们居然还能保持镇定。难道,那几位非要等你们落败,重伤,甚至死亡才肯出现吗?” “哼!口出狂言,对付你们,我等足以!”三道士异口同声。 “阿弥陀佛……既然三位施主不知悔改,贫僧只能得罪了。” 妖僧双手合十行礼,接着脑袋猛地一抬,单手一掌平推而出。 一道金色的佛手印缓缓浮现,看似普通无奇,实则遇风便长,眨眼间,已经暴涨至一丈高。人与佛手印比起来,显得格外渺小。 佛手印一出,三道士连连后退,可诡异的是,巨大的金色佛手印并没有太大的威势。 平推而去时,没带起一点波动,不仅没有强劲的气流,连半点灰尘都看不到。如果闭上眼,甚至都感觉不出来。 然而达到他们这种程度,越是平静的攻击,越是可怕。因为这代表着内敛,佛法的内敛。一旦里面蕴含的能量爆发而出,绝对是毁天灭地的效果。 所以看到这手佛印时,三道士脸色格外凝重。 他们想闪避,却发现佛手印一直跟着他们,迅速逼近。 避无可避,三道士只能重新布阵,三阳剑阵一起,狂风大作。 这一次剑阵不是攻击,而是防御。 连无头尸王都冲不破的剑阵,防御力可以想象。 然而当佛手印与剑阵触碰的那刻,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佛手印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剑阵冲毁,整个过程中,连速度都没消减哪怕一点。 依旧强势骇人,不停的往前推去,大有种排山倒海的架势。 然而当剑阵崩毁的那刻,三道士身体像断线风筝似的,飞出数十米之远,撞倒了两栋房屋才停下。 当三道士从废墟中爬出时,已经面如金纸,神情震撼,在他们的口鼻之间,有鲜血缓缓流出。 三道士同时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看上去十分虚弱。 仅此一击,三道士完败,这便是差距。 然而佛手印并没有放过他们,依旧向三人平推而去,不死不罢休。单凭三人的力量,已经凶多吉少。 就在这时,酒肉和尚苦头终于出手了。 他张开嘴,猛地吸了一口气。 这口气绵长有力,仿佛能吞噬一切,我清楚的看到,苦头和尚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鼓胀起来。 短短几秒钟,他的肚子就变得跟十月怀胎的孕妇一样,衣服都被涨破了,露出圆滚滚的肚皮,看上去十分吓人。 苦头脸色凝重,双手方于腰间,向下一按,吐气开声。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六字真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嘛! 嘛字一出口,一股强劲的气流立刻喷涌而出,像个炮弹似的冲向一丈高的佛手印。 强大的后坐力,连带着苦头和尚都平移数米之远,双脚在地上划拉出两条深深的痕迹。 被旋风般的气流一冲,金色佛手印微微一滞,速度减缓不少。 苦头并未停止,又是一声吼。 ——咪! 一团更大的气流从口中喷出,轰然撞击在佛手印上,佛手印速度再次减缓,连带着光芒也暗淡不少。 ——嘛! ——咪! 第三团和第三团具有实体的气流,先后撞击在佛手印上,像是两根白色柱子似的,冲击力格外惊人。 被接连撞击,佛手印光芒变得格外暗淡。 ——轰! 最后一字出口,苦头和尚肚子干瘪,口中喷出的强劲气流,竟然化成了一条白色苍龙的形体。 苍龙大张嘴,咆哮着撞击在佛手印上。 只听得一声爆响,天地为之震动,诡异的佛手印被气流形成的苍龙轰然撞碎。 苍龙余势不减,上下翻腾,向妖僧当头咬去。 妖僧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掐住了苍龙的脖子。 “阿弥陀佛……” 妖僧单手合十,另一只手猛地用力,苍龙立刻破碎,化为一股股气流四散而开。 这一幕,看得苦头和尚眼皮连跳几下。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五字真言的威力。五字真言中,当属最后一字真言威力最大,能凝结出苍龙形体。 即便如此,可还是对妖僧造成不了威胁。 五字真言是苦头和尚拿手的佛法,却被妖僧轻而易举破掉最厉害的一招,确实让人震撼。 “多谢苦头大师相救……” 三道士脸色难看的道谢,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因此折了脸面。不仅如此,身受重伤的他们,在接下来的对弈中,想必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五字真言,你是苦头师侄的弟子?” 妖僧笑着说:“难怪有此天赋,不知道苦头师侄现在何处?做师叔的想和他叙叙旧。” “离经叛道,哪有资格称师叔?!” 苦头冷淡的说:“你最好祈祷我师父别出现,要不然,他一定会为师祖清理门户!” “阿弥陀佛……既是同根,又何必拘泥于门派之别?佛法万千,你走你们的路,我修我的心,何来离经叛道之说?” 妖僧也不生气,微笑着说:“看来,师侄并没有交好你这个徒弟,今日,就让我这个做长辈来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佛法。” 说话之间,妖僧猛地一抬掌,举过头顶,接着虚空下压。 轰! 一个巨大的金色手印凭空形成,以迅雷之势对着苦头一掌拍下。 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巨大的苍蝇拍,而苦头就是拍下的苍蝇。要是被这金色手印拍中,苦头估计得成肉饼。 虽然事发突然,苦头的五字真言根本来不及催动,危机关头,他双手护在头顶,大喝一声。 “金钟罩!” 随着佛法的催动,一个巨大的金钟突然出现,将苦头牢牢罩住。 金钟半虚半实,比人还高,上面隐约还能看到一些经文。 咋看上去,有点镇魂钟的影子。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了尘现身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金钟刚形成,下一秒,金色手印已经拍到酒肉和尚的头顶。 佛法的碰撞,矛与盾的交击,两者触碰的那刻,我只感觉眼前金光一闪,一股金色的波纹,宛如荡漾的水波,向四周迅速蔓延。 所过之处,砖瓦爆裂,烟尘四起。 金光闪过后,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可我看清情况后拆线,金钟已经挡住了佛印的碾压,只不过从苦头颤抖的双手来看,显然有些招架不住的意思。 反观妖僧,面带微笑,单手依旧在缓缓下压。 随着他的下压,苦头的双手也会微微下陷。 以至于,压在金钟上的佛手印,也伴随他们之间的微妙攻势而变化 佛手印依旧缓慢的向下压去,而金钟包括苦头的双脚,已经陷入地底之中,并且越陷越深。 没一会,苦头的双脚已经没入地面,只能看到膝盖晚上的部位。 此刻,苦头的双手颤抖得格外厉害,光洁的脑袋上,满是豆大的汗,他喘着粗气,顽强的抵抗着,但看情况,明显支持不了多久。 此刻,金钟已经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并且这种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 几个呼吸间,已经布满整个金钟。 这样下去,一旦金钟破碎,苦头估计会被佛印压成肉饼。 何仙姑几个想帮忙,可因为红眼的存在,他们一时间脱不开身。 这时,金钟已经出现轻微的咔咔声,仿佛随时都会崩毁。 苦头咬着牙,汗如雨下,拼了命的在抵抗,可佛法不及妖僧,自然不是对手。 “咔……蹦!” 金钟裂纹扩大后,突然一声爆响,直接炸开,化为光点消散。 而佛手印也顺势压在了苦头身上,从头到脚,直接将苦头拍进了地面。 看到这幕,我眼皮连跳。 死了? 当尘埃散尽时,地面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手印。 手印足有半米深,一张多长,格外惊人。而在这个坑中,并没有看到苦头的踪迹。 难道说,这一下把苦头打得尸骨无存? 我有些震撼,虽然与苦头没什么交情,但因为某些原因,仍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不过这种情况我根本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想到这里,我不禁叹了口气。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因为妖僧的表情与我所想有些不同,甚至脸上没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师侄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 妖僧目光四处扫射,似乎在找寻什么人,然而结果并不如意。 他话音刚落,在他身前百米位置,突然浮现两个人影。 人影好似凭空出现的一样,没有丝毫征兆。 两人都是和尚,其中一人正是苦头,至于另一人,年纪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穿着朴素,模样俊美,剃个光头都掩盖不住其魅力,要是去当明星,绝对能红。 年轻和尚表情平淡,眼神更是古井无波,出现后还对着妖僧行了一礼:“师侄拜见师叔……” 永远一副笑脸的妖僧,此刻却笑不出来了。 他眯着眼,也合十还礼:“这么多年不见,了尘师侄愈发年轻了,返老还童想必已经练到了极致。”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正邪不两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师叔谬赞了,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了尘平淡的问:“师叔不是在闭关吗?怎么现在和我弟子沾了因果?” “你们闹出这么大动静,已经打搅到我,了尘师侄,佛武门一向不追名逐利,你们又是何故来此?”妖僧问。 “阿弥陀佛……” 了尘俊美的脸上,露出能迷死大多数女人的笑容,说:“师叔误会了,我等来此并非为了阴物,只是来降服妖魔的。师父他老人家交代过,一定不能让那只妖魔出世,否则天下大乱。” “哦?” 妖僧眯了眯眼:“了尘师侄多虑了,以师兄的能力,他镇压的妖魔,又有何人能破封?想必,这世上除了你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人了吧?” “以前确实如此,不过现在出了一点变数,为了以防不测,所以我特地前来查看一番。”了尘回应。 “这么说,只要妖魔不出现,了尘师侄便不打算蹚这趟浑水?”妖僧追问。 “正是……” 了尘双手合十。 此话一出,其余人脸色大变。 “尊者!话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是为了降妖伏魔,眼前这些东西便是妖魔,尊者怎么能放过他们?”何仙姑急忙说。 “是啊师父!妖僧离经叛道,害过师祖,你怎么能轻易放过他?”苦头也有些着急。 三胞胎道士也连连劝说,明显不同意了尘的说法。 “一切只有定数,贫僧如果插手此事,只会坏了天道,诸位莫要多说。”了尘低头行礼,语气则变得有些冷淡。 “可是……” 何仙姑还想说什么,可当她接触到了尘的眼神后,立刻住嘴,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模样,竟然还带着一丝惶恐,看样子,似乎有些惧怕了尘。 作为佛武门方丈,当今世上能与他比肩的人,不超过三指之数。哪怕是何仙姑,也只能仰望。 实在没想到,一个二十岁的俊美和尚,其带来的无形压迫感,不仅让妖僧紧张,连自己人也会感到忐忑。 “既然了尘大师开了金口,我自然信服。” 出乎意料的情况,让夜鸦笑了起来:“为了避免大师沾上因果,还请大师暂时离开此地。” “万万不可!尊者,你要是走了,一旦无头变成僵尸王,后果不堪设想啊!”三道士齐声大叫。 “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 了尘双手合十:“大家齐聚此地,为了身外之物互相杀戮,实属不智。如果可以,不如让贫僧做个和事老,双手握手言和,就此作罢……诸位施主,意下如何?” 说话之间,了尘的分别在黑暗各处扫了一眼,明显意有所指。 “哈哈哈……” 一阵大笑突然在空中想起,紧接着,一个提着灯笼的红衣女出现在夜鸦的左侧半空。 当出现的时候,我眼神微微一皱。 这是去长安洞第一道关卡遇到的那个红衣女,厉害的不行。 “好一个握手言和,只是可惜,今天谁也别想离开了。”红衣女披头散发,提着灯笼光芒大涨,散发出了一股很重的戾气。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救红鲤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鸦现在的眼睛是猩红的,可能因为他如今是一直僵尸的缘故,但他觉得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僵尸,可能比尸王更厉害。 毕竟无头尸王没有神智,完全靠本能厮杀不停,但是夜鸦不一样,他有超高的智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一切都安排在长安镇,不过眼下这一切看来他早就算计好了的。 可能也是想借助尸王。 “我一直想问一句,你们所谓的正道,何为正,何为邪?” 夜鸦不急着出手,反而是抬头扫过在场道佛两门所有人的面孔。 “普世救人者为正,而你等祸害一方,自然是邪魔外道。”何仙姑冷哼一声开口。 听闻此话,夜鸦反而是笑了。 “茅山老祖四百多年前将我炼成如今的这副模样,你们正道却视他为一代宗师,而我在你们眼里则是邪魔外道。” “你们诛杀邪魔外道,谁来诛杀你们?”夜鸦望着所有人,声音冷漠至极。 茅山老祖传闻六百多岁。 虽然现在在茅山禁地,但已经闭关一两百年了,只是我想不到,夜鸦竟然是被茅山老祖当初炼制出来的。 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炼成不老不死的僵尸,当初夜鸦不知道承受多大的痛楚。 而如今,他在正道人眼里,却成了邪魔外道。 这天下正道,当真是最大的笑话。 现在此地已经没有让我逗留下去的必要了,而且现在是最好找出钟白的时候。 我趁乱找到钟白,然后一起离开这里,至于这些人的生死,就听天由命,让他们去斗吧。 我小心翼翼退后,等绕的距离远了,我才慢慢靠近那几条高手尽出的街道。 整个过程中,我都格外小心,生怕惊扰到什么东西。 在转角的时候,有两个身穿道门的弟子刚好经过,吓得我立即侧身靠在墙角。 “你说,大师兄为什么要关押夷灵族的那女子,莫不是对她有什么意思?”其中一个开口。 “不过他下手太狠了,跟那女子在一起的另外一个,好歹也师出同门,竟然……”另外一个摇头,这时候已经走远了,说什么我听不到。 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妙。 长安镇里夷灵族就只有红鲤,而且这两个道士嘴里说另外一个师出同门,显然就是说的钟白。 看来,钟白来长安镇后出什么事了,如果红鲤被关押了,那么肯定在附近,这时候救她是最好不过的。 因为长安镇大部分现在全跟夜鸦他们在交手,找到红鲤之后就可以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想到这,我轻手轻脚靠近街道后,我开始仔细观察起来,这几条街道房屋众多,挨家挨户的找,估计得找到猴年马月。 叫喊什么的也不现实,打草惊蛇,所以只能暗中观察。 关押红鲤的地方,应该防护格外周密。正常的情况下,符纸和阵法肯定少不了。所以我的目标,主要找寻贴着符纸的房屋。 在我快速寻找下,果然在居中的位置,找到一栋两层楼的房屋。 这栋房屋门窗都贴了不少高级灵符,还在大门的位置,贴了一把朝下的金钱剑,想来都是用来防御妖魔鬼怪。 防护虽然周密,但对人来说,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威胁。 观察一会后,我推了推大门。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中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吱呀一声,两页的木门直接打开,似乎没上锁。 堂屋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无奈之下,我只能点一根蜡烛照明。 当我小心翼翼走进大门的瞬间,门头上的金钱剑突然颤抖了起来,就在我以为它会突然刺下时,他又恢复了正常。 我松了口气,在一楼快速逛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 顺着漆黑的楼梯往上,刚上二楼,就看到一张八卦镜悬在头顶。 诡异的是,透过的照亮,八卦镜并没有反射出我的影子。 我不敢多想,开始在二楼搜寻起来。 当我推开一间卧室门时,顿时眼睛一亮。因为我发现,在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身穿红色旗袍,面容绝美,身材凹凸有致,十分火辣。她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宛如睡美人。 “红鲤!” 我快步上前,叫了她一声,并没有任何反应。 从她均匀的呼吸来看,她似乎睡着了。 我试着推了她两下,还是没动静,被逼无奈,我开始掐人中,红鲤依旧没醒。 正常来说,一个人不可能睡得这么死,除非被人动了手脚。 地无心口中的被囚,应该就是指红鲤此刻的状态,一直沉睡,醒不过来。 尝试了一番,发现没效果后,我直接将她扛了起来。 不管情况如何,先把她带走再说。 背着红鲤出了门后,我开始快步向长安镇出口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事,过程十分顺利,多少让我有些意外。 远处,杨奉先和地无极已经开始大战,各种爆炸声和轰鸣声响彻整个长安镇。 胜负如何我不清楚,现在,我只想尽快离开长安镇。 背着红鲤一路疾行,走了大概半小时,总算到了长安镇的镇口。镇口有一条黄石小路,顺着这条路走到尽头,便能到达吊桥的位置。之前虽然吊桥被毁了,但既然能进来这么多人,肯定有人成功修复了通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走在黄石小路上,我突然发现红鲤的身体有些沉重。一开始,我并没有在意,可当我越靠近出口时,这种沉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以我现在的体质,背个人跑路跟玩似的,不可能会有这种感觉。 我心下奇怪,转头看了一眼。 刚转过去,我就发现红鲤正瞪大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眼皮一跳:“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红鲤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笑,笑容格外怪异。 正当我奇怪时,我突然感觉脚下一紧,低头一看,发现脚踝处,不知何时缠了一条蛇。 我一脚将蛇甩开,刚想前进,却发现小路两侧,突然涌出大批的毒蛇。黑压压的一片,瞬间便将小路堵死,那密密麻麻的数量,看得我头皮发麻。 “呵呵……呵呵。” 一阵阴笑声突然在背后响起,还没等我有所反应,我突然感觉背心一痛,一股巨力将我掀飞,刚好落在蛇群中。 一落地,群蛇立刻往我身上扑,咬的咬,缠的缠,有些速度奇快的青蛇,还往我裤腿里钻。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夜叉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甩开蛇,快速爬起,当我转身一看时,我却发现红鲤正盯着我冷笑。 在她手上,还有一柄染血的符文匕首。 “你……不是红鲤!”微微一愣后,我很快反应过来:“你到底是谁?” “你并没有我想象中这么傻,不过没什么差别,你已经中了圈套。” 红鲤’咯咯的笑着:“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是谁!” 说着,‘红鲤’的面目开始发生变化,鼻子凹陷,嘴唇封闭,眼睛合上。 伴随着一阵扭曲后,‘红鲤’的五官立刻消失,只剩下一张光秃秃的脸,看不到任何东西。 最诡异的是,她的胸部也像消了气的气球,瞬间干瘪,身体骨骼嘎吱作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高变壮。 短短几个呼吸,一个女人彻底变成了一个没有五官的男人。 看到这幕,我眼皮直跳,他扮作红鲤,肯定是为了引我上钩,也就是说,他早就算到我会救红鲤。 这是故意在给我下套。 无面人冷笑着:“要是你藏着那些人之间,我还真不敢对你动手,现在你自己送上门,可怪不了我。距离战场这么远,加上双方已经开战,就算你大喊大叫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命有多硬!” 无面人一招手,黄石小路上的群蛇,立刻弹射而起,身体绷得笔直,宛如一支支箭向我射来 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控制蛇群。 换做一般人,被这么多毒蛇咬中,只有死路一条,但我的身体,连变异尸毒都不怕,还会怕这种蛇毒? 唯一麻烦的就是蛇的数量,因为蛇群的数量迅速增多,我连个下脚地都找不到。 无面人站在远处开始大笑,每当我想往回冲时,他都会用各种办法限制我。 “道术么?” 其实道术也有很多邪门的东西,茅山养鬼术,包括师傅传给我的茅山请神术。 只不过三茅之术下茅需要时间太久了,而上茅风险太大。 我不想施展,祭剑术当初跟夜司溟成婚的时候我施展过一次。 但是没有桃木剑,我无法发挥出来。 “我有一张符,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我的食中两指夹着一张淡黄色的符纸。 这是当初秦家一别,师傅留给我的东西。 这符上面画的不是驱鬼的,而是一个阵法,我将符抛出的时候。 看不出无面人表情,但是声音却有些害怕。 “这是天师符阵!”他刚要退后。 但是符上面的阵法爆发出一阵金光,直接将这片地方笼罩。 “爆!” 我嘴里低声念了一句。 压根就不给他防御的机会,在阵法爆开的时候,大部分蛇被活生生的震死,其中一些奄奄一息扭动着。 那无面人惨哼一声,拿出一个法铃。 “你知道什么最快吗?”我问。 下一秒,一道乌光乍现,直接从他面部闪烁,然后停留在他的背后,漂浮散发着黑气。 在他的脖子上,多了一个血痕,鲜血不停地溢出。 我走过去,他双手捂住脖子,似乎在恐惧的退后,但血流不止。 “是夜叉!” 我冷笑,伸手将漂浮在半空的夜叉剪纸收回。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李阴阳(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啪啪啪……” 刚杀完无面人,一阵掌声伴随着笑声,突然在空中响起:“有点意思,这才是我想要的猎物。” 我循声忘去,就见一棵树顶上站着一个人。 此人不过二十多岁,脸颊瘦长,颧骨凸出,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 本来长相不堪的他,右眼的眼角到左边嘴角,还有连带着一条尝尝的刀疤,模样显得有些狰狞,一眼看去,便知道不是善类。 最让人震撼的是,这人单脚立在大树的树顶,可他肩上却扛着一把厚重的斩马刀。 这把斩马刀足有两三米长,通体漆黑,看上去就很重。 刀锋上,还刻着奇怪诡异的符文,在月光的照射下,隐约发着光。 扛着一把如此重的刀,单脚站在树顶,由此可见,此人绝不简单。 甚至,他刚才要是不出声,我都没发觉附近有人。 “你是谁?”我皱着眉头。 “将死之人不配知道我的名号,拿出你刚才的那招,要不然,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刀疤青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格外阴冷。 “没猜错的话,你是李家的人吧?”我四处张望,寻找逃生的路。 刚才虽然看起来轻松,但是施展符阵和夜叉,其实对我也有不少的负荷,能不能用出第二道,我没有把握。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怎么,还没开始打,你就露怯了?”刀疤青年眼睛很毒,他冷笑着:“如果你怕死,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交出你刚才使用的招数,然后自断双腿。” 我冷冷的扫了对方一样,并未多言,转身就跑。 既然打不过,硬刚也没用。 “想跑?” 刀疤青年冷哼一声,直接从高空跳落,斩马刀隔空劈砍。 感受着背后刺骨的寒芒,我一个懒驴打滚,只听得一声爆响,在我刚才的位置,突然多了一道半米深的刀痕, 这要是劈在我身上,估计得成两半。 我不敢停留,站起身继续跑,刀疤青年就在后面追。 在道行的加持下,他的速度竟然比我还快。 一边追,一边向我劈砍。道术幻化的刀芒,好几次贴着我的身体刮过,强烈的刺激,让我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 多次攻击被我闪过,刀疤青年有些怒了,他突然掏出一张符,贴在自己身上。 一瞬间,他速度暴涨,呼吸之后,便冲到了我前面,当时就看得我眼皮直跳。 “在我的神行符面前还想逃跑?不自量力!” 横身拦在前面,刀疤青年冷笑。 我隐约见到,在他双脚的位置,还有两团细微的旋风。 灵符真是千奇百怪,竟然还能增加速度。 本想着逃到混战地点,说不定能有机会脱身,但现在看来情况并不乐观。 “跑啊!继续跑啊,你倒是跑一个给我看看!” 刀疤青年明显动了火气:“浪费这么多时间,今天我要把你大卸八块!” 话音刚落,刀疤青年斩马刀迅速挥动,舞得那是密不透风,很快,一张半透明的大网迅速形成。 这张网由刀芒构成,杀伤力堪称恐怖,即便没有接触地面,但强烈的劲风,仍然在地上留下一条条刀痕。 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李阴阳(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让你尝尝小爷的厉害!” 刀疤青年挥舞的斩马刀猛地一滞,刀网立刻向我笼罩而来,速度之快,范围之广,让我根本无法闪避。 无奈之下,我直接掏出一张通体漆黑的剪纸,这是奶奶剪出来的十二鬼将之一。 都还没施展,刚拿出来周围竟然阴风呼啸,甚至耳边传出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正准备施展,一把红纸伞突然从反方向飞来,正好挡在我身前。 锋利的刀芒劈砍在红纸伞,并没有太大的作用,除了阵阵火花外,只有一阵金铁交击声。 一把纸伞,竟然挡住了刀芒! “谁敢坏我好事!” 见我没死,刀疤青年气得不行。 看到红纸伞的瞬间,我已经能猜到来人,当即心中一喜。 “师姐,这次,你得好好感谢我。” 清脆如黄莺般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在我身侧的方向,快步走出两个女人。 一个长发,一个短发,一个如冰山般冷艳,一个俏皮可爱,各有特点。 短发女孩抱着双臂,邀功似的看着我,正是百变魔女,胡灵。 在她身边,则是穿着夷灵族少数民族服饰的红鲤。 “你……没事吧?”我强忍着激动,平淡的问了一句。 红鲤点点头:“多亏这位妹妹帮忙,要不然我也醒不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现在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胡灵跑到我身边,插着腰,用白嫩的下巴对着我:“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救出来,难道,你连一句感谢的话都不说。” 我尴尬的笑了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次多亏你帮忙。” “那是!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谁!”胡灵一点也不谦虚。 “钟白呢?”看到红鲤跟胡灵两个人,但是钟白却没有出现。 “放心吧,他现在在安全的地方。”胡灵摆摆手。 “我说你们几个,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刀疤青年怒了:“我没闲工夫陪你们打情骂俏,今天遇上我,算你们倒霉。” “哎呦呦,人家好怕怕哦,大哥哥,你可不要欺负人家……” 胡灵嘟着嘴,一脸委屈,眼中瞬间起了雾,这变脸的速度也是没谁了。 刀疤青年一愣,语气竟然软了不少:“小妹妹,不关你的事,你站远点,别伤到了你。” 看到这幕,我有些心境,没想到连刀疤青年都中了胡灵的魅惑术。 怪就怪胡灵天生一副媚眼,加上百变的风格,几乎是所有男人的克星。 刀疤青年显然喜欢柔弱,楚楚可怜的女孩,所以才会中招。 “废物!” 一声轻喝突然凭空炸响,宛如一道惊雷。我还没看清情况,刀疤男身体倒飞数十米,人在空中便喷出一口鲜血。 落地后脸色煞白,表情惶恐。 他并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跪在地上,额头触碰地面,大声求饶:“属下知错!还望霸王恕罪!” 一道黑袍人影突然出现在刀疤青年身前,黑袍人带着鬼面具,身材高大,身后背着一把被冰封的剑。 “我不养废物,自断一臂,滚!” 黑袍人冷哼一声。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法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多谢霸王不杀之恩!” 刀疤青年道谢后,二话不说,直接一刀砍在自己左手上,半点犹豫都没有。整条手臂应声而下,刀疤青年咬着牙,连惨叫都不敢发出,生怕惊扰到黑袍人。 磕了几个头后,刀疤男如获大赦的离开,连断臂都没敢拿。 看到这幕,我内心深处突然用处一股不安的感觉。 能被刀疤青年称之为霸王,眼前之人,想必就是天生帝皇命的李阴阳! 虽然看不清模样,但那股无形的威势,却不输给我见过的天师。 看来传言并没有错,李阴阳天生霸主,绝情绝义,为了权势他可以牺牲一切,利用一切,行事狠辣,绝不容忍任何人违背他的意愿。 信奉一句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我在中途试图跟夜司溟沟通,但是他没有回应,我隐隐感觉到了,他在冲窍,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很多人都说,李阴阳已经达到天师的地步,但究竟有多强没人知道。 静等片刻后,李阴阳明显失去了耐心:“给你们十秒钟考虑,要么束手就擒,要么一起死!” 红鲤看了我一眼,神情有些复杂,我们俩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说真的要不是因为钟白,我更多的可能不会出手救她, “你们俩先走,我来拖住他。”红鲤黛眉蹙起,扭头对我说,“照顾好他。” 说着,红鲤就要动手,我皱了皱眉,伸手拦住,看向李阴阳说:“杀了我们,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我用一件阴物,让我们离开,如何?” 李阴阳鬼面下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好一会才冷冷开口:“你算什么东西?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杀了你,我一样可以得到阴物!” “阴物被我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除了我之外没人能找到。”我撒了个谎。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对阴物感兴趣?”李阴阳冷哼一声。 “如果没兴趣,你也不会背着阴阳剑了。”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有点小聪明,不过,时间已到,受死!” 李阴阳单手一挥,剑为出鞘,可一股半透明的剑影却突然向我刺来。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出手,难道,他真的不在乎所谓的阴物,还是说,他从来不和人谈条件? 危机关头,红纸伞再次挡在我身前。 伴随着一声爆响,红纸伞打着旋飞上天空,连带着胡灵整个人也倒退几步,胸口剧烈起伏,额上已布满一层香汗。 虽然挡下了李阴阳的一招,但她明显不好受。 最关键的是,这一招只是李阴阳随手一挥而已,明显没用多少道行,连剑都没拔。 “你敢挡我?” 李阴阳冷哼一声,突然伸出两指,对着胡灵隔空一点。 一柄有如实质的寒冰长剑,直刺胡灵。 相比于第一把剑,这一剑的威力强了十倍不止,上面所散发的寒气,让大地瞬间冰冻起来。 寒剑所过之处,白茫茫一片,有种冰封千里的架势。 看到这幕,哪怕是胡灵脸色也变了,她招手抓住红纸伞,贴上一张白符,对着寒剑刺去,纸伞在她手中高速旋转。 一个半透明的漩涡,在纸伞顶部形成,有了白符助势,纸伞威力大增。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狐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然而胡灵与李阴阳差距实在太大,寒冰长剑才刚靠近,漩涡便瞬间支离破碎,一点抵抗的效果也没有。 最后,寒冰长剑准确无误的刺在纸伞上。 不得不说,红纸伞是个宝贝,能粉碎钢铁的长剑,竟然没刺穿纸伞。 即便如此,所带来的强劲道行,也透过纸伞轰击在胡灵身上。 胡灵闷哼一声,整个人连连退后,嘴角溢出鲜血,站定后面如白纸,明显受了重伤。 “不知死活!” 他同样没拔剑,只是二指挥了两下。 只瞬间,在他左右便出现两柄剑。 一柄火焰长剑,一柄寒冰长剑。 五行相生相克,火焰和冰霜原本是两个极端,可此刻却在李阴阳身侧完全融合。 左边是冰天雪地,右边的是炙热火焰,两个不同的世界,却同样拥有者恐怖的破坏力。 一柄剑已经足够吓人,现在火焰寒冰同时出现,一旦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假思索,在来临前祭出镇魂钟,默念口诀下,镇魂钟从一个铃铛大小瞬间变成庞然大物。 嘭嘭两声,将剑震的粉碎。 “头陀行者的本命镇魂钟。”李阴阳声音透露出一抹惊讶,但很快平静下来。 “不过这镇魂钟,对我没有多大的用处。” 他隔空画了一个符文,在半空立即出现了偌大的旋转阵法,如同罩子一样落下。 “麻烦,我哥怎么还不出现!” 胡灵有些气恼,脚狠狠的一跺,危机关头,我只感觉眼前一闪,五条毛茸茸的尾巴,突然从身后窜出,正面迎上那法阵。 这五条尾巴又长又粗,看上去格外的灵活,只不过第五条尾巴并不实质,而且有些虚幻。 它们像手臂一样,互相交错掩护,从各个方向击打法阵。一触就撤,巨大的力量抽得法阵左摇右晃,有些不稳。 即便如此,几条狐狸尾巴也付出了代价,其中一条被冰封,一条被火烧得漆黑。 等法阵被打散时,其中四条狐狸尾巴已经负了伤。 虽然化解了危机,但我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因为我发现,这几条狐狸尾巴,竟然是从胡灵身后冒出来的。 当我视线转向胡灵时,发现她脸色有些惨白,原本人类的耳朵,此刻也变得毛茸茸的,一双媚眼微眯,无形中,更添诱惑。 “你是狐族?”我瞪大着眼,有些不敢相信。 “一惊一乍干嘛?说得自己好像不是怪物一样。”胡灵白了我一眼,几条狐尾摇摆不定,配上那毛茸茸的耳朵,看上去……竟然有些另类的可爱。 “没想到你竟然是狐族,不过可惜,不过刚刚诞生第五尾,算起来不过也才地师级别,与天师还相差很远。” “道佛两门称呼我们是妖族,普通人则称我们为狐仙,北方五仙之首。” 胡灵挠了挠耳朵:“反正各种各样的称呼都有,狐狸成精虽然有很多,但像本小姐年纪轻轻就有四条尾巴的,当今世上,除了我们家族外绝无仅有!用你们人类说法,就是皇族之类的。” “皇族?那你岂不是狐仙中的公主?”我有些吃惊,因为我忽然想到我妈了。 这胡灵帮助我,会不会跟我妈有什么关系。 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此间事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然?” 胡灵用尾巴在我面前晃了晃:“你以为本小姐这么多条可爱的小尾巴是摆设?每多一条尾巴,就意味着多一百年道行,我现在可算是五百年道行的狐仙!” 胡灵的这番话,再次刷新我的世界观。 “六百年道行,那么你对付李阴阳有多少把握?”我问。 “人和妖精不同,是万物之灵,修行速度快得让我们羡慕,还可以服用各种灵丹妙药,只要不干太多伤天害理的事,就不用担心天劫。” 胡灵嘟着嘴:“而我们五仙,每多活一百年,就要遭受一次天劫。天劫过后,就算不死也得虚弱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很容易被人类和其他妖精捕杀。所以,我们一般不外出,都躲在深山修行。” “要是我哥在的话,跟他肯定不相上下。只可惜她现在还没赶到。”胡灵有些无奈。 这时,李阴阳已经闪身而来。 鬼面下的眼神,冰冷得可怕:“没想到在这还能遇到五尾妖狐,虽然道行尚浅,但我正好缺一个妖灵炼尸!” “阿弥陀佛……” 正当李阴阳准备动手时,一道空灵的声音突然响起。 下一秒,在李阴阳身侧多了一个和尚。和尚长得年轻俊美,衣着朴素,可一双眼睛却仿佛历经沧桑。 终于有救了! 看到和尚后,我总算松了口气。 “了尘大师来此,有何指教?”李阴阳冷淡的问。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与我佛门颇有些渊源,还望李施主放她一条生路。”了尘合十行礼。 “大师杀的人不比我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还会替人求情。” 李阴阳冷笑:“其余两个我可以放,但那狐族一定要带走!” “多谢李施主……” 了尘还没说完,我直接一口回绝:“不行!了尘长老,这两位与我有恩,我不能见死不救!还望了尘长老成全!” 了尘愣了一下,“李事主,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贫僧愿意做个和事老。” “得寸进尺!了尘,该说的我都说了。”李阴阳一点也不客气。 了尘眯了眯眼:“李施主,虽然你天赋异禀,但毕竟年轻,以后有大好的前程,正所谓过刚易折,望三思……” 了尘的实力肯定不会在李阴阳之下,李阴阳心性高傲,但不是傻子,如果在这里跟了尘交手,他根本就不是对手。 权衡再三,李阴阳侧头看向了尘,声音不冷不热的道,“今日之事,李某记住了。” 说完,他冷漠转身离去。 看着李阴阳消失在远处街头,我回过头对了尘恭敬开口说道,“谢过了尘长老。” 了尘微微一笑,摇头,“女施主与我佛有缘,贫僧自然不能不管。” “不过在这长安镇,女施主当心为好。” 我点了点头,再次谢过了尘后,因为担心钟白,就没有多说下去,跟红鲤和胡灵离开了。 我估计了尘是因为我施展了镇魂钟,这是佛门祖师头陀佛赠予我的,我能施展,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因此,我离开了尘也没多做阻拦。 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尸丹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跟胡灵和红鲤离开。走出一点距离后,扭头看了一眼,发现了尘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过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将目光转向红鲤问道;“钟白在什么地方?” 说到钟白,红鲤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跟我来吧。” 说完,红鲤疾步的朝着前面走去,一路无话。我跟着红鲤走到一处荒芜的宅院,这宅子看上去已经荒废很久了。 年久失修,院墙已经塌陷,两扇木软塌塌的挂在门梁上,整个院子里透露出一股死气沉沉的霉味。 不过在踏过门槛的时候,我发现在门口牵了一根红丝线,古旧的院子正门上贴着两张符纸,这应该是红鲤为的防止长安镇那些僵尸做出来的。 我和红鲤推开门后,就看到在钟白躺在破烂的木床上,他伤的很重,而且气息很乱。 “从长安洞出来后,钟白不是一直带着你吗?他那时候没有这么重的伤,你们出来后遇到什么了?” 钟白因为红鲤并没有跟我走到最后一步,不过那时候他伤势远没有这么严重,肯定是出来后在长安镇遇到什么了。 “他是因为我。” 红鲤抿嘴,看着不省人事的钟白,脸色有些复杂。 现在说再多也没用。 “我们先离开长安镇。” 我内心虽然有些愤怒,不过现在长安镇不是久留之地,而且这地方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不。” 红鲤露出凝重,认真的说道,“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 “什么?”我问。 红鲤看向我,对我说,“我需要,那无头尸王的尸丹。” 我问,“尸丹是什么?” 红鲤没有开口,旁边的胡灵满脸吃惊,半响对我说道,“僵尸的内丹,一般的僵尸不可能出现尸丹,换句话说,拥有尸丹的僵尸非常恐怖。” “长安镇其它僵尸或许不会有,但是无头尸王,肯定会有,但是……”胡灵有些惊讶红鲤说的话,“那无头尸王早就得道了,想要对付,恐怕不简单。” “要是我哥在的话,或许可以,不过现在……”胡灵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已经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了。 “你要尸丹做什么?”我现在隐隐猜测出来了,这红鲤来长安镇的目的,就是为了无头尸王。 她早就知道长安镇的情况了,镇压的尸王。 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尸王体内的是尸丹。 “我需要尸丹增加道行,不让我体内的蚀灵反噬。”红鲤满脸苦涩。 当初钟白大致跟我提到过,夷灵族的圣女会继承蚀灵,蚀灵是什么? 我具体也不清楚,但应该就是一种很诡异的灵,现在的红鲤与蚀灵已经达到了最关键的一部。 在长安洞她就是遭到蚀灵的反噬了。 钟白带她出来后,很明显暂时将蚀灵压制了,虽然如今看起来状态不错,可这都是暂时的。 她需要更深的道行来将蚀灵化为己用。 那无头尸王不说有上千年道行,但也相差无几了,取它体内尸丹,足以让红鲤短时间道行大增。 但是,我们三个去对付尸王? 当初五位天师都没办法,只能封印的事,我们怎么做? 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两难的抉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长安镇当初布置了一套阵法,如果这次关闭的话,下次想要进来就要三年后了。”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红鲤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钟白,原本冰冷如霜的绝美容颜,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 她来长安镇的目的,并不是因为所谓的阴物,也不是因为魂玉,她本来就是冲着这地方镇压的僵尸王而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扭头对我说,“你们俩带着他先离开这里。” “你想一个人去对付那尸王?”我皱眉问。 “我的事你们就不要管了。”红鲤这时候突然恢复了冷漠面孔,冷傲的开口,“他身上中了很严重的伤,不能留在这里,不然以他现在的状况,坚持不了多久。” “当初进长安镇后,我跟幽姨就分开了,算算时间,她应该也差不多快到了。”红鲤低喃。 她嘴里提到的幽姨,就是当初在长安镇外面,与她一模一样打扮的那个中年妇女。 “如果我能活着出来,我会去找他。”红鲤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在门口的时候停顿了,开口说道,“如果……我没能活着,替我跟他说句谢谢。” 她再也没有停留,径直的朝着大门而去。 我想阻拦是不可能的,而且现在的处境也容不得我出言阻止,实际上红鲤清楚。 钟白现在的情况不能耽误。 而她也是如此,如果跟钟白离开了,那么再回来可能一切就为时已晚。 我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当即跟胡灵扶住钟白,立即往外面走,不知道为什么,长安镇今天晚上安静的吓人。 但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觉得不秒。 一路上我内心呼唤夜司溟,但是他毫无回应,顺着来长安镇的路,我们俩走到那座出长安镇的铁索桥。 本来桥上那些木板塌陷,但现在已经恢复,肯定是来长安镇的那些人做的,在对面就是幽幽的山洞。 只要出那座山洞,一切就太平了。 只不过我与胡灵正准备踏上桥的时候,在长安镇里,突然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尸吼。 我回头,发现长安镇遍布尸气。 估计是红鲤已经招惹上了尸王了,红鲤与尸王单打独斗,绝对是找死。 我如果就这样跟胡灵离开。 钟白醒过来知道这一切后,他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应该会留下一辈子都阴影,而且对我应该会很失望吧。 当初在杨家,他也是为我差点付出了性命的。 我站在原地有些挣扎。 犹豫了片刻,我深吸一口气,将钟白交给了胡灵,对她说道,“你带他先离开。” “你呢?”胡灵都有些急了。 我看了看长安镇,说道,“我还有些事,我会尽快跟你汇合的。” 胡灵像是明白了什么,唉了一声,“我哥马上就来了,到时候……” 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哥是谁。 而且现在处境那能让我等她哥来帮忙,我摇头拒绝,就说让她一定要带钟白出去。 “我把他带回去,奶奶一定可以治好他的。”胡灵对我说。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红鲤的实力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长安镇出口,我对胡灵嘱咐了几句,因为当时时间急迫,就没有多说,立即就往长安镇离开。 尸王先前被压制。 在不久前夜鸦与正道交手,现在的局势我还不知道,但想来不会太好。 长安镇里现在尸横遍野。 有那些成了僵尸的村民,也有外来人,在路上我就看到穿着道袍的尸体,但都是一些弟子。 我顺手捡了一把金黄色的桃木剑,那些弟子的符对我没有多少价值,还不如我施展普通的剪纸。 等到了长安镇的中心偌大的场地,发现到处尸横遍野,已经死伤无数了。 我离开后这段时间经历了很严重的斗法。 现在差不多两败俱伤的局面。 红鲤的出手,反而让两方交手停止了,各自后退数百米,说实在的,现在留下来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而且在正道前面,李阴阳冷眼旁观的望着,对于正道死的那些人,仿佛置若罔闻。 夜鸦那边情况其实不是多好。 提灯笼的红衣女漂浮在半空,夜鸦有些虚弱,估计先前跟正道交手,还有那个小女孩,现在都已经有点面目全非了。 长安镇中心的房舍都被毁的一塌糊涂。 现在双手距离几百米远,中间反而是那尸王跟红鲤在交手。 尸王的头已经合二为一了。 现在就是一个整体,凶的不成样子,但我对红鲤的真正实力也低估了。 毕竟她是夷灵族圣女一样的存在。 而且夷灵族养鬼,我现在知道为何钟白当初让我要小心夷灵族了。 这红鲤现在把魂瓮里的鬼都放出来了。 一时间狼烟四起的感觉,阴风阵阵呼啸,耳边传出男女老少哀怨哭喊,一时哭一时笑,那声音就跟从九幽地府传出。 让人毛骨悚然。 其中最猛的就是红鲤放出来,一红一白的两只鬼,恐怕已经有百年道行了。 那只白的鬼接近透明,披头散发,穿着白色大褂,犹如鬼魅时而出现在尸王后侧,被尸王拍打时又诡异出现在身前。 而那只红的可能给我的感觉更为恐怖,因为穿着秀禾服,红色的嫁衣,头顶上还盖着红盖头,一身艳的如血。 一红一白的鬼肯定有超过百年道行的。厉害的不成样子。 在牵制下那些恶鬼纷纷上去撕咬,一时之间竟然难解难分。 红鲤在距离十几米外操控着,场面看到人心惊肉跳。 在场的任何人没有上去阻拦,更没有上去帮忙。 “这就是夷灵族的那位二小姐吗?当真是厉害。” “不过可惜,如果是夷灵族的族长红娘子出面,联手下说不定真的能牵制尸王,但是凭借他的道行,对付这尸王还是不成。” “夷灵族也是邪魔外道,与我正道背道而驰,现在让它们自相残杀,我们就看戏,最好是双双惨死在这里更好。” 我的耳边传出了议论,我扭头看向在不远处穿着正道道袍的几个人,冷漠的一笑。 红鲤其实能跟尸王斗成这样,在年轻一辈已经是天之骄女了。 想要胜自然是不可能的。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祭剑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很快,红鲤明显脸色就苍白下来了。 尸王的凶猛程度太恐怖,那惊天的尸气都能震慑一方,虽然红鲤操控那些鬼捍卫不死,可被尸王碰到,一些小鬼纷纷哀嚎惨叫。 光靠她一个人肯定不行。 我咬了咬牙,拿着桃木剑闯入了红鲤身边,她侧头一看我,脸色不太好,“我不是让你们带他离开吗?” 我打趣了句,“你死了钟白怎么办?” 没想到我这话让她脸有些不自然,但是红鲤心性冷傲,不愿意多说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我来主攻,你牵制。” 说着,咬破手指在桃木剑上一抹,本来就是黄色的桃木剑,顿时闪烁出光芒。 道术是最克制僵尸的东西。 不过我跟红鲤不一样,她操控百鬼,与尸王保持距离,而我必须要近斗,所以需要红鲤来帮我牵制。 我的手掐了一个诀,桃木剑挥舞带着阵阵剑影,我在提着桃木剑过去的时候,在我周身回旋着十几道虚幻的剑气。 祭剑术当初我施展过一次,虽然那时候看起来很强大,但实际上内敛远没有如今这样威力。 无论是道术还有剪纸,其实就是靠的精气神。 在靠近尸王的瞬间,十几道剑气化为剑影,一下回缩与桃木剑融为一体,在一瞬间,桃木剑竟然颤抖发出剑鸣。 光芒暴增。 在那刹那,桃木剑狠狠地刺在尸王的心口,这一剑其实可以破开硬石,但我低估了尸王的刀枪不入的坚硬程度。 桃木剑刺在心口,竟然发出了金属碰撞的铮铮之声,我将祭剑术的符力注入桃木剑,却没有伤它分毫。 我的手臂被震的一阵酸麻,有些失去了知觉。 尸王虽然被红鲤牵制,但是我近身像是激怒它了,嘴里发出怪吼朝着我扑过来,抵在心口的桃木剑发出阵阵破裂的声音。 我知道不好,心里暗骂了句。 “快回来。” 红鲤操控一红一白的双鬼牵制,但尸王凶的不成样子,直接挣脱,桃木剑都出现了裂痕。 红鲤看到不对劲,脸色一变,立即喊我。 我心里一横,手上掐了一个千斤诀,嘴里默念了几句,然后猛地拍在剑柄上…… 桃木剑一下断裂,但是断裂的尖锐部分插入了尸王的心口,我握住残破的桃木剑,纵身退后。 尸王被桃木剑贯体而入,从那伤口处嗤嗤往外冒着黑气,一下变得更为狂躁了。 尸王獠牙外露,猩红的双目嗜血一片,发疯的朝着我冲来。 其实刚开始我被震的手臂疼的厉害。 但是现在顾不上那么多。 好在红鲤实力很强,尸王过来的时候,那一红一白的双鬼再一次冲了过去。 “给我一分钟的时间。”我心里一横,对红鲤嘱咐道。 红鲤脸色本来就挺苍白了,听到我说这话,犹豫了一下,咬牙下不知道说了什么,从那白衣女鬼的宽大袖子里飞舞出好几道白绫。 一下把尸王捆住了。 我在地上画了一道符文,然后自己站在符文中间位置,闭着眼睛伸手在眉间一抹,遮住眉心的阳火。 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请来一个大BOSS…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千星发起毫光视,万星制法鬼神惊,吾奉玉帝新勅赐,降落凡间救万民,尊请鬼将来使,护一方太平。” 虽然我在茅山已经拜入门下,但是如今我并不能直接施展上茅之术。 如今只能施展中矛,尊请地府阴河长林一些不出世的凶物。 当时我念完后,过了片刻,耳边听到远处正道人议论纷纷的声音。 “这是茅山请神术,应该是中茅之术,先前祭剑术也是茅山的道术,她是你们茅山的人?” “据说茅山请神术,中茅请的都是地府一些不出世厉害的家伙,不过风险并不是没有。” “而且看样子,似乎她没有请来。” 如今我闭眼,的确可以听到远处那些人窃窃私语,而且说的很对,我的脑海里一片漆黑,没有看见任何物体。 但是茅山请神术,中途不能强制停止,如果我现在猛地睁眼强行的将神游从地府拉回,估计直接就会元气大伤。 轻则昏迷,重则直接就暴毙而亡了。 但是,我耳边回荡了红鲤轻哼,很显然她无法坚持了,那缠绕尸王的白绫崩溃,尸王发出了滔天怒吼。 一股狂风,迎面吹来,我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但,就在这时。 我脑海里忽然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来助你。” 这女人声音幽幽,仿佛来自地府最深处的鬼域。 接着,一团浓郁的阴气冲天而起,庞大的阴气遮天蔽日,万里的天空一瞬间变得乌云密布。 看到这场景,正邪两道顿时慌了。 他们这时候才感觉出来,这鬼物绝对不是一般的鬼物,一般的鬼物可造不成如今的场景。 浓郁的阴气还在变化,渐渐的化成一朵黑色的莲花。 莲花绽放,一个身穿铠甲的女人出现在莲花的中央。 女人英姿飒爽,手持一杆长枪,仿佛要出征的女将军一般。 她的身上,竟然携带着一股铁血铮铮的煞气。 当众人看到女人的时候,在场的人是彻底的慌了,一些弟子面容恐惧退后。 “阴....气化铠,她是鬼将!” 鬼将两个字一出,众人脸色再次大变。 他们本以为请来的是厉鬼已经是到头了,没有想到竟然是个鬼将! 鬼将啊! 那是什么概念! 那些都是地府为祸一方的BOSS,不是一个茅山弟子就能请来的。 “她到底是谁?” “茅山的几个天之骄子,似乎从来没有过女的。” “年纪轻轻,竟然请来了这样的凶物。” 周遭的议论失色声音,在我耳边回旋,但是很模糊,因为我现在不能睁眼,但是我感觉出来,那鬼将已经现身了。 我不知道。 在尸王挣脱束缚冲来的时候,莲花之上的女鬼将出手了。 轰的一声! 她的身后出现一团红色的煞气,煞气穿过她的身体将尸王裹住。 瞬间,女鬼将已经冲到近前,手中的长枪刺出。 噗的一声。 尸王瞬间倒飞了出去。 一招,震退了尸王。 这一下,不要说那些弟子,就是何仙姑,夜鸦,李阴阳这些人脸色都不太好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夜司溟降临(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咱们茅山请神术,中茅之术弟子中能请来这种级别的鬼将,恐怕没有人可以做到,这已经相当于天师级别。” “就连我也不行。” “其余的长老或许能做到,这个丫头,似乎有点熟悉。” 何仙姑身为茅山九大长老,当初我去茅山她在闭关,因此在祖堂她没有出现。 不过当时引起天变,获得祖师爷道统,这事非同小可,她后面肯定会知道。 只是她不知道是我。 但是如今,她已经有了猜测。 “为什么这种程度的鬼将,她能请来,这他妈不符合常理啊。”有弟子抱怨。 其实,他们的震撼很正常。 这鬼将比我高几个层次,就跟弟子去请老祖帮忙,老祖肯定不会出来替一个小弟子出头啊。 这得多降身份。 但是我隐隐有种感觉,我第一次请来迦叶,相当于鬼王一样的存在了,这次这个鬼大将军。 这一切都是因为夜司溟的存在。 可能他们这种级别,在我请他们的时候,是能够隐隐感觉到我身上拥有一个比他们更强大的存在的。 因为我跟夜司溟有契约,这相当于一种媒介,导致我在请神的时候一些很厉害的主能感觉到。 虽然女鬼将厉害,但尸王当年连五位天师都只能镇压的主,想要这么简单的取胜是不可能的。 被震飞出去的尸王起来发出咆哮,满天的尸气乱舞,异常狂暴下的状态,女鬼将虽然前面还游刃有余。 但是渐渐地身影就开始虚幻下来了。 这里面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本身实力不如女鬼将,而请神者实力跟精神力都对请出来的神鬼有影响。 换句话说,虽然我请来了女鬼将,但她没办法彻底发挥全部实力。 几番交手下来后,女鬼将身影越来越淡,她似乎无法施展拳脚,最终在尸王撞击,刺出最后一枪逼退尸王后。 她嘴里发出一声叹息,望了我一眼后整个身躯消失在半空,那黑色的莲花也随着无影无踪。 整个天地间恢复清明,仿佛先前一切都是众生幻觉。 在女鬼将消失刹那,我猛然的睁开眼,脸色瞬间苍白,一股剧烈的疼痛传出,嘴角有鲜血溢出。 不到万不得已,我其实本身就不想施展茅山请神术。 当初师傅传授给我的时候就曾说过,这术有弊端,有些时候会不受控制,并且影响请神者本身的精气神。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施展中茅跟上茅之术。 而且一定不要连续施展。 如果请来一些普通的厉鬼,对我的消耗肯定不会这么大,但像这种鬼将一样的存在,对施术者消耗非常恐怖。 如果是更加厉害的主,可能会在降临的瞬间,施术者无法承受直接昏迷。 虽然女鬼将出现时间很短,但这种不成正比的消耗,让我无法承受,在她重新回到阴河长林的瞬间。 我的神游回归,本体瞬间遭到反噬,这就是短时间施展强大术法的代价。 对付尸王这种级别,施展一些普通的剪纸根本就不起作用,因此我才在出手的瞬间就直接请神。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夜司溟降临(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红鲤现在情况也不太好,我其实也看出来了,她操控那些鬼也不是随着就可以做到的。 她已经很厉害了。 在尸王面前能够坚持这么久,这天下像她这种年龄做到的人寥寥无几。 而我不可能再次催动强大的术法,请出来鬼将只有一次,我现在所能承受的极限,如果强行再次催动,恐怕还没请来,直接就挂了。 这也很正常。 尸王当初五位天师级别联手才能镇压,就凭借我们俩的,能做到如今这步已经不容易。 那尸王不太好,伤口的黑死弥漫,在跟女鬼将交涉的时候,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虽然不死,但这时候已经发出最后的狂暴了。 咆哮的尸吼发出,宛如一座大山摧枯拉朽一样撞来,这种程度,红鲤的鬼无法阻止,而我们俩被碰到,下场粉身碎骨都是轻的。 我抬起酸麻的手,想要画一道防御阵,虽然不可能阻止,但希望可以抵挡一二冲击的力量。 但抬手施法的瞬间,喉咙一甜,这一下是直接喷了一口血出来。 原本画出来散发出阵阵光芒的符阵,瞬间暗淡无光,一下就消失了。 “遭了。” 我心里低声细语了句。 那尸王滔天尸气弥漫下冲来,掀起的劲风吹的飞沙走石,迎面的威压让人站立不住了。 在距离十几米的距离,只听到一声轰隆撞击,那尸王竟然诡异的撞在空气上,被震的发出惨叫。 就好像是撞在无形的墙壁上,竟然直接是给震退了。 这古怪的一幕让人错愕,瞪大眼睛无法置信。 “怎么回事?” “尸王像是撞在了什么屏障上。” “什么屏障能够承受尸王的冲击。” 先前那古怪的一幕,看着尸王被震得连连退后,所有人目光变的古怪起来,这简直让人琢磨不透发生了什么变故。 这诡异的场景让我也有些愣住,但尸王那气势,即使隔的很远,也逼得我不由退后,差点摔倒。 只不过,一只宽大没有温度的手从背后揽住了我。 我的耳畔,传出了那道记忆深处的声音。 “让我来吧。” 声音如涓涓细流的清泉,夹着那幽幽的清香味,从我背后传出。 一瞬间,我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夜司溟这次是堂堂正正的出现在所有人视线里的,他此时穿着也不再是以往那种黑色的中山装,而是一身复古的黑色长衣,在衣襟点缀着红色的图案。 并没有如先前女鬼将一样,出场的时候就是惊人的阴气,反而夜司溟从虚无走出的时候跟一个普通人一样。 他身上看不出半点修为上的波动,甚至分不清他是人是鬼,他的身上没有阴气,没有生机。 “她又施展了请神术?”有人发出惊异声,原本的窃窃私语,如今毫不掩饰的发出。 因为原本场地就我跟红鲤,而且很多人是亲眼看到夜司溟是从我身后虚无走出来的,因此再不少人心里。 以为先前我强制施展的防御阵又是在请神,毕竟在场的茅山弟子并不多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茅山请神术是需要如何施展的。 他们有些认为夜司溟是我请出来的。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斩尸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茅山请神术对施术者消耗不小,尤其是中茅跟上茅,消耗更加巨大,她能请出一个女鬼将已经是极限了,不可能再次施术,不然她绝对不会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 “你看她身边那个男子,身上没有一点气息,远不如先前那女鬼将一样出来阴气遮天蔽日,看来是她用最后的精气,强行请神,但很显然这次她是施展的下茅之术,请来的也不过是一个道行短浅的凶物。” “她这是在临死前做最后无谓的挣扎了。” 夜司溟的道行,在场的任何存在都看不透,在他们眼里,他的气息平稳,就跟一滩水,掀不起半点波澜。 而如果我真的请出来一些厉害的大家伙,一定是去女鬼将出场那样,掀起狂澜。 带着面具的李阴阳嘴角上扬,露出轻蔑的笑,他当然是认出我跟红鲤,但是至始至终他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他的表情透露出玩味,仿佛看到了催死之人做最后的争斗,至于我身边的夜司溟,可能他的轮廓容颜让人侧目。 但大都是不屑一顾的,这样的存在,在所有人眼里,对尸王没有任何威胁,只不过多增添一个亡灵罢了。 他们不多看夜司溟一眼,因为觉得他出现无关紧要,改变不了局面,远不如女鬼将。 而夜司溟不看在场任何人一眼。 是因为…… 他们,不配。 他走到我的正面,背对着我,望着被震退的尸王,声音低喃地说,“这一次,不会再逃避了。” 说完后,扭头望着我,竟然和颜悦色一样,那俊俏的容颜竟是难得一见的展颜一笑。 漾起的弧度,仿佛清晨嘴唇的那一抹阳光似的温柔,这天下所有阴暗都消失了。 “传说中的魂玉的确很神奇,虽然依旧无法达到全盛时期,但如今也已经能够发挥七层。” 尸王望着从我身后虚无走出来的夜司溟,本来就是神智模糊的主,单拎出来,尸王比在场正邪两道任何人都强。 但或许是这种层次,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嗅到了夜司溟的强大。 那一丝模糊的神智仿佛是在畏惧。 但是尸气外泄的它,愤怒很快就弥漫了仅存的神智,捍卫不死的再次扑来。 夜司溟眯着眼,微微摇头。 快要靠近的瞬间,他抬手随着一挥,一股风暴横扫,那尸王被笼罩在其内,发出一阵阵凄厉痛苦的咆哮。 瞬息之间,尸王的宛如钢铁一样的身躯四分五裂,崩崩崩溃。 那黑色的风暴平静下来,尸王焦黑的躯体倒在散发出尸气的深坑下,身上一瞬间像是被斩了千万次。 挥手下,为祸一方的尸王。 当年五位天使联手才能镇住的祸害,直接被彻底斩杀,虽然还有一口气,但已经气息奄奄,显然连起来都是不可能了。 这一幕,让全场的人倒吸一口凉气,震惊之下,甚至眼神透露出恐惧。 “这这………这尸王…死了?” “他从走出来,身形都没有动,只是挥手,这……” “她这次请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才能有这样的实力?” 第一千五百章冥王来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些议论的声音很大,不再是震惊,而是畏惧,透露出恐慌。 “他不是太弱,而是太强,强到我们根本看不透的地步。” 何仙姑花容失色,呼吸都变得不太好了。 “这不是中茅,难不成她又施展了上茅之术,这次请来了一位仙逝的上神老祖出来?” “不可能,绝无可能。” “她不可能连续施术,而且这样的存在,先不说她不可能请出来,就算是真的请来,恐怕在降临的瞬间,施术者承受不住,直接就爆体而亡了。” 这次,所有人目光看向夜司溟,震惊过后,则是头皮发麻。 不过这些人的表情变化更内心的惶恐,无法带动夜司溟半点波澜,他声音平静的问我,“不久前你遇到危险呼唤过我,那时候我融合魂玉之力到了关键的一步,无法散出神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 “先前害你的人,可在场?” 夜司溟的声音清冷,虽然不大,却清晰的传遍在所有人都耳朵里,一时间让在场的人心神震动了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听到夜司溟这话后,将目光在对面那群正道之人身上扫过,那些人目光在接触后,纷纷低头。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最前面,面戴一张面具的李阴阳身上。 夜司溟缓缓侧目,漆黑的眸子微眯,一瞬间寒芒毕露,在他的眼神里,带着一股锐气,暴虐无道。 李阴阳与被夜司溟瞳孔一扫,他茅山千百年难出的天骄,就像是一个笑话。 差距,无法跨越沟壑一样的差距。 仅仅一个眼神,李阴阳从踏入天师以来,第一次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死亡的阴影。 他心性的霸道,傲然,瞬间层层瓦解崩溃。 眼前碰到的不是目光,看到的是一座大山横扫,而自己像是蝼蚁。 夜司溟眯着眼,睁眼有所动作的时候,固然间,我看到他面容微微有些变化,然后侧头,看向了远处的天空。 这时候我才发觉,远处的天空像是盖了一层乌云,黑的就跟锅底一样。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黑的云。 明明是这么黑的云,里面夹杂着闪电划过,模糊的看见云里面有人影憧憧,但影子怪异,手脚尖长。 连脑袋都拉的长长的,像是带着高帽一样,最为惊人的,应该是里面那跟哭丧的一样传来的哀嚎声。 “冥王么。” 夜司溟声音略微凝重,声音低喃看着那宛如地狱末日一样的场景。 我也能看到,那云层里怪异的影子,都是地府的鬼差,我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夜司溟这刚出来,竟然直接就惊扰到了。 “就让地府冥王的魂,来拉开这场盛宴帷幕。” 如果说先前夜司溟浑身没有任何气息散发,那么现在,他将不再遮掩,不再如以往那样掩盖。 而且在说这话的同时,惊天地泣的气息散出,越来越浓郁。 他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戮。 夜司溟侧目看向我,眼里杀戮消减,对我道,“尽快离开这里,若是回来,我会来找你,若是……” “我等你。”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我直接打断他,认真的道。 第一千五百零一章大战前夕…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我说要这话时,夜司溟扭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似有追忆。 但是片刻,眼里的追忆被他收敛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寒芒。 他目光如炬的看向远处天空,神色一凛,迈步的瞬间整个人化为一滩黑色雾气消失在原地。 他说这一次,不会在逃避。 所以在地府来使降临时,他主动出击了,而且看这个样子,他是想杀掉这些地府阴兵。 这数百年的羞辱。 以他阴界之主的身份,自然会还回去,不过现在的他,如果去往地府,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吗。 我的内心有些苦涩。 其实我内心很想跟他一起去,但是我知道,如今我的状态,即使去了也只会让他分心,在他们那种层次的面前。 凡间任何人类的道法,根本不值一提。 远处天边那漆黑的阴云隐匿了下去,偶尔还有闪电划过,但里面出现的那些鬼影憧憧消失了,像是去往了另外的世界。 尸王现在已经毫无威胁,如今就是红鲤取尸丹的最好时机。 而在我后面的红鲤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格外古怪,大概她一直没想到,我竟然会大道术。 并且夜司溟的出现,让她始料未及。 我让红鲤去去尸丹,目光这时候却转移,放在了李阴阳身上。 虽然带着面具,但是他那双眼睛里透露出一种很深的恐惧,而且在他嘴角,有血。 先前哪怕仅仅只是被夜司溟看一眼,但那时候夜司溟是带着杀心的,那眼神就跟牢笼一样。 直接将他罩住,让他身体没办法动分毫。 一双眼神,粉碎他的一切防御,让他元气大伤。 现在,在场的所有人皆是忌惮。 红鲤取尸丹。 没有人上来阻止,我在一旁扫过满目疮痍的长安镇, 回想这段时间,从来长安镇以后发生的事,感触很多。 在沉思的时候,红鲤已经将尸丹取出来,这长安镇不是久留之地,我现在打算离开,然后想办法跟胡灵汇合。 不过正要离开的时候。 有一道声音却从不远处传来。 “你……能留下来陪我说几句话么?” 我当时一愣,侧目寻着声音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夜鸦眼神弥漫着复杂盯着我。 夜鸦。 当初在村里救过我一次,而且在南海我也听过他的传闻,他身上的秘密很多。 我犹豫了片刻,对红鲤说道,“你先走!” 尸王的尸丹恐怕对在场的人诱惑都很大,因为夜司溟的震慑,让现在在场的人不敢起心思,但红鲤如果留在这里,恐怕会惹来麻烦。 况且,她需要尽快的融合。 这长安镇现在已经没有让我们留下来的必要了。 我本想拒绝夜鸦,但看到他那眼神时,又沉默了。 红鲤往身后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她自然分得清现在的局势,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等到红鲤走远,我才将视线转移。 …… 长安镇。 在那座半山腰荒废的古宅门口,祈福树下,在已经干枯的树上挂着很多牌子,风一吹就跟风铃一样发出碰撞声。 夜鸦站在树下,背对着我,眺望着山下的长安镇。 长安镇已经落幕。 放眼望去一片狼藉,而且镇上已经再也没有活人,这个地方弥漫的,尽是死气。 第五百零二章轮回几多一人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今天晚上,是最后一天了。”夜鸦望着,许久淡淡地道。 “等明天清晨第一抹初阳升起来之时,长安镇又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在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长安镇开启是存在了一种规矩的,每隔数年就会打开一道缺口。 如果错过了这个时间段。 无论是想要进来,还是出去,都要等到下一次开启的时间。 所以,在天亮前,我必须要离开这里。 今晚,也是最后一夜。 “你想单独跟我见面,不会是为了告诫我这些吧。”我微微一笑。 这个夜鸦,对我没有恶意。 不仅是因为第一次救过我,而是我来长安镇前在工厂碰到的那个小女孩,要是换做别人早就死了。 但是那个小女孩能够放任我离开。 肯定是因为他的缘故。 他摇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场景么?” 我想到了那个山崖,那天的夜色。 “记得。”我追问,“当时你说我很像她,但我不是,你应该一直在找一个人,怎么样,找到了吗?” 他望着我,再次摇头,不过又欲言又止的对我说,“我不知道。” 我满脸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他这话很矛盾,让人难以理解。 “你很像她,我感觉的到,从见过你后我甚至想过,你就是她,只不过她已经不在了,如今的你,就是上一世的她。” “几百年了,她是一个凡人,不可能还活着。” “我早应该知道的。” “其实,是心里的执念吧。” “我有一句话,很想对她说的,不过再也没有机会了。” 夜鸦的背影,很孤寂,他的眼神,很落寞。 他已经存在了几百年。 如果他找的不过是我这种凡尘俗世的人,那么现在早已经是一堆枯骨,而他嘴里说我就是上一世的她。 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可能,在夜鸦的心里,对那个人有一种执念,那种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念想,所以在碰到我的时候。 他才会有似成相识的感觉。 我一笑,反问道,“你呢,你现在能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了吗?” 当初的他。 喜欢夜色的孤,而且以乌鸦为伴,所以他自称夜鸦。 实际上,他的名字当然不是这个。 他没有回头看我,而是眺望远处,很久很久才低喃的道,“不记得了。” 这句话,透露出孤独,悲凉,哀伤。 “大概有几百年了吧,我的脑海里没有观念,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了。” “你现在应该知道了。” “我原本跟你们一样,但因为种种原因,我是被活生生的炼化,成了不死不灭的一种怪物,与僵尸,与你们,与很多都不一样。” “不人不鬼罢了。” “在被炼化的过程后,我有执念,当初趁炼化之人不备,我逃出来了。” “我的记忆随着炼化消失殆尽,脑海里只存在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对我很重要,我没有心,不会存在疼痛,可每次这身影出现,就会让我不受控制,于是……我寻她。” “已经找了数百年。” 炼化活人,要抹去生前的记忆,他竟然在炼化的过程里,保留了执念。 就算是如今的状态,也还记得。 尽管模糊,但是那应该对她,很重要吧。 第一千五百零三章茅山老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这几百年,我也并不是没有线索。”夜鸦回首,站在祈福树下,然后抬头看向树上吊挂的一个牌子。 他伸出漆黑如僵尸一般的手将那个红线吊挂的木牌握住,再摊开,上面刻画着三个字。 曾小玉。 “很久很久前,她来过这里,或者说……我来过这里。”夜鸦淡淡的笑了。 我心里震动了下。 “我其实让你来,并没有其他目的,而是想跟你说这些话,没有原因。” “只是想说说罢了。” “可能,你就是她,也可能不是,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夜鸦的记忆几乎消失殆尽,可以说完全没有了。 他只是遵循着很深已经很淡,快要消失的那抹身影,坚持了数百年。 凭借着一股很深的执念。 若是想忘,他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结束这种痛苦,但是他却没有,这个痛苦,他承受了几百年。 可能到现在,正如他说的一样。 无论我是不是他找的那个人,他已经不可能在找下去了,因为这很淡的记忆,他终究留不住,很快就会彻底消散。 在消散前,他想把这个秘密告诉我。 “我有一个疑惑,你能给我答案吗?”夜鸦松开玉牌,站在树下扭头看我,“这世间,何为正,何为邪?” 要是在没有涉足这个圈子,我一定会很直接的说出来,降妖伏魔的正道是阳光,而邪魔外道则是地狱里的黑暗。 但是如今,我早就发生的改变。 当初在茅山的遭遇,还有正道人眼里的勾心斗角,在我眼里,他们早就不比那些恶魔好多少了。 我奶奶在很多人眼里都是大魔头。 在所谓正道眼里,修炼了一丝一毫的邪术是大魔头。 在他们眼里,被炼化的夜鸦成了魔头。 却不追究炼化他的人。 我越来越迷茫了。 夜鸦让我回答的这个话题,我不知道。 “炼化我的人,我不记得他是谁了,但是我却还有一丝记忆,他被人称为……茅山老祖。”夜鸦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我浑身颤了下,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他。 茅山老祖。 传闻距离如今已经六百多年的存在,进入茅山禁地前已经是大天师,而如今已经闭关上百年了。 这也难怪,夜鸦会跟茅山的交手。 他虽然没有记忆,但是也知道布局,原本应该是想借助长安镇的尸王让正道元气大伤的。 看来反而是我们无意间打搅他的计划了。 “茅山老祖已经百年不问世事,现在恐怕没有人知道他是死是活了。”我将自己在茅山听闻的对他说了。 夜鸦听的很迷茫,对于我说的这些,他全然不懂,但是听到茅山老祖现在在茅山地界,已经闭关百年之久,他露出了沉思。 片刻后,他取出往生笛,将它赠予给我。 “我们俩有缘,这往生笛就当是我们今生结缘之物,还有数个时辰,长安镇的禁制就会将缺口遮住。” “你走吧!” 我接过往生笛,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向他站在树下的身影,发现他的目光,此时充满深情看向那玉牌。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天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见到夜鸦不为所动,完全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我忍不住的问。 “你不跟着一起走吗?”我迟疑的问。 夜鸦缓缓摇头,“我的记忆已经很淡了,很快就会消失,这里有她的气息,我感觉到了。” “我会留在这里,等她!” 我知道,他永远也等不到她的到来,但是他何尝不知,可他如今几乎不死不灭,或者说他已经死了。 如今的他,对死已经没有了概念。 我不忍心提醒。 扭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转身朝着山下离去。 … 他看到了远处山峦尽头的云霞,看到了那天边尽头,似乎隐隐有一个身影正缓缓的走来。 他闻到了家的气息,他耳畔似乎听到了…… “拉苏哥哥,我找到你了,原来你藏在这里,你输了,现在该我和皮皮藏起来,你来找了。” 一个充满了喜悦,稚嫩的声音,传入到他的耳边。 我走了很远,再次回头就只看到他夜色下站在树下的背影,眺望远处的孤寂,那夜幕星河下落寞而悲凉。 夜风吹响了树上挂着的祈福牌,发出了让人哀伤的悲曲。 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的。 每个人选择也不一样,当初我爸也是,如今他,可能还在那个纸镇。 我走到半路,在经过长安镇荒凉街道,本想着离开这里,但是在不远处的街道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当看到那身影的时候,我眼眸微眯。 正是已经好几天不曾见过的诸葛云, 从上次进入那个诡异的禁地山洞后,我就没有在看到过他,我以为他已经离开长安镇了,但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看他的目的,很显然是为了我而来。 诸葛云摇晃着蒲扇,一副风轻云淡的神色,见我愣住在原地,笑着对我说,“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几个时辰。” 这个诸葛云始终深藏不露,尽管从始至终展现的实力平平无奇,但是他的智商城府太可怕,我对他一直内心保持忌惮。 “有事吗?”我平静的问。 在我问后,诸葛云迟疑半天,神色有些犹豫,不过很快眼里的犹豫不决就隐匿了下去。 “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确切的说,是你身上的一样东西。”诸葛云双眼如炬的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问,“什么?” “镇魂钟!”诸葛云合上蒲扇,没有拐弯抹角。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跟我说这个,不过镇魂钟是头陀行者的本命法宝,这种东西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不可多得的东西。 我不可能让诸葛云拿走。 如今长安镇即将关闭,看来这个诸葛云来这里也有自己的心思。 我不知道他需要镇魂钟做什么,但现在我也不想知道了。 不过镇魂钟,断然是不可能答应。 我摇头拒绝,戒备中就要离开。 “我可以为你衍算一次天命,以此作为交换。”见我毫不犹豫的就要走,诸葛云风轻云淡的神色立即出现仓促变化。 “天命?”我问他,“天命是什么?” “你可以看作是未来,你的未来。”诸葛云说,“这世间万物生老病死,都有定数,从出生就注定的。” “但是人只能看到过去,却无法窥未来,因为这里,涉及了天机。”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无相卦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要是换做以前,诸葛云说这话一定会让我心动,但是如今,在经历长安洞之后。 连李长生都做不到的事,我不信他能做到。 当然,我并不是不相信诸葛云。 身为诸葛家族,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一定轻车熟路,但是对我来说,并不是靠推演就能算出来的。 因为,我的命。 本来就是借的,如果给他推演,那么结果就是,我原本应该早就死了。 当然这些,我不可能跟他说,我只是摇了摇头,装作没有兴趣的样子。 “人走到什么地步,都是命中注定的,况且……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算出我的以后。” “你不相信,为何不给我一个机会。”见我要离开,诸葛云立即开口道,“你看这样如何,我先帮你,你在助我!?” “不会耽搁多少时间的,最多一个时辰,天亮时必定会让你平安无事的离开长安镇。” 诸葛云言辞诚恳,而且说的话极为自信,以他的性格,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你给我一个信你的理由?”我毫不顾及。 跟诸葛云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博弈,他在长安镇,虽然我跟红鲤与尸王对抗的时候没在场。 但是以他的能力,恐怕在暗中看的一清二楚。 我现在表现的越不畏惧,越镇定自若,就会越让他琢磨不透。 若是我显露出破绽,一定会深陷僵局,长安镇还有几个时辰就会消失,而我现在已经不可能再次施展任何术法。 先前的消耗,太过巨大了。 诸葛云打量我,眼里露出凝重,片刻说,“你的命格已断,若是我猜测不错的话,你的命是以一种移花接木的方式续上的。” “你的命相有一段阴缘,你与地府的东西奉了契约?” “早在之前我就给你算过一卦,但是卦象很有意思,我诸葛云一生从未所见,你的命相,很古怪。” 这种话,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诸葛云虽然这样说,但是我并没有多少兴趣。 不过,接下来他的一句话,让我的心神一震。 “你身上有狐族的血脉,又与阴人结了血契,违背了天道,你本不该降临在这个世上,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你出生,并且活到了现在。” “你身上出现了三道命魂,其中一道,是一个女子,但她是狐仙,另外一道,是一个老太婆……” “至于最后一道,是一位……婴儿。” “你的命,是借了她们的,我说的对吗?” 我没想到,这诸葛云不知道运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够看出我的命魂。 夜司溟跟我简单提到过,我现在因为还能活着,就是因为换命的缘故。 这是一种完全不等同的交换。 现在看来,我的命魂有三个人,我妈,奶奶,还有那个婴儿。 是我姐吗!? 但是这种借来的命魂会随着时间消散,要不是魂玉时时刻刻温润,恐怕当初早在奶奶放在那棺材里的剪纸离开后,我就彻底死了。 如果魂玉离身,替补的命魂在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就会消散,去往地府。 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更多的魂玉。 因为,我需要凝聚本身的命魂。 第一千五百零六章三生图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诸葛云说的这番话,让我内心有了些兴趣,诸葛家族,看来隐藏了很多不传于世的秘密。 其实我早就怀疑过,这个诸葛家族,说不定老祖宗跟诸葛亮有关系,搞不好就是后羿。 虽然这个猜测有点神乎其神,但要是从诸葛云口里说出来,我其实是相信的。 诸葛家,很不简单。 诸葛云看我停顿,知道我有了兴趣,淡淡笑了笑,正色道:“你信前世和来生吗?“ “你说什么?“ 我越来越迷糊,这个诸葛云所说的话无头无尾,又云里雾里,很让人捉摸不透。 “佛有三世,人也有三世。“诸葛云沉吟着,半天开口道,道:“你想不想看看自己的前世和来生?“ “别再满嘴鬼话了!“这诸葛云城府太深了,我看不透,但是我很反感这种高深莫测,琢磨不透,我就不去琢磨。 “我不知道什么三世佛,也不想知道。“ “人是迷茫的,就活在这一世,知道这一世,前世来生不清楚,那么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答案的。“诸葛云不理会我的不耐烦,接着道:“你不要恼,看看自己的前世来生,说不定就会明白一些事情。“ “一个人的前世来生,该怎么去看?“我道:“你竟然能看,想必也看过自己的前世来生?“ “我没有那个资格,一个人的前世,来生,不是想看就可以看到的。你知道一个算命的,能算出世间苦难,但永远也算不出自己命中一劫。” “不过,你可以。” “不要问了,我可以带你去看你的前世来生。“诸葛云说完,转身就朝着长安镇巷子深处走去。 我站在原地有些犹豫,这个诸葛云我看不透,说不清他到底是在故弄玄虚还是真正能做到。 我也有些担心,他是在设局,让我往陷进里钻。 但有些事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犹豫片刻,我一狠心,跟着他走了进去,在巷子深处里有一间屋子,看来诸葛云这几天就是住在这里的。 房间很简陋,破烂的桌子上放着几个书本,那些书本都是相卜奇门,不过我没有兴趣。 我其实也挺佩服诸葛云,来长安镇这种地方,竟然会带着这些书本。 诸葛云倒是毫不避讳,他把书本简单收拾了下,示意我坐下,然后进了里面小房间,不到一会儿,他拿着一张卷轴走了出来。 “你听说过神鬼八阵图吗?”诸葛云走出来,坐在我对面问我。 他说的这个,我其实听说过,但都是流传下来的神话,诸葛云所说的八阵图是按遁甲八门而布的,除此之外,似乎还与道教的符箓之学有关,因此入阵可见飞沙走石,遮天盖地。 “每日每时,变化无端,传说可比十万精兵,你难道是告诉我,你手里拿的,是传说中的东西?”我皱眉头看诸葛云。 诸葛云微微一笑,却缓缓摇头,“比不上那么玄妙,但却是另外一张可以看清自己前世的东西。” “这是三生图,当年先祖所传承的至宝,也是我诸葛家族的三大秘密之一。” 第一千五百零七章前世今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诸葛云将画卷摊开,我看到了画卷上的三尊佛。 “过去燃灯佛,现在释迦佛,未来弥勒佛。“诸葛云望着我,道:“这是诸葛家族的传世之宝,只有极少数人,才能从这幅图上,看到自己的前世来生。“ “要怎么看?“我问。 诸葛云却不着急,反而对我说,“若是你能看到,你可否到时候借镇魂钟一用。” 我盯着诸葛云,如果说他是单纯的想要害我,大可不必如此费劲,而且他口里所说十之八九是真的。 头陀行者将镇魂钟的口诀告诉给我,镇魂钟是他本命法器,恐怕当今世上,没有人能操控镇魂钟。 就算诸葛云得到,没有我运用口诀,他得到了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铃铛。 他这种人深谋远虑,他竟然知道镇魂钟在我身上,就应该知道这一点。 不过现在想想也难怪,当初他为什么要去那古宅,原来是为了镇魂钟。 只是阴差阳错,镇魂钟落在我的手里。 思前想后一番,我点头应诺。 诸葛云明显松了一口气,找出旁边的一只铜盆,在里面接了水,把三生图平平的放在水盆里,又拿了一面镜子压上,关掉门窗,屋子里的光线黯淡下来。 “你看着那面镜子,三生图里的一切,都能折射到镜子上。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手脚。“ 诸葛云踱步到门边,像是替我守门,转过脸,不再注视我这边的动静。 铜盆里的镜子不停的随着水面的微微起伏而变幻着,那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我的目光也在飘动,久久凝望着水面。 不知不觉中,那面普通的镜子仿佛生出了一种无法形容的魔力,把我的视线全部吸引住。 目光开始模糊,又接着清晰,来回交替了很多次,水面波纹绕动,镜子在水底慢慢散射出一片银白的光。我的脑子有些眩晕了,甚至忘记了身在何处。 骤然间,目光仿佛完全清晰了,我看到镜子里出现了一道人影,那身影开始是侧着身的,脚下云雾缭绕,像是一片云端。身影大步走着,她的面孔渐渐呈现在眼前。 我的脑子虽然眩晕,但思维意识却很清楚,我认得出,那就是我。 如果我没猜错,过去燃灯佛,折射的是前世。 我看见镜子中的人影没有任何停顿和犹豫,走在一片漂浮的祥云中。 我仔细的看,想要分辨那是什么地方,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但是除了一片云朵和前世的我,空无一物。 铜盆的水面突然一晃,镜子里的一切瞬间像是泡沫一般的粉碎又消失了,目光依然是模糊的,随即,水纹晃动中,镜子又折射出了一副场景。 那是一片无尽的水,水色泛黄,奔流且浑浊,我看到了水里的一道身影,一个人站在一条随波逐流的小船中。 小船在漂移,很快就驶过眼前,我看见船上的人,是我。 这是第二个场景,折射的无疑是三生图上的现在释迦佛,它寓意着今生。 我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当镜子里的小船载着人影随波涛远去的时候,铜盆的水波再次晃动。 第一千五百零八章梅花易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按照这样的规律,第三次出现的,应该是三生图中寓意来世的未来弥勒佛。 未来是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但是当第三次镜子中的光影出现的时候,我不由的紧张了,人的恐惧,很多时候都来自未知的明天,因为他们和我一样,都不知道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水波带着镜面晃动着,一条普通又宽阔的路,出现在了镜子里,那是黄河滩上很寻常的路,带着河水的残迹和泥沙,路不知道延伸到什么地方。 “我“就在这条路上出现了,走的很快。 路上的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悲喜。 然而,当镜子里的身影从眼前走过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我“的脸上有一种祥和无声的恬淡。 如同山水田园,云淡风轻,好像参透了至理的大德高僧,嗔喜五念俱都不在。 转眼间,走在路上的身影越来越远,淡到看不见了。 镜子又是一片蓬勃的银光,让我混混沌沌的脑子猛然一醒。 铜盆和镜子都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沉吟着,三生图折射出的一切,我都看得很清楚,诸葛云说,可能透过前世来生,可以明白一些事情,然而我却稀里糊涂,不知道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直过了很久,诸葛云才慢慢的转过头,道:“你都看清楚了吗?看清楚自己的前世和来生了吗?“ “看到了。“我低着头想,虽然对镜子里的场景不理解,甚至觉得它有点虚幻,飘渺无迹,但我竟然丝毫都怀疑不起来,我相信那就是自己三生的写照。 人如果真的有三生,那么三生之中,想必每一世都很充实,每一世的悲,每一世的喜,每一世的生死别离,每一世的擦肩而过。 每个人都会想象,自己的前世是什么样,来生是什么样,但当真正看到前世来生的时候。 那真的虚无到了极点,虚无到什么都不存在。 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隐隐还有一种压力。 这一坐就是很久,心思不由自主的飞了。恍惚中,诸葛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轻轻走到我身旁,拍了拍我。 我回过头,他好像能看到我眼神中的迷茫,道:“对于三生,现在看不清楚,不一定以后也看不清楚,你会懂的,迟早会懂。 “只有到了那时候,你才能明白,这延绵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恩怨,还有你,一切,并非没有缘由。“ “你能看懂?“ “只有亲眼看过的人,才会懂。“ 诸葛云转身走进屋内,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慢慢的跟过去,进屋之后,我发现房间里布置了一个图案。 在中间点了一圈的蜡烛,地上放了十几张黄纸,组成一个很奇怪的符文图案。 “以你的心智,肯定已经猜测出一些眉目了。我诸葛家族,从古至今就是帝王将相,皇宗贵族的军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诸葛家族不修武,自古就以智取胜,擅长布局,推演,占卜,奇门遁术。” “三生图是诸葛家族不传之宝,而另外一样梅花易数乃是象学之最,能够穿行阴阳之间,可以通过梅花易数的占卜,看到未来的一些事。” 第一千五百零九章我的今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的命是借来的,看似无迹可寻,那只不过在生死簿,本来你幼年时候就该死了,因此你现在,以后,是一片空白的。” “但只要你活着,我通过梅花易数,结合象卦,占卜一定可以看出蛛丝马迹,说不定能看出你的结局。” 诸葛云说的这些话,我没办法推断是真是假,但的确让我挺心动的。 “我以为我帮你后,你能兑现自己的承诺。”诸葛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自己盘坐在了符阵内。 整个老旧的房间里一下安静了。 不过没等片刻,诸葛云一下睁开眼,神色一刹那出现了一抹惊恐,在他脸上有汗珠,不过这惊恐转眼压制了。 “怎么了?”我一急,立即开口。 他摇头,又一次闭上眼睛,手上还掐了一个奇怪诀,盘膝放膝盖处。 这一次,足足过了十几分钟。 房间出现了一阵阴风,诸葛云猛地睁开,直接喷了一口血,在房间摆放的蜡烛,瞬间熄灭了一半。 他神色萎靡,像是受到了反噬。 诸葛云一下坐立不住,竟然摊倒,手强行的撑着才没有让身体接触到地面,但他面无血色,而且整个人虚弱的仿佛被抽干了精气。 这下他眼神看我,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诡异了,而且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你看到了?”我有些惊奇。 诸葛云面色不太好,过了好一会儿有了点血色,他微微点头,“通过梅花易数,结合占卜,象卦,我……” 诸葛云犹豫了下,眼神游离似看我一下,说,“我看到了几个零碎的画面。” “什么?” 这一下我竟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 诸葛云没说话,我感觉到他都琢磨不透,看我眼神始终透露出那种诡异,无法摸清的古怪。 “一顶红轿,一口石棺,还有……一个很诡异的人。”诸葛云说的有些不清不楚。 这话就让我迷茫了。 但是诸葛云就跟我说,他运用梅花易数,结合象学给我推算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这几幅诡异的场景。 在我的以后,竟然没有任何我自己的信息。 他看到的仅仅就是一顶红轿子,一口石棺材,还有一个很诡异的人。 这有点不符合常理。 我大有深意的看了诸葛云一眼,他说的这些话,我在思考该不该相信。 “在第一次我给你推算的时候,中途强制被打断了,因为有一个冥冥之中的力量在阻拦,似乎是阻止任何人窥探你的以后。” 诸葛云缓缓开口,但是他眼神还是有些飘离。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我眯着眼,对他一字一句的道。 这个诸葛云没有直言不讳的说,而是对我说道“你知道,推算出来的,是不能对别人说细节吗?” 我以前挺长辈说过,算命的哪怕能算出你,就算是你马上就要死了,但是人家算出来,可能不会对你说。 就算算的一字不差,但算命的一定不会全部对你说真话,是为了掩盖天机。 算命的很伤天合,本身给别人算以后,就是泄漏天机的事。 第一千五百一十章伏三之难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诸葛云可能看到的不止这些,但是他拐弯对我简单的提醒这些,是因为,他泄漏天机,可能会遭受一些惩罚。 诸葛云刚才估计就是被冥冥之中那股无形力量反噬了,这会儿精神不振,他嘴角有血都没擦,盯着我。 在琢磨我这话,而我内心思考,他的可信度。 “我不能直接跟你说出来,不过我有几句话,你要听吗?”诸葛云盯着我,一五一十的说。 “你说。”我深吸一口气。 “你前世错过的人,今生如果再错过,那么来世就绝对不会再有了。” “你以后的命数一片模糊,但是……不出百日,你的命数戛然而止。” “你的伏三之难,已经降临了。” 伏三。 是在人死后的第三天,在很多农村都有伏三给死人填土上坟的风俗,而伏三之难。 是指命里的大劫,基本上是必死的那种。 “我有一句不是从你命里看到的话想对你说。”诸葛云缓缓抬头看我,认真道,“命运是自己握在手里的,你的命运本来就改过第一次。” “一定有机会改第二次。” 我深吸一口气,无论诸葛云说的是真是假,但他说的这些话,足以让我心神震动很久。 我不是畏惧死亡。 而是他跟我说,我上辈子错过的人,今生再错过,来世就一定不会再出现。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内心升起了一层层的涟漪,不过暂时只能将疑惑压下,如果说我的伏三之难降临。 那么会是什么!? 长安镇已经接近尾声,难道是在出长安镇后,会出现变故。 诸葛云高深莫测的跟我说命里有时终须有,该来的总是会来,在告诫完后,他将目光转而看我。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已经兑现了他所说的,而如今,该我了。 “镇魂钟是头陀行者的本命法器,除非是他钦点,我没办法催动,所以需要你跟我去一个地方。”诸葛云站起身,他此时很虚弱,而且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无论是前世今生,说到底违背天道轮回,总归是需要一些代价的,不过不碍事。” “还有三个时辰,长安镇就会从心回归平静,我们必须要赶在这个时间完成这最后一件事。” 诸葛云站起来,踉跄走了两步,从口袋里不知道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服下,面色这才好了一些。 “走吧。” 他平复了一些,对我开口。 我虽然跟在诸葛云身后,但始终警惕的保持了一段距离,但随着他走下去,我发现这个地方越来越熟悉。 到后来,我已经确定了。 他带我去的地方。 是前几天他带我们来过的那处封印之地,前两天诸葛云撒豆寻物,一路上跟着来到了这个地方。 我不太明白,诸葛云为什么会在离开长安镇前,非要来这地方。 因为这里有阴物? 阴物这个东西,我现在还模棱两可,说不清楚,但大概知道,阴物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 冥器,每一样都有一种很诡异的力量。 第一千五百一十一章奴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因为童心已经将封印之地的铁门打开,我跟诸葛云来这里的时候,很荒凉,山洞里很安静。 在踏入时,一股阴冷和心悸的感觉传来。 我如履薄冰一样小心翼翼前行。 诸葛云始终在前面,等到我进去后,我忽然发现那个黑色的匣子已经打开了,掉落在地面上。 看来,前几天我离开后。 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 在里面有一个石台,在石台上却站立着一个,正确的说,是一个漆黑的石像。 这石像挺诡异的。 因为手脚被铁链捆绑着,在石台周围有八根柱,上面是早就干枯燃尽的油灯。 不过诡异的,石台上深深浅浅,布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刻痕,有点像是一种佛教的梵文。 诸葛云看向那漆黑石像瞬间,眼神里闪烁出一抹惆怅,但很快却露出恨意。 “你跟我站在石台上,就会清楚很多事了。”诸葛云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忽然一瞬间觉得。 其实,诸葛云来长安镇,是精心布置了一场计划的,而且在之前来这里,也是计划里的一部分。 我压下心里的顾虑,站在石台上,那个石像的眉心,有一个古怪的符文。 仔细打量漆黑的石像,石像的符文,在此刻,占据了我脑海中的全部,在我眼里,散发出多姿的绚丽。 依稀间,仿佛眼前的石像活了一般,那石质的双目,在这一刻,拥有了灵动。 “我族血脉后世,打开禁道,让我苏醒……” 那占据了我脑中的烙印,在这句话传来他心神的刹那,仿佛生根一般,想要死死的烙印在我的身体内。 我脑海里传出一阵痛楚,剧烈的刺激着身体,身子一震,立刻退后几步闭上双眼,慢慢的从那奇异的状态中清醒。 与此同时其体内那令灵魂燃烧的痛楚,流转全身,过了很久才缓缓消散。 清醒的一刻,我睁开双目,眼中露出骇然。 倒吸口气,再次退后几步,这石像太过诡异,刚开始好像冥冥之中他苏醒了,那诡异的符文竟然想要印在脑海里一样。 “感受到了么……”诸葛云怔怔的望着石像,轻声道。 “他眉心上的符文,是一种诅咒,或者说……是一种奴印。” 诸葛云望着石像,眼里不加掩饰的露出恨意,“踏入这石台上后,就会被奴化,世世代代成为他的仆从。” 当听到他的话瞬间,我脸色一变,“你……” “你放心,那烙印,不会把你奴化,会自行消散的……因为,他已经有了奴仆,我的家师,诸葛神算在之前曾经来过这里,以其擅长的禁制,破开了这地方,从此之后,便成为了他的奴仆……而诸葛一族,在同一时间出现了他眉心一模一样的符文。”诸葛云望着石像,好似喃喃自语,又仿若说给我。 “你心里应该也有过顾虑,当年长安镇村民动土,惊扰了沉睡很久的魔咒,尸王降世。” “你可知,当初来了五位天师级别的人物。”诸葛云眼神露出追忆,似乎在回想着很久以前的事。 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梅花十八禁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诸葛云说的,我知道。 从妖僧,红鲤还有这段时间以来的了解,我隐隐的知道了一些。 当初头陀行者,李长生,屠三的师傅,另外一个则是我爷爷,至于第五个…… 我现在好想一下似有所悟,看向了诸葛云。 “其中一位,便是我的家师,诸葛神算。”有到如今,诸葛云反而不着急了,缓缓地跟我说了这件事。 “你一定很好奇,我诸葛家族不修术法,为何当初会与其他四位来到这里对付尸王,这便是源于梅花易数!” “你知道长安镇为什么会在一定的时间从这世上消失么,这偌大的长安镇,被布置了一道禁法。” “当年家师天赋异禀,即便在家族里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他运用梅花易数,衍生出一种奇特的禁制。” “取为梅花十八禁,可惜除了他老人家,家族在没有任何一个人将梅花十八禁修至大成,我也不过只学会十二禁。” “这个长安镇,就是用了梅花十八禁,加五行象,万象生上层相术,将长安镇与外界隔绝,为的便是不让尸王祸害苍生。” “但是这世间任何一种术法,都逃不过岁月的洗涤,梅花十八禁虽然借助天地百相,但随着时间会被慢慢侵蚀。” “所以长安镇会在数年时间,在一个特定的时辰里,梅花十八禁最为薄弱的时候,会出现一个缺口。” “这个缺口,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大。” “但这个长安镇,远没有他们想的那样太平,当年家师在布局施展禁术后,来过这里。” “在家师踏上石台瞬间,我诸葛家与之血脉的人,身上都出现了这种诡异的符文,这是奴印。” 说着,诸葛云将袖口挽起,在他手臂上,一道与石像眉心一模一样的漆黑符文,印在他的手上。 “这世间有很多不可言的东西,这石像的诡异,让人难以捉摸。” 诸葛云叹了一口气,“我先前试过,这石像毁不掉,就算全身布满裂痕,一样可以在很短时间肉眼可见的恢复。” 诸葛云猜测说这个石像可能很长安镇有渊源,其实在一些古籍里,很多宗教,村寨会供奉,饲养,或者说是祈神。 就好像是一些奇特的宗族会以一些古怪的东西为神明。 这神明,会成为一些邪恶东西的产物。 这让我想到了在那时候我还没出村,村后祖祠堂里的阴司,那本来是供奉先祖的地方,但是因为人类供奉的香火欲望。 引来了一些诡异的东西,享受村民供奉的香火。 诸葛云推论这石像可能就是如此。 “来这之前我就查过,长安镇很早前是一个部落留下来的村寨,古时候部落信奉神明很常见,这石像年代久远,说不定跟我推测的一样。” “所以,你早就知道这里没有什么阴物,当时你撒豆寻物,其实都是你算计好的?”我不想议论他的猜测,不过从他这些话里,显然诸葛云早就有备而来。 我这话说后,他倒是没有反驳,沉吟下缓缓点头。 第一千五百一十三章献祭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因为这地方被佛门封禁,我需要借助其他人,但是这件事关系到我家族的秘密,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借助阴物,是最容易让人信服的理由。”诸葛云郑重道。 他说的倒是合情合理。 当时铁门被封,是童心破开的。 “我们诸葛家,顿悟奇术,修禁道,这个家族世代延续至今,已经有一千多年,这世世代代虽然远不如古国繁荣昌盛。” “但我诸葛家族在江湖上依然占据一席之地,只是……从家师踏入这禁台,诸葛家族血脉被奴印缠身后,仿佛就受到了冥冥之中的诅咒。” “家族的所有潜力,都会被慢慢的吸走,就连阳寿,也比少三成左右,这一切……都是这个诡异的符文所致。”诸葛云盯着那漆黑的石像,一瞬间露出很深的恨意,不过很快,就被惆怅取代。 取而代之的,是茫然挣扎。 “若是长久以往下去,我诸葛家定然没落,渐渐地衰败,直至凋零。” 我站在原地平静的看向诸葛云,沉默不语。 按照他的话来说。 这奴印成了诸葛家的噩梦,诸葛家族的运数,会通过这个奴印传输到这石像本身,就好像是吸收香火之力。 “家师在仙逝时,曾告诫我,想要化解奴印,只有打碎这黑色石像,让里面的邪灵无处藏身,将之毁灭,才能让符文消散。”诸葛云露出执着。 我平静的说,“你先前不是说,这石像打不碎吗?” 诸葛云深吸一口气,点头,“只是用外力无法,但却有一种办法,可以做到。” 诸葛云掏出一个透明的白色瓶子,里面笼罩着一层浓郁的血色雾气,那雾气在瓶子里翻滚着,慢慢扭曲成一张脸。 一张让我熟悉而震惊的脸。 “祁娇娇!” 那白色透明的瓶内,血色雾气翻滚间扭曲,化为一张女人脸,虽然只是瞬间有翻腾化开了,但我看的真真切切。 那就是祁娇娇,她面色露出恐惧。 “想要破解诅咒,就需要以特殊的魂来祭献,在来长安镇时,我给她推算过命数,祁师妹的魂,正是我所需要的。”诸葛云冷静的说。 看着那透明的玻璃瓶里弥漫的血雾,我虽然震惊,但是此时此刻反而说通了为什么从来到长安镇后。 这诸葛云会出现在祁娇娇身边,三番两次的帮她脱离生死危机了。 他早已经计划好了这一切。 “你就不怕李阴阳找你麻烦吗?”祁娇娇每次都拿李阴阳要挟别人,而李阴阳也的确是帝王之相,我不信诸葛云不畏惧他的报复。 诸葛云听完却是一笑,“我诸葛家族想要杀人,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哪怕是茅山天子,也不可能知道。” “再则,你以为李阴阳是什么好人?” “茅山号称所谓的正道,但是这千百年来,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你恐怕还不知道。” “祁师妹,当年是茅山掌门出山历练时所救,你可有想过,为什么祁掌门偏偏会救下她?” “祁师妹依仗李阴阳,那也是因为她背后是祁掌门,在所有人心里,她不过是一个废物。” 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鹿死谁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且这些年,师妹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这也是她命里一劫。” 诸葛云说的每句话看似强取夺理,但又是真真切切。 我眉头略微皱起,这诸葛云看上去一表人才,绅士有度,不过内心的水太深了。 这一步步精心布置的就跟过场剧本一样。 祁娇娇死有余辜,我根本就不会为这种人升起任何不满的情绪。 “我要怎么帮你?”我沉声说道。 诸葛云毫不犹豫地道,“等会石像碎裂的时候,你将镇魂钟招出,镇魂钟是佛门至宝,万邪皆惧的圣物。” “到时候你敲响镇魂钟,一定可以将石像里的邪灵镇杀。” 如果说这石像里真的存在邪祟的话,那么诸葛云说的八成是真,镇魂钟是头陀行者的法器。 当初声音敲响的时候连妖僧都畏惧,如果近距离,能直接将一些邪魔震的魂飞魄散。 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 诸葛云也不在犹豫,将那白色瓶子抛出,砰的一声撞在石像上碎裂,瓶子里的血色雾气一下凝聚扭曲,化为了祁娇娇的脸。 她惊恐的发出一声惨叫,就要逃离,可是在瞬间就好像被无形的力量牵扯住了,血色雾气覆盖石像全身,在最后她的魂魄一同被吞噬殆尽的时候。 她的眼神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微风把弥漫四周的血雾吹散,我平静的望着眼前的一幕,这件事与我没有半点关联,我肯定不会多管闲事。 在献祭后,诸葛云手如如捏花,掐出一个手决,打出了很诡异的禁制,那禁制是无形的,但是在空气里存在。 因为我看见在打出覆盖在石像的时候,空气里有波纹,像是水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 足足有十三道。 做到最后,诸葛云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嘴角有血,但是他双目越来越明亮,他几乎快站立不住,但是执着死死的盯着石像。 在他目光炯炯下,沉静了十几秒后,那石像发出很轻微的破裂声,慢慢地,肉眼可见石像本身有裂痕出现,而且越来越多。 咔咔之声回荡,在石像裂缝下,一股浓郁的黑气飘荡,整个石台,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诸葛云眼里有狂热,有失去理智一样的执着。 以他的心智定力,这时候竟然有些失声,沙哑对我开口,“快,召唤镇魂钟,将这石像里残存的不灭之魂镇杀。” 诸葛云说着话,眼神却紧紧地盯着石像,那目光如炬,执着更深。 我冷静地看向他,走转而看向石像一眼,心里已经有了明悟,不但没有将镇魂钟拿出来,而是借着这个空隙,快速的退后。 诸葛云看我半天没动静,扭头却见我已经退出石台,转身就要逃,当下立即脸色大变。 “你……你这是何意?”诸葛云声音喝道。 我冷眼看着诸葛云,冷笑道,“你的故事很动听,只可惜,你的目的并不是将这石像里封印的魂杀死,而是想让他复活吧。” 这九真一假的故事,我在乔二婆婆时就已经遭遇过了,如今经历这么多,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单纯幼稚的丫头。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诸葛神算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听闻我这话,诸葛云脸色阴晴不定,但是他看向石像,碎裂已经到了关键的一步,眼里顿时露出着急。 “这一切前因后果我说的清清楚楚,你还不相信?长安镇的禁制马上就会重新完整,下一次将会在数年之后。” “来不及了!”诸葛云着急开口道。 “这诡异的石像的确会短时间里很快愈合,这些裂痕恐怕短时间里会恢复如初。” “不过,你不是为了让里面的东西毁灭,而是让它从这封印的石像里出来,你祭献祁娇娇,就是想让他苏醒挣脱石像的束缚。” “但他,无法完全做到,需要借助外力。” “而镇魂钟,如果在这时候敲响,那么对石像里的他没有多少作用,但是却可以帮助他将石像彻底震碎。” “你的如意算盘,很不错。”我冷笑,虽然在跟他说话,但是我已经退出禁台,这时候离出口近在咫尺。 “这是我跟你的交易,你答应过我。”诸葛云声音冷漠至极,一瞬间竟然布满了阴寒。 我抬头看了一眼石像,果然跟我想的如此,献祭祁娇娇的魂魄后,石像里的东西像是复苏一样。 不过这石像本身就是一重枷锁,里面的东西没有完全挣脱,而且坚持不了多久,石像上的封印会稳固,石像裂痕慢慢地会愈合。 对诸葛云这番言辞,我根本就不在乎。 不要说从遇到他,这一切都是他在主导我,就算我答应过他,但是在这种时刻,我没必要付出代价。 而且这个人城府太深了。 这个地方是佛门将之封印的,要是这祸害出来,祁娇娇的下场,就是我的前车之鉴。 现在诸葛云正是虚弱的时候。 他,拦不住我。 “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就不陪你了。”我一笑,转身毫不犹豫的朝着出口跑。 身后发出了诸葛云癫狂的一声咆哮。 我的身后传出了一声怒吼,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疯子一样的恶鬼征兆,让我心悸。 当逃出铁门时,我才心有余悸的出了一口气。 但是这地方不宜久留,我深吸几口,立即朝着长安镇跑去。 现在天马上就要亮了,我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一路上我都心惊肉跳,回想先前一幕幕,要是我出错一步,恐怕就会万劫不复。 实际上从我遇到诸葛云时,我就不愿意跟他打交道,但是和红鲤跟尸王交手,消耗太大。 就算我不答应,以诸葛云的密谋,肯定有其它办法。 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而且他说的话,我没办法推测所有真假,但在祭献祁娇娇后,我却感觉到一股危机。 尤其是,祁娇娇最后看我的那种眼神,透露出悲悯。 在那一瞬间。 我忽然想到了一点,当初五位天师其中出现的叛徒,恐怕,不是我爷爷。 而且……诸葛神算。 方面的事很复杂,我如今没有办法知晓,但按照我的推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很有可能石像里封的就是他的魂。 而且,是头陀行者。 不然,就解释不了铁门上有佛门的封禁,为什么最后需要镇魂钟来解脱。 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鬼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至于诸葛云说的那个诅咒符文,不像是奴印,反而像是血脉传承下的一种族徽。 因为,我联想到了钟白背上的鬼相。 钟馗后世人,只有其血脉,身上才有那鬼相,拥有天生的异瞳。 诸葛云的印记,不像是奴印,反而像是血脉下的传承,只有那个符文,或许才是诸葛家族后世。 只不过,被他颠倒黑白了。 密谋高深的人,都擅长将所有的慌圆的天衣无缝,但正因为诸葛云太擅长算计的,导致在我眼里,这种人说的任何话。 我都保持戒备,他说的真假,我没办法分辨,但我内心告诫自己,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长安镇如今一片荒凉。 我快步的朝着出口而去,我感觉天色已经逐渐亮了,而且在我背后,长安镇好像正在慢慢地消失…… 我从小跑,变成飞似的逃窜。 在出口踏上那白骨桥时,我回头看长安镇,就好像是海市蜃楼一样,竟然整个长安镇变得扭曲起来,有些虚幻,不似实物。 等我走到桥的另外一头,再看时,太阳的第一抹初阳已经升起,整个长安镇已经透明成了虚影,我不在多想,顺着来时的山洞走了出去。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钟白,先汇合在做其他打算,在北方五大仙的势力很广。 当初进长安镇在不闹街,就遇到过柳家人。 这地界本来就是属于北方,五仙家的地盘,胡灵是五仙之首的狐仙,想要打听下落应该不难。 当初来的时候屠三说不闹街是五仙家的地界,去那里打听应该就能过知道胡家的所在。 按照记忆中的来的路线,我一路朝着不闹街走去,在中途我思考了很多。 距离夜司溟离开已经有五六个时辰了,不知道他如今是不是安好。 …… 不闹街。 因为地界的偏僻,长安镇重新关闭后,已经远不如数日前那样热闹了。 在不闹街,一处二楼走廊上,站着一个青年男子,站在木楼看向街道上正在向当地一个居民打听的女子,目光闪烁出精芒。 “是她么?” 青年男子面庞白皙,不过眉宇缭绕着若隐若现的阴气。 “错不了了,此女……很不简单。” 在青年男子身后,站着一个老者,同样身上缭绕着一股浓郁的阴气。 “有什么不简单的,不过模样倒是不错。”青年男子眼睛露出邪异光芒。 “她缠绕了一条阴缘,那阴缘另一头,我看不透。”老者缓缓地道。 “给阴人做仆从的贱婢,能杀死司婆,恐怕也是她身上的那位阴人所为,区区一个阴人,我要想杀,一只手就可以做到。” 老者看了青年一眼,摇摇头,“她还有狐族的血脉,胡家的势力很大,为了不惹出麻烦,要尽快解决。” “要是就这样杀了,未免太可惜了,师尊你不介意我杀她前,先好好的享受一番吧!?”青年男子眼里露出邪光。 老者皱眉,有些厌恶,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 我来到不闹街,刚打听出胡家的下落,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感觉背后像是被一双恶毒注视。 我回头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鬼门少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先前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不像是错觉,在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足够让我变得警惕。 我皱了皱眉,知道此地不能久留。 胡家在距离不闹街十里距离有一处胡仙堂,那里是胡家北方八大堂口之一,胡灵多半带钟白去那里了。 就算不在那地方,去了哪儿,也一定能知道胡灵现在在何处。 我在不闹街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然后就继续赶路,原本这一切应该无比顺畅,但刚走出不闹街,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再一次出现。 遭遇过太多危机,人潜意识就会对危机有一种敏感的意识,我没有回头看,避免打草惊蛇。 而是在山林间弯弯绕绕,甩开后快步的跑了一段,就在我以为将身后不怀好意的人甩掉时。 在我面前十几米的距离,在林间出口的地方,站着两个人,一老一少。 一个年迈的老者,面相沟沟壑壑,整个人苍老无比,驼着背,另外一个是长的很阴郁的青年。 在他们俩的身上,弥漫着死亡的阴气。 那老者面带阴狠之色,目光直勾勾犹如看向死人一样盯着我。 那青年看我时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傲色,双眼充斥邪异,像是在看猎物。 我心神戒备的打量这两个陌生的人,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是从他们俩的目光下,我感觉到了一股危险。 而且那青年的眼神,透露出阴邪,让我有一种厌恶。 那年迈老者阴郁,说话时寒气逼人,“年纪轻轻倒是聪明伶俐,要不是你身上有司婆的气息,倒真的给你甩开了。” 这句话,让我一下确认,先前一路跟踪我的,就是这两个人。 “小美人你好,在我要你前,你要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鬼枫,当今鬼门的少主。” “因为接下来,是你一生最难忘,也是最后的回忆。” 我厌恶的盯着那青年,转而看向身后的老者,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无冤无仇?莫非你忘记了,数月前你杀了我鬼门的一位司婆,她在你身上留下了一道若有若无的血煞令。” “这血煞令外人无法感知,但我鬼门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会随着你气息散发,在你头顶盘旋。” 在老者开口说到一半的时候,我顿时就醒悟了,当初我还没有从村里出来时,遇到过一个操控黑猫让全村人梦游,长相丑陋的老太婆。 我倒是想起来了,她当初就自称自己是什么鬼门人。 并且在临死前威胁我,我要是杀她,一定会被鬼门追杀。 那时候我压根就没当回事,而且我不可能放她活着离开。 不过眼下看来,那老太婆死的时候做了什么手脚,或者说我在杀她的时候,就留下了一种可以供鬼门发现的东西。 那鬼枫见我不说话,嘴角上扬露出邪恶,“你也不必苦难,区区一个司婆罢了,若是你将我伺候舒服了,本少主可以在享用你过后,给你留个全尸。” 他邪笑着朝着我走过来,我眉头紧锁,这个鬼枫给我的危机并不强烈,真正让我畏惧的,是他身后那个诡异的老者。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逃不掉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来这件事没办法善了。 但是如今的我不能施展道术跟剪纸,负荷对我太大,我见鬼枫走来的时候,立即转身朝后跑。 在我转身的逃离的瞬间,鬼枫冷笑,抬手一根漆黑如墨,十几公分的黑针飞出,直接从腰间穿出,带起一些血痕,在衣服上撕开了一道口子,割开了一道血口。 那诡异的黑针速度快的不可思议,让人根本措手不及。 在撕裂血口的瞬间,我下意识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但却没有丝毫停顿,在掏出几道剪纸祭出后。 不去看身后的情况,快速的后方逃离,我现在能做的,就是逃。 这两个人,以我现在的状况,没办法对付。 他明明可以一击毙命的,直接从我心口穿过,但他却没这么做,而是刺破衣襟,只在我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在逃遁的过程中,我试图反击,但每次都被化解,而且短短时间里,我的身上多了十几道血口。 每一处伤的不深,但却一场疼痛,而衣襟破碎,露出大块春光。 我咬着牙,强忍着心里那股恨意。 鬼枫的目的,并不是直接取我性命,而是用那鬼针,将我的衣襟一层层的剥开,每露出一块皮肤。 他更加兴奋,笑声从背后传出。 “我的小美人,你逃不掉的。”鬼枫与那老者在背后不急不慢的跟着我,他说笑着,眼里露出幽光,邪恶开口,“不如乖乖的从了我,不仅让你免受皮肉之苦,反而能让你飘飘欲死,何乐而不为呢?” 我紧紧咬住下唇,心里虽然充斥强烈恨意,但嘴角溢出鲜血,在我脖子上,擦肩而过一道血痕,鲜血淋漓。 那黑针像是蕴含剧毒,血口宛如毒虫在撕咬,那种痛苦,常人难以忍受。 “能够服侍我,是你的荣幸才对,因为我的身份,不是你能想象的,不过你有狐族的血脉,我倒是很想尝尝,与狐女交合是何等美妙的滋味。”鬼枫在身后不远处,幽幽笑着,一边说一边跟紧,神色自若。 那老者估计见我身上受了重伤,明显已经跑不快了,对于这场追逐猎物的游戏,他没有多少兴趣。 “好了,尽快处理。将她的命魂带走,别忘了你是来做什么的。”老者有些不耐,沉声开口。 他的话虽然让鬼枫有些不满,但并没有多说什么,笑容收敛,一根黑针飞出,这次直接朝着右腿而来。 从脚踝到大腿,立即被撕开,要是我闪躲的不及时,这跟黑针恐怕会直接断了我的脚筋。 我身上那种全身被万千毒虫撕咬的感觉,几乎让我痛不欲生,我知道不能在继续跑下去。 因为于事无补,会消耗我体力,而且那血口上,鲜血淋漓,我浑身上下都是血痕。 “看来,你已经是垂死的小兔。没力在挣扎了。”见我不跑了,鬼枫站定的看着我,笑着道,“你放心,我会温柔一些,允许你在死亡前,好好地服侍我,然后……我会温柔的,一点一点,将你的身体撕开,让你的鲜血……来洗礼我的鬼!”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胡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去死!” 我面色苍白,但眼里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恨意,没听他说完,撕心裂肺的喝道。 在瞬间,镇魂钟蓦然飞出,在鬼枫跟老者的头顶变大,发出轰轰的声响,瞬间落下。 那老者脸色大变,被镇魂钟拍了下,一下被震退老远,而鬼枫直接被镇魂钟那浑厚的声音震的失神。 要不是在长安镇我消耗太大,不能请神,如今的我没办法动用奶奶留下来的鬼剪,不然说什么,我今天一定要将这畜生千刀万剐。 在镇魂钟没落地时,五道剪纸飞出,几乎是携带起破风声,那鬼枫刚要有所动作,镇魂钟落地,再次发出一声巨大的钟鸣。 钟鸣出现,又让他神色恍惚了一刹那,但就算这瞬间,五道剪纸,齐齐从他身旁掠过,我听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要不是身后的老者阻挡,这一招,杀不了他,也能让他半死不活。 “贱人!” 鬼枫大怒,暗自心惊,方才那一瞬,要不是有师尊庇护,自己恐怕会被那五道如刀片一样锋利的剪纸,将自己头颅割下。 “我要把你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将你的灵魂炼成我鬼门的傀儡,不得超生,永世当做我鬼门的奴魂。”鬼枫眼里闪烁阴毒,狰狞的走来。 我想再次施展,却已经没有了余力,眼前都已经出现了模糊,看着他走来,我却只能惨笑。 “夜司溟!” 我低声低喃道。 这是我有史以来,离开夜司溟后,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气息,近在咫尺。 就在鬼枫走来时后,我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阵风吹来,一个稚嫩灵动的女声呵斥道,“在我五仙家的地盘,岂容许你们放肆?” 这声音,是胡灵的, 我扭头就看到胡灵正从林间小到走过来,但我面前冷声道,“识相的,给我滚!” 鬼枫走到一半停顿,看向胡灵时脸色阴晴不定,冷笑道,“五仙家又如何,你敢管?” “你要试试吗?” 胡灵脸色一寒,在她背后,一只偌大的狐狸虚影,晃动着五条尾巴,一瞬间气息阴寒的望着鬼枫。 “狐族,你是胡家人。” 鬼枫怒不可遏,但看到在胡灵背后那庞大的一只虚影狐狸,脸色难看,尤其是那虚幻的尾巴舞动,带着阵阵阴风。 “这件事,是个误会。”那老者瞪了鬼枫一眼,在看向胡灵的时候,脸色也忍不住变得难看。 他们当然知道。 几里外,就是胡家的堂口,要是在这里跟胡家动手,惊动了堂口,那么就算是鬼门,也惹不起。 “滚!” 胡灵怒骂了句。 那身后的狐狸龇牙,一瞬间立起,发出攻击的姿态。 就算心有不甘,但现在已经没机会了,那鬼枫看向我,但是并没有不甘,反而是冷笑一笑,与老者转身离去。 胡灵身后虚幻的狐狸散去,她转而看向我眼睛露出惊讶,估计是被我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一道道血痕惊住了。 “太过分了。”胡灵骂了句。 我已经有些站不住脚,痛苦的浑身发抖,那种身体里被毒虫撕咬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胡灵原本想带着我去胡家的堂口,但我没走多远,双腿就僵直了,感觉失去了活力。 胡灵蹲下将我腿上血淋淋的裤腿挽起,所看到的一幕,几乎让人闻之欲吐,并且毛骨悚然。 因为在黑针划破的血口地方,那血色已经成了一团黑色的乌血,血淋淋的伤口里,密密麻麻的黑色跟小虱子大小的黑虫蠕动。 那黑虫很小,但是密密麻麻让人怵目惊心。 胡灵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 在我不远处有一处废旧的老屋,像是守山人的,不过已经破旧不堪,显然很多年没有人在住过了。 胡灵将我扶到里面坐下,然后去找了些药,但似乎不起作用,我感觉自己的生机,正在飞速的流逝。 但最后胡灵都急的双眼红肿了,她站起来,对我说,“你等我,我去叫奶奶。” 我一下拉住她,摇了摇头,“没用的。” 我自己都身体,我感觉到到,鬼枫那黑针有问题,只要是活人,被其伤到,就会在伤口繁生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虫。 那些黑虫会不停地啃噬伤口,不然血口愈合,以鲜血为食,让人在万虫噬心的痛苦里,慢慢的死去。 鬼枫最后能安然无恙,不大动干戈毫不犹豫就离开,显然是极为有信心,胡家人不可能有办法的。 在他眼里,我已经是个死人。 所以,他根本就没必要跟胡灵交手,反而会引起更多的麻烦。 因此,胡灵现在回去,也没用。 况且,可能她回去,等到再回来时,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感觉全身,被死亡弥漫,笼罩着。 “钟白,他没事吧。” 我强忍着那让人发疯的痛,问他。 胡灵有些着急,“你都这样了,你还关心别人。” 我苍白的一笑,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好像暗了下去,我眼神出现了模糊,脑海里却想到了夜司溟。 以前,都是有他的。 但是,他不会出事,我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他。 “夜司溟!” 我张了张嘴,像是在最后祷告,但是我眼前,模糊的看到他从门口缓缓地走了进来,一步步的走过来。 只是我眼前景象有些模糊,分不清实质了。 “听说,死亡的时候眼前会看到自己相见的人,我这是……快死了吗?” 为什么会我会看到他。 下一刻,我伸手想要触碰,但是却被握住,冰冷而实质,让我碰触到他的脸。 “不要动。” 我的耳边,回荡着一句清冷的声音。 随后,在我眉心处,一只手指落下,一股浓郁宛如冰冷泉水一样的气流,顺着额头传遍全身。 我浑身一个激灵,眼前清明,顿时看到了眼前景象。 他回来了。 就在我面前,眼神有些不忍的看着我。 “你回来了。”我笑着道,但是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夜司溟没有说话,不停地往我身体里输送着他体内的冥气,不多时,我感觉一股浓郁的腥呕气味。 嘴里忍不住一下喷出来一口黑血,那血好像已经变得粘稠,散发恶臭的同时,里面是蠕动密密麻麻的黑虫。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灭族(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的生机剩下的不多,显然是故意留下来的,不是不杀她,而且在临死前折磨她。”胡灵一脸怒容。 “那鬼门是吃准了我胡家救不了她,所以才那么从容离开的,而且,那畜生以狩猎的方式玩弄。” 夜司溟不说话,他目光盯着我右腿那几乎可以见骨的血口,那里,一根黑针插在其上,几乎穿透小腿。 “你忍住。”对于胡灵的话,夜司溟没有回应,而是对我道。 在我点头后,他缓缓将那黑针从血口里取出,那黑针上,散发出阵阵黑色的鬼气,化为若隐若现鬼影的样子。 夜司溟盯着黑针,脸色阴沉的可怕。 以夜司溟的阅历,根本就不需要胡灵的见解,他一眼就可以看出,这黑针上蕴含浓郁的鬼气。 在血口那些黑虫啃噬血肉跟生机,让人无时无刻都在承受剧烈的痛楚,当最后一丝生机消散。 人也将走向死亡。 “这些黑虫会不断地蚕食血肉生机来壮大自身,一直到将血肉跟生机啃噬殆尽。” “这是鬼门炼制的鬼,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这些黑虫不是实体,但正因为如此,没办法驱散,而且能够啃噬一个人的灵魂。” “等这些黑虫将血肉,生机,灵魂都啃食殆尽后就会散去,回到原主身边。” “我奶奶或许有办法将这些鬼虫子驱散。”胡灵在一庞开口。 这话让夜司溟看了胡灵一眼,“有几层。” “五层,四层……或许更少。”胡灵贝齿轻咬,“鬼门太过诡异,鲜少有人跟鬼门打交道,没有办法摸清楚他们门路。” “即使是奶奶,我也不敢保证。”胡灵虽然外表看上去稚嫩,但毕竟是胡家的千金女,自幼对一些江湖势力了解颇多,看得出我伤口的不同寻常。 “如果继续恶化,她会在痛苦里渐渐地失去生机,失去血肉,化为一道鬼影,回到鬼门。” 夜司溟从地面那团黑血上捡起了一只仿若死亡般僵硬了的小虫,拿在手中后,一股浓烈的绿色火焰蓦然从他的手心传出,直接就将这小虫包裹住。 在那火焰里,这小虫僵直的身子突然一抖猛的翻过了身精神抖擞有阵阵嘶鸣传出,它更是身子一晃,竟要钻入他的手掌之内。 可它还没等钻入,夜司溟手心的阴火就瞬息消散,寒风来临间,他一把握住了手掌,阵阵嘎吱嘎吱的声音传出后,夜司溟才松开了手。 在胡灵倒吸口气中,她看到在他手心内那黑色的小虫,此刻已经成为了碎末。 “这些虫子,是鬼气所化。” 夜司溟声音清冷,但是却蕴含了一股浓郁的阴寒。 “我用阴火焚烧可以将鬼气驱散,但阴火能烧尽万物乃至灵魂,以她的肉体,同样无法承受阴火的灼热。”夜司溟低喃。 “让我试试吧,胡家是受狐仙庇佑,狐仙或许可以克制鬼气。”胡灵沉默了片刻,对夜司溟开口。 “不用了,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没有丝毫风险的让这些鬼气消散。”夜司溟声音冷漠,一瞬间眼神阴寒到了极致。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灭族(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什么办法?” 胡灵一怔,没有听明白夜司溟这话的含义。 从夜司溟出现,就算是她借用狐仙的双瞳,也依然看不透这个男人。 “是谁做的,你知道?” 夜司溟漆黑的瞳孔里一片寒光,对胡灵道。 没等胡灵说话,我虚弱说,“你还记得当初在村里遇到的那个自称鬼门的司婆吗?” 旁边的胡灵补充道,“鬼门,是三十六旁门之一,专修炼邪术,鬼门盘踞在鬼乌谷,那里常年被鬼雾笼罩。” 鬼门属于上阴族,历史渊源可以追踪到一千多年前,当年汉武帝时期发生巫蛊之祸,汉武帝一怒之下杀了数万奇能异士。 蛊人为了逃难,躲进巴蜀十万大山,而鬼门,传闻就是那时候巫蛊留下来的一部分,成了当今的鬼门。 不过鬼门和如今的蛊寨不一样。 胡灵虽然在北方,但因为本身就是五家仙之一,对于这些了解的颇多。 “这黑针上面鬼气弥漫,虽然是鬼门的少主驱使,当不一定原主就是他,鬼门的术法太过诡异,要不是在北方地界,我们胡家肯定不会跟鬼门有沾染。” “我不需要具体谁是原主,这是鬼门炼制出来就足够了。”夜司溟眼里露出杀机,转而看向胡灵,道,“你竟然知道宗门所在,在前面带路。” 胡灵咬唇看向夜司溟,却摇了摇头,“先不说鬼门所在的鬼乌谷离在南北地界的深山幽谷,就算你去了,你一个人不可能对付。” 夜司溟的话,胡灵已经看出来了。 他嘴里说的办法,是杀了鬼枫,毁了其魂,灭了其鬼,鬼气自然就会痊愈。 但是她看不透夜司溟,不过在他想来,哪怕是出动胡家其中一个堂口,如果上门去对付鬼门。 恐怕也讨不到便宜。 胡灵咬了咬牙,立即道,“她的情况,最多还能坚持三炷香,我现在带她去胡仙堂,说不定还能救。” “一炷香,足以。”夜司溟声音冷漠,看向胡灵,“带我去。” 他声音断冰切雪,用不容置疑问口吻。 胡灵被他气势震慑的打了个激灵,转而看向了我,我盯着夜司溟,能够清楚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郁的寒气。 夜司溟看了一眼,哪怕是他的眼神,夜足以让我知道,此刻他心里那血雨腥风的寒,凝聚成了实质。 “冥气会在你体内,抵御鬼气的侵蚀,你安心在这里修养,不会有事。” 夜司溟站起身,精致朝着门口走去,在走出去的同时,地面覆盖了一层寒冰。 胡灵咬住下唇,片刻只能跟上去。 我看着胡灵有些担心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到消失在门口,这才扭头看向破屋的房顶。 夜司溟的冥气顺着体内的血液流动,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好像麻醉了那些鬼虫的啃咬,虽然没有那么痛。 但我却能清楚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这鬼气,夜司溟可以化解,但可能我会承受阴火焚身的痛楚。 正因为考虑这点,夜司溟没有这么做。 我知道夜司溟是去杀鬼枫,但我并不知道,今天,他将彻底成了一个魔头。 我闭上眼,眼角有泪,不是伤口的痛,而是因为夜司溟,我已经不记得他多少次替我出头了。 他不善言辞,可每次总是在我危机的时候来临。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灭族(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胡灵与夜司溟走出那老屋后,本来是想提醒夜司溟,鬼门在南北地界,要是去对付话恐怕时间上来不及。 但,她也没想到。 在出门的瞬间,自己被一个诡异的力量笼罩,自己每走一步竟然直接跨越了很长的距离。 在看夜司溟,虽然他在迈步,但是却离地面有五寸,而且双脚每走出一步,在他脚下的虚空有淡淡的青光,就好像是在瞬移。 胡灵目瞪口呆,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奶奶跟我说过,地仙婆有缩地成寸,可以夜行千里,但只有实力已经超出凡尘俗世的界限才可以做到。” “这天地有规则,想要打破规则,除非凌驾于规则之上,他……到底是什么人?” 胡灵暗暗心惊,而是更让胡灵恐惧的是,最初只感觉但夜司溟散发出来的森寒。 但随着走下去,在他身后的空间阴气逼人,所过之处的草被一层白色冰霜覆盖,在他冷漠无情的面容下。 透露出一股惊天的煞气,这煞气的浓郁,化为了寒冷刺骨的风,这风的寒,那怕是五家仙之首的狐仙,也抵御不了。 胡灵心脏怦怦加速跳动,这跳动是因此刻的夜司溟带给她的那强烈的冲击,在这冲击之下。 她感受到了一股让全身一颤的寒气似无数倍冰冷于此地天地之寒,以夜司溟为中心,向外弥漫开来。 这个样子的夜司溟,让胡灵有了害怕。 她在今天前,就不曾知晓一个男人无声的怒,竟能形成这么浓郁强烈的煞气。 半炷香还没有到,胡灵就已经跨越了很长的距离,她不会知道,夜司溟如果不是考虑她。 其实,夜司溟可以直接化为一滩黑色雾气,在鬼门的地界直接出现。 南北地界。 有一个幽谷,因为两面都是悬崖峭壁,终日不见阳光,犹如地狱阴寒,山谷里飘荡着惨黄色的鬼雾。 那鬼雾气飘荡翻滚,隐隐约约有一道道男女老少的面孔翻腾涌动,山风呜咽,幽谷里鬼哭狼嚎,让人毛骨悚然。 但是在幽谷的雾气里,若隐若现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光亮,犹如坟茔地夜色里的鬼火。 一个个建筑奇特的木楼,在雾气若隐若现,在幽谷的入口,竖着一道残缺的旗杆,上面挂着一张早已经风干的人气。 只有已经干枯如草的头发舞动。 “这些雾气,竟然全都是怨气化成的。” 胡灵一眼就看出来了,在幽谷飘荡的那些雾气里,是一张张无声哀嚎的冤魂。 这片阴森的地界,是活生生的地狱。 胡灵有些害怕,怯生生的在夜司溟背后,但是夜司溟不看一眼,径直朝着幽谷走进去。 “如果,她被鬼气所害,她的魂,将会回到这里,成为这幽谷万千冤魂之一。”夜司溟抬头,看向笼罩在幽谷的那些怨气。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些雾气都是浓郁到散不开的冤魂,冤魂无法离去,被笼罩在幽谷成为屏障。 不过随着夜司溟踏入,那些原本时而哀嚎的冤魂,变得暴动起来,似乎感受到一股搅动天地的煞气。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灭族(4)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夜司溟走近,踏入在鬼门地界,走入那旗杆禁地区域里,从他身上的散发的杀戮血煞之气,化为了一股无形的风暴。 盘旋在幽谷飘荡的无数冤魂,雾气翻滚不休,越来越动荡,那些本来漫无目的飘荡,平静的冤魂。 逐渐不安的发出哀鸣和一声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呜咽,但随着夜司溟一步步的踏入,那轻微的哀嚎,转变成了嘶吼。 惨黄色的鬼雾里,成千上万的黑色雾气化为男女老少的鬼脸变得哀嚎不休,鬼雾,从动荡逐渐如沸腾的开水。 鬼哭狼嚎在幽谷里来回,哀声遍野间,如置身十八层地狱,胡灵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阴森的场面。 她缩着脖子小心翼翼跟在夜司溟背后,怯生生的抬头看头顶翻滚哀嚎的雾气里,时而露出一张狰狞可怖的鬼脸,让她心底生寒。 有心想要提醒夜司溟,不过话到喉咙边,却不敢多言半句。 因为,眼前一袭黑长衣的背影,如今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王,散发的那阴气跟杀戮气息,已经搅得天翻地覆。 那些鬼雾翻滚,无数冤鬼变得凄厉嘶吼,纷纷想要冲破幽谷屏障想要逃离,似乎那股地狱般的气息,让他们感受到了比死亡更加恐怖的惊颤。 同样,这一幕引起了鬼雾笼罩下,那些在木楼隐藏的鬼门人注意,这幽谷笼罩的范围很广,足足可以容纳上千人。 不少鬼门人面色露出惊骇抬头望着那些冤魂厉鬼,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惊变。 那些冤魂厉鬼,好像是在害怕,有什么让它们恐惧的东西,让它们宁愿魂飞魄散也要冲出屏障。 这些人虽然身上弥漫了很重的鬼气,虽然脸色苍白诡异,但纷纷惊恐不安。 “你是什么人,竟然擅闯我鬼门禁地!” 这时,终于有人看到在鬼门禁地入口,那挂着风干人皮旗杆下,在飘荡不安的雾气里,一道漆黑的身影若隐若现,慢慢地如死神一样走来。 他身后,那高空的雾气腾腾,冤魂发疯似的咆哮,整个幽谷,鬼哭狼嚎,叫声震天。 “一入鬼门难回头,你竟然来了,那就死!”有一个鬼门弟子,声音沙哑,面目狰狞道,朝着那走来的男子而去。 只不过,在靠近的瞬间,那鬼门弟子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声音刚发出又戛然而止,整个人瞬间直接炸成一团血雾。 血雾里那鬼门弟子的魂魄恐惧尖,发疯的想要逃窜,但是却被一只手伸出,竟然是直接一把捏住其魂魄。 那一袭黑色长衣的身影还没有完全从雾气露出,但他阴寒让人惊骇的声音,弥漫幽谷。 “她尝过的苦,体会过的痛,现在,你们将千万倍的偿还。” “今天,你满门上下,不会有一个活口。” 说完话,那声音传荡八方的瞬间,他手里捏住鬼门弟子的魂魄,一团碧绿色的阴火瞬间将它包裹在其中。 那鬼门弟子在碧绿色的火焰下扭曲着,发出滔天的凄厉痛苦惨叫,哀嚎声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那凄厉痛嚎很快就越来越小,最终随着阴火逐渐消散,化为一片虚无。 刹那间,形神俱灭。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灭族(5)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鬼门弟子在阴火里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在那寒气逼人如死亡之口话语弥漫下。 一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同时,那从飘荡的朦胧雾气里走入这鬼门街道的漆黑身影,出现在鬼门弟子面前。 夜司溟从迷雾走出,这鬼门地界,幽谷依山壁而修炼一座座透出阴森的木寨泛起诡异。 但,这些都不是夜司溟在意的。 在他踏入后,对阴火燃尽最后一丝灵魂的鬼门弟子,看都不看一眼,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朝前迈步而去。 三十六旁门之一的鬼门。 这些门徒弟子,多是心术不正之徒,修炼一些禁术,在外面收集一些合适的凡人魂魄。 不过数百年,没有任何门牌势力敢这般嚣张气焰,直接在鬼门地界杀人灭魂。 更是猖狂扬言灭门。 有数个弟子被震慑,反应过来后脸色狰狞上前,夜司溟嘴角露出一丝嗜血的微笑,右手一召。 那几个鬼门弟子身子不由自主的飘起,像是在被一股无形力量禁锢挤压,片刻,空气里映射出骨头被生生捏碎发出来的咔咔声。 数名弟子发出凄厉惨叫,双目鼓起,在硬生生的挤压中痛苦死去,包括那些飞出的灵魂,立即就被阴火缠绕。 至始至终,夜司溟都不曾抬头去看。 他依旧从容不迫朝前而去,但凡所过之处,皆是人间地狱,那些鬼门弟子,像是被死神镰刀收割的灵魂。 无一活口。 至始至终,夜司溟,在无说出半个字。 在他身后一路尾随的胡灵惊若寒蝉,从夜司溟踏入鬼门地界,大开杀戒的同时,更是让胡灵感受到这男人是何等可怕。 鬼门这些弟子,甚至一些恐怕不是。 无论是什么身份,是鬼门何等的存在。 夜司溟所过之处,没有一个活口,无论是向他冲来还是恐惧退后,在他周身百米,成为禁区。 沾染者,死! 让胡灵更加恐惧的,杀这些人,夜司溟不曾抬手,如杀鸡子。 并且,那些亡魂,全部被阴火焚身,形神俱灭。 在夜司溟眼里,一念之间便可以轻而易举灭了鬼门。 但让这些人死的干脆,消磨不了他心里的愤怒,平息不了他内心升起来的杀意。 幽谷中的鬼门,夜司溟已走近半。 一路来,无论躲藏还是显身的鬼门人,他一个不留,而他的强横,已经不需要施展任何术法。 神明,与蝼蚁一样的差距。 “上神与我鬼门究竟有何仇恨,为何要赶尽杀绝,此事,或许有误会……”有一个老者,在夜司溟站定,声音恭敬。 上神,是北方尊称大仙的口语,老者见到胡灵的时候,知道胡灵是狐族,不过夜司溟他看不透。 那个老者,胡灵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鬼门少主的师尊。 他虽然表面镇定,不过看到胡灵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内心懊悔不已。 他知道,鬼门惹来了一个魔头。 一个,他鬼门千百年第一大浩劫的魔头。 不管是何等的存在,在他眼里,全是蝼蚁,哪怕是鬼门门主,也回在他一念之间魂飞魄散。 完全不是一个层级。 “误会么…” 夜司溟低喃,抬眼时,眼眸里寒芒乍现。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十殿阎罗(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十殿阎罗(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鬼门幽谷,在半空里一股地狱的气焰如洪水滔天疯狂宣泄,这威压的强横跟霸道,让胡灵心惊肉跳。 先前夜司溟的威压跟杀戮并没有针对胡灵,因此她只是感觉胆颤,但如今那像是从另外一处空间宣泄出来的气息。 幽谷的虚空处起了一层黑色的漩涡,隐约间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从另外一处空间来临。 来者还没显露,胡灵的双腿却止不住的颤抖,即使她有狐仙,可是依旧忍不住想要跪下。 仿佛,是帝王降临。 在这种压力下,唯有夜司溟眯着眼,看着那黑色漩涡,“这股威压,倒是不愧为一世阎罗。” 夜司溟始终仰头望着,虽然那召唤出来的地狱气息通天彻地,但他知道,这紧紧是一个开始。 紧接着,十八个地狱好似显现,千万鬼卒在空间中游走。 同时,五官鬼差,铡刀鬼差,纷纷出现,将整个天空都压的死死的。 随即,更多的鬼差出现,好像十八地狱的鬼差都出现了。 忽然间天地颤抖起来,幽谷之间半空中忽然出现一尊身穿蟒袍,头戴平天冠的帝王从虚空中走出来。 一道让天地颤抖的浑厚男声,带着威压传出。 “阴主!” 声音冷漠,说话间天空竟然出现异象,凭空生雷,在雷声下,那声音气势磅礴。 “这一次,本尊倒要看看,你如何逃!?”说话如滚滚惊雷,一双冷漠的眼睛望向夜司溟。 所有的威压,全对着夜司溟宣泄,尽管如此,但旁边的胡灵噗嗤一声,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这威压的蛮横,超出想象。 胡灵双目惊恐,神色萎靡的看着天空异象下,从黑色漩涡走出来的男子,宛如天神,又似魔君。 “本尊亲临么……”夜司溟平静的的看着。 以往都是分身降临,是因为在阳间存在的法则,使得阎王想要降临此界,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但不得不说,这一世阎罗本尊的强横,超出了夜司溟的预料。 “这世间的有三千界,诸界间本不该有交集,当年,我从阴界走出,来此界寻一物。” “我未曾伤此界一花一木,你冥界联手,让我元气大伤。” “镇压在无量塔数百年,这笔账……也是时候了结了。” 夜司溟平静开口,说话间,他收敛先前的心神,这第十殿阎罗王,与他全盛时期恐怕也不妨多让。 “今日,本尊不会给你任何逃遁的机会。”十殿阎罗沉声说话瞬间,抬起手,向夜司溟猛地一按。 天空透红的云层之中滚滚炸雷,轰隆隆的传遍这片阴森世界,那磅礴的气势,就跟天空将要塌陷。 一股毁灭性的力量从天而降。 “本王,倒要看看地狱界至高神,拥有何等力量。” 夜司溟整个人瞬间气势崛起。 随后,他没有畏惧犹如能撼动天地的决然,瞬间的掠空而去。 黑云怒嚎,飓风咆哮! 血红色的夜空,血光冲天,无数黑色带着猩红的飓风像是风暴,声势壮大。 两大界的最强之主,此刻……对碰到一起。 宛如浩浩荡荡的火焰,仿佛泄洪一般,气势吞天灭地。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被神遗弃的存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是夜,月如钩。 不知为何,我心里升了一股不安,一种莫名的恐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好像是很重要的什么在慢慢流逝, 我身上的血口,那些鬼气黑虫化为腐蚀的黑烟散去,虽然残留着一阵阵疼痛刺骨。 但夜司溟缭绕在体内的力量在运转,魂玉散发出来的魂力也在流淌,最起码伤势有了好转。 夜司溟跟胡灵已经离去了半个多时辰,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而我心里升起来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虽然这些血口痊愈的速度比正常人快,但以我现在的情况,想要正常的行走,恐怕还需要好几天。 我艰难立起来,扶着木壁走到门口,外面夜色很浓,只是寂静的让人恐惧。 我望了许久,正转身回屋,忽然眼睛余光撇向不远处徐徐而来的一道白衣女子。 白色的裙装随风飘着,衣摆时起时落。 她清冷的轮廓透出的一股出尘,衣着如雪,发黑如墨,长身玉立,摇曳生姿,似九天宫阙之上的谪仙子。 我看到的瞬间,心里升起来一股不好的预感。 “是她…” 尽管这是我第二次所见,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白琉璃。 一个美的惊艳绝尘,让我自卑的女子。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我望着她走进来,站在我面前,沉默不语的盯着我。 半响,她终是开口说了第一句,“你的伤,很重!” 或许是因为她与生俱来的高傲,说的话不悲不喜。 “你是来找他么?” 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不知为何,问这话的时候,心里微微有些刺痛。 “不!”她盯着我,一字一句道,“我这次,是来找你。” 我一愣,不解的看着他。 “你喜欢他么?” 夜色下,她如美如画,声音清冷。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感觉一下心里压力很大,面对她的时候,我竟然会不由自主的自卑。 “你是来劝我识时务,顺便数落我不自量力?”我皱着眉头。 “我喜不喜欢,跟你有关系?”我竟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像是把她当做了敌人。 尽管,我没有丝毫底气。 “你知道他的身份吗?”白琉璃那清眸看我,说道,“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无言反驳。 夜司溟的来历,我知道的很模糊,包括他这一路上的经历,我其实到现在,也不算清楚。 但,她说的没错。 夜司溟不属于这个世界。 白琉璃见我不说话,从容自若,挥手间有光芒散开,那一瞬间,虚空中徐徐拉开。 黑芒、血光,伴着万千海啸之音,天地飓风呼呼而来。 我猛然一惊,不过所幸那一切只是影像。 那一刻,我仰头透过景象,便似正在看一场惊天动地的影像。 无尽荒漠里,正在进行一场大战。 两个人。 一个一袭黑衣,满天黑芒铺天盖地,另外一个身穿蟒袍,头顶天冠。 他们上天入地,大法频出。 那似一场旷世大战。 “阴界,是被旧神遗弃的存在。”那蟒袍男子的声音不住地回荡,如同神谕,“而我,也不会救赎你们!”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万载慕红尘,一世倾白骨(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心神恍惚,胆战心寒地望着天幕异象,那绝对是连人类都无法想象的大战。 “在不久前,他将整个鬼门上下,灭的一干二净。”白琉璃深吸一口气,望着。 我心神不宁,转头愣神,满脸疑惑。 我知道,夜司溟今天晚上会杀戮,但我想不出,他竟然将整个鬼门灭尽。 “他明明知道,这么做会惊动地府。” 白琉璃低喃,似乎想不通夜司溟究竟是在想什么。 “以他如今的实力,不可能撼动得了整个地府,阎罗王的实力,跟他不妨多让,他们打下去最终的结果,也只会两败俱伤。”白琉璃低声自言自语。 她的话,让我有些慌张跟害怕。 若是那样,那么夜司溟很有可能又会陷入千年前的境地,被封在无量塔内。 “你了解过他么?” 白琉璃虽然望着天幕景象,但却在反问我。 只是这话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只好沉默不语。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世间三千界,诸界都是另外一番景象,阴界与冥界不一样,那里没有轮回往生。” “当年阴界动荡,出现了变故,他从阴山走出来,想要寻定界珠,却惊动冥府,惹来三位尊主。” “被万佛朝宗封印,镇压无量塔,后来虽然从里面走出来,但元气大伤遁形。” “只是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何如今苏醒,也不回阴山。”白琉璃脸上尽是不解。 “他现在是在冥界么?”我盯着天幕,问道。 那种层次的打斗,如果在这个世界,足以摧毁一切生灵。 “不,那是无界天。” “带我去。”我不知道所谓的无界天,这一切对我不重要。 “我说过,下一次他去地狱火海,我都陪他。” “如果去了就回不来了,你还要选择去么?” 白琉璃冷道,那光幕落下,挡住在门口,成为了一面镜子,镜子里天地浩荡。 镜子外繁星点点,寂静无声。 “踏过去,就是刀山火海,九死一生!”她冰冷如霜。 我一笑,迈出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在迈入那镜子的瞬间,眼前被一片白光笼罩,视线顿时模糊不清了。 但是接下来感觉到的,是一股如刀割在脸上的风。 虚空里,两道身影隔空而立,红光冲天,还有无数的石碑林立。 “你,不是本尊的对手。” 第十殿阎罗的身上,散出无尽的红芒,作为本尊亲临,实力恐怖的难以想象。 那是绝世大能。 那是想象都不敢想象的术法。 顿时,天幕里。 瞬间地动山摇,天崩地裂。 那是一场末世之战。 夜司溟的身影,从天而落,像是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好似陨落。 看着他直直坠落在荒漠丘陵,我神色惊恐,顾不上白琉璃阻止,忽略了全身血口传出的痛,朝着他跑去。 夜司溟的脸竟然有些苍白,异样的苍白。 他看到我到时候眼神有惊愕,但随机又看到白琉璃,似乎明白了什么。 “走!” 这是所见时,夜司溟对我说的一个字。 然后… 背后天空红芒暴涨,似乎一股惊天动地的力量从上空压下,一道冷漠声音从天而降传出。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万载慕红尘,一世倾白骨(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阴界之主,也不过如此。” 那红芒通天彻地,如太阳坠落轰下,一路所过,天地颤抖,虚空都撕裂了。 以我肉体凡胎,要是沾染一丝,恐怕连灰都不会剩下,那根本就不是我能触及的存在。 只是,在最关键时。 夜司溟伸手,将我护在怀里,背朝着那无尽红芒,霎那间……我视线完全模糊,看不清天地的实物。 但耳边,传出他的一声痛吟。 再睁眼,一层光幕将我笼罩,阻挡了那让我魂飞魄散的术法。 我抬头,看见夜司溟近在咫尺的望我。 他眉心处,有一道赤红的纹路若隐若现,双目从漆黑成了深红,随着他站起,背后有三个头颅的黑龙虚影跟随。 天幕再启。 夜司溟抬头,身后虚影黑龙发出咆哮,扶摇直上万里,法阵绽放摧残的光芒。 两个人同时各施术法。一红一黑,那如似两尊创世的神。 万千星光,大地颤抖。 在一声惊天动天的碰撞里,两人身影同时落下,那第十殿阎罗,身上蟒袍缺了一角。 夜司溟面露苍白。 两败俱伤。 “即使,你拥有不死之身,今天……也需要付出代价。”十殿阎罗憎恶得看向夜司溟。 在说完后,他背后猛地冲起万千青光,覆盖所有。 那一刻,整个天幕,都布满了青光。 黑光,则渐渐消失。 夜司溟望着满天青光,神色露出悲悯,转而望我,淡淡一笑。 “此次若是沉睡,醒来少则数百年,那时……这世间在无第二个你,也……在无第二个我。” “今日,就当是诀别。” “下一世轮回里,你的世界,再不会遇到我,那场婚礼,很美好。” “但唯独遗憾,只举行了一半。” 夜司溟低喃,似在悲叹,他望着那满天青光,眼里忍不住低垂,连眉心的纹路都有些暗淡了。 “我能发挥全部实力,这一切……便不会如此了。” “夜司溟。” 不知为何,眼角有泪水,情不自禁滑落,我的身,止不住颤抖。 那青光覆盖的苍穹,成了另外一种颜色。 “当初有一面镜子埋在坟前,从那面镜子里可以看清我未来的那个人。” “你还记得,当初我遇到你的那个夜晚,你将镜子递给我,曾问我看到了谁,那时我跟你说,镜子里未见一物。” “其实,我一直在骗你。” “我在第一次看的时候,就从镜子里看到了你。” 夜司溟一笑,不答。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 “你可还记得,那茫茫大海,那诸多莲花,还有……那座白山么?” “你可知,我们的缘……很早很早就定下了。” “我们的相遇,其实,也并非偶然。” 这话,是夜司溟低喃的,只是,很轻很轻,旁人听不到。 前世曾有过生死相付,今生亦有过执手与共,然而陌路初逢,人海中的那一眼,却不识,却不知… 前世你许我一双蝶翼,今生,我便佑你一世无争。 “我左手染尽天下苍生之血,右手抹尽生生不灭之罪,若有你在,我应无悔。”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天地刹那,为君而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纵然,满天青光。 夜司溟抬头看向天幕,却丝毫不慌,只是他神色,有悲凉跟道不尽的哀伤。 “来世不可见,只可惜……这一世,短了些。” 苍穹下的威压越来越强,仿佛天塌一样,让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但唯独他,迈步间身后三头黑龙虚影,齐齐仰天咆哮,掀起万丈风沙,冲天而起,似要把整个天幕撕开。 天地变色,黑芒扶摇而起,如海啸飓风一般席卷整个世界。 我眼睁睁的看着,苍穹之上尽是惨白的光,光芒万丈,像一朵遮天蔽日的蘑菇云。 苍穹下,逐渐显露出狼藉的虚空。 黑芒消散,夜司溟背后虚幻的头颅黑龙,尽数崩溃,连他的身影,也变得溃散,仿佛正逐渐消失在这天地间… 阎罗王头顶平天冠碎裂,蟒袍破烂不堪,披头散发狼狈不已,站在虚空似有些站不稳,但他神色癫狂,仰天大笑… “笑够了吗?” 白琉璃的脸上泛起无尽的嘲讽与杀意。那一刻,她的神色,与方才截然不同。 眼里取而代之竟然是漆黑如墨的冰寒双眸。 那一对眸子,便似两口幽深无尽的黑洞,诡异而阴沉。 然后,一瞬间,白琉璃的长发猛然散开。 如瀑长发,无风自动。 此时,整个虚空天色,似乎悄然无息间发生变化。 变暗、变血红。 “本宫,问你,笑够了吗?”那女声犹如钟鼓,响彻不休。 我心中一悸动,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似乎来自天地之间,不可阻挡。 骤然风起,冷嗖嗖,阴森森。 再看,白琉璃身上的衣服骤然变成红色,头发也在变红。那并不是简单的镀上一层红光,而是真正的变红。 红衣,红发! 她脸色白皙如纸,双目黑漆如夜。 “我只想,让他记住我为他可拼一死的美好,我不想,让他看见我如魔如妖的模样。” 红衣如血,美人似魔。 十殿阎罗笑声收敛,但神色癫狂之意更浓,“尔等蝼蚁,竟妄想与神争锋?” “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杀路漫长,且醉且狂,若十方负我,我就覆十方。” 她的声音,嗡嗡回响。如似神谕,又似魔音。 再看,白琉璃双手缓缓结印,那十根白皙的手指,散着惨白的光。 那是一道极为古老的印诀。 在她面前处现出一道黑色的古怪符,显得她的脸更白。 白琉璃嘴角一弯,一抹魅惑的笑容,然后她轻声说: “红尘!灭” 呼呜 虚无内,卷起万丈红尘。如换世界。 漫天的红沙,不知来自何方世界,弥散天地。 冲击波一样的红光,向四外扩散,覆盖方圆数百里。 一切生灵万物,在这诡异力量下尽数归墟。 红尘中来去,红尘中生灭。 我望着那红衣,那掀起的满天风尘,一片茫然失措。 这天下,不是每一只扑火的飞蛾,都有百死不悔的气魄。 但若是有着非入火不可的理由,则即便是胆小的飞蛾,也能勇往直前,即便前方,只有一死。 天地间,在随着那股力量卷席,陷入了一片混沌,视线已经无法看清。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谁在轮回里哭泣…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有风,似在耳边呜咽,像是谁在轮回里哭泣。 我的脑海一片白茫茫,像是过了很久,一个世纪,又像是短短的霎那。 再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徒然转变,我看到了一幅画。 那画的背景,竟然是茫茫大海。 大海之上隐隐约约有一座白色的大山。海上,山前,似乎有诸多莲花,有的隐然未放,有的芳香已开。 海岸边,竟有一株枯树,便似历经千万年。 可是,那枯树铁虬银枝,苍劲奇秀。 虽然是一株枯树,但是似乎拥有着无穷的力量,随时可以重现生机。 那枯树,蕴含无尽大美。 而枯树下,则站在一个身穿黑色长衣的男子。 但,那只是一个修长的背影,负手而立。那黑衣男子,似在眺望白山大海。 虽然只是一个男子的背景,可是在那幅画里,似乎那一片天地都是他的。 那种气势,便似透画而来。 因为,他的脚下竟然踏着无尽的白骨。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一仙成,一尊成,又是多少白骨? 那男子的气势,似与天地共生!而黑衣男子的肩膀上,落着一枚枯萎,但却是血红色的花瓣。 我看得有些如醉如痴,但是又似懂非懂。只觉得,那副画寓意深远,很是不俗。 那画中的男子,更是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画上还有枯树、白骨、落花。 那三者组合在一起,则给我另外一种感觉。那是一种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瓣落花,在黑衣男子的肩膀上,凄美血红。 那有一种无尽的哀伤。 那个男子,面朝大海,定然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或许,还是一个荡气回肠的,缠绵凄美的故事。 “不朽仙骨不朽魂,不朽轮回不朽心。诸天有尽情无尽,万世红尘只为君!”我的心里忽然涌现了短短的几句话。 “万载慕红尘,一世倾白骨。”我情不自禁的低语呢喃。 声音竟然蕴含着无尽的怅然和无奈。。 那万古的忧伤,谁知,谁懂? 渐渐地,我突然感觉那幅画,活了起来。不知道,是我走进了画里,还是画融进了我的脑海。 猛然间,感觉自己周围的世界一变。 哗哗… 那竟然是大海的声音。 我茫然,因为在眼前,真的是茫茫大海。那正是画里的大海。远处,则是一座迷蒙的白山。 烟波浩渺,仙意盎然。 海水冲岸,“哗哗”作响。 空气中,弥散莲花的清香,让人生醉。一切真的如在画中。 仙境! 我深吸了一口气,竟然感觉这里灵气充裕无比。 这里真是仙境? 咔嚓。 可是,此时向前一迈步,脚下便发出一声脆响。一低头,才发现脚下踏碎了一具头骨。 我的脚下,尽是白骨。带着死亡与荒远的气息。 我向旁边一转头,则正好看见那棵枯树。 铁虬银枝,苍劲奇秀,欹曲之美。 那棵枯树,不知在这里立了多少万年,如似铜铸一般。其根扎在白骨之中。 这是一株古梅。 但是我并不敢确定,只不过,那棵树真的像是一棵生长了上万年的梅花树。 “你终于来了!” 而就在我心中疑问的时候,似虚无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我在等轮回…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干枯的巨大古梅树下渐渐幻化出那站着的黑子男子。 只不过,那个男子背对着我。他肩头,落着那朵如血的花瓣。 “你是谁?”我心神戒备,忍不住问道。 “我是谁?你又是谁?”那黑衣男子没有转身,但却是轻轻一笑,语气轻松。 “我叫陈秀秀。”我一直觉得自己名字难听,但是奶奶那一辈取的,我平时都不愿意对别人说。 但不知为何,他问的时候,我竟然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了。 “呵呵!”黑衣男子似乎很玩味地笑了笑,“我从来没听过?哪个世界的?” “哪个世界的?”我愣了愣,想到白琉璃跟我说过三千界的事,心里琢磨估计这男子跟我所在的不是一个世界。 我认真道,“我来自阳界,属净土世界。” “净土世界,好名字!”黑衣男子叹息了一声,“可是,净土世界怎会有白骨?诸界之内,如果真有净土就好了。” 黑衣男子的话,蕴含了深意跟叹息。 “你是谁?”我又问。 此时,黑衣男子才缓缓道:“我把自己定义为,想要渡海的人!” “想要渡海的人?”我不由看了看那茫茫的大海。 “你看见,那座白山了吗?”黑衣男子问。他的长发散开,此时有风,轻轻吹起,很是飘逸。 “看见了!”苏墨道。 “那是我想去的地方。”黑衣男子道。 “可惜,大海上没有船!是吗?”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说。 “呵呵!是呀。”那黑衣长发的男子轻轻地叹息,然后笑道,“渡口的船,早就走了。不过……” “不过什么?”苏墨问。 “不过,你看见那些莲花了吗?”黑衣男子道。 “看见了!”我答。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乾坤!”黑衣男子轻声笑道,“其实,我可以踏莲渡海,直上白山。” “哦?那你还在等什么?”我不解道。 “我在等什么?”黑衣男子再次轻轻一笑,“我当然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否则,我不能踏莲渡海!” “等什么人?”我又问。 此时,那个黑衣男子终于轻轻地转身。 可是,他的转身很慢,似乎那个转身经历了无数年。 那一刻,整个天地,似乎都在等待他的转身。 唯有海潮阵阵,除此万籁无音。 天地刹那,为君而生! 那个黑衣长发的男子,终于转过身来。 那一刻,我骤然一愣。 因为,那黑衣长发的男子,脸上竟然有一层白雾笼罩,但很奇怪,我就是感觉他拥有那一张绝美的脸。 俊美而妖异。 美如妖,质如魔。那肯定是一张让诸界的惊艳的容颜,女子其他面前,也要自叹不如。 当他转过身来透过那雾气看我时,我的心猛然的刺痛了一下,有种似成相识。 “我在等红尘,我在等轮回!”那黑衣长发的男子微微一笑,那是可以让诸界倾覆的笑容。 轰哗 咚咚咚咚咚 那一个瞬间,我感觉天旋地转,如坠大海。 灵魂深处,如似战鼓震响。 咚咚咚咚咚! 那种声音,对于我来说绝对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但是,每一次出现那样的声音,我都没有好过。 大海、白山、枯树、黑衣男子。 在那如战鼓的声音出现后,都完全消失。 那一切,便似幻象。 突然出现了,然后又在某一个瞬间崩塌消散。 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阴阳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猛地睁开眼,脑袋里一片混沌模糊,愣住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缓和下来,举目四望,发现周围的景象变得熟悉而有陌生。 这地方,是那个老屋。 周围空荡荡的,寂静无声,外面的夜色依然很浓,不知道为何,我感觉自己脑袋里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古梅,白山,大海…… 包括先前在无界天的经历,这一切似真似假,我竟有些分不清了。 “夜司溟!” 我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但并没有任何人回音,这让我内心一阵惶恐不安,我接连喊了好几声,但都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我浑身伤口还疼的难受。 艰难的立起来,因为先前的经历跟如今出现在这地方,让我心里空落落的,记忆显得很模糊。 很多零碎画面不停地重叠,脑袋里一阵阵的发疼。 我艰难的立坐起来,这时候门口有脚步声,我立即抬头看,却发现胡灵正从门口走进来。 “你醒了?” 胡灵见我醒过来,有些激动。 我下意识问了句,“白琉璃呢!” 胡灵似乎很不解,但是我随后就想到,胡灵根本就不认识白琉璃,而且很显然,白琉璃离开了。 我抬头问胡灵,发生了什么? 胡灵叹了口气,跟我说,“一言难尽,走吧,我们先回胡仙堂,在路上慢慢跟你说这事。” 这一切,给我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像是做了一场梦。 现在我们距离胡家的仙堂不远了,胡灵让我去胡家先修养,我没有异议。 钟白在那个地方,而我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况且暂时没有下一步打算,先把自己调养好了再说。 在路上的时候,胡灵跟我说了当初和夜司溟离开后发生的事。 鬼门被夜司溟灭的一干二净,在离开的时候从虚空走出来一个男子。 胡灵说的眉飞色舞,而且好像不足以形容所看到的场面,一个劲的跟我打手势,她说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那种场景。 我一点都不怀疑,因为……在无界天,我也从来没有见过那种场面。 胡灵回来足足花了几个小时,这还得益她她的狐仙,比常人快数倍。 但是回来的时候,发现我一个人昏迷不醒。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看来,是白琉璃将自己送回来的。 不过在胡灵来之前,她就已经离开了。 无界天最后发生什么,我不知道。 但我想到夜司溟最后那一幕,心里隐隐作痛,难道他再一次陷入沉睡? 我下意识握了心口的吊坠。 即使,如今我有四块长生玉,也不足以让他伤势恢复过来? 我与胡灵正走着,但是我的思绪有些飘渺,这时候胡灵突然在一旁拉了一下我,神情戒备了下来。 她眯着眼看着前往,像是嗅到了一丝不安。 小路到了尽头前面隐约飘着一层稀薄的白雾,头顶的月光被一片乌云遮住了,风吹云动,就那么一两分钟时间,月光重现。 但我一定神,就从那片稀薄的白雾中,看见了一顶红色轿子缓缓而来…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苗疆圣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随后我耳边却听远处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四个光头赤膊汉子抬着一顶红色轿子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那顶轿子四个角上各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正是那几个铃铛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见情况有些不对劲,想要跑,但浑身有伤,肯定来不及。 胡灵皱着眉头,有些紧张的看着。 四个汉子看着脚步并不快,但他们抬着那轿子,不过几个呼吸时间,便行进了上百米,到了我们前面十多米远的地方。 四个汉子将轿子轻轻地放了下来,便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们光着上身,下面只穿着一件黑色的宽松的长裤,两只脚也没穿鞋。 他们每个人都长得黑黑瘦瘦,目不斜视,直直地看着前面,眼神都似乎没有焦点,或者说目光都显得有些呆滞,看起来很是诡异。 当看到这顶红轿子出现在这里,我心里一凛,因为我心里极为清楚。 苗疆圣女 当初,我见过一次。 在我回村的时候。 那时候轿子离开时,里面坐着的女子曾说要去长安镇,我其实刚到长安镇心里还提防,但是后来一直没出现,我就没当回事了。 但我怎么也想不到,今天竟然会在这里碰面。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感觉出一股不安。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经历生死,现在又要掉进深渊了。 我没有很胡灵离开,因为那轿子从雾气来的很快,转眼就已经到了近前,而且,我感觉就是冲着我来的。 果然,轿子在我们面前停顿了。 抬轿子的四个大汉面容苍白,不似活人,而且浑身透露出一股浓郁的死气,双目空洞无神,僵直的抬着轿子站在不远处。 一阵阴风拂面,那顶红色轿子的轿帘微微晃动,但是轿子里没有一点声音传出。 不过停在我面前,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我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金婆婆,不知道当初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当年叶梨花从我苗疆圣地拿走一样东西,你是自己交出来,还是要我动手?”轿帘里传出一个女音,听不出丝毫感情。 我皱了皱眉,冷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轿子里的女人丝毫不为所动,直接开口道,“长生玉!” 其实,当初我就猜测出来了。 奶奶被苗疆一直追杀不休,肯定就是和长生玉有关系,奶奶果然是拿走了苗疆的长生玉。 奶奶年轻的时候,看来在苗疆发生过很多事。 不过知道归知道,我当然不会承认。 “长生玉是什么?”我疑惑的问。 刚说出口,轿子里传出一声冷笑,“叶梨花,江湖人称青蚨婆婆,当年从苗疆将长生玉拿走后隐姓埋名数十载。” “你这个做孙女的,不知道么?” 我忽然意识到,她竟然能找到我,显然是极为清楚了,就算我极力故作不认,也于事无补。 “你们要的长生玉,不在我身上,当初我奶奶就把那块玉带走了,一直到现在她生死未卜,长生玉也消失无踪。”我顶着轿帘,缓缓地道。 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胡三太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话刚说话,轿子里女人发出一声冷哼,“在不在你身上,可不是你说了算。” 一瞬间,剑拔弩张气氛弥漫。 胡灵见状,立即站在面前冷眼看着,“这里不是你能胡作非为的地方。” “这里不是南方,你苗疆势力在大,也容不得在这里放肆。” 虽然这样说,但胡灵的样子充满了凝重,毕竟现在就只有我们俩,我这种状态,不要说打架,就连正常跑都不行。 而胡灵对付这个苗疆圣女,我们俩恐怕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不自量力。” 轿子里苗疆圣女冷声,抬轿子的四个大汉同时抬头,一双双空洞的双眼直勾勾的顶着我们俩。 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胡灵一看这状况,推搡了下我,低声道,“你先走,放心,在胡家的地盘,她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正骑虎难下,胡灵已经准备请狐仙上身了,但是还没念咒,这时候忽然从林间传出一个嗓音低沉的老太婆声音。 “在北方的地界,还容不得你南苗猖狂!” 这老太婆声音虽然低沉,但是浑厚天成,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威严。 我抬头往林间四下里看,但奇怪的是没办法分辨这声音到底是来自何处,好像是从林间四面八方传出来。 而且,夜色很浓郁。 在夜里,这声音低沉的同时,添加了几分阴森的气氛。 不过一听到这声音,胡灵连口诀都不念叨了,立即眉飞色舞,抬头四下张望,然后高兴的喊了句,“奶奶!” 我一愣。 立即就反应过来,当时我受了重伤,胡灵跟我说过,她奶奶可能治好,想来她奶奶是一个很了不得的人物。 而这老太婆声音在林间传荡的时候,那轿子里的苗疆圣女透露出一抹凝重,似有些疑惑。 轿子里传出一道凝重的女声,“胡三太奶!” 我感觉到,那轿子里的女人,也在四下打量,对于胡三太奶,很是忌惮。 “我苗疆与你五仙堂的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何事,竟然连五仙之首的胡三太奶都给惊动了。” “若是有冒犯的地方,小女在这里赔个不是。”苗疆圣女先前声音冷漠,高高在上傲气的很,但胡三太奶没露面,只说了一句话。 竟然,让她这么恭敬。 这个胡三太奶,恐怕在江湖上,南北的声望都极高。 “苗疆圣女?你叫什么名字?”胡三太奶的声音,飘忽不定从林间黑暗里传出来。 我似乎隐隐看到,很多狐狸的影子,在林间黑暗阴影里来回穿梭。 轿子里的苗疆圣女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似乎对胡三太奶忌惮的缘故,隔了一会儿才从轿子里传出一个声音。 “我叫苗玉!” 胡三太奶的声音再次传出,“你来我北方的地界做什么?” “取一样东西。”苗疆圣女道。 “回去吧,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胡三太奶声音冷漠,平静道。 轿帘微微晃动,轿子里的苗疆圣女声音透露出冷意,“她跟你五仙堂没有瓜葛,你胡家莫非真要插手不成?” “我苗疆不是鬼门,还望胡三太奶三思而行。”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胡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轿子里传出苗疆圣女的话,其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但胡家人作为北方地界的五仙之首。 胡三太奶的辈分恐怕比苗王还要高不少。 在她眼里苗疆圣女恐怕相当于乳臭未干的毛丫头,说话这么不知分寸,心里怕是要暴怒。 果然,林间的阴雾一阵翻滚,阴风阵阵起来,就听到一个老太婆飘渺充满怒气的声音传出。 “在我胡仙家地盘也敢撒野,不知天高地厚的毛丫头,回去告诉苗三生,要在我胡仙堂拿东西,让他来,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 这胡三太奶语气气势汹汹,话语传出后感觉这片天地都有点暗潮汹涌,这苗疆圣女要是硬来,恐怕今天下场不会太好。 而且,很明显轿子里的女人对胡家很忌惮,在胡三太奶说完后,陷入了沉寂。 片刻,轿帘微微晃动,那苗疆圣女清冷道,“在你狐仙地盘,当然是你们说了算,但为了一个外人跟我们苗疆做对,你们且要好自为之。” 说完,我感觉到从轿子里传出一道很不善的目光。 从轿子里传出一阵摇铃声,轿子被四个大汉抬起,然后轻飘飘的,虽然脚步走的很慢,但那红轿子穿梭在灰蒙蒙的雾气里,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看到苗疆圣女离开,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胡灵拉着我,抬头四下张望,喊道,“奶奶,你在哪?” “我在胡家堂,回来吧。”林间传出老太婆悠长声音,说完后就不在说话了。 胡三太奶的声音有点冷,胡灵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然后拉着我就继续走。 胡家八大仙堂。 最近的离我们这里也有一两个时辰,这个胡三太奶说自己在胡仙堂。 在路上,我问胡灵她奶奶怎么知道我们遇到麻烦的。 胡灵神秘兮兮一笑,说她奶奶很厉害,在堂口有狐仙坐堂,能知千里外之事, 蛊惑,使人迷惑心智,与天神相通,千里传音当然不是问题。 胡三太奶在堂口,估计是借助了堂口的仙家,胡家竟然是北方五仙之首,能做到这点倒是不奇怪。 但让我疑惑的是,我在长安镇的时候,胡灵就专门去找我,她说我跟她哥哥见过面。 现在胡家德高望重的胡三太奶亲自出场保我,这里面恐怕不止我认识她哥哥那么简单了。 其实我想过,可能是因为我妈的缘故。 我挺好奇胡灵的哥哥到底是谁,也好奇胡家的秘密,或者说跟我妈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揣着满心疑惑,我跟胡灵朝着胡家仙堂而去,因为伤势的缘故,我们俩一路上走走停停的。 等到了胡家仙堂,跟我想的不一样,看上去跟一个村镇差不多,因为北方地界地广人稀的缘故,里面很荒凉。 在镇上有一个北方传统的大四合院,在门口需要下有个小堂口,有个供堂,上面雕刻的一只狐狸。 香案上放着供果,其实跟南方一些大户人家门口供关公感觉差不多,但是等胡灵带我进去后,就觉得屋子里不太寻常。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香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种不同寻常其实就是一种感觉,就好像你进了一个阴气森森的屋子时,身体本能起来的反应。 不过,在进这个老宅子给我的感觉倒不是阴森,而是跟进了佛堂一样,有一种被洗礼的,心里的压抑很负面情绪都会释放。 而且进门后,我就发觉这四合院跟南方的不一样,里面很宽,有三个堂屋。 现在天好蒙蒙亮,胡灵指了指左侧的堂口,跟我说她奶奶今天早上会供堂出香。 我跟胡灵过去的时候,看到香堂里果然有不少人,在正位中间立着保家堂口。 有一个老太婆在供堂烧香,两边还有不少人。 “供堂的时候不能打搅的,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吧。”胡灵小声对我说,本来她应该在外面挺活泼一个人。 但是供堂的时候安静的很,她也不敢大声说话。 因为我家从小所处的地界都是不南不北,对北方这种仙堂口压根就不懂。 不过我想到了黄小蛮,就小声问她是不是供堂就可以当出马仙,给大仙出马,当出马仙弟子了。 胡灵望供堂看了一眼,见里面她奶奶还安静的在香堂背对着我们给堂口上香,就跟我说。 “不是给仙家上香就能成出马仙的,当出马仙也要看仙缘,而且仙家也分正仙跟邪仙,出马仙也不一定都是好人。” “我家狐仙就是正仙,修成正果,灰仙很多都是邪仙,而替灰仙出马的弟子也就无恶不作了。” “而且保家仙跟出马仙也有区别。”胡灵小声点的跟我说了他们这里的大概。 保家仙,顾名思义就是仙家是保家的,保护缘主及家人和家宅的平安,即保护家人,保护家院,保护财库。 它们不出马看事,一般也不要求奉供,不附体,不磨人。 保家仙大多数都是地仙,也是恩仙,缘主的祖辈或是前世曾经救治过它们,对它们有恩,它们在得道以后,回来报恩,于是找到恩人的后人或是转世,来到身旁加以保护。 另外,还有极少部分是自己的祖先,通过修炼,如今成仙了,放不下后人,于是回过头来默默的在保护着自己的后人。 可以说,保家仙基本上每家都会有,特别是在北方地区,保家仙不拘泥于形式,拜也可,拜也可。 绝大部分保家仙家是没有要求的,只是也有一些地仙的保家仙,一般是胡黄常蟒,可能需要供奉。 保家仙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现身的,也不会附体,更不会托梦等等,它们一般只是默默无闻的守在一旁,保佑着缘主一家的平平安安。 有一少部分人,每天奉供保家仙来保佑自己发财,其实是不对的,真的拜错了对象,保家仙只是保平安的,并不招财。 也有一种特殊的情况就是,缘主供奉的是保家仙,平平安安的过了好几年后,最近却事事不顺了,梦里会梦到胡黄仙要缘主出马。 这种情况就是比较特殊的一种情况,虽然家里立的是保家仙堂,但多少年以后家里这仙家基本上人马都全了。 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与狐仙的渊源(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以出世看事看病积累功德了,就开始要闹着出马了,这时候就得找个行内人给好好看看,是不是要出马的缘故。 一般情况下,保家仙只保佑家庭平安,是不出马的。 但就特殊在有一种情况就是家里供奉的保家仙“升级”了,所谓的“升级”,就是说仙家道行更深了,修成一定的正果了,并有了某种出马的机缘。 这时候,保家就想升级为出马了,不过,这种情况极少,是极为特殊的一种情况。 反正我听得有些模糊,不过这时候胡三太奶已经供完堂口了,把其余胡家人遣散,拄着一根漆黑的拐杖就出门。 出门的时候,看到门口的胡灵,不太高兴的道,“你还知道回来。” 胡三太奶看上去八九十岁,但是精气神十足,而且面容的皱纹很少,整个人给我感觉很硬朗,盘头,穿着得体。 胡三太奶在我身上扫过一眼,没说话。 这时候胡灵跟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跟个小猫似的走过去抱着胡三太奶的胳膊晃了晃,嘴里撒娇的喊了一声,“奶奶!” 这八九十岁的老太婆,对自家孙女宠溺的不行,本来还故作生气,被胡灵这么娇声娇气喊了声,立即就服软了。 胡三太奶满脸慈眉善目,笑眯眯的揉胡灵小脑袋,“回来就好了,唉,你说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胡三太奶眼里尽是宠溺。 胡灵挽着她奶奶的手朝着正堂走,看我没动静,立即就扭头对我招手,我犹豫跟了上去。 对胡三太奶我是抱着感激的,但是刚到胡家堂,我也不太好意思直接开口问,胡三太奶只是让我先在胡家堂修养几天。 其余的话,倒是没跟我说。 四合院的房舍不少,我有点担心钟白的情况,便让胡灵带我去看。 说到钟白的时候,胡灵脸色有点不太好,咬着下嘴唇有些犹豫,不过也没说什么,转身带着我朝东厢房走去。 等我见到钟白后发现比我想的更糟糕,钟白躺在床上,整个面容都有些不太正常了。 我发现他皮肤透露出一股乌黑,手上的血管胀气一样,像是中了剧毒。 “奶奶说他中了一种很罕见的毒,这种毒发作的很慢,不过……” 胡灵没说下去,但从她低下头,我知道,胡家没办法。 “前两天还没这么严重,不过现在似乎越来越恶化了,我们五仙家对南方的毒不是很了解。” 当初从长安洞,钟白带着红鲤离开,肯定是发生过什么,在长安镇出现了一些变故。 红鲤那时候身负重任,不然凭借钟白的实力,就算不是对手,想要全身而退应该不难。 胡灵也让我不要担心,虽然毒性在缓慢的发作,但是胡家有一种血丹,可以让毒不那么快加剧。 而且,他们也会帮忙的。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在胡家静养的几天时间,断断续续做那个奇怪的梦。 梦里像是知道了很多,可是醒过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且,这几天夜司溟像是彻底从我世界里消失了。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与狐仙的渊源(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每次醒过来,都让我很恐慌,那种莫名的惊慌和害怕。 三天后。 在胡家调养加上长生玉的温润下,我身上的伤口恢复的很快,这天早上,胡灵带我去了仙家祖堂。 我原本以为胡仙堂就是四合院的堂口,不过实际上不是,保家仙在北方其实很多村民都会供奉。 但真正的仙堂口并不是家仙。 就跟庙堂一样,四梁八柱很气派,在村子的后面正位,仙堂的布置很像南方那种唐楼,但南北有差异,布置的不一样。 大仙堂比村子地理位置要高,胡灵说供奉仙家,自己的房门不能比仙家堂口要高,不然就显得不尊敬。 胡家仙堂。 在堂口里两边柱子上挂着大仙的画像,约一人多高,有点诡异的是,两旁画像是各种颜色的狐狸。 而且穿着袍子,狐狸爪抱着令旗,像一个个长着狐狸脑袋的人,场面有点古怪。 而且这些站着的狐狸人,长着从三条到七条不等的狐尾。 对着大门口是仙家的牌位,上面刻着仙家的名号,而正堂上挂着一副两三米巨大的画。 那是一只匍匐的黑色狐狸。 全身黑毛,整个身躯巨大,更加让我心神震撼的是,这黑色的狐狸,有九条尾巴。 在正堂下面正位,红木太师椅上,胡三太奶端正的坐着,神情格外严肃。 正堂下方,胡家从长辈靠正堂,晚辈朝后十来个人,两旁一字排开。 进门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年轻长得挺好看的男子,胡灵满脸惊喜,喊了声哥。 估计是声音太大,胡三太奶闭目养神的眼睛睁开看了胡灵一眼,吓得她立即闭口缩了缩脖子。 那青年男子抬头看我的时候,因为不好开口说话,但却对我很友好的笑了笑。 可我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下,然后就是惊讶。 我很早前就见过他。 当初在村里,他去过我们村子,而且还帮过我跟钟白,这是那个长的妖孽的狐妖男啊。 我一下惊醒了过来。 这件事我早就应该想到啊,我一直都在好奇胡灵嘴里的哥哥,当初在长安镇,她说她哥见过我,还跟她提及过我。 想不到他是胡家人。 忽然想到,当初在救下我跟钟白,离开的时候对我说,我身上有让他很熟悉的气息。 我瞪大眼睛有点惊讶,他把手放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示意我不要说话。 在仙家堂口里,就跟南方祭祖,是很严肃的事,不能乱说话。 胡三太奶很久才睁开眼看我。 “胡家救你,是因为你的身上让狐仙感觉到了狐仙的气味,其实狐仙也分很几种。” “而且也不完全是我胡家以狐仙的弟子出马,不过狐仙自古就护短,你身上有狐仙,我们胡家肯定是要护你。” “你放心,在北方的地盘,不管你惹多大麻烦,狐仙都会给你撑腰。” 胡三太奶跟我说的这番话,也让我明白了,胡家人会出面帮我,就是因为我妈的缘故。 难不成,我妈曾经也是胡家人? “不过你身上气味很单薄,狐仙想知道,你们祖上,是不是曾经也替狐仙出马!” 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鬼仙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胡三太奶说这个事,我也说不好,毕竟我对北方这种给大仙出马有点弄不清楚。 但要说我家祖上是不是曾经给狐仙出马,我很确定不是,我奶奶是苗族人,爷爷是什么崂山道的,跟出马绝对扯不上关系。 这里面肯定是与我妈有关系。 胡三太奶见我说不出所以然,就说请坐堂的鬼仙瞧一眼就知道了,问我同不同意。 我也想弄清楚,我妈跟胡家是不是有关系, 其实我们家住的就是南北地界,我妈来自胡家,要是一位狐仙,那么很有可能胡家人,说不定还是我妈的出马弟子。 胡三太奶说完,对着旁边人吩咐两句,然后那个人就出门了,在正堂等了不久,先前出去的那个人就拎着一个老太婆进来。 让我有些惊讶的是,这个老太婆竟然是一个瞎子,头发挺乱,穿着也比较邋遢。 一只手被扶着,另外一只手拿了根小竹竿子在前面探路,敲敲打打的进了堂口。 她的两只眼睛都没有眼珠子,头发垂在胸前,宽大的衣服挂在身上,就像个骷髅似的。 而且穿的挺普通的,一副农村老太太的打扮。 进了堂口后,老太太对坐在正位上的胡三太奶鞠了一躬。 胡三太奶是比较慈祥的,就说托她看看。 其实,这个老太婆就是给村里看邪病的神婆,相当于我们村以前的庆和姑。 不过北方的神婆和我们那边香婆是不一样的,香婆是靠自身本事,而北方神婆是依靠鬼仙。 本身她是鬼仙的出马弟子。 简单的例子,如果谁家人丢了魂,香婆过阴是需要类似元神出窍的方式,自己去地府喊魂。 而北方神婆不一样,是请鬼仙出面,坐下有过阴童子,可以去阴间查探,将一些魂带回来。 后来胡灵也跟我说过。 每个出马堂上都会有一位鬼仙,他们出入地府办事,游走阴间如履平地,很多事情是少不了他们的。 而鬼仙一半多数都是和出马弟子是本宗亲属,当然也有是外系亲属。 这个也是因人而异的,但是如果能够坐堂看事的鬼仙,那么他们的道行一定是很厉害的。 因为能够坐堂在阳间看病,首先是必须要把阴身修炼极好,这样才可以不怕阳光,稳稳的坐堂看事。 有一种说法是认为他们怨气很重,能够稳住心神,来修炼成仙。还有多数得鬼仙都是出现在老碑王里。 他们排列在胡仙,黄仙,常仙,莽仙之后的,因此鬼仙要是坐堂看事,那样的缘分绝对不是一般的。 一般鬼仙坐堂会以两种形式存在,一种是单独的鬼仙堂,而另一种就是和胡黄常蟒仙在一个堂单上,成为总教主。 鬼仙坐堂最拿手的本事,那就是过阴,弟子们可以随时随地的过阴,进行招魂法事,办丧婚,请鬼附身等多种法事。 这些都是鬼仙坐堂看事的长处所在,行话也叫鬼为神,就是说已死去的先人,在机缘巧合之下得道,然后修炼成鬼仙。 鬼仙坐堂有一个特殊的方法,就是对鬼仙的阴宅坟地要求非常严格,绝不可以随便的变动更改鬼仙的阴宅坟地。 第一千五百四十二章两位仙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如果本家鬼仙坐堂的话,家里有死去的先人,埋葬的时候必须要按照鬼仙的要求去办,不然的话,后果将会很麻烦。 而且鬼仙的弟马,会有自己独特的修行方法,需要及时给自己补充阳气,如果鬼仙堂口的弟子若不能好好地听从鬼仙,如果是自家先祖还好。 但是外面来的,可能会惹鬼仙不高兴。 给我看事的老太婆的鬼仙,就是她祖上的一位仙人,她家好几代有仙缘,都能替鬼仙出马。 但是这老太婆本身就是个瞎子,怎么给别人看事的? 老太婆空空的两只眼睛像是能看到我一样,竟然转过身对着我,“谁要看的,把手伸给我。” 我犹豫着把右手伸给她,让我奇怪的是她的手却非常的细腻! 一接触到感觉就像是婴儿的皮肤一样嫩滑,跟她枯槁的形象形成了反差。 “小姑娘,你想的啥,我知道。你别看婆婆眼睛瞧不见东西,但是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这老太婆说了句话,让我一愣,有点吃惊,难道她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 这北方给鬼仙出马的神婆,一下让我刮目相看了。 她摸到了我的手,整个人好像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她让我把另一只手给她,我给了她左手,那只手停留了至少一分钟。 老太太挪动了一下身子,有些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 “婆婆,我怎么了?” 我小声问,看她的样子好像我有什么问题似的。 她放下我的手,又说再来一次,她好像没有把握,结果这次看完,她更加迷糊了。 “老婆子我出马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着这种情况!”老太太叹息一声,有点摸不清状况。 胡三太奶做正堂,问老太太情况,她就说,“这丫头身上有仙家,而且……不止一位。” 这话爆出来,在场的人都有点惊呼了,忍不住出声,胡三太奶也是一脸疑惑,有种摸不透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知道,其实北方就算当出马弟子,身上也只有一位仙家,不可能出现两位,因为绝对没有人能同时给两位仙家出马。 就类似给狐仙出马,要是道行高的,都是给狐仙出马的仙家,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你屋里拜的那路仙家。 但给一位仙家出马,不可能在家里设另外一个仙家堂,要一个人拜两位仙家,这是大不敬,也是不忠。 而且仙家本来就傲气的很,这样做没有仙家愿意让这种不忠诚的人做出马仙,更甚至会让出马弟子受一些严厉的惩罚。 我身上有狐仙,胡家作为给狐仙出马的家族,能够看到很容易,但是另外一位仙家,却没有人看到。 这老太太说的话,不仅让他们震惊,我自己都一脸的疑惑,因为我原本想的,也就是我身上狐仙,是因为我妈的缘故。 可这老太太说我身上有两位仙家,就离谱了。 “两位仙家,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任何两位仙家,让一个人做出马仙的。” 胡三太奶摇头说,其实话语的意思,就是问老太太是不是看走眼了。 两个出马弟给一位仙家出马的事胡三太奶遇到过,但要说两路仙家同时让一个弟子出马,这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第一千五百四十三章闹仙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太太极度否认,而且犹豫了片刻,又爆出一句让在场人震惊万分的话。 “这丫头身上,不仅有两位仙家,而且这两位仙家,道行恐怕都难以想象。” 这话,在堂口里爆发出一阵骚动,很多人看我的眼神,明显带着不可思议跟震惊,似乎在看一个怪物。 胡三太奶也是如此,但好歹她德高望重,见过世面,看我的眼神比以前多了几分好奇,不过面色没有变化。 这个事要是神婆说不确定,还可以说看的不准,但她那样肯定的说出来,这事八九层是不会出错。 “她身上的两位仙家,老身看不透,但是我家四世坐堂,老仙已经有将近七百年的道行,这事,估计得请老仙才看的准。”神婆如实禀告胡三太奶。 神婆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在仙家堂口里,其实鬼仙并不多,而像这个神婆四代人都当神婆的。 可想而知她家老仙道行肯定很深,这种级别的鬼仙恐怕在北方的仙家堂口也很少见。 虽然这是个神婆,按道理说比胡家那些出马仙小一个辈,但从胡三太奶让人去请,而神婆进屋后对其他人完全是平辈的态度。 只是对胡三太奶鞠躬就足以看出来了。 胡三太奶见神婆需要请鬼仙才能知道我身上的两位仙家,这时候瞅我眼神变得很古怪,不过她也没说话,就是点点头,算同意了神婆。 其实,神婆的仙家就在这个仙堂,平时她在外面办事,都是把仙家从这里请出去,所以现在直接在仙堂口里做法,当着仙堂里其它的仙家也比较简单。 就是准备了一张桌子,盖上一层黄布,上面放三个香炉,还有点香纸,铜钱跟绊脚丝。 请仙家上身是比较神圣的,因此请仙过程不能马虎,神婆让我坐下,然后东西准备好后,她就开始布置。 神婆拿张表文纸用笔写了路引,我站旁边看的,具体也就写到下面要办什么事,要去哪一殿。 然后神婆用绊脚丝穿几个铜钱,在三个香炉里都点了香烛,拜了拜。 然后神婆就坐在我面对,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话,我估摸着大概就是请老仙的口诀,跟这次请老仙出马要做什么。 神婆是闭着眼睛嘴里念叨的,过了好一会儿嘴里没动静了,仙堂里一下安静,不知道是不是她家老仙上身了。 整个屋子里气氛一下安静下来。 我心里有点紧张,因为没过多久我看到三个香炉里的香烧的飞快,就是以一种很不可思议的速度燃烧。 并且,很快整个仙堂里变得阴风阵阵,我背后有点麻,因为这个胡家仙堂是正堂。 里面有很多老仙。 胡灵跟我说过,胡家仙堂里深不可测,要是其它北方一些小家小仙堂里面有一个五百年道行的老仙都不错了。 但胡家仙堂八大堂口,每个堂口里都有五个以上,这个堂口里有六个五百年以上道行老仙,像这种堂口都有掌堂的,其实就是管理秩序的老仙。 但不知道为什么,神婆在堂口请鬼仙给我过阴看相,一下竟然出现闹堂子的场景,仙堂里一下阴气逼人。 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惹不起…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且这种情况有一种愈演愈烈的趋势,好像仙堂里有点控制不住场面,我耳边竟然出现一些古怪的声音。 有不少狐狸在仙堂里来回叫一样,这种场面不领让我恐慌,其他人比我还惊恐,都满脸慌乱的抬头看仙堂。 但是仙堂里耳边只充斥着那些声音,还有突然升起来诡异的阴风,只偶尔能够看到一些狐狸影子跟一些鬼仙一样的影子一晃而过。 胡三太奶看到惊扰堂口的老仙了,她那张老脸忍不住出现变化,但这时候神婆的身体坐在椅子上开始不停地发抖。 虽然本来就没眼珠子,但是她眼皮是闭着的,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了,身子骨抖的越来越厉害。 后来,三根香炉里的香嗤的一下冒了一阵浓郁的黑烟,竟然齐齐熄灭。 神婆发抖的身子一下顿住,猛地睁眼那双空落落的眼眶好像一下死死的锁定在我身上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在看我,还是她家老仙在盯着我。 这神婆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像是被吓到了,给我弄的怪紧张,神婆突然站起来,然后“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我以为她摔了,赶紧把她扶起来,谁知道她不但不起来,还小鸡啄米似的给我磕头。 这诡异的一幕让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因为这时候堂子里阴风落定,那些挂着的画也不动了,逐渐平静下来。 但是神婆这举动,着实让大家愣住反应不过来。 以她的辈分,还有她家老仙的道行,而且她又是做了几十年的出马仙弟子,算起来我比她不知道小几辈。 要知道老仙很多都傲气,尤其是五六百年道行的,出马仙在外面对别的仙家后辈,是不可能行跪拜之礼。 因为出马弟子跪拜,代表自家是自家老仙,更不要说在这种堂口里,当着众多老仙的面了。 “婆婆,你这是怎么了?”我皱眉道,赶紧起来扶她,“你这么大年纪,给我行这么大的礼数,是要折我的寿吗?” 这神婆跪在地上磕头,我去扶的时候整个老身子骨哆嗦个不停,像是被什么吓着了。 这场景格外诡异,在场的人都说不出话,胡三太奶问神婆看清楚没有。 神婆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才哆嗦的站起来,声音都有些发抖,“就是因为看清楚了,所以今天才要行这个大礼,我一定要拜。两位高人,彩婆婆我冒犯了,冒犯了!请你们不要怪罪我,不要怪罪我。” 说着就又要给拜了下去,我很反感她的做法,我好说歹说把她弄起来坐下,问她到底看见了什么?为什么要跪拜? 这下神婆激动地朝胡三太奶说道:“这丫头身上的两个老仙比我家年岁大,来头不小,还跟我狐仙有莫大的渊源,我见到怎么不跪拜?” 这连续出现的变化让在场的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了,胡家不少人都在吸凉气,看我的眼神从震惊,已经完全变成了看怪物。 胡三太奶现在脸色也阴沉着,不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 而我是直接傻眼,不知道这神婆家老仙究竟看到了什么让她感到害怕的事。 地一千五百四十五章阴仙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神婆两嘴一吧嗒,激动地说,“她身上的一位老仙的确跟我狐仙是同类,但并不是让人出马的,是一个散仙。” “但她身上的狐仙,相当于我们胡家拜的黑狐老祖,已经有九条尾巴,上千年的道行!” 这话一出,全场倒抽一口凉气,胡三太奶一下从太师椅站起来,说了句,“什么?” 神婆身子骨一阵哆嗦,“我家老仙几百年道行,不会看错的,千真万确。老身就是因为冒犯,才要跪拜。” 我的目光,也不由的看向正堂之上那巨大的黑狐画像,那黑狐狸匍匐着,本来是一副慵懒之意。 但随着我去看,忽然发觉那巨大黑狐狸眼睛里放射出蓝莹莹的光芒,整个巨大身躯竟然慢慢站立起来,九条尾巴在后面晃动着。 这让我心神巨震,下意识退后一步,但是回过神在看,画像的黑狐老祖依旧匍匐着,脑袋耷拉在前爪上趴着,俯视正堂的一切。 正堂的黑狐应该就是胡家仙家老祖了,胡家仙八大堂口,应该每一个堂口都供奉在正堂。 胡三太奶意识到自己失态,深吸一口气后平静的坐下来,看我的眼神里,已经有掩饰不住的震惊了。 “你说,她身上有两位仙家,那另外一位……”胡三太奶坐下后,尽量让自己平静,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 一说道另外一位仙家,神婆有点像是怕犯忌讳,竟然是打了一个寒颤,有些惊恐地说,“她身上另外一位仙家,不是狐仙,而是一位……阴仙老祖。” 这堂口里现在在场的人都不吸冷气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二连三被神婆说的话惊住,现在这些人眼睛放我身上,完全就不是那种看人的眼神。 胡三太奶闭眼深呼吸,然后才睁眼,大有深意的望着我。 “在我北方地界,供奉的阴仙堂不多,但我家老仙说,她身上的这位阴仙深不可测,恐怕道行,远不止千年。” “这丫头身上的两位仙家,都是老祖一样的级别,要是放出去,都能成立祖仙堂。”神婆身子一直在哆嗦。 她撇着胡三太奶,恭敬的拜了拜,说,“老身说的句句属实!” 胡三太奶思索了许久,将所有人遣散出去,只是让我留下来,像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待所有人离开后,胡三太奶站起身向着我走来,拄着漆黑的拐杖绕了一圈,走到黑狐画像下望了很久。 “我们胡家能坐稳北方五仙之首,除了狐族老祖道行高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天下狐仙就是一家,这是老仙传下来的规矩。” “不管是散仙还是堂口仙,你身上有狐仙,那么在北方地界,遇到麻烦胡家也不会坐视不管。” 胡三太奶转过身,看向我时一脸慈祥,“胡家出马都是女弟子,也都叫我奶奶,对外我的名号是胡三太奶,但是这个称呼,我不太喜欢。” “丫头,你能瞧出我多大年龄吗?”大概是看我太拘谨了,胡三太奶一脸和善,问我。 第一千五百四十六章黑狐传说(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被问的愣住,不知道胡三太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不过从外表看胡三太奶估计也就七十多岁,但显然她这样问,实际上年龄肯定不止,我估摸着,胡三太奶可能已经有将近百年高寿了。 虽然百岁老人不太可能有这么好的精气神,但胡三太奶替狐仙出马,这辈子积德行善,自然会得很多福报。 我犹豫了下,然后折中地对胡三太奶说,您老人家健朗也不显老,面相好,外表看像六十多岁,但胡奶奶这样问,肯定不是这个数,不过最多不会超过九十。 胡三太奶笑眯眯的看我,摇摇头道,“再过两个月,我已经三百六十七岁整了。” 她这话说出来,我差点下巴都惊掉了,但胡三太奶这种身份,肯定不会对我说谎。 “这点年岁,在仙家眼里不算什么,我胡家仙堂的仙家,几百年道行的比比皆是,不过凡人年岁过百已经是极限,我能活这么大,是因为我家老仙。”说着,胡三太奶看向那挂在正堂的黑狐。 “丫头,你想听一个故事吗?”胡三太奶望着画,一副心事重重地模样。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嗯!” “那是很早很早时候的事情了,以前在北方地界有一个三梁子屯的边陲小村,那村里有一个吃百家饭十二三岁的丫头,从小就没爹没娘。” “那丫头很懂事,平时给村里人放牛捡柴,有时候还跟村里其它去山里采山药换钱。” “但是有一次去山里采药,好几天没有回来,村里人也进去找过,但是无功而返,就在都以为那丫头被山里的瘴子迷了眼,肯定冻死了被雪埋了。” 胡三太奶嘴里说的瘴子,其实就是这边土话,在南方实际上就是说的瘴气,这种瘴气是山林常年累月腐蚀发烂的枯枝烂叶加一些动物尸体。 这种气有剧毒,人要是碰上瘴气,吸了就会中毒陷入幻觉,有时候会看到各种狰狞可怕的东西,这样就陷入山林里走不出来。 加上北方地界冬天大雪的缘故,人要是在山里一个晚上,就算不饿死也冻死了。 我没打搅,继续听胡三太奶说这个故事。 “但让村民没想到的是,那丫头过了几天,竟然好端端的从林子里走出来了,在她的身边,还多了一只长着八条尾巴的黑狐狸。” “后来呢?”我看着正堂那只匍匐在画像里的黑狐,迫不及待的问胡三太奶,一脸好奇。 “那只八条尾巴的黑狐折断了一条后腿,在山林深处雪窝子被那丫头发现了,那几天晚上,是那八条尾巴的黑狐个丫头相互取暖才活下来的,在我们北方地界,本来就信奉五仙,关于八尾狐,还有一个传说。” “狐狸本来就是大仙,而长了很多尾巴的这种狐狸天生通灵,那村子人说,不要看那只八条尾巴的黑狐狸跟普通狐狸个头差不多,说不定已经修炼了上千年,不过传闻。” “只有达到九尾的狐狸,才会圆满,修炼成道,飞升成仙,成为九尾灵狐!那时候就能幻化人形。可第九条尾巴没有很大的机缘是长不出来的,需要帮人达成愿望。” 第一千五百四十七章黑狐传说(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功德圆满的时候才会长出第九条尾巴,所以八尾狐跟有缘人遇到,就会帮那个人达成一个愿望,完成自己的功德。”胡三太奶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开心和欣慰。 “那当初的那个丫头,对那只八尾黑狐说出自己的愿望了?”我追问。 人的世俗眼光,所谓的愿望,无非就是财运,金钱。 不过那个小女孩年纪不大,估计以她年纪不会说出这种现实的东西,应该会满足自己童心,说一个当时她那个年纪的美好愿望。 胡三太奶缓缓地点头,“她说了当初自己的愿望。” 我以为胡三太奶会说那愿望是什么,但她并没有直接说,反而是跟我说当初后面发生的事。 “狐仙在北方很受尊敬,当初村子里的人都叫那丫头把那黑狐放回山里面,那种东西。不是咱普通人能拥有的!可是么丫头不听,回去就把黑狐藏在自家破草屋里。” “打哪儿以后,八尾狐的伤好了。丫头天天带着它满村子跑!那孩子那段时间很高兴,一看到村里人就抱着八尾狐,生怕别人把它扔了。” “看到他那副样子,村里人也不忍心,就随他去了,但八尾黑狐是狐仙,已经修炼得道,与身俱来就有着高贵的血液。它又怎么可能永远陪在丫头身边。” 胡三太奶露出的慈祥的笑脸:“这个世界上,但凡有人抓住了八尾狐,就会说自己自私自利的愿望,而那丫头不一样,那条八尾黑狐陪她过了十六年,她一直没有说出自己的愿望。” “她不想说,因为这么大,只有八尾狐陪着她,那十六年,是她最开心的时光,可是有一天,她却抱着八尾狐,把它放走了。” “那丫头知道,一旦自己说出了愿望,八位狐就会走了,整整十六年,八尾狐都在等她说出她的愿望,而放它离去那一天,那丫头笑着对八尾黑狐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她的愿望,是让八尾黑狐长出第九条尾巴。” “当她说完这个愿望的时候,那八尾黑狐站在原地似乎愣住了,不过第二天它还是离开了,那丫头一连哭了好几天!”胡三太奶一脸追忆,眼神里尽是惆怅。 我也被这个故事吸引了,忍不住问,“那后来呢,那个丫头再也没有遇到那只黑狐吗?” “那丫头没做出什么大事,后来成家,日子过的顺顺利利,家业也顺风顺水,从来没生过大病。” “村里人一辈子也没像她那么好运过。在她六十几岁时,生了一场大病,但是有天晚上梦到了一个长着九条尾巴穿着唐装的男子,模样很年轻,从她家门口走进来。” “那男子进来后,就站在她床前,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出马仙!以后世代都替狐族出马。” 其实,这个故事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曾经的那个丫头,就是当今胡家一家之主的胡三太奶。 正堂挂着的黑狐狸,就是当年她救下已经得道成仙的那只八尾狐狸。 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胡三太奶的故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或许是因为,胡三太奶当初说的愿望。 让那只八尾狐狸想要报恩,在她六十几岁的时候,那只黑狐狸终于修成正果。 也或许,在胡三太奶六十几岁的时候才拥有成为狐仙出马的机缘。 胡三太奶也没隐瞒,望着黑狐对我说道,“我本来六十多岁就应该寿终正寝,与世长辞。” “我家老仙,给我渡了一口仙气。它早就得道升仙了,只是因念我恩情,留了一道仙身,庇佑我胡家太平。” 胡三太奶说完,叹息了一声,扭头看我,“丫头,你能说说,你与你身上那位狐仙的故事吗?” 我的情况跟胡三太奶不一样,而且我现在也弄清楚了,我妈跟胡家,这些仙堂里的老仙没有关系。 我妈最多就属于外仙,散仙。 不过这里面唯一相同的地方,是我妈当初也是被我爸救下,只是那时候没开灵智,后来误食了千年人参,开了灵智,化了人身。 不过,她没有选择升仙。 胡三太奶的黑狐升仙,但是胡三太奶有恩,于是留下了一道分身在胡家仙堂。 而我妈却选择斩断了仙缘,放弃得道成仙的机会,一生甘愿粗茶淡饭的过日子。 这两则,选择不一样。 现在我甚至想,如果我妈不跟我爸在一起,可能也已经升仙了,而不是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我把这事跟胡三太奶说完,她神情很凝重,长长叹息一声,似乎很惋惜,许久没有说话。 至于神婆说我身上另外一位阴仙。 多数可能就是夜司溟,因为他跟我有契约的缘故,而且很显然,神婆其实还有话瞒着我们,不知道是不是怕犯忌讳不敢说。 夜司溟虽然这几天下落不明,但我感觉,他就离我不远,只是一直没出来。 我说完这个故事,胡三太奶似乎久久没法从故事里回过神,也没问我阴仙的事,她不问,我自然也不会主动说。 我从胡家仙堂出来后,就在想接下来的打算,我肯定是想找夜司溟,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钟白的状况。 说实在的,在胡家调养的几天,我虽然慢慢恢复了,但钟白却越来越严重。 在长安镇他和红鲤在一起发生过什么没有人知道,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 接下来,我都在想办法。 胡灵跟她哥哥也在帮忙找解药,这两天时间很漫长,而且我又在做那个怪梦。 不过,在两天后胡家堂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胡家有人吩咐,说是夷灵族的人。 我当时一下就想到红鲤,夷灵族本来就是养鬼的,胡家仙堂里都是正仙,要是没胡家下令,估计在一众老仙眼皮子底下,连门都进不来。 我们出去在门口,才发现不是红鲤,是一个中年妇女,但的确是夷灵族的人,不仅因为她的穿着。 还有,这个中年妇女我在长安镇外面看见过,当初跟红鲤在一起,被红鲤喊幽姨的那个中年妇女。 夷灵族好像个个都是美人坯子,这幽姨也是,多了几分女人的成熟韵味,模子刻出年轻时候的貌美。 当初长安镇局势出现变故,红鲤就跟幽姨分开行动,在后来很长时间我都没有看到这个人。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三眼玉蟾蜍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初我和屠三在长安镇外面跟红鲤和诸葛云打过交道,因此这个幽姨是见过我的,当看到我在胡家堂,她似乎有点惊讶。 不过眼里掠过的惊讶,很快平息了下去。 “我来胡家不是闹事,我可以救那小子的性命。”幽姨淡淡开口道。 幽姨来这里,是为了钟白。 肯定是因为红鲤的缘故,我犹豫了下,跟胡灵说了几句,胡灵转告胡家的人,这才让她进来。 我们一路到东厢房,来到钟白的房间,他躺在床上整个人皮肤已经隐隐透黑,而且他身上没有活人的温度,很冰冷。 我心有不忍,这时候看向幽姨,问道,“你能救他?” 幽姨没有回我,而是掏出一个正方形很精致的玉盒,盒子比拳头大一些,上面有图案。 幽姨四下扫视一圈,将盒子打开,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我有点惊讶。 里面垫着一块黄布,上面蹲着一只癞蛤蟆,这只癞蛤蟆长得有点奇特,全身上下都是碧绿色,如果不动的话,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好像用玉雕刻出来的一样。 最诡异的是,这只癞蛤蟆竟然长着三只眼!正常两只,头顶还有一只。 我对癞蛤蟆本来就敏感,加上又长这么奇怪,有点被惊吓到。 胡灵的哥哥见多识广,看了一眼后有些惊讶道,“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三眼玉蟾蜍?” 幽姨嘴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她拿出一把小刀,在钟白手腕划了一个口,将三眼玉蟾蜍放在他手腕处。 三眼玉蟾蜍开始吸钟白体内的毒血,过了一会,我发现他手臂似乎有了点异样,毒的颜色也淡了一些。 这个时候,之前一身碧绿的癞蛤蟆,此刻身体也出现了一些变化。 颜色逐渐由碧绿,转化为了灰色。 又过了一会,灰色变成了黑色。 短短数分钟时间,全身碧绿的癞蛤蟆,竟然变成了一只如墨般的黑蛤蟆,它那一直斜视睁开的第三只眼,这时也已经合上。 “传闻三眼玉蟾蜍跟天心冰蚕,能化解天下间奇毒,没想到这圣物在你们夷灵族身上。”胡灵的哥哥似乎有点惊讶。 幽姨小心翼翼的将三眼玉蟾蜍拿起,然后放进了玉盒当中。之后手一晃,玉盒凭空消失,跟变魔术似的。 幽姨至始至终没在说话,她反手拿出三枚漆黑的药丸,放进钟白的嘴里,不消片刻,钟白发出一声轻微咳嗽。 我脸色顿时一喜,那些毒素的确好像被三眼玉蟾蜍吸走了,钟白的肤色也恢复血色,而且幽姨不知道给他喂的丹药,但应该也不简单。 钟白醒过来后有些迷糊,但看到我时还微微笑了笑,他从床上挣扎坐起。 “这里是…” 钟白嘴唇,还是有些干裂。 我跟他大致说了下,钟白听完后沉默不语,幽姨撇了一眼,冷冷地道,“晚上三眼玉蟾蜍会将你体内余毒吸出,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乱动。” 幽姨冷着脸说完,不在理会众人。 我将钟白扶起来,问他在长安镇发生过什么。 第一千五百五十章禁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钟白跟红鲤从长安洞出来,发生的事很复杂,其实在长安街他们就遇到了麻烦,虽然逃掉了,但钟白中了剧毒。 后来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我把他是如何来到胡家大致说了一遍,他现在可能就是这世上活着最亲的人了,看到他平安无事醒过来,我心里很高兴。 将近傍晚时候,三眼玉蟾蜍将吸入体内的毒化解了一些,把钟白体内的余毒彻底吸收。 “你再修养两天,就可相安无事,告辞!”幽姨将三眼玉蟾蜍放回玉盒收好,冷淡交代一句,转身就要离去。 就在它快要出门时,钟白抬头问,“你是夷灵族的人,是她让你来的吗?” “竟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幽姨背对着,冷笑。 从胡灵将钟白带到胡家堂,红鲤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应该是当初夺了尸王的尸丹,她从长安镇就直接回夷灵族了。 所以,她是知道钟白在胡家堂的。 这幽姨肯定是红鲤派遣来的,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不亲自来见一次钟白。 毕竟,要不是钟白,她不可能活着出长安镇。 而且,她应该是知道钟白的心意。 “她让我跟你带一句话。”幽姨背对着道,“长安镇你救她一命,现在,还清了,以后,两不相欠!” “她最后,让我对你说声谢谢。”幽姨闭眼,深呼吸了一口道。 钟白见她欲要离开,立即问,“她还好么?” 幽姨斩钉截铁,“不好!” 钟白苦笑,像是明白什么,没继续说话,幽姨见钟白不问,没有回头,但是冷笑道,“这世间男人,果然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畜生。” “她默默做的这一切,你竟然半点不知,也罢,就算知道又能如何,白白送死罢了。”幽姨透露出一丝悲哀,“今后,你们在无所欠,好之为之吧。” 我感觉幽姨话里有话,但是她一直不想说,显然钟白也察觉出来了。 “从长安镇,我就与她分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望详细说一下发生了什么事。”钟白望着幽姨背影,郑重的说道。 幽姨冷笑,转过身冷冷清清地盯着钟白,“你要知道?好,那我就告诉你,我不知道你和她在长安镇的经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为了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三眼玉蟾蜍是我夷灵族至宝,是不传之秘,除非是族长允诺,不然在夷灵族的禁楼,任何人不能拿出来。” “她放弃了一场大机缘,违背了族长的意愿,更是舍弃了族人的重视,她将三眼玉蟾蜍偷出来,为的,就是救治一个人。” “她本想将三眼玉蟾蜍亲自从禁楼拿出,来替你疗伤后放回去,但途中却被族长察觉。” “她明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但是她还是做了。” “你可知晓,她让我将三眼玉蟾蜍带出来,牺牲了多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她这数年处心积虑得到的尸丹作为交换,在夷灵族虽然她是圣女,但在族长眼里,却也只是让整个族复兴的工具。” 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封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夷灵族已经远不如百年前昌盛,她犯下这么大的过错,就要承受千万倍的代价。” “族长给她两条选择,其一就是与巫宗联姻,嫁给巫宗少宗主,以双方联姻的方式,让夷灵族的路,能走的长一些。” “其二,去封渊的最深处,去取先祖留下来的禁幡,以此来让夷灵族摆脱困境。” “但你可知,夷灵族世代都有人去封渊,可这几百年,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来。” “她去了,自然是十死无生。” “但就算如此,她依然选择了入封渊,但那怕在做出这个决定后,她以性命作为代价,让我将三眼玉蟾蜍带出为你疗伤。”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走出,便让我跟你传信,此生与你在无相欠,这一切都是她默默的付出,为的便是不让你愧疚,从此,这世间在无夷灵族的二小姐。” “这一切,你不知晓。她是我一手带大,如我的亲女儿,可怜这一生她都在孤独中度过,没有人能走进她的内心。” “我不知道你们经历过什么让她甘愿如此,她本嘱托我,不要跟你说这些,可我为什么不说?她用命换来的代价,白白牺牲自己,我为什么要让你在世上活的没有一点愧疚。” 幽姨回头,双目里面已经有血丝,声嘶力竭的对钟白嘶吼,在她看来,红鲤为这个男人付出的这一切,不值得。 “带我去封渊!” 钟白沉默许久,片刻后冷静地道。 “就凭你?你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 幽姨冷笑,冷哼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但这瞬间,钟白抬头,原本漆黑的右眼,一片幽蓝,放射出湛蓝色的光辉。 在这诡异的光芒,好像在他的眼睛能看到的一切,在这瞬间都定格了,因为幽姨身子一震,竟然不能转过身离开。 我也惊恐的发现,自己好像一下身体没办法动弹。 钟白天生存在一双异瞳,因为他是与传说中的镇鬼官钟馗有联系,他的先祖钟藜,是钟馗的妹妹。 因钟馗刚正不阿,死后被阎王钦点成为镇鬼官之首,因此其血脉后羿,天生的阴骨,司职猎鬼。 背后拥有赤红鬼面,出生就可以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但钟白的双眼是不一样的,他一只封灵,一只能看透阴阳,但是钟白很少用阴阳眼,而封灵的可怕,我现在一下感觉到了。 “你…” 幽姨脸色有些恐慌,望着出现异变的钟白。 “带我去,我去救她。”钟白的声音平静,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一个人如果平时阳光,痞帅,玩世不恭,那么他认真起来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压抑。 钟白说的很平静,但是平静下,却蕴含了坚定不移的决心。 “夷灵族封渊是阳世的十八层地狱,你当真要去?”幽姨深吸一口气,回头望着钟白。 钟白毫不犹豫吐出一个字,“去!” “好,我带你去。” 幽姨凝神看钟白,大概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毫不迟疑。 “我跟你一起去。”我犹豫了下,站出来对钟白说。 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夷灵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从长安镇出来后,夜司溟如今下落不明,我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留在胡家,钟白以前帮过我不少忙,这次我想陪他,完成他的事。 钟白有些惊讶,但他没说什么。 胡家是想让我留下来的,因为我妈的缘故,也因为我很特殊,胡三太奶说我有仙缘,若是替狐仙出马,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执意离开,胡家也不好说什么,胡家在北方的势力很大,不过要是出了北方,胡家就不可能庇佑我了。 仙家不过山海关,出了地界,我遇到麻烦就只能靠自己了。 夷灵族已经出了北方地界,在湘东老寨,到了湘东大山,就要走水路坐船,其实一些旧寨子,大都与世隔绝,保持着很早时候的原貌。 在路上钟白刚好可以调养,不过这一路上的气氛很凝重。 幽姨对钟白的举动有些刮目相看,路上态度好了不少,她对我们说了红鲤不少事。 其实,她虽然是夷灵族圣女。 但是,从小到大她都是在孤独里长大,她没办法像其它孩子一样拥有无忧无虑的童年,她背负着太多。 其实,她远不如别人看到的那样圣洁光辉,历代的夷灵族圣女,背负着族人的使命。 族群复兴,失去自由,若是没落,则成千古罪人。 “她很可怜,只是别人看不到罢了。”幽姨望着远处,苦笑。 “封渊是夷灵族最大的秘密,我本来不应该带你们外人前去,只是那丫头我从小看着长大,我不甘心让她白白丢了性命。” 封渊的存在很古老,从夷灵族出现似乎就已经有了,幽姨只从夷灵族的一些古籍看到过,一些关于封渊的秘密。 那是一只地狱之眼,古籍写过很早前从封渊涌出大量狰狞恐怖的东西,像是来自地狱,后来夷灵先祖。 带着夷灵族的禁宝万鬼幡进入封渊,再也没有走出来,那万鬼幡从此下落不明,不过那以后,封渊好像太平了。 夷灵族后世不少人进入封渊去查探,只要进去后,无一例外,全部都狠去了地狱一样,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三眼玉蟾蜍是夷灵族当今最大的秘密,但是红鲤想要盗出来,已经触了夷灵族的底线了。 如果夷灵族只有一位圣女的话还好,但如今不一样,夷灵族有两位,而红鲤的性格虽然冷,但是她心肠不坏。 另外一位圣女,实际上比她更适合做下一任族长,所以,她就成了工具。 她去封渊,若是能将万鬼幡带出来,自然将功补过,但如果拿不出来,也是她所作所为的惩罚。 幽姨知道,她去封渊,不可能活着出来,在去的路上,幽姨也对钟白说过封渊的可怕,而且叮嘱过。 若是下去,基本上是十死无生,封渊是夷灵族的秘密,但实际上并没有人看管,因为封渊本身,就是一道鬼门关。 夷灵族是搭建在水面,依山而建的木楼,保留着原始的建筑风格,整个族有上千户。 一座大山的中间是空心,坐船巨大的山体穿过,仿佛到了另外的世界。 第一千五百五十三章万鬼幡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按照时间来算,红鲤已经去往封渊,夷灵族的规矩,是禁止外族之人到他们的地盘的。 其实,幽姨也是在冒险,要是让夷灵族的人发现,恐怕下场也不会太好。 索性封渊虽然在夷灵族的后崖,但可以绕过去,而且封渊很冷清,要是平时没有人看守。 但因为红鲤下去后,夷灵族派人在封渊出口守着,为了留意封渊,更是为了监视。 “她进入封渊,族长担心她不会深入,一定会派人守在封渊入口,就只有一种可能……”幽姨深吸一口气。 “把夷灵族的万鬼幡从封渊拿出来。”钟白站在床头,冷声的说道。 “嗯。”幽姨点头。 只有把万鬼幡带出来,红鲤才能赎罪,不然以族长的性格,不会让她离开封渊,她会永远的留在封渊。 “我夷灵族自古便是驭鬼之术,万鬼幡是夷灵老祖炼化的一杆禁旗,上面有五位堪比鬼王的凶魂,上万冤魂恶鬼。” “操控此幡,可以横扫一方,冤魂厉鬼一出,遮天蔽日。” 幽姨叹息一声,跟我和钟白说了老祖运用万鬼幡曾经夷灵族是何等灯光,要知道红鲤是如今的圣女,但是一次性操控数百鬼已经很了不得了。 当初我在长安镇见过,她施展驭鬼之术时候场面,一红一白两只厉鬼凶悍无比,数百鬼魅围着尸王厮杀。 那时候我看到心里已经跟震撼,但是想到万鬼幡,上万厉鬼铺天盖地,恐怕可惜横扫八方了。 在夷灵族,当今的族长红娘子也有一面禁幡,不过上面只有一千冤魂,离上万相差甚远,威力也小太多了。 我们走的水路,在绕开夷灵族的族地到了一处山崖,虽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不过我看到了在悬崖峭壁上,竟然摆放着一口口巨大的黑色棺材。 那悬崖上恐怕不下几百,有些已经腐烂,一些还是完整的,颜色没有脱落。 “这是我们夷灵族自古以来留下来的规矩,人死后都会以崖葬的形式放在悬崖上,好死后不入地府。” “只是一种形式罢了,死后去往何处,谁又知道呢。”幽姨望着悬崖,苦笑。 钟白一直没有说话。 其实,我总觉得自己跟他有些疏远了,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有些时候回惆怅。 可能不是我们变了,而是成熟了。 他现在心里装着重要的人,不在如最初那样天真无邪,一路上的任何风景,他都没有兴趣。 封渊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像是通往地狱的眼睛,在封渊有好几个夷灵族人巡逻,不过这封渊太大,而且从里面散发出一股寒气。 夜晚,封渊不远处有篝火,五六个夷灵族人围在篝火旁。 我们趁着不注意,溜了进去。 封渊给我的感觉很震撼,就好像是自己站在巨大的火山口,尤其是里面漆黑,如地狱一般阴森,让人心里望而生畏。 而在进入第一感受,就是寒冷,从里面吹出来的风,让封渊口寸草不生,上面覆盖了一层白霜。 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深渊下的那道身影…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刚进入封渊,我就感觉这里阴气太重,不像是阳世存在的地方,反而给我一种在地府是,曾经鬼堡界的那种感受。 这也难怪封渊不需要夷灵族看守,实际上这种地方,就算有人闯入夷灵族发现封渊,要不是知道里面有宝贝,恐怕也没有人愿意来。 钟白运用三张金光符在我们身前漂浮,他在前面带路,我们小心翼翼的朝着封渊深处而下。 在里面没有方向感,但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在不停地旋转,不是朝着前面,而是我们一直在朝着深渊而下。 前面行走半个小时,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渐渐地,在地面有一些不知名的尸骨,都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早就已经干枯。 随着越往深处而去,里面发生过打斗的痕迹,虽然我们一路上没有任何发现,但很显然,是红鲤在前面开路,不知道遇到了什么。 瞧见地面打斗留下来的痕迹,钟白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瞳孔微微缩起。 “她应该是继续往下了,这封渊里面,一定有很可怕的东西。”钟白低声说道,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钟白朝着深渊而下,脚步加快不少。 …… 封渊深处,在一处黑暗的地界,不时有红光闪烁,透过漆黑将地狱一般的封渊映射成诡异的猩红。 在空旷黑暗的地穴,有一红一白两只鬼魅幽灵来回飘荡,不时发出呜咽的哭声,让人不寒而栗。 在一红一白两只鬼魅围绕的中心,此刻红鲤却咬住下唇,面色极为苍白,在她的衣襟上,鲜血触目惊心。 但她根本就没有时间修养,站在地穴中心,神色戒备的抬头望着头顶黑暗深处。 突然,在背后头顶上发出一声诡异至极的阴笑,一张扭曲模糊的脸,化为狰狞的面容倒吊着扑来。 不过就在靠近的瞬间,那只红衣女鬼瞬间迎面直扑,那从后方头顶倒吊下来的一张诡异的脸,瞬间又消失了下去。 “嘿嘿…” 在消失不见之际,暗无天日的空旷洞穴里,来回回荡着阴森可怖的鬼笑。 红鲤面容更为苍白了一些。 她知道出现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魑。 一种比鬼还可怕的东西,没有实体,正因为她是养鬼一族,只有她知道,这种东西的可怖之处。 以她用鬼抵挡,根本就不可能将至消灭,而且这封渊隐藏太多恐怖的东西了,这一路上她走到这里,经历了很多她都没见过的鬼魅魍魉。 而这种魑,一旦被缠上,根本就没办法甩开,用鬼对付这种比鬼更加可怕的东西,根本就没用。 这封渊里,有不少厉鬼比她饲养的红衣女鬼跟白衣女鬼还厉害的凶物。 “只有道法才能对它产生伤害,道术克制万邪,要是他在就好了。”红鲤心里苦涩,或许她都不知道,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自己还会想到他。 “算算时间,幽姨带的三眼玉蟾蜍已经替他疗伤,他应该无碍了。”红鲤心里低喃,这时那一张模糊的脸直接是从前面漆黑处冲来,不过她操控的白衣女抵挡住了。 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问世间情为何物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红鲤往后退了几步,心里已经有些绝望。 这东西诡异难缠的程度超出她的想象,也难怪多少年不少夷灵族人来封渊,全部都葬身于此。 这地方怨气太重,里面的东西,遇到任何活物,都不可能让他们离开。 红鲤心里也极为清楚,自己入了封渊,如果没有将万鬼幡带出去,恐怕出去后,比现在面对这魑好不上多少。 其实,她本可以做出另外一个让自己性命无忧的选择。 与巫宗少宗主成亲,嫁给他后自己成巫宗的少夫人,不仅能保住性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无论是取万鬼幡还是联姻,实际上目的都是一样,让夷灵族摆脱如今尴尬的处境。 但红鲤选择了后者,不知道为何,想到这里与巫宗少宗主成亲,她感觉很厌恶。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不会后悔!”红鲤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时,那隐藏在黑暗里的扭曲脸突然从旁边窜出,红鲤背后一凛,刚要操控红衣厉鬼阻挡,不过晚了一步。 那是一张苍白如侵泡数月的女人腐烂脸,在阴森笑间窜过,带起一片血光。 红鲤捂住自己脖子,鲜血溢出,红鲤脸上露出凄惨,她心里有了绝望。 一股虚弱弥漫全身,眼前出现一些模糊,长时间操控这么多鬼防御,让她心神俱惫,此时此刻她已然感觉油尽灯枯。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相反,这时候她反而平静下来,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画面,她从小是夷灵族的天之骄女。 在族人亦或者其它外族人面前,她心性高傲,天赋异禀,众人只看到她圣洁的外表,却从来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孤独。 但只有一个人,真正了解她。 “你整天做出这副冷冰冰的模样,不累么?” “生性冰冷的人,大多是因为对世人的警惕,你应该……内心很孤独吧。” “其实,我跟你一样。我们的内心,都缺少安全感,所以才想努力把自己的缺点隐藏。” 在天都,他与她是第一次遇见,但是从那次她救下以后,就好像冥冥中解下了缘分,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道烙印。 红鲤也不知道,原本他们正邪不两立,本该见面如仇,却成了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在长安洞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他明明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那时因为她的伤,他放弃了。 “可能是老天不想让我知道吧!”他扶着她,深深的望着那离他仅仅一步之遥的真相,转身带着她离开了。 在长安街遇险,即使人数众多,他明明能独善其身,自己能走掉,却还是毅然决然挡住在她面前。 “你放心,在我没死前,你是安全的。”他那时还打趣一笑,率先冲入人群厮杀。 红鲤想着想着,嘴角上扬,但眼里有泪。 “不知他是不是已经苏醒,可惜,我再也没有机会,去看他一眼。”她的眼中,留下两行泪水,黯淡的望着前方,许久之后。 慢慢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夷灵先祖(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股腐烂的恶臭飘荡过来,耳畔回荡着一阵诡笑,越来越清醒。 在突然她靠近的瞬间。 数道符光闪烁,突然从后方激射而来,形成了一道符文阵法,阵法虽然小巧,但却刚好将扑来的魑笼罩。 三张金黄色的符纸漂浮,光芒四射,将整个偌大的地穴映射成金光一片,那三角形的阵法里。 魑的真容显露出来,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东西竟然是一只蜘蛛身女人首的怪物,长着一张腐烂女人的脑袋,长头发,宛如水鬼,但是下半身却是蜘蛛。 三角符阵行成型,顿时轰然的燃烧而起,符纸燃烧出来的火焰,让那女鬼疯狂扭曲,发出凄厉痛苦的惨叫。 符文被冲破一角,那蜘蛛身四只奇长无比的触手贴着洞壁一下消失在天穹的巨大裂缝里去了。 红鲤的心神颤抖,她睁开眼却颤巍巍的转过身,不敢置信的望着身后通道出来的三道身影,当看到站在最前面的钟白,眼泪,再一次流下。 因为红鲤在前面,导致这一路上虽然中途遇到点小波折,但都有惊无险,只是在最后,钟白越来越快。 我与幽姨只能跟着加快脚步,其实在距离这里很远的头顶,我们就感觉有打斗还有厉鬼的哭喊声。 也幸亏来的即时,虽然看红鲤的脖子上有鲜血溢出,但好歹保住了性命。 钟白走上前,声音有些担忧道,“没事吧!” 红鲤的情绪有些失控,她浑身轻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在这里遭遇的恐怖。 钟白拉住她的手,红鲤明显轻微颤抖了下,以她夷灵族圣女的身份,况且她性格高傲冷漠,不要说异性,恐怕没有任何人碰触过她。 但钟白拉住她时,她虽然很明显颤抖,却没有拒绝。 “等出去再说。” 钟白见红鲤这副模样,面色露出担忧,但却有一股怒意。 “要是现在出去,会惊动族长,到时候……”红鲤担忧的道,她知道在封渊一定是被人监视,如果出去了,监视的夷灵族会通知族长,到时候恐怕会遇到麻烦。 “你只要摇头不同意,我就带你走,谁都不能阻止。”钟白以往玩世不恭,但此时说的话却斩钉截铁。 一个人弱小胆怯,那一定是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若是一个人心里有了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变得异常强大,因为内心知道,自己有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守护。 这句话,让红鲤抬头望着钟白,一瞬间心里震动。 她抿嘴过了一小会对钟白道,“我好像,找到万鬼幡了。” 红鲤的这话,让我们一愣。 这时候红鲤转过身,钟白操控金光符,数张符文的光芒更盛,将整个巨大的地穴照亮。 符文挂在头顶,我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深渊下,是一个巨大的空间,面积恐怕有一个足球场大小。 “在前面,我刚开始看到后,遇到了麻烦!”红鲤对我们说道。 这时候幽姨站在远处,定定的望着她,红鲤察觉到幽姨目光,然后低头看到自己正拉着钟白的手,一下反应过来。 她赶紧松开,一瞬间脸有些不自然的红,但幽姨望着,却只是一笑,并没有说话。 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天师钟馗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灰尘劈头而下遮住了视线不说,吸入到口腔呛的我直咳嗽,加上周围到处都是万鬼幡,那些鬼魂的声音。 让人心烦意乱,我耳边回荡着青石门轰轰而开的声音,因为满天灰尘没有办法睁开眼细看。 我只能感受到,那巨大的门似乎正在缓缓地打开,一个很恐怖的东西似乎要走出来。 因为现在视线模糊,我们不敢乱跑,待慢慢地灰尘落尽,尘埃落定后,我使劲的慌了慌脑袋,抖落大量的灰尘。 然后抬头定神一看,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那巨大的门打开了大半,一个足足有十几米高的巨大影子映射在那巨大的石门口,随着嗵嗵的声音传出。 一个宛如小山一样大小的怪物从里面走了出来,我没有办法形容眼前看到怪物的轮廓。 它只是被千肢百骸组成一个像人形的东西罢了,在门刚被打开的时候,一股浓郁的恶臭伴随着血腥味飘进了我的鼻子里。 我差点呕出声音来,要不是快速的嘴巴给捂住,我肯定会弄出声音来。 那个怪物在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它身上的那些头颅全都睁开了眼睛,四处的转动,好像是在看什么。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我的头皮都已经快要炸了。 那这透露眼睛睁开,好像所有眼睛都看向了我们,让人头皮发麻。 “你们先走,我来拖住它!”钟白眉头一皱,立即开口道。 红鲤坚决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这时候那怪物从居门后走出来,钟白见状不在说话,双手间十几道符纸飞出,在祭出瞬间掐诀,嘴里念念有词。 瞬间,那些符咒金光暴涨,旋转间化为符墙阵法,贴满了那巨大的石门,一张金色的巨网散发出夺目光芒。 将正准备走出来的怪物阻拦,这阵法虽然气势惊人,但明显不足以阻挡那怪物脚步,它竟然没有任何动作。 从里面走出,那些符文散发出来的网,随着他走出来崩的扭曲起来,其中一些符文似乎承受不住一下就崩溃。 这根本就阻拦不住它的脚步。 钟白见状也知道徒劳,操控间那些贴在门上的符文飞起,全部朝着那怪物而去,瞬间将它全身贴的严严实实。 “爆!” 钟白一字落音,那些符咒瞬间引爆,我只感觉一阵巨大气浪扑面而来,这么多符咒爆炸的威力,恐怕能让人尸骨无存。 但是余波过后,在抬头看时却发现那怪物彻底从门内走出,身上虽然被炸的有些坑坑洼洼,但似乎并没有多大实质伤害。 那怪物嘴里发出怒吼,一团浓郁的黑气冲来,钟白脸色一变,把红鲤往后一推,他整个人被笼罩在其中。 红鲤脸色一变,喊了一声要靠拢过去,但是我一下拉住了她。 那黑气笼罩钟白翻滚间就好像起了一层气泡,想要将钟白腐蚀,里面的钟白没有动静。 但是我却看到在地面的影子出现扭曲,慢慢地那些黑气硬生生被破开,钟白的身影显露出来。 他此时站在原处,却是闭着眼睛,不过地上的影子扭曲间出现了变化,那影子化成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巨人一样。 第一千五百五十九章打鬼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几乎在瞬间,影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晃,冲入了钟白的身体,让他全身颤抖了下。 此时,我再次抬头看,却发现钟白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头戴一顶黑乌纱,身材魁梧,身着蓝炮,腰束角带。 看着那道魁梧巨大身影,我的记忆里出现了传说中的一位人物。 那怪物嘴里竟然发出了一声轻咦,有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发出。 “钟馗。” 那怪物嘴里竟然吐出了人言。 钟白站在浑身铁血煞气,那虚幻八尺魁梧大汉,的确是镇鬼官之首的钟馗,这一幕让幽姨跟红鲤脸色吃惊不小。 但我知道钟白的秘密,他能请钟馗庇佑,其实没有什么吃惊的,因为他,本来就是钟馗之后。 钟白的手一抬,那钟馗的虚影同样抬手,传说中钟馗诛杀万邪的打鬼锏一下出现在钟白手里。 “叱!” 钟白睁眼,嘴里竟然发出一个浑厚的音节,而且这声音根本不像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而是来自那巨大魁梧的人。 传说钟馗在斩杀妖魔的时候,嘴里都会喊出叱这个音节,是因为这个字实际上在如今就是斩。 一字落音,打鬼涧劈下,带着万鬼莫近的气势,将那怪物给震的连连退后,一下砍掉了一只奇形怪状的胳膊。 这要是再砍一次,估计真能把怪物砍成两半。 但任何强大的辅助力量,都有一个致命的共同点,就是对本身具有极大的消耗。 就跟我请神一样,请到越强大,对我自己来说承受的痛苦跟后遗症就会越显著。 天师钟馗乃地府阎王钦点的镇鬼官,又受阳世万家香火的供奉,肯定厉害的没谱,但钟白挥下一锏已经极限了。 那钟馗显现出来的真身已经透明,极为虚幻,就在打鬼锏扬起想要打下第二鞭的时候,钟白显然没办法承受。 他本身在长安镇就受了重伤,这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中间基本上没有休息,或许在以前可以挥下第二鞭,但是如今做不到。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差点摔倒,那钟馗真身没有维持,瞬间就崩溃消失不见。 本来都已经被逼到门后的怪物,那些头颅眼睛此时冒着红光,那些眼神透露出无尽的愤怒。 “尔等蝼蚁,敢闯九幽,死!” 因为这怪物都是有千肢百骸组成,那些头颅双眼红芒,无数头颅嘴里同时发出狰狞的声音。 像是音潮,瞬间将我们淹没。 “走。” 钟白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蓦然大变,对我们喊道。 若是我施展普通剪纸,对付这种东西肯定就是挠痒痒一样,根本没有一点作用。 但无论是奶奶留下来的几张鬼剪,还是请神,都需要时间,先不说间隔的时间太短,如今的我能不能请神,但眼下已经来不及。 红鲤见钟白想要阻挡,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嘴里喊了生不,挣脱我们立即朝着钟白扑去。 我见状知道坏事了。 那怪物已经出来,就跟坦克一样轰隆隆来临,钟白双手掐诀,立即用符纸形成屏障阻止。 第一千五百六十章永夜君王(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那怪物一冲之下,将屏障冲的四分五裂,钟白一下被震出好几步,嘴里吐了一口鲜血。 他本来就重伤未愈,这时候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唉……” 像是九幽鬼域里发出的一声恒古叹息,这声音熟悉的让我全身止不住颤抖,我回头四下张望,却看不到任何身影。 仿佛这声音来自封渊最深处的黑暗,让人无法窥视。 “你,还好吧。” 这声音,是出现在我脑海里的,熟悉的让我全身都止不住颤抖,一瞬间甚至眼泪情不自禁落下。 “之前不好,不过现在你来了,我想一切会好的!” 我有着太复杂的情感,但有一个事实是我必须要承认,他已经占据了我的心房。 “以往我对你很冷,是因为在我眼里,你就像一个长不大么孩子,可想想,你不会只是这一世才活了十几年的凡人。” “是我,一直对你的执念太过深重了。” “今天,我要让你看看我的另外一面,就当做我们这一世了解彼此的开始,也算是我在这一世,送你的第一份礼物!” 他的话依旧是云淡风轻的,不过我从里面感受到了一股子浓情,浓情所包裹的还有一抹决绝,一丝坚定,以及一种无法抗逆的霸道。 在他话语传出的瞬间,那怪物轰然一震,撞在了空气的墙壁,震退出去很远,满是头颅的全身,无数眼睛看着四周。 “你……你是谁?” 那从门后出来的怪物,似乎感受到了空气里带来的压力,之前无数狰狞的脸上已经逐渐变得平静,转而演变成了浓浓的戒备之色。 它的话,是从那些头颅嘴里发出来的,充满了震惊。 “你不需要知道。”夜司溟声音缓缓传出,但是他人没有显露出来,我不知道他此时在什么地方。 “你。你到底是谁?”夜司溟越是这样,那怪物竟然很恐慌。 “这些年,你可悟出了什么道理?”夜司溟的话,我有些听不懂。 “什么道理?”那怪物依旧浑噩不懂。 “你在这归墟之地千百年,难道就没有参透什么道理!?” “我……” 那怪物一时语塞,沉默了一会儿那些头颅四下乱看,说道:“我只想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 夜司溟叹息一声:“你认真的看看我是谁!” 这番话说完之后,也就是在这一刻,我感觉眼前的景象全都变了,仿佛我们来到了另外一处世界。 我的眼前是那看不到尽头的洪河,那河水滔天。 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声响。 在我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的时候,我看到河水里面探出了一颗巨大的头颅,那头颅上面有着一只独角,似乎要刺穿苍穹。 随着那颗头颅昂首啸月。 那庞大的身躯也从河水之中显现了出来,它的身上布满了磨盘一样大小的紫色鳞片,弥漫的都是凶煞恐怖之气。 当画面定格在此处的时候,我看到有一道影子从洪河的深处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头顶王冠,身披黑色大氅的男人,他身上弥漫着睥睨众生的雄伟之气。 第一千五百六十一章永夜君王(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双眼睛真的宛若摘下来的星辰那般璀璨,当然较之这更引人注目的。 是眉心出有一道赤色的纹,上面流转着银色的光晕。 他就那样从洪河深处走出来,踏在那庞然大物的背部,一步步来到了它的独角之上,迎风而立似乎在环视着世间的一切。 他似乎和四周黑暗的天地融为了一体,那天地的夜色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发生着变化,那种感觉就像,他就是黑夜的主宰一样。 “永夜君王……” 我的耳边,回荡着一个喃喃声音,但分辨不出是从什么地方发出。 但是这声音将这平静的画面给打破了,随后我看到那庞然大物已经是从河面腾空而起。 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原来在它的身体下面,拴着一条条粗壮的锁链。 那些锁链奇黑无比,甚至比夜空都要昏暗几分,最恐怖的是那锁链的下面,拴着一口口的棺材。每一口上面都缭绕着蒸天的煞气。 “是本王抓你进来,还是你自己走进来!” 平淡的声音从那个男子的口中吐出,随后我看到那庞然大物张开了嘴巴,一口黑漆漆的棺材,从它的嘴巴里面吐露了出来。 与此同时,那条无声的洪河,也是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巨浪宛若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开始翻滚卷席了起来。 “我,我自己进去……” 怪物的声音已经是充满了颤抖,而且里面蕴藏着深深的绝望,我看到他蹒跚着脚步,一步步的走到了滔天的巨浪之中。 那些浪不但没有吞噬他的身体,反而将其给托举了起来,就任凭他这样一步步的走到了庞然大物旁,随后轻轻的躺进了棺材! 我看到那口棺材面,有着一道道缭绕金光的气韵浮现了出来,而后汇聚成了一团。 “永夜之下,没有光明,只有无尽的黑暗。” 这是那男子的最后一道声音,随后我看到他转身走入了洪河的尽头,而那庞然大物,也是缓缓的沉没到了洪河之中,就连那条河,也渐渐的消匿在了眼前! “噗……” 在我眼前的景象消失的刹那,我看到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只不过怪物已经不见了,那巨门也已经关上,唯有红鲤跟钟白站在原地。 “夜司溟。” 我有些不敢置信,试探着呼唤一声,但是空气里安静的让人发寒,没有任何声音回我。 我变得恐慌起来,四下想要寻找。 但那道身影却依然没有出现,我不想让他这次就这样走了,不能眼睁睁的就看着她离开。 我朝着封渊出口跑,想要找到他的身影,大概知道做这一切都是徒劳,但惶恐不安下,我像是失去了理智。 一路上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在封渊出口却诡异的并没有发现人,我四下慌乱寻找,但都没有发现。 可胡乱跑在一处不知名的地方,一条河边,河旁有柳树,一条木船靠在河边,一轮明月投影在河中,波光粼粼。 在柳树下,一个身影静静地站着,他微笑的望着我,像是等候多时… 第一千五百六十二章那星河,真美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缓缓地走过去,近在咫尺的抬头望着他,一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 他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还没等他说完,我扑过去,一下扑在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眼泪止不住掉下来,将头深深的埋在他怀里,这些天都无助,委屈和恐慌,一下全涌现出来了。 他抬手,轻轻地拍我后背,“好了,没事了。” 许久许久,我都没有再说话。 夜司溟见我情绪发泄完,替我抹去眼角的泪时候,认真的道,“走吧!” “去哪?”我抬头疑惑问。 “苗疆。”夜司溟认真的对我说,“最后一件事,我来替你完成。” 苗疆。 的确是关于我奶奶一切秘密的起源之地,在那里,有我想要知道的所有真相。 我想要弄清楚这一切的起源,就必须去苗疆,知道很多年前,奶奶在苗疆发生过的事。 “我如今的状态很虚弱,在这个世界弥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我回阴山前,来为你找到所有的真相。”夜司溟微笑的望着我。 他看我的眼神,蕴含了几分复杂。 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担忧钟白他们的处境,如果他们出来后需要夷灵族人,想要离开恐怕就很难了。 “你放心,他们要是想离开,现在没有人可以阻拦!”夜司溟知道我在想什么,朝着身后看一眼后对我说道。 我倒是一下想起来了,现在万鬼幡在红鲤手上,恐怕夷灵族的族长也想不到,红鲤真的会得到万鬼幡。 这夷灵族对她虽然有养育之恩,不过从小到大在族人眼里,她虽是圣女,但也是工具。 以往,她是为夷灵族而活。 现在相信她可以做出正确的判断,有万鬼幡在手,虽然钟白有伤势,不过他们对夷灵族熟悉。 应该可以离开这个地方,毕竟这深山老林不止一个出口,就算遇到夷灵族,虽然会大费周章,但想走的话应该可以。 想到这里,我心里平静下来,点头对夜司溟说,“走吧。” 这里有一艘木船,应该是守封渊的那些夷灵族留下来的,我和夜司溟走水路。 他坐在船头,我躺在他腿上,想离他近一些,他没有拒绝。 他在看远处,而我,在看他。 “今晚的月色好美啊。”我仰头看他的轮廓,在天空高挂的明月映照在群山之中,美轮美奂。 夜司溟也抬头,看向了月色。 忽然,在我凝望夜色明月时,天空有两道带着璀璨,华美的流星划过,我赶紧闭上眼,在心里默许了一个愿望。 “夜司溟。”我睁开眼,轻轻地喊了他。 他嗯了一声,算是作为回应。 “我总感觉,我好想忘记了很多东西,可我想不起来了!”我低声喃喃,每次去思考,都会有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出现。 夜司溟低头,将我脸颊上的青丝拨在耳后,笑道,“有些事,忘记了会更好。” “很快你就会回阴山,对吗?”我问。 虽然,我不知道阴山在那里,但我想应该离我很遥远。 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七殿转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司溟沉默了许久,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白琉璃,她跟你说过了吗?”夜司溟问我。 “什么?”我疑惑的问。 “我来这个世界。” “嗯,说了!”我回答道。 “世间有三千界,诸界各有不同,阴界与这里不一样,与冥界也不一样。” “她应该跟你说了,我来这里,为了定界珠,重塑阴界的规则。” “可她,只说对了一半,我来这里,也并不完全是为了定界珠。” “不过,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夜司溟望着远处,神色落寞。 “夜司溟,我好困,我想睡觉。”我的手抓的很紧,似乎在害怕这一切又是自己的梦境。 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已经让我全身疲惫。 “睡吧!”他用手轻轻地的将我护在怀里,温柔的说,“有我在,没有人能伤你。” “可是我怕,我醒过来的时候,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的眼眶,再次红润起来。 “等你醒过来的时候,我会在你身边陪你。”他说的很认真。 “那你不许反悔。不要再丢下我了!”我伸出手在他面前,开玩笑的说,“拉钩!” 他的手伸出,我钩着他的手,像小孩子一样念叨着,我的眼睛终于得到了释放,倦意如同潮水袭来,充斥这疲倦的身子。 脸贴在了他怀里,慢慢地沉睡过去。 这一觉我睡的很安稳,醒过来的时候,我完全不知道在何处,与夜司溟一起走,到了一个繁华不知名的小镇。 镇子很热闹,声音喧嚣不止,街道上熙熙攘攘,我不明白夜司溟为什么问带我来这里。 因为这地方,很显然不是南苗。 苗族在云贵川深处,曾经的巴蜀之地,深山绝岭,与世隔绝。 我疑惑的问夜司溟,他却对我一笑,说道,“你忘了么?我们答应过九殿王的承诺。” 当初在地府,夜司溟跟九殿做了一个交易,找到多年前七殿的转世,为他指引一条明路。 “你是说,七殿转世,在这个地方?”我满脸惊讶。 夜司溟点了点头,当初他与七殿的一道分身镇压在无量塔,对于他来说,若是七殿转世离他很近,他能够感觉到。 “他来了。” 夜司溟忽然望着熙熙攘攘街道另一头,忽然开口。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在拥挤的街道里,一个短发穿着青色衣服,大概二十多岁,相貌温文尔雅,有一股书生气息的俊俏男子从人潮而来。 他的手上似乎还拿着一张画卷,只不过是折叠起来的,看不出是什么。 “借过,借过!” 他一路不停地的重复,从熙熙攘攘的人潮里穿梭。 在经过我身旁的时候,不小心碰了我的肩膀,他转过来立即露出歉意,“不好意思。” 我露出微笑,摇了摇头。 见他转身正欲离开,我忽然开口道,“你等一下。” 他的身子一顿,转过来疑惑的望着我。 “你,是在叫我?”他试探着问。 “嗯。” 我点头。 “我们,以前有见过?”他眯着眼,眼里露出茫然。 第一千五百六十四章画中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心里的疑惑,或许,我可以给你答案。”这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不适合说话,我带他到旁边的一个饭馆。 他看了看我和夜司溟,有些犹豫,但还是跟着来了。 我点了一些吃的,还没有上菜,我顶着他手里一直紧紧握住的画卷,那像是他很宝贵的东西,心里忍不住有些好奇。 “你是画家?”我问。 他摇了摇头,“不是。” “能让我看看你手里的画吗?”我试探着问。 他很犹豫,戒备的望着我跟夜司溟,我跟他说我们俩没有恶意,他试探着,还是将画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铺开。 当看到画卷里的那幅画场景时,让我浑身一震。 一个云海之巅的万丈深渊,悬崖边一个穿着一袭青衫的长发男子,怀里抱着一个满是鲜血的素衣女人。 那男子站在悬崖旁,望着天,满是绝望和不甘心,那种撕心裂肺的揪心,竟然能通过画卷弥漫出来一样。 那满是鲜血奄奄一息的女人,这场景让整个画透露出一种压抑,悲凉。 如果单单是看到这画卷场景,还不足以让我心里震惊,因为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一下就想到当初九殿王。 他动用化境之术,让我看到的一幕,赫然跟这画卷的场景重叠在了一起。 我心神震动的抬眼看着满是珍惜这画卷的青衣男,我也很肯定他就是七殿的转世。 更加让我震动的,是他竟然在潜意识里,对上一世还有模糊的记忆。 一个人,究竟要多执着,经过轮回的洗涤,都不愿忘记前世。 “你画的这幅画场景,你见过吗?”我问他。 穿着青色衣服的他,听闻我的话却是苦笑,满眼苦涩的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很熟悉。” “就连我画出来的人,我都觉得很熟悉,就好像我亲眼见过,我可以感受到那种悲凉,那种绝望。”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别人都以为我是疯子,但我不是,我见过,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随着他说下去,他有些无与伦比,神情有点激动,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又对我尴尬的一笑,苦涩的重新坐了下去。 “每次我跟别人说,他们都用你这种眼神看我,你也觉得我是疯子吧。”我苦笑,小心翼翼的将画卷慢慢地折起来,说出来的话,孤独充满悲伤。 似乎,他觉得全天下没有任何人能体会他内心的凄凉。 “我相信。”我一笑,很肯定的说,“而且我很肯定,你一定见过。” 他的手一颤,有些不可思议的抬头看我。 我微笑着继续说,“就好像你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你从来没有去过的城市,突然路过一个转角,看到一个巷口,你心里会突然升起一种自己以前来过的感觉。” “别人都说是自己的记忆刹那间重叠了,但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自己以前一定去过。” 我盯着他,继续说,“别人误会,不相信不要紧,最起码自己不要迷失,对吗?”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白水寨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听到我说的这番话,他忽然像是找到了知己,一瞬间竟然绅士温柔的笑了,极为肯定的点头。 “一定不要放弃,因为你在找寻一个人的同时,她也在等你。你如果放弃了,她就永远都等不到了。” 他看着我,又转过看夜司溟,忽然他对夜司溟说了一句很有深意的话。 “我们好像,很早前也见过。”他苦笑摇了摇头,站起来没有吃东西,收起画卷冲冲的朝着门外走去。 我没有挽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走的很急,转眼间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前世错过的人,今生,绝对不能再错过。”我看着他消失在茫茫人海的地方,心里忍不住呢喃。 “他要找的那个人,的确在很远的地方等着他。”夜司溟有些感慨,道,“只不过,他忘记了很多很多。” “他们一定会相遇,因为前世彼此都承诺过,即使这一世忘记了很多,但终究会有想起来的一天。” “不是吗?”我笑吟吟的看着夜司溟。 夜司溟一顿,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忽然情不自禁也笑了。 我简单的吃了东西,继续跟夜司溟赶路。 …… 这一路上游山玩水,也乐的自在。 巴蜀之地,深山密林连绵不绝,里面毒虫密布,山海间云雾缭绕,更显得神秘莫测。 在深山老林外围的村很多已经汉化,但随着越来越深入,几天后我们来到了苗疆外围一个叫白水寨的地方。 我们到寨子里一位阿婆家里,打听下才知道一些大概,这里已经是苗疆最外围的老寨子。 苗寨圣地。 是在十万大山的最深处,其次苗疆十三峒,其实就是十三个大寨,分别成环形围绕着蛊寨。 在最外围,就是这些还没有完全汉化,保留着原始习俗的老苗寨了。 我跟夜司溟是向一个白阿婆借宿的,了解了一些寨子里的事! 每个寨子中,都会有一个行脚治病的苗医,又被称之为巫医。 祖阿嬷便是白水寨里最年长,也是德高望重的巫医,在寨子里极其受到爱戴。 她尤其擅行使巫医和驱邪之术,平日里寨子中的重大节日礼仪,大都是她老人家在操持着的。 这寨子是吊脚楼,家家挂着红花,看上去喜庆。 问了白阿婆才知道,原来是寨子里的落洞女要出嫁了,祖阿嬷找白阿婆的孙女作为陪嫁的阿妹。 历来作为陪嫁的阿妹,都是下一任落洞女的人选,在被选定的这一刻,命运便被打上了落洞的烙印,从今往后的心上人,是那活在虚无缥缈中的“神”。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白阿婆一家人脸上都不好。 落洞女在寨子之中,是一种诡异和奇特的存在。 古老的寨子中,每个寨子都会有一个被选定待嫁的落洞女,被选中的女孩年纪大都是十八岁上下,且还是完璧之身,长相俊俏的。 平日里,待嫁的落洞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不被允许跨出自家门槛一步,不容许受到任何的玷污,待嫁的三年期间,落洞女若是对任何其他的男子动了情,都会被寨民们绑起来,送到河里浸了猪笼。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落花洞女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水寨的落洞女三年出嫁一次,所嫁的夫君,大都是寨子对面的云赤峰山上的神。 出嫁的时候,落洞女身穿红色衣裳,盖着红盖头,坐着一张四个汉子抬着的竹椅,一直抬到云赤峰顶的山洞中,将之丢到洞里便离去。 落洞女嫁出后的第七天,才安排人到洞里去查看,若发现人死了,则代表落洞女与山神结合了,预示着神接受了这个祭品。 其父母回去之后,不但不能哭,不能办丧事,反而应该全家欢喜的带上嫁妆,带到洞口将之焚烧了,算是给女儿办了个体面的婚礼。 祖阿嬷对寨子人说,嫁到山洞中的落洞女十之八九都是必死无疑的,哪怕不死的,回来也会变得痴痴颠颠,灵魂仿佛已经被神带走了,在不久之后,身体也会跟着死去。 寨子一直遵循着这个古老的传统,从未断缺过,寨民都希望进献了落洞女之后,未来的三年里,能够在山神的庇佑下风调雨顺。 我不曾见过白水寨待嫁的落洞女,白阿婆说她叫云鹊,终日待在家中不出门,据寨子里的人说。 每天的傍晚时分,云鹊便会搬来一张板凳在门口坐着,面带着羞涩,双眼注视着对面的云赤峰…… 白阿婆家的小阿妹,年龄跟我差不多大,白阿婆一想到自己的孙女要成为落洞女就直掉眼泪。 我跟夜司溟来的正是时候,每隔好几年闹出嫁落洞女,刚好被我们赶上了。 白阿婆心地善良面容慈祥,当我打听苗王的时候,白阿婆激动的连连白手。 她跟我们说苗王在圣地,是神一样的存在,是苗族的领袖,白阿婆这些外围的苗寨是进不去的。 只有苗疆十三个大寨,就是当初金婆婆说的苗疆十三峒,才有资格进去。 白阿婆还说像我们这种外来汉人,这些年来过不少,不管是旅游还是因为好奇苗寨生活习俗的,她见过很多。 但是外来的人是不能进去腹地。 我见白阿婆好心好意劝住我,我不好明说,但也看出来了,苗疆圣女生活的最大寨子,是在最中心。 在圣地四周苗疆十三峒守护者,外来人想要闯进去,恐怕不容易。 这天晚上寨子里祖阿嬷便带着白阿婆家的小阿妹去云鹊的家,由于三天后就是落洞女出嫁的日子,按照出嫁的习俗,这几天都要在云鹊家住上,三天后的傍晚再一同出嫁。 我好奇这苗寨的落洞女,就跟着去看看,祖阿嬷没阻拦我跟夜司溟。 跟着一起走了十多分钟,但看寨子里云鹊家,这个时候,云鹊的父母已经在门前等着,一见到祖阿嬷和白阿婆,立即就迎了上来,神色中带着些许的焦急,二话不说的就带进屋。 只听屋子里此时断断续续的传出女子的吟声,走进房间里头一看 云鹊躺在床上衣不蔽体,光滑的肌肤上密布着青紫色的痕印,面色潮红,嘴边不断发出地发出粗重的喘息。 祖阿嬷见此,脸色一变,大叫不好,上前一把握住云鹊的手腕,不料这时,云鹊如同发疯了一般,猛地发力将人给推开。 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洞神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祖阿嬷毕竟年事已高,被这么一推之下,重重坐在地上再起不来。 见着这一幕,几人都赶忙去扶祖阿嬷起来。 于此的同时,床上的云鹊整个人开始不停地颤抖,连带着整张木床都在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摇晃的木床停了下来,云鹊的叫声了歇了下去。 与此同时,我看到了一只皮毛黑的发亮的黑猫从床底下窜过,无声地跳上屋檐上转悠了一圈迅速离去。 我并不知道这个黑猫的来历,但感觉这黑猫很诡异,定睛朝床铺上看去,只见此时床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被吸干精气的人,形容枯槁,全身皮肤黝黑,瘦成了皮包骨的模样。 待其它几人凑近仔细看才发现,云鹊的双腿之中正缓缓的流出红色的液体…… 祖阿嬷看着这个情形,连连后退几步,神色恐慌,嘴边喃喃道,要坏事了。 这个消息,当晚就传遍了整个白水寨,一时间,整个寨子的寨民都人心惶惶的,一直以来。 落洞女出嫁都没出过差子,唯独这次,待嫁的落洞女被夺去了贞洁,这是绝对不容许发生的,神的女人,不允许受到一丝一毫的玷污。 白阿婆神色慌张,好心的劝我和夜司溟快些离开寨子,但是我目标是苗疆圣地,当然是不会离开的。 见我们执意不走,白阿婆叹息一声,也不多说,给我们安顿了一个房间。 当晚寨子里的狗吠叫个不停,静谧的山寨中响起此彼伏的吠声。 我睡觉向来睡得浅,一有什么动静就会惊觉醒来,加之这里不是自己家,没有丝毫的安全感,在听到狗吠声之后,我立即就睁开了眼。 待我下床穿好衣裳出去的时候,寨子里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都起来了。 白水寨的房屋都是传统的吊脚楼,一楼堆放杂物或者豢养家畜,二楼则用于日常生活。 此刻,小阿妹的父母听到动静之后点着烛火下了一楼,我见状也在身后跟了下去,到了一楼往里头一看,只见里面所有的家养的鸡都死了。 就连栓在木栏上的几头山羊,墙角边的老黑狗也全都倒地了。 祖阿嬷和族长这时候匆匆赶来了,尾行的还有寨子里一些年青,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举着火把。 他们说从寨头走到寨尾,发现全村上下的家畜,都死了。 这寨子里,八成是有东西在作祟。 寨民们此时都是人心惶惶的,白水寨从来没有生过这样怪异的事情,一直以来,靠着献祭落洞女,过的都是风调雨顺的。 族长一行人商量一番之后,宣布今晚连夜就送云鹊出嫁,失了贞的落洞女,总比没有的好,事情再拖下去只会更加不妙。 正当众人商议之时,二楼处传来一阵惨绝人寰的猫叫声。 听到这猫叫声我吓得一阵抖擞,只觉得极其渗人。 顿时,一群人循着声音上了楼,举着火把踏进二楼。 我们走在最后头,只听前面先涌进屋子里的人纷纷发出了惊叫和抽气的声音,紧接着的,是云鹊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声。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替嫁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闻声,我往里面看,只见屋檐下的横梁,此刻正一晃一晃的吊着一个人,云鹊的整个人绷的僵直,面部充血,青筋暴起,双眼凸出,猩红色的舌头长长的伸出…… 地下的血泊中,还躺着一只刚死的黑猫,那猫的脖子像是被活生生的扭了下来,头颅上的一双猫眼不翼而飞,只剩下两颗血窟窿。 这人,都不知道死了多久。 且看云鹊狰狞的表情,不知道死前挣扎的多痛苦,挣扎了多久。 寨民们说,云鹊这是失了贞,没脸去见山神夫婿,这才选择了自尽。 我听言却不以为然,云鹊的死,还有那只被剜走双眼的黑猫,这绝对不是偶然,只是碍于内心的恐惧没有说出口。 尸体放下来还没来得及打理,大伙现在也没心思去搭理一个死人和死猫,而是转而看向祖阿嬷,纷纷求她拿个主意。 现在云鹊已经死了,但是献祭的落洞女却绝对不能断。 不知何时,我发现人群中的寨民,渐渐把目光投向了小阿妹。 小阿妹不由得吓得退缩了几步,躲进了白阿婆怀里。 有人这时上来指着说道,现在待嫁的落洞女死了,也只能让我给顶替上去,唯有这样,才能保白水寨平安无事。 闻言,小阿妹顿时又怒又怕,浑身不由得抖动起来,张嘴就想大喊,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的嘴巴被白阿婆死死地捂住了。 白阿婆落泪,无声的朝她摇摇头。 一些寨民,还主动朝她跪下来,不停地朝她磕头。 他们说,让小阿妹救救他们,救救整个寨子。 见状,小阿妹瞬间放弃了挣扎,只字未说。 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逃不了。 只不过,这一幕我看在眼里,却是冷笑至极,这些寨民,也不过是自私自利罢了。 这时祖阿嬷摸了摸小阿妹的头,叹息一声,说道:“孩子,你还这么小,苦了你了……” 她摇摇头,依旧沉默,心如死灰。 族长和白阿婆商量了几声,决定让她三天后代替云鹊出嫁,原本寨民们还想说什么,但是在祖阿嬷的一句话下,他们终究没再说什么。 祖阿嬷摸着她的脸说:“给孩子一点时间吧,总要让她准备准备,和家里人好好道个别。” 说完,祖阿嬷别过脸,不忍再看。 当晚,白阿婆带着回到家中,泪流不止,抱着小阿妹又是哭了一夜,嘴里一直在反复说:“孩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看到这种场面,我心有不忍,其实我也看出来了,这落洞女嫁给神,不过是寨民愚昧无知。 苗族很神秘,但与世隔绝的同时,却还是很封建的。 不过我也知道,小阿妹一旦出嫁成为落洞女,肯定九死一生,扔在山洞里,就算不摔死也活活饿死了,而根本不是嫁给所谓的神。 我见白阿婆心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与我奶奶都是苗族人的缘故,我对白阿婆有一种亲热。 她对小阿妹,让我想到了奶奶对我。 我深吸一口气,想了一个万全之策,对白阿婆说让我成为落洞女。 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云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落洞女不过是祭献神的仪式,又不是被神钦点的,而且这一次本来云鹊成落洞女,但是她已经死了,如今只是找一个顶替而已。 白阿婆听我的话后连连摆手,其实这辈子她活通透了觉得那云赤峰上根本就没有神,那些落洞女扔进洞里,都是活生生饿死的。 她跟我说我要是成落洞女,那不是害了我吗! “阿婆,要是小阿妹成落洞女,她就真的回不来了,而且我有其它办法,回没事的。”我笑着对白阿婆说道,让她不要操心。 这白阿婆犹豫,她也舍不得自己孙女,但是要我去当落洞女,又让她良心过意不去。 不过在我多次说我有其它办法后,白阿婆点头了,哭着跟小阿妹就要给我下跪,说我是她家的恩人。 我赶忙扶起她们,后来白阿婆出门,似乎找祖阿嬷商量去了。 在晚上的时候,我对夜司溟说的我对想法,我想帮一下白阿婆,然后就进入苗疆十三峒。 第二天的傍晚,便有两个姑娘来接我,高个的叫阿瑶,稍矮一些的叫阿苗,据说她们俩是祖阿嬷捡来抚养的孩子。 如今也算是祖阿嬷的徒弟,平日里这两个姑娘没少帮寨子里的人诊治,对她们寨子的人都认识。 阿瑶说,因为我现在还不算是正式的落洞女,是需要经过点月仪式的。 所谓点月,是用朱砂喂养壁虎,使得壁虎全身变成赤色,之后再将壁虎捣烂成为酱泥。 点月是落洞女贞洁的象征,只要不失贞,点月就不会褪去。 阿瑶和阿苗带着我到了祖阿嬷的家,祖阿嬷正用石钵,把赤色壁虎活生生地捣进去,片刻之后,壁虎被捣成了肉酱。 祖阿嬷用木筷子抹了一点,拉过我的手腕深深地戳点上了上去。 从这刻起,我便是正式的落洞女了。 不知为何,我摸着手腕上的点月,觉得格外的刺眼。 祖阿嬷叹息道,让我今晚回去准备好,明天就是第三天的期限。 当晚,几个姑娘将我的房间布置成喜庆的婚房模样。 这场景,忽然让我想到了当初和夜司溟成婚的当天。 半夜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脸颊痒痒的,如同惊弓之鸟的我顿时醒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片刻,困意来袭,我合上了沉重的双眼,再次沉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脸颊上那种酥酥痒痒的感觉又出现,迷迷糊糊之中,我总觉得有人在脸颊、耳后,脖颈上,轻轻的吹着气…… 我意识迷离的伸手抓了抓脖子,却在挠痒的这一瞬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那触感……就像是触摸僵硬的尸体一般。 想到这里,我猛地睁开双眼——只见我的眼前,正匍匐地趴着一个女人,面部狰狞可怖。 双眼如同金鱼眼般瞪出,一条猩红色的舌头长长伸出,几乎快要舔到我的鼻尖。 此时,她幽幽的朝我吐出一口气,瞬间,我觉得自己的脸麻酥酥的,像千万只蚂蚁在我的脸上爬行…… 第一千五百七十章落洞出嫁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没看错,这个可怖的人,分明就是那上吊死去的云鹊! 但等我再次定睛看的时候,看着黑压压、静悄悄的房间,耳畔边回响着远处的送葬锣鼓声,我心有余悸,生怕什么时候,云鹊再次找上来。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和云鹊明明没什么交集,也没什么恩怨,为何她死了不去缠上别人,而是黏上了我。 我在想,刚才的惊悚一幕真的是噩梦吗?可是,那种麻酥酥的感觉,是梦中所没有的感觉。 一番疑神疑鬼之后,直到确定房间里没有东西之后,在怀揣忐忑之下,我这才重新合上了眼睛。 正要入睡,突然,一滴冰冷的东西滴落到我的额头,我立即惊醒,下意识的伸手一摸,是暗红色的液体,腥臭的血腥味浓烈…… 滴滴嗒嗒,这时更多的液体从上而下低落,我后知后觉,猛地一抬头,发现那横梁上,正一动不动的趴着一个人,长长的舌头伸出,血液不停的顺着她的舌尖蜿蜒滴下……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缠上我?”这场面要是换做在最开始,我可能真的会被吓到,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我并不畏惧她。 我眼睁睁看着云鹊一步步朝我爬来,我眉头一皱,下意识掏出一张剪纸。 她似乎有些惧怕我手上的剪纸,不敢在朝着我靠拢过来,这时候我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只听她轻声悄语的对我:“快走……快点走,他们会害死你的,千万不要回来,跑……快跑……” 话未落尽,一抹黑影无声无息出现,瞬间就包住了云鹊的身体,将她顷刻间淹没、吞噬。 云鹊的话如同魔症,一直环绕在我的脑中,那猫影吞噬云鹊之后,朝我幽幽袭来…… 我用剪纸打过去,那黑猫的影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下就消失了,这时候我反身将门打开。 却发现寨子口,一群人在那里等着,为首的正是族长和祖阿嬷,阿瑶,阿苗等人。 族长上前,冷笑道,“就知道你要逃,不过,你逃的了吗?” 下刻,身后涌上来了一伙人,这些人带着麻绳,手脚麻利的将我给五花大绑,平日里淳朴善良的寨民,在此刻看起来格外的凶神恶煞。 白阿婆跟小阿妹在人群后看着我,白阿婆眼里泪水打转,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很快,我被几个壮汉抬上了竹椅,阿瑶和阿苗上来替我盖上了红盖头,祖阿嬷则在这时放开嗓子叫了一声:“落洞出嫁,山神迎亲……” 唱声后,他们迫不及待的担起了竹椅,我只觉得自己被凌空架了起来,正摇摇摆摆的走着,不多时,担椅停了,将我放了下来。 祖阿嬷和阿嬷阿瑶几人在这时念念叨叨不知道在唱着什么,似是晦涩咒语。 又像是苗族特有的语言,与此同时,一阵阴风呼啸刮来,瞬间将我头上的盖头吹下,我由此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吸血蝙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只见,我面前的是一个阴森森,黑不见底的山洞,洞前爬满了苔藓,一旁还立着一块陈旧的石碑,隐约可见石碑刻着一行字:云赤峰上神之位。 “起轿,入洞!”祖阿嬷一声令下,几个壮汉再次担起竹椅,匆匆朝着洞内走去。 洞里的光线昏暗,看不清里面的光景,我被抬到一半,几个抬轿子的人突然猛地卸下,将我连同轿子一同丢到了洞内。 “妹子,莫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一个汉子说罢,带头离去。 一时,黑压压的洞里,只剩下我一人,无边的黑暗和恐惧吞噬袭来…… 我挣扎扭动着身子,却动弹不得半分,搪塞在嘴里的麻布让我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半响,我听到有阴风吹进洞的声音,伴随着的是一抹遮天蔽日的黑影蔓延而来…… 夜司溟从黑暗里走出来,将塞我嘴里的麻布取了,替我松绑。 “一群愚昧无知的愚民。”我嘴里忍不住骂道,虽然没有受什么伤,但浑身酸痛的要命。 “这里阴气很重。”夜司溟在黑暗里压低声音说。 我一扭头,凭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自己周身的环境,赫然都是白森森的人骨头颅,这些女孩恐怕都是以前的落洞时候留下来的残骸,抬眼望去,是深不见底的黑幽,和一副又一副的森森白骨…… 而我,本将成为她们其中的一员。 黑影幽幽侵来,露出了狰狞的獠牙,一寸一寸的接近我,黑影完全吞噬我的时候,就是我毙命之时… 黑影侵蚀到我的双腿,我瞬间察觉到自己的一双腿连知觉的都没有了,若是黑影蔓延到我的全身…… 不过这黑影是邪祟之物,我用道术道术就可以驱赶。 然而我没预料到的是,这洞内除了白骨和黑影,还有另一种生物,此时,洞中不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是有无数虫子聚集而来的声音,听的我头皮发麻。 一时我禁不住扭头一看,发现身后的洞沿上,倒挂着无数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睛…… 下刻,我才后知后觉,是蝙蝠,这些蝙蝠像是变异了一样,眼睛是红色的,看上去格外的吓人。 我以前在老家见过,村里人说这是吸血蝙蝠。 我估计是手上的血腥味吸引了它们! 但让我没想到,这里竟然会这么多,要是一下惊动,凭借我自己,恐怕难以脱身。 我有点惊慌的喊了夜司溟一声,不过已经晚了,吸血蝙蝠对于血是极其疯狂炙热的,漫天黑压压的蝙蝠冲天而下。 “不要动。”夜司溟的声音徒然传出,一层黑色的光幕笼罩我所在的这边范围。 然后在这个时候,黑暗中却忽然飘进来一盏黄色的灯火,这盏黄色的灯火在此时与我而言是炙热的。 它的出现,驱走了漫天的蝙蝠和黑影,一时间,嘈杂的洞里恢复了平静。 最后一眼,我看到的是一个面容和蔼的老妪举着一火把,正对我张嘴说着,可是我却什么都听不清,重重地合上了双眼,世界黑的一望无际……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白姑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再次睁眼的时候,外面阳光明媚,我察觉到自己正躺着一张竹制的床榻上,身上裹着纱布。 就连脸上、头部都包着,尤其是自己一双手,纱布缠的厚重,我微微动了一下,发现双手已然没了知觉。 虽然夜司溟反应很快,不过那些吸血蝙蝠在黑暗里被血腥气味吸引,我依然被咬了一口。 后来夜司溟就没有动静,估计是不想让人发觉他,而且我最后还看到一个老妪。 想来,是之前那个老妪救了我,也不知道我在这里昏睡了多久,别人将我带回来,又替我包扎,竟然没有丝毫的意识。 正在这时,一个人推门而进,手里还端着一碗东西,老妪上前,和蔼地让我将这碗东西喝下。 我犹豫了下,将碗中的苦涩汤喝下,也没有问是什么,这个老妪既然救了我,就不会多此一举的来害我。 “孩子,你受苦了。”老妪叹息一声道,眼中无尽的慈蔼。“你也是亏了走运了,那么多吸血蝙蝠,竟然只被咬了一口,也幸好我赶到的及时。若是等身子好了,可有什么打算?” 我低头沉思一番,没有对老妪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说不知道。 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老妪淡笑着和我说道我说道,若我没地方可去,可以留在这里和她做个伴。 我先感谢了老妪的好,又问她怎么称呼。 老妪笑了笑,说她没有名字,但是她以前也是白水寨的人,她小的时候寨子里叫她阿妹。 她说让我叫她白姑。 我又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姑说这个地方没有名字,只是恰好在白水寨的寨子口的一片竹林里,她住在竹林的六七十年的时间里,从没有踏出过这片竹林。 听她说道这里,我忽然响起了一件事,从小,寨子里的白阿婆说过,白水寨有两处禁地,是不允许任何人去玩耍的,一处是对面的云赤峰山洞,另一处则是寨子口的竹林。 寨子里的人都说,竹林中住着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婆,和一般的怪物无异,最喜爱用小孩子的血肉炼制蛊术巫术一类的东西,被她抓到的小孩儿全部是有去无回的。 也是因为这个恐怖的传言,让村子里的小孩儿,从来都不敢踏进这个竹林半步。 想不到,白姑就是那个传言中的怪物,但是今天看来,传言是假的,白姑是慈眉善目的,相比于寨子里的人,那些寨民才是吃人的怪物。 白姑这时又说,七十多年以前,她是一个行脚的巫医,同时也是一个待嫁的落洞女,因为一些原因,她没有成功出嫁,被寨子里的人认为不详。 一度要将她投到河里溺死,但是她最终逃了出来,一直住在这片竹林,再也没有出去过,除了之前去云赤峰救我。 她说,她是一个被白水寨遗弃的人,寨子里的人,也不会允许她再踏入寨子一步,那些寨子里的流言,都是为了孤立她而流传出去的。 说着,白姑掀开了自己左手上的袖子,露出了一点深红色的点月,正是落洞女的象征。 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怪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听言识趣地没有去问白姑当年的事情,而是问她为什么要救我。 白姑说,按道理,她不应该插手寨子里的事情,不过我不是白水寨的人。 这白姑刚好路过,与此的同时,在我心中的谜团却又越积越多,这个看上去淳朴的白水寨。 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它不再淳朴,不再宁静,如有遮天的阴谋,笼罩这里。 三年一次的落洞女嫁山神的传统,更是如同迷雾一般,仿佛有许多不可告人的故事。 白姑的医术了得,短短两天我身上的伤势恢复的七七八八,勉强可以帮白姑干一些轻活。 白姑特意嘱咐我,曾经的我已然死去,白水寨的人如何都不会想到我还活着,从今往后,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我这个人。 说完后,白姑很好奇的问我,我不是白水寨的人,为什么会成为落花洞女。 反正这个事不是什么秘密,我没有隐瞒,将自己在白水寨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这白姑听完后挺感慨,说我是个好姑娘。 对此,我无话可说。 实际上,她不会知道我这么做,也是有把握的。 我打算修养两天,就继续朝着十万大山深山而去。 这天我正在灶前烧着火做饭,外头来了人,我赶忙拿上面纱蒙上。 为了保险起见,也是遵从白姑的嘱咐,任何时候都不对外揭露自己的真面。 那伙人一进来就大声叫着找着白姑,我一眼就认出来,为首的是白水寨的族长。 族长看到白姑慌忙喊着大事不好,说寨子里出大事了,已经有好几户人家的黄花闺女走失不见了,寨子里都怀疑又有脏东西在作祟,此次来是请白姑出山的。 白姑只是无动于衷地坐在竹椅上,表示她早已经不是白水寨的人,寨子里的事情和她不相干。 族长等人却一直在苦苦哀求,说什么都不肯离去,还说是祖阿嬷让他们来求白姑的,也只有白姑出手,寨子里才有一线生机。 听到祖阿嬷的字眼,白姑稍微动容了一些,在这时看了我一眼,似是有询问我的意思。 我心中对于白水寨的疑问太多,而且落洞女这个事,我跟白姑说过,如果不处理,以后白水寨会有更多无辜的女子丧命。 白姑见此,叹息一声,算是答应了族长他们的请求。 当天的傍晚,白姑带我便进了寨子,时隔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再次回到白水寨,心中却只有满满的厌恶。 到了族长家里,发现祖阿嬷,阿瑶,包括之前见过在内的几十名寨民们都在,我眼神平静的扫视过这些人,脸上毫无波动。 在场的人见到白姑,神色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唯有祖阿嬷脸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说了一句:姐姐,你来了,快坐吧。 闻言我心中大为错愕,万万没想到,白姑和祖阿嬷竟然是姐妹,不等我再去猜想,一旁的族长等人已经说开了。 原来,自我出嫁后的第二天起,每天晚上寨子里都会丢失一个女孩儿,这些女孩年纪都是十五、六上下,且都还是未婚的黄花闺女。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藏尸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姑问有没有在寨子里仔细找过,毕竟白水寨不大,也就百来户人家,真要藏的话是藏不住的。 族长说他们都挨家挨户的搜过了,地都要翻几层出来了,愣是没找到一个影子。 有人这时说,会不会是那个东西在作祟? 众人闻言,脸上的凝重神色又深了一层。 祖阿嬷摇头道说没可能,今年的落洞女已经出嫁,按往年来说,在山神的庇佑下,都是没可能发生这些事。 白水寨世世代代供奉的山神,对之敬若神明,与寨子而言,这个虚无缥缈的山神是无所不能的,只要有他在,寨子里定能风调雨顺。 一直以来,寨民对此也是深信不疑的,但是自己亲身经历了这些事情,而且我心中起了疑惑,山神到底什么东西,是不是真实存在,想到这里,我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一直庇佑寨子的山神已经不存在了,或者说,压根不曾存在过…… 这个想法的出现,我内心一阵动荡,如果山神不存在,那我那天看到的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 一直到太阳落山,大伙都还没有头绪,族长已经急的团团转,如今寨子里发生这样的事,最着急的是他,白水寨百来户人家,家家户户都有个女儿,长久拖下去,只怕白水寨的闺女都得丢尽。 正这时,族长媳妇惊慌失措的就冲了进来,大叫着天要塌了。 族长板着脸站起身,刚想教训自己的媳妇,却听她这时叫着说:云青青不见了! 云青青正是族长家的独女。 族长闻言,顿时就倒坐在椅子上,嘴边喃喃骂道见鬼了,好好的人锁在房间里怎么可能不见。 族长媳妇这时候哭成了泪人,不停地求着祖阿嬷和白姑,她说为了怕自己女儿也丢了,就一天到晚的把云青青锁在房间里。 她不眠不休守着,但是刚刚她打了个瞌睡,睁开眼的时候,云青青就不见了。 白姑忙将族长媳妇扶起身,让她带我们云青青的房间看看。 但是那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留下,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一个大活人是怎么丢失的。 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族长立马又发动寨民去找人,毕竟是自己的亲自己的亲闺女丢了,他比谁都还着急。 正这时,屋子里又进来了一伙人,定眼看是寨子尾的一户人,云鹊的父母。 云鹊的父母俩人进来就嚷嚷叫道云鹊的尸体不见了。 这话一出,满屋子都安静了下来,祖阿嬷问之前云鹊不是早都下葬了吗,怎么又生事了。 听到云鹊尸首出了问题,我顿时起了心,不管怎么说,云鹊之前也算是帮过我一把,对云鹊还是抱着感激之心。 这个寨子看来很不简单。 我对苗疆的事不熟悉,现在贸然深入,反而不是好事,与其这样,不去在这里摸透一些苗疆的禁忌。 这时,云鹊的母亲哭喊道,云鹊死后他们也没葬的太远,就安葬在自家寨子的屋后,但是刚刚安葬云鹊的棺材突然就好好的摆到家里。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少了一个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们打开棺材看,发现里面的尸体不见,只剩下入殓前穿的一身寿衣,而后他们一家人又去后山查看,才晓得云鹊的坟墓果然已经被挖开…… 族长仰天喊着老天都要收白水寨,活人不见也罢,怎么得连个死人的尸体都不见了。 事情到这里,迷雾又深了一层…… 又是三天过去,寨子里接二连三的丢着闺女,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头绪,家家户户,都弥漫着愁云惨雾。 这天族长又找上门来,说寨子里真的是亡了,现在连泉水都枯了,寨子里倒是有一条小河,但是寨子里的那条河,不知道沉过多少死人,多少冤魂葬身在那里,大伙压根不敢喝那里的水。 白水寨虽然偏僻落后,连电都没有通,但是家家户户倒是装了水管,接了水龙头,喝的水正是对面云赤峰山麓下流出来的山泉水。 听族长说,我灵光闪过,问他可曾让人去水的源头看过? 族长摇摇头说没有,现在寨子里人人自危,谁都不愿意出远门,生怕什么时候就死在外头了,云赤峰离寨子有些脚程,谁都不愿意去看。 我看着天色还未全黑,便打算去水源看看,族长见此也只能回寨子,交上十几个胆大的人一起陪同我去。 一伙人举着火把浩浩荡荡的到了山麓,往里头的山坳再走几步路就是水源。 待我到了水源凑近一看,发现那泉眼正汩汩的冒出泉水,根本没有干涸。 族长这时道,既然水源还有水出来,那会不会是下游的储水的水房出了问题? 一伙人又赶去水房,所谓水房是白水寨的寨民筹钱建的一个储存水的一个大水缸,起到储水和过滤的左右,家家户户的水管,都是接到这里,再由此分配到每家每户的。 水房的盖子是水泥淋制的,极其沉重,四五个汉子搭着一起用力才勉强将盖子给挪开。 在挪开水房盖子的那一刻,几个汉子的表情都跟见了鬼一般,其中一个还大叫了一声,从水房顶上摔了下来。 我见此二话不说爬上来水房,探头一看,才发现……水房里面塞的满满都是尸体,身上的衣服被扒了精光,只剩下白花花身子,仔细看都是寨子里丢失的闺女。 其中还包括族长的女儿云青青,而这些女孩的头发有些飘出了水面,黑压压一大片,有些飘到了水底下,将出水口塞的死死…… 寨民们一想到这段时间喝的水,都是经过尸体浸泡流出的,不由得当场呕吐了出来。 族长忍不住悲痛大哭了起来,从水房里捞起云青青,抱着冰冷的尸体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回神,一些寨民则立马回去通知丢失闺女的人前来认领。 整整十八具妙龄少女的尸体,一个没少都在水房里面,寨子里有一个验尸的仵作老太婆。 老婆婆查验了一翻道,这些女孩生前都是被破了身子,然后才扔到水房里淹死的。 寨民们闻言又惊又怒,尸体是寻到了,但是背后的真凶却还在逍遥法外。 我看着一具具尸体从水房捞出,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棺落地(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是了,失踪的十八个人找到了,但是云鹊的尸体,却还没有消息。 当晚,寨子里响起的都是哭丧声和锣鼓声,十几户人家一起开办丧事,白水寨出奇的热闹,哪怕我在寨子口的竹林里,都能听到那些人鬼哭狼嚎的声音。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但是不想第二天的深夜,我和白姑都歇息下了,外头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我看白姑房间的灯亮了,便也急忙起来,点了一盏火跟了出去。 打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族长跟白阿婆,此刻我站在他们面前,而他们却不知我是谁。 只是白阿婆一把抓住了我,语无伦次地说着些什么,我拉她的手,让她说慢一些。 只听她这时顺了口气说,老三的尸体不见了。 她说的老三,指的寨里的一个阿妹,之前同样失踪后在水房里找到遗体,只是想不到这丧事还没做完,遗体又丢了。 白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去准备了一些东西,和我们一起赶去。 到了家中的时候,只见里头空无一人,灵堂里唯有一口打开的棺材,凑前上去一看,发现里面躺着一个女人。 只是因为死了有段时间,加之经过长时间泡水缘故,现在浑身都显得浮肿,且都爬满了尸斑,看起来极其可怖。 这时,藏在角落的几个人才出来,只不过从他们眼中还可以看出惊恐和不安。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在刚才来找我们的那段时间,不见的尸体自己回来了,而且还自己安然无恙的躺回到棺材里。 白姑问那几个吓破胆的寨民,尸体是怎么回来的? 一位大姐摇摇头,说她们也不知道,刚才她们也是分开头去找,找遍了附近没找人就回来了,等他们回到家里,发现尸体已经好好的躺在棺材里了。 她们这才吓得躲起来,生怕棺材里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活了起来。 “我总觉得是前几天来我们寨那个外来闺女的魂回来作祟,你说我们是不是错了,我们不应该把……”其中一个女人开口。 正说到这里,族长立即瞪了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看他们这副模样,我便知道关于我被选中落洞女的事情定然有猫腻的,这里面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正这时,一旁的白姑查看了尸体之后说道,尸体明天就要入土,否则要坏事。 家里人没敢多问为什么,只是点头说好,明天就会让先生过来送葬。 临走前,白姑在尸体旁边放了一对牛角。 在苗族中,牛角通常都是用来避邪趋害,基本家家户户的寨子门前都会挂上一对牛角。 不但用于辟邪,有时候贵宾来的时候,也可以吹响牛角来表示欢迎客人。 回去的路人我问白姑,为什么要在尸体的旁边放上牛角,而且一般人做丧事最少都是要停尸两夜,而白姑却让明天就下葬,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白姑只是摇了摇头,答非所问道:“唉……有东西要出来作祟了,但愿还来得及吧。”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棺落地(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翌日清晨,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个送葬先生主持着丧礼。 出殡的时辰到了,送葬先生抓了一只公鸡放在棺前,公鸡上棺材这在白水寨里是常见的一种镇邪土方法,公鸡为至阳之物,所以才常有人用鸡血来驱邪,尤其以公鸡为最。 将公鸡绑好,送葬先生又引路人一盏煤油灯,此灯在送葬的时候唤为长明灯。 据说长明灯就是阴人的引路灯,引领阴人该往哪里去,同时也间接的告诫阴人,不可走回头路,不可再留恋亲人。 送葬的过程中,长明灯要一直点着送到棺材下葬地点,中途万万不可熄灭。 抬棺材的八个人都是寨子常做白事的抬棺匠,熟练的将棺材上了钉将之抬起,在锣鼓喧天中,抬棺匠稳稳当当的抬起棺材,引路人点着长明灯在前面引路。 我和白姑跟着送葬队走在最后面,一路上我发现她脸色都有些黯淡,脸上挂着藏不住的事情,我问她怎么了? 白姑看了我一眼,别有深意道:“怕是来不及了。” 果然,这时候天边响了一声阵雷,乌云密布,瓢泼大雨顷刻间落下,送葬队正走在山坡上,雨水一下来,坡上变得滑跤。 八个抬棺匠抬着棺木在这时看起来极其吃力,沉重的棺材抬得左摇右摆,几乎摇摇欲坠,就差没落到地上。 前头的先生看到吓得脸色苍白,棺木落地这是极其忌讳的,按照这里的风俗,棺木落地的地方,就是落葬的地方,可是看这陡坡,压根就不能葬人,只能继续往前抬。 这时,绑在棺前的大公鸡忽然挣扎了一下,扑扇着湿漉漉的翅膀叫了几声,与此同时,棺材头的四个抬棺匠齐齐滑了一跤。 原本摇坠的棺材应声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后头的人还没反应古来,便被沉重的棺材推下了坡。 这还不算,棺材落地的同时,前头引路人手里的长明灯也在这时熄灭了。 送葬先生看到这一幕,几乎没丢了魂,大喊着要夭寿了,他做送葬这么多年,还见过这么邪门的棺落地。 白姑拉了我一把,在我耳边嘱咐道:“快去将公鸡杀了,记住……将鸡血溅在棺头,要快!” 说着白姑递给了我一把刀,像是早有准备一般。 我也没有多问,接过到跑到棺前,将公鸡一把抓过,旁边几个抬棺匠倒也是有经验的,立马过来搭了把手,我举着刀抹过公鸡的脖子。 瞬间,鸡血飞溅棺头四处,同时棺材里头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东西朝着棺材盖子上踢了一脚似得。 本来就心慌慌的送葬队听到这声巨响,吓得都软了腿。 “快,趁着那东西还没起来,赶紧入土!”白姑这时候叫了一声,送葬队的人这时候也清醒了过来,立马振作了起来,抬棺匠们也知道事态的严重,不敢怠慢,硬着头皮又抬起了棺材。 前头的送葬先生见状又替引路人点起了长明灯,送葬队伍重新启程。 所幸再次起棺一路上没有再发生什么古怪的事情,送葬队伍一路上心惊胆战的将棺木送到落葬点。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棺中棺(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着那棺木被泥土一点点的淹没,众人揪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在这一天后,寨子里的其他十七个死在水房的女孩尸体也全部入土为安,事情仿佛随着这些女孩的尸体被掩埋而随之平静下来。 可是有一件事却至今还没有水落石出,那就是云鹊的尸体,一直都还没有下落。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还未入睡,远远的就听见有东西窸窸窣窣的走来。 最初我以为是夜司溟,不过随后我就发觉不对劲,因为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古怪,像是蹑手蹑脚,踩在楼板发出来的。 听到声音我立刻就没了睡意,睁开眼睛环顾着四周,空无一人。 正这么想着,我忽然惊觉自己后颈一片凉意,像是有什么阴湿东西放到脖子上,顿时,我一转身,就看到自己身后正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一张已经变了形了的脸几乎贴到了我的颈窝上…… 冷不防的,我被吓了一跳,因为这张脸太过渗人,比我之前看见云鹊的死相还要可怖,尤其是她瞪着一双泡的发肿的眼睛。 一张已经腐烂发臭的嘴巴,隐约还可见几条驱虫在她张大的口腔里头上下蠕动,发出丝丝细微的啃噬声…… 这刻,看着她可怖的脸,我突然就想起这个可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阿婆说的那个老三。 在被惊吓的瞬间,我反应过来,跟她对持着,那张可怖的脸摆在那里,腐烂的嘴巴还划过一抹诡异的弧度。 我也不乱动,就是僵持的看着她。 这时,她张开了嘴巴,只听她说:“救我,救我……” 我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她忽然就张大了嘴巴扑了过来,我终于忍不住用手一挡。 我的耳边回荡了一声惨叫,等我放下手,就看到夜司溟坐在床头,面容平静的看着我。 “走了吗?”我往他背后看了看,发现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嗯。” 他点了点头,欲言又止的看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我刚要问他,夜司溟忽然眉头一皱,扭头看了一眼道,“有人来了。” 接着,他就倏然的消失了。 下刻,房门被推开,只觉得我的眼前一亮,面前出现的是白姑慈蔼的脸庞。 白姑一手提着灯,将灯放下,一边缓缓将我扶起,道:“丫头,又做噩梦了?” 我环顾了四周没看到那鬼魂,心里安定不少,我把刚才梦到的情景复述一遍给白姑听。 听后,白姑皱着眉头,叹息一声说道事情还没了结,我们应该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了,明天要再去三姐落葬的地方看看。 我对夜司溟简单的商量了下接下来打算,然后才睡去。 第二天的上午,白姑便带着我去了三姐的坟头,找来了一些人,准备让人开坟。 起初她父亲和母亲都是反对这种做法,直说人死都已经入土为安了,再开人的坟墓有损阴德。 白姑又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忌讳,只说道:“这个坟有问题,你们的女儿并不能安宁,若是不信我,你们大可以去上三炷香试试。” 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棺中棺(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开坟的时候都有准备香纸,她父亲母亲俩人自然是不信白姑的话,俩人将信将疑的拿过几炷香点燃,将之插到三姐的坟前。 只见那三炷香缓缓的燃起,眼看香火正旺的时候,三炷香突然从中折断,父亲母亲俩人当场吓得脸色惨白。 白姑怕他们心里还有鬼,便让我去打了一碗白饭过来放在坟墓石碑前,将白饭中间插上 两根筷子,此后,白姑又拿起准备好的一叠纸钱,将之点燃放在碗的四周尽数焚烧,纸币烧尽之后。 一口碗已然被熏的发黑,只是碗口的一处地方,赫然有一张人的手掌印,这一处地方,不管白姑怎么熏烧,却怎么都烧不黑…… 白姑说,这是阴人的手,一直抓着碗吃着呢,由此也可看出,这坟里面的阴人,并不安宁,连一口饭都不舍得放下。 她俩人看到这里,早已吓得腿软,再不敢阻拦白姑开坟,她母亲更是泪影婆娑的坐在地上,嘴里喊着她可怜的女儿怎么这么命苦。 几个准备挖坟的汉子得到白姑的回应,立马拿起锄头铲子开始挖土,因为是刚葬不久的新泥,几个壮汉挖起来也轻松,不多时,便可看到棺材的模样,一如之前葬下去的一般,连位置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是,既然这棺材还好好的埋在这里,为什么三姐昨夜还来缠着我,而且还让我救她呢?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 正这时,一个掘土的汉子一锄头下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像是砸到了木头上一般。 白姑见此,忙让人再往下挖,不多时,又是一副棺木出现,这幅棺材看起来也是刚入土不久的,而且下葬的位置恰好就是三姐的下面,两副棺材像是孪生一般,一黑一白,上下叠着在一起。 苗家土葬中,对于坟墓的方向和位置是极其看重的,尤其是埋棺木的地方,会选择一个附近都没有埋人的地方为最佳,忌讳两副棺木挨着同葬,但是今天这般两副棺木叠在一起入土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只听这时白姑这时候失声叫了出来:“坟中坟,棺上棺!” 我忙问白姑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姑看向我,沉声告诉我,她之所以让三姐这么着急就入土,是因为那天三姐尸体不见又自己回来的时候,她特意查看了一下尸体。 发现尸体已经被人做过了手脚,最明显的痕迹,是三姐的嘴中有血液的味道,那血并不是人血,而像是有人特意喂进去的某种动物的血,所以白姑她才让我们把三姐尽早安葬了。 那天我们下葬的时候,根本就不晓得这个位置下面还有另外一副棺材,否则我们也不会将三姐葬在这里。 白姑说,我们那天太过着急,以至于忽略了一些事情,正中了暗中人的圈套,现在仔细这片地方,左右两边各是一条龙脉。 本是葬阴人筑阴宅极佳的位置,但是偏偏这两条龙脉之下的山坳处,有一座山包,而这两幅棺材就落在这山包下。 第一千五百八十章引魂(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连太阳的一丝光都照射不到,周围又被两条龙脉包围散之不去,这就恰恰形成了一个绝佳的养尸地…… 听到白姑说的话,在场的无一不是脸色惨白,世人只知苗族三邪是赶尸、放蛊和落洞,却不知道苗族最绝的不是这三邪,而是养尸! 在场的人都慌了神,没了主意纷纷看向白姑,等她拿主意。 白姑当机立断,立马让一个人去请祖阿嬷一块过来,又让其父亲去找那天帮忙送葬的先生,能做到这些手脚的,唯有那个送葬先生最有可疑。 那个送葬先生本是个外来户,并不姓白,他自称姓陈,大家客气的时候也都叫他陈先生,他十几年前便落户在这里,寨子里凡是有白事,都会找他来送葬,那些抬棺匠也多半是他手下的做事的伙计。 去请祖阿嬷的人很快就回来,那人说祖阿嬷从前些日子身体就有些抱恙,今天开始更加严重,不但下不了地,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而她的两个徒弟阿瑶和阿苗也在家里守着祖阿嬷,怕是都来不了。 我听言,不由得心下咯噔一下,祖阿嬷虽然年事渐高,但身子骨一直都硬朗的很,平日里操持着寨子里的事情都是毫不迷糊的,现在怎么这么巧合的就病倒了? 听言祖阿嬷不能来,在场的人更是慌了几分,不知如何是好。 “先开棺,待老婆子看看情况再说。”白姑道。 听她这么说,一伙人也没敢闲着,拿上家伙准备开馆,黑色的棺材打开的时候,一股恶臭冲天,我和白姑忙上去看着,只见三姐的尸体此时看起来极其的可怖。 两只眼睛竟然挣得圆鼓鼓,而且没有一丝的瞳仁,黑漆漆的一片,只是那一张嘴巴却红的娇艳欲滴,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仔细看,三姐尸体上下不但长满了尸斑,还生满了密布的黑毛…… 片刻后,底下的那副白棺也被抬了上来,几个人撬开棺材钉,齐力一开盖,只是看了一眼,不由得叫了出来,浑身都在抖擞。 我见状忙跟着上去看了一眼,顿时全身跟着打了一个寒颤,只见那白棺里面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一段时间的云鹊,准确的说,是云鹊的尸体。 一时,在场的人不禁都在吸了口凉气。 “他娘的,真见鬼了,云鹊那丫头的尸体怎么会在这里,晦气!”一个汉子骂了一声,转身又让人去通知云鹊的父母。 这些天,云鹊父母为了找云鹊的尸体,终日以泪洗面,差点没哭瞎了眼睛,如今一听到有尸体的消息,立马就赶了过来。 我仔细打量云鹊的尸体,发现和三姐的黑截然不同,云鹊是浑身雪白,白到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全身还长满了白色的毛发,看起来诡异又渗人。 与此同时,去找陈先生的父亲回来了,得知的消息是陈先生已经死了,是昨儿晚上喝醉了酒,不小心失足摔到了水缸里活活淹死的,他手下的伙计找到他人的时候发现他整张脸都挣扎的变形了。 这个消息令在场的人脸色再寒了一层。 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引魂(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不由想,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 可是仔细一想,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巧合,从云鹊的死,再到祖阿嬷的身体抱恙,尸体的失踪,棺材的问题,还有如今的陈先生之死。 冥冥中,这一切中都似乎有某种关联,有一双幕后之人,在推动着事情一步步的发展。 “白姑,你看……现在如何是好?”一个汉子小心翼翼问道,这挖出来的两具尸体这么晾着不是个办法,而且这尸体怎么看怎么觉着诡异。 只听白姑这时候叹息了一声,道这两具尸体经过了养尸地的葬养,又被人动了些手脚,是万万不能再留下来。 否则后患无穷,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两具尸体都给火化了,以此杜绝后患。 其他人这么一听都点头称是,无一不赞成,但是我父母和云鹊父母却是万分不同意火葬,拦在棺材面前,死都不肯撒手。 白水寨身处偏僻,这里本就与外界隔绝,寨民更是食古不化,一直以来这里的人都是土葬,再不济也有水葬的说法。 但是火葬一说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无异于粉身碎骨,寨民都说火葬的都是大奸大恶之人,尸体不全哪怕下了阴间都无法投胎转世。 此时白姑提出火葬,他们固然是不肯同意的,云鹊的父母更是偏激的把尸体从棺材里抬出来,放到背上给背走了,三姐父母见状,也学着云鹊父母做法。 将她的尸体也棺材里弄出来给背走了,还扬言会重新给三姐找个新的坟地,断不会让她做孤魂野鬼。 白姑看着他们将尸体弄走,始终都是一言不发,没有上去阻拦,待他们全部散了,才喃喃说道:“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呀……也罢,也罢,木已成舟,大错已铸……” 看白姑自叹自哀的模样,我不由得感到一丝心酸,白姑的用心良苦,他们根本不理解,仍旧在执迷不悟。 我问白姑,现在该怎么办,她叹息一声说,现在只能是尽力而为。 回到竹林后的当晚,白姑便摆好了香坛,点燃了两根蜡烛,又让我上了三炷香,不同的是,我发现这香火好像跟我平时所见的不同,烧出来的味道有一种特殊的香味。 其实我见过很多稀奇古怪的香烛,但是这种还是第一次见到。 似是看出了我的好奇,白姑和我说道,我点燃的香名为牛角香,是用牛骨研磨成粉所制成。 “牛角香可以阴魂!”白姑开口对我说道。 引魂香?白姑难不成是想招魂不成? 白姑这时又道:“人以粮为天,魂以气为食,香火不单是沟通阴阳的媒介,也是阴魂的食用的气,尤其是这种尸香,是阴魂能喜爱一种,引方圆几里的阴魂聚来,所以又叫引魂香。” 我点点头,明白了白姑的用意,她是想以此引出陈先生的阴魂。 片刻过后,三炷香已然烧尽了一大半,此刻整个屋子,飘着的都是引魂香的味道,我在盘坐在地上,几乎是等的昏昏欲睡,也没见有个鬼影子出现。 第一千五百八十二章赶尸匠(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正当我双眼朦胧打瞌睡之际,一阵阴风不知从何处灌了进来,瞬间就将我给吹醒。 我看着白姑愈来愈凝重的神情,不由得问道是不是那东西来了。 因为我没有阴阳眼,虽然可以感觉到,但是没办法看到是什么东西。 白姑点了点头,就说来是来了,不过却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话音落下,阴风呼啸,摆在桌上的两根烛火顿时被吹灭,我挡着风,只觉得吹得我睁不开眼睛。 “放肆!”白姑这时却大叫一声,一把抓起摆在桌上的糯米,朝着四周撒了过去,只听彼时的风突然就小了,伴随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白姑朝我使了个眼色看向引魂香,我立马会意,上前点燃了三根香,将之插到了香炉之上。 “这三炷香是我老婆子敬你们的,香燃尽之后,你们若是识相的就素素离去,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姑的话音落下,只见那香炉上的三炷香以肉眼可见的迅速烧了下去,眨眼间就成了香灰。 与此同时,屋子里渐渐暖和了一些,没有之前那般阴凉,我知道那些东西应该是离开了。 白姑见此松了一口气,说,“既然这引魂香都无法引陈先生出来,那就只有我们主动招魂了。” 说着,白姑拿起之前早已备好陈先生的生辰八字,将之点燃扔到香炉之中,燃尽后,白姑这时嘴中念念有词,又拿起三炷引魂香,将之点燃插上。 眼看三炷香缓缓燃着,却在这时其中一炷香忽然熄了,其他两炷香却快速燃了下去,这且恰恰是两短一长。 白姑脸色一沉道,人怕三长两短,香忌两短一长,这个陈先生不止人死了,恐怕连魂魄也被人给活活给打散了。 闻言,我也是心下一紧,这陈先生的死果然是蹊跷的,究竟是谁竟然这么狠辣,连魂魄没有给留下,难道是早料到白姑会招魂? “不好,要出事了!”白姑这时候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起了身,走出了门外看向白水寨的方向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丫头,快去将之前备好的糯米和桃木带上,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我立即回屋,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东西,跟着白姑匆匆进了寨子,一路上阴风阵阵,吹的我手中的煤油灯忽明忽暗。 带我们进了寨子,发现寨子里早已是灯火通明,满寨子都是人,大伙举着火把四处找着些什么。 一问之下才知道,我家三姐和云鹊的尸体又不见了,最主要的是这次不是凭空消失不见的,听说是尸体自己跑了。 我听完有些难以置信,人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了,难不成还真的自己爬起来? 白姑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不由告诉我,人死的肉身久了自然会腐烂,但是一旦尸体被动了手脚,蓄意养尸。 这尸体会变成什么会走会动的东西很难说,白姑说,苗族虽然一直被盛传赶尸和养尸。 但是毕竟年代久远,这些东西都渐渐没落,早就无人知晓,就连她这么大把年纪,也是许久未曾见过了。 第一千五百八十三章赶尸匠(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有些东西没有见过,不代表就没有,所谓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是这么来的。 只是如今看来,却又是有人在作祟了。 白姑赶到了寨尾打听,方才知道,有人看到尸体走入了白水寨的后山之中,只是现在深夜之后,早已找不到影子了。 白姑带着我进了后山,看着地上留下来的一串串脚印说道,只要追着这个印记走,或许就能找到尸体的踪迹了。 临上山前白姑反复在我耳边叮嘱,若是待会听到有任何声响,尤其是有人叫我,千万不要回头,也不要应他。 我点点头,对于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还是把白姑的诸多嘱咐都记在了心里。 和白姑俩人一直追着脚印到山坳,发现脚印越来越浅,最终一丝一毫都没有,尸体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白姑说,这是有心人特意抹去了痕迹,不想被我们追查到。 此时,本是更深露重,山里居然袅袅飘起了雾,这在深夜的山谷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白姑抬眼看了看雾,眼中的担忧神色更深了一层,只是她脚下的步伐却并未停下来,带着我继续摸索着。 白姑说尸体的脚印可以抹去,但是尸气却是没办法完全掩盖的,一路上来,都可以闻到似有若无的臭味,白姑说这个就是尸气。 我在身后跟着白姑一直沿着尸气行走,山路崎岖,提在手里的煤油灯摇晃着不停地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正这时,雾气忽然变得浓厚,直飘到我的身体前后周围,我心下一紧,赶忙拉住白姑的衣角。 可是不知为何,白姑的身影在这时一闪,瞬间就看不清她的人,只能看到她的身影和灯光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我顿时就喊了出来,前面的白姑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喊声,叫着让我快点跟上去,她在原地等我。 我听罢快步穿过层层浓雾跟了上去,可是此时的浓雾里,哪里还有白姑的影子。 看着层层的迷雾,我几乎看不清几米外的东西,煤油灯也在此时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我一手提着灯,一手捂在灯前,小心翼翼的护着灯前行,走了有片刻时间,发觉自己似乎还在原地踏步,似是又回到了刚才白姑消失的地方。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咬着牙再次往前走,穿过一层白雾,下了一条坡,发现果真如此,我还是在同个地方绕圈子。 我不信邪的反复走了几遍,结果依旧是在原地打转。 不过我经历的太多,这些事情出现还不足以惊吓到我。 我一想,这是被鬼遮眼了,也就是俗称的鬼打墙。 走出鬼打墙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等人来发现,可是这深山峡谷中。 根本不会有人发现我,另一种则是在原地等着,直到天亮。 我摇摇头,暗想着自己不能坐以待毙,须想个法子出去。 小时候在村里就听说过,在傍晚时分回家,哪怕这条路是自己最熟悉的一条路。 天天行走这条路,也有可能会突然迷路,怎么都回不到家,村民说,这个便是迷路仙在捣鬼了。 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迷路仙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迷路仙不同于一般的脏东西,它们大都没什么害人之心,只是贪玩和好奇心重,喜欢将人困在一个地方以此为乐。 我赶忙解下背上的包裹,裹里面的都是白姑让我事先准备的东西,想不到在这就派上了用场,我忙将里头的香火拿了出来,取了三炷,将之点燃。 我将三炷香颤颤巍巍的插到土地上,嘴边念叨着:路过宝地,无意冒犯,小仙饶恕…… 就在三炷香落地的瞬间,周身的白雾逐渐褪去,而插在地上的三炷香也以肉眼可见速度迅速燃烧,化成了灰烬。 看来是迷路仙受了我三炷香,肯放我走了。 此时容不得我多想,我麻利的收拾好东西,提着灯离开了,周围白雾散去。 勉强可以看清山里的路,我看到白姑的灯在不远处的坡上忽闪忽闪,心中大喜,赶忙追了上去。 可是待我喜出望外的赶到的时候,发现地上只有一盏灯,哪里有白姑的影子? 我心中暗想着,白姑会不会出事了? 这么一想,原本安定下来的心又开始剧烈的跳动,深夜的峡谷中在此时变得极其宁静。 我几乎可以听得清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那不绝于耳的山风…… 我只觉得不对劲,赶忙往前走,希望能在前面找到白姑。 就在这时,我身后忽然传来了声响,听起来是有人走路的脚步声,可是刚才我一路上来,根本没有一个人影子! “陈秀秀……” 只听这时,后面的人叫了一声。 我心里一紧,但脚步没有停顿,继续朝前奏。 “陈秀秀……” 那人又叫了一声,我心里冷笑了声,这种情况要是一般人回头肯定就会看到自己内心最恐怖的场景。 轻则吓掉魂,重则可能就直接活生生吓死了。 但我并不畏惧,就算我回头,实际上也不会出事,这种低等级的东西,奈何不了我。 我只是不愿意搭理罢了。 “我是三姐啊,你不回头看看我吗?不等等三姐吗?” 闻言,我顿时站住了脚,呆在了原地。 是三姐的阴魂? 如果她真是三姐,那直接问她尸体在哪里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我刚想回头,但是电光火石间。 我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她不是三姐,我跟她生前没有见过,她压根不知道我名字。 念此,我赶紧抬脚要走,却发现此时自己浑身上下动弹不得,似有东西在上面死死的按住我的身子。 下刻,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攀上了我的右肩上,低头用余光一瞥,是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扣着我的肩…… “你看看我啊,看看三姐……” 这只苍白的手猛地一用力,将我的头硬生生的掰了过去…… 夜色下,这是一张几乎已经是血肉模糊的脸,光秃秃的脑袋上头发谢顶,只剩下几条毛发吊着。 两颗眼珠子也在这时从眼眶中溢出来,只听啪嗒一声,眼珠子落在地上。 那一张本来就可怖的脸上只剩下两个血窟窿,里头还有无数的驱虫在蠕动啃噬着,一张猩红色的嘴巴正缓缓张开…… 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哑狗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刚要挥手驱赶,这时候背后一个声音大喝了声,不知道扔了什么东西。 我一抬眼,发现可怖的东西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白姑那张和蔼的脸庞。 白姑说,差一点儿,只要我叫声音来,魂儿就会勾去了,所幸她来得及时。 待半天再也没有动静后,白姑这才牵着我继续走,她说她刚才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说着,用灯照了照路边的草丛,我放眼望去,只见这条小路上的草丛旁,断断续续的有一些血迹。 白姑说,这个血的味道,和她之前在三姐嘴中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那时候她只能判定是某种动物的血,现在闻来,应该是猫血的味道。 我们俩人按着血迹一直走,到了一处满是果树的树林,血迹在这时已经找不到了。 正当我和白姑一头雾水找着痕迹之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声清脆的铃铛声,那声音在这深夜的峡谷中听起来有一丝丝的诡异。 “天杀的,难不成真是有人干那种肮脏的勾当?”白姑在这时嘀咕了一声,一边却忙将我的头按低,将我们的身影藏匿在果树之下。 此时,一个身穿厚重的蓑衣,头戴斗笠,脚穿草鞋的人路过,在如今夏季的深夜之中,这种穿着。 实在是有些怪异,只见他手拿着铃铛,时不时的摇晃一下,而他的身后,则是跟着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两个走路姿势奇怪的人。 仔细看那两个跟在后面的人,穿的衣裳一黑一白,俩人与其说是走路,倒不如说是蹦跳。 前面戴斗笠的人手中一晃铃铛,他们就跟着跳动几步,始终跟在斗笠人的身后,铃响则动,铃停则停。 “喜神过境,活人勿扰……” 斗笠人忽然喊了这么一句,一手摇晃铃铛,一手插进兜里,出来的时候抓着满手的纸钱,朝着天边一撒,一时漫天都飘下了一场…… 白姑却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千万不要出声,待那三个人走后,白姑这才带着我从后面跟上,那三人一直往着一条隐蔽的小路走去。 这条羊肠小路无比隐蔽,藏于果树和草丛之中,若不是有人带路,根本发现不了这条路。 为了避免被前面的人发现,白姑带着我缓步跟着,而那头戴斗笠的人也是极其的谨慎。 在走这条路的时候左右环顾,连同手中摇晃铃铛的频率都慢了下来。 正这时,山上忽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这边山坡上满是一对对碧绿色的眼睛,仔细一辨,才看清,来的是一群野狼。 白姑神色一震,忙将我们俩人手中的煤油灯给熄灭了,示意我千万不要出声,这群饥肠辘辘的野狼说不定已经盯上那三个人了。 果不其然,下刻,头狼一声嚎叫之后,群狼得令冲下了山坡,朝着那三个人围了过去。 斗笠人并不惧怕这群团团围上来的狼群,只见他这时取下了自己腰间的裤带,从里头取出了一张黄纸,淡定自若的将之点燃,单手一扬。 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章喜神…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纸灰朝着那些狼群飞去,原本还在虎视眈眈的狼群在沾染到纸灰之后,顿时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斗笠人此时一摇手中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怪异的事情在这时发生了。 那头狼在听到这声铃声之后,竟然朝着远处跑去,狼群见头狼走了便也跟着走了。 短短片刻,漫山遍野的狼群走得一干二净,而且没有发出任何的嚎叫声,就像是心甘情愿走了一般。 白姑这时嘴中发出一声惊呼道,哑狗功! 我问白姑哑狗功是什么,白姑却是不再言语了,只招了招手,让我跟上那三个人。 我只好将疑问吞进肚子里,跟着白姑继续追踪三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正当我疑惑这条路是不是没有尽头的时候。 前面却出现了一道光亮,待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户人家。 仔细打量,发现这是一座简陋的瓦房,并不是像白水寨那样的吊脚楼,大门前杂草丛生,屋顶上的瓦片被野猫掀地七零八落。 屋檐下的横梁年久失修,腐烂的木梁柱子仿佛随时都会倒塌下来,若不是这里头有火光,我真不敢相信这种荒屋还有人住着。 只是在这偏僻的山谷中,哪来的什么人家,在这连绵的几座山脉下。 所有的住户都是白水寨那边的,我不知道在白水寨的后山偏僻峡谷中,还有这么一户人家,藏的不可谓不深。 这时,为首的斗笠人上前敲了敲门,里面许久没有声响,斗笠人又敲了三下,这次里头传来了问话声:“来的可是甘先生?” 斗笠人没说话,抬手敲了五下门,听声响,一下比一下重。 顿时,里面沉默了,没有动静。 片刻后,门打开半边,出来的是一个驼着背,跛脚的老头子。 “搭拌的,快进来吧。”跛脚老头一边说道,一边还谨慎的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这才将两扇门全开。 斗笠人点了点头,一摇晃手中的铃铛,身后的一黑一白两个人一蹦一跳到了门槛前停了下来。 这时,跛脚老头放声喊喊了一句:“迎喜神!” 话音落下,黑白二人动了,只见他们一跳就跳进了门槛里头,之后又自动靠在了门后,只是全身还在不停的抖动,朝着墙壁那边一直在撞着。 斗笠人见状取出了两张黄纸,分别贴在黑白二人的额头上,顿时二人变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 看到这幕诡异的画面,我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在某个瞬间,我甚至在怀疑,那两个黑白人根本就不是人。 而更像是两具行走的尸体,想到这里,我忽然就联想到寨子里丢失的三姐和云鹊的尸首,难不成…… 白姑这时看出来我的疑惑,低沉着声音告诉我,这个并不是住人的屋子,而是专门用来停放尸体的。 刚才斗笠人和跛脚老头的对话,都是一些赶尸行业中的切口暗语暗号,外行人是不晓得的。 说着,白姑指了指那大门上的一对纸灯笼,笼面上写着一个红色的尸字。 只是这两个尸字因为年久而脱迹斑驳,不仔细看根本不晓得这是什么字。 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黑白双煞(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姑说这是停尸店,外界的传言也叫赶尸客栈,但是这个地方停放的并不是一般的死人尸体。 而是赶尸匠专门用来停放走尸的地方,他们口中的喜神是赶尸行当中常用的切口,通常是指走尸。 这种尸体都是经过赶尸匠处理的过的,用朱砂封住尸体的七窍,再经过秘法而成。 我问,那哑狗功是什么,白姑道哑狗功只是赶尸匠中常用的一种技,是每个赶尸匠都要掌握用来对付犬类动物的技法,因为犬类动物霸气重。 喜神极其惧怕,所以用哑狗功可使沿途的狗见着尸体不叫。 喜神最大的禁忌是怕狗叫,狗一叫,喜神会惊倒,狗来咬时,喜神没有反抗能力,会被咬得体无完肤。 技高的赶尸匠便可随时“招狗驱狗”运用自如。 白姑感概道,想不到早已失传的赶尸又会在这里出现,以前赶尸匠的赶尸术多半是为了客死异乡的尸体可以回到故土安葬。 但是想在的赶行业当却是极其肮脏的,不少心术不正的赶尸匠都会利用赶尸术来做一些见不得的勾当。 也难怪前些日子寨子里的尸体频频发生问题,原来是有赶尸人介入了。 我看着不远处的赶尸店,跛脚老头这时将门给关上了,里面的情景再也见不着了,我预感那两具尸体八九不离十。 就是我们寨子里丢失的,我问白姑现在该怎么办。 白姑道如今这两具尸体已经被人动过手脚,时间一长必定坏事,是万万留不得的,事到如今,只能尽快将这两具尸体烧毁了。 话虽如此,可是要在那个赶尸人和跛脚老头眼皮子底下弄走两具尸体谈何容易。 白姑这时又招手,让我上前,我们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到赶尸店前,匍匐在墙角,听着里面的动静,只听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搭伴这是哪里赶来的。”跛脚老头道。 “先生,这行里头的规矩你不是不懂,你赶尸店历来只接待喜神,本不应问喜神来,不问喜神去。” 斗笠人压着声音道,但即便他压低了声音,却仍旧让我听的生疑,因为他的说话声像是女子的声音,我内心一震,这个赶尸匠难不成是个女子? 跛脚老头这时讪笑一声,道:“对不住了,是老头子我多嘴了,搭伴的你也莫怪,我老头子守着这个店也有些光景了,已经有好些年没有没看到喜神入门了,还以为赶尸人早都没了,方才看到有喜神上门,这才有些激动,一时多了嘴,莫怪,莫怪……” 斗笠人只是轻哼一声,并未回话。 “天色不早了,搭伴儿早些歇息吧,下半夜还要赶路。”跛脚老头说道。 斗笠人点点头,朝着里屋走去,临走前嘱咐道:“先生可要看好了喜神,万不能走煞了……” 跛脚老头闻言拍胸脯道:“你放心吧,老头子我不是第一次迎接喜神了,都几十年了,从没出过错,不是那些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搭伴的你就放心好了,天亮前,我定会叫醒你的。” 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黑白双煞(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斗笠人听罢,这才放下心来歇息去了。 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跛脚老头立马就熄了几盏灯,又坡着脚慢慢腾腾的挪到门后。 看了几眼喜神之后,才回到厅前,从旮旯角落摸出一坛酒,乐呵呵的喝了起来,酒过半巡之后,跛脚老头竟然趴在桌脚边上睡着了。 见此,白姑从头上拔下一只木簪,在门缝中轻轻一挑,便把门闩给挑开了。 白姑打了个手势,让我屏住呼吸跟着她进去,我小心翼翼踮着脚踩进了赶尸店,又顺手把门给掩上。 关上门的一瞬间我被吓了一跳,门后静静的站着黑白两具尸体,吓人的是他们此刻包在头上的袍子已经落下,露出了原本狰狞的面庞。 一个是满面漆黑的,嘴唇苍白,一个是一身雪白,嘴唇却红的似血,此刻他们合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仔细看了一下,果然发现黑色的尸体是三姐,白色的则是云鹊。 不同的是她们现在的尸体比之前更加魁梧一些,贴在她们头上的黄纸上写着两人各自的生辰八字。 最让人惊悚的是她们的指甲,比之前看到的更加尖锐狭长了,且里面都藏有黑色的东西,我猜测这些东西就应该是尸毒。 正在我观察之时,白姑却惊呼一声沉吟道,这两具喜神,已经被养成了黑白双煞。 “我早应该想到的,狗血为至阳,猫血为至阴,以猫血喂养尸,再加以秘法,葬于养尸地,且双棺入坟,正是炼制黑白双煞的法子,只是不知道他炼制了黑白双煞想要做什么。”白姑脸色凝重的沉吟道。 “怪不得寨子里的家禽牲畜都死绝了,原来是有人故意杀之,怕惊扰喜神走煞了。” 白骨解释道,喜神不但怕狗,同时也怕其他的家禽牲畜,因为随便任何一个活物靠近喜神,都有可能会让喜神走煞。 变得无法控制,尤其是猫为最,猫最为阴邪,所以赶尸人的家中都不会养猫。 我对这些尸体了解的不多,之前听白姑提起过,一般的尸体葬在林荫养尸地之后形成走尸并没有多大的危害,顶多就是僵而不化。 但是遇到有心人之后,将之动了手脚,就会成为会害人会杀生的走尸,也就是煞,也称之为尸煞。 尸煞和喜神是不同的,喜神是可以被赶尸人控制,而尸煞是有自主意识的,会杀尽一切活物。 尸煞也有分类,有血煞,黑煞,白煞之分,其中血煞最为厉害,黑白煞次之,但若黑白双煞同时出现。 则比血煞还要更胜一筹。 万万想不到,三姐和云鹊的尸体,居然被养成了传言中的黑白双煞,黑白双煞一出,必然会祸害一方。 白姑仔细看了两具尸体几眼,似是稍稍松了口气说道,这黑白双煞还没完全成型,只要我们今晚将之焚化了,一切便没事了。 其实,这事情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路过白水寨,原本对寨民的死活我不应该多管闲事的。 但是如今,却让我有些骑虎难下了。 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黑白双煞(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问白姑现在该怎么办,难不成要我们俩人把这两具尸体抬出去? 白姑说不必,从背包里拿出一捆之前准备好的墨斗线,只要将墨斗线缠在尸煞的四肢和头上,人到前面一扯,后面的尸煞也会跟着人的步伐一起走。 白姑说这也是湘西赶尸中的一门技,名为“行尸术”。 据说是因为以前赶尸的路途中有些路太过崎岖坎坷,走尸不一定可以跳的过去,于是赶尸人便创造了这个技法。 正当白姑解着墨斗线准备动手的时候,屋顶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掀翻瓦片和磨爪的声音,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是一阵猫叫声。 白姑脸色一沉,暗道一声不好,这时,房梁上瞬间就窜下来十几只猫,清一色是黑猫的野猫,此刻黑猫瞪着碧绿色的猫眼看着我们。 “喵…;…” 黑猫叫了一声,朝着我们冲了过来,白姑单手一抬一扫,扑过来的黑猫被打了回去,但是来的是一群黑猫,前仆后续的冲了过来。 尖锐的爪子让我和白姑一时根本无法奈何,有几只小个的黑猫从我们的胯下窜了过去,直冲喜神而去,锋利的爪子朝着两具尸体抓了几下。 “坏事了。”白姑哑声道。 一阵阴风这时好死不死的吹来,正好将贴在喜神额头上的黄纸吹了下来。 我见此心猛地一沉,抬眼望去,只见两具尸体在这时齐齐睁开了眼。 一双白是白的晶莹剔透的眼睛,另一双却如同黑夜般的漆黑。 黑白双煞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刺耳尖锐的怪叫声…;…; “走!快走!” 白姑一把拉住我的手,夺门而出,俩人连忙躲在之前藏身的树木草丛里头。 下刻两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瞬间被喜神打飞,正好飞到上屋厅子正睡着觉的跛脚老头脚边。 哐啷一声巨响,睡着的跛脚老头顿时就酒醒了,看着那两具蹦蹦跳跳的喜神。 吓得屁滚尿流,整个人忙哆哆嗦嗦的躲在桌子底下,大喊着:“起煞了!喜神走煞了!” 听到跛脚老头的叫声,两具尸煞齐齐朝着他那边冲了过去,轻轻一扫,就将那桌八仙桌给扫开了。 跛脚老头捂着头蹲在那里,咿咿呀呀叫着,下刻整个人如同那张八仙桌一般被扫翻在地,口吐鲜血再也起不来。 见状,我怕双煞闻血发狂,忙起身就要去救人,白姑却一把将我按下低声告诉我,这两具喜神可不是一般的走尸,我们带的东西未必有用,万万不能上去寻死。 “搭伴的,快来啊!他娘的喜神走煞了!”跛脚老头一边叫骂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抓常年备好的糯米,慌乱中他抓着糯米一把糊在黑煞的脸上。 只见黑煞脸上顿时发出了滋滋的声音,不断的飘出青烟,但是一把糯米对黑煞没有丝毫的影响。 反而更加激起它的戾气,双手一扫,跛脚老头霎时就被扫飞到墙角上,整个人又是口吐红血,倒在地上后人事不省。 黑白双煞环视四周,没有发现活物之后跳出了大门,朝着远处的黑暗之中跃去,没多久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阴美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阴美人请大家收藏:()阴美人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千五百九十章牯藏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时,睡在里屋的斗笠人这才匆匆出现,一看到晕厥在墙角的跛脚老头。 顿时便明白发生了什么,拿上东西,朝着喜神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白姑这时才带我回到赶尸店里,看了看角落里的跛脚老头,发现人还有气息,只是昏迷了过去。 白姑本是行脚的巫医,习惯性随身带着一些药,替跛脚老头上了药,又把一些药留在床头后,我们就离开了。 我问白姑现在是要去追喜神吗,白姑却道黑白双煞非同小可,一旦走煞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没有准备贸然去追,必然不是其对手,只能先回去再做准备了。 待我和白姑回到寨子的时候,已经是破晓时分,我想白姑打听过苗疆十三峒。 当时从我口里说出来的时候,白姑一脸吃惊的看着我,似乎很惊讶,她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含糊其辞的说了个大概,不过在我说要去苗疆十三峒的时候,白姑却摇头,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去。 “你要是不嫌弃,今后就跟着白姑,我把毕生所学的东西都教给你,等我走了,你就是巫医。” “巫医虽然比不上咱们苗疆的大祭祀和灵媒,但在这十万大山的苗寨里可是很受欢迎的。” 白姑和蔼和亲的对我说道。 我知道她为什么出门要带着我了,估计是见我遇到事临危不乱,觉得我是个好苗子,想让我当接班人。 只是她那里知道,我这一路上经历的太多,这些事对我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 不过这些话,我当然不会说,一夜的劳累奔波,我几乎是昏昏欲睡。 醒来我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忙起身带上面纱到了厅中。 白姑只是简单的把昨夜的事情交代了一下。 只说三姐和云鹊的尸体已经起了尸煞,现在早已不是一般的尸体,伤人更是六亲不认,而且喜神走煞之后。 通常最先杀死的都是自己的家人,它们会循着气味回到自己生前的家中,加之满门屠灭。 本来还心心念念记挂着尸体的云鹊父母一听这话,顿时就吓得瑟瑟发抖,如同筛糠一般,忙问着该怎么办。 白姑叹口气说,事到如今,也只能亡羊补牢了,让各家各户晚上的时候灯火不宜点太亮,最好各家各户都要备好糯米,在门两旁都插上桃木枝。 族长连连应允下来,回去就通知各家各户准备。 一时,整个寨子都充满着风雨欲来的味道。 家家户户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是闭门不出,整个白水寨的人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 但苗族的牯藏节到了,接连好几天时间几乎将喜神事件的恐惧冲淡了。 牯藏节又称祭鼓节,是苗寨隆重的祭祖仪式,牯藏节有小牯大牯之分。 通常是一年小牯,十三年大牯,恰逢这次白水寨过的是大牯,极为隆重神圣,比汉族的春节更甚几分。 通俗的来说,牯藏节就是由苗族牯藏头组织,一般在关系较密切的村寨间进行。 吃牯村寨杀猪宰牛邀请亲友聚会,其间举行斗牛、吹芦笙、赛歌舞。 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勾魂(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祭祖上的活动,附近的几个寨子每年都会轮流举办。 这年的牯藏节便是由白水寨作为东道主举办,邀请其他寨子的人过来。 白水寨所在的山脉下还有其他两个寨子,分别是芦苇寨和高山寨,三个寨子之间差的很远。 不停不歇的走路也要走个半天才能到,所以平时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往来。 只有牯藏节的时候才会聚集在一起,如同一家人般的亲密。 按照习俗,每届的牯藏节都会从各个寨子里选出一个牯藏头,牯藏头就是这届牯藏节的负责和指挥人。 成为牯藏节要符合身体健康,有儿有女,品行端正,家境殷实等条件,最后再由寨子里的德高望重的牯藏师选出牯藏头。 牯藏师一直都是寨子里的祖阿嬷担着,但是听闻她最近病的更加严重,每日有大半天的时间都陷入昏迷之中。 只怕不能负这个重任,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便落在了白姑的头上,白姑没日没夜的忙着,尽心的筹备着这次大牯。 经过各方挑挑选选,选出了寨子里的云三叔作为这次牯藏头。 云三叔算是寨子比较有文化的一个,家里做着小买卖,条件是寨子上算得上最好的。 牯藏节开始的前一天晚上,芦苇寨和高山寨的人便已经提前到了。 族长在寨子口迎接着,这两个寨子规模并不大,只是个小寨子,要来一百多口人人。 按照族长的安排,各家各户都要腾出一个房间来接待客人。 到黄昏,两个寨子的人都已经来齐,一共一百五十五口人,一个不差。 正当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远处蹒跚着走来了一个人,远看我以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近看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年纪十四五岁上下的男孩。 只是他看起来虽然高大,但却极其的瘦,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庞消瘦苍白,整个人瘦的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他。 “这个…;…;这个节我可以、可以参加吗?”男孩睁着一双眼睛有些战战兢兢地打量着我们一群人,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 我看他有些害怕的模样,便点点头答应他,问他是哪个寨子的,怎么之前没有报人头上来,他低着头说他是高山寨的,名叫高远。 至于为什么之前没有报名的原因他则没说,只是拿着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我敲瞧着。 这时,身后一群高山寨的寨民立马上前来拦住了高远的去路。 其中一个妇人指着高远嫌恶道:“不成不成,谁都可以来,唯独他不成,他这个棺材子克死了全家人,可不能让他来这么喜庆的节日,简直就是晦气!” “是啊,云族长你们有所不知,这个高远可是个棺材子,一出生就把他娘给克死了,很不吉利的,我们也是考虑到这些原因,才没有上报他的名字。” 高山寨的族长说道,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嫌弃之情。 族长在听完他们的言语之后,也不由得有些犹豫,对我道:“你看咱们寨子也没地方给安排人住了,各家各户都住满了人,要不…;…。” 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勾魂(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高远听到他们的议论声,头越来越低,转身几乎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却对族长说:“竹林里还能住人,既然白水寨容不下他,那他就在竹林和我们一起住下,也不算晦气了寨子吧。” 说罢,我拉着高远就走了,也不理会族长他们在身后的议论和劝慰。 不知为何,我此刻回去帮这么一个陌生的男孩,也许是因为他悲哀和落寞的眼神,也许是因为他和我的身世有一些相同。 我和他,好像都是被丢弃的人,同样都是不详之人,人人都嫌恶。 或许是出于这一点,我才动了心。 去竹林的一路上,高远陆陆续续的和我说了关于他的事情,原来他是七月早产下来的早产儿,他娘亲拼尽最后一口气将他生下来便撒手人寰了。 出世的那一刻他还朝着接生婆撒了一泡尿,吓得接生婆脐带都没帮他减就跑了。 在这里,小孩子出世撒尿是一种极为不详的预兆,预示着这个孩子是克父克母之命,也称之命中挽弓箭。 撒出来的那一泡尿就如同一支箭矢,会克死所有亲近之人,果不其然,高远三岁那年,上山打猎的父亲也因失足摔到山崖下而死。 无奈高远只能寄托给爷爷奶奶抚养,但想不到在他八岁那年,二老也接连逝世,家中的其他叔伯亲戚根本不敢收养他。 只是分了个破屋给他,扔他自生自灭,就这样他从八岁就开始自己生活,一直到今天,只是高山寨的寨民依旧将他视作瘟神。 私下里都称他为棺材子,好几次差点没将他赶出寨子去。 我一路上都是听着他诉说没有出声,想不到他的命运比我还要坎坷一些,起码小时候我不曾吃这么多的苦头。 高远问我,我这么帮他,不怕被他也给克死吗,我只是笑了笑摇摇头,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怕什么。 高原说,他太希望参加牯藏节了,可是每年一届的小牯,他都是被寨子遗忘的人,他太孤单,所以才忍不住跑到白水寨,希望可以完整的过一次牯藏节。 这时,他又问我,为什么我一直带着面纱,是因为脸受伤了吗,能不能取下来给他看看。 我点头,没有否认,却并不打算取下面纱。 带着他回到竹林屋子后,我将偏屋的一个杂物间收拾出来,腾出来给高远住着,白姑知晓了这件事也没有多问,算是默认让高远暂时住下了。 半夜,我睡的不是很踏实,感觉窗外有些亮,便起来穿好衣裳带上面纱,出了房门发现是高远的房间灯光亮了,在这沉寂的黑夜里显得有些刺眼。 怎么回事? 难不成高原一夜未眠? 我敲了敲门,没人应我,半响之后,里头依旧静悄悄的,我心下咯噔一声,预感不好,用力直接推开了门。 入眼一看,只见此刻的高远脸色苍白,毫无意识的躺在床上,整个却在不断的轻微抽搐颤抖,如同中了风一般。 我一眼就看出这是丢魂的现象。 见此,我赶忙去叫醒了白姑,白姑起身前来一看,探了探高远的鼻息,又翻开他的眼皮查看,发现他的一双瞳孔都在涣散。 第一千五百九十三章请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姑说高远这是魂魄出窍了,别说能不能叫醒他,就算他现在少了只胳膊他都不会醒来,没有任何知觉。 我眯着眼看躺在床上的高远,怎么可能好好端的就自己魂魄出窍了? 白姑摇摇头告诉我,常人的魂魄自然没那么大的本事自己出窍,这是有东西在作祟,意图勾走高远的魂魄。 这才导致他魂魄游离出体,若是天亮前不能将他的魂魄召回,三魂七魄要么在灰飞烟灭。 要么永远回不到身体,成为孤魂野鬼。 我说,“我带她回来这才住这一晚上,要是让她出事的话,我……” 如果魂魄是正常被拘,恐怕唯一的办法就是过阴,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他是被人害了。 白姑沉思一翻后,让我立即去抓一只公鸡过来,将之杀了放出血,我忙去鸡舍抓了只公鸡,麻利的杀了放血端给白姑。 只见白姑端过鸡血,在大门口用公鸡的羽毛蘸着鸡血,一滴滴的滴着血迹。 从大门口一直滴到床前,再到高远的身上,白姑轻轻用羽毛一点,高远的眉心上落下了一点妖异般的殷红。 做完这些,白姑脱去高远的衣裳,给了我三炷香,让我带上高远的衣裳,路上不允许点灯,到寨子口前上三炷香之后,取其中一炷香带回来。 原路返回的时候不能回头,路上不管遇到谁都不予理会,香火不能灭也不能落地,回到这里的时候,要保证香火还剩半柱香。 我知道白姑这是想替高原叫魂,万万马虎不得,如果有差池,很难成功的叫回来。 我不敢大意,按照白姑所说的,带上高远的衣裳,手握着三炷香快步跑到寨子口。 此时本是夜深人静,寨子里头一片漆黑,各家各户都歇息了,不知为何,我的双手连续擦了三根火柴都没点着。 好不容易将火点着,我迅速的将三炷香点燃,朝天一拱,插到地上。 三炷香迅速的燃着,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吸着,我见状立即拔了其中一炷香起来,就在这时狂风大作。 直吹的睁不开眼,隐约中我看到手中的香火几乎被吹的弯曲,差点没折成两截。 我左右看看一眼,感觉周围什么东西,但是我看不见。 不过我也不慌神。 用一只手护着,一手紧握香火,朝着竹林深处迅速走去,眼看房屋的灯火近在眼前,我只需护送这一炷香无误到房间中便可。 正这时,竹林上方忽然飘过一道黑影,我瞬间警惕起来,左右环顾。 噔噔噔…;… 似是有人走路而来的声音,从我身后慢慢的走了上来,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竹林里走来走去做什么。 这情况当初有点像跟师傅招魂遇到的场景,我知道不能回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直到我的身后,这人忽然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走到我的跟前嘿嘿一笑,说道:“别害怕,小女娃儿…;…;” 我抬起头,用余光看了那人一眼,发现站在我眼前的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 第一千五百九十四章借寿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儿弓着腰弯着腿,笑出了一口在黑夜里都能看出的黄牙,一手还提着一盏熄了火的纸皮灯笼。 我眯着眼扫视了下,这老头诡异,不像是活人。 不过看看手中的香火,已经燃过了三分之一,我赶忙道:“老伯能不能让一让路,我还有些急事。” 说罢,我往左边走去,老头儿提着灯笼也往左,我反应过来往右,他也跟着往右。 我皱眉,没有直接拆穿,说道,“你想做什么?” 老头儿浑浊昏花的老眼一闪,晃了晃手中的白皮纸灯笼,嘿嘿笑道:“莫急莫急,老头儿我只是想借个火,你看我这灯笼都熄了,天黑黑的老头子我看不清路…;…;” 话还没说完,就在这时,身旁传来一声:“老不死的鬼东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一看,是白姑找来了,只见她当机立断,一扬手中的桃木枝,朝着面前的老头儿狠狠的扫了过去。 老头儿被桃木枝打中,嘴边一道惨叫声,被打中的手背上还发出滋滋的声响,不断的有青烟冒出,老头儿捂着手背叫道:“老太婆,我在这里问人借火,可是碍着你了?哼,多管闲事!” 说着,老头儿龇牙咧嘴一顿,脸上不断有死皮脱落,露出了血肉模糊的面目,一张猩红色的大嘴中满是獠牙。 我内心知道这老头不干净,已经有准备,倒是没有被惊吓到。 “看来今天晚上这些诡事都是你作祟出来的,你到底是受何人的指使,有什么目的?” 白姑厉声问道。“若你如实说来,老婆子我也不是好杀之人,且放你去投胎!” 那人却依旧阴阴笑着,下刻忽然咆哮一声,如同猛兽一般扑了过来,白姑手执桃木枝扫了过去。 尖锐的一端桃木准确无误的刺中老头的胸膛,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桃木枝瞬间贯穿了老头的身体。 霎时,老头儿发出一阵又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半响过后,老头儿才直愣愣的倒在地上,没多久就化作一道青烟消散不见,只留下地上一盏纸灯笼。 白姑看着青烟消散的地方叹息一声道:“执迷不悟,怪不得我了。” 我在一旁站着,问白姑刚才的那个老头儿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要问我借火。 白姑说道这老头儿不过是一个吊死鬼,找我借火是的目的是为了借走我的阳寿,只要我刚才把火柴给他,少说也要减寿二十年。 “不说了,你手里的香火要到时间了,赶紧回去先。”白姑催促道。 到了高远的房间,手中的这柱香恰好到了一半,我松口气,将香火插到床头下的香炉中。 白姑这时候上来让我放下衣裳,将衣裳挂在房间门口,只听白姑这时候在念念叨叨着。 似乎是在念高远的名字和八字,这时,屋外一阵凉风灌了进来。 我忙到大门上看,发现白姑之前用公鸡血滴到地上的血迹一点一点的消失了,一直到房间里面,到了床前,似是有人踩在这个鸡血上面将之抹去了。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望气之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时,床上的高远忽然浑身一震,随之眉心上的那点鸡血也逐渐消失。 不多时,高远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和白姑都在他的房间,不由问生了什么事了。 我把刚才的事情和他简单交代了一下,吓得他也是一愣一愣的,他说难怪他刚才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到自己可以上天入地,整个人轻飘飘的那个一阵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看着白姑依旧紧促的眉头,问道:“白姑怎么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方才的那个吊死鬼定是勾走小远的魂魄的凶手,企图借着小远的身体来还阳,但是他的阳寿却又是不够的,哪怕是借尸还魂了。” “也一样会被下面的人给发现,故而又想找云月你借寿,一个吊死鬼固然不会有这样的本事,保不定是有人在幕后驱使…;…”白姑说到这里,陷入了沉思。 我问白姑,为什么吊死鬼找上了高远。 白姑看了一眼,床上的高远说道,棺材子是至阴之躯,是阴魂都觊觎的,也是还阳的最佳躯体。 同时棺材子躯体也是最容易走魂的,所以这些脏东西才会盯上高远。 “看来这次的牯藏节也是不会平静,必然会发生一些事情了。” 白姑说完这句话,便叹息着离开了,临走前嘱咐我明天一早去看看祖阿嬷,看她到底是病到了何种程度。 白姑走后,我在床头陪高远说了几句话之后便也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带了一些见面礼,便到祖阿嬷家探望,刚进她家中,我只觉得有些不对劲,房屋上下打扫的纤尘不染。 但却四处都是阴凉暗影,一进门就让人起了鸡皮疙瘩,抱着胳膊打了个抖。 我叫了几声之后,才出来一个人,正是阿瑶。 我刚进门,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待那人进屋,我才看清来人是阿苗。 阿苗一见我来了,笑的一脸善意,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阿瑶和阿苗两个人从小被祖阿嬷收养,一起长大一起学艺。 俩人情同姐妹,但是两个人的性格却是截然不同的,阿瑶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性格温婉,阿苗则是活泼开朗,和谁都是笑嘻嘻的。 “我今天是来看看祖阿嬷的,不知道方不方便。”我问道。 阿瑶一阵迟疑,和阿苗对视一眼,才点了点头,带着我去祖阿嬷的房间,一进房间,那种阴凉的感觉更甚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忍着不适进去,床前挂着蚊帐,旁边还搁着一碗黑色的药,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中药的味道。 我上前掀开蚊帐,发现床上躺着一个皮肤黝黑,瘦的皮毛骨,一双眼睛凹进眼窝里的老人,她静静的合着眼,一动不动。 我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这个是之前在寨子中气十足,说一不二,拿得住大事的祖阿嬷,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她竟成了这幅模样。 “都说医者难自医,阿嬷她老人家一开始得知自己患了怪病,每天都翻看医书寻药方子,各种办法都尝试了,却也没见效。” 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牯藏节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最后我们远去镇子上请了名医过来诊治,也看不出是什么疑难杂症,束手无策。”阿瑶叹息说道。 阿苗这时也道:“阿嬷现在每天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昨天傍晚睡到现在,都没醒来过,哪怕是醒来了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正说着话,祖阿嬷这时突然就悠悠醒来,一见到我,立马瞪大了眼睛,眸子中的瞳孔不断的缩放,整个人在轻轻发颤,嘴边还发出唔唔的声响,似是想和我说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祖阿嬷认出我来了? 不应该啊,我现在这脸连白阿婆都认不出来了,我现在还带着面纱,祖阿嬷早之前也见过我。 并没有发觉,我见她眼睛这时不断的往外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她在看的是阿瑶和阿苗。 我问她是不是要和她们俩人说话,祖阿嬷却唔唔的叫着更大声了,我匍匐下身子,仔细听她说。 却仍旧什么都没听清,祖阿嬷呜呜叫着,不断的流出口水,浸湿了枕头,不多时,她就重新睡了回去。 阿苗拿着帕子上来,替祖阿嬷擦了擦脸,叹息着说道:“阿嬷现在每天都是如此,醒来没多久,又会睡回去。” 我点点头,一边打量了着祖阿嬷,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祖阿嬷的病怪异的很。 隐隐约约,我可以看见她周身环绕着一丝黑气,只是这一屡黑气时隐时现,一般人很难发现。 本想问阿瑶阿苗俩人有没有看到黑气,但是又觉得这个事情有蹊跷,刚才祖阿嬷吱吱唔唔,用眼睛去瞟她们的时候,像是想告诉我什么,整个事情,透露着古怪。 这么一想,我便把这个疑问压在心里,打算回去再问过白姑。 和阿瑶阿苗她们聊多了几句,我便打道回府了,回到竹林之后,便把这件事告诉了白姑。 白姑听后脸色凝重,问道:“你看到了祖阿嬷浑身缠绕着黑气?没有看错?” 我肯定的点点头。 白姑这时告诉我,人的周身在特定情况下,确实会散发出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气息,通常只有精通演算相术之人才能观出。 被称之为“望气之术”,不少相术正是通过人的气来判断一个人的命格。 比如,一个头上顶着红光的人,则是鸿运当头的征兆,若身上有紫色的气息发出,则有紫气东来的征兆。 若印堂上黑气环绕,则代表近期血光之灾,诸事不顺,但倘若一个人周身环绕黑气。 则代表阳寿将尽,那些黑气也可以说是死气,死气越重,说明寿命越短。 白姑说我或许是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才看到了祖阿嬷身边的黑气,要知道这个望气,一般人肯定是看不见的。 我听言不由一愣,这么说来,祖阿嬷的阳寿要尽了? 正这时,高远进了屋,我和白姑忙停下谈话,高原说是牯藏头云三叔来了,让白姑主持一下牯藏节的祭祀礼仪。 我这才想起,今天是牯藏节开始第一天,忙去收拾好了东西,跟着白姑一起出门,高远见状也紧巴巴的跟着过来。 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蝴蝶娘娘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高远体贴的将东西揽过去全部自己背着,我也不推辞,就让他背着东西。 我们几人跟着云三叔到了上一届牯藏头的家中,开幕便是从这里开始的,上届牯藏头和这一届的牯藏头是有一个交接仪式的,这个环节也叫接鼓。 云三叔乐呵呵的接过上一任牯藏头传过来的大鼓,拿着鼓槌在鼓面上重重的锤了一下,然后由他领头,带着其他四个小鼓,一路高歌,鼓队绕着整个寨子走了一圈,尾随的寨民无数。 人人都兴高采烈的,热闹无比,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十三年一次大牯藏节,不少姑娘都穿着自己绣的苗服,头戴银制的厚重发冠,一路跟随歌唱,场面隆重万分。 接鼓之后就是正式的吃牯藏了,寨子里早就安排好了人去将要祭祀的一群牛赶到斗牛场里,这是牯藏节的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 牛都是各家各户精挑出来的,放到场子上进行斗牛比赛,这时寨子里的人全都来了,将斗牛场围的水泄不通。 待比赛完之后,便是杀牛祭祖这个环节。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云三叔来请白姑上台主持。 白姑招了招手,让我随后跟上。 杀牛之前是要让牯藏师念“扫牛经”的,此刻白姑身披牯藏师特有的法袍在台上念着扫牛经。 下面的寨民一脸的虔诚,静静的等待着诵经完毕。 牯藏师念扫牛经是为了超度牛魂到祖先那里去,以使族人免受灾害,之所以在杀牛之前要超度它,这个也是有讲究的。 苗族的男性祖先是上古蚩尤,女性祖先则是蝴蝶娘娘,而牯藏节的由来也是因为蝴蝶娘娘存在的。 据老人家说的苗族故事里,传言蝴蝶娘娘是从一棵上古枫树里诞生,树心里生出了蝴蝶,蝴蝶产下十二个卵。 蝴蝶孵卵三年,孵化了十一个,包括雷公、鬼神、龙蛇、虎豹、豺狼、拥耶(苗族最早的男人)、妮耶(苗族最早的女人)等人、鬼、神、兽。 但剩下的一个蛋经过三年的孵化后依然是一个卵。蝴蝶娘娘只好请风帮忙,风把卵刮下山崖,卵壳破裂,钻出一头小牛。 小牛怨恨蝴蝶娘娘没有亲自孵下它,很是不满,而蝴蝶娘娘这时却因为孵化出孩子之后体虚,加之小牛的怨恨怀心,无法释怀,最终病逝。 之后拥耶、妮耶用牛耕地种田,但就是从未有过好收成。 鬼神告诉他们:因为牛有怨气,所以牛耕地的田园长不出好庄稼。只有把牛杀掉,祭拜蝴蝶娘娘之后才能求得庄稼的丰收。 听了鬼神的话,拥耶、妮耶立即宰牛祭拜,果然迎来大丰收。 此后,牯藏节便一年一年的传承下来,每次牯藏都要杀牛,便是这么由来的。 白姑念完扫牛经之后,便有寨子里的屠户上去杀牛,我站在台上看着屠户们举着斧头在牛头部猛击数斧。 牛毫无反抗力一声不吭立即死去,然后有人上前将牛舌头拉出、将预先准备好削尖的竹子插入舌头中间。 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替死鬼(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听寨子里的老人说,这种做法是因为牛死后到了阴间。 阎王爷问其是怎样死的,它没有舌头后,说不清楚阳间发生的一切事,使它无法告状。 将牛杀好之后,各家各户拿着牛的肝、肺、心、肚、肠拿回家中去敬奉祖先。 在祭祀祖先的同时,云三叔作为牯藏头还带着翟明到各家各户去唱祭祖歌。 一直唱到晚上,众人才在寨子合伙中摆下酒席,点着篝火,吃着牛肉,手拉手,围着篝火跳着芦笙舞。 高远耐不住寨子里姑娘的邀请,也红着脸上去跳舞,临去之前问我要不要一起,我则摇了摇头。 拒绝了他,都说苗族的姑娘个个都是能歌善舞,我从小就是五音不全。 而且身姿也没有苗族那些姐姐柔软,对于跳舞的悟性极低。 夜司溟虽然在外人面前不喜欢出现,但是现在的他对外界的事情都很清楚。 “你不去么?” 他很难得打趣道。 “我不会这些,就不去了。”我坐在篝火外围,支撑着下巴看着那些穿苗服的女子善歌善舞,手拉手围着篝火唱歌。 一时间心里竟然也很开心,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惬意过了。 “说起来,你与她们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夜司溟声音平静的道。 我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我奶奶也是苗族人,她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一直朝南逃到了万家寨,当初遇到了我爷爷。 说起来,我可能也算是半个苗疆人。 “很快,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了。”我感慨,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直觉,这一切的渊源因果,在这里一定能找到真相。 夜司溟不在说话,我看着高远跳的笨手笨脚的模样,不由得发笑,正看得津津有味,我猛地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我看的感觉。 立马回头左右看了看,却发现压根没人看我,大家都各自玩自己的。 但是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清晰到浑身都不由起了鸡皮疙瘩… 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夜里比较凉,而是我产生的错觉,但是一直狂跳加速的心却骗不了自己。 我猛地站起来,离开篝火堆,立马把在跳舞的高远给拉了回来,并且找到了白姑,把我的感觉和她说。 白姑并不奇怪,反而是早就预先知道一般,叹息摇头说,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要来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白姑的话,这时人群里忽然传出一道女孩子的尖叫声。 只不过因为鼓声,歌舞声太大,几乎把她的叫声给淹没,所以除了我和白姑几人,基本没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我见状立马跑了过去,发现这个女孩子不是别人,是寨里的六姐。 年纪只比我大了一岁而已,此时她脸上青筋暴起,痛苦不堪,胳膊处的衣裳破了一个大洞。 像是被某个东西咬过一口,鲜血淋漓。 我问她觉得怎么了?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她捂着伤口,摇了摇头,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喊疼。 第一千五百九十九章替死鬼(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见此立马将她扶起,把她带到白姑这边,白姑二话不说撸起六姐的衣袖。 一看之下,只见那是两排牙印,深深的伤口可以看出牙齿咬的时候有多深。 几乎是将她的胳膊给咬穿了过去,仔细看伤口上,还有黑色的液体不断的渗出。 白姑脸色凝重,忙让高远翻出背包里携带的糯米,将糯米倒出一捧,放在六姐的胳膊伤口上。 霎时,六姐发出一阵如同杀猪般的惨叫声,整个人不断的挣扎着,我和高远见状连忙将她死死的按住,任由她嚎叫。 只见此时六姐胳膊上发出了滋滋般的声响,与此同时伤口上还不断的冒出青烟。 待白姑拿开手的时候,发现敷在六姐胳膊上糯米都已经黑的发焦了。 见此,白姑皱着眉头说道:“糯米发黑,这怕是尸毒,幸好驱毒及时,若是再晚一步,毒素遍布全身,就为时已晚了。” 到这个时候,看热闹的父亲他们才发现了六姐的异样,纷纷找到这边。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转述了一下,见六姐这时几乎是要昏睡过去,忙让母亲将六姐送回家里去休息。 白姑说六姐的体内怕还有余毒,为了确保万一,便让我也跟着回去,当晚便在那里住下。 我没想到的是,我再次回到这个家住下过夜,却是以这种理由,这种方式,为了避免六姐的余毒发作。 也怕我睡着脸上面纱脱落,我不敢躺着睡,只能倚靠在床头,守着这里过了一夜。 到凌晨时候,天还未大亮,六姐嘴里就发出了吱吱唔唔的声响,脸上表情狰狞。 我立马惊醒全无睡意,忙看向她的胳膊伤口,黑漆漆的一片,不断的有黑色液体溢出,果真还有余毒。 见此,我忙抓起床头早早备好的糯米,毫无犹豫的敷在她的伤口上。 六姐被疼得也清醒了过来,令我意外的是这次她竟然咬牙坚持了下来,一声不吭,连叫都没叫。 将黑了的糯米换下来,我替她换上了新的纱布包好伤口。 正这时,我却发现六姐瞪着眼睛一直盯着我看,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等着我看了许久愣是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你知道吗,你的眼睛长的很像一个人。”她突然开口道。“像我的妹妹,我们家里最小的妹妹,云鹊…;…我觉得你们的眼睛一模一样。” 闻言,我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她哑口无言,心跳却越来越快。 这时,她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道:“不过,她死了,死了好多天了,我觉得我这胳膊上的伤口,就是她来报复我的,不是说人死后若是有怨气,最先一开始就是来找自己的亲人吗?错不了,我就知道一定是云鹊来找我报仇了,我以前对她很不好…;…;” 说着,六姐竟然嘤嘤哭了起来,紧接着她又如同中了魔症一般,突然又没了哭声。 脸上反而浮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她就这样低声嘻嘻笑着,一会哭,一会又笑。 我刚想上前,却被她反手推开,我暗暗猜测,是不是六姐体内还有尸毒没清干净,导致她现在神志不清了? 一边这么想着,我赶忙又抓了一把糯米。 第一千六百章替嫁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痴痴笑着,对我道:“你知道吗?云鹊被选中待嫁的落洞女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谁让她的命不好,成了好,成了我的替身。” “你说什么?”我听言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的手一抖,手里抓着的糯米撒了一地…;…; 六姐哈哈大笑,道:“云鹊不是我爹娘的亲生女儿,和我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不然你以为我爹娘舍得将她嫁给那什么山神?真是可笑。” 原本,这个六姐是应该做落洞女的,但云鹊成了替死鬼。 六姐发疯了一般继续碎碎念道:“白水寨每三年都要有一个落洞女出嫁,以此来保寨子的平安,这落洞女是每家每户轮流来的,我爹娘早就预料到,到这一任落洞女迟早会落在我的头上。” “所以他们在我出世不久后,便又立马抱养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就是我的七妹,她、不过一个替死鬼罢了,这个事情,我是在小时候无意间听到他们说才知道的……” 说到这里,六姐已经宛如一个疯狗,又哭又笑道,一双手在空中平明乱抓:“云鹊,你来吧!你来呀!我不怕你,你活着的时候我就能踩你,你死了也是个懦弱的阴魂,我不怕你!”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云鹊的确已经死了,但我不知道这里面竟然还隐藏了这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当我走到了大门口,却发现六姐父母俩人正跪在门后,面前立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一个名字 云鹊。 此刻他们俩人正跪着牌位前不断的烧着红色的布料,嘴中断断续续的念着。 他们见我来了,便和我说道,他们昨晚睡觉的时候也看到了,他们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很可能是云鹊回来找他们了,一晚上他们都担惊受怕没有睡着,现在他们烧多一些嫁妆给她,希望云鹊放过他们。 “老七啊老七,是爹娘对不住你啊,但是爹娘好歹也养育了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吧,不要再回来了,爹娘禁不住吓得。”妇女一边烧着,一边还抖擞着身子说道。 我看着那个牌位,觉得可笑至极,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第二天我醒来透透气,就出竹林随便走一圈,顺便想想接下来该如何离开这里。 不过远处是一条河,还未到河边,便见河畔旁凑了一堆的长舌妇,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我快步上前,走到河边才看到? 原来是河边上飘着一个死人,把正在这里洗衣裳的人都给吓坏了。 “哎,那个人不是云六吗?”高远惊呼了一声。 我一愣,抬眼仔细看,确实是云六。 六姐的死对于她父母亲的打击很大,寨子里也传出了疯言疯语,都在说云六是突然得了失心疯。 大半夜的跑到河边,不小心失足掉河里淹死的。 尽管如此,但是这并没有影响牯藏节的进行,死了一个人,对于隆重无比的牯藏节来说,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白姑身为牯藏师负责引领仪式,寨子里各家各户选出的代表,扛着铜鼓,背着祭品沿着白水寨最高的山脉而去。 第一千六百零一章仪式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此时,天公不作美,乌云密布下了雨,雨越下越大,而这丝毫也没有阻拦队伍行进的节奏。 我抬眼看了看阴沉的天空,仿佛随时都要压下来,心头沉闷无比,那种不好的预感渐渐又浮现了出来… 到了高高的山顶,云三叔带着寨民开始摆放祭桌和贡品,白姑庄重的登上了最高处的祭台,开始抛撒贡米并开始念祭语。 待白姑念完,三个寨子的寨民便在下面开始焚香祭拜,不少一边上香火的时候,一边嘴上还念念叨叨的,似是许着来年的愿望。 待完成了祭拜仪式,寨民将贡品收好,开始了回家的归途,一路上,白姑抛撒着贡米,每过一个山头的时候,白姑让我插上一个白纸钱。 当队伍来到了事先准备好的迎龙坪时,寨上的男女老少早已在此等候了,供桌上摆好了祭品,这次祭拜是二次拜,意思是将龙请回来到家门口,想要将它挽留。 白姑这时又将各家各户聚集的招米和寨民们在附近的龙脉上挖来的龙土,连同贡品上的一起分发给寨子里的各家各户。 待寨民们将东西带回家中之后,便表明已经将龙引进了各家各户,得到了龙的护佑。 做完这一切之后,接下来的流程寨民们回去还要将吊脚楼边上披上杉树、楠竹、芭蕉树,房顶插上了神圣的牯旗,屋脚竖起了缀满白色羽毛的牯杆,到这里,仪式便算是圆满完成,牯藏节进入尾声。 但是怪异的事情便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正到白姑给各家各户派发贡品的时候,原本晴空万里。 忽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吹的祭坛上的蜡烛熄灭,香火纷纷被吹熄。 白姑见状赶忙让我再点三炷香,我不敢耽搁,赶忙点了三炷香,但是香火刚刚插上香炉,瞬间就断了。 两短一长,不详! 一时间,整个白水寨被黑云压下,阴森无比。 白姑抬头望了望天,脸色大变。忙让牯藏头云三叔组织人遣送老人妇女还有孩童先回去,众人见这天说变就变,也不敢多问,带着人迅速撤了,仪式无奈被终止。 “丫头,你和高远也回去,记住……若是我到傍晚还未回来,你就让族长在组织人迁离白水寨,你也跟着他们走,走的越远越好,千万别再回来,知道吗?”说罢,白姑狠狠地退了我一把,挥挥手,让我和高远立即离开。 我察觉到她言语中的不对劲,带着决意,仿佛这次是一去无回,对我说的话似是在安排一件后事。 高远道:“白姑,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承担一起度过,我虽然是一个普通的人,有时候我会胆小,会懦弱,但我高远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是不会逃避的。” “傻孩子,都是傻孩子!” 白姑老眼落泪,摸了摸我们两个人的脸说道:“他们……要来了,你们不晓得他们的厉害呀,我个老婆子活到这个岁数,也活够了,倒是你们……还是孩子,快走吧,要听话,走的越远越好,走……。” 第一千六百零二章驱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姑说完,反手又是将我狠狠的一推,她背上东西,朝着一个方向离去,背影孤独,脚步坚决。 我觉得有可能这次一别就是永别,我好怕这个慈祥善良的老白姑就这么一去不回,就这么离我而去。 不知道为何,我忽然想到了我的奶奶。 回去之后,高远将白姑留下来的话传达了给族长他们,其他两个寨子的寨民听到这个消息如获大赦。 马不停蹄回到自己本身的寨子去,但是白水寨的寨民却依旧不肯离开。 这里是他们的根,他们的一切。 我坐在大门前,魂不守舍的倚靠在门边,眼睛却时不时的望向外面,脑袋里有些乱。 到了黄昏,太阳渐渐消失在地平线,我等回来的却不是白姑,而是高远。 我很讶异他居然没跟着高山寨的人回去,我问他怎么还不走。 高远说:“我要留下来保护你,之前你保护了我,现在轮到我保护你了。” 我看着他一张稚嫩的脸,说话的表情却是极其的认真,一时却也忘了我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儿。 夜幕落下,沉闷阴森的白水寨迎来了瓢泼的大雨。 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我的心揪地更紧,高远将饭端在我的面前,我却没有半点胃口,扒了几口饭之后,便将筷子放下。 砰砰砰…… 正这时,大门被人粗暴的敲响,我以为是白姑回来了,忙去开门,一打开门发现是云三叔和几个寨名,披着蓑衣戴着兜里,全身都被雨水打湿。 看到不是白姑,我心里一阵失落。 云三叔一见我开门,上来就说:“大事不好了,老六的父母被东西给咬了,现在整个人和中了羊癫疯似得……。” 白姑曾说过,喜神走煞之后,最先一开始要害死的就是自己的亲人。 见我无动于衷,云三叔着急的拉过我的胳膊,焦急万分的说着话,让我万不能无能为力。 我摇摇头告诉他们,他们被那脏东西咬了,用糯米敷上即可驱毒,如今白姑不在,我学艺尚浅,怕是去了也无济于事,帮不了他们。 听我这么一说,云三叔更是急的抓耳挠腮,道:“哎呀,用糯米我们知道,已经试过了,不管用啊,不然也不会来找你了。” 我对云六一家人没有什么好感,本来就不太想管了,但是见他满头大汗很着急,我有些左右为难。 “你们先回去吧,我准备一下。”我回了一句道。 “哎哎……那你可要快一点,我怕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说完,云三叔他们戴上斗笠又重新冲进了雨幕之中。 一般的走尸的尸毒用白糯米敷上一刻钟即可解毒,若有余毒事后再服一碗淘糯米水,待尿尽之后便可将余毒清尽。 但若是被更厉害的尸煞所伤中毒,则需雄黄酒方能解。 雄黄善能杀百毒、辟百邪、制蛊毒,人佩之,入山林而虎狼伏,入川水而百毒避。 制香包以药物之味,经口鼻吸入,使经脉大通,祛邪扶正,祛病强身之功效。 取一碗雄黄酒温热之后,涂抹在尸毒伤口处,再将之涂到耳、鼻、额头、手、足等处,便可驱毒。 第一千六百零三章雄黄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些都是奶奶留下来那本书上的东西,很多我都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只是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我便披上蓑衣和斗笠准备赶去,临走前高远也想跟来,我摇摇头让他别离开,在这个家看着,说不定什么时候白姑就回来了。 待我赶到,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吼叫声,踏进屋的时候才看到是云六父母俩人坐在椅子上。 身上被五花大绑,俩个人即使被捆住,却依旧挣扎咆哮不停,面目狰狞可怕,如同一只发了疯的野兽。 见我来,其他人一个劲涌了上来,仿佛看到了救星,我忙让一个嫂子去取一碗雄黄酒来温热。 雄黄酒在白水寨都是家家户户必备的,每年端午前家里的女人都会开始酿酒。 我上前观察,发现两个人都是在后脑勺以下的脖子后处被咬到,定是一不小心被咬的,此刻那伤口处正汩汩的流出黑色液体,以至于他们的伤口周围都被感染上了黑色。 取雄黄酒的嫂子很快就端着上来,我伸手接过,毫不犹豫的在云六父母俩人的被咬伤的地方涂了上去。 又按照那本书上说的,将雄黄酒涂到他们的涂到耳、鼻、额头、手、足地方。 不多时,他们有了反应,嘴上到底咆哮停了下来,整个人不断的抽搐,嘴边还同时吐出白沫,双眼一翻,俩人齐齐昏死了过去,不省人事…… 正当众人都以为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死了的时候,他俩人却开始悠悠转醒,俩人一清醒过来就双双呕吐出了一口黑色腥臭的呕吐物。 我让人将之扶下去歇息,不出一个钟就可以恢复,看来那本书所言不假,记载的法子是真的。 就在这时,又有一群人闹哄哄的进来,我抬眼看去,是寨民们抬着两个昏死过去的人,是云大伯和云婶母夫妇,我见过一次。 寨民们将他们抬进来放到地上,让我来看看。 我凑上前检查一番,发现他们鼻息微弱,毫无意识,嘴唇发紫,显然是中尸毒太深了,翻开他们的衣裳。 果然肩膀处和胳膊处被咬的血肉模糊,黑色的液体蔓延了他们半个身体。 这种情况单单用雄黄酒怕是起不了多大效果,刚才从那个书上我看瞥到了一眼,若有更严重者。 可直接将雄黄酒和菖蒲、艾草、蒜头这三样一起入水,放锅里熬制出味,待水温适,将伤者直接用此药水浸洗,一个钟后,若药水发黑则说明伤者的尸毒已排出。 我忙让几个寨民去找齐这几样东西,所幸这些东西都比较常见,不多时就找齐了,几个小媳妇见状也赶忙撸起衣袖帮忙一起熬制药水。 不可否认的是,白水寨的寨民在一些时候还是极其团结互助的,很快在众人合力下。 一大木桶的药水就熬制好了,几个汉子将云大伯夫妇齐齐丢了进去。 片刻,木桶上的药水果真越变越黑,一个钟后,飘在水面上黑漆漆油腻腻一层,不断的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苗疆传说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到这状况,我这才稍作松了口气,眼下的危机是暂时解除了,但谁都不知道那两个害人的东西什么时候又出现。 我不由得在替白姑担忧,既然这两个东西都出来伤人了,而不见白姑出现,是不是代表她已经凶多吉少了? 我暗暗定了心,心想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也不能单单靠白姑一个人去撑。 想到这层,我赶忙告辞回到了竹林,可等我回去之后才发现,家中一片狼藉,各种东西都被翻到在地,放在厅子中的那张老八仙桌被摔得粉碎,几张板凳也没能幸免,同样被某种东西砸的缺胳膊少腿。 我忙四下寻找高远,放开嗓子叫人,但是找遍整个竹林,也没看到他的人影,现在外面下着大雨,他能去哪里? 就在我疑惑之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地上有一滩血迹,顺着滴滴血寻过去,一直到后头的放柴火的杂物间。 发现这里有打斗的痕迹,一滩一滩的血触目惊心,我凑前摸了摸血,放在鼻子尖轻嗅,是人血的味道,而且地上还有被某种尖锐爪子撕碎的衣服角料。 看着衣服料子的颜色,就是高远今天穿的衣服没错。 难不成在我刚刚离开这段时间,有什么东西来过了? 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高远就算受了重伤也不可能跑那么远才对,难道说那两个害人的东西还把高远带走了? 就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突然想起要事,我把奶奶的那本书重新翻出来。 翻开书,我一目十行的查找着对付喜神尸煞的办法,上面记载的方法,但有些东西只能对一般的走尸管用。 白姑也曾经说过,那两具东西是被人专门豢养过的,是凶残无比的黑白双煞,一般的墨斗线,桃木,黑狗血对它们来说基本都是没什么用的。 但是最后却有一段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记载着对付特殊尸煞的方法,可用百年桃木王削成木钉,在钉头涂抹上公鸡血,将之钉入煞的头颅眉心上即可制服。 看到这个方法我先是一喜,但转念一想,桃木本不难寻,白水寨的后山都是桃树,可这百年的桃木还真不知道哪里有,我遂放弃了这个方法,继续往下看。 书上注明道,桃木乃五木之精,能压伏邪气,插桃枝于户,童子入不畏,而鬼畏之,所以又叫神仙木、英雄木、降龙木。 桃木辟邪之说自古有之,源于一个传说,据传在上古代中,相传有一个鬼域的世界。 当中有座山,山上有一棵覆盖三千里的大桃树,树梢上有一只金鸡。 每当清晨金鸡长鸣的时候,夜晚出去游荡的鬼魂必赶回鬼域。 在苗族有一个传闻,鬼域的大门坐落在桃树的东北,门边站着两个神人,名叫神荼、郁垒,他们各手持桃枝,专司捉妖拿邪。 如果鬼魂在夜间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神荼、郁垒就会立即发现并将它捉住,用芒苇做的绳子把它捆起来,送去喂虎。 第一千六百零五章大战前夕…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因而天下的鬼都畏惧神荼、郁垒,民间就用桃木刻成他们的模样,放在自家门口,以避邪防害。 后人干脆在桃木板上刻上神荼、郁垒的名字,认为这样做同样可以镇邪去恶。 这种桃木板后来就被叫做“桃符”,常有人挂在门两旁,令鬼邪不敢入。 渐渐的,神荼、郁垒便成了守护家宅的门神,现在的寨民门上多有贴他们的画像,而桃木能辟邪驱害的传统也代代流传了下来。 看到这里,书上还有一段落话,若遇厉害的尸煞,又无百年桃木王,可用七星锁煞阵将之制服。 到最后,便是布展七星锁煞阵的方法:取大量桃木枝,去叶后将削成二十寸长的木钉,将之按照北斗七星的走势埋在泥土中,一共埋下九九八十一根。 缺一不可,待尸煞入阵,便可杀一公鸡,鸡血溅于桃木钉上,即可启阵。 文字的旁边是一个类似勺子一样的图案,由七颗星星组成。 在道家里,桃木剑也的确是利器,因为是阳木,以阳克阴,万邪皆惧。 此刻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恰好能打着灯去后山砍一些桃木枝回来,但是要这么多的桃木我自己一个可吃不消,去和族长说一下叫上几个手脚麻利的人一起。 我提着灯走到半路,却路遇了阿苗。 在这里看到阿苗我有些讶异,因为阿苗自祖阿嬷病了之后,从来不出门走动,寸步不离的照顾祖阿嬷。 有什么事情都是阿瑶出来对付的,所以大半夜的看她出现在这里,而且看她身上有些凌乱,我不由得心底生疑。 阿苗见我不说话,忙道她是特意来找我的,问我想到什么办法没有,因为她今晚似乎也看到了那脏东西,故而她才慌张找来的,想和我一起商量对此。 闻言我打消了心底的疑问,把用七星锁煞阵对付尸煞的办法告诉她,让她也帮忙一起去后山砍一些桃枝。 阿苗这时告诉我,后山的桃树是寨子里的老瞎子种的,他脾气古怪,我们要砍这么多的桃木枝若不事先和他打声招呼,他后面知道定然会闹得鸡犬不宁。 这么一想也是,还是阿苗想得比较周到,我们俩人一拍即合,赶去了老瞎子家中。 老瞎子的家是村子里最为偏僻的一家,附近基本没人住,因为他不但脾气古怪,而且不喜和别人来往。 到了老瞎子的家,我上门敲了几下,片刻后出来一个瞎了一直眼睛的老人。 我称呼他一声,说明了来意。 出人意料的是,老瞎子竟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还说和我们一起去后山帮忙砍桃枝,他说桃枝不可乱砍,砍错了一些横枝,来年就不结果了。 我也没有多想,这也是应该的,就让他带路,沿途经过族长的家,把这个办法也和他说了一声,族长便让他家中的几个青年伙子一起来帮忙。 一伙六七个人,提着煤油灯浩浩荡荡的进了后山。 后山的半山坡上一大半面山都是桃树,老瞎子就靠这些桃为生,所以打理的很好,枝繁叶茂。 第一千六百零六章斗双煞(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瞎子将我们带到一处山坳下,让我们就在这里砍桃木枝。 不多时,一伙人就将桃枝砍的足够了,一人一捆的扛到竹林里,大伙知道我要摆阵,也没有离开,拿起镰刀纷纷帮忙制作桃木钉。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点,我抬眼看了看黑漆漆的夜幕,希望做的这一切还来得及。 众人拾柴火火焰高,不出半个小时,需要的桃木枝便已经如数准备好,接下来的便是将这些桃木钉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进行摆放。 寨子里的寨民并不晓得阵法摆放位置,只能我自己亲力亲为,阿苗多少懂一些,就在我后面帮忙检查木钉的位置是不是准确的,一番折腾,总算把七星锁煞阵给布置好了。 此时,大厅里的古钟突然就“铛”地一声,我回头一看,已经是午夜子时了。 阵法虽然准备就绪了,但是那两具尸煞可定不会自己找到这里,得想个法子让他们自投罗网。 我略作思考,便让人速速去将云建夫妇都请来,事到如今,也唯有拿他们作为诱饵。 云建夫妇很快被人带了过来,我让他们俩人手持三炷香,站在阵法的中间,作为阵眼。 一开始他们并不愿意被用来作为诱饵,百般推辞,但是涉及到寨子里的事情,寨民们都很团结,也很自私自利,哪里容他们愿不愿意,二话不说的就将他们给绑来了,就如同我当初被迫落洞一般。 除了我和阿苗俩人,以及阵眼上的云建夫妇,其他寨名都在屋子里的其他地方躲着,伺机而动。 我让他们每人都拿上桃木枝等一些辟邪的东西来对付,用扁担锄头这类靠蛮力的东西,是无法伤那些东西的。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大厅的古钟又响了一声,已经凌晨一点。 就在众人都昏昏欲睡之时,远处幽幽的传来了铃铛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听到清脆的铃铛声,寨民们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纷纷打起精神。 猛地,这时候大门被瞬间撞开,众人顿时就要举着桃木枝冲上去,我赶忙上前阻止他们,上前发现有人倒在了门槛上。 是一个浑身湿透,发丝凌乱的老婆婆,我忙扶起人,拨开发丝一看,竟然是白姑。 这时候不少人都认出来了,几个妇女赶忙上来夹着她回到房间里,临躺床上的时候。 白姑睁开了眼睛,用虚弱的声音告诉我,让我快点跑,那两个东西来了,我们所有人加起来未必都能奈何得了那两个东西。 铃铃铃…;…; 铃铛声逼得越来越近,仿佛近在耳侧,如今就算是想临阵脱逃也来不及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将白姑交给其他人照顾,健步如飞的到了院子,此时,门前站立着一黑一白两个面目狰狞的人。 忽然,一股莫名的阴冷莫名而来,让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藏在暗处的寨民看到这一幕都吓得瑟瑟发抖,再不敢上前。 我睁着眼看着那门前的两个东西,只见她们齐齐一跳,同时落到院子之中,伴随的是系在她们腰上的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铃铃铃…… 第一千六百零七章斗双煞(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个胆大的汉子,手持一个桃木枝冲了上去,手中桃木一送,直直刺穿了白煞的身体,汉子脸上一喜,欢呼一声,然而下刻,白煞一挥手。 直接将他打飞出院子外头,脑袋瓜子撞到身后的石墙,血流一地,不省人事。 看到这幕的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站在阵法中间的云建夫妇更是吓得浑身打颤,双手如同筛糠一般不断抖动,抓在手里的三炷香也啪嗒一声落地。 黑煞这时注意到了他们,一蹦一跳的朝着他们跳去,俩人吓得一声惨叫,撒腿就要跑。 “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重回阵眼,引尸煞入阵。” 这东西比不上长安镇尸王,但想要对付也不容易,老虎扑兔尚要用尽全力,我不知道深浅,只能谨慎。 我当机立断道,同时让人去帮我将事先准备好的公鸡抓来。 闻声几个暗中的汉子忙蹿出去,将云建夫妇俩人重新押回阵眼中,死死按住他们。 黑白双煞一蹦一跳的跃入了阵中,我见状打了个手势,让人撤退,自己手抓着公鸡快速上前,将之一刀放了血。 鸡血溅到七星锁煞阵中的那一刻,突然狂风大作,埋在底下的九九八十一支桃木钉如同活了一般,纷纷自己冒出了土,笔直的按照七星的图案站立着。 黑白双煞此时反应过来想要跳出阵法,但此时阵法启动,哪里容得了他们挣脱。 只见竖着的桃木枝已经将两个尸煞死死的禁锢住,只要尸煞动一次,桃木枝就会入一寸,黑白双煞张开血盆大嘴,发出了怪异刺耳的叫声。 阵法上的桃木枝却仍旧不断的窜起钉在它们的身上,短短的时间,黑白双煞被钉得如同刺猬一般,浑身上下不断流出黑色腥臭的液体。 原本藏在暗处的寨名见状纷纷出来,看着两具尸煞也不害怕,有的拍手叫好,有的好奇地上前去打量尸煞的模样,还有些胆大的敢伸手去摸尸煞。 我看着被制服的尸煞总觉得哪儿有不对劲的地方,因为这一切来的太容易,太顺理成章了,顺利的让我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赶忙让那些寨民走远一些,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其中一个汉子不屑的笑了笑,对我道:“妹子你也太小心了,这两个鬼东西都不晓得动了,怕啥。” 说罢,一手就伸进白煞的嘴里,来来去去的反复把玩几次,笑着说:“这个鬼东西全身上下都硬梆梆的,就一张嘴还是软乎的。” 几个同样胆大的汉子也笑着附和说道:“就是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喜神,可真稀罕,听老一辈人说,这鬼东西能拿来卖钱吧,就是不知道两个值多少钱。” 几个人正七嘴八舌的说着,猛地突然白煞浑身一震,插在它身上的桃木钉在这一刹那被纷纷震落掉在地上,几个汉子看到这一幕还没反应过来。 愣在原地,手足无措,白煞扭曲着一张狰狞的脸,发出一声怪叫,将几个汉子清醒过来,吓得连连后退。 第一千六百零八章斗双煞(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离得最近的一个根本来不及逃走,白煞没了桃木钉的束缚瞬间就恢复了自由,一抬手就将他的身体刺穿。 我耳边直接连发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气绝了,然而白煞仍旧没有放过他,两只手在他脖子上轻轻一扭,竟直接将他的头颅给活生生拧断了下来。 一时,整个院子里都被渐满了血,沾染到血的黑煞也在这时一动,同样将身上的桃木钉震落,嘴边同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听到这声咆哮,方才被血腥一幕吓傻的寨民才反应过来,哪里管得了那些尖叫着,惊恐着,哭喊着爹娘纷纷开始逃离,然而黑煞的动作远比普通人快。 一个跳跃直接落到另外一个汉子面前,尖锐的指甲猛地刺穿过汉子的胸膛,再伸出手的时候鲜血淋漓,手中握着一颗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 那汉子瞪着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被掏出,张了张嘴巴,却什么都发不出,直愣愣地倒在地上。 我看着这幕也被吓得呼吸急促,这尸煞见人血发狂了。 奶奶那本书说过,尸煞的弱点在眉心。 想到这里我拾起地上的桃木,紧握着桃木冲了上去,与此同时,祭剑术施展而出。 几道虚幻的剑气盘旋在周身,白煞睁着白色的眼眸朝我看了过来,一跃到我之前,尖锐的指甲致命落下。 我一个打滚躲过一击,抬手一送,将手中的桃木插入白煞的眉心中间。 顿时,白煞如同被定住了身子一般,一动不动。 此时,身后的黑煞步步逼近,我忙从地上捡起一只桃木钉握在手中,在黑煞扑上来的那一刻将桃木钉狠狠的插入它的眉心之间,于此的同时,我的胳膊也被黑煞尖锐的指甲划下…;… 黑煞被插中之后也如同白煞一般,站在原地再动不了。 我松了口气,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被抓得很深,我只觉得浑身开始渐渐无力。 然这时,原本被制服的白煞又是浑身一震,那桃木对它似乎没有了半点的作用。 眼看白煞朝着我步步而来,虽然这尸煞毒对我不能致命,但我意识越来越模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一点点的蠕动着身子往后退,但是白煞一个跳跃就落到了我的跟前。 尖锐狭长的指甲如同死亡之手,朝着我的头颅落下… 看来,又要麻烦夜司溟出手了。 我心里暗叹,但千钧一发之刻,一道人影闪过,那人手持一把桃木剑,瞬间将白煞给打开,白煞像是怕极了那把桃木剑,怪叫着连连后退。 我勉强的抬起眼皮,定睛一看,才知道救我的人是阿瑶。 阿瑶此时挥着桃木剑将白煞打的节节败退,而与此同时黑煞也恢复了自由。 朝着阿瑶围了上去,我见此心中一紧,黑白双煞围攻她,怕是吃不消。 但是下刻我却发现我的担心是个多余的,阿瑶的拳脚功夫好的出奇,我从未见过如此身手敏捷的阿瑶。 第一千六百零九章阿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对付起黑白双煞游刃有余,几次双煞对她下杀招都被她避过,手中的桃木剑却一刻没闲着,多次刺穿双煞的身体。 而黑白双煞似乎及其怕她手中的桃木剑,动作没有之前那么凶狠,打起来缩手缩脚的感觉。 几番纠缠,一人两尸没分出胜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时候忽然传来了一声鸡啼,黑白双煞听到这一声鸡叫。 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如老鼠见了猫一样,转身就跑。 黑白双煞的跳跃的很快,转眼间就出了屋子跃入竹林之中,随着越来越远的铃铛声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阿瑶见状也没追上去,放下了手中的桃木剑转身看向我。 我看着黑白双煞离开顿时松了口气,只是一双眼的视线在这时愈来愈来迷糊,被抓伤的胳膊处一阵剧痛,而后双眼一黑,再也没了意识。 待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却是被胳膊处的疼痛给疼醒的,顺着看过去才发现是阿瑶再用糯米给我驱毒。 我见此摇摇头,张嘴告诉她,黑白双煞的尸毒非同小可,一般的糯米是没办解毒的,于是便把用雄黄酒和菖蒲、艾草、蒜头放水里熬制的法子告诉她。 阿瑶听后忙去准备,我忍着疼痛从床上起来,却看到屋外人来人往的,寨子里人在清理着刚才留下的悲惨现场。 躺在院子中的几具尸体被搬走,只留下几滩触目惊心的血泊,提醒着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阿瑶很快就把东西给找齐,叫了人一起熬制药水,几个小女搭了把手将我丢进木桶中。 浸泡到药水我这才觉得身上的疼痛感没那么厉害,我抚摸着胳膊处的伤口,一边问身旁的阿瑶,她之前用的桃木剑可是百年桃木王制成的? 不然也不可能让黑白双煞如此畏惧。 阿瑶点点头,没有向我隐瞒道:“那把桃木剑其实一直都是祖阿嬷的心爱之物,阿嬷说此把桃木是她偶然所得,一直待在身边珍藏着,到后来阿嬷才将之传授给我,但是具体这把桃木究竟是多少年份的,我却是不知。” “那为何你的身手那么好,却一直深藏不露?” 我将心中的最后一个疑惑问出,记忆中不管是阿瑶还是阿苗,给我的感觉都像是邻家大姐姐,却不想她的武功极好。 阿瑶说这也是祖阿嬷的嘱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得随意展现武功,也不得用所学的武功去以强欺弱。 闻言,我又陷入了沉思,为何七星锁煞阵会失效了? 难不成是我哪个环节出现问题,是桃木钉的位置没有放对吗? 不是,阵法的摆放我多次确认,没有错。 那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差错? 仔细想,黑白双煞并不是很怕我埋下的桃木钉,就像是对它们毫无效果一样,哪怕钉入它们的眉心,都有一样没有效果。 待我泡好了药水,身上的尸毒都被清去,阿瑶才放心的离开。 我没有任何的纰漏,为何还会失败? 漫不经心之间,我的手将下一页翻开,发现这一页还有一段话之前被我忽略的。 第一千六百一十章万虫蛊(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书上注明道:万物皆有阴阳,桃木不例外,此阵法所用的桃木定要用向阳之木方有效。 若用阴桃木则无效,反而加剧尸煞的戾气,切记切记。 顿时,我如遭雷劈,万万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茬,现在想来是我自己大意了,才会中了别人的计。 桃木是由寨子里的老瞎子的,后山的那一片桃林全部都是他一手栽种的,而且当时也是他带着我们去砍桃木枝的。 想到这里,我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匆匆出了门,朝着老瞎子家的方向赶去。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我快步到了老子家,发现大门紧闭,怎么敲门都没人应声,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八成是出事了,正好这时有几个路过的寨民见状便上来一起撞门。 三四人一齐用力,撞开门的那一瞬间大伙都吓傻了,只见屋子的正厅梁子上,正吊着一个人,定睛一看,就是我要找的老瞎子。 大伙忙上去放人,但是老瞎子这时候身体都是冷的。 一摸之下硬梆梆的,许是昨天晚上就已经是吊死的,看他狰狞无比的脸庞,死前挣扎不休! 以至整张脸都扭曲了,两只眼睛如同鱼眼一般突了出来。 老瞎子一生未娶妻,也没收养什么孩子,他这么一死,倒是一了百了,只是没人替他料理后事。 族长收到了消息,便发动寨子里的人,大伙一起捐赠香油钱,简单地操办一下丧事,好歹算是替老瞎子送行了。 我看着老瞎子的遗体,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他死的太蹊跷,或者说太巧合,就让如同之前送葬的陈先生。 死的离奇,就像是幕后黑人怕我们得知线索,从而杀人灭口。 但老瞎子之前的行为还是让我疑惑,他为什么要将我们特意带到向阴坡的地方,把阴桃木给我? 白水寨若是亡了,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晚上,寨子里的人都陆续回去,只留下我,阿瑶,还有几个年轻小伙在这里守着夜。 阿瑶生的是极美的,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几个青年小伙对阿瑶本来就是爱慕已久。 此时守夜无聊,便也坐在阿瑶身旁,时不时的说几句逗乐的话使人发笑。 但阿瑶生性本来寡言,只是回应淡淡的一笑,便不说话,几个小哥儿也不气馁,争先恐后的献殷勤,唯恐被人抢先了一步。 到了下半夜,几个生龙活虎的小哥也折腾的累了,纷纷在地上打起盹来。 我替老瞎子续了几炷香,此时,原本寂静的深夜中,忽然从棺材里头传来了一阵阵异样的声响。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异响不断的棺材,心里隐约觉得不妙。 几个打盹的小伙顿时就被惊醒,齐齐看向棺材。 “怎么回事,棺材里面怎么会有动静,你们说会不会是老瞎子突然又活过来了?” 一个小哥缩着脖子道,眼睛死死的盯住老瞎子的棺材。 另一个人一巴掌拍了过去,骂道:“人死如灯灭,哪能活过来!” 第一千六百一十一章万虫蛊(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几个人正说着,棺材里头又是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像是有人在不断拍打棺材盖的声音,吓得几个人立即抱作一团。 本来他们几个想要立即夺门而出,但是为了不在阿瑶跟前丢脸,硬生生忍住了逃跑的冲动。 我和阿瑶俩人对视了一眼,决定开棺看看,几个小伙见我们提议提议开棺,差点没哭出来。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来搭把手,将沉重的棺木推开。 开了棺材,里头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老瞎子那双可怖的眼睛依旧是瞪的圆鼓鼓,阿瑶上前伸手将他的眼睛抚摸合上。 但下一刻,老瞎子的眼睛再次睁开,如此反复几次,老瞎子的眼睛就是不肯合上。 这一幕把几个人都吓得不轻,阿瑶叹息一声,道:“您一路走好,要是有什么冤情尽管说出来,我们一定尽力。” 说罢,阿瑶又是伸手一抚,老瞎子这次眼睛合上之后,再也没睁开过,就连狰狞的脸庞看起来也没那么吓人了。 正当我们几人都以为无事的时候,忽然老瞎子的嘴巴猛地张开,刹那间,不断的有血水从他的嘴中喷涌而出。 而后他的脸上一阵扭动,像是有什么虫子在他的脸皮下游走,眨眼间,老瞎子的脸扭曲的越来越厉害,一张脸下似是有无数的虫子在游走。 须臾,一条尾指般大小的黑色蛆虫从老瞎子的脸皮上破缝而出,紧接着老瞎子的脸皮迅速裂开无数条密密麻麻麻的缝隙。 无数黑色的驱虫从缝隙中爬出来,在他的脸上不断的啃噬着死肉……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怖的,黑色的蛆虫从老瞎子的双眼里,鼻孔里钻了出来,接着只见他嘴巴忽然一鼓,两颊像青蛙一样被撑开。 无数的蛆虫从他的嘴中喷涌了出来,一时间,密密麻麻的蛆虫铺满了整个棺材,不停的在蠕动和啃噬着。 看到这幕,几个原本被吓破胆的青年小哥终于忍不住,哭爹喊娘地夺门而逃,只恨他娘没给多生一条腿。 阿瑶几乎也是吓得脸色苍白,但是最为可怖的场景却不仅仅于此,蛆虫像是海浪一般从老瞎子的嘴里钻之后。 疯狂的啃噬着老瞎子身上的寿衣,不过是短短片刻,浑身上下的寿衣便被啃噬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光溜溜的一具尸体。 只听这时,又是咯吱咯吱几声,尸体的肚子猛地膨胀起来,鼓涨的圆鼓鼓的,突然“砰”地一声,球儿大的肚皮刹那间就破了。 血肉模糊的肝脏和花花绿的肠子喷涌而出,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的黑色蛆虫从破开的肚子里爬出来。 短短时间,棺材里头的尸体被密密麻麻的驱虫啃噬的只剩下一副森森白骨,我终是没忍住,捂着恶心的胸口,到外头一翻干呕出来。 那几个之前跑了出去的青年小哥叫了族长他们过来,看到这种情况也是被吓得脸色苍白。 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族老指着棺材里头的黑色去蛆虫说,这是蛊,一种虫蛊。 第一千六百一十二章蛊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若是被这其中一条蛊虫钻进体内,下场便是和老瞎子一样。 众人闻蛊变色,纷纷后退了几步。 虽然蛊在苗疆流传千古,但真正的蛊术也并不是所有苗寨都会使用,像白水寨只是普通的寨子。 会施展蛊术的也只有巫医跟祖阿嬷那样的人才会。 现在谁都想不到,老瞎子死后尸体都没有保全,竟然被蛊虫吞噬殆尽。 族长一行人商量一番,最终决定就地将老瞎子的尸骨连同棺材一起焚化,也只有这样,才能将这成千上万的蛊虫扼杀。 看着那副棺材在雄雄火焰中燃烧,我心中那团迷雾更深,回到竹林之后,发现白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下了地。 还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身体恢复的极快,只是她手臂上、腿上的伤痕仍旧是遮掩不住的青紫。 吃饭期间,白姑说:“白水寨现在是个是非之地,不能久留了,那两具尸煞指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回来,长久打算,我们也该离开了。” 闻言,我陷入沉思,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 白姑的话中的意思是她也无能为力去管白水寨的事情了,只是我总是觉得这件事隐隐就是熟悉的人做的。 白姑说,这几天收拾一下,三天后的早上便正式启程,离开白水寨。 我点点头,将高远失踪和老瞎子的事情告诉她,白姑一脸淡然说,高远暂时没有危险,只是遇到了一桩机缘,至于老瞎子身上的事情,则不是我们可以管得了的。 看着白姑的表情,我觉得白姑对于蛊还是极其忌讳和畏惧的,但是我却依旧紧追不舍问她,像老瞎子那种蛊到底是什么蛊? 白姑只是看了我一眼,道:“你还小,还年轻,这个世界太大了,你看到的只不过是头顶的一方天,焉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有些事情,你没见到不代表就不存在。” 叹息一声,白姑又继续道:“按照你说的情景,老瞎子这次中的恐怕是万虫蛊。” 万虫蛊? 我本来就有密集恐惧症,想到那场面心里一阵翻腾,恶心感再次涌上心头。 万虫蛊在苗疆地区来说并不寡闻,也绝对不陌生,此蛊是每个蛊师基本都会炼制的一门基本功。 但同时它又是苗寨蛊中的十大绝蛊,一旦身中此蛊,除了下蛊之人,无解。 白姑万虫蛊是由蜈蚣,蚂蚁,蝉,蚕等十二种虫子,共计万条虫蛹放入一个大瓮中,仍由这些虫子相互搏斗。 相互啃噬,蛊师每日黄昏都以自己血液喂养,待到七七四十九天后,瓮中只剩下一公一母两只蛊虫王,便算是大功告成。 通常蛊师都是将虫蛊放在水中,待人将水喝下肚中,万虫蛊便算是正式种下,公母蛊会在人的腹中产卵,孵化出幼虫。 若是那人不听蛊师的命令,则会被万虫啃噬五脏六腑,剧痛无比,到最后万虫破肚而出,尸骨无存。 想到这里,我灵光一闪,忽然知道为什么老瞎子会这么做了,定是受人威胁了。 他深知事情败露的后果,自己会有什么下场,故而先行自行了解了,也好过万虫吞噬之痛 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幕后黑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既然老瞎子是被人胁迫指使的,那定然不是幕后的人。 这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我在想,这个人肯定是白水寨的人,而且对寨子里的动静了如指掌。 晚上临睡觉前,我去给白姑上了些药,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歇息下了。 下半夜的时候,我翻来覆去,觉得有些闷热,仔细静下心听,才发现外头又在下雨了。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烦躁,沉闷黑寂的空间让我极度没有安全感,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当初的当落洞女的前一夜。 这时,外头忽然一个闪电,紧接着一声巨雷砸下,轰隆一声,借着闪电的那一刹白光,我看到外头的竹林中横七竖八的倒了一片竹子。 咔嚓一声,又是一道电闪雷鸣,这道亮光中,我却看到了有一个人,定定的站在竹林之中。 死死的盯着我看,那一双眼睛充满着怨恨,绝望,恶毒…… 我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却绝的异常的熟悉,在哪里见过,等到下一道闪电的时候,我再睁眼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此刻,我忽然觉得脖子一凉,像是有人在我的身后吹着气,猛地我一回头,却对上一张四分五裂的一张脸。 下刻,那可怖的脸上瞬间蜂拥出无数的黑色驱虫,密密麻麻的虫子在啃噬着他的脸,啪嗒啪嗒。 不断的有血肉从他的脸上掉落,那张脸顷刻间就被咬的血肉模糊。 那人这时却伸出了手,张了张嘴巴,似是在说:“救……救救……救救我……你,你要小心,小心……” 他的血脸越伸越上前,一直到我的怀中,顿时,他脸上的蛆虫不断的掉在我的身上。 我只觉得浑身冰凉,蛆虫动作迅速,瞬间就爬遍了我的全身,从我的鼻腔,耳中蜂拥的钻了进去…… 我胆战心惊的睁开眼,还好好的躺在床上,外面依旧是刮风下雨,只是没有可怖的人,没有驱虫… 看向外面倒了一地的竹子,我摇了摇头,不对,这不是做梦。 这分明是预兆,每次寨子里出事之前,我都有这种奇怪的预兆。 这时候白姑听到动静走进了屋里,我想了想后不由得把这件事告诉了白姑。 白姑听后,叹息说道:“看来明天寨子又要生事了,早让大伙搬离白水寨,却都不听,这下好了……大祸临头了,唉……” 白姑让我不要想那么多,等到她出门后,我与夜司溟简单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睡了。 翌日,我醒来的时候,发现白姑已经不在家了,我忙跟着也出了门。 进了白水寨,发现寨子里的人神情都有些不对,家家户户门上多少都挂着一些白布。 看到这幕我心下一阵咯噔,一般来说,只有寨子里德高望重的族老去世,各家各户才会扎白布,这会儿是谁死了? 一路上,看到不少寨民都往一个方向走去,我见状也跟着,一直到族长家里,听到里头一阵哭天喊地的哀嚎声。 我挤进人群,发现白姑赫然在列,而她的身边,是族长媳妇张氏。 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白姑的秘密(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此刻张氏带着她一众儿子不断哀嚎着,嘴边还不断叫道:“我怎么那么命苦啊!自己女儿前些日子走了也就罢了,现在连老头子也要离开我了,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害了你啊!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 什么? 我闻言愣住,族长死了? 二话不说,我挤了上前,发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那尸体没了身子,只剩下一个头颅和四肢。 身子部位就是一副骨头框架,看起来极其渗人,看起来是被某些东西给啃噬完了,但还是能看出,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的确是族长的没错。 想到这里,忽然族长的脸和我昨晚梦到征兆的那个人的脸重合在一起,我浑身一震! 原来我昨晚看到的是族长! 隐约中,他让我救救他,还让我小心什么东西…… 而他死状,和之前老瞎子一模一样,也是中了万虫蛊而死的。 只不过族长可能因为中蛊的时间没有老瞎子的长,所以身上的蛊虫比较少,虽然没有留下全尸。 但好歹也还有头颅和四肢,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因为族长的尸体太过渗人的缘故,没有停尸两晚,在第二天,便入土为安了。 群龙不能无首,在族长去世的第三天,寨民们就推选出云三叔作为白水寨新一任的族长。 这天也是我和白姑离开的日子,早早的我便起来梳洗收拾好,只等天大亮便开始赶路。 白姑把家中一些带不走的东西都拿去送人了,一时间整个屋子都空荡荡的。 我看着空空的屋子,心里有一些想法,但却知道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白姑说得对,我和她早已经被白水寨抛!弃,她也早不是白水寨的人,也许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吧。 因为这深山老林与世隔绝,是很闭塞的。 寨子里有个专门赶牛车的,名为云大牛,大伙都习惯叫他阿牛,若是寨子里的人要去镇子上。 脚程是要走上四五个小时的,若是搭阿牛的车,不但要快一些,也能免去一些脚下功夫。 阿牛将牛车赶到竹林外,我和白姑将东西一件件的搬到车上,阿牛见此也上来帮忙搬着。 行李很快装好,我和白姑坐到车后,阿牛一挥起鞭子,立即就赶起了牛车。 看着白水寨在我的视线中愈来愈远,我除了有不舍,还有一丝解脱的感觉。 正当牛车行走出一个山头之时,山下远远的传来了呼喊声。 阿牛立马把车停了下来,后面的人渐渐追上,我一看,正是云三叔一伙人,我心里纳闷,他们是来送行吗。 不想这时云三叔却和我们说,让我们今天先别走,暂时缓一缓,寨子里的祖阿嬷快不行了。 我闻言内心一震,身旁的白姑原本是无动于衷,一脸不悲不喜的,但是一听到祖阿嬷的消息,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我忙问祖阿嬷怎么回事? 云三叔说,祖阿嬷昨晚开始就高烧呕吐不退,本来就虚弱久病的身子骨压根经不起折腾。 这不天才亮,人就快不行了,很可能就过不了这几天了。 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白姑的秘密(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姑闻言,犹豫了一阵,才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我们一行人又回到了白水寨,到了祖阿嬷家里,远远便听见咳嗽声,待我们进去一看,恰好看到祖阿嬷在阿苗的搀扶之下,捂着帕子咳出一滩黑紫色的血,触目惊心。 白姑一进来就坐在床边,极其沉默,一言不发。 祖阿嬷蠕动着嘴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吱吱唔唔的不断挣扎,神情十分的憔悴。 但是却显得焦急万分,一双眼睛不断往外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阿苗这时候拿起了床边的一碗黑乎乎的药,一口一口的喂着祖阿嬷喝下去,但是祖阿嬷却像是极其抗拒一般。 死活不肯吞下药,阿苗让我端着药,她捏着祖阿嬷的嘴,强硬灌药下去。 阿苗一边灌药,一边还说:“阿嬷向来怕药苦,每次喝药都要我老费劲,才能哄着她服药下去,虽说这个药没什么治愈的效果,但也好歹可以让阿嬷不那么痛苦,唉……” 我看了不禁皱眉,按道理来说,祖阿嬷病这么严重,应该要配合吃药才对,没理由抗拒。 我本来想看看那碗里到底是什么药,但是阿苗显然没给我机会,给祖阿嬷服完药,便端着药碗,将门掩上出去了。 待阿苗走了,白姑才开口道:“我们俩从小到大都在比,拜在同一个师父手下,比学艺,喜欢上同个东西,凭本事争,不论大事小事,你都要赢。” “到最后……我们爱上同一个男子,你也要和我抢,反正是我的东西,你都要抢。呵呵……谁能想得到啊,你竟是落到了今天的地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果,你是自讨苦吃啊。” 白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凝视着祖阿嬷,一脸的平静,我之前便知道白姑和祖阿嬷是亲姐妹,但是并不知道她们之间的故事,哪怕是这个寨子的人,都没几个人知道她们之间曾经发生了什么。 只是此时祖阿嬷却不断的唔唔着,拼命眨着眼睛,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还记得他第一次来白水寨的时候,我十四,你十三,我们两姐妹同时看上了他,可是想不到的是,他爱上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于是你与我反目成仇。” “那时对我怀恨在心,他送我的定情信物是一把弥足珍贵的桃木剑,可是在某一天晚上不见。” “我知道……这把剑是被你拿走的,你将它占为己有,我一直都知道是你,只是我一直没点破,在这之前,我从未恨过你。” 白姑说道这里,已是老眼落泪,祖阿嬷也是一脸泪花,嘴边的唔唔声仿佛也变成了哽咽声。 她继续说道:“到后来啊,寨子里要出嫁落洞女,要寻一个陪嫁的阿妹,我知道……原本选定的人是你。” “但是最后你跑去哀求师父,偷梁换柱,将名字换成了我的,于是顺理成章,我成了陪嫁的阿妹,也成了下一任落洞女,你知道吗,妹妹,到这一步,我仍旧没有恨你。” “我理解你,你不想死,你太想活着了,我是你姐姐,我甘愿做你的替嫁女……” 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真相大白(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姑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伸手抹了抹祖阿嬷脸上的泪花。 “最后的三年,我被当成待嫁的落洞女,终日被锁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你则像是取代了我一样,和我爱的人出双入对,那时候在寨子里。” “大家都说你们才是最登对的一双,你完全取代了我,顶替了我,尽管那是你的一厢情愿,尽管他并不爱你……。”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一本秘籍而杀害了师父她老人家。” 白姑突然凌厉了起来,道:“出嫁那一天,我得知你要在路上刺杀师父她老人家,我不惜逃嫁,背负上罪名去救师父,但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师父已经死在你的手下了,也是从这一刻,我恨你!你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人!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你一直以为,师父有意将秘籍传授于我,但其实你错了,师父说你的悟性远远比我高,那本秘籍,她老人家一直是想留给你的,是你自己疑心太重,太过着急。”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狠毒?为什么你就不等等?” 到这里,白姑哭成了泪人。“师父死后,你一直在找那本书,但是你永远不知道,我将它藏到了哪里。” “最后,你仍旧是怀恨在心,同当时的族长,将我赶出了白水寨,逼迫我在竹林住了下来,如今……也是报应不爽,你终于也有了今天……” 祖阿嬷呜呜哭着,只能任凭脸上泪水肆意的流出,拼命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猛地嘴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水。 白姑看着这一幕,不禁叹息摇了摇头。 我赶忙掏出帕子,替祖阿嬷擦去血,却发现这血越擦越多,怎么止都止不住,黑紫色的血水发出令人作呕的腥味,而且黑紫色的颜色,也愈来愈深。 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可能,阿苗刚才喂下去的根本不是什么治愈的药。 而是——毒药! 白姑似乎也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和我对视一眼,脸色大变,还未来的及说什么,床上原本一动不动的祖阿嬷忽然动了一下,猛地抓住我的手,死死的抓住。 她的嘴不断的颤抖,不断的扯动嘴角,一字一句,拼命的挤出一句话。 她说:“跑……快!跑!你们……快跑!” 正在这时,门被人一脚踢开,阿苗定定的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而那被绑着的人,正是阿瑶。 只不过阿瑶此刻早已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跑?事到如今,你们还跑得了吗?”话音一落,阿瑶被狠狠的丢了进来。 我转身看着从门口进来的阿苗,在这时她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锋利的刀子,朝着我比划了几下。 我连连后退,跌落在墙角,看着一脸凶神恶煞的阿苗,我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这还是之前那个活泼开朗,心地善良的阿苗吗? “真是感人肺腑的姐妹情深,很可惜,为时已晚,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阿苗看着我呸了一口,骂道:“本来你们今天不用死的,但你们这些蠢货,非要凑一块,也罢……今天就送你们一起上路了,省得我一个个去弄死你们了。” 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真相大白(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罢,阿苗仰天大笑一声,反手将门一关,这一来彻底与外面隔绝。 “不用看了,没人会来救你们的。” 阿苗阴沉沉地笑着,拿起胸前的一只哨子,放在嘴边轻轻一吹,顿时,屋子里四面八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密密麻麻的各种虫子朝着我们缓缓爬来而来。 “这万虫蛊,你们想怎么死都可以,随便你们挑。” 我看着一屋子都是黑压压的虫子,也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为什么上一次我来这里会感觉格外的纤尘不染和阴冷,原来是因为阿苗在这里豢养了数不清的蛊! 据说,凡是去别人家做客的时候,发现别人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且屋子里阳光又少。 则说明这户人家的家里养了蛊,在吃对方递过来的任何东西都要格外小心。 想不到,这个阿苗竟然是个蛊女。 我看着她,质问道,为什么要养蛊害人?为什么要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阿苗恶狠狠的盯着我,似是嘲笑着道:“什么叫害人?什么叫助人?你不懂,也不需要懂,你只需知道,若一个人没有绝对的力量,任何人都可以欺你辱你。” “我常在想,若我有强大的力量,谁敢来犯我?没有,再也没有任何人敢来欺负我!你说是吗?” “还有,你不要带着这张面纱了,我早就知道你是谁了,真想不到你竟然能活着从山洞里出来。” 我浑身一震,原来她早知道我了。 “怎么?很惊讶吗?你觉得你的身份没人会知道?真是可笑。” 阿苗反手拍了拍我的脸,道:“从阿瑶去求白姑救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了,你们做的事情,一件不少的都落在我的眼里,你还自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今天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为什么要放蛊害死老瞎子?”我厌恶地甩开她的手问道。 “为什么?咯咯咯……”她笑得如同一只狐狸,“因为老瞎子知道的太多了,他不得不死,没错……村子里的事情都是我和老瞎子两个人联手做的。” “送葬先生是我杀的,魂魄也是我打散的,目的就是阻止你们招魂,老瞎子只是我的傀儡,否则凭我一人之力,也没办法一下子处理那么多尸体,怪就怪他自己命不好,中了我的万虫蛊。” “不得不听我的差遣,也算他聪明,自行了断,不然万虫噬心,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为什么你连族长都要害死?他与你无冤无仇。”我质问道。 阿苗闻言,却笑的更加诡异,她摇摇头,将手中的刀子指向祖阿嬷,几乎是咆哮道:“和我无冤无仇?你们问问她,族长是不是最该死的人?” 祖阿嬷默默的落着泪,张了张嘴巴,什么都说不出。 “族长是死有余辜!我最想杀了的人,就是族长!他是个禽兽!” 阿苗继续说道:“白水寨有个传统,那就是落洞,好似每个适龄的女孩都逃不过这个命运,你们一定不知道,云鹊其实并不是这一任的落洞女,这一任落洞女,是阿瑶!”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真相大白(3)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阿苗痴痴地笑着道:“寨子里选中的这一任落洞女是阿瑶!” “但是阿嬷从小就偏心阿瑶,打心底最疼的人是阿瑶,把最好的手艺传授给的也是阿瑶,当时寨子里选出的人明明就是阿瑶,可是阿嬷却将我推了出去。” “我害怕,我真的不想死,所以我去找到了族长,我求他不要让我陪嫁,我不想做落洞女,我太怕死了,我想好好活着……” 说道这里,阿苗的脸几乎已经扭曲的变形了,她似是陷进了回忆里,继续道:“那晚,我是跪在族长的房间里求了一夜,他说可以,寨子里多的是适龄的姑娘,要找人做我的替死鬼易如反掌,但是……他有个条件……” 我闻言脑子一震,几乎猜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阿苗却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说的不轻不重。“那晚,族长强要了我,为了活命,我没有声张这件事,一直隐忍不发,但是族长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他一直拿这个要挟我,不断对我施暴,而阿嬷明明可以帮我一把,却一直装聋作哑,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一次次的凌辱。” “后来,我亲眼看到,阿嬷将她视为生命那把桃木剑传给了阿瑶,我便知道,阿嬷把阿瑶当成了亲传的弟子,而我……只是一个弃子。” “也是从那一刻起,我发誓,我要报仇!我要杀光所有我恨的人!我要有绝对的力量,让所有人都不敢欺我负我!” “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策划的,包括黑白双煞,是我炼制的,它们足以成为我的最得力的杀人利器,也是我让老瞎子带你们去采了阴桃木,让七星锁煞阵失效。” “哼,怪就怪你太愚蠢,不曾对身边的人防备,不然那一次还真的就让你把我的黑白双煞给毁了,可惜呀,你棋差一招,最终还是没能斗赢我。” 看着阿苗如同疯子的模样,我不敢相信,看上去天真善良的阿苗是假的,一直以来,她都披着一层伪装的皮,潜伏在我们的身边。 其实,我曾经怀疑过祖阿嬷和族长,但当看到祖阿嬷躺在床上后,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我很坚信,那个人肯定是寨子里的人。 却不曾想是阿苗。 不过现在看来,云鹊成了她的替死鬼,族长把落洞女改为了云鹊,难怪她死后怨气会那么大。 如果说阿苗的遭遇很惨,那么云鹊何尝不是,她从小被抱养回来就已经注定了。 这里面关系显得有些错中复杂,但仔细一想就可以解释清楚了,实际上落洞女应该是阿瑶。 祖阿嬷对这两个徒弟,内心是偏向阿瑶的,迫不得已让阿苗代替,但是阿苗偷听到了,她不想死。 于是找族长,跟族长达成了地下交易,族长应该先是找寨子里的云六,可她的父母,再一次用云鹊代替了。 因为云鹊,本来就是一个弃女。 “在赶尸店的时候,也是你故意让两具喜神走煞?”我将埋在心中许久的疑问道出。 第一千六百二十章人算不如天算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然呢?”阿苗不屑的拍了拍我的脸,轻蔑道:“你以为,你们在后面跟着我这么久,我会毫无知觉?” “咯咯咯……蠢货!告诉你们,是我故意摇晃赶尸铃,引你们一步步到赶尸店,本想着让走煞的喜神将你们杀了,谁晓得让你们给逃了,也算是你们当时命大,没有当场毙命。” 闻言,我万万想不到的是,当时那个赶尸人竟然也是阿瑶,难怪当时我听到赶尸人说话的声音有点熟悉,原来竟是她…… 只是,阿苗在所有人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学会了炼蛊,甚至还深通赶尸和炼尸之术,谋划这一出惊天密谋,真的是她一个人所为? 或者说,她从哪里学会这些本事? 曾经听人说过,不管是炼蛊还是赶尸,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需要一个师父手把手教着,徒弟自己也要刻苦去练习。 这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也许这个教阿苗这些本事的,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我脑袋中闪过千丝万缕,不知道是什么让我给遗漏了,这是一个关键。 猛地,我忽然想起那道黑影,那道在我落洞出现的那道诡异黑影。 想到这里,我脱口而出问道:“你和那道黑影达成了什么协议?他教你这么多,你肯定要回报他,不是吗?” 阿苗闻言脸色一变,又上前捏了捏我的下巴,冷哼道:“看来你还不算太蠢,还能想到这一点,不错……我确实和他达成了某种交易,至于具体是什么,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别着急。” 这时,阿苗有阴阴笑了起来,道:“你们想知道的,我现在通通可以告诉你们,反正你们都是将死之人,知道了这些也无所谓,不过呢……” “若是你们将东西交出来,我或许会让你们死的轻松一些,不必受虫蛊之痛。” 此时,昏迷的阿瑶已经悠悠转醒,恰好听到这句话,放声喊出来道:“千万不要给她!她的目的就在于此,威逼你们交出东西,不要给她,不然她会拿去害人,千万不要给!” “贱东西!闭上你的嘴!” 阿苗一转身直接又是一脚踢了过去,这一脚正中心窝,阿瑶顿时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阿苗却依旧不解恨一般,一下又一下,直踢地阿瑶浑身抽搐,再次昏死过去。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白姑忽然。 “那本书,那本没有名字的秘籍,给我。”阿苗眼中大放精光道,如同一只饥肠辘辘的饿狼。 “你要那本书?” 白姑云淡风轻地看了阿苗一眼,像是犹豫了片刻,才道:“那本书自我师父死后,我便一直封存着,从来没有拿出来,现在只怕要拿出来不易,我将它放在了一个没有人可以找得到的地方。” “老太婆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样。”阿苗显然也起了一些疑心,对白姑的话没有全然相信。 白姑依旧是淡漠道:“老婆子我现在身家性命都在你的手里,不敢说半句假话,只是那本书是家师生前最珍视的东西,非本门的人不可觊觎,否则将会受到反噬。” 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血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你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们这一脉的弟子,交给你也并不是不可的事。” “此话当真?”阿苗问道。 “当然。”白姑道。 阿苗大喜,道:“好,既然老太婆你这么识相,待会你死的时候,让你痛快一些,快说!那本书究竟在何处?” “且慢。”白姑却不急不慢,道:“告诉你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算是我的条件。” 阿苗点头道:“你说。” 白姑指着床边这时几乎是气息奄奄的祖阿嬷,问道:“你在我妹妹身体里种了什么蛊?” “你看出来了?” 阿苗微微一惊,但脸色很快恢复如常,道:“你看出来了也不奇怪,毕竟你这个老不死见得多,自然看得出阿嬷身上被种下了蛊。”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就是你和他之前的交易吧。”我突然开口道。 “真是个聪明的小妹妹。”阿苗咯咯笑着,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刀,一边毫不在乎道:“做我回报,我要替他炼制一个血蛊,什么叫血蛊?” “顾名思义,就是以血为引子,将母蛊虫放体内,每天以处子之血之……” 我看着阿苗,眼前这个为了炼制所谓的蛊,不惜以自己的恩师身体器皿,再毫不手软的连杀寨子里十几名无辜的少女,这种行径,简直是泯灭人性的。 难怪祖阿嬷不管怎么看医,怎么吃药都不会好,因为她患的不是病,而是蛊。 仔细想想,她每天被灌下去的药其实都是养蛊的饲料,这又是何等令人发指。 而阿苗依旧无所谓一般,继续说道:“只等时机成熟,蛊成年,便可破体而出,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我之所以给阿嬷灌下毒药,也是不想她届时那么痛苦。” “死了之后,也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这一点,我还是念在往日的恩情份上的,毕竟阿嬷待我不薄,咯咯咯……” “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们就算是死了也能安心上路了。” 阿苗这时话锋一转,手中的刀子在指着白姑,道:“老太婆,该你说了,那本书到底在何处?” 白姑这时却是莫名地笑了笑,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道:“隔墙有耳,你且靠近来,我细声告诉你。” 阿苗眼珠子转悠了一圈,犹豫了下,还是戒备俯身上前。 “那本书……”只见白姑在阿苗的耳朵旁说了什么,阿苗脸色大怒,反应过来似是察觉到自己被骗了。 刚想发作,然这时候白姑忽然手下一动,电光火石间,白姑抬手夺过刀,反手就将刀狠狠的捅进了阿苗的身体。 阿苗顿时惨叫一声,手下却一巴掌甩了过去,直将白姑甩到地上。“老太婆,找死!” 我抓住机会,将白姑一把拉了过来,转身跑到门边,拼了命的去撞门,但是单凭我一个人的力气,是如何都无法撞开。 我畏惧的不是阿苗,而是那些蛊。 “想跑?你跑不掉的!哈哈,谁都别想跑掉!”阿苗此时阴阴笑着,从自己的腹中拔出刀,举着血淋淋的刀,一步一步地朝我逼来。 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尘归尘,土归土(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顿时,阿苗的头颅血流如注,整个人软绵绵的倒下,那把刀顺势飞到远处。 我见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夺过那把刀,握在手中,朝着阿瑶的身上狠狠的捅了下去。 但是阿苗却像是不死一般,中了数刀在这时猛地睁开眼,那一双眼充满了无尽的怨恨。 阿苗这时候如同着魔了一般,依旧是阴沉沉的笑着,竟然从地上爬起来,自顾自的拔出插在身上的刀,许是看得不太清的缘故,举着刀在屋子里四处乱砍。 一阵乱砍之中,放在桌台上的煤油灯被看中,一时满地流得都是煤油,火芯顺着煤油四处蔓延,点燃了床幔。 霎时,整个房间都被缀满了火焰,阿苗却没有停下手中动作,继续疯了一般到处乱砍,致使火势愈来愈大。 这时,阿瑶拉了我的手一把,指了指那扇门,意思是让我一块用力。 我点点头,和阿瑶俩人一起合力撞着门,在第三下的时候,门终于被撞开。 此时火势已经蔓延开来,浓烟密布,我和阿瑶俩人驾着白姑捂着口鼻冲出了屋子。 后面的阿苗听到声响,举着刀就要跟出来,但是下刻,一道横梁砸下,将她死死的压在地上。 说什么都来不及,大火瞬间将她吞没,也将房间吞噬在雄雄烈火之中。 闻声赶来救火的寨民为时已晚,火势顺着一阵风,从房间里蔓延而出,整个吊脚楼没多时就被烈火侵占,短短时间,就烧成一团。 我呆呆的站着,无动于衷,看着寨民们依旧不放弃的救火,等到火势熄了,面前的吊脚楼早就成了一对废墟,一对灰烬,不管什么东西,都被埋葬在这里面了。 不论是祖阿嬷,还是阿苗,无数的蛊虫,都随之这场大火消散的一干二净。 我和阿将白姑带回了竹林小屋,白姑本来前段时间就受了重伤,甚至我已经隐隐看出来,她的身上其实从回来后,就弥漫了一股淡淡的死气。 她的时间不多了。 我又停留了两天时间,白姑的精气神缓和了不少,已经可以下床了。 可能白姑也知道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也没有回避,从屋里翻找出了一本黄皮书籍。 那本书,应该就是阿苗梦寐以求的,是白姑和祖阿嬷的师傅留下来的苗书。 因为祖阿嬷和白姑师出同门,阿瑶是祖阿嬷的得意门生,这段时间相处以来,白姑想要让我成为她的徒弟。 “我的师傅曾经也是来自苗疆十三峒之一的一位高人,这本医蛊之书不可多得,我资质太浅,一生所学也不过参透了十之一二罢了。” “这里面的东西,就算是放在苗疆十三峒,也足以让人眼红,你这丫头,让我很是喜欢,若是你现在应诺,成为我的徒儿,我立即将这本书赠予你,并且将我一生所悟全部都传于你。” “不需要你行三叩九拜之礼,你只要口头上承诺,就可以了!”白姑一脸期待的望着我。 我自然是知道白姑不会跟我开玩笑,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我面对危险的临危不乱,还有我的为人处事比较合她的胃口。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尘归尘,土归土(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手上那本书,我毫不怀疑对我有很大的用处,甚至可能比奶奶留给我的那本书还要珍贵。 但我现在背负了太多,况且我已经有了一个师傅,又怎么能拜入其他门下。 我对白姑笑着,婉拒了她的好意。 “哎!” 白姑摇头长长的叹息,眼里看我充满了不舍得。 “也罢了。”白姑说着,将手里的书放在了阿婆手里,“我如今已不可能找到让我满意的弟子了,这本书我本想随我一起埋葬,但这样做违背了师傅的意愿。” “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半个徒弟。你的资质不浅,祖阿嬷那么器重你,她的眼光不会错。” “这本书,赠予你,切记……不要误入歧途。”白姑将书递给阿瑶后,也不等她回答,转身回屋了。 阿瑶对着白姑欠身行了一个礼。 两天后,阿瑶说自己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她跟我说了她和阿苗的事。 实际上,她和阿苗都不是白水寨的土著人,她们很小的时候都是被祖阿嬷手养的,从小到大,她们俩的关系其实一直都很好 但是阿苗的性格是争强好胜的,虽然外表看上去和善,但是内心却有心机,而且她的从小就是那种为了目的可以用尽手段的人。 祖阿嬷是偏向阿瑶的,甚至说过要把自己一辈子所学的东西都传给阿瑶,可能因为这样,让她们俩有了隔阂。 临走前,阿瑶带我去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座无名坟,一座无人问津的坟墓。 阿瑶说这个坟是祖师母的坟,是祖阿嬷自己偷偷立的,祖阿嬷心怀对恩师的愧疚和悔恨,每年忌日,都会到这个坟前跪上一天一夜忏悔,这件事除了祖阿嬷,只有她知道。 她之前怕那把桃木剑被阿苗找到,便将之埋在了这里。 阿瑶将桃木剑取出,又和我在她祖师母的一左一右各立了座衣冠冢,不过这衣冠冢的碑要比她祖师母要矮上一节。 “祖阿嬷说,她死后就葬在祖师母坟前,坟头要矮一节,或许……她内心一直迈不过去那道坎,想要用这种方式赎罪吧。” 阿瑶朝着坟头齐齐磕首三下,算是对祖阿嬷的践行。 愿她一路走好,九泉含笑。 随后,我问阿瑶接下来又什么打算,她朝着十万大山的尽头眺望很久,嫣然一笑道,“我想出去看看,四海为家不也挺好吗?” 她现在已经是一个人了。 阿瑶很羡慕我,说我从外面的世界而来,而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出去过,她想要出去,等看遍了世间繁华。 然后就找一个地方开一间苗家医馆,专门医治一些疑难杂症。 “你呢?”阿瑶转过来笑颜如嫣地望着我,“你有什么打算?” 我沉默了下,与她相反的是看向了十万大山的深处。 “我想,去苗疆圣地!” 听闻我的话,阿瑶愣了下,她很严肃地对我说,“其实,从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你的眼神里让我看到了仇恨。” “我不知道你背负着各种故事,但我想跟你说,苗疆域土很大,我听祖阿嬷跟我说过,光是最外围的苗寨恐怕就有上千个。” 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苗疆十三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们是不能轻易地踏入腹地的,苗疆十三峒,祖阿嬷也提及过,那是十三个很大的寨子。” “她们,才算的上真正的苗女。” 曾经的你以为只要是个苗族人,没有经过汉化的苗族,每一个人都是苗女,老人都是草鬼婆。 但来到这里我发现,其实最外围的苗寨虽然没有经过汉化,保留着原始的苗疆习俗,但是她们大多数其实并不会蛊。 并且,这里面阿瑶跟我提及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成为蛊女,其实也是要看资质的。 在最外围的寨子也并不是不可能成为蛊女,她们会每隔数年就有资质上的一些考核。 苗疆十三峒都会派人从十万大山走出,将天赋异禀能够成为真正蛊女的女子带回大寨。 “祖阿嬷说我是白水寨百年来最有可能成为真正蛊女的,本来她是想在下一次苗疆十三峒派人来时推荐我的。” “苗疆十三峒很神秘,至于那苗疆圣地,在我们眼里,更如是神圣一样。” 阿瑶提及苗疆十三峒的时候,她眼里是充满了一些向往的,我见到她如此,便开口提及了一句。 “你为何不去看看?” 阿瑶想了很久,摇头道,“阿苗,比我更适合的。” 我沉默了。 阿苗和她资质都很高,但是真正在蛊术方面,可能如她说的一样,或许阿苗更加适合。 “你算不算我出寨子交的第一个朋友?” 阿瑶见我不说话,问我。 我点了点头,“当然。” 她望着我,片刻开心的笑了,然后不在说话,朝着小路渐渐地走远,消失在了茫茫林海里。 我望着她很久,又侧目看了立在我身后的墓碑,转身朝着另外一头走去。 … 白水寨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心里也知道,如今是时候该走自己的路了。 我打算跟白姑告别,然后自己和夜司溟进入十万大山深处,只是在回到竹林。 在靠近白姑住的小屋时发现了在竹屋前的空地上,背对着我站着一个佝偻的身影,在她面前还趴着一个人。 等我走进时看到一幕却让我有些皱眉。 因为,在竹林前空地背对着我穿着一个麻布衣服,头裹着头巾的一个老太婆。 而在她面前跪着的,竟然是白姑。 穿麻布衣服的老太婆声音有些沙哑难听,阴测测的对白姑说。 “本来就是十三峒的东西,你老实说,那东西你藏哪了?” 这声音让我皱眉,不是因为难听沙哑,而是让我觉得有种熟悉。 而且听这老太婆的来历,应该是为了那本书。 白姑显得有些畏惧她,竟然身子都在颤抖,颤巍巍的说,“那东西不在我身上,你不信,可进屋去搜查。” 麻布老太婆背对着我,看不清表情模样,但是却冷笑一声,“你这样,可怪不得我了。” 老太婆扬手,想要做什么。 要是其他人跟事情,我根本就不会多管闲事,但是白姑不一样。 我向前走了一步,冷声说了句,“你想做什么?” 我发出来声音,让穿麻布衣服的老太婆一顿,而白姑仰起头看向我时满脸惊讶。 但随即反应过来,一下把穿麻布衣服的老太婆双脚抱住。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原来是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是苗疆十三峒茶花峒的峒婆,你走,快走……”白姑抱着那麻布老太婆,立即大声对我喊道。 我没有动,那麻布老太婆一脚踢开已经虚弱的白姑,转过来一张皱巴巴的脸望着我,怪笑一声,“走?往哪走?” 当这个老太婆转过来露出真面目的时候,我眼神忍不住的微眯盯着她。 “乳臭未干的毛丫头,也敢管婆婆的闲事?”麻布老太婆冷冷地朝着我走过来。 我平静的看向她,神色淡然,在她快要走到近前的时候,我忽然醒悟了什么,将自己这段时间出门带在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 因为当初白水寨将我当成落洞女,后来回白水寨为了掩人耳目,我一直都带着面纱,而现在却是用不上了。 我将面纱取下显露真容时,却忍不住冷笑的看着眼前走来的老太婆,淡淡地笑道,“金婆婆,好久不见。” 我几乎是在面纱取下的同时开口。 在真正的面容显露的时候,金婆婆看着我脸色从怔住到惊讶,最后变成了恐惧。 “你……你……是你……” 她那张皱巴巴老脸镶嵌在那空框里的眼珠子充满了惶恐,一把老身子骨都哆嗦个不停。 这一幕,让白姑有些呆滞的反应不过来。 “怎么,我出现在这里很让你惊讶吗?”我毫无畏惧地望着她。 “臭丫头,你少装神弄鬼的唬弄婆婆,你让婆婆尝的屈辱,现在婆婆就让你还回来。”反应过来后,金婆婆脸色也是一厉,立即恶狠狠的对我开口道。 正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 当初夜司溟在她身上下了一道诅咒,但是这期间我去了长安镇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且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 这么长久以来,金婆婆一直相安无事,回到茶花峒后她第一时间就用各种方法检查自身,但是什么发现都没有,而且自己身体也没有一点异常。 加上这么久以来没有任何毛病,她就觉得自己老江湖被一个毛丫头给甩了,放心的同时心里越想越憎恨。 在这里看到我的确让她吃惊不小,但吃惊过后就是憎恶。 她厉声开口说话,就要施展个什么手段,我倒是没想到这老太婆竟然现在见面直接敢对我下手。 “夜司溟。”我轻微微的提醒了一声。 金婆婆扬起手,本来从她袖子里钻出了一只漆黑的蜘蛛,可刚抬手,随着我喊了这么一句。 忽然间,她额头一个诡异的乌光闪烁了下,金婆婆一下感觉自己脑袋瞬间撕裂一样,凄厉的发出了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如果在施展一次,恐怕能让她当场昏死过去。 我走上去,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冷冷地说,“怎么,你想对我出手?” 金婆婆倒在地上顾不上疼痛,哆嗦的起来朝着我爬过来磕头,“不敢,不敢了,饶命,饶命啊……” “你不要怀疑我能随时取你这条命的手段。”我冷笑一声,淡淡的说了句,然后不在去看她,转身朝着白姑走过去。 第一千六百二十六章深入苗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将白姑扶起来,此时的白姑看着我已经从惊讶,变成了震惊,她朝着我身后的金婆婆看了看,看我的眼神多了很多不可思议。 “你……” 白姑惊讶,张嘴想要问我什么,像是不知道该怎么问我,竟然又放弃了。 很多事,我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 “这段时间以来,谢谢你的照顾。”我微笑着看向白姑。 她看着我许久,眼里的惊讶淡去,也不在多问我什么了。 白姑像是看出了什么,犹豫不决的说,“你现在要离开么?” 我本来就不适合多说话,不擅长交流,也不知道跟她怎么说,只是点了点头。 我跟白姑,如今也算是正式道别。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况且接下来,我还有自己的路需要走。 本来我打算跟夜司溟朝着十万大山深处走,不过扭头看了一眼金婆婆,我心里有了另外一番打算。 在与白姑道别,我和金婆婆一同离开,有她的带路,我可以更加顺利而且最快的进入苗疆十三峒。 金婆婆不敢违背我的想法,她的确是为了那本书,我跟她说白姑师傅留下来的那本书在我手里,让她从此断了念头。 “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你相安无事,如果你有坏心思,在我遇难前,我也可以保证你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在深入苗疆时,我提醒金婆婆,威胁的口气不言而喻,但我相信这个老江湖很聪明,她知道我现在绝对能做到这点。 “婆婆这段时间回苗疆后,知晓了更多当年关于你奶奶叶梨花的事,你这个丫头很有胆识,但是你这点本事,如果进入苗疆十三峒,最后恐怕凶多吉少,况且十三峒的后面的苗疆圣女,不是你能想象的。” 这个金婆婆不愧是老狐狸,现在我们俩关系很微妙,她其实也看出来,很多事情我是需要她帮忙。 尤其是在苗疆,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我会出手杀她。 “如果换做我是你,我一定会离的越远越好,你应该知道,苗疆圣女当初去那个村子是为了什么?” 我冷笑道,“我逃的越远越好,然后你就可以安然无恙的过一辈子?” 金婆婆不再说这个话题。 云贵川十万大山延绵万里,从白水寨往深山老林里深入,里面的场景也发生了改变。 里面像是原始森林,参天大树高耸入云一样,而且在林子里很潮湿,在傍晚的时候,我与金婆婆来到了一处散发出泛黄瘴气的密林。 树林里飘荡着一层淡黄色的雾气,我皱着眉头站在原地,看着远处林子里漂浮不定的黄雾,扭头看向了金婆婆。 金婆婆一笑,“你不必惊讶,苗疆十万大山里像这种雾瘴很多,我苗族世代与世隔绝在其中,早就有法子可以对付这种东西。” 金婆婆说着,从麻布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竹筒,打开后里面有绿色黏糊糊的东西,看上去有些恶心。 她用手吐沫在七窍处绿油油的,散发出一股怪味。 金婆婆说这是苗族秘制的东西,可以防止毒素侵蚀本身,这种毒瘴一般都会从七窍钻入,隔绝后就不会有问题。 第一千六百二十七章茶花峒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将信将疑,不过还是按照她的步骤做了。 这瘴气弥漫林间,眼前的路都有些模糊不清了,苗疆在外界的神秘,除了这十万大山的阻隔。 恐怕也是因为这些弥漫的毒瘴,让外人没办法深入。 我其实,我也并非是相信金婆婆,而是在踏入毒瘴前就已经跟夜司溟交流过了,就算没有金婆婆帮助,我也可以安然无恙。 虽然我不会在毒瘴里迷失方向,但迷雾重重,让视线很受阻,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在金婆婆的带领下,我们穿行毒瘴,走出来密林,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抬起头,一座寨子出现在我眼前。 群山环绕、翠色掩映,稀稀落落几百间竹楼,炊烟袅袅升起,鸡鸣鸟啼相映成趣,寨子里穿着美丽的民族服饰。 我一下被这个古老的村落迷住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群山环绕,鸟兽嬉戏,有竹楼,有水车,有怡然自得的人,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你奶奶她跟你提及过苗疆么?”金婆婆走出来,突然开口。 我摇了摇头。 “苗疆十三峒,我是之一茶花峒的峒婆,除了峒主,在寨子里也算说得上话的人。” “你看到那些山茶树了吗?” 我顺着金婆婆的视线看去,在巨大的寨子前面一层一层的梯田,整个寨子周围都是山茶树,翠绿盎然。 “山茶树的白花会在冬天开放,现在还没有,不然一定会很漂亮,这也是……茶花峒的由来。” 在最外围的白水寨其实也只有几十户屋寨,可茶花峒却足足有几百户,可以想象十三峒。 这十三个巨大的寨子,流传千年的原始苗寨,蕴含了很深厚的底蕴。 “走吧!” 金婆婆对我道。 我问金婆婆,这样带着我进入茶花峒,不会引起寨子其他人的怀疑吗? 金婆婆却不以为然,她跟我说了一件事,苗疆十三峒,彼此间其实都明争暗斗。 她们会将外围那些苗寨里天赋异禀的苗族人培育成真正的苗女,这样成为一个循环,能够让本寨经久不衰。 其实,这一点我从阿瑶那里已经听说过了。 金婆婆将我带入进来,其实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怀疑,甚至对于这种情况,茶花峒的那些人见怪不怪。 因为她们之中,不乏曾经也是从外围苗寨而来的。 青黑泛乌的瓦,棕黑的木墙上泛着古朴的光泽,小巧的吊脚楼和同伴们一起安静地站在石板街两旁。 街边的一幢吊脚楼上,挂着几只水牛头骨和一些别的东西,柱子披满了岁月的灰尘,隐去了昔日光泽,墙角的几顶草帽躲在阴影里,窃窃私语那逝去的时光······ 苗寨亦有色彩缤纷的一面。 苗寨街头,吊脚楼台阶上,随处可见盛装的苗女。 三三两两站着的苗女,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牛角状的银角,熠熠横陈于一绾青丝之上,如遥卧天际的月亮 更有苗女彩衣,闪烁着银浪,随着苗女窈窕行走的身姿,坐立、翻飞、翩翩起舞,似欲飞往游人肩头,传递一抹馨香。 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鬼藤花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金婆婆住的地方很僻静,是一个矮小的木楼,但用一些木栅栏围了一个院子。 “你来苗疆的目的,多半是为了你奶奶叶梨花,虽然我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一二。” “你奶奶曾经来自圣地,她本是上一届的苗疆圣女,如今的苗后,但这其中发生过什么,无从得知了。” “半个月后苗疆会有一场招龙仪,是为了降神祈福,到时候苗疆十三峒都会有人去往圣地。” 招龙节又叫拉龙节,是苗族祭祀本宗支祖宗神灵的大典,在苗族世代相传。 苗族把龙视为兴风降雨的神灵,作为消灾免难,祈祷来年,吉祥如意,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幸福安康,发富发贵之要意。 金婆婆的意思我知道,那时候我可以去圣地,寻找我想要知道的一切答案。 “你难道不担心我去圣地,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吗?” 这个金婆婆不愧是老狐狸,竟然一点不慌张,而且她说这些,让我有点猜不透她的用意。 “你不可能活着出来。”金婆婆倒是很淡定,对我说道,“那时,希望你能信守自己说的话。” “那只黑蚕。”金婆婆开口道,“你还带在身上?” 她说起这个,我忽然想到了,倒是没有什么遮掩的,我把装那只黑蚕的黑色玻璃瓶拿出来,放在了金婆婆面前。 金婆婆眼里闪烁过一丝精光,不过一下就隐藏了下去。 我并不担心她做什么手脚,其实,这一路上我不止一次看过这个黑蚕,可让我奇怪的是,这黑蚕从上次被我用血饲养了一次后,就跟死了一样。 这么长久以来压根一点动静都没有。 期间我想过一些办法,但也不敢贸然使用,现在被金婆婆提及,我反而想到了这点。 我把东西拿出来,放在八角桌上,金婆婆有些失态,很垂涎,像是很珍贵的宝贝失而复得一样。 不过,这黑蚕是她费了大心机从青崖峒得到的,很是不一样。 金婆婆将黑色瓶盖打开一看,那老脸忍不住皱了皱,她看了半天抬头眼神古怪的望着我。 “你已经滴血饲养过它了?”金婆婆不甘心的问。 我点了点头,她脸色一下就难看了,气的有些发抖,因为这黑蚕一旦认主,她就没办法了。 金婆婆许久反应过来才道,“在成蛊期,它不过是陷入了沉睡,想要将它唤醒也很简单,用鬼藤花的味道就可以刺激它。” 其实现在这个黑蚕并不完全是蛊,竟然是蚕在很多特点上还是跟普通家养的那种白蚕一样。 其实蚕不容易饿死,在饥饿状态下为了维持更长的生命力,它本身就会迫使自己陷入沉睡状态。 以休眠的方式让自己的生命里延长,而让蚕苏醒过来的方法,需要一种刺激。 金婆婆所说的鬼藤花,就是蚕的克星。 这种花在苗疆密林很多,但金婆婆跟我说了一句,百虫养一蚕。 总所周知,蚕都有一种特性,就是用桑叶喂养到一定的时候,蚕会吐丝将自己包裹在其中,经过一段时间会从蚕蛹里变成蝴蝶。 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蛊种林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破茧成蝶不过是万分之一的几率,大部分都是飞蛾,金龟子… 而这个黑蚕也需要喂养,当然不能是桑叶,而是需要毒虫,等到黑蚕自身感觉不到饥饿时,它体内就会如蚕的特性一样产丝。 将自己化为蚕蛹。 最终破茧而出的时候,才是真正的蛊,不过金婆婆说,青崖峒培育出这种黑蚕需要十分之一,那么最终黑蚕破茧成为金蚕的几率,就是万分之一。 最后绝大部分,都没有办法破茧而胎死茧中罢了,更为关键的,破茧后也不一定最终就会是金蚕。 总之,金婆婆告诉我,费尽心思让黑蚕化茧,最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连普通的蚕蛊都算不上。 但如今想要进入苗疆圣地不可能,得等到半个月后的招龙仪,苗疆祭祀神灵大典,圣地会召集苗疆十三峒前往。 这段时间,刚好我可以按照金婆婆说的尝试,将黑蚕从瓶子取出,放进一个密坛里。 在蛊王坛前每天子时用三香供奉,金婆婆所说的鬼藤花倒是很容易,在苗疆密林里,其形状像蔓藤。 缠绕在树木上,藤蔓上的花蕾会在夜晚绽放,而初阳升起来之时闭合。 金婆婆说这种鬼藤花会散发出一种很诡异的毒素,当然如果只是一朵,对人的影响微乎其微。 但如果是漫山遍野的鬼藤花,那么散发出来的毒素是很可怕的,而且这种花,还可以炼制成一种梦蛊。 但是这种蛊是低级的东西,对普通凡人倒是有用。 外界传闻把许多有毒的虫子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残杀,彼此吞噬,最后剩下的便是蛊。 不过蛊门中人听到这种说法,肯定会嗤之以鼻。 因为这样的虫子只能算是厉害一点的毒虫,连严格意义上的蛊种都算不上,更谈不上是蛊了。 严格来说,这样的虫子,如果灵性超凡,而且天赋异能,才可称得上是一只合格的蛊种。 然后再经过长时间的秘法炼养,才有可能成为一只真正的蛊。 鬼藤花一定要在夜晚绽放是采摘,如果花蕾没有绽放没有任何作用,但是这只是将黑蚕唤醒的一种办法。 接下来更为重要的步骤需要毒虫,要是在外界恐怕黑蚕就算苏醒也没用,但这里是苗疆地界。 巫蛊盛行的地方,苗疆十三峒都会有自己的地界,既然她们养蛊,当然也会育蛊。 茶花峒后面那片巨大茂密的丛林,就是茶花峒培养蛊虫的地方,那丛林里放养了很多千奇百怪的虫。 但是现在天色已晚丛林里那些毒虫一般都是在夜间跟早上觅食,金婆婆先将我安顿了下来。 等隔天清晨,我与金婆婆进了山林后,也不走那山路,而是一直在茂密的山林里穿行着。 一路上越走越偏。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一处地势较为开阔的林子前,旁边还有一条小溪流。 金婆婆拿出一个钵盂大小的三足木制香炉。 接着他点燃了一支筷子大小的香,插在了香炉上。 第一千六百三十章天竺青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接着他点燃了一支筷子大小的香,插在了香炉上。 那支燃着的香冒出丝丝袅袅的烟,在阳光照耀下,竟是不断变换着颜色,时红时绿。 如一条七彩的丝带,很是好看,还发出阵阵奇异的沁人心脾的幽香。 片刻后,便听那片林子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只只蝎子、蜈蚣、蜘蛛,甚至还有一条条颜色形状各异的蛇,从土里钻出,争先恐后地朝着香炉爬了过来。 这些虫子都长相奇异,有长着两个头的蜈蚣,有红白相间的大蜘蛛,还有头长小角的小蛇。 香炉四周有小孔那些虫子顺着孔钻了进入,然后金婆婆收好,原路返回。 这些收集而来的虫子都是黑蚕的食物,回去后将之放入密坛里,烧香供奉。 只不过这些虫子对于黑蚕的蜕变微乎其微,等第二天清晨,我与金婆婆又去了一次蛊林。 金婆婆拿的香炉与那能散发出几种颜色的香对那些毒虫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在潮湿的森林点燃飘荡。 约莫十几分钟林子里枯叶树木就出现了沙沙的声音,在香炉和那片林子间,已经布满了各种虫子的尸体。 有一只长着两条尾巴的黑色蝎子、一只拳头大小的蜘蛛,还有一条三种颜色的蜈蚣爬进了那香炉里去。 金婆婆将那支香拿了起来,将香炉盖子盖了上去。 随即便听到香炉里传出一阵噪杂的叫声,香炉也轻轻颤抖起来。 十多分钟后,金婆婆拿起了香炉盖子。 却见香炉里那条蜈蚣和大蜘蛛竟是肚皮朝天已经死了,而那只双尾蝎。 身体竟变成了暗红色,而且好像还长大了一圈,在那里张牙舞爪的,情绪显得很亢奋。 金婆婆一把抓起那只双尾蝎。 双尾蝎剧烈地扭动着身子,两条尾巴也疯狂地刺着金婆婆的手。 可她却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手指掐着双尾蝎的脖子处,翻转双尾蝎的身子,仔细地瞧着。 那双尾蝎倒似害怕了,停止了挣扎和攻击,伏下身子,浑身轻颤着,一副顺服的样子。 “黑蚕胃口会越来越大,而且喂养它的毒虫也要越来越厉害才可以。” 对金婆婆的话我没有回答,因为在我身边,半立着一条青色的小蛇。 小蛇不过一尺多长,通体青绿,长着圆圆的脑袋,额头上微微凸起,短短粗粗的尾巴,样子有些怪异。 它绕着我缓缓挪动着,不时朝我晃晃脑袋,一双蛇眼里竟带着一丝莫名的神采,不似普通蛇瞳那般冰冷没有感情,倒好像跟我很熟悉一般。 我愣愣地看着这条青色小蛇,充满了好奇。 “竟然是一只罕见的天竺青蛇!”金婆婆看到这青蛇的时候,有些惊讶的同时,也起了兴趣。 那青蛇小蛇绕着我爬了一圈后,竟是缓缓地靠近我,而后爬到了我的手上。 那小蛇也不怕人,懒洋洋地趴在我怀里,时不时扭一下身子,也没有要爬走的意思。 金婆婆蹲下来仔细看了看那小蛇,露出一丝笑容来,“不愧是叶老太的孙女,竟能让蛊种自己择主。”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神灵祭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惜,这天竺青蛇品阶低了一些,适合一般的苗女作为本命蛊。” “你已经有了黑蚕作为本命蛊,这青蛇可以炼制成蛇蛊,你奶奶当年就将三条黑水玄蛇炼成了阴蛇蛊。” 金婆婆说到这里时,我脑袋里突然闪烁出了一抹灵光,一下想到了很早时候看到的一幕。 不过这时候青蛇从我身上跃下,将我思路拉回来,看着那条青蛇滑动,一下消失在了丛林里。 “走吧。” 我微微一笑看着那青蛇游走而去,它已经有了灵性,这么小就有了灵韵,以后恐怕会是这山林里厉害的角色。 不过,我没有想过将它炼成蛇蛊。 回到茶花峒后,已经接近了苗疆招龙仪神灵大典的日子,金婆婆作为峒婆,自然是要准备的。 而接下来的时间,就不需要金婆婆引路了,每天清晨我都会独自上山去抓各种颜色的毒虫。 只是黑蚕的胃口很大,像是无底洞一样,眼看招龙仪接近,我已经不知道抓了多少毒虫,但黑蚕完全没有蜕变的迹象。 一直到招龙仪举行的前一天,黑蚕不在蚕食,而是结茧。 化茧的过程足足持续了十几个时辰,等我将密坛打开,里面的黑蚕已经被厚厚的白丝包裹在其中。 我将之取出带在身上。 而这一天,招龙大典来临。 苗疆自古信奉神灵,祭祀神求得庇佑,招龙节是苗疆的圣典,苗疆十三峒都将去往主寨。 届时,苗寨的头目,都会出现。 茶花峒早就准备好了,从出发前往主寨开始,悠扬的铜鼓芦笙声,响彻山岭,浩浩荡荡的招龙队伍“招引龙神”进寨祈福。 苗疆十三峒的其他峒寨穿的服饰都不太一样,虽然都是苗服,但是身上的刺绣图花有一些区别。 这天,我穿着茶花峒的苗服,重新带上了面纱,与茶花峒一起进入了主寨。 主寨的吊脚楼与茶花峒并没有什么不一样,要说不一样的,那些吊脚楼是围绕圣楼。 在主寨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台子,是为了这次招龙仪式而准备。 苗疆十三峒的苗人是围绕巨大的台子的站立的,人山人海。 在台子的周围有八根巨大的牛角桩,上面挂着牛头,而在主寨圣楼的中心,也挂着一个巨大的牛骨。 在那巨大的牛头骷髅下放着一把龙头椅,在椅子左侧站着一个穿红衣带着骨环的女子。 金婆婆小声地对我说,“那是苗族的族长,苗娘子。” “右边那个老太婆,是我族祭婆,至于两旁站着的其他人,都是主寨德高望重的长老。” 顺着金婆婆说的,我看向那个右边站着的祭婆,她身上挂满了瓶瓶罐罐,佝偻着身,在我看向她的时候。 她竟然抬眼,似乎朝着我望过来,笑了笑。 就是这一眼,让我觉得这个祭婆,深不可测。 她就相当于白水寨的祖阿嬷。 那穿红衣的苗娘子,应该相当于主寨的族长,但是我知道苗族的等级秩序非常奇怪。 族长只不过是处理事物的,而一些关乎族群,需要长老商议,真正在苗疆说得上话的。 恐怕族长还不如那个祭婆。 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与奶奶一模一样的女子…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然,还有一个人没有出来。 我看向苗娘子跟祭婆中间的那个龙头椅。 苗王。 招龙仪式晌午三刻举行,苗疆十三峒的苗人早就来到了主寨,在神灵祭祀大典快要开始时,圣楼里有了动静。 我眼睛微微眯起,从圣楼走出一老一少的两位身影,一个年迈的老妪,身旁有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扶着老妪走出。 那老妪背搀扶走出时面目微垂,我看不清楚面容,不过那青年男子长相倒是颇为俊秀。 “那是苗疆圣子,苗天仲……从小天赋异禀,恐怕不出意外,他将是下一位苗王。” 金婆婆沙哑的开口。 但是我看向他时,脸色忍不住阴沉。 在我沉默时,苗天仲搀扶的那个老妪,在我惊讶的目光下,那老妪坐在了龙头椅上。 “为什么,不是苗王?”我心里低喃,有些疑惑。 如果说心里这疑惑,在接下来看到那老妪抬头扫向台下时,疑惑一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头皮发麻一般的震撼。 “奶奶!!” 我倒抽一口凉气,因为那老妪抬脸看向台下的时候,那张面容竟然与奶奶神似。 虽然,那老妪脸上布满了刺青,可是面目太像了。 “她并不是,你不要激动。” 夜司溟知道情绪,在我耳边开口。 被夜司溟开口提醒,我心里的震撼缓缓地压下,平复下来后点了点头。 在仔细凝神看去,坐在圣楼前的老妪虽然相貌很像,可是那眼神却透露出阴冷,与我印象里的奶奶,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台下传出一阵骚动。 从主寨的入口几个大汉抬着一顶红轿子走来,径直的朝着圣楼前而去。 “苗疆圣女。” 我已经见过两次,自然是知道的,招龙仪竟然是苗疆大典,苗疆圣女会出现,我不意外。 在圣楼前红轿停下,片刻,轿帘晃动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从里面走出。 她穿着苗服,不过她的苗服很秀丽,没有戴银饰,却难以遮掩她的美貌,不仅是轿子上有铃铛,在她白玉小脚的脚腕。 两只脚都吊着铃铛,随着下轿而传出一阵悦耳动听的声音。 如月的凤眉,一双美眸清冷挺秀的琼鼻,香腮微晕,吐气如兰的樱唇。 鹅蛋脸颊甚是美艳,吹弹可破的肌肤如霜如雪,身姿纤弱,一如出水的洛神。 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有一道刺青,是一只蓝色的蝴蝶, 我是第一次见到苗疆圣女本人,着实让人有些惊讶。 苗疆圣女走出红轿后,走向圣楼的木梯,站在了圣楼之上,双眼之中波澜不惊。 招龙大典举行前,有穿苗服的降龙仪式,就是很多在台子上跳唱,打擂鼓吹牛角,有点像跳大神。 这种仪式因为我没有归属感,因此不太在意,而且招龙仪要举行三天。 在下午五六点时候就停止了,晚上会举行篝火晚会,苗女们手拉手围着篝火跳舞。 我在白水寨见识过,可能不一样,但是我没有多少兴趣。 在主寨很多吊脚楼都是被安排苗疆十三峒的人住宿,我被安排在一间老式的木楼,晚上没有出去。 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吞魇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招龙仪神灵祭祀,第二天我没有去,等到第三天我从房门走出,想去看看篝火晚宴时,遇到了变故。 我明明是朝着主寨的中心而去,可是随着我越走,眼前的景象却越偏僻。 但我又说不上来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只隐隐感觉到一丝难以言状的危险,似乎那里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心神戒备,已经感觉到有不妥,调转方向朝着来时的路走,但是眼前景象依旧很陌生。 而且眼前不是苗寨,而是一片树林,不远处有溪水流淌。 我正疑惑间,林子前突然刮过一阵奇怪的阴风,带着刺骨般的寒凉。 天空更加黑了,林子里那些树木,则是发出一阵阵哗哗声,叶子纷纷掉落,如落雪一般。 连不远处的小溪,原本平缓流淌的溪流,也是突然变得湍急起来。 溪水激荡,哗哗作响,似要涌出来一般。 甚至于我看到,那溪水竟好像是变成了鲜红色,如血液一般的鲜红! 小溪里如鲜血般赤红的溪水一阵激荡后,竟是如活物一般,流上了溪岸,朝我这边涌来。 阴风阵阵,我也感到一阵阵透心的寒冷,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只是我心中那种危险的感觉,却反而变小了许多。 我也没有太过慌张,咬破右手拇指,将拇指流出的鲜血涂在自己眉心,随即重重一跺脚,大喝了一声:“破!” 便见阴风突然停止,天空骤然明朗,小溪溪流也瞬间恢复了平缓和清澈,刚才流上来的溪水也是消失了。 就连那片树林,也恢复了平静,原先落了满地的叶子也都不见了。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刚才出现的异状其实只是一种蛊门常用的障眼术,用来惑敌,扰敌心志,其实并不会直接伤人。 不知道的人,可能会被吓着,心神大乱,但知道的人,只要不自乱阵脚,要破解也并不难。 “是谁?出来吧!”我转头看了看四周,大声问道。 难道是苗寨哪个人知道我要来这里,所以躲在这里等着我? “你不是苗女。” 一个声音从林中传了过来,却难以辨别具体位置。 我抬头看向林子,四下张望看不到人具体在什么位置。 “你是谁?” 我皱着眉头问。 在我说完后,那声音不在回答了,我知道自己被阻拦,索性站在原地不动。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树林里穿梭窸窸窣窣的声音,黑暗里我似乎看到很多千奇百怪的毒虫从四面而来。 气温却突然降了下来,好像一下子由夏天到了冬天,我又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不止如此,方圆十多米的花草树木上,竟是快速结了一层白霜。 甚至连那小溪的溪水,也开始快速结冻。 我用剪纸驱散毒虫,朝着前面走去,来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地前,却见到一个穿苗服的脚上套着铃铛的女子站在一处草坡上,背对着我一动不动,若不山风吹起了她的裙摆和长发,真就跟个雕塑似的。 “苗疆圣女。”我眉头紧锁。 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苗玉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着她有些孤单的背影,随风轻轻飘舞的长发,我心中又生出一丝莫名的感觉,似有些难言的怅然,又似有些奇怪的忐忑。 我就这样看了好一会,苗疆圣女却仍是一动不动。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来到这里。”她背对着我,冷冷的开口。 不愧是苗疆圣女。 竟然看穿我了,继续带着面纱毫无意义,我伸手将面纱取下,随之扔在一旁。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当所有人苗拆穿我?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来这里为了什么,你也应该知道。” 我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按道理说,她竟然看出来了,只需要说我是叶梨花的孙女。 根本不需要她将我引到这里。 “你放心,这里没有其他人。”似乎看出我的戒备,她站在远处背对着我,声音清冷的说“我叫苗玉。” 我没有回答慢慢地走了上去,来到她身前,苗玉转过了头来,一张脸却竟然变得扁扁平平的。 除了一双整个都漆黑如墨的眼睛外,其它的如嘴巴、鼻子乃至耳朵什么的都不见了。 那双眼睛看向我,眼神冰冷又深邃至极。 我感觉好像整个人都似恍惚了一下,似乎那双眼睛有着一股诡异的吸力一样。 随即我便感觉眼前一黑,好像一下子从白天进入了漆黑的夜里。 我顿时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可是却抓了个空。我心里也是一空,却是什么都没抓住。 “苗玉?”我叫了一声。 “嗯,”苗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我听不出她所站的位置。 这时我却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压力从四面八方传来,压迫着我的身体,乃至压迫着我的精神。 让我感觉好像一下子掉进了水里一样,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了。 我张嘴想说话,然而明明说了,却连我自己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回了传说中的混沌,没有光,没有声,没有东南西北。 好厉害的蛊术。 不过现在我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这蛊术的诡异,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破解这个蛊术。 虽然我现在并没有受到什么攻击,但是耳不能听,眼不能视,嘴也不能说。 完全处于被动状态,苗玉如果要下手杀我,恐怕我也没有太多机会能够躲开。 我再一次咬破右手拇指,将拇指上流出的鲜血涂在了眉心处,还涂在了两只眼睛上。 随即我重重一跺脚,大喝了一声:“开!” 我的眼前终于出现一点亮光,好像漆黑夜里远处的一点萤火。 我赶紧循着那丝亮光走了上去。但那点亮光却似也在移动一般,不断地变换着方向,时左时右。 我也不着急,耐心地跟那亮光走着,一边小心戒备着。 走了差不多半分多钟,感觉已经走出了上百米远,我耳边传来苗玉轻咦的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 随即我眼前一亮,视野终于恢复了正常。 我发现自己正站在那草坡边缘一棵大松树底下。 第一千六百三十五章幻蛊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离我四五十米远的地方,那草坡上,苗玉背对着我,静静地站在那里。 一动也不动。只有长发和裙摆,在随着微风轻轻舞动。 这一幕如此熟悉,恍如时光倒流。 我心中惊讶,在想了想后,还是走了上去,叫了一声:“你……” 苗玉缓缓转过头来。 结果又是那张扁扁平平的脸,上面没有嘴巴、鼻子,只有一双整个都漆黑如墨的眼睛。 我还没来得及再出声,眼前又是一黑。又是彷佛整个世界一下子从白天进入深夜,我的眼前漆黑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我忍不住张嘴骂了句,结果却没发出声音,或者说连我自己都听不到。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在我的左手边,还有一丝微弱的亮光,彷佛漆黑夜里远处的一点荧光。 我又循着那点亮光走了半分多钟,然后眼前又是一亮,视野恢复了正常。 这一次,我发现自己又站在了那棵大松树底下。 苗玉仍静静地站在那草坡上,背对着我。 真如时光倒流了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好诡异的蛊术,不愧是苗疆圣女,这术要是杀人的话,绝对别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想了想后,便绕着来到了苗玉的前面。 结果却见到苗玉微微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神色则有些复杂,眉头微皱,有点严肃,有点紧张,也有点怒意。 我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走了上去,只是还没等我走到她跟前,便见她缓缓张开了眼睛。又是一双没有眼白整个瞳仁都漆黑如墨的眼睛。 随即我的眼前又是一黑。 整个世界都是漆黑一片,仍只有那一点微弱的亮光。 这一次,我也不急着走了,站在那里,思索起来。 “你连我的幻蛊都破不了,又怎能知道真相?”苗玉声音传出,露出深深的嘲讽。 这苗疆的蛊术,再一次让我刮目相看了。 这蛊术分明是屏蔽了我的五根五识,即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却并没有屏蔽我的意识,否则的话,只怕我本身就会被控制。 想到这里,我便又循着那点亮光走了出去。 再次回到那大松树下,我撕下一块布条,走到离苗玉五六米远的地方,然后将布条蒙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我估摸着位置,朝她走了上去,这次我也没有开口说话,直接伸手想要将她身子转过来。 只是我刚感觉我的手碰到了她身上,脑海里竟突然又闪过了一双没有眼白整个瞳仁都漆黑如墨的眼睛。 我的心神再次一恍惚,又生出那种奇怪的感觉。 我开口说了句话,却又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一把扯下眼睛上的布条,结果眼前又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就连原先那点亮光,也是消失不见了。 “想要破我的蛊术,你还差的远,凭你这点实力,连自保都难,还想闯苗疆圣地?”苗玉冷笑。 苗玉的嘲讽落在我的耳朵里,但是我却没有回应,只是嘴角忍不住露出淡淡的冷笑。 第一千六百三十六章破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可未必!” 我虽然看不到苗玉,但是我的声音平静一点也不慌乱在我说完后便不再多说,然后平静的闭上双眼,逐渐的让自己沉静下来。 我的脑海先前出现的一幕幕,在这个时候全部都消失不见,先前波浪不平的心在此时也安静下来。 在许久后,我睁开眼,面前视野中,天空一点点亮了起来。 到了后来,虽然我的视野里还是很幽暗,像是月光昏黄的夜里,但我已能基本看清楚周围的景况。 我发现我自己站在草坡上,原本应该站在我旁边的苗玉站在离那大松树不远的地方。 “你怎么做到的?” 苗玉声音略微有些惊讶,她的身影,在夜色下格外动人。 “我经历过很多幻阵,虽然你的幻蛊借助的是虫子,但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很好奇,在我中幻蛊的期间,你为什么不对我出手?” 苗玉冷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前,你最好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苗玉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夜色下清冷的眸子淡漠,转身朝着树林走去。 “苗疆圣地,不是你能涉足的,你在这里找不到答案。” “是吗?” 看着她走向树林深处,朝着主寨方向,我心里低喃。 不过这个苗玉,不愧是苗疆圣女,二十多岁的实力已经达到这种层次,如果先前不是借助夜司溟开了一次阴阳眼,这幻蛊,想要破很难。 这一定不是她最强的蛊,但光是这个幻蛊,在同辈分恐怕很难找到对手了。 苗疆,也不愧是流传千古。 其底蕴深不可测。 我回到了主寨,在第三天招龙仪举行到了末端,最终就是“请龙”,苗族认为龙神有向他方迁移之意。 即请当地苗族巴狄主持接龙仪式,通过挽留龙神,祈求村寨兴旺、家道兴隆、五谷丰登、祛祸求福。 接龙仪式开始之前,都要扎起龙堂祭场,备足斋粑、猪羊等祭品。 苗族同胞着苗族盛装,佩戴金银首饰到祭场“陪祭”。 作好相关准备后,带领接龙队伍一同前往“龙穴”迎接龙神回村,经巴狄念起安龙祭词,安定五方龙神,即意味龙神归位,百事吉祥。 我心里一直期待的苗王,一直没有出现,在第三天招龙大典结束,我对金婆婆问出来这个疑惑。 只是,金婆婆也不知道。 按道理来说,招龙仪是苗族古老的祭祀文化,苗王相当于苗疆的皇,这种巫文化他要出面才行。 不过这三天的时间,也让我弄清楚了一些事,那个长相跟我奶奶神似的老妪,相当于苗疆的族母。 恐怕其地位跟苗王不相上下。 她也是苗天仲跟苗玉的奶奶。 而且,从金婆婆嘴里让我更加清楚了苗疆的可怕,我与苗玉的交手,她连发挥三层的实力都不到。 苗疆圣女的本命蛊,是七彩蝴蝶。 一个苗玉,不过是晚辈后的天之骄女,这一点,更加凸显出苗疆圣地的可怕。 我如果借助夜司溟。 可能会很轻松,但是这种事都有因果,他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不想让他沾染的过多的因果。 毕竟,要是他出手,惹来的不是苗疆,而是地府。 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苗玉的身份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明月高悬,透过层层叠叠的山峦照射在十万大山深处的主寨。 在主寨圣楼旁一处阁楼房间,里面弥漫着香烛的味道,在房间八角桌上点燃了一盏油灯。 苗玉盘膝坐在地上,美眸紧闭,片刻后整个娇躯微微颤抖,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在她面前放着一个用百年香柃木做的三足小香炉放在地上。 那香炉里有一只通体晶莹剔透的白虫,似蜈蚣,但头上却有两条很长的触角。 片刻后,苗玉猛的睁开眼,气息有些愫乱。 她低头看了一眼香炉,贝齿轻咬没有说话,但过了一会儿叹息一声,将香炉重新盖上。 “一旦有了本命蛊,就再也没有办法拥有第二种,本命蛊,只能存在一种。” 苗玉轻叹。 她虽然有了七彩蝴蝶作为本命蛊,但是七彩蝴蝶有弊端,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一直想要打破苗疆存在的桎梏,可惜,本命蛊只能存在其一,她没有办法让两种蛊融合。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苗玉内心知道,想要突破这个桎梏,恐怕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苗玉心里再次叹息。 就在这时,她的脚踝处传出一阵撕裂的疼痛,苗玉低头一看脸色聚变,一只红尾赤蝎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房间里。 她伸手,将红尾赤蝎抓起,随即用力一捏,那红尾赤蝎扭动的身躯一下停止,苗玉冷着脸,将它扔在一旁。 而此时,门外木楼有轻微的脚步声,苗玉见状立即将香炉收好,刚做完这一切,房门被推开。 一个相貌颇为英伦,但浑身透露出一股邪性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个男子,正是苗天仲。 苗疆圣子,下一任苗王的不二人选,也是……苗玉的哥哥。 哥哥!? 只是对于这个哥哥,苗玉却完全感受不到一点血缘关系的亲昵,而他对自己这个妹妹,也形同陌路。 他们之间,很少有交往,即使相互碰面,也鲜少会说话。 “你来做什么?” 苗玉皱眉,眼前的苗天仲身上的气息,让她有些厌恶。 “怎么,我这个当哥哥的,来妹妹的房间,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苗天仲对苗玉的话挑眉,似乎很疑惑,但是嘴角上扬。 不知道为何,当从苗天仲嘴里说出哥哥这个称呼,不仅没让苗玉感觉亲和,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厌烦。 当然,她与苗天仲很少见面,苗玉自然不会相信,他说的这话。 见苗玉不说话,苗天仲笑容不减,反而温和的站在她面前,开口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秘密,不过说出来,恐怕你会很难相信。” “说起来,你也并非是我妹妹,甚至跟我苗族没有半点关系。” “你只不过,是我苗族的耻辱罢了。” 苗玉冷眼静看,厌恶的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苗天仲微微一笑,看向苗玉说道,“你听不懂也正常,因为……你本来就只是布局里的一颗棋子罢了。” 在说完时,苗天仲眼里一寒,朝着苗玉迈步走去。 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蛊母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苗玉见状想要起身,但双脚瞬间麻痹,传出一股深深的无力,她似想到什么,看向那只死去的红尾赤蝎。 “是你?”苗玉声音清冷。 “放心,血赤蛊只会让你的腿很短的时间失去知觉,你可是我的好妹妹,我又怎么可能让你这么年纪轻轻没了双腿呢?”苗天仲冷笑。 苗玉脸色一变,但瞬间掐诀时,一只蓝色的蝴蝶从她袖子里钻出,那翅膀宛如锋利的刀,在苗天仲手上划了一道血口。 “你的七彩蝶,我早就有所防备了。”苗天仲毫不在意,眼里露出嘲讽。 他伸出手,一指按在了苗玉的眉心。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是阿婆让我来做这件事的。”苗天仲冷笑,“苗族养育你这么多年,也该你回报的时候了。” 苗玉身子一颤,正要挣扎,但自己双腿已经无力,那血赤蛊极为霸道,面对苗天仲早就算计好的一切,她根本无力反抗。 “你要干什么!!”苗玉眼中强自镇定。 苗天仲俯下身,在苗玉耳边轻声道,“我要你,成为我的蛊母。” …… 苗寨的招龙仪已经完成,而这天也是最后一天,苗疆十三峒将会各自回到自己的寨子。 我想要动手的机会不多,这一切究其原因,让我想到了那个跟我奶奶很相似的老妪。 苗族的族母。 恐怕,只有她知道这一切的答案。 我原本正在思考接下来的打算,可是突然在这一刻,瞬间毫无征兆一样,一股揪心刺骨的疼痛从心口传出。 就好像一瞬间被针扎在了心口。 我闷哼一声,差点摔倒在地上,但是一瞬间内心出现了莫名的惶恐,全身都被冷汗打湿,那心口传出刺骨的疼。 让人遍体生寒,我捂住心口,很慌张失措,这种情绪竟然让我感觉到一种害怕和压抑。 我下意识望向窗户外,身子止不住颤抖。 “怎么了?”夜司溟的声音忽然问。 如果是别人对我做手脚,或者是我有危险,他可以感应,但是他这样问我,显然是他不知道。 我有些茫然的摇头,那刺骨的痛来的猛烈,但是散去的也快,不过心口隐隐作痛提醒我,那不是错觉。 “不知道,就感觉……好像什么消失了。”我回过神,发现自己全身竟然布满了汗水。 那瞬间的感觉,我无法形容出来。 “明天,我想去那圣楼。”我对夜司溟如实的说。 “嗯。”他回。 我不在说话,这一夜很平静,只是一夜我却没有睡着,因为心里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 等到天亮时,在招龙仪大典结束,苗疆十三峒散去,我趁着苗寨其他人不备,从主寨进入了圣楼。 吊脚楼的正中挂着一个巨大牛头,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放在密坛。 只是,圣楼里空空荡荡。 这圣楼有第三层,我想要上第二层,但夜司溟却突然开口道,“别动。” 咔..... 就在我们说话间,周围那些角落被摆的整整齐齐的罐子突然就一起裂开了。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苗玉之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随着她的临近,突然之间,苗玉双目中一股深深的悲哀,从其目中透出,她在冲出中,嘴唇轻颤。 “杀了……我……”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她口中轻声传出,但立刻,她眼中的悲哀便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那深深空洞。 我内心一震,听到了她的声音,望向她的目光,变的复杂起来。 苗玉的神智并没有完全丧失,还有一丝隐藏的极深,极深。 她是骄傲的,她的骄傲,是传自骨头,是传自灵魂,她的一生,都是一朵骄傲的玫瑰。 她隐藏极深的一丝神智,宁愿死亡,也不愿在忍受这样的苟生。 我的身子一颤,将镇魂钟召出,轰的发出一声轰鸣,声音传出时苗玉的身躯猛然颤抖。 像是被惊醒,她眼里竟然恢复了清明。 “杀了……我……” 苗玉眼中露出挣扎之色,脸上散出浓浓的痛苦。 我身影颤抖,但似乎明白了她的想法,右手将往生迪取出,放在嘴里,随着声音发出。 从地面蔓延出很多妖藤,将苗玉捆住,我不忍下手,即使掏出长匕站在她身前,我的手也止不住颤抖。 只是,苗玉挣扎间眼睛空洞,七彩蝶振动,无数蝴蝶朝着我而来。 我咬牙,将匕首插在了她的心口。 在这一刻,苗玉的双目,不再有战意,不再有空洞,有的,是一丝清明,一丝骄傲,一丝悲伤。 苗玉嘴角慢慢露出一丝微笑,这种笑容,极为开心,在她的脸上,很少见。 此刻的她,就好似一个无邪的少女一般,放下了一切心灵的执念。 苗玉脸上的笑容虽美,但这笑容之中,依然还是有一股深深地骄傲浓浓不散,这股骄傲,便是苗玉的全部。 苗玉一生,是在骄傲中度过,她此刻临死,依旧骄傲,傲意凌云,嫣红如蝶…… “对不起……”我低声呢喃,眼泪忍不住滑落。 苗玉嘴角溢出鲜血,但她还在微笑的望着我,但她骄傲之中,却是有一丝遗憾,虽说隐藏很深,但我,还是看到了。 “再见了……” 苗玉的笑容,慢慢的凝固。 迎面而来的七彩蝴蝶,立刻散发刺眼的红芒,一片一片的落下,向着四周飞舞,最终,落在了虚空之中。 七彩蝴蝶本来就是她的本命蛊,随着苗玉的死亡,本命蛊陨。 失去了生命的蝴蝶,崩溃,化作飞灰,消散一空。 她的眉心,出现了一丝红痕,鲜血泌出,触目惊心。 “姐……” 我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句,到了最后,只剩下嘴巴张合,却声音都发不出来。 空白,脑子里就剩下了空白。 扑,我胸口一痛,然后感觉血殷了出来。 一煞献血,纸人通冥,咒我所恨之人血流干,杀! 我想是着魔一样,嘴里喃喃念了一句。 “哈哈哈哈。” 苗天仲看到这自相残杀的一幕,正笑的猖狂。 但抬头,看见那黑暗中走出一个没脸纸人。 扑,又是一刀,我用刀币扎在自己腿上。 二煞献骨,骷髅夺命,咒我所恨之人骨尽碎,杀! 第一千六百四十章她姓陈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当初的叶家,竟然还有余孽。” 对于叶老出现,祭婆略微有些惊讶,不过也仅此而已。 “叶梨花的天赋在苗族乃是罕见,若是当初她炼制出陨生蛊,不仅不会是这种结果,说不定东山寨,会成为第十四个寨峒。” “只是可惜,她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不仅违背苗王,背叛苗族,更无视我苗疆自古流传下来的组训。” “私自与外界蛮子珠联璧合。” 祭婆神色露出惋惜。 奶奶曾经在苗族经历过什么,我可能知晓的不多,但她那时奄奄一息逃到万家寨,是被苗王一路追杀。 我看了旁边叶老,他来到这里,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深吸一口气,我看向祭婆,“竟然如此,何必说这么多废话?” “凭你也想闯苗疆?”苗天仲在一旁冷笑至极,他温和的道,“不过你想玩,我让一个人陪你玩玩。” 说着,从他身后走出一个嫣红如蝶的身影,当看到时,我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 “苗玉!” 我忍不住轻声低喃。 不过仔细看,发现她很不对劲,她走出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充满了空洞和孤独。 苗玉眼中的空洞与茫然,立刻映入我眼中,从她的双眼内,我看到的,只是一片死寂。 此刻的苗玉,美丽依旧,但在她身上,我却是再也看不到苗疆圣女的贵气,反而浑身透露出的是一股浓郁的死气。 苗玉站在原地,眼神空洞无物如傀儡,朝着我看来。 我有些惊讶,也心神震撼,我看出苗玉站在变成了傀儡之物,可是这苗玉是苗疆圣女。 她如今变成这样,苗疆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反观祭婆跟苗天仲,对于这一幕不闻不问。 仿佛,苗疆圣女与他们毫无瓜葛。 但不知道为何,我看到苗玉这般,自己却有些隐隐作痛,朝着苗天仲道,“连自己的家人都能这般残害,说畜生恐怕都是抬举你了。” 我压下心里的惶恐,而苗天仲对我的话毫不在意的一笑,道,“她与我毫无血缘关系,若是说起来,她不姓苗,而是姓陈。” “你说什么?”我紧锁眉头。 “看来你还一无所知,不过如今告诉你也无妨,她其实是叶梨花的孙女,说起来……是你的姐姐才对。” 苗天仲对我说了一个我至今才想通的事,当初师傅也跟我说过。 我姐出生时被苗王下了癫蛊,出生时只笑不哭,一岁时夭折了,师傅当时跟我说这话的时候就跟我提及过。 她怀疑我姐并没有死,因为在一岁夭折后,她尸体就消失不见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为了找寻她爷爷至今下落不明。 这个事是我们家一个秘密。 我抬眼看向苗玉,身子都忍不住轻微颤抖起来,忽然想到前两天她为什么会放我离去。 她可能,心里已经隐隐知道了自己的一些秘密。 “当初她被带回苗族被解了蛊,因为她天资聪慧,与叶梨花一样从小天赋异禀,便被苗族收养。” 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七彩蝴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表现出来的天赋,也的确让人叹为观止,同辈里苗女无人能及,不过说起来,她应该感谢苗族让她多活了二十多年。” “若是当年不带她来十万大山,她早就死了,更不会成为我苗疆圣女。” “闭嘴!”我看向苗天仲,忍不住开口。 苗天仲一笑,继续道,“不过她成为苗疆圣女,也是布局里的一部分,将她培育成苗女,再让她去对付叶梨花。不枉是一场好戏。” “闭嘴,我让你闭嘴。” 我深吸一口气,直接朝着苗天仲而去。 苗天仲没有动,但苗玉却突然抬起空洞的眼神,在那双眼神看向我的时候,我眼前的世界突然化为黑暗。 同样的的蛊,我不会中第二次。 我咬破手指,在眉心一点,嘴里默念了一句破,睁开眼整个世界清明。 只是在睁眼的瞬间,我看到在台子上盘旋了很多各种颜色的蝴蝶,那些蝴蝶盘旋振动翅膀的时候,发出一阵黄雾。 黄雾劈头盖脸的朝天而下,不仅能遮掩视线,更是在这时候那些蝴蝶振动翅膀,像是剑一样冲来。 我刚要施展镇魂钟阻挡,但夜司溟白皙修长的手从我肩膀处伸出,摊开,整个空间蓦然震动。 “苗疆的实力,以你一个人无法撼动,速战速决吧!”夜司溟从我身后走出,他虽然没有开口,但是话语已经传到我的脑海。 “你的伤?” 我不忍,实际上我知道夜司溟如今的状态,与十殿之主交手,两败俱伤,这种伤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痊愈的。 况且,现在的他伤势恐怕连长生玉都没有办法逆转。 “无妨。” 他整个人走出站在那,就仿佛这片空间的中心,四周的一切随他而动。 以他为中心,方圆数千米,都被剥离出这片空间,听他号令,而他,就仿佛镇压这方圆的一尊神魔。 那些七彩蝴蝶蛊,就跟刀锋一样带着咻咻的破风声,但夜司溟伸手直接让面前的空间形成了一道墙。 “是你?” 夜司溟走出后,那祭婆脸色不太好,像是看出来了什么。 我有些错愕,难道祭婆认识夜司溟? “当初要不是你,叶梨花怎么可能活着逃遁,也是因为你,让苗疆忌惮至今。” 在夜司溟走出后,祭婆脸色就不太好看,“我运用灵媒预思推算,却让我看不到你的任何信息,你……是什么人?” 她说的这些话,倒是让我有些惊讶,原来当初夜司溟出手帮过我奶奶。 “你,没资格知道。” 夜司溟话语传出,那无形墙奔溃,伸手朝着祭婆眉心点去。 祭婆的脸色出现变化,不敢怠慢,她掏出一个麻布袋,从里面抓住一把细沙一样的东西,随着向前挥洒,立即化为一片乌泱泱的虫子。 这时候叶老也已经出手了,当初他对付嫁衣女的时候我看到过他的身手,好几个苗族长老一起围攻。 场面一下就乱了。 苗玉的身影,疾驰而出,她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个通体雪白的虫,散发出一股森寒之气,顿时弥漫四周。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苗玉之死(修改)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随着她的临近,突然之间,苗玉双目中一股深深的悲哀,从其目中透出,她在冲出中,嘴唇轻颤。 “杀了……我……”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她口中轻声传出,但立刻,她眼中的悲哀便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那深深空洞。 我内心一震,听到了她的声音,望向她的目光,变的复杂起来。 苗玉的神智并没有完全丧失,还有一丝隐藏的极深,极深。 她是骄傲的,她的骄傲,是传自骨头,是传自灵魂,她的一生,都是一朵骄傲的玫瑰。 她隐藏极深的一丝神智,宁愿死亡,也不愿在忍受这样的苟生。 我的身子一颤,将镇魂钟召出,轰的发出一声轰鸣,声音传出时苗玉的身躯猛然颤抖。 像是被惊醒,她眼里竟然恢复了清明。 “杀了……我……” 苗玉眼中露出挣扎之色,脸上散出浓浓的痛苦。 我身影颤抖,但似乎明白了她的想法,右手将往生迪取出,放在嘴里,随着声音发出。 从地面蔓延出很多妖藤,将苗玉捆住,我不忍下手,即使掏出长匕站在她身前,我的手也止不住颤抖。 只是,苗玉挣扎间眼睛空洞,七彩蝶振动,无数蝴蝶朝着我而来。 我咬牙,将匕首插在了她的心口。 在这一刻,苗玉的双目,不再有战意,不再有空洞,有的,是一丝清明,一丝骄傲,一丝悲伤。 苗玉嘴角慢慢露出一丝微笑,这种笑容,极为开心,在她的脸上,很少见。 此刻的她,就好似一个无邪的少女一般,放下了一切心灵的执念。 苗玉脸上的笑容虽美,但这笑容之中,依然还是有一股深深地骄傲浓浓不散,这股骄傲,便是苗玉的全部。 苗玉一生,是在骄傲中度过,她此刻临死,依旧骄傲,傲意凌云,嫣红如蝶…… “对不起……”我低声呢喃,眼泪忍不住滑落。 苗玉嘴角溢出鲜血,但她还在微笑的望着我,但她骄傲之中,却是有一丝遗憾,虽说隐藏很深,但我,还是看到了。 “再见了……” 苗玉的笑容,慢慢的凝固。 迎面而来的七彩蝴蝶,立刻散发刺眼的红芒,一片一片的落下,向着四周飞舞,最终,落在了虚空之中。 七彩蝴蝶本来就是她的本命蛊,随着苗玉的死亡,本命蛊陨。 失去了生命的蝴蝶,崩溃,化作飞灰,消散一空。 她的眉心,出现了一丝红痕,鲜血泌出,触目惊心。 “姐……” 我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句,到了最后,只剩下嘴巴张合,却声音都发不出来。 空白,脑子里就剩下了空白。 扑,我胸口一痛,然后感觉血殷了出来。 一煞献血,纸人通冥,咒我所恨之人血流干,杀! 我想是着魔一样,嘴里喃喃念了一句。 “哈哈哈哈。” 苗天仲看到这自相残杀的一幕,正笑的猖狂。 但抬头,看见那黑暗中走出一个没脸纸人。 扑,又是一刀,我用刀币扎在自己腿上。 二煞献骨,骷髅夺命,咒我所恨之人骨尽碎,杀! 第一千六百四十三章五祸之术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是什么术法?” 随着坟头下面一个白骨骷髅钻出来,苗天仲感觉不对劲。 “不干什么,只是想咒你不得不好死,只是用自己十年阳寿,百年气运换来众鬼一怒,灭了你,既然不能用你的尸体来诅咒你,那我就用自己来诅咒你,我要你死。” 苗天仲阴冷的一笑,屈身下来抓我,想阻止我。 我喊声,煞一。 那没脸纸人才还是迷迷瞪瞪。听见这话。刷的一下清明起来,下一秒出现在我面前。 我手慢慢的抬起来,指尖有血滴下,杀他,不死不休。 我笑着说。 没脸纸人跳过来时候歪着脑袋,听见我这话后,腾的一下冲着他弹去。 只是一个纸人,苗天仲是圣子,瞧不起这纸人,连反应都没有。 扑的一声,我感觉眼前一花。 不愧是圣子,纸人没用。 我刚想喊煞二,可等我看清后,咧开嘴。 苗天仲现在看着我,目光有点呆滞,他面前站着一个纸人,贴的很紧。 他只是看着我,没低头,但是我笑了起来,一个煞白像是刀锋的手,从他身上划过。 就一招,纸人得手。 苗天仲丝毫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就定定的看着我。 “你找死!” 煞二,不死不休。我轻声喊了句。 那白骨弯腰,手扑的一下插到地下面,我感到地皮一阵颤抖,一把阴森森的,由人骨拼成的一人高的大刀出现在那白骨手上。 那骷髅双腿一屈,身子像是炮弹一样高高跃起,手里的那骨刀力劈华山,冲着苗天仲的头就砍去。 苗天仲知道厉害,身子赶紧一闪,那骷髅骨刀落地,轰的一声,牛角桩被砍成两半。 “二煞献骨,骷髅夺命,咒我所恨之人骨尽碎,杀!” “三煞献肉,血尸勾魂,咒我所恨之人肉全腐,杀!” “四煞献精,皮影夺皮,咒我所恨之人精散尽,杀!” “五煞献气,发宏愿,以我一生百年气运,请斩白蛇者诛我所恨之人,杀!” “你想干什么?” 苗天仲脸色难看,随着我话出口,五个长相各异的纸人,像是从土里冒出来一样出现在了台子上。 每一个,绝对不是普通剪纸能媲美。 尤其是五煞,通体漆黑,像是地府的鬼官,散发出阵阵邪恶气息。 苗天仲,慌了。 他嘴里骂了句,随后有两个骷髅头一样的东西飘出阻挡,但是五煞太快。 “噗!” 苗天仲身子往前一趴,一把白骨刀几乎将他捅穿。 他眼睛露出了惶恐,想要退后,但五煞阻挡他的去路。 “够了!“ 祭婆插手,那白骨一愣,想要抽刀继续,但老太婆一用力,骨刀居然没拔出去。 啪的一声,有白骨炸成一团粉末。 祭婆只是反手一抽,那刚才还力劈华山,逼的口苗天仲狼狈不堪的骷髅,头就那么被抽爆了?! 我一下就瘫软在地。 “你们硬要闯,就要付出代价来。”祭婆脸色难看到极致。 她一晃,掏出了三枚令旗。 随之抛向天空,令旗迎风飘扬暴涨,同时天空都转变成阴暗,这一幕声势浩大。 “这是我族阴祸,属于十大禁术,且看你能不能接下。”祭婆沉声道。 阴祸。 顾名思义,这是一种以至阴之力害人的邪蛊,施术者需要身怀夷玲灵奇蛊。 相传古有夷灵族,纳天地之阴灵戾气为精元,翻手之间,万鬼嚎哭,神佛难测。 此蛊虽远不及上古异族毁天灭地化轮回之威能,但要用来杀人,却是易如反掌。 第一千六百四十四章奶奶的故事(1)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施术者以夷玲灵鸣丧音导死气入受害者命门,阴气侵入之时受害者会逐渐神志不清直至状若疯狂。 七日之后自尽而亡,并且其魂魄被阴气所染,必化厉鬼,其灾祸可绵延子孙数代,即使得高人解救,先祖也难逃魂飞魄散的下场。 不过万物自有业障,施术者将遭天封,终生子女出生则无五官,不多时边气闷而死,自己亦是不得善终。 阴祸位列五祸之二,施术者终生至多使用两次,第一次遭天封之惩,第二次施术完成时立即死于反噬。 伴随着祭婆声音,恐怖的地狱之气蒸腾而来,几乎将整个天地笼罩,骇人至极。 无数冤魂厉鬼凄厉的嚎叫声传来,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夜司溟抬头看着,却微微摇头间,他已然伸手探去向着天幕一抓。 吟! 天地间,一道龙吟之声也随即传来,仿佛自九天而落,震慑山河。 虚幻的黑龙之爪自无尽虚空探出,携摘星落月之威。 恐怖的巨爪,布满了淡黑色的龙鳞,透着金属质感,笼罩着整片天地,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感觉,仿佛命运之手,掌控苍生。 轰隆隆! 恐怖的能量倾泻而出,如咆哮的巨浪,吞没四方。 阴祸刚形成,被一按下,尽数崩溃,无数凄厉的嚎叫发出。 祭婆满脸恐惧望着天幕。 一声悠长的叹息在身后传出,苗疆族母从圣楼缓缓地走来。 “你跟我来,你想要的真相,我给你……”族母看向我,神色惋惜,拄着拐杖朝着苗寨之外走去。 苗寨东头有一棵大香樟树,古樟树围已有几人抱粗,树冠几十米,郁郁葱葱,如一把大伞。 古樟常年散发出一股奇特的清香,能驱蚊蝇,人闻之却觉神清气爽。不管寒暑,村民每得闲时,都喜欢来此树下休憩。 在古樟树上某个枝桠间,长着一条成人拇指粗细的藤蔓。 藤蔓只两三米长短,缠绕古樟枝桠上,藤干通体漆黑,叶子却五颜六色,而且会随着四季交替不断变换,倒是颇有些奇趣。 每当春夏之交,这树藤上还会零星长出一些白色的小花,无臭无味,倒也平常。 而且那浓郁香气引得许许多多蚊蝇虫蚁来树上停留栖息。 乃至还有蜈蚣蛇蝎等毒虫,也纷纷从四面八方聚来,就彷佛参加集会一般。 族母带着我到了古樟树下,那樟树开着白花,散发一种奇异的清香。 在古樟树下,族母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族母与我奶奶虽然不是姐妹,但曾经十几岁时,却比姐妹还要亲,奶奶因为从小天赋异禀,是一个好苗子。 十三岁时就被从东山寨带入苗寨成为了苗女。 原本族母跟我奶奶情同手足,但随着年龄增长,还有奶奶表现出来的天赋,让族母内心产生了扭曲的想法。 毕竟,她才是苗寨根正苗红,也是下一代圣女的不二人选。 但奶奶的天赋和实力都在她之上。 一切都压她一头。 常年以往,族母心里有了不平,那时她便想了一个计谋,为炼长生蛊为由,让奶奶去取长生玉。 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奶奶的故事(2)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奶奶取后,她当着苗寨所有人都苗揭发,说这一切都是奶奶自己做的,目的是为了长生玉的延年之力。 在面对百口莫辩的情况,加上心灰意冷,奶奶逃出来苗寨。 “后来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族母望着古樟树,幽幽开口。 这一切,她说的很简短。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如今我都已经知道了。 “苗王的大期将至,当初本想让你奶奶炼制陨生蛊以此增寿,但这件事反而弄巧成拙,发展成如今的模样。” “那时候的我们,都意识不到事情会变成如今的局面,我的本意……其实是想将她赶出苗寨。” “这可能是宿命。” 说到底,是因为方面族母嫉妒,认为奶奶抢夺了她的一切。 “苗王的气数将尽,苗族也远不如以往,你想要我这把老骨头的性命,我可以给你。” “但苗族其他人是无辜的。” 对于她的话,我感觉到好笑。 “无辜?”我冷声的说道,“你们赶尽杀绝的时候,想过那些死去的人无辜吗?” 族母沉默。 我望着眼前这个如我奶奶神似的老太婆,眼里却充满了憎恨,只是在某一瞬间,她眼神里的落寞。 让我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奶奶。 坐着那个门槛下,抬头望向夕阳时的沧桑和孤寂。 那一刹那,竟然让我有些恍惚。 “冤有头债有主,我可以放过苗族,但有一个人,必须死!” 许久,我朝着远处走去。 …… 那一天,苗族一片死寂。 我跟夜司溟还有叶老离去,在苗寨台上,苗玉的魂魄散去,化为一只蓝色的蝴蝶,飞出来苗寨,飞出十万大山。 祭婆重伤,在他旁边,苗天仲气绝身亡。 在走出苗疆时,叶老跟我说了很多事,包括东山寨的起源,包括叶家的毁灭。 在离开苗疆地界前,叶老带着我去了一趟东山寨,只是那已经成为了一个荒寨,在深山密林里,无人知晓。 叶老的半生都活在仇恨里,当初奶奶为了布局,他躲藏在棺材里,为的就是苗王到来,只不过阴差阳错。 那时候经历了庆和姑的事,其实想在回想起来,这一切恍若隔世。 三天后。 我离开了苗疆地界,叶老没有跟着我走出去,而是留在了东山寨,这里有族人亡魂,他要留下来,在这个他出生,唯一对这世上还有留念的地方。 而我,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去做。 茅山。 夜司溟在长安镇对我提及过,我需要第五块长生玉诞生出第三命魂,借此,我才能算得上真正的一个“活人”。 如今,我要去走完最后一步。 不过这一次,我不是一个人,我望向了身旁站着的夜司溟。 只是与第十殿一战而留下来的伤,让我很担心他的处境,我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很虚弱的气息。 只不过他表面掩饰的很好,一直强撑着。 “有时间的话,你会对我说一下,那座白山,那株古梅,还有……那片海上的莲花吗?”我问他。 夜司溟浑身一颤,转过来眼里似有惊讶,但随后他好像看出来了。 “好。” 他竟然笑答。 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恒古的呼唤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深吸一口气,望向了外面的世界。 走出十万大山,又过了数日,我跟夜司溟来到了南边边陲的小镇。 这里,已经是茅山地界。 不过踏入茅山地界,我却感受到了一股浓郁不详的气息,这气息随着离茅山越来越接近,而愈加浓郁。 而随着接近,我看到了很多穿茅山道袍的弟子,匆匆的从茅山上下山,很多都是外院弟子。 按道理说,茅山弟子没有事务,是不能下山的,况且从他们的神色里,我看出了不安。 而且在茅山脚下的几处村落,即使大白天也格外荒凉,整个街道上冷冷清清。 在走出街道时,我与夜司溟看到一个村民开门探出脑袋左右戒备张望,因为看不到夜司溟,在看到我时。 那村民脸色一变,缩回脑袋就要关门,我赶紧上去向那村民打听。 那村民戒备惶恐的说,这些日子以来,每当夜晚降临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很多长着鬼脸一样的蝙蝠。 那些蝙蝠见人和牲畜就撕咬,而且那些蝙蝠还能发出凄厉的鬼笑跟哀嚎一样的哭声,让人毛骨悚然。 这周遭的村落,民不聊生,哀声遍野。 那村民说完,我愣住在原地,那村民见我没有动静,也不管我,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我与夜司溟对视一眼,他目光忍不住看向那巍峨的茅山。 在第一次进入茅山时候那种清明圣洁的感觉荡然无存,反而随着走下去,我感觉到的是死气,还有弥漫着的压抑。 尤其是抬头看向天空,茅山的地界,天空很暗,苍穹下给人一种暴风雨来临的感觉。 回到茅山宗门。 此时茅山已经乱做一团,我去了第九阁时,看到了钟白,他的身旁红鲤竟也在场。 看到我出现时,钟白有些惊讶,但还是对我温和的笑了笑。 “发生了什么?” 整个茅山弥漫的恐惧,让我感觉到事情很不对劲。 钟白简单的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对我说了一遍,这几天出现了异变。 “师傅从长安镇回来后,带回来一个消息。”钟白抬头看向我,认真道,“茅山,浩劫将至。” 我似乎明白了。 当初师傅他为什么要去长安镇了,他通过李长生的天演之术,提前知道了一些什么。 钟白跟我说茅山掌门跟九位长老都在商议,宗门外院弟子遣散下山,内院弟子全部下山,庇护茅山脚下的村民。 茅山内门弟子全部都会召回,钟白以为我也是被传唤回来的,不过此时天色已渐晚。 钟白安顿让我好好休息,明天等茅山长老门商议,在做其他打算。 本来这一夜我不想轻举妄动,但是转展难眠,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当初在茅山,被禁地那声音呼唤时的场景。 茅山的禁地是历代老祖长眠的坟墓,是茅山老祖闭关之地,如果是我自己的话,倒是可以说成听错。 可夜司溟当初也听到了。 眼下茅山乱做一团,正是我进入茅山禁地的绝佳机会,要是平时一定会引起注意,但是现在却是没有这个顾虑。 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茅山禁地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且,我总有一种很不详的感觉,觉得这种事不能拖延下去。 在深夜来临时,我跟夜司溟从第九阁楼走出,朝着茅山禁地而去。 茅山禁地在后山,是山体开凿出来的洞穴,在最外围有一扇巨大的铁门,按照记忆里,一路畅通无阻。 在接近禁地的刹那,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呼唤! 这呼唤,好似传自灵魂,使得我在走的一瞬间,心神剧震。 “来……来……” 这种感觉,在我心中仿佛掀起了一场风暴,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这声音中更是蕴含了一股穿透之力,破开了肉身,破开了其元神,直接在他的灵魂中,回荡不休。 那种传入灵魂之中的呼唤,让我倒吸口气。 “来……来……”那灵魂中的呼唤,不断地传出,使得灵魂都在颤抖。 这声音,有一股无穷之力,像是能让人着魔一样,居然生出一股必须要前行,必须要去一看究竟的强烈感觉。 沉默中,我闭上双目,但刹那间,猛地睁开,眼中露出果断,毫不犹豫的朝着深处那震撼灵魂的源头而去。 在我进入禁地铁门霎那,那尘封上百年链接山体的巨大石门竟然是缓缓地自动开启。 恒古的呼唤,越来越清晰从里面传出。 随着我进入禁地,从里面散发出一股灼热,那声音已经不再是从我脑海里回荡,而是在从眼前的深渊里传出。 “来……来……” 那诡异浑厚的声音像是在召唤,不停地从里面发出,让我心神震撼。 而且声音透露出一种魔力,让人迷失心智,恍惚间身子不由自主朝着深渊走去。 茅山禁地的巨大山体是一个很宽的溶洞,随着深入空气里弥漫了灼热,而且渐渐地,那声音从模糊变得清晰。 我走了约十来分钟,眼前不远处有红色的光,那红光从裂缝传出,声音也是从里面回荡而来。 我小心翼翼走到裂缝出,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那不是血光,而是火光,这里存在了炙热的火海。 仿佛万年不会熄灭,在那火山深处,有一口巨大无比的棺,在火海里摇曳,八道足足有手臂粗的铁链,呈八方链接到周围的山体。 而且在那巨大铁链上,贴着数不清的金色符文,铁链缠绕着红棺,让棺材悬空在地狱火海之上。 我没有想到,在茅山禁地里,竟然神山深处竟然是一片地狱深渊火海,赤红色的热浪铺天盖地,让人难以呼吸。 就在我被眼前景象震撼时,忽然从深渊的黑暗中,走出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我倒是有些略微惊讶,因为从黑暗中走出来的身影,竟然是李阴阳。 “是你?” 如今茅山被天地异象弄的人心大乱,内院弟子十之八九下山去遣散庇护周遭的村民。 但我没想到,茅山禁地里,李阴阳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必惊讶。”李阴阳温和一笑,“其实你所听到的呼唤,我早就感受到了。” “只不过我们俩有所不同。”李阴阳望向赤红火海上的红棺,神色露出一丝向往,“师尊他沉睡了百年,也是时候苏醒了。” 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阴罗鬼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深渊火海被铁链束缚的红棺里,竟然是茅山老祖。 “我去长安镇,本想取长生玉,但没想到被捷足先登,不过……”李阴阳望向我,淡淡一笑,“你来了,就好了。” 原来,李阴阳是知道我身上的长生玉的,我深深的看了一眼茅山老祖的红棺,就要往后退。 李阴阳冷笑,双手结印,然后单膝跪下,在虚空一按。 其手心,散出青光。然后,瞬间以他为中心,蔓延出无尽的青光。 那青光,便似八卦一般连接。其内,符文跳跃。 我深吸一口气,在那青光蔓延而来的时候,隔空画了一道阵法,阵法在面前散发金光,以环形环绕其身。 “执迷不悟!”李阴阳毫不在意。 而是一抬手,直接祭出一道黄光,直奔而来。那是一面黄色的三角旗。 那黄旗一出,我忍不住一皱眉。 我毫不犹豫掏出一张剪纸,这剪纸是奶奶亲手剪出来的十二鬼将之一。 在祭出时耳边回荡了阵阵鬼叫,祭出瞬间剪纸轰然燃烧,一股浓郁的地狱气息扩散。 轰隆隆! 四周天地仿佛一瞬间被抽空,凝聚在了一起,地狱之意仿佛要实质化一般,最后化为了一尊了庞大的虚影。 阴罗!! 地府十二鬼将之一,偌大的溶洞都被彻底笼罩着,恐怖的杀意弥漫。 让人如同置身于无间地狱之中,四周虚空隐隐传来神魔的嚎叫声,让人胆颤心惊。 那黄旗散发出青光,周身悬浮着阵阵符文笼罩而下,但那阴罗却只做一个招手的动作。 然后,一把捏住。 “地府鬼将!”李阴阳神色凝重,哼了一声,“邪魔外道。” 他暗中催动法术,却是没有作用。 那天黄旗便似成了死物一般,没了灵性。 “杀!” 我低声喝道。 阴罗弥漫阵阵死气,化为一道影子直冲而去。 李阴阳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虚空轻画,一道十数丈的黄色大幕,挡在身前。 只不过,这只是他的第一道手段。 同时,他双手急速结印。在黄色的大幕后,骤然出现了一团灰气。 灰气之中,一个石像隐在其中。 阴罗速度太快,眨眼就碰上,空气里回荡着咔咔声,李阴阳两层防御破碎。 但那阴罗毕竟不是真正的鬼将,而是被剪纸见出来的虚幻之物。 最终奔溃,化为黑色的灰烬散落。 这种地府的东西,消耗心神太大,竟然是一次都让我有些站不住脚,我抬眼看向有些狼狈的李阴阳。 正欲开口,忽然溶洞震动。 那八根手臂粗的铁链摇晃,贴在上面的金符竟然开始自燃。 红棺轰鸣了一声,连同地狱火海与那炙热,仿佛都在此刻静止。 “我感受到了……完美的气息……” 一个喃喃,声音极为沙哑,仿佛已很久没有说出话语苍老的声音,从红棺材传出。 然后,在我目瞪口呆下,一个身穿紫金纹边道袍,身高八尺,面目呈横竖之相的干瘦骷髅从棺材立起。 极为像是一具干尸,已经无法辨认其面容。 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伪仙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随着他喃喃,整个禁地震动,火海摇曳,空气里似乎一下暴虐起来,这种恐怖的声势让我想到了第十殿。 “老……老祖!” 李阴阳略显狼狈,但此时看到红棺紫金道袍枯骨干尸一样的人立起,神色露出激动。 这一瞬间。 一团黑雾倏然地在我面前凝聚,夜司溟毫不犹豫的走出,他双目爆发精光,深渊般漆黑的眸子闪烁出睿智。 “伪仙!” 夜司溟声音透露出凝重。 随着棺中那紫金道袍枯骨干尸苏醒,溶洞轰鸣不断,铁链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我心神震撼。 “我等你,很久很久了。” 那紫金道袍干尸,似乎在笑,笑容越加的森然,双目开阖的有幽芒一闪。 双目露出强烈光芒,直直看向了我。 “原来如此!” 夜司溟似一眼看透了什么,自言自语道。 我被茅山老祖那双幽瞳瞪得头皮发麻,问夜司溟到底怎么回事。 夜司溟跟我说了自己想法,茅山老祖活了将近六百年,实力深不可测,一心求道,希望能位列仙班。 因为遇到瓶颈而百余年前闭关,但却无法窥视天道之机,无法寻得三千大道。 寿元将近时因为道心不稳已经走火入魔。 “你刚刚说的伪仙是什么?”我呼吸急促的问。 夜司溟皱了皱眉,道,“不过是一群感受不到成仙机缘的人,万物成仙都有升仙劫,这种人自认无法渡劫,这就是伪仙! “有的人,宁可死,也不愿成为别人的伪仙,而有的人,为了不死,什么都可以出卖,你可以把这些人,看成是叛道者!” 夜司溟说这话我明白了。 这茅山老祖修炼有了心魔,突破不了瓶颈已经走火入魔了,但是毕生经历太多磨难才走到如今。 他不甘心死亡,想借助长生玉延长自己的寿命,想要换取一次生机。 而此时,那红棺轰然碎裂,茅山老祖缓缓从棺材内站了起来。 走入火海中,随着他走出,火海如要熄灭,阵阵明暗之光在这溶洞内刹那交替。 “走!” 夜司溟脸色露出难看,这茅山老祖似乎超出他的想象了。 我见茅山老祖苏醒,毫不犹豫地朝着出口而去。 茅山老祖不慌不忙,面容沧桑,满是皱纹,像是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如同刚刚从坟墓内爬出一副枯骨。 从他身上散发腐朽之意,格外明显,仿佛夕阳即将落幕之人。 李阴阳见老祖从火海走出来,神色激动,恭敬的道,“恭迎师尊!” “嗯!”茅山老祖一身紫金道袍,只是面容腐朽,脸上几乎腐烂露出面骨,看上去狰狞恐怖。 “你做的很好。”他走到李阴阳面前,道,“你可愿意替为师做一件事?” 李阴阳毕恭毕敬的一拜,立即点头。 “很好。” 茅山老祖仿佛是在赞赏,那空洞的眼眶里闪烁出幽芒,一股浓郁煞气忽然从他身上散发。 李阴阳感觉到不对,正要退后,但他还是晚了一步。 茅山老祖抬手,那五指枯骨奇长的手掌,按在了李阴阳的头顶,瞬间,后者全身剧烈的颤抖。 第一千六百五十章茅山老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接着,无比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茅山老祖全身枯骨竟然像是新生一样出现了血肉,反观李阴阳张嘴无声咆哮,眨眼血肉干瘪,成为一具狰狞可怖的干尸。 连同他精血和灵魂,都无一幸免。 “很久没有出去了…” 茅山老祖沙哑阴冷的声音,带着轻笑,回荡八方。 …… 夜司溟带我疾驰,走出禁地深渊。 此时,茅山禁地天空上的夜色,无数猩红的双目蝙蝠从禁地山洞飞出,源源不断。 茅山大掌门祁山抬头看向天空。夜幕下群星暗淡,魔星光芒大盛,他从接任族长以来,从未看到如此天地异象。 “斩妖除魔,护世卫道。” 随茅山掌门一声令下,身后长老们立即戒备。 此刻,一声阴森传遍这片世界的笑,忽从禁地传来,穿紫金道袍的茅山老祖走出,踏空而立。 这一刻,如地狱君王身上所散发出的恐怖气息,让他们如同面临死神一般,胆颤心惊。 锐利的眸光扫过茅山长老,如同看向蝼蚁一般,有着一种掌控生死的感觉。 所有人内心没由来的一阵巨颤,连灵魂仿佛都在颤抖。 他们,想到了一个传说。 “茅山老祖!” 茅山众生仰头,看向从后山禁地走出踏空二里身穿紫金道袍的老者。 此时茅山老祖已经不是刚从火海红棺走出时那枯骨干尸模样,因为吸收了李阴阳的精气血肉。 他满脸呈现横竖状,浑身一股惊天的煞气跟死气弥漫,随着从禁地出来,夜色下的圆月,成为了红色。 而后,源源不断的血蝠从禁地飞出。 茅山宗门的弟子现在不多,很多都听过茅山老祖的传闻,但是却没有见过,此时看到他出关,不少人心神震动,伏地跪拜。 不过作为茅山掌门,身为大天师的祁山掌门却感觉不对劲,茅山老祖散发出来的邪气太过于浓郁。 尤其是看到在他之后满天的血蝙蝠飞出,让祁山掌门脸色蓦然间大变。 “茅山弟子听令,开阵——” 在祁山掌门刚脱口而出,那些漫天遍野的血蝙蝠竟发出怪笑,露出狰狞可怖面目朝着那些虔诚跪拜的人扑去。 有好些弟子反应不及时,被血蝙蝠扑咬撕成碎片,其余反应过来后,立即划破手掌朝着地面按下。 当然,光靠弟子无法运转茅山的护山阵法。 茅山掌门取出一道法器,在催动下爆发出耀眼的光芒,这光芒直直的射向天空。 很快,一道磅礴的能量体在茅山之上的天空形成,足有千丈大小,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金光流转下,阴阳鱼的图案在半空成型,刺眼的光芒将整个茅山笼罩。 这些光芒不知道蕴含什么能量,在笼罩下那些血蝙蝠就跟黑夜被阳光驱散。 发出阵阵哀嚎,被光芒笼罩下,如被火焰焚身,变成了漆黑的焦炭。 茅山老祖站在虚空,他的实力伪仙,虽然没有位列仙班,但已经超脱,隐隐凌驾天地间法则。 他超出了大天师,已经成为真君,现在的茅山,已经有了无法越过的鸿沟, 第一千六百五十一章子母图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此时望着茅山,他脑海浮现记忆,但记忆很模糊,受心魔影响,心智扭曲已经让记忆淡化了。 茅山的阵法,他没有放在眼里,甚至没有多看,他踏空而去,踩在虚空,每走一步,那阵法都在颤抖。 在临近时,周身黑气扩散,不少茅山弟子承受不住那恐怖倾下的能量而吐出鲜血。 茅山老祖摇头,抬起那腐竹苍白的长指,掀起一股浓郁恐怖的波动,在众生惊恐的目光下,就要按在那庞大散发出金光的阴阳大阵上。 如果,不是那道惊天而起的磅礴黑光的话。 在禁地出口,我抬头看着从身旁掠去化为黑雾涌起的身影,心里出现了复杂。 那黑光打断了茅山老祖,雾气在虚空凝聚,一袭黑衣的夜司溟与茅山老祖踏空而立。 “你与我皆超脱,何必大动干戈?” 茅山老祖望向夜司溟,充满凝重。 夜司溟淡然,没有任何回应,他只是抬手向天空一抓,顿时天幕都为之一暗。 阵阵恐怖的能量从天地间汇聚。 “你受了几乎陨落的重伤,以你如今的状态,未必能讨到便宜。” “聒噪!!” 夜司溟声音如仙谕,单手一挥。 呼! 一道玄光,直冲茅山老祖。 茅山老祖虚空轻画,一道乌光阵法爆发璀璨夺目的光芒。 轰! 轮回之力击散,虚空之上有一道漩涡,逐渐消散。 我先前跟李阴阳斗了一次,受了一些伤势,此时捂住心口,走出禁地。 我先与钟白汇合,此时所有人都看向茅山高空。 呼! 夜空上,似一场旷世大战。 乌芒与黑光蕴含无匹的力量,磅礴的风暴,铺天盖地,即使离地千丈,但是那滔天恐怖能量席卷。 伴随着万千星辉,将茅山的护山大阵摧枯拉朽一般撕裂。 只是,相对于十殿那场末日斗法。 我还是感觉到夜司溟的虚弱,他的伤很重,很重…… 茅山老祖散发滔天乌光,他扬手天地间动荡,一张足有千丈大小的画卷蓦然出现在天地间。 然后,直接将夜司溟笼罩在其中。 “这是子母图,其内有十万鬼仙,你且在里面尽情享受。” 茅山老祖桀桀之声发出,虚空笼罩后,化为乌有。 再看,天幕画像里十万鬼仙活了一样,而且在里面多了一人。 “夜司溟!” 我脸色大变,感觉不妙。 他竟然直接被吞进了画里,而且那画自成一界,如画地为牢,里面的十万鬼仙铺天盖地朝着他冲去。 我的呼唤夜司溟听不到,现在就好像阻隔在两个世界,那画里十万鬼仙遮天蔽日。 夜司溟的手在动,他扬起手时似从天地间凝聚成一把骨剑。 骨剑出现,他挥手劈下。 天空透红的云层之中滚滚炸雷轰然炸响,轰隆隆的传遍那阴森世界,那挥剑而下磅礴的气势,就跟那片天空将要塌陷。 毁灭性的力量将要摧毁所过一切。 一剑。 灭万仙。 剑气所过出,虚空尽碎,画中世界竟出现残缺,而天空万丈的画卷上,刺啦一声竟出现了一道裂缝。 第一千六百五十二章天罡伏魔阵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一幕,让茅山老祖神色露出仓慌。 那一剑开天辟地,在劈下是前面出现了一道巨大缺口,但是其余鬼仙,依旧捍卫不死。 夜司溟身影单只,周遭通天黑风浩浩荡荡。 天空忽明忽暗,似乎周围空间全部被这股气势给波及到了,那骨剑,他便是抬起。 又是一斩! 轰 便是有种天崩地裂的恍惚感,骨剑形成罡风呼啸卷动在一起,画卷都在颤动。 地动山摇,画中宛如末日崩塌。 茅山老祖终究是承受不住,喷出一口乌黑的血,天空画幕逐渐奔溃消散,连同一起的,是那无尽头的鬼仙。 唯有夜司溟,手握骨剑屹立在虚空,只是出现时,他似有些站不稳,手里骨剑化为白气消散于天地间。 哈哈哈!!! 茅山老祖已然如疯如魔,夜司溟虽然从子母图脱困,他本就接近陨落,接二连三施展大神通,让他身影已经有些溃散。 茅山老祖放肆的狂笑声回荡,抬手间有一个丹炉飞出,迎风暴涨,高十几丈,直接将夜司溟吞噬。 金色丹炉轰然从天际落下,一座茅山大殿被砸的粉碎。 “不出三刻,丹炉里的无量业火就会将你魂魄燃烧殆尽。”茅山老祖漫步而来,散发出地狱死亡气息。 茅山老祖落下,抬手间漫天的飞尘,那些灰蒙蒙的烟尘,此时非但没有落地,反而蒸腾到了半空之中。 随后一点点的汇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副诡异到极致的景象。 那是,一张脸! 那张脸,就盘旋在众多人的上方,看着无比的真实,就连上面的皱纹和头发,都呈现出活灵活现的逼真状态。 “茅山弟子退后,九位长老,速同我布天罡伏魔阵。” 祁山掌门大喝。 茅山老祖的时候已经超脱凡界,不是那些弟子能够波及的,就算是他们,差距也太大了。 “是!” 九位长老,此刻神情严肃,各自散开以祁山真人呈现九个不同方位。 “阵启——” 随着祁山掌门低喝,九位长老同时将自己魂魄钉在了爻位之上。 祁山已经是大天师,配合九位天师启动的阵法,惊天动地。 一阵耀眼的磅礴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巨大的光芒散发,与那张千丈巨脸碰触。 金光过后一片狼藉。 但茅山老祖却从远处,带着诡笑缓慢的走来。 他手一挥。 随即,一把挂满骷髅头的灯突然被他扔出,飞至茅山高空,缓缓转了起来。 顷刻间,整个茅山都被一层乌红光幕笼罩,道道巨型透明符印不断游走在光幕之内,于罗天伞下方构成一个庞大结界。 在那挂着骷髅头的灯悬浮在茅山上空,成为一道结界将我们笼罩瞬间。 我忽然脸色大变,因为我感觉到自己的生机转换为了死气。 生机仿佛在被缓慢的抽离,我看旁边钟白的头顶,竟然飘荡出丝丝白气。 “那灯不是凡物,竟然能吸收精气跟阳寿。”钟白脸色顿变。 先前很多弟子布阵,消耗了大量精气,现在被那诡异的骷髅灯笼罩下,脸色开始变得毫无血色。 第一千六百五十三章钟馗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且慢慢地,整个人竟然变得苍老,似精气阳寿连同血肉都被那诡灯吸走。 那骷髅灯在吸收了阳寿和精气,旋转下竟然燃烧起来,只是火焰呈灰色,弥漫了一股浓郁的死气。 这一刻,谁都知道不能继续下去。 呜呜呜—— 我的耳边回荡着阵阵鬼哭,转过头看到红鲤出手,竟然直接拿出了万鬼幡,舞动间,万鬼齐出,铺天盖地。 那鬼魂翻滚间成为一道黑色的龙卷,狂风怒号,里面传出咆哮嘶吼。 似乎一瞬间人间成为了地狱。 茅山老祖漫步而来,却巍然不动,只是手轻轻地一指,那怨气形成的风暴奔溃,如大海奔腾的洪水。 本在结界里的红鲤,一瞬间脸色苍白无力。 下一刻,八道散发璀璨金符冲天而起,在钟白操控下,形成一个太极阵法图将茅山老祖笼罩在其中。 太极图缓缓运转散发耀眼金光,似要把其中的茅山老祖镇压。 茅山老祖冷笑,先前的一指收回,随即一按下竟打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漩涡中心黑色。 如同一个黑洞,形成恐怖的吸力,扭曲四周的虚无时直接将八道太清符震碎。 但这一切,并没有接受。 钟白直接施展最强之术,背后钟馗魁梧身躯显露,扬手从虚空一抓,打鬼鞭似从幽冥抓来,握在手里。 啪的一声。 空间都被这一鞭挥舞的扭曲,茅山老祖被一鞭之下抽的到退,这打鬼鞭抽的不是肉身,还是灵魂。 要是凡人,这一鞭下恐怕直接就魂飞魄散了。 但即使茅山老祖,一鞭之下退后数步,我亲眼看到灵魂被抽出身体三尺,但一下又回归了本体。 “镇鬼官钟馗,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钟氏后羿。” 茅山老祖看向钟白身后那魁梧,散发铁煞刚正的虚幻身影,目光露出震撼。 钟馗虽然是正神,但面目本来就狰狞可怖,尤其是那高大身躯,在成为镇鬼官后,瞪着双目散发出滔天阴气。 抬手间第二鞭发出砰砰的音爆,宛如一条黑蟒,呼啸嘶吼间朝着茅山老祖抽去。 茅山老祖不敢怠慢,双眼凶芒毕露,右手抬起五指成掌,向前蓦然一拍而去。 空气里一股气浪四散。 召唤出的钟馗毕竟不能坚持太久,而且对钟白消耗巨大,第二鞭后那钟馗虚影涣散,慢慢地消失在天地间。 钟馗有三大镇鬼法器,但只有在召唤出钟馗后,才能从地府借来。 消散的瞬间,钟白吐出一口鲜血,神色顿时萎靡,要不是红鲤眼疾手快将他扶住,恐怕就摔倒外地。 “以你本身太弱,若是你成为天师,召唤钟馗施展这术法,恐怕连大天师都不敢接下。” 茅山老祖见钟馗消散,精芒闪烁。 那些茅山老祖先前已经施展大阵,耗费了太多的元气,毕竟天师跟伪仙的差距,宛如蚂蚁跟大象的区别。 此时,有茅山弟子咬牙冲上去,但皆是在茅山老祖挥手下,被震飞老远。 尤其是在这诡异的结界里,茅山老祖没有影响。 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诅咒之力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悬浮在茅山高空的那盏骷髅灯,随着旋转,似散发出死亡气息笼罩整个结界里,使得里面的花草生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当然,连人也是。 只是相对来说要缓慢,不过随着那骷髅灯旋转间抽取的生灵越多,骷髅灯呈现灰色的光芒就越是明亮。 仿佛那盏燃烧的灰色灯火,是需要万物生灵的灵魂与生机才能将之点燃。 见有茅山弟子与长老还有反扑之势,茅山老祖取出了把血色短剑,无数铭文咒印加持于细小剑身,散发着令人不详的气息。 “这鬼灵灯需要生机跟灵魂才能催发最大的威力,其上的灰色火焰蕴含的诅咒之力能焚天煮海。” “你们,慢慢享受吧。” 茅山老祖怪笑,嘶哑苍老的声音略带寒意,其左手微晃间,一柄布满咒印的血色短剑,瞬间插入了骷髅灯里。 随即一股极其恶臭的鲜血自那短剑内汹涌而出,将满是骷髅头的伞帘染得通红, 随着催发。 那灰色火焰成为了血红,诡异至极,而且瞬间变得旺盛,骷髅灯飞快转动下,诅咒之力疯狂爆发。 “啊!!” 有重伤之下已经没有精气神跟元气的弟子瞬间发出哀嚎,他们身体正在不断龟裂渗出鲜血,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 体表之外更有道道黄色人形元神升起,朝着高空的骷髅灯飘荡而去。 元神被吞噬,血肉以肉眼可见速度干枯,短短十几秒就成为了一具枯骨干尸。 祁山掌门怒气,划破手掌按在地上,形成一道蓝色无形墙壁,短暂的阻挡那骷髅灯笼罩而下的诅咒。 但这一切,都是强弓之弩。 茅山老祖似乎很满意,散发出邪气,笑吟吟的朝着那镇压夜司溟的丹炉而去,那丹炉上密密麻麻的符文,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接下来,我会用六焚天火,将你元神焚烧殆尽,让我看看,你还能承受多久……”茅山老祖的手心有一道法器,周身缭绕着无量业火。 那无量业火燃烧间,似连虚空都无法承受而出现扭曲。 如今的茅山众长老,只能保全弟子,不惜余力将法力催发,不然那诡异的诅咒之力笼罩,根本无暇顾及茅山老祖。 在茅山老祖走进丹炉十米距离时,蓦然脸色一变,一口庞大的散发出佛光的龙钟轰轰从天而降。 钟声落下,掀起一股震耳欲聋的雷霆轰鸣,响彻天际,耳边轰轰回荡不休。 “他是我的男人,动他,你问过我了吗?”我从巨大的镇魂钟背后走出,抬头看向了茅山老祖。 话语随着轰鸣的钟声传出,响彻这片地狱般的世界。 头顶笼罩的骷髅灯呈现了血红色,笼罩的幕布下眼前的世界都变得诡异的红,只是暂时诅咒之力被茅山掌门跟长老抵挡。 但我知道,这是短暂的。 “凭你,也想拦本座!?”茅山老祖不屑,忽然拿出一面黑色小旗,念道:“一杆执阴旗,方令八方鬼,吾今下令,万鬼来朝。” 念完之后,这张小旗里面涌出了无数的黑色煞气,一只又一只的恶鬼从里面钻了出来。 第一千六百五十五章召唤鬼将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些恶鬼一出来,就嚎叫着向我冲了过去,一个个脸色狰狞,大吼大叫。 我将往生笛拿出,放在嘴角吹奏起来。 笛音出现的瞬间,我身边出现了一股音律形成的波浪,十几只恶鬼冲向他们,却被这些波浪一道又一道的弹了回来。 而随着我吹的曲风变快,变成了充满肃杀气息的曲子,一道波浪打过来,那些恶鬼竟然全部被打得魂飞魄散。 “想不到你竟然有往生笛。” 茅山老祖先是出现一丝惊讶,但随后就平静下来。 不过他已经是伪仙,往生笛在诡异,他也不畏惧。 “兑泽英雄兵,驱邪押煞不留停。” 念完之后,一阵阴风吹到阳台……上,然后这阵阴风渐渐的变成了两只身穿黑色铠甲的鬼将。 两只鬼将便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冲了过来。 我不断的加深了之前那股拥有着肃杀之气的音乐,一道道的波浪打在鬼将的铠甲上。 可惜也仅仅只是打出两三道裂痕,两只鬼将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而且就算是铠甲被打出了裂痕,也在用肉眼能看到的速度愈合。 很快两只鬼将就靠近在了我身前,我脸色一变,连忙往后退。 这一退,曲声也就被迫停止了,天地间一片寂静。 “你有鬼将,我也有!” 我冷声道,奶奶给我留下五道剪纸,已经用了其二,此时咬牙下,另外三道鬼将被我瞬间祭出。 在剪纸焚烧后,三位鬼将的虚影似从幽冥而来,缓缓地立于天地间,一股浓郁的死气滔天。 整片天地仿佛都被那血煞之气笼罩着。 我向着茅山老祖一指,三位鬼将抬头,双目露出凶光,直接厮杀而去。 茅山老祖闪烁出一抹惊讶,显然三位鬼将的出现,超过他预料。 五位鬼将厮杀,整个空间黑色的阴气铺天盖地,根本就浑浊不清,但没有多久,只要一个鬼将从黑色雾气冲出。 手掌一道勾魂锁,泛起黑色火焰对茅山老祖脖子套去。 “找死!” 茅山老祖不愧是如疯如魔的半只脚迈进仙家的人物,嘴里怒吼,竟然不躲不闪,一把将勾魂锁抓住。 伸手一拍,竟然将鬼将虚影震散。 “有点道行!” 茅山老祖看向我,嘴里哼了声,但是脚步没有停,直接朝着我而来,在走来是,他紫金道袍宽大袖口里,飞出十几只散发乌光的鬼鸦。 因为速度太快,我毫不犹豫将养生笛吹向,但是这次曲风一转,瞬间从地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妖藤。 那些妖藤在我疯狂下蔓延,一部分在我面前形成壁障阻挡那些杀来的鬼鸦,另外一部分则是疯狂延伸。 直接朝着茅山老祖杀去,这一切反应太快,几乎是转眼,直接将茅山老祖锁住,并且还在不停的蠕动。 短短时间,像是包粽子一样把茅山老祖裹住在其中。 但也就是刚将茅山老祖束缚,从里面传出一阵暴怒的吼声,一股巨大的风暴轰然爆发,那些妖藤爆炸而开。 无数短裂的妖藤落在地上还如蚯蚓一样扭动。 第一千九百五十六章伤他,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茅山老祖疯狂下,我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反噬,像是整个人撞到卡车上,倒退直接碰在封印夜司溟的丹炉上。 往生笛啪的一声落地,一股虚弱传遍全身,鲜血,顺着嘴角滑落,我抬头有些无力的看着茅山老祖。 差距,小孩和成年人的差距。 “现在,你还拿什么阻挡本座?” 茅山老祖怒笑,已经堕入魔道的他,脸色布满了黑气,使得他看上去面目可憎。 奶奶留下来的鬼将剪纸已经全部用尽,连往生笛也无法抵抗。 我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无力和绝望,但是我背后,夜司溟还在其内承受无量业火。 数百年前以他那种的实力,无量业火就可以让他元气大伤,更不要说如今。 而现在,他不知道在承受什么样的痛,这满是咒印的丹炉,显然不是凡物。 我不能退。 就像他每次护住我一样,那怕天塌地陷,那怕我面对的是天崩地裂,日月沉沦,他总是会在我面前。 留给我的,都是那道能替我遮风避雨的背影。 “这次,换我来守护你!” 我回首望着丹炉,笑的决然,只是嘴角的鲜血,也显得无力。 可是,这种恐惧无力很快在消减,取而代之的是一往无前。 一旦有了誓死也要守护的那个人,自己将无所畏惧。 “你想伤他,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要是以往我一个人面对时,我会孤独,我会害怕,可是如今……那怕面对茅山老祖滔天气焰,但我竟然毫无但却。 “我还有一张最强的底牌,我还有……”这话,是我内心在低喃,外人听不到,这话,很苦涩,很心酸。 我扭头深深地看了鼎炉一眼,仿佛一眼万里。 但是,我眼里露出了果决,于此,我将夜司溟一直封在我身上的那股不属于我的力量释放。 在释放宣泄的瞬间,引起了天地间的共鸣。 狂风大作,阴风乱舞。 “这是,张天师的道统……”此刻,茅山老祖怒笑的模样,终于是第一次的转化为了恐惧。 至高无上的虚空,此刻不再是黑暗,而且如泼墨一样被逐渐染红。 淡红,暗红。 整个天地,蓦然间,出现火烧的红色。 放眼望去,天空的红芒,无边无际,好似笼罩了整个天幕。 紧接着,一声声好似来自远古的咆哮,从那红云内散出,大地传来砰砰之声,与天空的咆哮相互融合,在凝聚达到极致的刹那。 一丝红雷,从天而降! 当初我获得祖师爷道统时候,就引来了天劫,因为张天师早就位列仙班,他的道统已经超越了天地间的法则。 是不允许出现在凡尘的力量。 要不是那时候夜司溟想办法压制,我肯定就死在天雷下面了。 但是如今,我不畏惧。 天空降下一道流星,一股萧杀之气,疯狂的弥漫天地,虚无颤抖,只剩下了一个声音,那便是轰隆隆的天怒。 这气势磅礴,跟夜司溟当初与十殿那场惊天斗法一样,天地色变。 这一刻。 要是这雷劫降临在茅山,这种威力恐怕不要说我们的性命,连整个茅山巨大的山峰都能摧毁。 第一千六百五十七章天师道统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茅山老祖抬头望着那轰轰而来,让虚无碎裂的雷劫,魔气狂涌,头皮发麻下让他失去理智。 他目光露出癫狂,此刻毫不犹豫掏出一个诡异的法器,疯狂催法下向天而去。 接着,他疯狂的打出印决,做完这些还不够,在他恐惧的怒吼里,掏出十几只黑色旗帜,形成一个庞大的阵法。 在这一刻,雷劫落下。 最先碰触茅山老祖扔出的法器,轰然崩溃中,雷劫继续落下,那一层层的护罩被摧枯拉朽一般。 不过雷劫散发的惊天气焰似有消减。 但印决无法将之抵消,随即,与那庞大的古阵轰然碰撞。 无法想象的巨响,轰隆隆的在天地之间回荡,很多弟子被生生震的双耳流血,被生生震的昏厥。 那十几只黑旗在坚持了数秒,先后奔溃,庞大的古阵瓦解,雷劫从中穿过,轰轰而来。 “哈哈..哈哈哈哈...” 茅山老祖此刻如疯如魔,一时间,竟然长笑了起来,毫无形象的披头散发,宛若疯癫一般。 突然,其身后飞出无数黄符于空汇聚,瞬间组成了一只通天巨鹤,扬首长啸间十分渗人。 “我的,都是我的。” 茅山老祖满脸怪笑,他疯了般踩着巨鹤头颅,喃喃续语道:“吃了它,给我吃了它,我要举霞飞升,我要让凡尘蝼蚁看到老夫是可以长生不老的。” “唳!” 受到催使,通天巨鹤顿时长啼嘶吼起来,满身密集黄符亦散发出夺目光亮。 接着,它扑闪着巨型翅膀,张开大嘴竟然朝雷劫吞咬而去。 一声比之刚才更为剧烈的天之崩鸣,瞬间回荡,整个天空,在这一刻都为之一颤,好似日月颠倒一般。 无数黄符组成的巨鹤,是茅山老祖的法力凝聚而成,这种术已经不能成为术法,而是神通。 但,它的威力,比之天劫,还是不足! 接着,嘭的一声巨响,遮天巨鹤便被红芒撑破了肚皮,无尽黄符飘飘扬扬的洒落天地。 而红雷降临,它的颜色,再次被抵消。 只是这天劫对准的并不是茅山老祖,而是直直的朝着我而来,就算还距离数千米,但被那股毁灭力量笼罩。 我周身都被禁锢,在天劫下,万物生灵没有资格反抗。 先前茅山老祖出手抵抗,是因为天劫落下,在场的人都必须死,他不得不出手,如今尽管天劫力量已经消弱。 可要是落下,也足以让茅山毁于一旦。 眼下,茅山老祖似乎也无法反抗,他只能癫狂一样的怒吼,而茅山掌门跟众位长老,抬头望向天幕。 祁山掌门张了张着嘴,发不出一句声音,只是眼角有泪,似觉得茅山今日必毁,他愧对列祖列宗。 那些长老面色苍白,天劫是在羽化成仙时才降临,他们没有抵挡的可能。 红鲤重伤,殷红嘴角有血,钟白则是狼狈的坐在地上,他双目透露深深无力,抬头看向天空雷劫降临。 只是这时,一只手握住了他,似给他传递一种安慰。 钟白扭头看向红鲤,低头看了眼她握自己握的很紧的手,忽然间笑了。 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三世一心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怕么?”钟白轻声问。 红鲤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钟白伸手,将她嘴角的鲜血轻轻地擦拭。 茅山已经千疮百孔,这一次,是我无比清晰的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在最后,我竟然会那么平静,都没有抬头去看如流星坠落而来让我魂飞魄散,粉身碎骨的雷劫。 我竟然,只是扭头深深地看向背后。 脑海里,竟浮现出无数个零零碎碎的画面,这一路上的经历,就跟放电影一样。 我想到了,和夜司溟初次见面的场景。 那天,他在树下画圈,他站在圈里,在我经过的时候,他仰起脸似笑非笑,双目蕴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像是约定三生。 我们的故事,从那时候便正式开始。 还有我回来在那辆鬼车上,我还记得他当时的模样,还记得在杨家,还记得他第一次笑起来的样子,还记得……很多,很多。 “我以前每次遇到那些诡异的东西,总是害怕和恐惧,可是现在,我突然好想,好想回头在走一遍。” “这样……就可以重新跟你相遇,然后就可以,多留在你的身边了。” “如果能重新来过,我一定会黏着你,也不会惹你生气。” “如果能重新来过,那场婚礼,就不会有遗憾了。” “如果能重新来过,那……该多好啊。” 当一个人在魂飞魄散,对这个世界还有诸多留恋前,那种悔不当初,会成为一种执念吧。 我想到那些回忆,忍不住的笑,可笑着笑着,眼泪竟然止不住的滑落,它滑落在嘴里,很涩,很苦…… “我好恨自己的胆小,好恨自己的懦弱,我明明喜欢你那么久,却连一次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因为我相信生命是有光的,在我熄灭之前,能够照亮你一点,就是我所能做的了。 “夜司溟,我爱你。” 我苦涩的在心里低喃,眼里泪水更浓。 如果,这句话当着他的面,踮起脚尖在他耳畔亲口说出来,那该有多好。 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永别了……” 我深深地望了一眼,忐忑而平静的闭上双眼,静静地体会死亡前的毁灭。 呼 最后一刻,那鼎炉里飞出来了一盏莲花,那株莲花,瞬间散发出奇异的光彩。 黑莲一出,映照诸界。 此时,整个夜空亮如白昼,凡间所有生灵都从梦中醒来。 因为,那一刻,他们感觉到了一种来自灵魂的震颤。 那黑莲如一轮散发黑色光芒的太阳,整个天地间变了一种颜色,在升空下,与那天劫碰触到了一起。 天幕上,一道巨硕颀长的暗影从长天缓缓绽放,如鲸过大海,云垂苍穹。 … 此时,我感觉自己周围尽是白光。 那种带着圣洁气息的白光,似到了另一个世界。 自己赤足站在大海岸边,海面平静,清澈,没有波澜。 远处,烟波浩渺,隐约有山。 近处,余香袅袅,赫然生莲。 大海,莲花。 不自觉间,我抬脚步入大海。只一步,就踏上了一朵莲花。 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踏莲渡海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每一步,都在莲花上。 而每一朵莲花,都能承受我的一切,丝毫无损。 一花一世界,一念一轮回。 每一步,便似走过一个世界。光阴如水,流诸万古的故事。 但根本看不清,每一朵莲花里的故事。 甚至,当踏上第二朵莲花的时候,就会忘记第一朵莲花的故事。 记忆,真的是总被覆盖的么?有时候,那是一种悲哀。 可是,此时我没有悲哀,只有恍惚。 生死幻灭,兴盛荣枯! 一切伴随着莲花的开落。 大海之上,浪浮浪沉 一步一莲,刹那永恒,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 骤然间,我停住了脚步,因为,在前面,有一处巨大的涡旋。 方圆百里,已不见莲花,唯有那大海涡旋,一轮又一轮。 涡旋的中心,乃是一处黑洞,其幽深无比,让人望而生畏。 那里,像一个轮回的深渊。 我看见不住地有莲花被卷入大海,直入黑洞。在进入黑洞前,那些莲花会散出最璀璨的光芒,便似流星最后的灿烂。 可惜,一切终归黑洞,就像一切总归死亡。 可是我总感觉一切空空荡荡的。 远处有山,但是遥不可及。 我的心中,似乎有一种隐隐地期盼与等待。 “你知道你是谁吗?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此时,大海之上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茫然四顾。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而就在这时,在那大海漩涡的中心,竟然幻化出一条小船。 那是一道白色的孤舟小船,似乎是木质的。 船身宽不过三尺,长不过丈余。 那像一条独木舟。 小舟上撑着船篷。船篷外,罩轻纱帷幔。那轻纱帷幔,随风轻摇。船上不见桨,更不见船夫。 淡淡的味道,如似虚无。 船篷内,传来淡淡的光,里面似乎吊着一盏灯。 灯影摇曳,在海中荡漾。 那小舟飘飘荡荡,如似仙船。而其实,它并不是浮在大海上的,而在大海上三尺左右的虚空。 只不过,海天一线,浪花泛起。小舟,便似在大海上。 大海中央的黑洞漩涡,应有万千吸力。 可是,那小舟就在黑洞口处,游游荡荡,似乎不被干扰。 船上的帷幔轻轻荡漾,如似仙幕。 在那船篷幔帐轻轻扬起的片刻,隐隐约约间,我看见在那船蓬里竟然平躺着一个身穿白袍干瘦的老者。 那似乎是一具尸体,但是又像是睡着了。 我心中充满了疑问。 “你知道你是谁吗?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 虚空中,又传来方才的问话。那个声音似从小船上传出,又不似从小船上传出。 我愣住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还如何回答。 唉! 苍老的声音一声长叹,充满无尽的悲凉与无奈。 那一刻,我的心,隐隐作痛。 机缘未到。 再看,那大海上骤然翻起了巨浪。大海的漩涡开始无限的放大。 “您是谁?” 我也想问问。 可是瞬间眼前的世界骤然起了变化。 幽暗深邃的黑洞里,突然亮起无尽的星光。 一点点,一道道,一轮轮。 第一千六百七十章悲伤的分离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似浩宇的最初,逐一亮起的一颗颗古老的星辰。 瞬间星光璀璨。 再看,那道小船在大海中间缓缓地转动起来。 一层一层的浪花,从大海上翻涌而起,如似九层的莲台,又似九层的宝塔。足有数百丈高。 香气! 我闻到了漫天的浓郁香气。 整个空间,九色光华,玄幻迷离,神奇至极。 所有的莲花,微微在海上摇曳,溢出的香味浓郁至极,一切美如仙境。 我目瞪口呆。 一切的一切如梦似幻,是那么的不真实。 可是,猛然间,那艘小船一下子消失,如指引的明灯突然散去。 然后,星光熄灭。 所有的莲花,都被卷入大浪之中,落入无尽地深渊,转眼之间就消失了踪影,再也看不见。 瞬间,我就觉得有无限的吸力,把自己也往里面吸。我身不由己地冲着那黑洞扎去。 虽然在全力抗衡那一切。 但是,那似梦魇一般,让我根本没有力气。 我只感觉眼前漆黑,便好似一脚踩空,从万丈高山上一坠而下。 恶风呼啸,直落地狱。 在黑暗的地狱,我仿佛听到了一个呼唤的声音,带着万年的沧桑,幽幽发出一声恒古的哀叹。 再次惊恐的睁开眼,却发现一切都是梦境,环顾四周,是寂静无声的大殿。 我准备从床上立做起来,感觉全身骨头跟散架了一样,这时刚好看到红鲤走进来。 见我醒过来,她脸上显得有些高兴。 这一切,都很恍惚,我脑袋里一阵阵的疼痛,完全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红鲤说我已经昏迷了好几天,把那天发生的事跟我简单的说了一遍。 我只知道,是他救了我们。 可我问红鲤的时候,她只是摇头,因为没有人看到过他,当天只有那朵幻化而出的黑色莲花。 我低垂着眼,有些失落。 但红鲤告诉我,在我昏迷的当天晚上,在我床头多了一块长生玉。 我想,是他留下来的。 因为身上的长生玉里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我想,他不辞而别了。 红鲤让我好好养伤,便不在打搅我。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是在一个人,钟白来过,师兄们来过,师傅也来过…… 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在调养了降临一个月,我的伤势终于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消耗元神精气太大,身子很虚弱…… 因为茅山被摧毁大半,接下来的两个月,茅山众多弟子开始了重建。 这期间我都是在第九阁,虎子天天给我讲笑话,可是我却笑不出来… 不过这其中有一件让第九阁开心的事,红鲤有身孕了,是虎子偷偷告诉我的。 从封渊出来后,就注定了红鲤一生背负叛族的罪名,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夷灵族圣女,也不可能在回族。 五个月后,师傅下山云游四海去了,他的性格太懒散,而我也知道,当初师傅为什么要去长安镇找李长生。 通过李长生的天演奇术,让他知道了这场浩劫,也是他老人家把这个消息带回来的。 第一千六百七十一章她叫钟珟瑶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我,从最初每天都盼望他能突然出现,可是渐渐地我心灰意冷了,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我知道,他已经回阴山了。 七个月后,大师兄也闭关修炼了,虎子一个人闲着无聊,就去找其它同门师弟的乐子。 在后来,就是红鲤和钟白的孩子降生的日子。 红鲤生下来的,是一个女婴,只不过却是一个阴胎。 没有灵魂的肉胎儿。 婴儿的背上,竟也有隐隐的纹路,与钟白后背图案相似。 每一个婴儿的灵魂,都是从地府转世而来的,按照道理,绝对不会出现这种诡异的事情。 但,可能这一切都是天意。 茅山老祖的那盏骷髅灯笼罩的结界里,抽取了太多了元气跟灵魂,也因为红鲤是夷灵族圣女。 她背负了蚀灵那种邪恶的东西。 但天下父母,又怎么能接受这一切,红鲤跟钟白选择了一条如奶奶一样极端的路。 借助阴阳灯走阴还阳的诡异之力,钟白去了阴间,想要找出这一切的究竟。 但他,却没有再回来。 见自己孩子是阴胎,钟白又音讯全无,红鲤似悲痛欲绝。 她抱着降生的女婴,留下两行血泪。 披头散发伤心悲叹很久后,红鲤像是下定了决心,取出一枚金针划破自己的眉心,将眉心流出的鲜血涂遍那女婴全身。 当时幽姨见状,脸色蓦然大变,似乎知道她要施展什么禁术,想要阻拦。 “这是我和他的孩子!”这是红鲤悲痛时,沙哑的说出的一句话。 她不顾一切,阻拦了所有人。 每刺下一枚金针,她便会发出痛苦的叫声,面容也扭曲起来,满是痛苦之意。 我惊骇万分,忍不住想阻止她,结果却张了张嘴,眼睁睁看着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而后红鲤伸手按在婴儿的脑门,嘴里念念有词,像诵佛念经一样,也像在念着什么古老而神秘的咒语。 我一句话都听不懂。 只是过了很久,一声婴儿的啼哭从阁楼传出,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心里悲伤沉默,唯独红鲤望着婴儿笑了。 “我给她想了一个名字,她以后,就叫珟瑶吧。”红鲤眉心有血流下,抱着婴儿,似所有的痛苦都转化成了宠溺和欣慰,只是她笑着,泪水和血水混杂在了一起。 “钟珟瑶!” 幽姨喃喃,望着那哭啼的婴儿,脸色满是复杂。 红鲤将婴儿缓缓地递给幽姨,笑的凄凉道,“等她长大了告诉她,我很爱她。” 我的眼睛情不自禁的红了,心里已经知道红鲤做了什么,不忍心在看,默默的走出来房间。 那晚,空气里都弥漫着让人悲痛无力的哀伤。 幽姨抱着婴儿眼泪不止的离去了。 后来,我也离开了。 我回到了土篱笆村,我没有直接去村子,而是去了后山处的那个天坑。 走去时想到了当初那个夜晚,在天坑里发生的场景,那诡异的倒挂女尸,还有从女尸嘴里冒出来的虫子。 但是现在我却很平静,我举着火把静静地朝着山洞深处走去,一直到最后,我看到了那个石台。 还有,那石台上的一口棺材。 第一千六百七十二章未亡人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石台周围四根灯柱上,缭绕着四条黑水玄蛇,当初让我唯恐不一,但如今随着我走上石台。 那些玄蛇似很畏惧,缠绕在灯柱上伸着蛇信子,戒备的盯着我。 而我的眼里,只有面前的这具石棺。 “其实,我早已经想到的。” 我对着石棺喃喃的说,忍不住的想哭。 “我去了很多地方,也知道的这一切的真相,还有……我经历的很多很多,我很像找个人倾诉的。” 我望着眼前的石棺,就算不去打开,也已经知道了里面躺着的是何人。 “奶奶,我回来了。” 我轻声的对石棺说,只是棺材没有一点动静,我静静地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不过,最终我还是抹去眼角的泪水离开了。 土篱笆村彻底的成为了荒凉的村子,残墙断壁,村子的街道长满了枯黄的草,荒芜里弥漫着让人悲凉的怨气。 那一座座破旧的老屋,婉转延伸的村道,眼前的一切,都充斥着曾经抹不去的记忆。 我走的很慢,朝着记忆中家的方向而去,随着越往村西走去,在快到尽头时,心里止不住的颤抖。 眼前不远处一扇破旧干巴巴垂吊的院门,那门已经有些破烂了,其中一扇门无力的挂在门框上。 在门前有一棵巨大却已经枯秃的老槐树…… 那老槐树在我眼里,慢慢地似变得枝繁叶茂,隐隐的,我好似看到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蹲在树下玩耍的身影。 不过这景象很快又消失了。 望了一眼,我深吸一口气,将内心那潮水一样蔓延出来的情绪压下,缓缓地走进院门,颤巍巍的抬手将门推开,院子里荒芜,落满了枯萎的树叶,在大门口还有一把破旧的椅子。 记忆里的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一样涌出。 堂屋门是开着的,正堂上的神龛被熏的发黑,供桌上还残存着一根只燃烧一半的蜡烛,地上有很多没有散去的黑灰烬。 房梁上已经布满了蜘蛛网,望着这一切,让我的鼻子有些酸楚。 我走进灶屋,土灶的泥土塌陷了,在土灶前有一条很矮小的木凳子,依稀间我还记得奶奶坐在木凳子上往土灶里加柴火的场景。 里面还有一个水缸,碗架上潮湿变得有些发霉了。 我望了很久,闭上了双眼。 我将所有的哀伤压下,睁开眼走出了屋子。 在走出村子很远后,我回头望了一眼。 曾经,这里是我的家,在临别前,我深深地看了最后一眼。 眼下,我心里还有最后一个地方。 如今已经是冬季,山里的寒风瑟瑟,很冷。 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在翻越过一座山林时,我远远的就看到了山脚下一座荒凉的小镇。 看到时我忍不住加快脚步,下山到了荒凉的小镇。 在镇口我略微犹豫,但还是走了进去。 镇子里两旁的阁楼或者转角都站着很多人,要是冷不丁能把人吓一跳,但是仔细一看,就可以看出这些人都是纸扎出来的。 我目光并没有在这些纸人上停留,快步的朝着镇里走去,一直到第三条街的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 一个丝丝白发,佝偻地背影,出现在不远处… 第一千六百七十三章是结局,也是开始(大结局)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远远地,我看到了有一个穿着破烂袄子的中年人,背已微微弯曲,抱着几根干柴火踉跄缓缓地走进了一间屋子。 我走进了些,但是离的很远。 屋子里有些暗,我看到了那个中年头发已经花白的男子,他在房间里油灯下似乎翻找着什么东西。 我没有走近,也没有上前打搅,就这样看着他。 在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时,我转身离开了。 在我走出破落的小镇时,天空中忽然飘起了白色的雪,我仰头看着飘落而下的白雪,像是晶莹的花一朵朵洒落的云彩。 雪花飘落,皑皑漫地,在风雪里,我朝着前,缓缓地走去。 直到眼前不远处出现了一条河流,在河流上架着一座楼桥,河岸的对面有一座凉亭。 凉亭旁,长青的柳树还垂吊着柳絮掉在河面,在寒风里层层漾漾。 我走在那座楼桥低头看到了河里一对鱼似在相偎相依自在的游动,片刻从桥下游过不见了踪影。 收回目光时,一只从楼外的风雪翩翩起舞的蓝色蝴蝶,竟然振动翅膀朝着我飞了过来。 我伸出手,那只蓝色的蝴蝶围着我绕了一圈,轻飘飘的振翅落在了我的手背上,我望着手心里的蝴蝶,心里百味杂陈。 “是你吗?” 我喃喃细语地说,它却振翅飞舞,从我的手背飞走了。 我转过身,不见了那只蓝色蝴蝶,但是在楼桥另一头凉亭里,却多了一个身影,像是已经等候多时。 他站在凉亭里看着我,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我等你很久了。” 他嘴角溢出笑,站在了楼桥的另一头,缓步而来。 望着他缓缓走来的身影,我挽了耳边垂下的青丝,忽而轻笑,“如果我不走这条路……” 话没说完,他接过笑道,“那我便去找你。” 他走到我的身前,我抬头看着他那张充满柔情的笑脸。 我仰望着他俊美的容颜,轻声地道,“最近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在做一个相同的梦,我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此时,他抬起手,温柔地笑,轻轻地抚摸我的面颊,低头对我认真地说。 “你忘记了一切都不要紧,我会让你想起。一世不行,就两世,两世不行,就三世,三世不行,就十世,百世,千世……” 我望着他眼里的无尽温柔,那一刻,我的眼中,有泪滚下。 “跟我走吧。”他轻轻地擦拭我眼泪的泪痕,像是做出了一个很久的决定,温柔地说,“去我的世界。” “那我要去一片星海下,和你坐在古梅花树下,然后要你跟我说那座白山的故事。”我忽而一笑。 他轻轻地低头满是深情,嘴角微微轻抿出一道弧度闪着光彩,那清澈漆黑的眸子里,漾着无尽温柔。 “那故事很长,需要一生一世才能讲完,你还要听吗?” “当然,不过在听那个故事前,我有句埋藏在心里很久的话想对你说,我不想在留遗憾,不管你想不想,我都要说。” 我挺直身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凑近他棱角分明脸庞,轻声而温柔地说出了那句我当做秘密掩饰了很久的话。 “我爱你!” 在离他近在咫尺地说完这句话,我闭上双眼,踮着脚尖轻吻在了他的薄唇之上。 我爱你,穷极所思,可赴万里。我爱你,余生,负尽苍生不负你…… 此时,凉亭外的风雪更大了,从白绒绒的飞羽变成了鹅毛大雪,河旁的垂柳在寒风里晃荡。 一只蓝色的蝴蝶围绕着凉亭飞舞,飞出了凉亭振动着艳丽好看的翅膀,渐渐地消失了漫天风雪里…… ————全书完。 ps:这本书到这里大结局了,本来有很多话想说,但真正完结后等想要发表一下感言,又不知道说什么。 写这本书很坎坷,很早前就下架过,那时候写到一半了,其实成绩很不错。 后来好不容易重新上架,但是网站改革,加上这个类似冷门跟打压,一路上磕磕绊绊,走的很累。 中途好几次想过放弃,能够到今天,实属不易。 这本书后期有很多不足,剧情感觉有些崩溃,因为大纲的缘故,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 是大纲,也是因为心态的原因。 中途我不止一次想过放弃,但总是有很多羁绊,不管怎么样,总归是完结了。 当然,有很多不满,很多缺点。 很多话,在这里就不说了。 这本书后面会发布七殿的内容,因为以前的书下架了,这本书很多新读者看七殿跟九殿可能觉得突兀。 因此会当做七殿的番外篇发布出来,那是七殿的故事了。 可能在发布的时候会整理修改,如果没有看过可以试着阅读几章,感兴趣可以阅读。 章节字数会增加2000字,这本书收费章节1000字4分,七殿每章节2000字就是8分,因此不存在自己乱收费,作者是没有权利的,收费都是阅文运营。 但还是要说,以前看过七殿的故事就不要浪费钱了,虽然会略微修改,但全文故事不变。 多关注一下接下来全新的新书吧。 相信我,关于夜司溟和女主的故事,在这里已经完结了。 夜司溟带她回阴山以后的故事,就靠大家的想象了。 最后有一个很不错的消息,新书会在这两天在QQ阅读发布吧。 会是一个精彩的,也是全新的开始。 不过阅文的制度有些改变,签约和上架如今很严格,希望能到QQ阅读收藏,推荐一下。 如今很多书,不是靠作者毅力就可以写完的,如果成绩不好,不要说上架,签约都很难。 尤其是灵异本来就是冷门的类型,它对我很重要,真的。 愿,我们新书再见。 第一章 我叫古小烟(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鸢儿。 等着我… 一千年…… 一千年以后… 我会找到那被宿命选中的女子。 那时,我一定帮你解开十三咒。 我会让你再次苏醒过来。 再也不会让你孤单。 这世间没人能够分开我们。 我会永远保护你。 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抢走你… —————— 我生于一个叫山梁子村的地方,叫古小烟,关于这个名儿其实是有来历的。 古家是村子里的外来户,五六十年代因为***运动,导致全国性食物短缺和闹饥荒。 三年大饥荒,全国饿死了几千万人,爷爷就是那时候从北方一路逃难过来的,后来娶了我奶奶,又经历了十年*****灾难,一直到有了我爸。 至于我爸刚出生的时候条件也挺艰苦,那时候偏僻贫困山区偶尔也会出现饥荒,但好在都不是大范围,不常听到有饿死人的消息了。 那时候爷爷就在村大队赚公分养家糊口,我爸成了村大队里的放牛娃。 全村各家各户吃的是大锅饭。 后来没过几年土地改革,家家户户分了土地,奶奶也跟着下地忙活。 爷爷倒还好,有一门手艺活,他很早前做木匠,而且还当过赶山客,甚至那时候放电影,爷爷都会。 从那时爷爷开始给人家做零工,一天能挣个三五块钱。 我爸十三岁就跟着爷爷翻山越岭满村子跑,给爷爷当下手学手艺,虽然日子过的紧巴巴的,但是倒不愁吃的。 那个年代结婚都是没有自由的,我爸十七岁的时候,村里的张媒婆就找上门来,给他介绍了一门亲事,是隔壁村黄家一个刚满十六岁的闺女。 而那个闺女,也就是我的母亲了。 我小时候躺在破旧老房子的木床上,每次我妈坐在煤油灯旁边织毛衣,纳鞋底说起那时候,她都一脸的苦笑,那时候我分不清那笑容是无奈,苦涩,还是后悔。 那年代女孩子是不上学的,家里有男孩都是男孩读书,女孩子帮忙在家务农干活。 但我妈读到了五年级,外公去世的早,外婆也积劳成疾,五年级我妈就辍学了,洗衣做饭什么都要忙活。 外婆大概也是觉得她养不了我妈了,又或者觉得当初我爷爷是个手艺人,嫁过来最起码不会让我妈饿着。 两双新布鞋,一套被子枕头和一个木脸盆,还有几把爷爷做的凳子和一个新柜子,成了我妈嫁过来的彩礼。 外婆在我妈嫁过来一个月后就去世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外婆外公,甚至还有爷爷。 在我出生那一年,不知道从那来的一队人,进了村,在我们家跟我爷爷说了一些话,我爷爷当晚就带着我爸就跟着那些人走了。 然后…… 爷爷就再也没有回来,最后是我爸一个人回来了,对爷爷的去向,我爸再也没有谈过。 甚至为这事还和我妈吵过架,我奶奶从那以后,也决口不说爷爷的去向和失踪,成了一个谜。 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奶奶跟我说,我出生的时候很不寻常,那天大概是傍晚太阳已经落山了,奶奶在大门口剥包谷,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奶奶就是感觉没精神想睡觉。 于是奶奶靠着椅子打了一个盹儿,就是眨眼的功夫,奶奶就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从院门走进来,就直接从奶奶身边进屋子里去了。 天色也很晚了,吹的风很冷,我奶奶当时就给吓醒了,但是刚醒过来,屋子里我妈就哭天喊地的叫了起来,眼瞅着是马上就要生了。 或许我本身就是一个不祥之人,出生的时候脖子让就有一个很古怪的胎记,随着年纪的增长,那胎记就慢慢的显露出真容。 是一朵青紫色的鬼花! 出生那天,按照我妈跟我说的话,白天还好好的,没想到就我出生那会功夫,就黑的跟锅底一样,雷声震的跟打春雷一样吓人。 转眼就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那雨就跟用水盆浇一样,那时候村里房子大都是用石头砌成的,外面沫了一层土泥巴,好一点的弄了一些白石灰,我们家的老屋漏水。 奶奶扯着嗓子让我爸去把村东头的接生婆请过来,接生婆现在是媒婆。 但她以前接生过,也是村里唯一的接生婆,我爸挽着裤腿,冒着大雨,在大雨天的晚上打伞,最后是把接生婆背来的。 回来的时候我爸衣服湿透了,没来得及换,就去灶屋烧热水,我奶奶拿洗脸盆接房梁漏下来的雨,整个屋子里忙的是不可开交。 夜里,大雨哗啦啦的下,电闪雷鸣的,奶奶站在大门口往外面一看,整张脸就特别的不好,奶奶是会看事的,她是村里的香婆。 这种天奶奶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兆头,大雨中奶奶听我妈在房间里叫的更吓人了,我爸和奶奶两个人都心急火燎的,可又帮不上什么忙。 奶奶让我爸在门口撒一些草木灰。 又去找了一把用过的老剪刀用红绳子裹住挂大门口,甚至被大风刮的哐啷哐啷作响的窗户上也系了一块红布条。 奶奶说晚上那些躲着的冤魂死鬼,也是怕打雷声。 这种打雷天气,那些东西会到处乱窜,奶奶做那些都是为了不让那些东西受到惊吓闯进屋子冲撞到我跟我妈。 就这样,在那个狂风骤雨的夜晚,一直到深夜,在大雨声中,夹着一个婴儿的第一声啼哭传遍了整个雨夜。 奶奶每次回想起来,都说那场雨很奇怪,就好像专门是为了我似的,来的快,去的也快,我出生后没几分钟的时间,外面的大雨就停了。 当时这事被我的出生带来的喜悦冲淡了,我们家也就我妈识的字多一些,我妈跟我爸合计着给我取名。 我爸宠溺的抱着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就直接说要不干脆叫咱女儿‘古大妞’算了。 我妈白了我爸一眼,从我爸手里抱过我,说不行,得在合算,女儿的名可是大事,不能毛毛糙糙的。 我爸挠了挠头,然后为难的想了一下,转念想到我出生是在九月初一,就立马一拍大腿站起来,对我妈说道,“咱女儿刚好是开月第一天,我说春雨,咱们要不就叫女儿初一吧,古初一。这名字你看多好啊!” 第二章哑巴娘(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时给我妈气的,要不是我妈身体虚,怕是得起来打我爸了,不过也知道我爸脑袋里那只有那点墨汁,挤不出啥好字出来。 后来还是用了十斤大米和五块钱,请村支书给我取了名儿,村支书以前是村里知青,有文化,古小烟这个名字,就是他给我取的。 我出生后的那几天同样不太平,每到晚上天一黑我们屋子的四周就开始出现猫,家猫野猫都有,花的,黑的,白的…… 各种各样的猫,屋旁边的板栗树上更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飞来的夜猫子。 这些东西还在夜里哭,哭声跟小孩一样,瘆的人浑身起一层的鸡皮疙瘩,毛骨悚然的。 按照我奶奶说,简直就跟鬼哭狼嚎差不多。 大晚上我爸提着木桶打着手电筒去猪圈喂猪仔,结果打开大门,手电筒一晃悠,大门口十几只绿幽幽发出光亮的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我爸。 吓得我妈晚上都不敢开门了,有些时候瓦梁上还传出夜猫走过去沙沙的响声,我爸拿着破瓷盆用木棍敲着去吓那些东西。 但是吓跑了,不到几分钟又围拢了过来。 后来,干脆就直接关大门,不去管了。 那以后奶奶每天看着我,那段时间都忧心忡忡的,她经历的事情也多。 而且又会看事,想到我出生那天她在大门口梦到一个白衣服女人,就觉得事情不太吉利。 加上联想到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还有我出生第一晚做的梦,又到现在为止,那些野猫围宅的诡异,奶奶早就知道,这其中怕是有一些说头。 也不像是什么好兆头。 后来有天,奶奶请了镇上一个算命的先生。 手里拿着一个幡背着个麻布袋,听说是镇上远近闻名的一位掐指先生,那先生进屋子围着堂屋看了一眼家宅风水后,踏进屋门。 我妈赶紧抱过去给老先生看,老先生一看我面相,当时就说不打紧不打紧,孩子只不过出生时候沾染了一些邪祟之气。 后来老先生化了符水,原本还以为简简单单的事,结果没想到看了我脖子旁边的那块椭圆青紫色的胎记后。 接着掐指一算,立即就背着行囊飞也似的逃了。 随后还是我奶奶一大把年纪追上去,奶奶对算命一窍不通,忙着求算命先生救命。 先生说,我出生前肯定是让什么了不得的大能之人给算计了,撞上了阴年、阴历、阴月,阴时、阴地、阴鬼。三魂七魄,七个魂魄全部俱阴,这是百年难遇的纯阴人。 “你家这丫头天生阴气重,招厉鬼,恐怕养不活。” 后来还是奶奶求着算命先生说个法子,算命先生百般无奈才说,“去南水泉请一个叫烂脚瘸的人看看,如果他没法子,这丫头,你们就准备后事吧……” 话还没说完,算命先生摇头冲冲的就离开了! 后来还是奶奶跟我爸去的,深山老林的来来回回老路折腾了三天三夜,吃尽苦头,还好,最后还是让我奶奶请回来了。 是一个穿着灰麻布衣的老头,没啥特别的,就是左脚有点跛,走路一瘸一瘸的,双目精烁,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很有精气神的老爷子。 老头子看了我一眼,又找奶奶奶问了我的生辰八字和具体的一些情况,然后拿着几块八字龟甲。 当时老头子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在屋东头给我建个土地菩萨小庙,要给丫头办满月酒冲丧。每年都要烧点纸上点香,后来老头又不知道在我们屋的四周洒了什么东西。 那些野猫什么的是不出现了,可是老头神情也不见多好,最后老头子离去的时候,跟我奶奶说,“这孩子有大气运,可却是四柱阴命,天生的定花根,是短命之相,九岁之前,必有一劫,若是遇不到贵人,无人可救!这都是命中注定好的。” 这事后来就成了我奶奶的心结,可是她一直都没对我爸妈说过这是,再到后来,我就慢慢的长大了。 我脖子旁边的那花,也好像随着我的年龄增长而在长大。 六岁的时候在村里读一年级,那时候村里有人在外面打工,说是比家里干农活要挣钱的多,我妈不想我一辈子像她一样,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那时候农村没有贫困补贴,没有助学金,虽然学费不贵,但是我以后,需要一大笔开销,我读二年级的那年。 我爸妈跟着村里一些去城里进厂的人打工去了,而我,跟着奶奶留在了山梁子村。 我记得,我妈第一次打电话到村长家里让我去接电话,奶奶在旁边让我叫妈妈,我喊了一声,我妈在那边哭的不成样子的哽咽声。 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场景。 九岁那年,是我这一生故事的开始,所有的幸运和灾难,都在那一年降临在了我的身上…… 记得是快放暑假的前一个星期,村里的哑巴娘死了! 哑巴娘是村里人取的名,不过常听奶奶说哑巴娘一家都是苦命人,哑巴娘的丈夫去采石场,因为一次失误一块石头砸头上死了。 哑巴娘的儿子虎子因为去村后面的树林玩昏倒了,被人背回来醒过来后就疯疯癫癫了,大人们都说那地方邪乎,虎子是给什么东西撞身上了。 哑巴娘不会说话,跟人家打招呼都是咿咿哇哇的,不停地做手势 她跟虎子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硬是把虎子养到了十几岁。 以前就听说哑巴娘有肺癌没钱治,在山坡地挖土的时候远远的都能听到她不停地咳嗽声,奶奶说哑巴娘就是因为肺癌去世了。 村里的人能帮忙的都去了,我们不懂啥,我跟着村里的燕子,春妮和二狗也跑过去看热闹。 大人们在帮忙的时候,我们几个就在大门口堆纸箱玩,后来二狗子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捧香灰,放大门口用手铺平了就在上面乱画。 我们正玩着,哑巴娘家的虎子傻兮兮笑着冲我们这边过来,然后把那香灰给踢散了,而且还往远离门口的地方踢了几脚。 而就在这个时候,二狗子的父亲就从里屋出来,一看门口撒着这些灰烬就问:“这些灰谁撒的,赶紧扫了,这么早就撒灰,也不怕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第三章起尸了(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旁边的姚大爷笑着说:“我说王老五,那是你家小子和几个小孩子撒的,后来被傻蛋给踢的。” 姚大爷说完,二狗子的父亲脸色一变,就喊我们过去,然后训斥了一顿,自个从虎子家找出以一条笤帚和一个簸箕,把这些灰烬清理干净了。 等扫完了,二狗子的父亲就对我们说,“这木炭灰属火属性,是阳物,你们在哑巴娘大门口撒着,哑巴娘会不高兴的。到时候生气了,晚上就该吓唬你们了。” 我们当时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却听到是死了的哑巴娘晚上要吓唬我们,所以就吓坏了,死了人再说话,那就不是鬼吗? 而在门口坐着的姚大爷嘴里呵呵笑了声,说:“我说王老五,不去杀猪,你整天神神鬼鬼的挂在嘴边,是干啥玩意?我都活了六十多岁了,也没见过鬼是啥样子的啊,你也不怕把你家小子和几个丫头娃子给吓出个好歹来?如果哑巴真成了鬼的话,我姚老头,还真想亲眼瞅瞅是啥样咧。” 姚大爷一边开玩笑,一边不以为然的对王老五不屑的说,“王老五,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吧,就是太迷信了,咱们***说的话叫啥来着,一切反对派,都是纸老虎,我们群众,是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 周围众人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王老五也不气恼,笑笑说:“姚叔,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但哑巴娘刚过世,你在人家棺材门口说这些话,你老还是道个歉,祛除一下身上的晦气。” 实际上在场的人很多心里都清楚,当初分地的时候,哑巴娘家和这个姚老头家有过磨蹭,姚大爷的媳妇,一边背着柴背篓一边还骂哑巴娘家是倒霉催的。 这姚老头说这些话,多少是因为对哑巴娘一家有气。 姚老头冷笑的哼了声:“鬼?这鬼在哪啊,出来给我姚忠发瞅一眼,别说是没有,就是有,老子也不跟鬼道歉。” “姚叔,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哑巴娘一个人好不容易把虎子拉扯大,现在人去世了,当着人家灵堂的面,说这些话,可不好吧。” 二狗子的父亲阴沉着脸,毕竟觉得虎子一家人遭遇都挺苦,在这个时候还说风凉话。多少让人有些气愤。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看是这人坏事做多了!老天爷看不下去咯。”姚大爷说着,刚好看到虎子从门口出来,路过他旁边的时候,姚大爷指着虎子说。 “傻崽子,快,快在地上打滚,给你姚爷爷看一个。” 姚大爷说完,虎子嘴里憨厚的傻笑着,傻兮兮的说好,然后就当着大家的面在院子里来回打滚,姚大爷一看,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旁边的村民有些看不下去了,就在旁边劝算了,跟小孩子闹什么玩意啊。 虎子一边打滚还一边“呵呵”地傻笑。 这时候奶奶从门外面走了进来,然后赶忙把虎子从地上扶了起来,又拍着他身上的灰,然后赶紧去别处完,虎子傻笑着点头,然后呵呵的就出了院门。 出门的时候虎子突然回头冲着姚大爷咧嘴呲笑了一下,大白天感觉那笑有些瘆人,姚大爷没看到,还轻笑的说,“傻崽子,知道个啥,自个亲娘死了也不晓得伤心。” 我奶奶盯着姚大爷,似笑非笑的说,“姚老头子,我说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咋还跟一个小孩闹脾气?秀兰(哑巴娘的名字)刚去世,你让她家娃在院子里给你打滚当笑话,这要是让秀兰知道,她会不高兴的。” 奶奶是村里的香婆,而且辈份也高,姚大爷看到我奶奶这样带着刺的说他,他脸一下就沉了,但是又不好说什么,甩了一下袖子,哼了声就离开了。 奶奶看着姚大爷出院子的背影,摇摇头,嘴里轻轻叹息了一声,奶奶是来叫我回家吃饭的! 我跟奶奶回去的路上,就问,“奶奶,哑巴娘死了,虎子中午怎么办,他有饭吃吗?” “奶奶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哑巴娘不是你们叫的,你要叫秀兰婶。”奶奶又说,“虎子今天去你云霞婶子吃饭。以后啊!要是有什么吃的东西,你看到虎子了,也给他分一点。” 我吃了午饭,搬着小凳子在大门口写作业,奶奶拄着拐杖搂着干柴,进灶屋烧水了,还没多久,我就看到云霞婶子慌慌张张的进了院子。 我喊了一声云霞婶,她急冲冲的走过来,问,“小烟,你奶奶在家吗?” 我指了指屋的灶屋,“奶奶在屋里呢!” 云霞婶子赶忙进屋子,在灶屋的门口冲着奶奶着急忙慌的喊,“常婶,快出来!赶紧来看看吧,出事了,出大事了。” 奶奶在灶屋问,“出啥事了?咋着急成这样了。” “虎子……虎子…”云霞婶子哆哆嗦嗦的道,“虎子他娘诈尸了。” 我奶奶连火都顾不上,赶紧就出来出来了,拿起拄拐出了堂屋,跟云霞婶子走到门口,又担心我乱跑,云霞婶子干脆就抱着我,连忙赶了过去。 奶奶和云霞婶子走的很急,路上的时候云霞婶把刚开始发生的事情大概讲述了一遍。 本来哑巴娘去世了,按照道理来说村里人帮忙都该在她家吃饭的,可是奶奶说哑巴娘家里穷,中午管不起大家的饭,所以都得回自己的家吃。 哑巴娘家还有虎子,云霞婶子中午就做了一个人的饭,饭熟后就去哑巴娘家去叫虎子吃饭,等到午饭做好后。 云霞婶到了哑巴娘院子外面门口的时候,大中午的帮忙的人都回去吃饭了,里面静悄悄的,云霞婶子胆子就特别小。 尤其是想到哑巴娘生前张嘴说不出话咿咿呀呀不停打手势的模样,而现在又正躺在堂屋里面色惨白的场景,云霞婶子就不敢进屋去了。 她自个在院子大门口冲着里面喊虎子,但是结果喊了十几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甚至连虎子平时“呵呵”地傻笑都听不到了,这大中午阳光明媚的,哑巴娘屋子里安静的出奇。 云霞婶子在院子外面往里面瞅了一眼,想到刚开始自个说过让虎子在自家吃饭的,这大中午做好了,要是不叫虎子来吃,街坊邻居还不得说自家小气,说话不算数,让虎子饿肚子。 第四章不吃香(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磨磨蹭蹭的云霞婶子就进院子了,里面狼藉一片。 哑巴娘家的堂屋门是关着的,哑巴娘的尸体就在堂屋躺着呢,云霞婶子不敢进屋,在院子里又喊了几声,但是虎子依旧没有回应。 反而这个时候从堂屋里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出来,让云霞婶子的心脏一下就提到嗓子眼了。 她又好奇又恐惧,心里担心是虎子在堂屋翻东西,于是鼓足胆子就慢慢磨蹭的走到了堂屋口,但是她也不敢直接就推开门。 于是云霞婶子就在大门口的窗户边,踮着脚然后仰脖子往堂屋里看,哑巴娘家堂屋里破烂的不像样了,而且大门一关上里面还显得特别的黑暗。 刚开始还踮着脚没有看清楚,但是眼珠子一转眼,这么一看就把云霞婶子吓了一跳,就看到哑巴娘穿着一身寿衣,一双死人鞋,竟然就坐在了堂屋的木板上,双眼还直勾勾的看着她。 那脸上白的就跟涂抹上一层石灰一样白,傻子还“呵呵”傻笑着蹲在他娘旁边,吃着供奉他娘的馒头。 云霞婶子当时吓的就摔在了地上,嘴里喊了一声我的娘哟,转过身跌跌撞撞的就往院子外面跑。这不云霞惊恐的这么一闹,全村老老少少的人都知道了。 我们到哑巴娘家门口的时候,她家院门口已经围了不少村民,尤其是妇女们都喜欢凑热闹,在门口不敢进去,都指指点点的说着话。 “小烟,过来,快过来,别进去。”二狗子对我招手,怪紧张的,后面燕子和春妮也让我过去。 “二狗哥,你叫我做啥啊。”我从人群里挤出来,一脸狐疑的望着他们几个。 “过来,快过来,别进去!”二狗拉着我,走到一旁,我们几个围着他,他跟我们说,“虎子他娘诈尸了,知道不?” “嗯嗯。”我认真的点头说听说了,又问,“二狗哥,你知道啥是诈尸不?” “小烟,你真笨,诈尸就是死人又活过来了。”燕子在一旁对我说。 二狗子就告诉我说:“我还看见哑巴娘了,云霞婶子喊诈尸了那会儿,我在茅坑里正蹲着,那一嗓子喊我的差点没掉进去,我提着裤子就去瞧情况,那会儿一个人都没有,我就大着胆子进了哑巴娘家的院子。” 我那时候心里有些害怕,害怕是慢慢的随着年纪增长和自己见识变多而产生的,那时候我就知道死了的人都是埋了,活过来就觉得吓人的很。 我问他:“你怎么敢一个人进去呢?” 二狗子哭丧着脸说,“如果我知道诈尸是啥意思,打死我都不去了。” 我说哑巴娘咋了,他说:“她尸体自己动了起来。” 我一听就觉得怪渗人的。 二狗子说他进去的时候,虎子正躺在堂屋里睡觉,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 我问二狗看到哑巴娘了没。 二狗就一脸忌惮地说:“看着了,那会儿我看到堂屋大门是虚掩着的,有一条缝,我好奇就凑门缝里看,结果就看着哑巴娘笑眯眯地看着我,我顿时就给吓得双腿都动不了了!” 我“啊”了一声就问:“那哑巴娘吃你了没?” 二狗子没好气说:“废话,吃了我,还能站着跟你说话啊。” “后来呢?”我追问。 “别说了。”二狗子有些悲催的低头,“我回去跟我爹一说,还以为他会夸我胆子大,结果我刚说完,他就踹了我一脚,到现在还疼呢。” “后来呢?”我又问。 “我又跑我妈那儿去了,我觉得我妈肯定会夸我,但是我说完,我妈又用手在我背上扇了两巴掌,还说在敢乱跑,就打死我。” 春妮和燕子在一旁噗嗤就笑了。 “后来呢?” 我眨巴眼睛一脸认真的问。 “后来,后来不就到这里来了嘛!”二狗子跟我说,“我跟你们说,不要进院子,我爸说了,哑巴娘死的可怪了,不许我随便去哑巴娘家院子玩。”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奶奶就出来了,我们回去的时候,我问奶奶哑巴娘是不是诈尸了。 奶奶道,“那都是胡说,根本不是诈尸,哑巴娘是被虎子搬起来坐在地上的。” 我问奶奶,“虎子为什么把哑巴娘搬起来坐堂屋里啊” 奶奶叹息道,“可能是虎子饿了,他哪知道自个娘死了,估计是想喊他娘起来给他做饭。” 我说二狗哥也去看了,还说哑巴娘对着他笑呢。 奶奶让我不要说这些,说哑巴娘根本就没有笑,进屋去看的时候就那么闭着眼坐在那里,跟睡着了一样,脸上半点表情没有。 后来村里带着人尸体抬了回去,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不过当天晚上出现了插曲,奶奶跟村里几个人在哑巴娘院子里守夜摆龙门阵,我跟二狗和燕子在玩。 姚大爷那晚上也来了,他进堂屋大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往前打了个趔趄,差点没跪在哑巴娘的棺材前。 哑巴娘已经放在了棺材里,就在堂屋用高凳子摆着,棺材下还点了长明灯,前面就是磕头的地方,还有一盆灰。 看到姚大爷狼狈的样子,在外面烤火的刘寡妇就打趣道,“哟,姚叔,看样子哑巴要你给她磕头咧。” 刘寡妇打趣道,自个就哈哈笑了起来。 姚大爷一把年纪,面色一下就不高兴了,一脚把面前烧纸的火盆踢到一边,说,“我给她磕头,怕她受不起!” 姚大爷被人扫了面子,干脆就不进屋了,准备出来,但是没想到棺材底下的长明灯噗就灭了,堂屋里瞬间暗了一下,挂在棺材前面。 哑巴娘那似笑非笑的黑白遗像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一下就打了下来,打在了姚大爷的肩膀上。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哑巴娘听到了大家在说她,她不高兴了要打人一样。 落到地上的时候,哑巴娘盘着头发,蜡黄的脸似笑非笑的样子正好朝上,就好像是盯着大伙在笑似的。 刘寡妇一下就不敢继续笑了,要换成平时,姚大爷也有脾气,可是现在这会儿就老实了,也不说话,涨着脸就出了屋子。 最后还是二狗的爹去把遗像捡起来重新挂上去的,只不过给香炉里点香的时候。 二狗爹的面色,突然就变了,然后说道,“不吃香? 第五章 灵堂诡事(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二狗爹走到了灵堂的旁边,把香放在了火上去点燃。 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把香点燃。 他的面色很难看。难看到了极点。 农村人对灵堂里蜡烛燃的太快,香点不燃都很忌讳的,这么古怪的一幕。 其他人都在忙没有看到,可是围在外面坐长凳子上摆龙门阵的婶婶们都看到了,看到情况不对劲,不到一会儿就都走了,说等哑巴娘明天一大早下葬的时候再过来。 奶奶岁数大了,也不能熬夜,不到一会儿也就带着我跟婶子们顺道回去了。 后来听说当天晚上还出了点事,就是虎子不知道怎么了,在屋子里睡醒了就喊他娘,说自己饿了,要吃东西! 别人怎么劝都没用,后来还是守夜的几个村里叔叔给用糖哄的,听人说,虎子边吃的时候,还哭。 也不知道他在哭啥。 奶奶说,虎子是傻子,可是人都是有血有肉的,自己亲娘去世了,虎子虽然傻乎乎的,但是估计也是感觉到了什么。 出殡是在第二天,而且天还没怎么亮,村里很多人都打着手电筒,睡几个小时过去了。 奶奶也去了,站在堂屋外面就插上龙杠,然后敲锣的先生在棺材前念叨着什么话,把祭的就喝了一口,啪的一声就把碗摔碎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一响,村里抬棺材的几个人就准备抬棺材出门,可刚抬搭建的平台突然间架子就散了,王老五也被架子砸伤了脚。 当棺材抬出门,棺材都出来一半,前面的四个人抬着的人也都出来了,结果突然就听到棺材里面突然嘣的一声,像什么东西爆裂了。 棺材突然变得很重,八个人都差点跪倒地上了,也幸亏旁边的帮忙搭了把手扶住,要不真的当时就落地上去了。 有几个村里人还不信,就去搭把手帮忙,结果硬是抬不起来,棺材从堂屋只出来一半,躺在里面的哑巴娘头还在屋里。 我那时候虽然还小,可是也不知道为啥,就有点害怕,小手抓住奶奶的衣袖,轻轻地喊了声奶奶。 奶奶在一旁拍了拍我,说没事没事。 有婶子就在旁边小声的说,“怪了怪了,棺材不出门,这哑巴娘肯定是不想出门,她是不是舍不得这个家啊。” 这时候就看到管事的王老五跑去跟敲锣先生说,“杨老先生,是不是忘记啥东西了,哑巴不肯出门啊!” 杨老先生叫人找来香纸在棺材前烧了,又在前面给哑巴娘棺材拜了下,然后嘴里念叨了几句往生咒,但是叫人抬,依旧还是抬不动。 这时候外面的人群都有些慌了,围着的村里婶子们都开始害怕起来。 村里的婶子们都你一言我一语的在悄悄说。 “这屋里肯定有哑巴娘舍不得的东西,没给她带上,所以她才不肯出门的。” “是不是忘了给哑巴娘买路钱了,人家可都说没买路钱,去地府阴差不给引路的。” “我看不是,你们来得晚没看到,刚开始开棺材给虎子看最后一眼的时候,哑巴娘的眼睛是睁着的,死不瞑目,她肯定是有啥放不下的所以才不肯上路的。” 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死人都是要洗澡,穿寿衣体体面面的上路。 嘴里还得含铜币,是因为说去阴间的时候,过路是需要买路钱的,如果没有钱,就会被赶回来。 杨老先生敲锣打鼓办丧事,估计也没遇到过这种事,不知道做啥,就干脆在哑巴娘棺材前,对着棺材说,“秀兰啊,村里的大伙都来看你了,都给你送行来了,别折腾了,还有啥放不下的,都过去了,没啥担心的。你也苦了大半辈子,安心的上路吧。” 杨老先生说完,这个时候村里的七奶奶在一旁说道,“我看哑巴,估计是放不下他那个傻儿子,你们把虎子找来,让他给他娘磕几个头。” 七奶奶这话算是说道点上了,哑巴娘活着就遭罪受,因为长年累月的被肺癌折磨,夜里路过她家门口的时候,半夜她都还在咳嗽。 家徒四壁,啥都没有,她还有啥放不下的,要不是自家的傻儿子是个傻子还小,养不活自己,哑巴娘怕是也早就去找她丈夫了。 这时候村里的胖婶就在一旁附和道,“对了,对了,这哑巴肯定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那天临死的时候躺着,我们去看的时候她嘴里咿咿哇哇的叫着,最后声音都嘶哑了,一边咿咿哇哇的说,还一边掉眼泪,当时我和春慧也在,没听懂,现在想起来,她好像就是在说虎子!” “哎,这都怪我们。当初虎子傻兮兮的不知道跑哪去了,哑巴临走的时候肯定是想看虎子最后一眼,我们也真是的,当时那种情况,咋就没想到这点!” 这时候有村里人赶紧把虎子找过来,虎子呵呵地笑着,几个婶子赶紧过去把虎子身上的灰拍了一下,村里的人就把虎子拉哑巴娘棺材前,说,“虎子,快,给你娘磕几个头。” 虎子不懂,哄了半天痴痴呆呆的在棺材前磕了几个头,村里人让他抱着他娘的灵牌子在前面引路。 这时候大家抬手,发现棺材竟然真的可以抬了。 “哎,这哑巴,真是个苦命的女人,活着的时候想着自家儿子,自个过的生不如死,死了还放不下自个傻儿子,担心没人照顾不愿意出门哪。” 村里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看到这一幕眼睛都有些红了,都说儿子是从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虎子在别人眼里是个傻子,就是一个没事逗逗他寻乐子的玩偶。 可是在哑巴娘眼里,他毕竟自己的亲儿子,村里的母亲在苛刻没饭吃,也是会把好吃的留给自家小孩的。 出殡时,杨老先生面色凝重,声音洪亮,挥舞着点燃的纸钱……然后大喝一声,八大金刚都站齐!抬棺的八个壮汉顿时凝神聚气做好准备。 杀鸡,鸣炮,起。 壮汉们一声大吼,扁担甩上肩,迈开大步……垫棺的砖块随即搬走。大锣开道,鞭炮声天,哑巴娘几个本家的嚎啕大哭…… 那天我们都去送葬了,我跟奶奶两个就离送葬的队伍的很远,就那么远远的跟着后面看。 虎子家的几个远亲当天也是过来了,算是记挂着情分,在葬礼上掉了几滴泪,至于虎子,拿着孝棍抱着灵位,走在最前面,还是咧着嘴傻笑。 第六章 (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村里的传统,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是一个挑着食物,一路走,一路撒的长者,寓意就说让死者安息,去的路上不愁吃,也是有引路的意思。 后面还有人放鞭炮,但是没想到,那天天蒙蒙亮抬棺材上山的时候,又发生了很可怕的事。 因为下葬的时间太早,五点多钟的时候还很黑,都是有村民打手电筒,前面有人用镰刀砍路两旁拦路的毛树杈。 但是抬到半山腰的陡坡,抬棺队就突然不走了。 半山腰的路很窄,八个抬棺材走的都很吃力,况且那天五六点钟的时候天气还不好,从山沟子里起了朦胧的大雾,电筒的光在山林里若隐若现的。 棺材一停所有人都停了,在出殡队后面抬棺材,村里叫马三的双腿在原地直打哆嗦,前面掌舵的刘叔就开口骂了起来,“马猴子,你他娘干啥玩意呢。” 马三当时就哭丧着脸说,“叔,不……不太对啊。我这脚感觉迈不开步子,使不上劲了。” 刘叔骂骂咧咧的,抬着棺材不敢动,在半山坡退也不是,走也不是,而且后面的人吃力,棺材摇摇晃晃的,但是棺材又不能落地。 中途棺材不能落地,不能让人灵魂在半路就沾到地面。 “奶奶,手……”我缩到了奶奶的身后,紧紧的抓住奶奶的衣袖,然后哆嗦的跟奶奶小声的说,“手,土里有一只手!” 奶奶侧头看我,脸色一下就变了,然后顺着我的眼睛看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年纪太大,加上雾气太大,奶奶看不清楚,回头对我说,“烟儿,你看到啥了?” “土里有一只手伸了出来,正抓着马叔的后脚跟。” 我指着抬棺材的马三,他的右脚,我的确看到了,就在他脚后跟的土里,一只白的跟面粉似的手,伸出来抓着马三的右脚。 “烟儿,就待在这里,奶奶一会儿就过来。”说完奶奶松开我的手,快步的走到了举行这场仪式葬礼的杨老先生面前。 我双眼紧紧的盯着土里伸出来的那只手,还抓住马三的后脚跟,不过不到一会儿,奶奶就走到了我的旁边,接着杨老先生拿了一碗酒。 在马三身旁烧了点纸,然后喝了一口酒,杨老先生冲着马三的后脚一口就喷了出来,我就看到那白手一下就缩了回去。 这时候马三那只脚突然就能动了,前面的又赶紧往前走,可是这后面的还没走几步,棺材就猛烈的摇晃了起来。 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棺材忽地往下一沉棺底猛烈摩擦地面,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向相反方向拖拽住棺材,差点就翻外面山沟子里去了。 抬棺材的八个人幸好稳住了,不过他们只觉肩上的重量越发重了很多,没一会便听到棺材底摩擦地面杂草发出的声音。一下一下让这抬棺材的人到了寸步难行的田地… 刘叔这时候冲着马三就骂,“狗.日的马猴子,你他娘想开玩笑也不看时候。” 马三都快哭了,他在后面什么都没做,而且差点就翻山坡下去了。 奶奶在旁边,问我是不是看到啥了。 我睁着眼睛点了点头,说,“婆婆,有一个老婆婆在推棺材!” 我更加害怕了,挨着奶奶指着棺材里,在棺材旁边,我真的看到有多出来一个老婆婆,罗锅背穿着破烂的黑衣服,弯着腰,在把棺材往外面推。 “感情这是遇到鬼推棺了!”这次奶奶没有丢下我,而是直接拉着我走到杨老先生旁边。 让他洒一点米酒在棺材上,然后路上烧点纸,找一根裹红布的棍子去给那个拦路婆给赶走。 杨老先生赶紧去做了,后来拿着一根红布棍子,在棺材旁边敲了三下,“老太太,快走吧,在这样闹可不要怪我手里的棍子不长眼了。” 说完,我就看到那个拽着棺材的老太太一下就跑了。 农村出殡,关于拦路鬼使绊子,其实屡见不鲜,而且出殡队,抬棺材的八仙突然莫名其妙的猝死也不在少数。 当然,因为人多阳气足,一路上撒一些买路钱,烧点冥币,一般就不会出事,但是万事都有例外,后来奶奶跟我说,这种事在山里经常会遇到。 走到半路就突然动不了了,棺材越来越沉,而且也是越来越摇晃,一些甚至直接把棺材推到一旁,连尸体都摔出来了。 早年间死在山里,饿死的不在少数,这些死去的都没人收尸,怨气很凶,有些时候看到路过的人抬棺材,有子孙后代送葬迎亲。 于是就有了怨念,开始拖人家棺材,这次也是如此,那个穿的破破烂烂,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太婆,肯定是嫉妒的很,从山林子里出来,想把棺材给推下山坡。 也幸好那老太婆没多大本事,要真的来两个凶鬼,估计就没法子了。 后面的事情都挺顺利的,一直到下葬,杨老先生在坟坑前杀了只大公鸡,鸡血坑里有节奏的淋了一下,然后落棺封土。 那时候天也已经逐渐亮了。后来我跟奶奶在哑巴娘家里吃的饭,因为老家的规矩,下葬后帮忙的人都是要去死者家吃东西的。 那天的早饭很难吃,我就问奶奶,说不好吃。 奶奶当时就让我少吃点,也没说啥,后来长大我才知道,其实下葬后去的早饭难吃,寓意深长,大致就是这种死人下葬后的饭吃了头一次,就不想再吃第二次了。 我以为哑巴娘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不过没想到接下来会闹出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 在埋哑巴娘的第三天,村里的婶子们一起坐在自家屋门口纳鞋底就摆起了龙门阵,村里的胖婶说,“你们觉得最近村里有点不对劲啊。” “还能有啥不对劲的?还不是一样过日子。”云霞婶子开口说。 胖婶就对旁边的何莲婶说,“昨个我家那死鬼半夜起来去茅房的时候,站在大门口就看到对面半山腰上亮着光,跟手电筒的光一模一样。我刚开始还不信,结果起来看了,还真的是……” “肯定是有人赶夜路呗,我说美凤她娘,你可别疑神疑鬼的!这大晚上有人拿手电筒赶夜路,有啥稀奇的。”云霞婶子把线在嘴边粘了一下,穿针的时候打趣道。 第七章回魂门(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说云霞,对面那山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就一条路,也没村子,谁会赶夜路去那地方,而且你忘记了,咱们村刚死的哑巴,就埋在对面那个半山坡上。” 胖婶低声的说道,“而且你们是没看到,那手电筒的光出现的地方,好像就是在埋咱村哑巴的坟头那块地方,来来回回的转悠呢。” 正因为胖婶很肯定半夜没人去对面山上,村里对面那个山都是一些老坟圈子,上面都是村里埋的坟头,而且就一条路,别说大晚上的,就是白天也没几个人去那里。 “美凤她娘,你可别乱说话啊,我怎么越听越觉得瘆得慌。”何莲婶子一边哄小孩一边说。 “说啥瞎话,你们是没看到,八成是哑巴死的不甘心,我可告诉你们,当初哑巴死的时候,我在她身边看到了……”话刚说一半,胖婶胆怯的往四周看了看,然后走进了一下,围着村里的婶婶轻轻地不知道嘀咕了一些什么话。 等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婶婶们的脸色都变了。 “我说美凤她娘,你确定真有这事?”何莲婶子也不知道听到了啥,惊恐的对胖婶说道。 “可不是嘛,我跟你们说,这是我亲眼看到的,晚上的时候,可要守好自家娃崽子,不信你们就等着瞧,村里迟早要出事的。”胖婶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到大家好奇心,竟然不知道害怕,还一副得意的样子。 村里几个在门口纳鞋底的婶子们,听完胖婶的话就都不开口,不到一会儿就说得回家看看,接着就散了。 那天放学我找燕子她们去玩了,我们在村口的枣树下玩捡石子游戏的时候,燕子就凑过来,小声的对我们说,“二狗哥,昨天晚上你们家听到了吗?” 二狗正蹲在树下用木棍挖洞,一边挖一边满不在乎的说,“啥啊,昨晚上我可啥都没听到,不过我做梦了,梦到有好多好多烧鸡,香死我了,可是我正准备动手吃,我爹一巴掌就给我拍起来了。” 因为燕子和二狗家在村里是邻居,离哑巴娘家最近了。 春妮在一旁赶紧小声的问燕子,说,“燕子姐,你昨晚上听到啥了?” “我爸让我不要乱说这些的,你们可别到处说啊。”燕子鬼鬼祟祟的四下看了眼,回过头对我们说道,“昨天我睡得早,结果半夜就醒过来了,我自个躺着睡不着,觉得口渴的很,就自己去灶屋水缸旁边打水,结果你们猜,我听到啥了!” 燕子家的灶屋和哑巴娘家的屋子只隔了两堵石头墙。 “啥啊。”我们几个都好奇的问。 “哑巴娘家里有奇怪的声音,我听的可清楚了,我好像还听到哑巴娘以前说话的声儿了呢。”燕子嘀咕道。 二狗在一旁白了燕子一眼,说道,“哑巴娘人都死了,你唬鬼呢。” “真的,没骗你们,我还跟我妈说了,结果我妈让我不要乱说话,然后就让我睡觉了。” “我昨天听我妈也说,哑巴娘的坟头,大晚上的还出现手电筒光,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春妮在一旁对我们小声的说,“是村里的刘叔说的,哑巴娘生前就怕黑,她家里有一根手电筒留着没用,哑巴娘死了刘叔就给放棺材里了!” 这时候二狗爹过来了,让他回去吃饭,我们也就各自回去了。 那天晚上我跟奶奶在屋子里吃完饭后天已经黑了,山村睡得早,天一黑就睡了,可是没过几个小时,就听到村里闹哄哄的。 我就听到了村里何莲婶子的声音在惊恐的不知道在跟谁说,“快看快看,出来了,又出来了。” 听到外面吵闹的很,奶奶也起来了,我穿了衣服也跟着起来看,出大门口就看到村道上月光下村里的好些人都汇聚在村路上。 “你们都在看啥,半夜三更的。”奶奶问各自站在村路上的婶子叔叔们。 “庆和婶子,你快瞅瞅,你看看,那手电筒光,是不是在哑巴坟头?” 奶奶在村里年纪大,辈份也重,虽然我们一家人都是外来户,但是奶奶在村里也有声望的,云霞婶子就赶忙过来,然后有些害怕的朝着对面半山腰指。 奶奶眼睛有些花,看不太清楚,可是我抬头却看的却真真切切,在对面半山腰那老坟圈子,就是在埋哑巴娘的那块地方,真的有手电筒的光亮着。 “都好几天了!这几天晚上那地方手电筒光都亮着,你们说怪不怪?” “村里的老刘不是说,哑巴死的时候,家里有一根手电筒,没啥好东西给哑巴,就把手电筒给她捎上了。” “这每天晚上,那地方手电筒都会亮起来,你们说会不会是哑巴,我可是听说,哑巴生前的时候就怕黑。” 村路上婶子们都七嘴八舌的小声交头接耳讨论着,弄得人心惶惶,各自又说了当初哑巴活着的时候事情,还有死的时候又是怎么怎么样。 我在奶奶身旁都觉得有些害怕了,奶奶不客气的说了句,“胡说!” “都大半夜的,也不要站在这里了,散了,都散了吧。”奶奶说完,婶子们也都觉得有些瘆得慌,都赶紧抱着自家娃进屋了。 云霞婶子走的时候,还在我奶奶旁边说,“庆和婶子,我这两天心里不踏实,慌慌张张的,总觉得要出事,你说会不会真是哑巴有啥放不下的。村里其他人那天没看到,我可不说假话,我真的看到哑巴坐起来了……” “云霞,你也不要着急,咱们又没对不起哑巴,就算她有啥放不下的,也跟我们啥关系,早点回去睡觉吧,都这么晚了。”奶奶摆了摆手,云霞婶子还想说啥,但是终究没说出来。 我跟奶奶回屋的时候,奶奶还抬头望了对面半山腰上,那手电筒光的地方,看了一眼,奶奶就叹息了一声。 “这村子,怕是要出什么事了。” 奶奶摇着头,拉着我进屋去了。 接下来好几天村子里都挺太平的,只不过晚上的时候对面半山腰,埋哑巴娘的坟头那块地方,就会亮起手电筒的光,弄的全村都人心惶惶的。 不过村里手电筒光在持续了好几天后,终于没有了,村里的人都各自都松了一口气,认为没啥事了,接下来就该过正常日子了。 第八章 头七惊魂1(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很快村里就迎来了更大的恐惧,因为虎子是个傻子,但是毕竟都是村里人,也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饿死。 在如今的这种情况下,村里每家每户,轮流管虎子饭吃,这天就刚好轮到了村里胖婶。 大清早做了饭,去叫虎子的时候,却发现虎子的嘴里正吃着什么东西呢,胖婶一看虎子吃的竟然是糖。 当时胖婶就好奇,问虎子是不是偷的。 虎子傻兮兮呵呵地傻笑道,“俺娘,别抢,不给你们吃。这是俺娘给我的。” 当时就把胖婶给吓的浑身一个哆嗦,虎子她娘不就是哑巴娘,可是哑巴娘都死了快一个星期了,那还能给虎子买什么糖吃啊。 胖婶回家给自家男人一说,还被训了顿,说肯定是虎子胡说的,一个傻子说的话你也信,自个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 胖婶觉得也有些道理,不过心里膈应的慌,虽然虎子是傻子,但是傻子有些时候看到是啥就直接说啥了,这倒是真的说不准。 但是那天一大早,姚大爷家里就出事了,姚大爷媳妇找村里人赶紧帮忙,让人把姚大爷送乡镇上的医院去。 说是姚大爷已经快不行了。 后来还是村里马三开着拖拉机,把姚大爷拖走的,姚大爷媳妇当时看着车远去,一下就跪在村道上,一边拍一边哭喊着命苦。 村里人一下就围过去了,问姚大爷媳妇到底是咋回事,说姚大爷前两天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身体就不行了。 姚大爷媳妇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然后又哭天喊地的抹眼泪说,“哑巴,是哑巴。她又回来了。” 这话一说出来,可把大伙都吓着了,前两天哑巴娘坟头出现手电筒光。 可把整个山梁子村都弄得人心惶惶的,每天晚上家家户户都紧闭房门不敢出来。 尤其是村里帮忙的人,事后想起哑巴娘死的时候,总觉得不对劲,她不肯咽气啊。 一口气卡喉咙里,就是不想死,还用手抓,也不知道那时候她到底要抓什么。 村里人给她净身洗澡穿寿衣的时候,就觉得哑巴娘好像没死一样,更恐怖的是出殡前开棺给虎子看最后一眼的时候,哑巴娘的眼睛可是睁着的。 给哑巴娘抬进棺材的时候,那些帮忙的人可清楚的记得,哑巴娘的眼睛是闭着的,可是在棺材里,她竟然眼睛又给睁开了。 只有存在怨气,和有啥心愿放不下的时候,才会死不瞑目。 所以村里人听到姚大爷媳妇说哑巴娘又回来了,当时就炸锅了,纷纷问到底是咋了。 几个婶子把姚大爷媳妇给扶起来,然后在旁边问,“我说秋莲姐,你可得好好给大伙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哑巴可都死了这些天了,你说这话可让我们心里不踏实了。” 姚大爷媳妇抽了抽鼻子,哭丧着脸然后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其实这个事情很邪乎。 前几天村里说哑巴娘坟头亮起来电筒光的事儿,人尽皆知,姚大爷媳妇肯定是知道的,其实相对于村里其他人家,姚大爷媳妇心里更加瘆得慌。 这个事其实村里很多人是知道的,哑巴娘家丈夫死的早,孤儿寡母的,而且哑巴娘又不会说话,当初土地改革分地的时候。 姚大爷媳妇就因为分地不均匀,和哑巴娘闹的不可开交,哑巴娘生前唯唯诺诺的,而姚大爷媳妇在村里的脾气大伙也是知道的。 尤其是在自个家里的地位,甭管姚大爷在村里那家喝醉酒了,只要姚大爷媳妇在这个家大门口叉腰扯着嗓子喊一声姚忠发。 立即都能把姚大爷吓得浑身打哆嗦,酒劲一下就醒了。 当初哑巴娘在山坡地上摘菜,姚大爷媳妇背着干柴就骂了起来,不说哑巴娘说不了话,她也是那种泼妇骂街的性格,伊伊哇哇的说了半天。 姚大爷媳妇还嘲笑她是个哑巴,死了丈夫,儿子又傻了,一家人肯定是做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当时话说的挺恶毒的。 所以哑巴娘死了出现的这些事,姚大爷媳妇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恐惧。 而且在哑巴娘死后第三天的后半夜其实姚大爷家里就出了怪事。 那天姚大爷喝的醉醺醺的,后半夜的时候姚大爷媳妇就听到鸡圈里鸡咯咯咯的不停地乱叫。 姚大爷媳妇其实胆子不大,听到这声音心里猜测肯定是黄鼠狼来偷鸡了,当时想喊姚大爷,可推了几下没动静。 姚大爷媳妇只好直接点上一根蜡烛,穿着棉拖鞋就出去了,深更半夜,面对外面黑黢黢的夜色,心里害怕。 姚大爷媳妇就没直接开大门,就站在大门口的木窗户往外面看,斜眼就看到鸡圈门口竟然蹲着一个人。 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一看那鸡咯咯咯的叫,姚大爷媳妇瞬间就知道,肯定是偷鸡贼。 而且看那个背影,姚大爷媳妇还觉得眼熟,是村里的人。 她气的当时就在里面大骂了句,“谁啊,大半夜的偷鸡还偷我家来了。” 说完她气的转过身就去开大门,准备看看是那个杀千刀的大半夜偷她家的鸡,结果没想到,一开门鸡圈门口的身影就不见了。 只看到一个像是幽灵的身影,在黑夜里隐约间竟然从院子里飘了出去。 这是当时姚大爷媳妇还没往那方面去想,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拿着蜡烛在鸡圈门口。 看到了一只老母鸡已经奄奄一息了,用蜡烛光一照,鸡脖子的毛都被扯光了。 而且血糊糊的,像是被咬断了。 这事姚大爷媳妇只跟姚大爷说过,不过心里有顾虑,但也没对外说,只到昨晚上发生了更可怕的事。 也不知道是心里顾虑自家鸡圈的鸡,还是潜意识的害怕,姚大爷媳妇心里毛毛躁躁的,这几天都没睡好过。 昨天晚上也是深夜了,外面有风声,本来很平常的风在昨个那个时候刮起显得很诡异,风是可以降低声音音量的,可是风刮起时莫名的像似有女人在低嚎,每个人都绷紧神经.... 风呜呜的刮着,姚大爷媳妇越来越觉得是有一个女人好像在自家大门口哭,姚大爷媳妇就害怕了,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第九章 头七惊魂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硬是把姚大爷用手给掐醒了,然后让他别说话,小声的在被窝里说,“你别吵,仔细听听,咱家大门口是不是有人在哭!” 姚大爷满不在乎,睡的正迷迷糊糊的,说能有啥,肯定是山里的夜猫子。 刚要转过身继续睡,姚大爷媳妇就狠狠地闷声踹了他一脚,然后小声地骂道,“我看你真是土里的萝卜,还想飞天了,老娘叫你听你就听,不行你就滚出去睡。” 姚大爷浑身打了个哆嗦,猛然惊醒过来,然后仔细的听了一下,别说这一听那风声里竟然还真的夹着呜呜的哀怨哭声。 夜猫子哭山里人都听的多,和这个在风里时隐时现的哭声不太一样,这一听真叫人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会不会是小猫崽子?”姚大爷提醒道。 这个时候姚大爷媳妇觉得不安心,说心里毛毛躁躁的,不踏实。 姚大爷也没起来,就使劲的敲了几下木板,嘴里吼了两声,然后安静下来,跟媳妇又听的时候,那声音就消失了。 “肯定是那家的小猫崽子在闹食呢,我说大半夜的干啥玩意这是,有啥稀奇的!”姚大爷睡的正好,心里也有些抱怨,就继续转身睡了。 姚大爷媳妇嘴里嘟嘟囔囔的,也觉得自己心里这两天想多了所以紧张,那些猫头鹰啥的,也经常在后面山林子里叫,自己就是多虑了。 想到这心里松了口气,可是刚闭上眼准备睡觉的时候,那低吟的哭泣在风声里又若隐若现的传了出来,我的天,这次更加清楚了。 “你再仔细听听,那声音又来了。”姚大爷媳妇赶紧扯了姚大爷几下,然后对他说道。 姚大爷听了一下,就有些不耐烦了,点了蜡烛,然后他们俩就起来了,姚大爷披着衣服,拿着桌子上的手电筒,两个人就出去了。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那声音又戛然而止了。 姚大爷走到大门口,拽了拽木门,发现门已经锁上了,姚大爷媳妇有些恐惧,扯了扯他衣服,指了指门缝。 姚大爷当即决定拿着手电想透过门缝看看里头到底有没有人,他左手摁在木门上。 然后右手将手电举过头顶,脸已经贴紧木门门缝,闭着左眼尽量将右眼瞪大,透过门缝顺着手电光望去。 只看到院子里的竹竿子上还有没收回来的衣服,在风里摇摇晃晃。 “没啥!肯定是野猫子,听到脚步就溜了。”姚大爷一直透过门缝盯着那件衣服像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那你还在那看啥?”姚大爷媳妇就开口说道。 “我咋不对劲啊,我说秋莲,我怎么觉得那衣服上面好像有个头啊,难道眼花了。” 姚大爷紧忙回头看向自个媳妇说道,话音刚落,他媳妇“啊”的一声叫出来并紧紧抱住姚大爷的胳膊。 “我告诉你,你可别乱说,你在仔细看看,再好好瞅瞅,到底是啥你给我看清楚了。” 姚大爷媳妇脸吓的白了,但是又不敢自个往外面看,就让姚大爷再看看。 姚大爷想了想也以为自己看走眼了,就拿着手电直接望向那衣服,竟然发现晾在竹竿子上的那衣服竟然又不见了,他右手紧忙晃动手电寻找,眼睛来回顺着手电光寻找,“难道掉地上了?” 姚大爷心想着将手电光照相地下,地上却空空如也。他总觉得不对劲,但是又没发觉。 他抬头想缩回来,可是抬头瞬间,眼睛余光正好望向窝棚棚梁上,手电光和眼神一瞬间锁定到屋梁上,他猛地发现。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脸色在手电光下异样惨白,但是更怪异的是虽然脸色惨白,一双空洞的深窝处泛着绿光。 似乎看一眼就会被吞噬掉,那一瞬间那东西分明诡异的对他似笑非笑,更像是在哭......... 而且那张脸还特别熟悉,转念一想,姚大爷就快吓疯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姚大爷媳妇就打了个哆嗦,不敢继续说下去了,村里几个婶子挺的正入神,就赶紧问,姚大爷看到啥了。 姚大爷媳妇一下就哭诉了起来,颤抖的说,“哑巴,我家那个死老头子,看到了哑巴,他说哑巴的那张脸就挂在窝棚的横梁上也在盯着他看。” 按照姚大爷媳妇说的话,就是昨晚上刮风的时候,哑巴娘在她们家大门口窝棚的横梁挂着在哭,结果听到姚大爷打着手电筒出来,声音就突然停了。 这下可把围绕在旁边听的大伙都给吓坏了,当下云霞婶子就开口说道,“我说,会不会是给看错了,不会是夜猫子吧,夜猫子蹲在横梁上,又是大晚上,夜猫子的脸乍一看也跟人脸一模一样的。” 姚大爷媳妇说不可能,开口说,“我家那死老头回屋后一说,我翻来覆去就睡不着了,思前想后我顿时就明白了,想到前两天大半夜背对着我在鸡圈的偷鸡贼,我说那背影咋眼熟,那就是咱村里的哑巴。” “今个早上起来,我叫老头子去田里放水,结果推了几下都没动静,翻过来一看,他瞪大眼睛浑身都没了血色,舌头都快打卷了。” “而且你们好好想想,昨个是啥日子?”姚大爷媳妇颤巍巍的说道。 云霞婶不解的问,“啥日子?” “头七,昨天晚上是哑巴的头七!”姚大爷媳妇惊恐的说道。 那天我们路过的时候,村里的婶子们还在讨论呢,说早上在村口的皂角树上飞出几只黑乌鸦,“呱呱”的叫着,飞向远处。 村里以前都说,如果乌鸦早上叫的话,是要死人的…… 在路上二狗就问我们:“你们晚上听见了没?” 燕子就说,她昨晚上又听到了,问我们听到没有? 燕子这么一说,我就吓了一跳,听到啥? 二狗子说,“昨晚我还真听到一些动静儿,大概就说半夜十二点多的时候,我们家窗户下面的街道上就传来了一阵阵“呜呜”的怪声,有时候听着是在哭,有时候听着是在笑,有时候听着就是在惨叫。” “我睡不着就问我奶奶,是不是有鬼,我奶奶没说话,告诉我说:“鬼个屁,就是母猫叫唤,在召唤公猫,这叫声多半是在交配!” “听我奶奶那么说,我也觉得像是猫叫,心里一踏实,也就睡着了。” 第十章 叫魂1(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春妮在走在一旁问燕子,是不是又听到哑巴娘家里发出怪声了,燕子点头,但随后又摇头。 “不是哑巴娘家里,是旁边姚大爷家里。”燕子说,“后半夜的时候,我听到姚大爷的鸡圈里的鸡叫的厉害,我还奇怪姚大爷家干嘛大半夜的去鸡圈抓鸡呢,结果没想到今天早上起来就看到姚大爷家的鸡死在了院子里。而且你没看到今天一大早,姚大爷就被送去乡里医院了吗?” 燕子又说,“不过昨晚上我也听到了叫声。” 二狗问:“你是不是也听到了野猫乱叫?” 燕子赶紧摆手,说不是:“那叫声根本就不是野猫,我爸说是哑巴娘回来找东西,前天晚上我听到哑巴娘家里有动静后,我爸晚上就在大门口撒了一层灰,肯定是昨晚上哑巴娘去我家进大门的时候,撞到我爸撒在门前的灶火灰发出的惨叫。早上起来,我都看到那些灰都的痕迹,被弄的乱七八糟的。” “真的啊。”二狗说道。 我跟春妮都有点害怕了! “小声点,我妈不要让我乱说这些。”燕子说:“我爸告诉我最近这几天别在外面玩,早点回家,说是哑巴娘半夜会出来找小孩吃,要不是咱们提前撒了灰,多半得被哑巴娘给吃了。” 那天我们几个拿着罐子去村外的沟里去翻螃蟹去了,二狗的手还被螃蟹夹了一下,我们回来的时候天都打马虎眼了。 从村道上路过哑巴娘家的时候,二狗就不知道是发什么神经了,往里面看空空荡荡的,啥都没有,就说我们去哑巴娘屋子看看吧。 二狗说,“那天七奶奶大晚上去我家串门,我妈送她然后回来经过哑巴娘家门口,她回去说听到了她家屋里传出来咳嗽声,就跟哑巴娘生前不停咳嗽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们一听就都害怕了,畏畏缩缩的摇头说不进去,春妮在一旁说,“二狗哥,都这么晚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我年纪是最小的,也赶紧点头,说我要是再不回去,奶奶肯定要说我了。 二狗白了我一眼,嘟嚷着对我说道,“小烟,你个胆小鬼,看把你吓得!” “你才是胆小鬼呢。”我赌气道。 “就进去看一眼,怕啥,再说虎子在里面不也没事吗?我们进屋去看看虎子在干嘛。” 那时候人小,好奇心也重,再加上心里怕被说胆小鬼,被二狗这样说,我们犹豫着就同意了,在看到路上没人的时候,偷偷跑了进去,使劲推了下门,但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张太师椅和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放着哑巴娘死那天没烧完的纸钱和香烛。 有几间房间感觉阴森森的,因为是下午太阳也落山了房间显得特别的暗,我跟燕子和春妮都有点害怕了,我对二狗说,要不咱们还是走吧,虎子没在里面啊。 但他觉得好不容易进来了,还想去里面看看。 就小声的对我们说说,咱们再去里面看下,看有什么好玩的,就带着我们进了第二的房间,我们看到的是一口棺材和一张木板。 这时我门背后凉飕飕的,感觉有人站在我身后,当时我就站在那瑟瑟发抖,回头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死,也不知道二狗几个是不是看到了。 我哎呀地赶紧就跑出了屋子,我再回头看了一眼太师椅上面竟然坐着一个披着散发的看不见脚的女人。 也不知道燕子她们有没有出来,我一口气跑到家里,奶奶正坐在灶屋,看见我气喘吁吁,问我们怎么了。 我当时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啥,就浑身直打哆嗦,就这样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我就动弹不了了,后来奶奶跟我说都快把她吓坏了,奶奶起来的时候没发现。 做了早饭叫我的时候就看到我脸色苍白,眼睛发青,怎么叫都叫不起,后来眼睛都开始翻白眼了,整个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 当天一大早就慌慌张张的求村里人帮忙把我送乡里医院,顺便给我爸妈打了电话。 我奶奶赶到医院拄着拐杖求医生一定要救救我,那时候的医院条件很差,几个医生在简陋的病房里折腾,用手电翻我的眼睛照,然后让我张嘴看舌头。 可是我的情况并没有任何好转,反而身体越来越抽搐,最后脸色发紫,嘴里都开始吐白沫子了。 弄了半天医生在门口对我奶奶摇头,轻声说这孩子已经不行了,还让她老一定要想开点。 我奶奶当时也急的都已经疯了,听不进医生的话,进来抱着我踉踉跄跄的就出了乡里医院。 奶奶是村里香婆,刚开始以为我是病,后来听医生说了,觉得我是撞到啥东西了。 来来回回的折腾,奶奶把我抱进屋子里的时候,我已经软趴趴的手都耷拉了,奶奶哭着不停地叫烟儿,一个劲的说让我别睡觉,睁着眼睛,一会儿就会好的。 她把我抬到堂屋的中间,慌张的在屋子里弄得噼里啪啦的,奶奶在我的旁边撒上灶火灰,然后在留出一个半米宽的豁口,再在豁口的位置点上香烛。 还有一盆清水,摆在香烛的中间,正好挡住那半米的豁口。 奶奶又找来了碗、筷子和刀,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了些什么,往碗里到了些清水,把筷子放在了碗的中间,竟然立起来。 那筷子是立起来的,可是奶奶没去管而是现在我旁边,那盆清水的前面,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黄纸,左手捏符,开始在那一盆清水和香烛跟前念念有词。 大约三四分钟之后,他就抬手把手中的黄符贴在盛满清水的铁盆上。 在那一盆清水中,盆中的清水顿时泛起一层层的涟漪。 又过了一分钟,奶奶面前的那盆清水原本小小的涟漪,已经变成了泛起了水花,就如同一盆水被煮沸了一样,不时会有水花从盆里跳出来。 我斜眼正好看到那盆荡起的涟漪里,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就是我在哑巴娘家看到的坐在椅子上的那个。 尽管当时我已经虚弱的没法动弹和说话,可是心里却吓的想要叫。 接着奶奶一边念叨,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糯米然后往盆子里撒,我就感觉好像是打在我身上一样,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第十一章 叫魂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好长的时间,我就听到放在高板凳上,那立在碗里的筷子“当”的一声就落了下来。 接着,我奶奶手头的动作就停止了。 奶奶赶紧过来一把抱住我,情绪早已经没有刚才做这些时候的镇定,她发抖的问我怎么样,好点了没。 我并没有好转多少,但是奇迹的,我却不在吐白沫和抽搐了,而且我也觉得没有了刚开始那种无力感。 奶奶用调羹喂我吃东西,我却吃不进去,喂一口汤就从嘴角流了出来,也说不了话,眼睛直直的发愣。 那天村里人很多都来看我,二狗和燕子也来了,肯定我们去哑巴娘家里被二狗的爹知道了,骂了他一顿。 二狗的爹忧心忡忡的对我奶奶说,我们去了哑巴娘家里,把二狗说的话又转给了我奶奶听。 当时也虽然不能张嘴巴说话,但是耳朵还听的见,可我心里就好奇了,因为二狗的爹说的话,就是二狗燕子,春妮和我几个人去了哑巴娘家里。 她们三个进屋了,就突然看到我跑了。 也就是说,她们三个啥都不知道,也没看到,只有我看到了哑巴娘堂屋阴暗角落处,那个坐在椅子上披头散发的女人。 奶奶听完就叹了一口气,要是平时我没啥事,奶奶肯定要说我,可是看到我这个样子,她只是转过脸望了我一眼,眼里充满了愧疚和痛心。 村里的婶子叔叔们,看望完了都安慰了奶奶,然后渐渐地就都回去了。 我爸妈是隔天下午天都快黑了才匆匆忙忙赶回来的,我妈一进屋看到我整个人奄奄一息的躺着,抱着我当时就哭了。 那天晚上,我情况稍微好点,能够吃点东西,而且可以开口说话,只不过浑身都没力气。 软趴趴的睡着,眼珠子直转悠,看着我妈一个劲的抹眼泪。 奶奶问我是不是在哑巴娘家里看到啥了,我吃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微弱的对奶奶说,“我看到哑巴娘家里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我虚弱的把去哑巴娘家看到的说了一遍,说完后我就直直的看着我妈,我爸在屋门口站着,也帮不上啥忙,许久后奶奶脸色就有些变了。 “咱烟儿的魂估计是被村里的哑巴给吓丢了。”奶奶唉声叹气的在旁边说道。 我爸妈不知道村里的事,奶奶把这些天哑巴娘的死和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我竟然没有想到,我看到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竟然就是哑巴娘。 她怎么会成那个样子。 “魂被吓丢了,小烟咋办?”我妈哭噎着,坐在我旁边用毛巾敷着我的额头,让我不要害怕。 奶奶脸不太好看的说,“只能叫魂了。” 人的魂被吓丢了,如果三天里不回来,就会被勾走,一个人就不全了,要么成了傻子,要么也就睡一觉就醒不过来了。 而且叫魂也不是百试百灵的,所以奶奶的脸色很难看。 那天晚上,我妈给我买了新衣服,我穿上勉强能站稳,奶奶把屋门打开,并在门口外边点上一支蜡烛。 在门口正对着蜡烛的门内位置,画一个大小合适的圈儿,对着门口的方向,留下一个口。 然后奶奶把我放在圈里,面对门口。在做的时候,奶奶随口念着:“画个圈儿,留个门,我给烟儿叫叫魂,叫三声,应三生,魂安神定夜不惊。” 我奶奶没让我爸出来,我妈站在门旁边,奶奶做好了,就开始“叫魂”了。 她一手扶着我,一手摸地,然后再往我身上抚摸,同时,嘴里还要喊着:门外点灯屋里叫,千里万里都知道,烟儿啊,回来了。 那天奶奶还让我妈抱着我,然后奶奶一手提着灯笼,去了哑巴娘的院子门口,然后伸头冲着里面小声喊,“烟儿,跟奶奶回家了。” 后来回去后,奶奶就把我放在褥子上,让我好好休息,我那时候还很诧异,也没啥感觉,不过却觉得脑袋没有那么昏昏沉沉的了。 奶奶看我爸妈一路上赶回来辛苦,让他们早点去睡,我妈说陪我睡,想看看我。 奶奶拒绝了,她说等过两天晚上吧。 那天几乎家里人都早早睡了。我躺了好几天,精神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很不踏实,后半夜很安静,只听到村道上蛐蛐不停地夜鸣。 可随后我迷糊突然听到灶屋有人扒门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但门反锁了,进不来,当时我哆嗦的害怕就叫醒奶奶,过了一会,又有人扒窗户,这次感觉有打开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感觉有人拿不锈钢洗脸盆倒水,稀里哗啦的。 奶奶睡的很浅,似乎猜到了什么,抱着我让我不要管,继续睡觉。 我听那声音窸窸窣窣的,心里更加害怕,就往被窝里缩,奶奶就小声的让我不要说话,我就静静地听着,不知道多久那声音才停下。 第二天我穿衣服踉踉跄跄的起来,跟奶奶到厨房一看,脸盆真的没了,灶屋的地上到处都是水,找了一会儿,却跑到后面老屋阴暗的房间去了,不锈钢脸盆还在那放着。 我爸妈就住在老屋旁边,她昨天也没睡好,就说晚上听到灶屋倒水,隔壁好像有人进房间的声音,还以为是我口渴,奶奶半夜起来给我端水。 奶奶就好像知道什么事一样,不知道为啥,她看我的眼神露出惋惜和愧疚,那天奶奶在屋子里不知道跟我爸说啥。 后来让我妈去水井里打一碗水,然后在堂屋的香檀前面摆了大半个小时,奶奶捻了一点香灰撒在碗里,端出来让我喝一点。 我一看碗里的清水浑浊不清,就皱眉小声的对奶奶说,水里脏。 奶奶摇摇头,笑着说轻轻地喝一口就行了。 我喝了一点,然后奶奶让我妈抱着我,去院子里晒晒太阳,我妈抱着我问了一堆问题,问我在家有没有听奶奶的话,学习成绩好不好…… 一直到我爸回来,我妈才放下我,去屋子里商量了事情,又把奶奶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我好像命不该绝,原本医生都说我没救了,但想不到我竟然活了下来,虽然身体恢复的很慢,不过好在是平缓了病情。 但命运就是如此多磨,我并没有因为活下来而变得松懈,村子里也是如此,姚大爷家里的家畜莫名其妙的被咬死吸光血后。 第十二章 转世(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接下来村里的家畜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就连胖婶家里养的大黄狗都被咬死了,脖子上还出现了两个血窟窿, 一时之间,整个村就彻底的炸了锅了。 一到晚上家家户户在自家屋上抱着自家娃瑟瑟发抖,关窗关门,起先还好,慢慢地就更加凶了。 大半夜还能听到自家鸡圈里的鸡咯咯咯乱叫,但是谁也不敢出门瞧一眼,反而每次鸡叫的厉害,人就会被吓疯了,躲在被窝里发抖,生怕那东西进来。 第二天出来一看,就看到十几只鸡全部的死在看鸡笼子里。 这可把村里人吓坏了,每天村道上家家户户都在讨论昨晚上发生了啥事,听没听到动静,而且大家一致认为,肯定是哑巴娘回来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关键的是我。 这段时间我身体不仅虚弱,而且我竟然开始做很奇怪的梦,总是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甚至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东西。 梦到一个身穿黑色锦袍,头戴皇冠的男子独自背对着一处庞大的宫殿,梦到一扇巨大的青铜石门,还有一口棺材。 我还看到那个男子站在青铜棺材旁边,他好像很哀伤,低垂伤心的望着棺材里面…… 还有一个穿着一身古怪服饰的老婆婆,更恐怖的,是我梦里出现了一只很古怪的巨大眼睛,一团团黑色雾气凝成的眼睛。 里面全部都是男女老少狰狞的脸,他们在惨叫哀嚎。 每个晚上我都会梦到不同的场景,每次我都会被吓醒,我跟奶奶说了她只是抚摸着我的头,笑着告诉我没事。 但是奶奶的眼神里却透露出了伤感和无奈,还有苦楚。 那时候我看不出来,只是觉得奶奶笑的很不自然,在有一天半夜我又做了噩梦,吓醒后我就哭了,我跟奶奶说我害怕,我又看到了一只眼睛在看我。 还有一个蓬头垢面的恶婆婆,她在我梦里,咧着嘴冲我笑还跟我说,“一千年了,找到你了,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你了。” 奶奶紧紧地抱着我,轻轻地拍我的后背,安抚我没事没事,囡囡不哭。 接着就是我哭的累了,迷迷糊糊的想睡过去,可是朦胧间那天半夜了,奶奶提着煤油灯却在屋子里翻着什么。 后来她不知道从哪儿抱出了一个铜匣子,在煤油灯下弯着腰,在煤油灯的旁边,微弱的光线下,奶奶好像浑身都在颤抖,想要去打开铜匣子。 可是奶奶犹豫了好久,直到我已经没了睡意,爬起来揉着眼睛叫了奶奶,她才惊醒过来,转过头对着我苍白的微笑。 她终于还是放弃了。 抱着铜匣子又慢腾腾的出了屋子,把那个已经布满灰尘的铜匣子藏好后,进屋抱着我,吹灭煤油灯继续睡觉。 那天下午我在窗户外面玩耍,屋子里的奶奶和我爸妈商讨着。 奶奶说,“当初南水泉烂脚瘸跟我说过,咱们家的烟儿天生定花根,四柱阴命,七魄全阴,她曾经告诫我这个老婆子,咱们烟儿有九岁劫。” “年年岁,岁岁劫,一年一岁,一岁一劫,九岁劫临,咱们烟儿,活不过十岁。” 我当时听不太懂,没怎么在意,可是屋子里我妈就立即哭喊了起来,对着奶奶说道,“妈,这你咋不早跟我们说这些啊。” “我这也不是怕你们操心。”奶奶声音苦涩沙哑,“再说了,那时候烟儿又还小,而且这些年我都已经忘记了,直到这几天咱们烟儿每天晚上都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梦,我这才突然想起来,而且算算烟儿,也正好九岁。倒真的被那烂脚瘸说中了。” 隔了一会儿,我爸开口说,“要不要我赶明再去南水泉,把烂脚瘸子给请过来,让他在帮忙看看烟儿。” 奶奶说的很苦涩,“没用的。当初走的时候,烂脚瘸子就跟我说过,咱们烟儿身上的不是中邪和病,他做不了。” 我妈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说道,“那咋办,咱烟儿还那么小,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 我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爸打断了,然后对奶奶说,“妈,当初烂脚瘸子有没有提过烟儿,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啊,烟儿出生那天就不寻常,那天天气那么怪就不说了,还那么多夜猫子围着宅子,其他家的小孩出生,可没有这样的啊。”我妈附和道。 说完后,奶奶倒是良久的犹豫,好久才开口说,“当初我也问过,还托烂脚瘸子用他的八枚龟甲给咱们烟儿算了一卦,可是他根本就算不出来。” “烂脚瘸子那会看烟儿时候的脸色当时我就觉得变得很古怪,我问他后,他也不明说,只是拐弯说了一大堆我这个老婆子压根就听不懂的话,不过后来我又仔细琢磨烂脚瘸子说的那些古里古怪的话,我才发现他其实只说了两个字。” “两个字?他说了啥?”我爸妈语气里透露出好奇。 “转世!” 奶奶叹息一声,说道,“不过我这个老婆子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们的谈话,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说的什么意思,而且年纪小对什么事忘记的也快。 直到两天后大清早,村子里来了一个奇怪的老头,大夏天的穿着一身灰色百家衣,肩上搭了个口子特别大的褡裢,那褡裢里头有一只黑色的小狗。 纯黑色的。 他人很瘦,跟村里人说话时候两只眼珠子一直往上翻,几乎瞧不见黑眼球,白乎乎的像糊了一层石灰泥。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揉着眼刚出门,正好看到那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子,奶奶正在跟他说话。 就在这时候,那老头抱在怀里的小黑狗突然冲着我露出了凶恶的样子,想要挣脱出来咬我,吓了我一跳。 那老头就在小狗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狗就又趴下了。 奶奶让我过去,把我搂住让我叫孟爷爷,我看了一眼,有些不情愿的喊了一声。 当时老头就笑了,不过笑容很快又沉溺了下去。 “庆和,算算时间,古三笠已经走了快有十年了吧。”孟爷爷看了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对奶奶说道。 其实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古三笠是我爷爷的名字,在我的印象里,我没有爷爷,从来没有看到过他。 《阴美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阴美人请大家收藏:()阴美人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十三章 宿命(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话仿佛像一根刺,扎的我奶奶整个身子都颤了一下,“还差一个月零九天,就整整十年了。” “这期间,难道就没有一点下落么?” 孟爷爷语气里也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哀伤。 奶奶苦涩的一笑,“十年了,打从那次走了以后,就再也了无音讯,这或许就是古家的命,都是注定好了,始终是躲不过的。” “我孟家,倒是在这十年了,知道了当初的一些眉目。”孟爷爷精神矍铄他布满沧桑的眼中,仿佛是看遍人间冷暖的沧桑和波澜不惊的平静。 “那些鬼面人来历神秘莫测,我想你应该也多少猜测出了一些,他们为什么会带走老古家的人,实际上,当初他们,还带走了其余六门的人。” 孟爷爷深吸一口气,说道,“至于具体想做什么,我不知晓,不过我猜测,他们是在找一样东西,而且还必须要用七门各自的力量才能得到的东西。” “七门!!”奶奶呢喃细语,对于这两个字来说,好像有所回忆,但眼里却是一片模糊,大概是想到了一些曾经的事。 “那些鬼面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能够……” “十年,我也只知道了一个微乎其微的线索,那些鬼面人…”孟爷爷稍微停顿,才说道,“都是从西边来的。” “西边来的?”奶奶轻声的重复,好像要记在心里一样。 “罢了,不说这些了。”孟爷爷叹息一声,又赶紧笑着招呼我,“让我好好的看看古老三的孙女。” 奶奶也不在说话了,让我过去让孟爷爷看看,我有些哆哆嗦嗦的走过去,孟爷爷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小脑袋。 然后让我抬手,他伸出褶皱干瘦的手看了我小手的手心手背。 “悟根倒是难得一见,只不过这断掌天纹,竟然有九条断纹。”说到这里,孟爷爷眉头微微一皱。 “孟老头,我这次叫你来,就是想让你帮我这孙女看看!”奶奶提到我整个脸色就暗淡了。 她把我从出生到后来经历的种种怪事,一字不漏的说给了孟爷爷听,孟爷爷闭着眼睛认真的听完后,却半天没吱声。 许久他才睁开双眼,里面一片平静,“因果循环,天道轮回,世间的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天生纯阴命,何须徒留缘。庆和婆子,你这丫头,命运的尽头就只有九岁,上天给她安排了只存在一条九岁的路,这路,已是尽头,这是宿命。” “宿命,强求不得。” 我看到奶奶的脸色立即就变了,对孟爷爷说道,“可烟儿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也是我庆和唯一的孙女,我怎么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丫头……” 就在奶奶激动的时候,我爸妈从外面回来了,还提了一些东西,看来是一大早上就去乡镇买东西了,我赶紧挣脱孟爷爷,跑到了我妈旁边。 奶奶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那天吃了中午饭,村里二狗和燕子跑我们家大门口喊我出去玩,我跟我妈说了,可能是看我身体稍微好转了一些,奶奶也就让我去了。 我妈让我不要乱跑,叮嘱我不要去哑巴娘家里了。 从我在哑巴娘家里看到的那个可怕女人后,我肯定打死都不会进院子了。 我跟二狗和燕子,春妮几个人跑到村前面的田埂上玩水,二狗用棍子一边挖洞一边对我说,“小烟,那天你咋回事,咋突然就跑了。” 我当时就直接告诉二狗那天我看到哑巴娘家里堂屋椅子上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的事儿了,当时吓得春妮哎呀一声,脸都白了。 “小烟,你……你没开玩笑吧,你真的看到了?我们咋没看到!”燕子配合着二狗,一边捧着泥土一边对我说。 “我哪知道,我奶奶不让我去哑巴娘家里了。” “我知道。”二狗自告奋勇的说,“我听我妈说了,哑巴娘是想抓媳妇,小烟,肯定是哑巴娘想把你抓去给她那个傻儿子做媳妇。肯定是这样,哑巴娘以前就挺喜欢你的。” “才不是!哑巴娘肯定是想吃人,我妈早上才跟我说,胖婶家的黄狗都被吃了。”春妮反应过来郑重的说。 燕子有些郁闷的说,“这段时间我就不能跟你们玩了,我爸说了,这段时间不让我出来玩。哑巴娘会出来抓人的!” “昨晚上我家下蛋的老母鸡就死在了鸡圈里,以后都没鸡蛋吃了。” 我们在田埂上玩着玩着就没兴趣了,最后干脆就不玩了,二狗说,“小烟,我们去你家玩捉迷藏吧,你家宽敞!” “好啊好啊。” 我赶紧附和道。 回到家里的时候,奶奶和孟爷爷,还有我爸妈刚准备出去。 是村里李三叔家的老母猪昨晚上死了,然后找了奶奶,于是就打算过去看看,我爸妈也好奇,跟着去了。 我妈还想带我去,但是我跟二狗玩捉迷藏,就摇头说不去,奶奶就同意了,让我们几个孩子看家,别乱跑,我也是随便应了一声。 我们一家住房,两个配房屋子,一间厨棚,能藏的地方不少,所以我们也就顿时达成了一致,我们几个石头剪刀布,决出了春妮来找我们。 春妮就闭着眼睛站在院子里,看着门闭着眼一直到我们藏好为止。 而我们藏好的信号就是春妮不停的喊“藏好了吗”,一直到我们都没有回应了,她就可以开始找。 二狗去我家主屋,燕子去了偏房,估计是要藏桌底下,而我去了堂屋后面阴暗的仓房,里面还有一口棺材。 我想躲棺材下,那时候不知道这些,只不过我单纯觉得下面太容易被找到了,这个时候就看到了米缸。 里面是空的,盖着木头盖,我赶紧踩着凳子进入到里面。 而春妮还在外面不停的地喊着:“藏好了吗,你们藏好了吗……” 我则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盖好了米缸的木板,静静等待着春妮来找我。 不久就听春妮大喊:“我开始找了啊,你们不说话就是藏好了,我找了啊。” 隔了一会儿,我就听着春妮去开我们主屋的门了,心里顿时一松。 可就在我心里庆幸的时候,我的耳边却慢吞吞第响起了四个字“藏好了吗”。 声音有些幽怨,就好似从米缸外面阴暗的后屋里发出来的一样。 第十四章 藏好了吗(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顿时心里一紧,因为这不是春妮的声音,而这声音更像是哑巴娘的,我有些害怕了起来。 “藏好了吗……” 声音仿佛离我又近了一些,好像在慢慢的靠近过来。 我再次咽口水,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可是却丝毫不敢放出声音来,那时候不知道为啥。 我就想到了哑巴娘家里,看到坐在椅子上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我蹲在米缸里,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心里不停地喊着:“奶奶……” “藏好了吗!” 声音又近了,我感觉她已经站到了米缸外面,只要她踩在凳子上,揭开米缸的木板。 她就能看到我,或许不用,因为哑巴娘是大人,大人开米缸的盖,是不需要踩凳子的。 就在我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凉风。 接着“藏好了吗”四个极冷的声音就在我的耳畔边响起,这下我已经不能再镇定了。 “啊!” 我叫了一声就在米缸里站了起来,小脑瓜直接把木板就给撞翻了,同时我往刚才我蹲的旁边的看了一眼。 哑巴娘的那颗满脸褶子微笑的头颅正从米缸里冒出来。 “二狗哥,燕子姐……”我一边呼叫,一边急匆匆往外面爬,可因为紧张我刚抬上去一条腿。 却因为手没抓稳,又重重地跌回到了米缸里,哑巴的头颅带着微笑缓缓开口:“藏好了吗!” “奶奶,奶奶!” 我吓的大喊,拼命第往外面爬,可是却因为双腿发软,爬了七八下才勉强爬出来。 米缸的高度对于我那个时候的身高来说,显然还是挺高的,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滚了下去。 而正好这个时候,二狗和燕子也是急匆匆赶了过来,二狗看我哭着从米缸掉下来就问我:“小烟,你咋了?” 我哭着说:“快,快跑,是哑巴娘。” 同时也是站起身,拉住他们的手就往外跑。 因为我看到米缸口的位置,哑巴娘的头颅已经缓缓浮现了出来,而且双眼正盯着我们这边看。 不过这些他们俩好像看不到,就问我:“在哪儿,在哪儿?” “米缸里面,就在咱们家的米缸里藏着呢。”我吓得哭了,不敢回头去看,拉着他们就赶紧出来。 而在这个时候我家门外就传来一声如老态洪钟一般的声音:“好一个孽障。” 孟爷爷的声音,我心中的绝望顿时去了大半,不过害怕和惊悚却没少半分。 孟爷爷声音刚落,他的人就站到了我家大门前面,奶奶和我爸妈也出现在外面。 不等我爸妈靠近,孟爷爷就挥手挡住他们说:“你们老实站在门外,别进来,一会儿我和庆和进去就可以了,你们去邻居家借一些灶火灰,然后尽量围着你家撒一圈,这次如果不能顺利送走它,我就只好来硬的了。” 此时的情况危机,我爸妈也是只能听孟爷爷的话。 孟爷爷和奶奶进了我家大门之后,奶奶把大门从里面插了起来,孟爷爷接着又对奶奶说:“沿着墙根走,然后去厨房舀一碗清水,放到院子中央,拿一些香烛围着那碗清水点上,黄纸放一边,我让你烧的时候,你再烧。” 奶奶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也没说什么。 我都没看清楚孟爷爷的动作,只是看他迈着奇怪的步子,然后就到了我们跟前。 再接着递给我们一人一张黄符说:“你们拿着这符箓,记住,如果一会儿又阴风靠近你们,就把这雷符挡在身前,它就不敢靠近你们了。” 说完孟爷爷就掐了两个指诀,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哑巴娘脸上布满了褶子微笑,嘴缓缓地张开,然后发出轻微的类似“哈”字发音的哈气声,声音很小,可却仿佛就在耳边一样。 我听的十分的真切,而且我还从这声音中听到些许的愤怒,这愤怒是对我,对我们任何人…… 再接着哑巴娘就又开始开口说话:“藏好了吗?” 我下意识地想回答“藏好了”,可一下就被孟爷爷捂住了嘴说:“别应她,这是鬼勾魂的把戏,要是你应了她,你的魂就会被她勾了。” 我不太懂孟爷爷说的魂,可是听到不能答应,我顿时赶紧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孟爷爷的手继续捏指诀。 我当时一直好奇哑巴娘为什么不直接冲过来,后来我才明白,她这样的鬼是没有实体的。 只能通过迷惑人,操控人的魂来伤害人,其实哑巴娘只不过是最普通的冤魂,本身并没有多大的实力。 况且孟爷爷的身份也是我很久后才知道的,知道后,我也就醒悟了为什么鬼魂都不会靠近他了。 我捂着自己的嘴丝毫不敢回答哑巴娘的话,哑巴娘脸上的微笑开始在那诡异的褶子下面消失,换来的是满脸阴森。 不,准确地说,是满褶子的愤怒,她换了一种严肃的口气恶毒的问:“藏好了吗?” 这次声音大了很多,而且有些震到我的耳膜。 所以我就下意识分出一只手去捂自己的耳朵,可惜我的耳朵没长在一起,只能捂住一个,一点作用起不到。 再看孟爷爷双手旋绕,做了一系列复杂的动作,接着哑巴娘一指,一道白色的光就轻飘飘地摔了出去。 仿佛一条丝带一般,再接着准确无误地搭在了哑巴娘的脖子上。 孟爷爷眼神凌厉平静道:“我已知晓你的过去,你原来本是苦命人,我也无心伤你。竟然入了轮回关,又何必放不下执念!” 哑巴娘的脖子被白光绑住一样,脸上的愤怒一下就消了。 满脸的褶子下面恢复了平静,再接着她就开始随着孟爷爷的步子往我家院子中的那碗旁边布满香烛的清水旁边走去。 我本来也要跟着过去,不过去被孟爷爷给喝止了,二狗此时已经完全傻掉了,明明知道身边有东西,可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手里紧握着雷符,咽着口水一动不动。 在哑巴娘走到我们跟前的时候,我的心几乎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雷符已经随时准备拍出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孟爷爷右手轻轻一甩,哑巴娘就转了一个弯,从我们的身边绕了过去,我心里也是默默松了口气。 可就在哑巴娘靠近周边满香烛的那碗清水的时候,身体却开始抖动了起来,“哈”、“哈”的粗重喘气声也是再一次响了起来。 第十五章 勾魂(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孟爷爷套在哑巴娘脖子上的那条白色的光带也是出现了松动,变的忽明忽暗、若隐若现,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了一样。 孟爷爷眉头微微皱起:“难道你还不肯幡然悔悟?你儿子已经被妥善安置,你在这人间还有什么牵挂?” 春妮往我身边凑了凑,显然也是十分的害怕,而我这个时候也是打着胆子拉起她的手说:“没……没事的。” 其实我也非常害怕,只不过不知道为啥,那时候竟然自己爆出了一句很老成的话。 哑巴娘的身子已经抖的越来越厉害,再看那碗清水还是凭空出现无数的水波纹。 蜡烛的火苗也是在一阵阵阴风下开始疯狂地的摇曳,蜡油不停地从被风吹开的蜡烛缺口位置往下流,凝结…… 我们几个人凑在一起,抱成团丝毫不敢乱动了,奶奶也没闲着,一手拿着黄纸,一手拿着一根蜡烛随时等孟爷爷的命令开始点黄纸。 就在这个时候,孟爷爷手上的那根白色的光线还是断掉消失了,不过他却不显得急躁,反而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摇头:“你这又是何苦!” “你担心你家傻儿子,就想抓他们去陪他玩?还有村里的最好看的女孩儿,你就抓她给你儿子做媳妇?”孟爷爷精瘦的双眼微微眯起,用一种很可怜的眼神看了哑巴娘一眼。 “给我!”哑巴娘阴恻恻的嘶喊了一声,“把她……给我。” “区区冤魂,即使你杀了生,有了戾气,也不是老夫的对手,又何必执着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孟爷爷左手的符箓一甩,径直就飘到了供桌上的烛火上,顿时“嘭”的一团火苗一下燃烧了起来,仿佛他扔过去的根本不是纸,而是一团火药粉一般。 我顿时忍不住“喔”的惊叫了一声,我妈那时候已经走过来,把我们护住,赶紧问我咋了,我说:“好神奇。”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团符箓火已经燃尽,化为了一团青烟。 “竟然你不肯幡然醒悟,就不要怪老夫手下无情了。” 孟爷爷的这一段话说的很有威严,可我却不由身子一抖,内心深处仿佛是有一些害怕,可我倒地是在怕什么呢? 我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我那股怕的意识根本不是来自我自己,而是来自我体内的那个东西。 接下来我就听着院子里孟爷爷还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大概一分钟左右,他就大声喝了一个字:“收!” 顿时我就感觉我身体一个虚晃的残影就猛然飘了出去,那小影子竟然是我自己。 没错,就是我自己,就在飘到窗户位置的时候,孟爷爷随手挥了一下手中的铜钱剑,一指道:“回!” 顿时飘出我身体的“我”撞到了窗户上的那道符箓,然后重重第摔回了自己的身体。 “嘭!” 我双腿猛蹬,感觉自己仿佛从房顶上摔下来了一半,可最后着地的时候却一下有悬空了…… 不过我这么一蹬腿,整个身体上的不适就基本消散了,剩下的就只是有点累了。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哑巴娘已经勾了我的魂,要不是孟爷爷发现的及时,差一点就给带走了。 几团阴风夹杂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围绕孟爷爷和供桌转了几圈,供桌上的烛火更是被吹的左右摇拽,不过暂时没有熄灭的迹象。 阴风对孟爷爷造成不了伤害,就转换方向对着我爸那边吹了过去,孟爷爷脸上立刻露出了暴怒。 嘴中念口诀的声音也是骤然增大,那声音仿佛是洪钟嗡嗡作响一般,沁人心扉。 再看那团阴风再冲到我爸跟前的时候,突然就停了下来,同时发出一阵“嗷”的一声尖叫声,那团阴风中的模糊身影就彻底变的清晰了。 我们一家尖叫着的转过身子去,可是转过来之后呢,如同雷劈,全部愣在了那里。 那出口的尖叫就那么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之中,尖叫都成了奢望。 一个长发披肩的身影,背对着我们,萧瑟的月光下她没有影子。 前面站着的我奶奶一开始不动弹,后来那手慢慢的抬了起来,孟爷爷直接拎着铜钱剑挡起来,我妈看到那身影,又是一声尖叫。 “秀兰嫂子!” 秀兰就是哑巴娘,我妈在一旁轻轻地叫了一声,尽管村里发生了很多事,而且都觉得跟秀兰有关系。 可是当她真的就这样背对着出现在院子大门口,出现在所有人眼皮子下的时候,还是让人害怕。 “嘿嘿!!” 在月光下,哑巴娘好像惊悚尖锐的笑了两声,她手抬起来,就开始缕头发。 就跟大家闺秀坐在化妆台上梳头发的那架势一样,好认真的在梳头。 我妈看见这诡异的一幕,都不敢出声来了,我们全部都呆滞了,这是在干什么? 哑巴娘足足在那用手抓了一分钟的头发,我们大气都不敢喘。 坏了!旁边奶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这时候哑巴娘也动了,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背对着然后就自顾自的走了。 她走了,我爸也好像成了提线木偶,木纳跟着迈开了步子。 看到这一幕,我彻底惊呆了,嘴里说不出一句话。 而孟爷爷这个时候就大吼一声:“滚!” 再看他的手中的剑在烛火上轻轻一点,整个剑身就“哗”的一下燃烧起来,形成了一把火剑,同时孟爷爷一个猛子就冲着那个身影冲去,手中的火剑也是径直向那身影的背心上刺去。 那个身影好像撞到了什么,整个身体在不停的抽搐,仿佛收到极大的疼痛的一般。 再加上孟爷爷那一声充满威严的怒吼,所以那个身影就如同被束缚住了,想要挣扎着离开,却又无能为力。 所以孟爷爷手中这把剑就结实地刺到了那个身影的后背上。 “啊!” 一声痛苦的嘶吼声就在院子里传开,孟爷爷只是随便挥剑而已,哑巴娘的身影顿时就散了。 随后院子里的阴风就消失了,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孟爷爷就站在院子里,目光炯炯有神的望着门外。 “想不到才短短时间里,就积累了这么重的怨气。”孟爷爷苦叹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了,都出来吧。” 我爸的精神还有些恍惚,都不知道刚开始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一样的,我妈赶紧过去扶住问他怎么样。 看到我爸没有大碍,奶奶让爸妈把燕子他们几个送回去,但是我却被冲了煞气。 《阴美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阴美人请大家收藏:()阴美人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十六章 麒麟血玉(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刚开始还只是觉得太累,但是没过多久我就浑身乏力了,洗脚的时候,眼前一黑,一头就昏倒了过去。 隔天大清早,当时我还躺着,但是脸色发青,浑身都没有力气,我妈给我喝了一碗米汤,肚子却觉得涨得很。 不知道昨天晚上奶奶跟我爸妈说了什么,我看我妈在给我喝米汤的时候,偷偷的背过身在抹眼泪。 “妈,你怎么了?”我虚弱无力的看着我妈红着的眼眶。 “没事,丫头,有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我妈强颜欢笑道。 我支支吾吾的说,“头……头痛。” 一旁奶奶看起来都有些惊慌,一会儿在我的跟前走来走去,一会儿又一个人坐在门槛儿上自言自语。 我也不晓得她究竟说了些啥,反正我是一句也没有听懂! 到下午的时候,肚子好了些,可是我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不舒服了。 开始发高烧,我妈给我用毛巾敷着前额,但是一点儿作用也没有,孟爷爷和奶奶都好像知道什么一样,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我。 我爸就蹲在门口有些颓废的在抽烟,奶奶只是红着眼哄我,“小烟乖,没事儿,会好的。” 我妈后来干脆就出去了,但是我听到她在外面哭。 高烧让我有些神志不清,一个人躺着总是翻来覆去的,觉得眼前有东西,但是怎么抓,怎么揉,就是看不清楚。 晚饭过后,我依旧只喝了一碗米汤,奶奶一个人进了我的屋,坐在我的旁边,耷拉着一张脸冲着我笑了笑。 我那时候根本不清楚究竟发生了啥,但是我感觉自己好像没力气了。 “奶奶,小烟是不是要死了?” 我望着奶奶,那时候已经虚弱得不行了,看见奶奶进来,没忍住,竟然哭了。 “瞎说!” 奶奶一个脑瓜蹦儿弹在我的脑袋上,“咱家烟儿活的好好的,不许说胡话。” 这次比受到哑巴娘的惊吓来的还要猛烈,我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奶奶轻轻地扶着额头,然后叫我爸去拿香炉。 就在我旁边的柜子上,点了三根香。 香点燃,中间的那根香燃的非常快,就好像有人在使劲的吹似的,可是两边的香却燃的非常慢,当时一看,我奶奶扶我额头的手都在不停的抖。 我妈一看,当场就直接哭了。 孟爷爷也在一旁默默叹息,我爸虽然没哭,但是脸色也非常难看。 我那时候不知道,两长一短,是催命香。 “奶奶。”我轻轻地叫了声,因为我感觉到奶奶坐在我旁边,抖个不停。 听到我的呼唤,奶奶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然后转过脸僵硬的冲着我笑了一下。 “奶奶没事,烟儿,奶奶出去一下,等会再来看你!” 奶奶佝偻着身子,步履阑珊的往外走了,出去的时候我爸妈和孟爷爷,也都跟着出了门,在门口,孟爷爷还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充满了惋惜和无奈。 不到一会儿,我就听到我妈在哭着发脾气,好像在灶屋里,我还听到不锈钢的洗脸盆哐啷一声落地,我妈对着我爸吼的很大声。 很快,我就迷迷糊糊,有些听不太清楚了。 就在我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我又听到了外面奶奶也在揪心的跟孟爷爷说着什么,可是孟爷爷不答应。 后来我听到奶奶说,“古家就这么一个孙女,无论怎么样,也不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丫头就这样没了。” “宿命,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了,你知道那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孟爷爷语气低沉的开口。 “哪怕是要我这个糟老婆子的命,我也认了。” “你让那东西跟你孙女命格相连,或许他出来的时候,会立即就要了她的命,你又怎么会知道,古家那祖玉是什么来历?” 奶奶沉默许久,“那也总比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咱家丫头受尽折磨的好。” 又是沉默,而且安静了很久。 “你当真想好那样做了?”孟爷爷正色,声音很凝重。 奶奶后面说的什么话我没有印象了,当时睡在屋子里的我浑浑噩噩的,脑袋里一阵眩晕里就好像被一双手扯住,不停地下坠。 我以为自己收到哑巴娘惊吓,撞了煞好了就没事了,却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命中注定。 断断续续的,我又不停地做一些奇怪的梦,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怪梦,梦中出现头戴九珠白帘皇冠的男子,站在一口棺材前。 那个浑身充满阴邪的鬼婆婆,手里还拿着丈八黑色法杖,还有一只黑雾变成的巨大眼睛,睁着死死地盯着我。 我又被吓醒了。 夜深,房间里一片漆黑,喉咙里好渴,就跟塞了棉花一样难受的紧,面对黑暗,我想到了梦境里的东西,还有哑巴娘,心里有点害怕。 “奶奶!” 我叫了一声,可是没有回应。 我有些慌张了,想要喝水,可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而且浑身热的难受,终于还是艰难的起来了,光着脚丫抹黑出了房间。 却看到从堂屋门缝里有火光透露出来。 我走过去打开门,一道细微的光亮映入眼帘,我妈和奶奶竟然在堂屋里对着一张供桌烧纸叩拜,供桌上有一个灵牌子,但是没有字。 而且在香炉前面放着的是我前几天看奶奶拿出来的那个生锈的铜匣子,已经打开了。 当时奶奶抱着铜匣子就想打开,可是那时候她看我的眼神很犹豫,最终还是放弃了。 铜匣子里,放着的是一个精美的紫玉盒子。 堂屋里挂了很多白绫帆布,孟爷爷闭着眼睛好像在隔空画着什么,嘴里在不停的念叨,随着孟爷爷念叨,烛火摇曳,帆布轻轻地像柳带飘絮。 我并没有看到我爸,但是奶奶和我妈都跪在供桌蒲团前,不停地烧纸,暗红色的火光映射在两人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奶奶。”我有些害怕的轻轻在里屋门口叫了一声。 可是她们好像没有听到,只一个劲儿地对着供桌磕头,我妈还不时往火盆里扔着纸钱。 我觉得奇怪,于是就直接打开门揉着眼,虚弱的走过去,说道,“奶奶,你们在干嘛啊。” 我刚说完话,当时都把奶奶和我妈吓的浑身一激灵,赶紧回头,奶奶当场脸色就刷的变了。 第十七章 借尸还魂1(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奶奶哆嗦的赶紧对我摇头,说道,“小烟,你出来干啥,进屋……快进屋里去。” 我当时有点不听理解,可瞬间我就觉得整个阴森森的堂屋里炸锅了。 整个堂屋里面的气氛猛地就变了,我站在堂屋里。 霎时间整个堂屋里突然卷起了一股浓郁的阴风,我看到堂屋里面挂着的那些白布条。 就好像是章鱼的触角,张牙舞爪飞舞起来,弄的我瞬间害怕和恐惧起来。 霎那间…… 供桌上摆放的孟爷爷好像在请什么用的一面八卦镜,猛起裂痕,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带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整个屋子里噼里啪啦作响,帆布飞舞,连纸钱也被吹的满堂屋乱飞,好像触怒了什么超级恐怖的东西似的。 白布条乱飞,宛如狂风怒号,阴风煞起。 孟爷爷“噗嗤”一声,不知道为什么瞬间睁开眼,竟然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 屋子里卷起风浪,简直就跟煮开的沸水,又好像是发狂的疯子。 门窗都在颤抖,挂在堂屋墙壁上的东西都在不停的哐哐啷啷的乱响,当时整个屋子里供桌。 紫玉盒子和铜匣子都在震动,我看到放在地板上的东西都给震的跳起来了。 “快……快进屋。” 我妈反应快,赶紧站起身就把我抱起来进了里屋,我整个人都被吓的呆滞了,心里恐惧到了极点。 我妈给我端了一碗水喝了,让我别出去,那时候我虚弱得已经快要昏倒了,躺着眼前都觉得迷糊。 我想张嘴问我妈,她们在做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那动静渐渐地安静了下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是被奶奶推醒的,她提着煤油灯坐在我旁边。 手里拿出来一个婴儿巴掌大小的玉。 那上面刻着一些我看不懂的纹路,图案,还有一些数字,文字之类的东西,玉身翠绿里面却又透露出一缕淡红。 奶奶告诉我,这东西是祖玉。 祖玉跟着奶奶几十年了,据说是古家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 奶奶用一根红绳串着玉,然后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在揭开衣袖的时候,微弱的光芒下看到了我脖子上那妖艳青紫色的鬼花。 奶奶怔怔地看了很久,然后才郑重的对我说道,“烟啊,这东西你一定要收好了,可以治好你的病!从今以后,千万不要取下来,知道吗?” 奶奶说着话,把玉塞进了我的怀里,冰冰凉凉的,没有温度。 “烟啊,要是奶奶走了,你就去奶奶的屋里,奶奶的屋子里,第三块石头有暗格。你一定要记住了!”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奶奶说的走,是死的意思。 我吃力的问,“奶奶,你要去哪啊。” “傻丫头。”奶奶轻轻地揉着我的小脑袋,嗤笑道,“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奶奶是想去找你爷爷了。” 奶奶佝偻的身,提着煤油灯缓缓地走了出去,好多年之后,想到那时候的情景,我才忽然觉得那时的奶奶已经是风烛残年,背影透露出孤独和萧瑟。 说来也奇怪了,就在奶奶把古玉留给我出去之后,我明显的感觉到自个儿身子好多了,高烧也渐渐的退了。 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感觉就好像只是睡一觉就好了一样。 翌日。 一大早上村里都闹哄哄的,我妈抱着我出去的时候,才知道村里有出了事情,各家的牲口都死的差不多了。 孟爷爷说哑巴娘已经有了一些气候,如果不早点铲除,恐怕接下来就不是村里的牲口了。 当天他就要求村里属虎和属龙的壮劳力拿着锄头和铲子,说是要开棺材。 山里的死者都是入土为安,埋了的死人又挖出来。 这是大忌,不过想到如果不处理,接下来可能会出现更加恐怖的事情,村长就组织了几个人拿着东西就去了。 那天我妈抱着我也跟着去了。 到了半山腰埋哑巴娘坟头的地方,孟爷爷有些惊讶道,“好浓郁的阴气。” 孟爷爷在坟头先是烧纸祭拜,完了后就让大家开始挖坟,八个壮劳力没挖几下棺材就露了出来,由于是看着山林边,东升的太阳被树林挡住了。 孟爷爷在一旁就说,“来几个去把棺材抬到太阳底下去。” 当几个壮劳力把棺材抬到太阳底下时棺材一阵抖动,众人见状忙吓得躲的远远的。 这时村长走到孟爷爷面前问,“大师,这是怎么的回事啊。” 孟爷爷面色凝重的解释道,“这棺材刷了漆看不出,不知道是哪个无良人做的一口槐树棺材,哑巴本身死时候就有执念,放不下他儿子,在加上这地方一天大部分都见不到太阳,阴气重,里面的哑巴已经尸变了,白天还好说,一到晚上他就会出来害人。” “那可怎么办啊。” 村长着急的问,孟爷爷捋了捋胡子道,“烧了,越早越好,晚了的话,恐怕全村人性命担忧。” 村长咬了咬牙最终做了决定,组织好人捡来柴火之后,人们打开了棺盖,看到里面的哑巴娘后,村里人纷纷吓的倒退, 哑巴娘穿着蓝色寿衣,身上嘴里满是血渍,可是哑巴娘的面容却透露出红润。 比她生前面色苍白,营养不良的样子还精致,这那里像是一个死了快半个月的女人,她的手旁边还有一根电筒。 孟爷爷看到后,脸色也是猛然的一变,“借尸还魂,想不到竟然会是借尸还魂,要是等到七七四十九天她破棺而出,成了僵尸,恐怕真的就会祸害一方了。” 在阳光下的哑巴皮肤迅速变黑,众人把他抬到柴火之间,点燃后,哑巴娘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然后慢慢的化为灰烬。 当时看到那样的场景,我妈下意识的就把我的眼睛捂了起来,直到后来成了灰烬后,孟爷爷才让大家把燃烧的灰烬都埋了。 当天下午,孟爷爷离开了村子。 他走的时候慈祥的微笑,望了我一眼,看着我戴在脖子上的古玉,那眼神里,总有着太多想说而不能说的话了。 那时候的我,对我的病突然好转却没有感觉丝毫诧异,直到第三天清晨起来,我妈抱着我哭了。 我当时还问我妈怎么哭了。 我妈低声的说,“你奶奶快不行了。” 第十八章 借尸还魂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的病好了,但是奶奶却害了一场大病。 当时我妈牵着我去后屋,看到奶奶躺着的时候,显得特别凄凉,奶奶的脸褶皱的不成样子,而且头发竟然全白了。 短短的三天,奶奶完全变了另外一个模样,就连平时慈眉善目,那双炯炯有神,饱经风霜透露出沧桑的眼睛,也黯然失色了。 我站在她的旁边,叫了声奶奶,她的眼睛才勉强的睁开一条缝,已经枯瘦如柴干巴巴的手,颤巍巍的抬起来,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 上面的老茧和粗糙的干皮有些扎人。 “奶奶,你怎么了?”我站在奶奶旁边,呆呆的看着。 奶奶在笑,苍白无力的笑,吃力的说,“奶奶没事,躺一会儿就好了,烟儿乖,让奶奶好好看看我的乖孙女。” 我发现奶奶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奶奶病的相当严重,那一年里,爸妈再也没有出过远门。 就在家里照顾奶奶,可能是天见可怜,一年后消瘦不堪的奶奶,竟然好转了。 只不过身子更弯曲,显得更矮了,而且天一冷就不停地咳嗽,比以前更加苍老了,那鬓白的头发,总是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悲凉。 哑巴娘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被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淡忘了,只是村里经常会看到一个穿着脏兮兮,只知道傻笑疯疯癫癫的人影。 那是虎子!! 后来我也遇到过一件怪事,有一年冬天。 下大雪很冷很冷,我跟村里的二狗哥和燕子几个去雪地玩,我看到一只野兔,那时候好奇心重就跟着跑。 结果就跑到了村后面的野人沟里,这地方村里的人都不让来,燕子跟我说,野人沟有“老背子”,专门抓小孩的。 那天我就迷路了,我在雪地里漫无目的的走,走了多久也不知道了,只知道天黑了自己也走不出去了,到处是一片白。 我饿极了冻极了,倒在了一片雪窝中,走不动了,只想睡觉。睡啊睡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到有人喊我,小丫头,小丫头,别睡了,快起来! 我醒了,可迷迷糊糊的又看不到有人。就只听见有人在耳边说,小丫头,跟我走,走快点,别停,我给你找好吃的。 于是我就起来跟着声音走了,走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了,天渐渐亮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围着一座老坟走了整整一夜,老坟四周厚厚的雪都被自己踩没有了,光溜溜的成了一条圆圈路。 只可惜并没有什么吃的。 那天晚上,冒着冷冽的寒风,爸妈和村里很多人找了我一夜,而我也整整走了一夜才出这个诡异的山沟。 我把这个事跟他们说了,他们还不信,直到白天很多村民返回去看,真的就看到了那座老坟,我围着老坟走了一夜,四周都被踩的光溜溜的了。 当看到这座老坟的时候,村里很多人都清楚了,这老坟埋的是以前咱们村里一位孤苦伶仃的老人,姓杨,村里的小孩子都叫他杨爷爷。 在村里以前是一个篾匠,修竹篓和箩筐的,很慈祥,也很喜欢村里的小孩,每次有糖果都会分给村里的小孩子们。 我爸说我出生的时候,杨爷爷还抱过我,只不过没过两年就去世了。 后来奶奶说,要不是杨爷爷喊我不停地走,我那晚早就被冻死了。 童年的时光,仿佛是过渡,总是过的很快,随着我跟村里的二狗,燕子和春妮背着小书包一起上学,转眼就已经小学毕业了。 在我们刚去乡镇上读初一的那年,村里的姚大爷去世了,他从哑巴娘死后就一直生大病,不能走动,熬过了那年的冬天,开春就走了。 我和二狗他们,也渐渐的都在长高。 爸妈过年后就出去打工了,只有我每个星期放学了回去。 奶奶的身体从我九岁那年后就变得很差,一些粗重的活,只有等放学后我回去做。 虽然才十二三岁的年纪,但是那年代发展的很快,随着新农村的建设,人们的思想也变的比以前更加成熟。 我们村里的张叔,因为多年在外面打工,是村里第一个修三层楼的平房的。 还有,二狗谈恋爱了,初二的时候跟隔壁村一个读同班里的女孩,随着年龄长大,二狗的胆子也是越来越肥。 在学校里成了刺头学生,整天都灰头土脸的到处跑。 初三快要期末考试的时候,那天回村半路上,二狗就骑着他爹那辆破得不成样子的28式老自行车,嘎吱嘎吱的往村外去。 他现在的个头比我高了一些,那天他还拉着我去了,半路的时候他说,他要去小慧家提亲。 让我跟他一起去壮壮胆。 我当时吓得就要回去,二狗说保证没事,结果我们俩去隔壁村小慧家的大门口,她已经站在了大门前,她家修了平房。 看到二狗骑着生锈的老年车,她扯着嗓子就说道,“你怎么又骑这破车来了?” 二狗憨憨的笑着说,“电瓶车让我爸给骑走了。” 小慧站在大门口,郑重其事的说道,“王小六,我们分手吧。” “啊?”二狗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 小慧鼻子里哼了声,傲娇的说道,“咱们分手吧,我都说了十二点三十分到我家,可是现在都十二点三十二分了。竟然你连最后一次机会都不知道珍惜,咱们就这样分了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二狗一顿哀嚎,赶紧上去,结果小慧转身进屋,‘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二狗在外面哀嚎着说自己冤枉。 但是结果无动于衷! 不过很快二狗就‘原形毕露’了,他退到了院子里,仰头冲着二楼小慧家窗户就喊,“杨小慧,你给我记住,哼,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名字出现在我家户口本上的,总会有你被我儿子叫妈的那么一天。” 说完,二狗又哼了一声,掉头就走了,不过很快又气恼的回来,然后推着他那辆“价格不菲”的老年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年初三期末考试成绩单还没下来的时候,我跟春妮和燕子在村外的山坡地用细竹竿打树上的枣子,打累了,地上的落枣也够多了。 就坐在树下,随手捡着地上的枣子吃。一边吃,一边望着对方傻傻地笑,看上去好不惬意。 但过了一会儿,春妮就显出忧愁来,说道:“唉,我们三个这样玩耍的日子,以后肯定不多了。” 第十九章 人生如梦1(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燕子在一旁纳闷地问道:“春妮,干嘛这么说呢?” 春妮垂着头,讷讷道:“我娘叫我嫁人了……” “你以后要当人家媳妇了啊。”燕子眨巴眨巴眼,俏皮的说道。 春妮瞪了她一眼:“别乐了,你知道我要嫁的是谁吗?” 我跟燕子问道:“谁?” 春妮苦着张脸说:“咱们村东边老杨头的小儿子。” “哎呀,就是那个跟各家收米到城里去卖的老杨头?他儿子不是才读六年级吗?”燕子惊讶地问道。 “可不是吗?他儿子比我小,而且我根本就不想嫁过去。”春妮快哭出来了。 我问:“你娘怎么让你嫁给他呀!” 春妮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娘说老杨头虽然老了点儿,身子骨还是挺硬朗的,他们家比较殷实,还有,我娘说嫁过去以后比在自个家里好多了。” 燕子有些急了:“可是他儿子才十三岁啊。这也太小了吧。” “我妈让我辍学不读了,在家里做家务,等在过两年就嫁过去,我妈还对我说,我们家四个女儿,家里实在是养不起了,只有嫁一个算一个了,你们说,嫁人这种事,哪有我们自己说了算的?” 燕子问道:“这么说,这门亲事你娘已经定下了,改不了了?” 春妮苦涩地点着头:“我娘把老杨头送的聘礼和钱都收了,就等到时候他儿子读完书我们就结婚。” “燕子,小烟,你们俩以后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不要像我这样!” 燕子听到这话,现出一脸焦虑和尴尬,整张脸都涨红了,像是想起来什么特别难堪的事。 我不解,问道:“燕子姐。你怎么了?” 燕子掩饰道:“没,没什么……” 春妮看出了端倪,有些不悦地道:“燕子,我刚才都把夫家的事实话告诉了你们,你有事却遮遮掩掩,不对我们说,你不把我们当作好姐妹?” 燕子望向我们,样子十分为难。好一会儿,她憋出一句话来:“我这辈子……或许不能嫁人了。” “为什么?”我们好奇地问道。 燕子想了想,话既然都说到这儿了,不如全盘托出,免得又说自己不够意思。 她对我们说:“我告诉了你们,你们可不能告诉别人。” “嗯。” “可千万不许说呀!” “嗯嗯,你说说吧,怎么了?”春妮说,我也跟着点头。 燕子又犹豫了一阵,终于豁出去了:“期末考试的时候,你们还记得吗?” “记得呀。” “那天你们俩先考完就回去了,我和铁柱哥一起回去的。” “嗯,怎么了?” 燕子抿着嘴憋了好久,涨红了脸小声说道:“回来的路上,我们路过一片小树林,铁柱哥把我给……那个了。” “啊!你们……”春妮忍不住大叫起来。燕子赶紧捂住她的嘴:“别嚷!让别人听见了!” 过了许久,她们俩才稍稍平静下来,我们都是羞红了脸。春妮问道:“燕子,这事儿没人知道吧?” “当然没人知道,要不我在村里可别活了。” “那事儿……到底是什么滋味呀?”春妮脸红心跳地问道。 “哎呀,讨厌死了!”燕子羞得转过头去,却忍不住咯咯地笑,“反正你们以后总会知道的!” 春妮说:“你要是不说,我们就去问铁柱哥了。” 燕子叫道:“你敢!”说着向春妮扑了过去,嬉笑着打闹在一起。 我们几个人打闹嘻笑累了,就并排的躺在山坡的草坪上,仰天看着蓝天。 “春妮,小烟,你说我们以后还能不能也像现在这样?”燕子把手放在额头,静静地看着蓝天开口说道。 “会的,我们这辈子都是好姐妹。”春妮说。 我嗯了一声,“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燕子的成绩一直都很差,这大概也跟她原本就对读书没有任何兴趣有关,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里,使她性格从小有些倔犟叛逆。 我们跟狗子一起去学校拿的成绩单,燕子没有考上高中,燕子妈想让她读职高,春妮的成绩在班级里很好,可是她家原本里实在供不起她。 她很想读书,但是交不起学费,家里人让她辍学帮着家里分担一些家务,为此她伤心了好些天。 二狗和我去了县城里读高中,在开学的前一个星期,燕子来跟我们告别,她说已经想好了。 她打算和铁柱一起去广东打工,而且她也不想待在家里,铁柱舅舅在广东拉链厂,她跟着铁柱一起过去。 燕子走的那天,我和春妮还有狗子都去县城送她了,燕子妈不答应,可是燕子脾气犟,拗不过她,最后用蛇皮袋带了一些腊肉和土特产去了车站。 我跟春妮和二狗把燕子和铁柱送上火车,然后直到看着他们上车,我们在安检口一直到火车开走。 后来开学了,我跟二狗从中学一个星期到现在一个月才从县城回去一次,每次回去打扫房间,刷碗做饭照顾奶奶外,就是去春妮家里。 春妮就一个人在家,帮着家里种菜插秧,在家里忙活家务事,每次她看到我都很高兴,只不过她笑的很心酸。 我知道她其实很想读书,她说很羡慕我,让我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要跟她一样这辈子都窝大山里,等以后长大就出大城市看看。 其实那两年我们村发展的很快,有了低保和补贴,而且提倡退耕还林政策,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修了砖瓦房。 高二那年,二狗在县城因为小慧跟别人打架,被学校开除了,于是他就没有继续读书,而是跟着他爸承包了几亩地,一起在村里做起了渔业养殖。 我们都在长大,但是都在不自不觉的融合到这个社会,我不能辍学也不可以辍学,因为我妈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她不想我跟她一样。 高二快过年的时候,我妈给我买了手机,而那年的燕子跟铁柱也回来了,她穿着打扮的很好看,一眼看出就像城里的大闺女。 我们也都长高变样了,二狗成了青年小伙,个头跟他爸差不过高了,皮肤晒的黝黑,春妮也变了,我们俩差不过高,而且还有一年她就结婚了。 当然,变化最大的还是燕子,出门的时候还很青涩,提着蛇皮袋。 第二十章 人生如梦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是两年后回来的时候都快认不出了,眼睛大人又水灵,她变得苗条,高了不少,而且穿着打扮的很漂亮。 燕子回来那天,我们几个有说有笑的聊了很久,她只是回来过年。 过完年还得出门,而且她说家里不好玩,什么都没有,外面好玩多了,灯红酒绿的,还不停的跟春妮说在外面的一些事。 春妮眼神尽是向往,我跟燕子都有手机了,跟二狗都互留了联系方式,只有春妮没有。 不过她说开年有钱了就买一个便宜点的,到时候叫二狗要我们俩的联系方式。 那年过年,我们玩的很开心。 只不过在开年没多久,燕子就又出门了,而村里吃百家饭也长大了的虎子,却出了意外死了,关于哑巴娘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些年,很少有人在提起。 而虎子在村里家家户户都照看着,但是没想到却淹死在了村外面的河里,后来还是村里人打捞上来的,以前听村里大人说过。 村外面那河里有河婆子,她们都说是虎子傻乎乎跑河边去玩,被水里的河婆子抓进河里淹死了。 当时村里还找了两个道士先生在河边做法驱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或许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会随着长大而出现岔口,也注定了小时候那些快乐的日子,会随着年龄慢慢的只能沉淀在记忆里。 哪怕是曾经最好的玩伴,也会随着各自的生活,而经历各自的不同,我也更加想不到,我会经历如此多的种种因果。 或许,和孟爷爷当初说的一样,这是我的宿命… 奶奶的身体大不如前,不过倒是还算硬朗,自己做一口吃的倒是没有问题,只不过天一寒就不停地咳嗽。 我读高三的时候,春妮买了一个便宜的山寨手机,给我打电话说她还有一个多月就结婚了,现在她还不太会用手机,等二狗教她能发图片,说到时候给我拍照片。 可惜那时候我正准备备考,春妮结婚我没有到场,只有二狗用手机给我发了春妮在村里结婚时候的图片。 燕子也跟我打电话聊了,她说没想到我们三个竟然是春妮第一个嫁人,我问她跟铁柱哥怎么样了。 燕子犹豫了片刻,然后对我说,她和铁柱已经分手了。 燕子正值花季少女,又是青春叛逆的年纪,在大城市里待久了。 受到灯红酒绿繁华城市的熏陶,加上帅哥美女扎堆,在靓丽的霓虹灯下,女人都是会有爱慕虚荣的心理。 尤其是燕子的年纪,我们都有虚荣心和有攀比的心,看到那些生活在大城市打扮帅气的男生,燕子可能觉得铁柱太土了。 那天我在燕子的空间看到她跟一个穿着打扮很时尚,戴着耳钉的高个男生亲密的合影,背景是在一个酒吧。 后来我才知道,燕子在外面跟酒吧一个年轻小伙恋爱了,刚好那段时间我很忙,好长的一段时间我们没联系。 倒是期间铁柱不知道怎么找到我的号码的。 给我打电话问燕子的下落,我知道燕子的性格,她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不可能在和铁柱在一起了。 我只能安慰铁柱,让他放弃,以后找一个跟自己能过一辈子的女孩子,好好的过。 高中的学业很忙,那一段时间有好几个月我都没有回村里,我给二狗和春妮打电话,让他们俩有空照看一下我奶奶。 高三快要高考那一段时间课程也紧,有天半夜都一点多,我已经睡着了,燕子突然给我打了电话,我接听后半天她都不说话,我只听到电话那边有抽泣和哽咽声。 我问了好久,燕子才哭泣的在电话那边说自己好后悔。 我很担心的跟燕子说出什么事了,许久燕子说,她吸.毒了。 我当时脑袋猛地一震,有一瞬间成了空白。 接着燕子说,她跟铁柱分手后,和那个酒吧男一起的人叫孙凯,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燕子哭着说他不是人,是畜生。 我问了才知道,孙凯是一个贩毒团伙的小弟。 当初看到燕子,就是想玩玩而已,花言巧语把涉世未深的燕子骗到手不说,还把燕子灌醉,让他们团伙的好几个人轮流了她。 当时燕子被那些畜生糟蹋的时候,孙凯就在一旁看着。 因为怕燕子报警,他们拍了她的照片,并且还给她注射了.品,并且威胁燕子,如果她敢报警,他们就把照片公布出去。 燕子想逃避,可是她已经上瘾了,发作的时候都面色苍白,都只能瑟瑟发抖的蹲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开着水龙头淋水,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只能用自己的身体,祈求能给她精神支柱的‘解药’。 她说她跟很多男人都睡过,她现在很脏,很后悔,我让她回头,在重新好好的生活。 她说,她这辈子都回不了头了,最后跟我说,要我以后一定不要像她那样活着,并且说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姐妹。 说完,她挂了电话。 我再次拨过去的时候,燕子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我心里宛如刀割一样,疼的都没办法呼吸。 我知道,燕子的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燕子没有在回来过,而她也没有跟我们再有过联系,我更没有把燕子的事情跟春妮和二狗说。 出奇的,春妮结婚后过的倒是挺好的。 老杨头家境在村里不错,他那个小儿子学业有成,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而二狗家也富裕了起来。 在他们家养殖渔业赚了钱后,不仅真的说成了他和小慧家的亲事,更有村民看到了赚钱的机会,也做起了养殖。 而我,经过自己的努力,那年成了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学生。 那年,我妈还在灶屋里洗碗,手在围裙上擦拭了两下,拿过了我给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当时我妈手都在颤抖,看着我,笑着笑着就激动哭了。 这些年在外面省吃俭用供我读书,因为她不想我一辈子像她一样,我妈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看着我妈已经粗糙布满老茧的手,还有已经蜡黄起了皱纹饱经风霜的那张脸,我知道,她已经渐渐地老了。 这些年,她也已经累了。 第二十一章 人生如梦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爸妈给我摆了酒宴,街坊邻居全都来了,春妮也来了,我们都已经不再是小孩,她说她很开心。 她的笑容里,有对我的祝福,也夹着对自己的无奈。 我相信,如果当初她家里有钱供她读书,春妮一定也可以上大学的。 我们的生活轨迹,就是这样在悄然无声,渐渐地长大间各自都变得不同,我去了所谓的大城市,在繁华的都市的大学城里,开启了我的大学生涯。 也认识了更多的人,虽然春妮和二狗,燕子,还有村里的奶奶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但我的生活似乎离她们变的更加疏远。 我们,都已经不再是当初一起去小溪旁边捉螃蟹的小孩,也不会再有全身弄得灰头土脸整天嬉笑无忧的童年。 更不可能有一起在山坡地躺在草坪说童话,背着小书包一起读书的场景了。 我知道,我们终究还是长大了,也终究会有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家。 我读大学的的第一个学期初,燕子又突然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她说她对不起铁柱哥,也好想再回到我们小的时候无忧无虑在一起的日子,可都已经晚了。 说完她就再也不说话了,燕子是我最担心的,我打她手机,她不接听,给她发信息,她没回。 直到一个星期后,我妈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学校习不习惯。 钱够不够花,后来我妈在电话那头让我一定要踏踏实实的在学校好好的,一定不要出去鬼混。 我当时听出我妈话里有异常,随后我问我妈怎么了,在我的追问下,我妈犹豫了很久才对我说,燕子死了。 我当时手机没拿稳,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其实很久后,我才彻底的弄清楚,燕子的一辈子毁的彻彻底底。 燕子被拖下海后,就已经身不由己了,成了那些畜生糟蹋的玩偶,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那天燕子从酒吧出来,刚巧铁柱从那条街经过,看到了浑身淤青被折磨的燕子,铁柱就上去问她怎么了,怎么不回去。 燕子已经没脸再见铁柱了,就低着头让她别管。 后来被酒吧里的团伙看到,出来几个人把铁柱打了然后拖进了包厢,在包厢里铁柱看到了燕子的那个男朋友孙凯。 还有一个脖子上挂金项链,胳膊上纹着青龙的男人,满脸的凶相。 他们以为是燕子在给铁柱通风报信,所以就直接把铁柱打了,抓了进来。 燕子当时就跪着求着放了铁柱,被狠狠的打了几个耳光,铁柱挣扎的想起来,别人用脚踩在他的脸上。把他按住在地板上。 在包厢里,那些畜生当着铁柱的面把燕子的全身的衣服裤子都扒光了,在他面前羞辱。 后来铁柱被打的浑身是血,把他扔在了酒吧门口。 大概是铁柱真的太喜欢燕子了,一个憨厚老土在厂里拼命上班挣钱,还单纯想照顾燕子一辈子的傻子。 或许是在看到燕子被那样羞辱玷污下,铁柱当天晚上拖着伤去黑市买了刀,用报纸包住混进了酒吧,在洗手间把孙凯当场就砍死了。 后来进包厢,在里面捅死了五个,那个挂金项链正搂着包厢公主的男人,脖子都被捅穿了,跑了两个。 燕子当时就吓傻了。 铁柱扔下刀,当时从二楼包厢酒吧窗口跳下楼跑了,两天后,铁柱被警察找到,在居民区的老楼居所,不过警察只带走了铁柱的尸体。 他跳楼了。 在铁柱租的房间桌子上,还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给燕子的一段话,铁柱说他不后悔,唯一后悔的就是没能好好的照顾燕子,没能在燕子离开的那天去拉着她的手。 也就是在铁柱死的那天晚上,燕子给我发了那条信息,她说她对不上铁柱哥,也好想再回到我们小时候。 一个星期后,燕子死在了自己住的单身公寓洗手间,嘴里吐着白沫,眼睛睁的很大,是她自己服毒自杀的。 临死前,她在哭,像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完! 那一年,燕子刚满19岁。 那一年也正是韩流来袭的风潮,我还记得那天在大学宿舍里,寝室宿友都围着电脑看着当红的韩剧,无数女生心中的全能型男神宋仲基主演的韩剧‘太阳的后裔’。 我的脑海里想到的全都是小时候,燕子,春妮和我在一起的场景,那天,我抱着头整整的在宿舍里哭了一夜。 那以后,我也经常会想。 其实我们从出生开始,路可能就已经被注定好了,就像我所遇到的每个人,这大概就是孟爷爷当初说过的宿命。 我的宿命,也或许是……每个人的宿命。 燕子去世的一个月后,我当时在电脑上看到一条消息,全国执行了有史以来最严厉的一次“扫黄打非。” 我以为我接下来会平静,但没有想到在经历这些人事变迁后,我的人生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所有的光怪陆离都彻底的颠覆我的人生观。 更让我意外的,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一直戴在脖子上奶奶留给我庇佑平安十几年古玉。 都因宿友一次欺骗,让我无意间把血滴在了上面,从此我的身边就多了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然后接踵而至的恐怖,彻底的把我拉进了一个越来越深的地狱…… 或许时间是抚平心痛的最好良药,因为燕子我沉寂在悲痛很长一段时间,才逐渐的让我缓缓地走出了阴影。 这件事要从大学暑假前一个月说起,原本额头上长满了痘痘的宿友瑶瑶,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美人。 在一个星期前她的脸还蜡黄蜡黄的毫无光泽可言,甚至因为皮肤暗黑而显得有些丑态。 要说整容,她其实一直没多少钱,可要说傍上了学校那个公子哥,凭借她以前的长相,我觉得不太可能,但我也没问她原因。 那晚,我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梦,在梦里我听到了一个幽幽的声音。 “鬼烛花灯金鳞绕,阴君惊梦三更寒。阳女谨侍帝王榻,白骨冥棺合枕眠……” 睡梦中,我隐约听到了有个阴幽幽的声儿在念叨这句很奇怪的阴冷的古诗,随后听到房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呀声,缓缓打开。 朦朦胧胧,我好似看到一个男人身影向我靠近,我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僵硬无法动弹。 第二十二章 美容面膜(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的身体被他一点一点压住,一股浓郁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低沉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我吓得想要尖叫,双唇却被他封住。 突然,一股强烈的剧痛贯穿了我的身体,我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哀嚎,猛然惊醒。 昏暗的宿舍里死寂沉沉,隐约可以看到其他人已经熟睡过去了。 我心里有些紧张,低头却突然看到自己戴在怀里那碧绿又透露出血红的古玉竟然正发出轻微的荧光。 我突然有些好奇,到就在这个时候,朦胧间感觉有凉风吹我脖子。 我转过头就看到一张白的吓人的脸,而且还冲着我微笑着。 当时就吓得我瞪大眼睛差点就要叫出声,结果她伸手捂住了我的嘴,轻声的说,“是我,瑶瑶!” 我没好气故作姿态的说了句,“这都几点了,大半夜会吓死人的。” 瑶瑶没回我,反而伸手轻轻地抚摸了我的脸,对我说道,“小烟,你这张脸的底子那么好,要是能再瘦一点点,变细腻一点,一定比学校的校花还要漂亮的。” 这几天白天我都没有看到瑶瑶,她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问她是不是偷偷跑去整容了? 瑶瑶说自己根本没那么多钱,不要说整容了,就连太贵的化妆品都没钱买。 我更加好奇了,连忙问是不是用了什么偏方,在我的追问下,夜色里我看到瑶瑶的眼珠子微微转动着,对我说,“我用了一款面膜!” “面膜?” 我有些惊讶地道,要是一个星期前她对我说这话,我肯定不相信,但是现在反观她近在咫尺的脸。 弯弯的眉眼,鼻子又直又挺,红润的嘴唇像玫瑰花瓣一样。 尤其是她的皮肤,跟羊脂白玉似的,竟然一点瑕疵都没有,实在太美了。 “对啊!”瑶瑶笑着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小烟,我介绍给你吧。那款面膜真的好用,只是三天,我脸上的痘就全好了,皮肤光泽动人,好像没长过似的。” “你知道吗,以前那些理都不理我的男人,现在就像猪一样拜倒在我的裙下,只要我说一句,他们都甘愿为我做事,多少女人羡慕,多少男人浮想翩翩。” 想到表白被拒,我在她的教唆下心动了。 其实我的脸底子很好,长这么大我连化妆都不太会,也并没有精心保养过,但是脸上也从来不会过敏长痘,只是最近我的脸有些干燥。 隔天,瑶瑶就带我去了她一个星期前去过的美容店,是在南雅路的一个小区胡同里,门上还写着薇姿美容店几个字。 在路上我摔了一跤,戴在脖子上的玉摔出来了,手也割破了皮,血都流了出来,瑶瑶弯腰帮我捡玉,但她刚碰到手就跟被蛰了一样缩了回来。 她叫了声,“小烟,你这玉怎么这么烫人啊!” 我疑惑的伸手捡起来,可是玉分明就是冰冰凉凉的,我还觉得这玉挺阴冷的呢。 我疑惑说没有啊。 瑶瑶嘟嚷了句,说可能是自己产生错觉了吧。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叫周梅的女人,在美容店的柜台后电脑前还坐着一个男的,抬头冲着我们笑了笑,人挺帅的。 周梅说薇姿面膜,是自制的,拥有胶原蛋白还有什么水,能够让皮肤吸收更好,不仅能补水祛斑,美白效果更是奇好。 并且三天就可以见效。 又自夸式的说了一大堆让多少自卑的女生找回自信,挽救过多少失败的婚姻,我打断了周梅, 直接问了价格,周梅说的价格略微有些昂贵,不过看了旁边站着的瑶瑶,如果非常便宜,我反而觉得不太合理了。 在周梅带领下,我先去旁边屋子做了洁面工作,然后就进了另外一间封闭的小房间里,里面有些昏暗,我躺着。侧眼一看。 我看到了角落里竟然站着一个男人。 这男的挺高的,只是一个人形黑影,昏暗的手术室我看不清楚他的穿着和长相,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恐惧,因为我总觉得,那个身影在看我似的。 周梅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已经拆开的面膜。 “不要紧张,只是模型而已。”周梅看到了我的失态和紧张,说,“我们就特意的做了一个帅哥模型摆放在这里,让你们坚定塑造完美容颜的信念,咱们喜欢身边魁梧的帅哥,可同样帅哥也喜欢长相漂亮的美女啊,尤其是女人的容貌……” 她腾出一只手还轻轻地抚摸了我的脸,我知道女人的容貌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皱眉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昏暗中我隐约看到她眼里闪烁出了贪婪的渴望,我发现周梅的脸很白,白的都已经……不像常人了。 说完,她轻轻地把手里的面膜摊开,慢慢的贴在了我的脸上,那面膜滑滑的,沾满了精华液。 薄薄的一片透明白皙的人形面膜,就好像是一张……脸皮。 面膜一敷上,我就立即感觉到了与众不同之处,皮肤凉凉的,很清爽,那种清冷的凉意让皮肤好像很贪婪的想要吸收。 但不知道怎么,之后的过程就是迷迷糊糊的,我感觉脑袋有一些昏昏沉沉,竟然睡了过去,我醒过来的时候,总之,天已经黑透了。 脑袋里还有些浑浑噩噩的,有些酸乏无力,周梅看我醒了,就说不要着急,面膜已经取下来了,不过最好注意要防晒。 果然,想要变美是需要代价的。 我也没说话,揉了揉昏沉的太阳穴,侧目一看我的脑袋一下就炸锅了。 我看到在玻璃门边空无一物,那个男人雕像。 竟然……不见了。 我浑浑噩噩的脑瓜子里不停地闪现出看到昏暗玻璃门前人影的恍惚感,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到一阵的深思极恐。 我赶忙冲着周梅指了指玻璃门的空位置,问,那放着的人体模型呢,怎么不见了!? 周梅皱眉的望向我,然后又看了看我指的地方,满脸疑惑的问,“丫头,你说什么?什么模型!?” “……” 我一下心里更加惊恐了,也更加着急了,昏暗的房间里,我绝对不会看错,刚开始就是一个高高的男人站在玻璃门旁,因为房间比较暗我看不清面容和穿着。 况且这个周梅还跟我说那个是模型并且解释了原因,怎么现在就一副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把手术前我们俩对话着急忙慌的都说了一遍,我着急的要死,但是没想到她眼神更加古怪了。 第二十三章 看不见的人(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幻觉。”周梅皱眉安慰我道,“其实你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很多人在陌生环境,因为心理过于紧张的时候,都会产生类似的幻觉。你现在应该放松下来,放心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大脑清醒的很,绝对不相信那是幻觉,我认为是这个周梅在故意耍我,可是转念一想她一点必要都没有,而且她也不太像在对我撒谎。 我心急的想要给她继续说,没想到周梅冷冷的打断了我,说道,“丫头,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跟你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体模型,我们这里不是服装店,根本不需要在玻璃门前放几个模型给人展览。” 我看到周虹脸色有些怒意,估计是以为我要利用什么人体塑形为借口找麻烦,我也难得争执了。 离开的时候周梅说过几天再来复查,交代了注意事项,然后我就跟瑶瑶回宿舍了。 回到宿舍,我心里总觉得忐忑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出现了点怪事,首先是不管我走路,上厕所还是睡觉。 总有种感觉,觉得身后有双眼睛盯着我,这种感觉之前从来没有过,让我很惶恐,原来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我,几乎天天失眠。 我上网去查了一下,发现一些人也有类似的经历,总归来说就是自己心里焦虑产生的失常,精神紧张造成的,就跟那些流产打胎女,短期总会梦到小孩差不多。 这理由很牵强,但我稍微心理好受了一些,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让我感觉真的不对劲了。 先是在学校别的女生看到我指指点点,不知道说着什么,后来就是宿友们对我的神情变得很不自然,像故意在逃避我一样。 同宿舍的王艳,在第五天搬走了。 她走的时候,用很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 那天晚上,瑶瑶拉着我又去了薇姿丰体机构,我们打了一辆车。 瑶瑶好像跟那个周梅很熟,我去了又做了一次后周梅给了我一瓶精华油,能够美白防晒,说试用装,如果好的话记得给她做广告。 我看一眼,乳白色的,而且看上去黏黏稠稠的,真的很像……白油。 走的时候周梅叮嘱说,平时不要经常用手碰脸,睡觉的时候尽量平躺着睡。 瑶瑶没有跟我一起走,把我送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让我先走,那个坐在柜台后的帅哥抬头冲着我微微笑了笑。 我心里面还有些惊讶,瑶瑶竟然和他谈恋爱了? 出了小区后,我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黑车,我连价格都没问,直接就坐在了副驾驶上,说了句,“北南学校!” “他不跟你一起去么?” 司机沉默的对我说了句。 我听到这话一下就愣了,不太明白司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明明只是一个人。 他是谁!? 我抬头注视着司机,这个时候我发现这司机和我所看到的人都不太一样,声音挺好听。 而且年纪不大,像个明星一样带着口罩,脸型挺好看的。 他虽然侧头,但我发现他的眼神并不是在看我,而是看向了我旁边的车窗外面。 我莫名其妙的感觉一阵惊恐…… 连忙回头望去,我发现车窗外昏黄的光线下空无一物,心里有点发凉,我问司机什么意思。 他口型好像捉弄我似的,轻笑了下,说,“我看错了,那路灯下刚开始有个黑色的影子,我还以为是人。” 我又转头望,昏黄的路灯下根本就没什么影子。 “美女,你这是去哪儿了!累成这样?”口罩男一边缓缓启动车子,一边对我问道,我发现这人口气不像是司机,反而像是少爷似的。 语气里带着轻浮和随意。 “薇姿美容中心,帅哥,你是不是也要去?”大概是刚开始这人故意捉弄,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我没想到刚说完,他竟然踩了刹车,然后转头盯着我,他那漆黑的眸子微微有些眯起,眉头都有些皱了。 片刻,他说,“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有问题吗?”我白了他一眼,他样子变得古怪起来,眼里闪烁着精光,有些惊讶的说,“你不知道?” 我被他这话说的莫名一紧,说,知道什么!? 他不说话了,但是我感觉口罩下的他面部变得很古怪,到了大学校门口,下车的时候,刚走了几步那个带口罩的年轻司机冲着我喊了声。 我回头看到他的手搭在车窗上,头斜斜的伸出来望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事?”我皱眉问。 “没什么,就是叮嘱你,最近不要出门,如果有事的话我不介意给你一个电话。” 他带着既向交代又像调戏的口气,尤其是那双眼睛,似笑非笑的望过来。 “帅哥,你这种搭讪,已经落后了。” 我毫不客气的给他翻了个白眼,转身进了学校。这个时候宿舍铁门早就关闭了。 我站在宿管阿姨玻璃片不停地的敲玻璃,不到一会儿,门窗打开,一张蜡黄紧绷的女人老脸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阿姨,把门开一下呗?”我笑嘻嘻的说。 宿管阿姨盯着我身后看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你叫什么名儿?” “古小烟,302宿舍!”我赶忙笑着说。 “丫头,别怪阿姨没提醒你,你们都是半大不小的人了,可别随意的糟蹋自己的身子,不要等到以后才后悔。”说着,她把小窗户拉的更大了一些,伸出了手。 我看到宿管阿姨眼睛还看了一眼我身后,我下意识望了一眼,但是什么都没有,就看到树底下有一团漆黑的树影子。 我看到宿管阿姨摇头,嘴里嘀咕着现在这些丫头,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之类的话。 “谢谢阿姨。”我伸手去接钥匙,但宿管阿姨浑身没想到抖了一下,然后惊恐瞪大眼睛的看了我一眼,我被这浑浊的眼看的头皮发麻。 “阿姨,您怎么了!?”我试探的叫了声。 “啊,没…没什么…”阿姨揉揉眼,又瞧了一下,接着就缓和了下来。 回到宿舍后,其他人都还在聊天,但是一看到我进宿舍,她们眼神里古怪的很,都不说话,然后各自躺好就装睡了。 我也不想说什么了。 躺在宿舍我却有些后悔,而且宿管阿姨刚开始很奇怪,她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总是看我身后,还很畏惧的模样。 我情不自禁想到戴着口罩的年轻司机说路灯下的黑色影子,我心里顿时有些害怕起来。 第二十四章 鬼花(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第二天大清早的,我下宿舍楼碰到了几个同学,她们看到我都赶忙跟我拉开了距离,其中一个还对我指指点点,小声的在一旁说,“快看快看,昨天我跟你们说的就是这个女的,我跟你们说,我听她前宿友王艳说她已经疯了。” 我听到这话快气死了,想要过去理论,结果她们一看到我过去,都低着头小跑着离开了。 我再也忍受不了,气冲冲的去找另外几个宿友,唐雪珊和楚筱媚,她们俩一看到我进教室想离开,我立刻堵住她们问道,“你们干嘛都躲着我?” 楚筱媚冲着我挤出了干巴巴的笑,说我还有事,然后趁机走了。 唐雪珊尴尬的站在原地,低头不敢看我,只是笑了笑说没有。 我问不出什么,干脆就不说了,委屈的坐在位置上想哭,不知道什么时候,宿舍唯一一个宿友猫太太坐在我的前面,安慰我说没事吧。 我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怎么了!? “你真的不知道吗?”猫太太盯着我,好久才说了句,“我知道瑶瑶跟你是好朋友,可是她都已经死了。你这样真的吓着我们了。小烟,别这样了。她死了我们也很难过。” 我整个人突然都僵硬了起来。一股子凉气,从背后冒起。 不对,不对。 我抬头激动的跟她说:“怎么可能,她前两天还跟我在一起!” “你说什么!?”猫太太脸色就更吃了苍蝇一样,恐惧的对我说道,“小烟,你……你别吓唬我了。瑶瑶,她……她都已经死了一个星期了。” 一句话,让我整个脑袋都如遭雷击。 猫太太满脸苦涩的在一旁安慰我,可是我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瑶瑶死了!?死了整整一个星期了!? 不对,不对! 一个星期前,她刚好带我去薇姿美容中心,她还好好的。 晚上,我在宿舍里无精打采的躺着,脑袋里却一团乱麻,我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劲了,也隐隐有些后悔去了丰体机构中心。 猫太太说瑶瑶死了,而且已经死了一个星期了。 可是怎么可能!跟我在一起的就是瑶瑶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却响了,拿起来看的时候,我浑身都颤栗了一下,情不自禁的有点脊背发凉。 是瑶瑶给我发过来的信息。 我打开一看,上面写了一段话,“小烟,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已经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已经不想继续读书了,祝你早日找到心仪男神,要好好的哦,拜咯!” 我读完短信,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赶紧就直接打了过去,那边电话在响了起来,没人接听,我心里突然升起了莫名的寒意。 但是等了一会儿,电话通了,是瑶瑶的声音,还是跟我前两天看到的一样,她笑着对我说,信息看到了没。 我问,“你怎么不读书了?” 她说自己跟现在的男神在一起,等过段时间就去深圳了,她已经想好了,以后在那边就找份工作,过二人世界。 “瑶瑶,她们……” 我想要开口提猫太太对我说的话,可是话到嘴边我又说不出口了。 “你是不是觉得她们都不想靠近你?”那边的瑶瑶叹息一声,说,“她们都是嫉妒你,故意挤兑你,其实美容没什么的,没偷没抢的,那款面膜和精华油,你睡觉的时候可以用的,效果很好的,小烟,我们是为自己活着的,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我一下又笑了起来,然后嗯了一声。 “不说了,都这么晚了,早点睡吧,拜!!” 挂断电话,我心里顿时好受多了,瑶瑶分明活的好好的,什么都没变,猫太太却说她死了。 我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抵触情绪,就算是讨厌整形美容之类的,也不能咒别人死啊。 我躺着强制的让自己镇定,不去胡思乱想,我要睡我要睡我要睡。 分明困的要死,可我没有如愿睡过去,倒先被自己闷在被窝里的汗臭给熏精神了。 我嫌弃地使劲揉鼻子。 纠结了好半晌,越来越觉全身都散着馊掉的怪味儿,没洗过的皮肤痒得忍无可忍。 于是乎,最终还是拗不过一种叫“习惯”的玩意儿,我只能顶着一条小毯子拿上换洗的内衣,磨磨蹭蹭地走进了浴室。 暖好空气后,迅速脱掉衣物,想草草冲个澡就算了,可对着镜子,我又看到了在我脖子下面靠近锁骨的地方,烙印的一朵青幽幽的花痕。 犹如婴儿手掌般大小,幽青又透露出一抹紫色,以前宿友看到还觉得漂亮,问我是在哪儿纹的,为此我却只能苦笑。 不过这朵幽花点缀的刚好,让人觉得更添一份妩媚动人。 但是来历不明,我曾百度过无数花的品种,但是根本就找不到类似这种七片花瓣幽青的花。 像胎记一样,从我出生就存在了。 这世界上无论是什么植物,只要妖艳的过头了,总会透露出一股浓郁的诡异。 想到这花,我又透过镜子看到自己脖子上用细红绳串挂着的淡红色的玉,我伸手摸了摸,冰凉冰凉的。 普通开光的都是绿莹莹的佛玉,或者是观音玉,但是这玉刻画的,是麒麟。 没错。 上古四大凶兽的麒麟,整个玉是一只麒麟踏鬼的造型,一只麒麟昂首而立,踏着一只三头的小鬼。 小鬼的爪子抓在麒麟的爪子上,再仔细一看,就发现麒麟也是很多的小鬼聚成的。 整个玉巧妙至极,里面不像是麒麟踏鬼,而是鬼在组合成麒麟,尤其是里面麒麟有淡红色双翼,诡异的紧。 这块玉很古怪,哪怕是戴在脖子上也不能传递给它一丝一毫的温度似的。 玉是我很小的时候,在村里我奶奶亲手帮我戴在脖子上的,其实长这么大了,我还记得戴这块玉的原因。 是因为我从小就做一些很古怪的梦,基本每天都会,但是梦到的东西都是一些零碎的片段,到如今因为过了十几年了。 我只能记得一些大概! 那时候我经常梦到一些古怪的画面,梦里有些时候是一片沙漠,有些时候是一座古老黑暗的城堡。 我还梦到过一个男人站在一口很大的青铜石棺旁,哪怕是他的背影,但是我好像感觉出他很忧伤… 我还梦到过一只眼睛,黑色雾气凝成的一只很恐怖的庞大眼睛。 那巨大的黑雾里全部都是一张张狰狞可怖男男女女的脸,每次我都会被吓醒。 第二十五章 谁碰我(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后来,就是这块阴冷的古玉了,奶奶从铜匣子那个紫玉盒子里拿出来的。 说来也怪,从奶奶让我戴上后,我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些诡异又可怕的梦,不过奶奶当初蹲在我面前,千叮万嘱的告诉过我。 这块玉,戴在脖子上后,就千万不能再取下来。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浴室门被扣了几下,好像外面有人在敲。 我松开握住的玉,侧过脑袋就喊了句,谁啊! 喊了句后,我根本就没有听到一点声音,本能的我警觉起来,赶紧把浴室哗啦哗啦的水给关了。 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有些莫名紧张的盯着浴室门,我们的浴室门,是那种玻璃印花的门。 从外面往里面看,或者从里面往外面看,都是看不清楚里面的东西,只能够看见影子的。 在浴室灯光之下,我看到一个黑色的模糊影子,一下就移过去了。 我猛地惊恐的颤栗起来。 这让我突然想到了关于这个学校发生过的一件真事。 就在上半年开学第一个星期,以前的宿管是一个中年妇女,脾气比较大的。 学校为了节约经费就会提醒学生把节约用水电。每晚十一点必须熄灯,寝室的电表全在底楼。 所以宿管只要看那个宿舍的电表在转动就知道是那个寝室在开灯了,于是宿管大妈经常就直接扯着嗓门在楼下喊,“xx宿舍,把灯关掉。” 结果有天晚上,就听见楼下的宿管大妈突然厉声喊道,“407的,把灯关了。” 整栋宿舍楼,顿时死一片沉寂。 于是大妈又喊了一遍,“听到没有,407的,把灯关掉。” 后来,不知道哪个大胆的女生突然顶了一句,“你唬鬼哦,407根本就没得人住!” 我们女生寝室这边当时一打听情况,结果那个房间在最后面,是放一些废弃的架子和桌椅板凳的废旧仓库,果然没有住人。 女生这边全部吓得个半死。 倒是听过一些关于这学校的历史传闻,有人说很早前是坟场,普通的楼房住不得人,只能建造学校,因为学生朝气蓬勃的阳气会镇住地下阴气。 真是越想心里越害怕了,我突然感觉头顶上阴风不停地像冰水一样浇我头上,抬头一看发现是头上的通风口。 黑洞洞,冷飕飕的,像一个‘人’趴在里面对着浴室吹冷气似的。 突然感觉有点冷,这种冷,来得有些古怪,往皮肤里钻又贴着骨头往血里渗,连屋内的热气都挡不住。 我又忍不住连打好几个喷嚏,赶紧抬手捂住脸,可是手刚离开,一种比阴冷更诡异的触感隐约从皮肤上传来。 就……就、就像有双大手正在碰我的身体,带着冰凉的细腻触感。 我顿时整个人懵傻住了,投降般半举着胳膊,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怪异的触感还在继续加深。 哇擦,这一定是双男人的手,修长精瘦,还有硌人的指节! 啊啊啊,我内心一下就疯掉了!! 第一次遇到这么明目张胆地那啥,却连动手的是谁也看不见的恐怖状况,我立马急得溢出了难堪的泪,烫着脸皮想尖叫求救。 可惜身体被控制住了,除了头颈其他都不能动,即不能跑也不能喊,甚至都不能闭眼。 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只能瞪眼瞧着自己嫩娇的身体在被一双无形的色爪子慢悠悠地轻薄着。 而且“它”抚摸的手势正在越来越放肆,从小心翼翼到好玩似地搓揉,逗弄着我所有陌生的敏感反应。 我又气又惊恐,但就是怎么也动不了,跟传说中的“鬼压”有得拼,区别是现在抬头还能看到穿衣镜里的自己。 这些快让我完全崩溃了,可羞耻的事还在继续,本来扶在左边的那只手正缓慢地顺着腰线爬下去。 很快来到了小腹,并且还略微停顿了下,那毫无温度的阴冷感觉让我打了个哆嗦,可随后‘它’慢慢的向下而去… 这下,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作为一个不谙那啥的处妹子,平时自己洗澡都不敢多瞄的地方。 现在就要被一只连脸都不知道长啥样的鬼玩意儿给看光光啦,我羞愤欲绝的脑袋完全沸成一锅粥。 该怎么办?!千万不要被那啥,我可是要把一切留给自己未来老公的啊?! 可越怕,“它”就愈发放肆! 我的身上像是蒸笼一样热的出奇,可是那清冷的手想清澈的凉水,一点一点的。 清凉的摩擦感觉简直一言难尽,又酥又麻还有点挠心尖的痒。 我再笨也知道,这样下去后果要不堪设想,所以再害怕也必须抱住理智大神的大腿,我嘴巴里呜呜的想喊,但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泪水崩溃之前,我终于急中生智,拼命在心里骂! 记得考试前跟猫太太几个人去道观里烧香时,主持的方丈道长说过“鬼缚人,灵通心”这样的话,大意是指鬼能听见被自己作怪的人的心理活动。 虽然我对这种怪力乱的告诫表示嗤之以鼻,现在却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了。 于是我立即鼓起勇气,把所能想到的恶毒脏话唏哩哗啦地在心里统统骂了一遍,用从来没有过的凶狠口气。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绰号为“小喵喵”的我平时就跟只小猫一样,嘴巴软,压根不知道太多骂人的话。 所以,没过半分钟就把一点可怜的“存货”都倾销光了,车轱辘似地又骂了两遍。 然后就、就就没了……我使劲逼死大片脑细胞,想再掰出几个新鲜的词出来时。 “噗…”无视我悲愤的心情,“它”恶劣地笑出了声。 华丽低沉磁性,简直像超贵的音响公放,微震空气,好听得让人泪流满面。 作为一个声控,我彻底地沦陷了一下…… 可是就这么一个偷窥的色中饿鬼,再好听的声音也是凤凰毛插乌鸦屁屁,白糟蹋美好天赋! 经过恼羞成怒的一通乱轰下,“它”突然就停了。 还听见自己喘着气的低吟,声音也回来了。我赶紧把举得快倒血的双臂收回。 鬼怕恶人,果真没错…… 我惊慌失措的想赶紧裹上毛毯,这浴室绝对、绝对不能再久留! 我裹着毯子就要往外跑,可是在动的时候,我眼角余光看到浴室镜子里,在我的旁边出现了一个男子,但只是一瞬间,我惊吓的抬头,镜子里空空如也。 第二十六章 鬼相片(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没看清楚男人的容貌和穿着,但是挺高的,身影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 “女人,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是本尊的人了,不要让别的什么人再染手。”好听得令人要流泪的声音又轻柔地拂在耳边,不过口气却一点也不温柔,阴恻恻地就像拿杯冰块镇在脸颊上,都快被冻麻了。 我现在的表情一定是被冻到裂开状,还扑通扑通地掉着冰渣渣……我像被点了定身咒,根本给不出任何反应。 镜中没有人,但是声音的确是从这个浴室里传出来的。 “否则,你不会想看到后果的。” 温柔动听的磁性声音过后,这句话透露出阴寒的霸道威胁,身边突然旋转起一股强劲的森冷气流,然后…… “嗡”的一声,我听到室内空调痛苦地吐了口气,重新将温暖吹满屋内。 静悄悄的,一切终于“如常”。 而我―― “啊啊啊啊!!”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再也顾不得面子里子还是什么皮子啥的了。 门“嘭”地被撞开,一窝蜂地涌进来好几个人,同寝室的宿友齐刷刷的望着我,我抱着身子瘫软在地“嘤嘤嘤”地抹眼泪。 “怎么了,怎么了?”猫太太冲了进来,看到我一脸惊恐的模样,她脸都吓白了,“小烟,出什么事了吗?” 楚筱媚也走过来抱着我,对我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我们都在这呢。” “有鬼,浴室里有鬼。”面对大家七嘴八舌的询问,我只能如实回答,但羞于说得太详细,“它想,嗯,要害我。” 一阵诡异的沉默。 我的话刚说完,门口的唐雪珊就啊的惊叫出声了,她是乖乖女,胆子小的可以,平时最害怕神神鬼鬼的东西了。 楚筱媚麻着胆子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后蹲下身,犹豫了一会儿才说。 “本来见你平安回来了,我们都打算不再提起有些事,”筱媚苦巴巴地垮下脸,嗫嚅着,“毕竟发生的那些事,实在是……太缺乏真实感。” 她瞄了眼唐雪姗和猫太太,似乎还是不太想说的样子。 “既然真的遇到麻烦了,我们再逃避也没用,还是一起面对吧。”唐雪姗弱弱地回她。 猫太太一如往常地听话,大力点头,只差举手举脚表示赞同。 “小烟,对不起啊!前两天我们那样对你,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你如果知道后,会体谅我们的。” “先去穿好衣服吧,别着凉了。我们在寝室里等你。”筱媚总是最体贴。 我点点头,佯装冷静地转身回浴室穿衣服。 其实自己快完全晕菜了,原来小伙伴们也有重要的事情瞒着我。仔细回想她们这两天对我的行为,的确透着不同寻常的蹊跷。 首先我感觉这件事很乱,而且简直乱的不行了。 猫太太跟我说瑶瑶死了,可是她们怎么没跟我说,这难不成要上演一部碟中谍的大戏? 我连忙收回自己快要突破地球大气层的脑洞,迅速套衣穿裤收拾妥当,抱着小毛毯步入客厅,她们正排排坐地等着我。 “小烟,你先看一下这个,”楚筱媚见我惶恐不安地坐定下来,就从猫太太手里取过她的手机,划了几下后送到我面前,“答应我,看了后不要太害怕,大家都在这里。” 另外两人又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猫太太脸色犹豫,唐雪珊已经不敢靠近了,楚筱媚也是满脸的不自然,但很快他就打开了手机相册,然后翻了一下,直接点开了其中一张。 相片就如同夜视模式,有些模糊,里面人影更像由各种色彩的烟雾组成,勉强能看出衣装打扮。 面目就有些不清了。就算如此,我也能一眼认出,里面那个人就是自己。 相片里,我隐约看到自己坐在下铺,伸着手抓着什么,而且看样子我还侧着头对着外面说话的样子。 可……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在相片里我的面前根本就只是一团黑暗的空气,空荡荡的,压根就没人。 “是……是我?” 相片里是深夜,可穿着睡衣朦胧间古怪的样子真的让我头皮发麻了。 楚筱媚嗯了声,说,“这个视频,是一个星期前拍的。那天大半夜的时候,我想起来上厕所,结果……” 楚筱媚有些恐惧的抬头望了我一眼,我骇然的看着她,好久她说了发生的事。 那天深更半夜的时候楚筱媚想起来去厕所。 但是刚准备揭开被子她就看到我竟然跟个木头似的竟然直直的坐着,我最开始嘴里还说着什么。 楚筱媚这妮子神经大条的要死,竟然还以为我是梦游说胡话,拿起手机拍了起来,好第二天作为证据抓住把柄来作为谈资。 而且后面她就发觉不太对劲,她察觉我根本就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大半夜我在跟一个人说话。 可楚筱媚往我的正面看,根本就没人。 当时楚筱媚就吓着了,但又不敢大声叫,大气都不敢喘的捂住被窝露出一点缝隙,死死的看着诡异的我。 偷偷的捂住被窝录下了这么诡异的画面。 后来她听到我在说什么面膜,而且她听到我竟然说了瑶瑶两个字,吓得她全身冷汗直冒。 好在不到一会儿,我又重新躺下去了,整个昏暗的宿舍里回归了平静。 后来几天里,我就更是像着了魔一样的,经常神经兮兮的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好几次晚上宿舍里都那样,楚筱媚和猫太太几个人都看在眼里,但是谁都不敢上去说话。 接下来自然而然的就不敢靠近我了。 楚筱媚说完这些,我整个人就有些失神,我看了看拍的时间和拍照时候我穿的那件睡衣,立即就想起来了。 这是上个星期瑶瑶来宿舍找我时候我穿的睡衣。 我还记得那晚上我都睡的着了,但是感觉后脖子凉飕飕的,醒过来瑶瑶就在我的旁边。 她跟我提了面膜的事,第二天就是我们俩去薇姿美容中心了。 自从去了美容中心后,那几天瑶瑶每天都会找我的,如果她们真的看不见瑶瑶,那么我倒是能够体会她们所有人都会躲着我。 王艳受不了我这种怪异的举动,她肯定吓坏了所以搬出去了,搬出去的那天她看我的古怪眼神,我现在终于知道了。 “瑶瑶……她真的死了?” 我感觉全都乱套了,脑袋里像是烧开的沸水,完全成了一锅粥。 第二十七章 脸皮(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身边好像充满了阴诡之气,犹恶鬼缠身一样的围绕着我,我抱着手臂搓了搓,浑身感到阵阵寒意窜起。 “那天你请假回去了不知道,本来晚上我们打算跟你说这个事的,但没想到……”猫太太脸色有些畏惧的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们没想到那天晚上出了事情,瑶瑶她又回来了。 “后来你那样一闹,我们……都以为你疯了,王艳觉得你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所以她才搬走的。我们哪还敢跟你说这事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说的过去,可是…… 我赶紧问,“瑶瑶,她是怎么死的?” 宿舍里一下又安静了,唐雪珊在一旁哆嗦的打了一个冷战,猫太太低着头不太想说的样子,只有楚筱媚余光抬眼很不情愿的看我。 “你们倒是说话啊。”我急的都快哭了。 “小烟,你还记得瑶瑶以前吗?”楚筱媚深吸一口气,对我说,“我是说她以前的容貌,大概是在一个月前的时候!” 我点了点头,说起瑶瑶的容貌,因为变化太大我记忆犹新,一个月前当初瑶瑶其实长相,说出来我觉得会伤人。 因为脸上过敏长痘,还有很多褐斑,她的脸很黑,整个人不自信,显得非常自卑,跟我们很少说话。 她的自卑原因我觉得是因为她暗恋的对象有关系,因为她跟我说过,她读高三最后一个星期,想到要分别,她偷偷给自己喜欢两年的男神写了一封暗恋的信。 没想到被同班的一个女生看到了,还在班级里当着所有人哈哈大笑的面念了出来,全班同学都在嘲笑她。 这个事还传到她暗恋的对象耳朵里了,但是不仅没有安慰,甚至当着她的面厌恶的说看到她那张脸就恶心的要死!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她会变得自卑,内心极度的渴望变美的缘故吧。 可是她真的做到了,她好像在一瞬间,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也正是因为她前后变化太大,我才非常好奇。 不过想到这里,我突然又不太明白楚筱媚,说:“你问这个干嘛?” 楚筱媚苦涩的笑了一下,“她的死,我觉得就是因为跟她突然变美脱不了关系。” 猫太太在一旁猛点头,“对,我也觉得是这样。她又没钱,不说能买什么好的美白产品,就算是有钱,也不可能买到一种能够短时间就能变漂亮的神药吧,不然这世界上的女人不早就疯了!” 我心里突然莫名的打了个寒战。 “而且小烟,你有没有觉得瑶瑶从一个月前的时候就变得有些古怪了。”楚筱媚眯着眼,好像在思考怎么才能表达出她所说的古怪意思。 “嗯,总之我感觉她变漂亮后前几天还挺好的,整个人突然变得很自信了。可是后来她就有些怪怪的,总给人一种很不自然的感觉。” “她像是在恐惧什么,老是会往自己的身后看!”楚筱媚继续说,“尤其是她去世前几天,她整天紧张神经兮兮的,而且她还变得喜欢照镜子,并且频繁的开始摸自己的脸。” “那种感觉就像……嗯……她怕自己的脸突然会失去一样。” 楚筱媚把这些话说完,我差不多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样提醒我倒是真的想起来了。 在一个星期前的那几天,瑶瑶真的变得非常喜欢照镜子,并且总是摸自己的脸。 但是我一直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突然变漂亮了,心里窃喜的忍不住天天想看镜子里的自己,从而抛去以前的自卑,变得更加自信。 “我觉得她就是跟突然变美有关系,而且我听说,她死在自己的卧室里,整个脸都腐烂了!”楚筱媚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我差不多一下就跳起来了。只觉得脑袋一阵发麻。 如果真的是楚筱媚说的这样,那么瑶瑶当初肯定是去了薇姿美容店,这些楚筱媚她们都不知道,瑶瑶只跟我说过,她是用了一款面膜。 面膜!! 我浑身凉飕飕的,她把那款面膜介绍给了我,我也去了那个美容店啊。 不对!不对! 瑶瑶如果死了,我难不成看到的是鬼?如果是鬼的话,那么她带我去的那家美容店,又是什么? 不行,我得去看看。 我对楚筱媚说,“我现在要出去一趟。” “现在都十一点多了。”猫太太在一旁说。 她们那里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也用了那款面膜啊。 我转身就出宿舍了,后面的楚筱媚说了句等等我,接着猫太太三个人都赶忙抓起自己的小包跟了出来。 但是结果不遂人愿。 宿舍楼的铁门为了防止学生深更半夜偷溜出去约会而遭遇不测,已经关了。 我想找宿管阿姨,敲了敲门之后,里面有人回应了我,随后值班门就打开了,但让我诧异的是,里面走出来的并不是宿管阿姨,而是后勤的一名老师。 “马老师,您怎么在这里,宿管阿姨呢?” “她啊,已经辞职了!” “辞职了?” 冷不丁听到这句话,顿时让我的心颤了一下,昨天回来她还在呢,我突然想到昨天她看我怪怪的眼神,所以赶紧追着问了一句:“那你知不知道,宿管阿姨为什么要辞职?”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两天暂时由我来负责你们这幢楼,你们可不要给我找麻烦啊!”那老师说着,看我们准备出去,还瞪了我一眼。 “不会的,我们都会乖乖的,那老师我就先上去了!”我知道肯定出不去了,冷静下来后我觉得现在也太晚了,白天再去安全一些。 我朝着楚筱媚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赶紧上楼。 “等等……” 就在我要转身的时候,马老师突然喊了我一声,随后又看了我一眼:“你是古小烟?” “是啊,怎么了?”我纳闷他怎么知道我名字。 “你等我一下,有一封信给你的。” 马老师说完,拉开小窗户从里面取出了一封信,我接过之后看了看,字迹显得有些潦草。 “不会是暗恋的对象吧,哎哟!这年头竟然还写信。”猫太太是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在我还蒙圈的时候,她已经把信给抢走了。 “喂,死丫头,快还给我……”看到她转身跑上了楼,我赶紧跟马老师说了一声,随后我们冲冲追了上去。 《阴美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阴美人请大家收藏:()阴美人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十八章 阴魂不散(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等我追到宿舍的时候,看到猫太太正站着发愣,手里拿着展开的信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所以直接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不是有人给我写情书,你妒忌了?” “是宿管阿姨给你留下的!”她说完,啪的把信纸摔在了我的手里,随后又如之前一样沉默了起来。 “宿管阿姨给我的……” 我嘀咕了一声之后,便将目光落在了展开的信纸上面,这信纸上的字只有一行,但就是这寥寥的几个字,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 “丫头,昨晚你回来的时候,我看的清清楚楚,你的身后跟着一个男人,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去求救!” 字只有这一行,而且我到现在才明白,那字迹根本不是潦草,而是写的急,所以看上去才会无形无状的,就像此时我的内心一样。 “小烟,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我尝试着解读宿管阿姨话中的深意时,之前一直沉默着的猫太太惊醒了我。 “我……” 这会儿我真的是害怕了,我突然又想起来昨晚回来拿钥匙,宿管阿姨惊恐的看我身后的场景。 我好像猛然地想到了什么。 刚开始我在浴室里被一个看不见的人给…… 那清冷修长的触感的确像是一个男人的双手。 难道,宿管阿姨看到的男人,跟着我到这个宿舍来了? 我在浴室里,碰到的就是那个我看不见的男人? 如果是这种,那个男人又是什么时候缠上我的? 等等,美容店。 我霎那想到了这点,是瑶瑶带着我去的美容店,我躺在美容店里敷面膜的时候,亲眼就看到过有一个高高的男人站在美容店的玻璃门前。 结果我做完面膜就不见了。 为此,我还跟周梅说过,她认为我产生了幻觉,我也试图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还有后来回来时候,我坐车,我想到那个戴口罩的司机也说过两个人的话。 可是,那个时候根本就只有我一个。 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在美容店看到的根本就不是幻觉,那个男人…… 是从美容店跟着我回到了这个宿舍!? 我脑袋简直炸开了,毛骨悚然的像是在坠入十八层地狱,浑身颤栗的都不敢大口喘息了。 我把我所经历的事情大概跟她们都说了遍。 “你真的确定在美容店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男人,然后又奇怪的消失了!?”当我将一切都是表述了一遍之后,楚筱媚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了。 “我不知道。” 我性格是大大咧咧的,但说到底我终归是个女孩儿,这么诡异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要说我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我觉得这个事真的太蹊跷了。我们应该去那个美容店看看,我觉得问题就出在瑶瑶带你去的美容店里。”性格一向内向不喜欢说话的唐雪珊竟然开口了。 竟然跟我想一块去了。 猫太太正色的说,“那就早点睡吧,赶明儿一早我们就去。” 这条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了我半夜上厕所的时候,厕所里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她在照镜子,但是我闯进去,她一转过脸后。 她的脸就开始慢慢的腐烂了,露出森森白骨,她慢慢的靠近我,举起惨白的手,阴森的对我说,“把我的脸还给我!!” 我吓的惊醒过来,满身的冷汗。 我全无睡意,熬到天亮我就爬起来,睡在我旁边的楚筱媚也被我起来弄醒了,我原本不想打搅她们的,但是没想到楚筱媚说陪我一起去。 这让我心里有些感动。 简单的洗涑,我们俩穿了外套就出门了,大清早外面街上还没几个人,校门口一些卖早餐的还正在摆摊子,我跟楚筱媚直接打了一辆车去了美容店。 大早上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我跟楚筱媚俩个人到的时候小区里面很多店面门还是关着的,美容店的卷闸门也是如此。 “我们来早了。” 我有些尴尬,是我自己太过心急火燎了,这些店面像这么早肯定还不会营业的。 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我犹豫着要不要先回去。 这时候楚筱媚看到旁边有一个拾荒的老太婆,大清早正在垃圾桶里翻东西。 “老奶奶,我能不能像你打听个事儿,这个店什么时候开门啊。”楚筱媚赶紧走过去问道。 “丫头,你们说这家店啊。”老奶奶罗锅背,抬头指了指旁边的美容店。 “是啊。”楚筱媚撒谎道,“我昨天在这里买东西,手机忘记在店里面了。” “丫头,你可真会开玩笑。”老奶奶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呵呵的说,“告诉你丫头,这家店最近一个月,都没有开过门了。” 老太婆手里提着塑料袋,里面装着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塑料瓶,看到我们愣在原地,也没说什么就要走。 楚筱媚见状赶紧上前,追问道,“老奶奶,你不会记错吧?这家店真的一个月都没开过门了?” “我天天都在这块地捡垃圾,记性好着呢,丫头,实话告诉你吧,这家店一个月前发生过火灾,听说还烧死了人,然后就再也没有开过。” 老太婆眼睛有些奇怪的望了我们一眼,我跟楚筱媚有些尴尬,楚筱媚说,可能是记错地方了。 那个老太婆走后,楚筱媚赶紧把我拉到一旁的绿化带旁,然后对我说道,“小烟,你真的确定是这家店?你会不会记错了?” “不可能。” 我立即开口否决了楚筱媚,因为我记得清清楚楚,当初来的就是这里。 “你先冷静一下。”楚筱媚安慰我道,“我们去后面,这些小区店面都有后门,我们看看能不能进去。” 楚筱媚胆子大的很,鬼点子也特别多,爬过围墙,翻过窗户,她拉着我绕道了美容店的后面,在美容店的后面有一天走廊,果真有门。 如果在没有看到那扇门的时候,我心里还有一些侥幸,因为我觉得可能是那个拾荒的老婆婆记错了,毕竟年纪大了,可是看到那扇门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 门上有烧过的痕迹,都熏黑了,而且是虚掩着的,显然锁已经坏掉了,我跟楚筱媚走了进去。 断壁残桓! 进门后,我想只有用这个词才能形容屋子里面的景象,墙壁漆黑漆黑的,一些木制的隔断都已经塌了,遍地的狼藉。 第二十九章 遗照(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屋子里发生过火灾不假,很多的东西也都烧的焦烂不堪的,不过我能够看出来屋子的格局,跟前几天我所见过的是一样的。 地上还散落着玻璃碴子和一些瓶瓶罐罐, 当我们进去内室的时候,映入眼帘的除了焦黑的墙壁之外,还有这几抹刺目的白,揉揉眼我才看清楚,那是白条子和一个花圈。 花圈摆放在墙壁的前面,白条被挽成花儿挂在了墙上,正中间是一张黑白色的照片,就是这张照片,吓得我差点儿尿了裤子。 周梅! 我以为我看错了,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然后走近一看,发现没错,就是她,那张苍白的脸还映入眼帘,我绝对不会记错的。 这时候楚筱媚也看出我的紧张,盯着那黑白照片浑身发冷,她走过来拉着我,“别看了,我们回去吧。” 从美容店出来后我的脑袋里浮现的全部都是那天做面膜的场景,还有那天瑶瑶带着我进店时候,周梅对我笑吟吟介绍。 到最后瑶瑶跟美容店那个男生在一起时候的模样。 脑海里的画面不停地像是卡壳的磁带,一股脑的在里面飞快的闪现,涨的我脑袋发疼。 直到宿舍里猫太太和唐雪珊几个人围着安慰我,我完全傻懵,茫然地抬头扫视着小伙伴们的脸,一种沉郁的恐惧猛烈地袭上心头。 还是我已经疯了……所有自己看到的一切,真的都是幻觉?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去过那家美容店?可我为什么会知道地址呢…… 谁来告诉我,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烟,小烟!”筱媚可能见我神色不对,连忙坐过来,一把抱着我的头搂进她温暖的怀里。 “没事,小烟,别怕,我们都在这里。” “我是疯了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推开筱媚,扒着她的肩拼命地问,“是不是你们在逗我啊?是不是这样的?快告诉我啊?” 我急得飙泪了。 “其实根本没有大色鬼,也没有瑶瑶,更没有那家美容店,是吧?这一切都是我幻想出来的。嗯,对,一定是这样的!最近学业压力太大,所以就乱想了,肯定是这样的。” 我听见自己慌乱地絮絮叨叨,真的像个疯子在呓语,怎么也控制不住嘴巴语无伦次的翕合。 “小烟!”雪姗急忙把我拉到她怀里,算是救出了快被晃散架的筱媚。 我决定要好好的回去休息两天,我自己都感觉如果再这样下去,我精神一定会错乱的,下午的时候我就给我妈打了电话。 以前我爸妈是在其他城市打工的,至于为什么现在要在我读书的城市里,其实我不问也知道,是因为燕子的事。 我妈怕我像燕子的一样被骗出去鬼混毁了一辈子。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只不过我爸妈为了省房租,租的地方有些偏僻,那天吃饭的时候,我妈看我的脸色不太好,还以为是因为临近考试,就安慰我说不要有太多的心理压力。 吃完饭躺着的时候,搬出宿舍的王艳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让我有些意外,是一张照片。 照片是我一边哭,一边环抱着什么。 我想起来了,这是那天晚上,因为宿舍其他人疏远我,我抱小琳的动作。 可是……让我头皮发麻的是,我什么都没有抱到,只是一团空气! 但是我的脸,就仿佛挤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有些变形。 接着王艳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她说,“我听猫太太说你回家了,知道这段时间你压力大,好好在家里休息两天,放松一下。” 我恐惧的躺着,忍不住去想手机里面的内容…… 我又想到瑶瑶带着我去美容店,周梅给我贴面膜还有今天跟楚筱媚一起看到遗照的场景,心里越来越觉得恐惧…… 本来就冷静下来的思绪,又开始运转起来,弄得我心慌意乱,我把头捂住在被窝里,极力的想让自己睡过去…… 可是我正睡的迷迷糊糊间,隐约好像看到我的有一个修长的身影,像男人的轮廓,吓得我猛地睁开眼睛,本能的就要坐起来。 可是我浑身就好像成了棉花一样,竟然使不出一点力气,而且一股凉飕飕的冷风突然从我身上传了出来,并且房间里瞬间弥漫一股清幽的香味。 这种感觉,让我蓦然就想到了自己在学校浴室碰到的那种情况。 坏了,又要完蛋了! 我心里顿时间惊恐起来,但是浑身的身体仿佛被喧宾夺主,不属于自己一样,根本就不受我脑袋的支配。 我“呜呜”地抽泣着,将头向前狠狠地一伸,只想撞墙死掉算了。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额头在距离瓷砖墙前仅有几寸的地方,硬生生地顿住了。 麻蛋,又来? “何必呢……” 耳边轻拂过一阵阴冷的叹息后,身体蓦的无法动弹。 能看不能动,头部以下的身体直接被夺去了控制权,僵硬地摆回原来的姿势,根本不听大脑的指挥。 看来某个鬼玩意儿跟回家了……想到浴室的遭遇,我真的好想去死一死! “既然本尊说过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总得在你身上讨一点好处才行呢!” 那让音控能彻底沦陷的动听的声音又震响在空气里! 这声音是真的好听,但这么龌龊的行为,也真的让人很不爽啊… 而且,什么是你的人? 我就不信治不了你,我已经知道怎么跟“它”打“交道”了。 立即憋足了劲在心里开始破口大骂,还把昨晚的那通“神来之笔”原封不动地再轰炸一番。 然而,这次好像没什么用了。 “还真是个爱骂人的小妖精呢。”他低声轻笑了一声出来。 “我从不骂人,只骂鬼,尤其是像你这种动手动脚龌龊卑鄙的下流鬼!”我的眼珠子瞪的老大,紧张又恐惧的四下转悠,但无奈这个房间昏暗,我不能伸手开灯,压根看不清楚。 “你一定是在怀念我的‘动手动脚’吧?”他自说自话地曲解着我的心语。 喂喂喂,你家语文老师应该死的很早吧。 我心里骂着,可紧接着,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因为我感觉有一双清冷没有温度,修长的手伸进了被窝里,在触碰我肌肤的刹那,冰冷的触感让我本能的打了个寒战。 而且那动作很轻微,很挑逗。 第三十章 你喜欢我(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天啊,我觉得自己全身都羞耻得快烧成一股水汽,直接化了云消散而去。 好想尖叫啊啊啊!拼命挤压喉咙,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接着我隐约看到了一个穿着长衫红裳素衣裹身,外披一袭蓝色纱衣,裙服褶褶,在昏暗的光线下,他浑身透露出冷峻,但又带着清静透彻的魅惑。 随后,在我还来不及“啊”的情况下,我就被禁锢在阴冷无体温的臂弯里,原本还竭力不安分想要挣脱无形束缚的身躯,在感受到他的包围。 瞬间我就全身僵硬,不敢动弹了。 好吧,终于见识到什么叫“血脉喷张”…… “它”似是觉察到了我羞羞的反应,含糊地低笑了数声,然后搂着我的腰旋转了一个方向,将我重重地背抵在墙壁上。 “女人,看来我没说错,你其实很喜欢我的‘动手动脚’呢……” 冰凉的唇片移到耳垂边,暧昧地轻语。 喜欢你妹!本姑娘最讨厌的就这样霸道无礼的“壁咚”了,你以为自己是狗血言情里的大总裁吗?! 我隐隐看到昏暗的房间里闪烁了一下幽蓝的光芒。 “它”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上,带着一枚古朴散发微微幽光的戒指,将它本身的神秘和冷艳贵气完美的点缀了出来。 可是我看不到这货的脸,但是我却能感觉他透露出来的气息,弥漫三分寒气,又透露出七分邪魅。 “你可没有小时候那么乖巧了,不过,你还记得本尊么?”我他在我耳畔低吟浅笑,但是那双‘鬼爪’可没安分。 若有若无的从我下巴缓缓向下,轻抚皮肤挑逗着我所有敏感的神经。 我想叫发不出声音,想动又动不了,这种无力绝望到让我恨不得昏死过去,听到他这话,我真是欲哭无泪的想喷他一脸血…… 我记得你妹啊。 乱糟糟的脑子里已不再是草泥马奔腾的光景了,而是非洲大草原的动物狂野大迁移,千万万只铁蹄将我踩成粉末,在空气里飞啊飞浮啊浮…… 暧昧的喘息震响在耳畔,这个不害人只碰别人的下流胚子不要脸的在对我耳畔吹冷气,吹一下我就感觉头皮麻一下。 我窘迫的都要嚎啕大哭了,哥,我的亲哥,小妹给你跪了。 姑娘我心脏不太好,你能不能别这样吹冷气折磨人,你要杀要剐你倒是速度啊, 啊啊!!再一次好想去死一死。 我感受到他那披着一袭长长的袍子,衣料凉滑如水,应是种用料很好的丝绸,好像还绣着精细的花纹。 而且“它”意犹未尽一般,恬不知耻的手在我皮肤上轻轻地抚摸,脸庞时不时传出他清冷的呼吸 ……好羞耻,我活了十九年,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这样“超近距离”触碰过,何况这家伙还是个雄性鬼物。 “你、你你……到底是谁?”我在心里发问,他居然还在不要脸地喘着息,坑爹啊! “它”沉默了一下,这才幽幽的开口,“如果缘深,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现在不必多问。” 多问你大爷,本姑娘都被都你这样那样只差“负距离”了,连问个名字都不行啊。 我大怒,皱着眉头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两句。 “它”对我这个小小的反抗似乎想表示一下惩罚,搂在背后的手顺着脊椎线缓慢地往下走,滑在屁屁上,然后无情地拧了一把。 感受到这种猥琐而危险的动作,我预感要发生更糟糕的坏事了,不由紧张得浑身肌肉都绷得死紧。 “你,最好别乱动!” 这不要脸的大色鬼当然不会听我的,将手很快转悠到前面来,就停在了我的小腹之上,并且极其没羞没臊暧昧的对我开口。 我感觉整个人都剧烈地惊跳了一下,一股迅猛的羞火“嘭”地从脚底轰烧上头,估计连头皮也快烧焦了。 “放心,我现在不会碰这里……” “它”将头埋在我的肩膀,对着我的耳朵残忍地轻笑着:“因为,你很快就会求本尊碰的。” 碰你的大头鬼!碰你一地府的大头鬼,你这个生前没女人要,死后这么饥渴的大色鬼。 这么下流卑鄙应该被警察蜀黍凌迟至死关进大牢被饥渴大叔那啥的色中饿鬼。 “它”却只是不痛不痒地“呵呵”一声:“在本尊离开之前,女人……祝你好运。” “它”调戏般的轻笑一声,接着我就感觉浑身那种束缚一松,转身趴的一下就打开了电灯。 白炽灯的光线洒满了不大的房间,可是四下张望空荡荡的没有半个影子,我知道“它”已经离开了。 揭开被褥看了一眼自己露在外的肌肤,想到刚才被一双冰冷修长的男人手轻轻抚摸,我就感觉一阵恶寒发热。 “啊啊啊啊!!” 我狂躁羞耻的砸枕头抓头发,恨不得出现一个地缝给钻进去。 变态,那家伙一定是一个变态。 他会妖法,要是真的对我做什么我肯定就不能反抗,他没有害我,以这两次积累的经验,他就是单纯的想要挑逗羞辱我。 我有些恐慌。 我感觉“它”还会出现的。 灯都没关,就躺着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 早上起来的时候精神很不好,拉开窗帘的时候低头看到楼下站着一个男生,正抬头冲着我微笑。 是林浩。 其实并不是同一个学校,我们在同学聚会上,是别的同学带去的,从那以后他就好像苍蝇一样开启了死缠烂打的模式。 不要好奇他为什么会知道这里的地址和我的联系方式,因为每个女生身边总会有那么几个‘热心肠’的好闺蜜。 我皱了皱眉,我妈已经做好饭菜了,看到我出来我妈还问我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还没说话,房门就被敲响了。 我妈的手在围裙擦拭了一下,我先前一步拦住了我妈,然后自己去打开了门。 房门打开,林浩正微笑的出现在看门口,手里还提着水果,“听说你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我就过来看看你。” “哦!” 我不冷不热的应了声,转身进了屋子。 我妈是本份老实人,见到再怎么样也是客人,看我冷冰冰的样就瞪了我一眼,笑着让林浩赶紧进屋坐。 爸妈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上班了。 林浩主动跟我说了一些关于瑶瑶的事,他跟瑶瑶以前也认识,他说瑶瑶真的死了,还让我别太难过。 瑶瑶的死因同样很奇怪。 第三十一章 鬼拽脚(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听说最后脸皮腐烂了,死时候的样子非常吓人,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瑶瑶死时脸皮烂掉的场景,我没由的一阵恐慌。 林浩看出我失落,就靠近了几分,然后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可是他的手碰到我的瞬间,我就感觉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从脚跟子直接窜了起来。 “你是本尊的女人了,不要让别人再染手,否则,你不想看到后果!!” 在浴室那句阴寒又透露出绝对强势的声音突然好像复制一样的出现在看我的脑海里。 吓得我浑身一个哆嗦。 连忙一把推开他,推搡着他把他赶了出去,关上门后回到屋子抱着膝盖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在外面拍了很久的门,后来停止了说让我好好的休息,接着就走了… 我抽泣了很久,可是知道就算哭也于事无补,这个时候突然就有想到了前两天晚上瑶瑶给我发过短信。 可是我掏出手机,在聊天记录里却并没有发现瑶瑶发来的信息。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已经没法去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知道自己就算待在这里也没用,说不定晚上那个大色魔指不定又要出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回学校。 不过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校门也关闭了,我无奈的只能去敲门卫大爷的窗户。 门卫老头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皱着眉头,“同学,学校外面乱的很,你个女孩子家家的,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哭丧着脸说自己没有出去约会。 门卫老头脸就更加不悦了,指着我身后跟我说,“像你这样的学生老头我见得多了,犯了错就要承认。” 看到门卫老头指着的地方,我后背顿时凉飕飕的,然后猛地回头望后看出了,在学校对面的树底下有剪影,只不过是那棵摇晃的树影子。 我心里一阵恶寒,转过头有些紧张的问门卫老头,是不是刚开始看到一个男人跟着我? 门卫老头点了点头说,“没错,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我蓦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在房间里遇到那个大色鬼的的场景,莫非是他? 门卫老头看到我的脸色不太好,也就软了,叹了口气放我进了校门,并且嘱咐说女孩子要爱惜自己,不要以后才后悔。 回到宿舍里的时候,都没有一个人,我给楚筱媚打电话,她们几个都出去玩了。 我有些心烦意乱,可拿在手里的手机又响了,低头一看发现是林浩打过来的。 犹豫了下,我还是接听了,没等我说话林浩就先开口了。 他在那边先是问了我身体有没有好受一些,接着道歉,说刚开始他太唐突了。 我实在没有心思多说话,心里本来就乱糟糟的,就随便应付两句想挂电话,可我突然又想到了一点。 瑶瑶带我去的那家美容店! 其实,我们俩每次去的时候都是在晚上,而且我突然想到,美容店里除了周梅外还有一个男的,那天我回来的时候瑶瑶很显然是跟那个男的谈上了。 只是想到他在收银台后面在我临走时候抬头微笑看我一眼,这个时候想起来,有些瘆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隐约这一切肯定都没那么简单,现在是晚上,我突然想现在再去看一眼。 这个想法来的很强烈,电话那头的林浩问我怎么了! 我啊了声,然后反应过来,说没事,接着迟疑了下,问他:“能帮我一个忙吗?跟我去一个地方。” 电话里的林浩一愣,接着赶紧就开口问我在哪儿,他立即过来。 我让他在学校对面等我,我马上出来…… 下楼的时候,我还特意的往宿管大妈房间里看了一眼,都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宿管大妈了,想到她给我的纸条,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走到学校门口,我迫于无奈就只能再让门卫老头开一下门,结果当即门卫老头眉头就皱了,不悦的说道,“同学,我已经注意你好几次了,你是哪个班的?我明天去找你们班主任……” 我只能乔装的捂住自己肚子,说自己来大姨妈没有小面包了。 情非得已下,门卫老头叹了口气,打开了校门,我赶紧侧身就钻了出去…… 在校门口四下张望,看到了对面的路灯下林浩微笑的站在那里,还对着也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刚要过马路,门卫老头就在后面喊,“丫头,超市就在旁边,你跑到对面去做什么,以为老头好忽悠不成?” 我回头赶紧解释,说想过马路夜市的美食街去买点吃的。 这次门卫老头态度坚决,说什么都不答应了。说晚上学校外乱的很,最近市里好几所学校都出现了学生失踪的事件,他担不起责任,并且嘱咐我,要约会白天去约。 我解释着,回头再去看马路对面的林浩,可是转头一看就愣住了。 对面马路旁边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林浩呢? 他人去哪儿了!? 门卫老头哼了声,说,“还说不是约会,对面站着的那个小伙子,不就是在等你的?” 我被门卫老头这话弄得浑身一紧,然后又转头张望马路对面,那路灯下格外冷清,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我有些惊恐的看着门卫老头,问,“哪里有小伙子?” 门卫老头指了指马路对面那路灯杆子下,冷冷的说,“除了跟你约会的那个小白脸,还能有谁?” 看着门卫老头冷眼的瞅对面马路哼了声,我又看了一眼对面,昏暗的路灯下,只有电线杆笔直的影子歪斜的矗立。 心里没由一阵毛骨悚然。 我不敢出去了,门卫老头对我的一番劝告我也没听进耳朵里,我的脑袋又一下全乱了。 回到宿舍,我裹着被窝躺着,看着漆黑的橱窗,联想到门卫老头说的话,心里越来越觉得恐惧起来…… 门卫老头看到的是谁? 林浩!? 不可能的,林浩又没有死!肯定是林浩看到门卫老头发现他,我出不去了,所以他就离开了。 可不是林浩又会是谁?摸我的那个大色鬼!? 想来我觉得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不想还好,一想反而觉得一个人在宿舍很不安全,越来越害怕,这个时候林浩又给我打电话过来了。 我接起来,就问他怎么走了! 电话那头的林浩犹豫了下,才说,“今晚上可能去不了了,我有点急事,明天我一定会陪你去。” 《阴美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阴美人请大家收藏:()阴美人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二章 黑色的人(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心里有些生气,但转念一想觉得他又没义务一定要陪我去,想到这,我对他说,让他早点休息,到时候再联系。 我挂了电话,就在这时宿舍灯闪烁了几下,突然断电了,我把手机放下,也不敢摸黑去上厕所。 其他人没回来,我只能躺着,逼着自己赶快睡觉。 迷迷糊糊之间,我感觉到身上有些酥麻,就像是被手隔着衣服轻轻拂过的感觉。 因为脑袋昏昏沉沉,我潜意识以为是楚筱媚那妮子,她以前就有这种‘恶习’,宿舍住的人都被她摸过。 本能的就伸手想要把那手给拨开,但是当那冰冷的手从衣襟触碰到皮肤瞬间传出那熟悉的清冷感,我猛然地就惊醒了过来。 “别动!” 冷静又透露出一丝柔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无比熟悉的声音,让我整个人蓦然一颤。 看来,我真的甩不掉这个大色鬼了。 我想大声的质问,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可是还没开口就被他冷声的打断了。 “要是不想死,最好别说话!” 他清冷的说了这么一句。我发现他说话的时候,其实视线并没有在我身上。 作为一个至今不太了解异性生物的我来说,你恐怕永远不会清楚在昏暗的宿舍,近在咫尺躺着一个修长的男人在旁边时候的感觉。 尤其是……还是一个鬼物。 我微微的侧头,隐约的可以看清他的立体的轮廓,我心里发毛,刚要说话,但是瞬间就感觉不对劲。 ‘它’好像是在看橱窗外!! 我心里一紧,赶紧顺着斜眼看过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之下,我整个人顿时就发麻了,想要大叫。 但是‘它’反应很快,竟然轻盈的一个转身,直接压在了我的身上,并且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别说话。” ‘它’再次对我提醒道,但似乎因为我的笨拙,让‘它’有些不悦,昏暗下,我仿佛看到他的眉头微微一瞥。 大概是因为我被吓着了,导致他压在我的身上,我竟然都忽略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站在窗户外面的那个“人”。 窗户外面的的确确站着一个黑色的“人。” 他浑身透露出寒冷,我浑身都快被冻僵了,但是从他身上透露出一股浓郁的气势,笼罩着整个偌大宿舍。 我在这种气势的压迫下,仿佛是兔子碰到了老虎,压根就不敢挣扎。 他捂住我嘴巴的手也冰冷冷的,但是很修长,带着散发出幽紫戒指硌的我脸生疼,不过他手上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幽香。 幽香摄人心魄,刚开始我还觉得挺好闻,可是很快我就不那么觉得了。 他这是要憋死我吗? 我‘呜呜’的提醒他松手,很快他松手了,我此时竟然奇迹的不怎么害怕他。 我轻声的还问了句,“那东西,走……走了吗?” “嗯!”他不痛不痒的应了声。 我松懈了下来,不过瞬间又原地爆炸了,猛地惊醒过来。 因为他好像并没有打算从我身上下去的意思… 我被他紧紧贴着,宽阔没有温度的身体让我又恐惧起来,而且羞的让人绝望。 我低声的切齿道,“你动一下!” 他玩心大起,低头贴着我的面门,动听的轻笑一声,“你想要我怎么动?” 我丢你老母。 这么下流卑鄙的行为,当真是可惜了这么好听的声音。 “你压的我喘不过气了。” 我羞耻的伸手使劲的推了一下,十分憋屈的说道。 他又浅浅的轻笑了声,像是邻家大哥哥一样伸手轻轻地弹了我一下额头,低声温柔道,“今晚不要到处乱跑,老实的待在这里。” 接着我浑身的重力突然消散了,他终于从我身上下去,窗户微微的晃动了两下,仿佛是他离开时带动的痕迹。 我突然醒悟过来,我的生活已经全乱套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边的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 我也发现了,逃避是没用了! 管他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胡思乱想的不停地给自己安抚心灵鸡汤,晚上不知道是几点睡过去的,更加不知道她们几个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睁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阳光从橱窗倾洒进来,很温暖,我醒来的时候脑袋还迷迷糊糊的。 穿袜子的时候看到脚腕上有黑色的手印,我轻笑了一下以为是昨天没洗澡不知道从哪儿蹭的。 穿着拖鞋到了卫生间放了点热水准备洗一下,却发现根本洗不下来。 不管用香皂还是什么,最后抓了一把洗衣粉还是这个样子。 不知怎么我的心里有点慌了,早上起来揉着眼准备上厕所的楚筱媚正好看到我在洗脚问我脚腕上的黑手印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这是什么,楚筱媚平时喜欢研究这些神鬼之事,脸色紧张的就说我这肯定是被鬼拽了脚。 楚筱媚脸色非常不好看,我问什么鬼拽脚,她也说不清楚,就说是一种鬼留下的记号。 我又问楚筱媚怎么知道。她告诉我,小时候在老家的时候碰到过类似的。 大早上早餐都没吃,她匆匆忙忙的拉着我就出学校,去了附近的一处鬼市,说是鬼市,其实就是一条买丧葬用品的街道。 打车到了鬼市后我们俩往街道里面走,然后找到了一家门面看上去挺不错的铺子。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穿大马褂的老头,脸上满是皱纹,清瘦的脸上更显现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懒洋洋的模样,做出来的神态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对这种开铺子算命测字的地儿其实是不相信的,可是我跟楚筱媚刚走进去,老头脸色就微微一变,然后走过来抓住我。 浓眉大眼就皱起了,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印堂发黑,黑气遮顶,丫头,怕是撞上了啥不干净的东西了吧,看起来还很凶呢。” 人不可貌相。 这话我现在倒是见识了,楚筱媚走在前面,老头竟然知道是我,看来走对地方了,我那病殃殃没当回事的心思也重视了几分。 我和筱媚坐在小铺子的长板凳上,我就把我遇到的怪事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对面的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我把话说完后半天没吱声。 老头睁开眼睛,对我微微一笑,说了句,“丫头,知道那东西为啥要找上你不?” 我和筱媚对视一眼,但我对着老头摇了摇头,心里寻思我要知道还来问你? 老头一脸高深莫测的笑了,接着笑容收敛,对我说,“那东西看来是在找替死的人。” 我心里咯噔了下,突突的发紧起来。 第三十三章 鬼叫魂(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头眼睛死死盯着我,目光里又透露出疑惑,随口问了句,“你是不是请了什么高人,给门上贴了符了?” 我继续摇头,心道我要是找了高人也不用跑你这儿来了。 老头子似乎也想到了这点,眉头蹙起,小声的嘀咕道,“这就怪了,要是没有高人帮你,昨个晚上你都看到了,那东西应该就下手了。” 楚筱媚看到老头子面露难色,随后问道,“大师。那这个到底是咋回事,为啥会找上她?” 老头慢条斯理,不急不慢的对我们说,鬼找替身是需要有条件和关系的,也不能直接就下手害死我,而是要有冥冥之中的联系。 至于找上我老头说的很干脆,这其中可能有一些我现在还不清楚的隐情,不管是恩怨还是其他,总之那些东西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找上我的。 其中肯定有我还不知道的联系, 以前老家大人们说水鬼找替身,会变成一个妇女和漂亮女人,在河边洗衣服或者哭,如果有人去搭理,就会把那个人拖下水活活淹死。 楚筱媚回头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当场拉起我的裤子露出我脚腕的黑色手印急忙说:“大师,你看看我闺蜜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被鬼拽了脚。” 老头一脸笑意的向我这边看着说:“不就是鬼拽脚嘛,这个好……” 话没说完老头的脸色就变了,赶紧瞪大眼说:“我天,你这丫头咋被鬼叫魂了?” 我跟筱媚都没懂这老头说的鬼叫魂是啥意思,老头犹豫了就说我这是给鬼下了鬼咒了,在他们这行当,这玩意行话叫鬼点名。 说的就是鬼给你做了记号,很难处理。 要说其他的事,比如被鬼缠上,或者冲撞到了那些东西,驱驱邪气在养几天就差不多没事了。 但是这被鬼下了记号的人就不好对付了。 我看这老头神情一脸惶恐和紧张,弄得我心里也越加不安起来,忙问鬼给我下这个咒到底是什么意思,会出啥事。 老头神情肃目,叹了口气,说其实也没啥。 “嗯?”这话说的我跟筱媚都是一愣。 接着老头余光撇了我一眼,补充道,“就是给你下这个咒的鬼,想让你嫁给他。” “啊这!” 楚筱媚直接就跳了起来了,看样子被雷的不轻。我也忍不住想对这个老头爆粗口。 都这样了,还没啥!? “你老实跟我说说吧,是不是被鬼叫了名字,你答应了?”老头正儿八经的跟我说。 我其实这段时间脑袋晕乎乎的,已经搞不清具体状况了,但是我肯定自己在没注意的情况下中招了,被鬼叫了名字,想到了周梅和瑶瑶。 犹豫着,我点了点头。 老头见到我点头,又是重重的叹了声,他说这个鬼咒,他解不了,这条街也没人能做到,关于这个鬼咒,老头说以前倒是听说过。 那是在北方的偏僻山村里,说是有一个在皮革厂上班的大闺女,每天下班回去的时候都要经过一片老坟圈子。 起先倒是没发生啥,不过后来突然有一天,那个大闺女路过的时候,路过老坟圈子突然听到身后有一个男人叫了她的名字,她下意识就答应了。 结果接下来的好几天,每次黄昏时候回去路过坟地,就看到在坟地外围枯死的老梧桐树下,站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留着平头的男人。 男人叫那个大闺女的名字,要那个闺女做他老婆。 每天都会碰到,结果没过一个星期,那个闺女穿着一身红棉袄,吊死在了坟场那棵梧桐树上。 老头说那闺女就是给鬼点了名字,后背上也有我这个被鬼下的印记,其实意思就是我被鬼给看上了,要我去做鬼媳妇。 我当时整个脸简直比死了亲老公都难看啊,差点没给老头跪下,“大师,我不求您能给我解决,就想请您给我指条路。” 老头犹豫不决半天,皱着眉头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诉你,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脚腕上的印子怕是有段时间了,只是今天才显现出来的。” 我说了声谢谢,其实我心里紧张的要死,被鬼拽了脚这不是要下去陪鬼么。 老头琢磨了下,然后进屋找了一个老旧看上去样式很老的镜子,看上去古色古香的,拿出来对我说道,“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也没有照我,而是凑到筱媚面前,我望着镜子里的她一点变化都没有,移过来给我一照,当时就给我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我额头有一团浓郁像是黑色火焰的黑气。 整个面容都被黑气遮了大半了,不到一会儿,镜子里竟然隐隐透红,就跟带了血似的诡异。 我赶忙把镜子放在桌子上,老头嘿嘿一笑,说,“丫头,看到没,照这样下去,他就算不来害你,你也活不过七天了。” 老头的这话吓得我一哆嗦,差点没坐在地上。 这个问题我先抛在脑后,我赶紧接着问,“大师,真的就没有什么办法?” 老头挑起了八字眉,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说,“这个事情不好办哟。” 说完老头眼珠子斜眼瞅了我一下又低头开始喝茶不说话了。 他越不说话,我这心里就越发的着急了起来,虽然我感觉他像在那儿忽悠我,但是被他说的我这心里还真是越来越慌了。 寻思了一下,我掏了几张红票出来,有点肉痛的给了过去,说,“大师,我身上就这些钱了,这个事你看能不能帮帮我。” 老头看了看桌上的好几张红票毛爷爷,然后抬头捋了捋胡子,笑眯眯的说道,“我说的不好办,也不是不能办,这个事还是有处理的办法的,简单点,就是把那个鬼给灭了,竟然他要害你,你能把他灭了,那这个局自然就破了。” 老头悠闲的神情让我很不爽,说这话跟他妈没说一样。 我当然也知道破了源头,关键是我没那本事啊,而且我现在想到昨天晚上碰到的事我现在心里还发怵呢。 “大师,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有点急躁了,感情我这几百块钱就卖了这么一个破方法了啊。 “这个嘛,有倒是也有。”老头故作玄虚的神情点头道。 我随即赶忙开口问,“大师,有办法你倒是说一下啊。” 老头低头不说话,就是盯着桌子上的几张红票,然后一脸为难伸手拿起旁边的老茶杯继续做出要喝茶的姿势。 察言观色我还是懂的,我当然知道这老头为啥不说。 当时我有点怒气,但还是忍住了,然后找旁边的筱媚,问她身上带没带钱,回去了再还她。 第三十四章 破局的方法(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筱媚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钱包,然后又掏出五百块出来,我接过拍在看桌子上,有点不舒服的问老头,这个事其他办法还有没有。 老头放下茶杯,贼眉鼠眼的露出了一脸笑着,说,“一般来说被鬼做了记号,因为那东西肯定也不是普通的鬼物,想要破除有很大难度,但是要破这个局,也不是没法子,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皱眉头问。 我这样问,老头脸色有点红了,然后咳嗽了两声,笑吟吟的说,“只不过需要处子血。” “什么意思?”我心里莫名一紧。 “这里面的学识牵扯的多,但鬼找的都是壁玉之身,而且你本身阴气就重。一般以你这种情况来看,只要在七天内破了身,按照道理来说,这印记就会消除,这个局,也就等于破了。” 听完这话我自己脸都红了,虽然前面一部分我没听懂啥意思,但总归我是明白老头要对我说啥了,这不是在告诫我。 七天的时间,我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交出去?! 呜……我又突然想到了那晚浴室里那只大色鬼抵在我耳边对我说的暧昧话。 你很快就会求本尊要了你的。 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这倒是不奇怪,因为这破事前前后后都有他的影子,这一切都是他在捣鬼? 可是又不太像,毕竟他有一手禁锢人的好本事,真的要那啥做这一切应该都不用这样麻烦。 他知道这一切,难道最后我真的会求着他和我做那么羞羞的事? 脑袋里充满罪恶感的想到了那种让人脸红耳赤的场面,我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似的。 啊啊啊啊啊~ 我就算死,也休想让我求那只色鬼做那啥的。 筱媚眼睛古怪的盯着我,不知道为啥,我还看出老头说这话后,她竟然有点幸灾乐祸,好像我破那啥,她很开心似的。 我问老头,没其他办法了? 老头想了想,摇头说这次真的没了。 “心态放轻松,不该来的不会来,该来的也拦不住。” 老头说这话,我只能在一旁瞪着他,这算哪门子安慰,明显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会儿筱媚的手机响起来了,是猫太太打过来的,问我们在哪儿,我一看天色也不早了,知道继续留在这里没用,就打算先回去。 老头说如果有问题还可以后续服务,可以来铺子找他的,我们出了铺子老头还站在门口喊了句,万一你们的亲戚朋友撞了邪都可以介绍,打八折优惠。 妈蛋,说的我好想捡石头砸这家铺子。 你亲戚朋友没事才撞这些玩意呢。 七天内必须破?! 我和筱媚出了鬼街打了辆车,坐上去我脑袋里就是这句话,整个人都快崩盘了。 想到美容店的事我就一阵懊悔,我当时干嘛神经兮兮的就受蛊惑去了那地方,明明应该问清楚的。 更要命的是今天一口气花了好多钱,刚开始还觉得命重要,但现在我觉得钱也是非常重要的啊。 好肉痛~ “怎么啦?”筱媚见我一脸悲壮地拿头撞前面的车椅背,连忙扯下了耳机问。 一系列的诡事铺垫在前,而且现在遇到这些筱媚也是清楚的,她倒是没有多少意外。 我哭丧着脸眼巴巴的瞅着筱媚,低声道,“我该怎么办。” 筱媚眼睛古怪,轻巧一笑,“不是说七天那啥问题就解决了吗?你要帅哥的话尽管开口,姐这里种类丰富应有尽有,只要你开口挑……” “才不要为了这种事,跟一个陌生男人那啥呢!”我沮丧地抱头嘤嘤嘤。 筱媚又颇为同情地嘀咕:“要不帮你问问认识的男同学……” “闭嘴!”我无奈地吼了一声。 筱媚无辜地翻了下白眼:“我说小烟,这都什么年代,你还对那个看得这么重?” 我无言以对,继续抱头嘤嘤嘤。 现在小学生都明白执着于那啥没意义,但从小处于山村的保守和于生俱来的性格。 让我始终觉得那种羞羞的事只能跟喜欢的人而且结了婚才可以做。 我又情不自禁想到浴室里无节操的某只男鬼轻佻在我耳边那句“你会求本尊要了你”的话。 靠靠靠靠,我心里烦的低头扯头发了。 我按耐不住心里要发疯的性子,回到宿舍后,气氛都相当的沉闷。 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或者有什么说的了,这种事安慰多了,她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我来学校还没跟我妈说,于是就打了个电话,说我已经回学校了,今天就不回去了。 挂了电话,我又突然想到了昨天跟林浩说去美容店的事,现在的问题十有八九出在那个美容店上了。 虽然我跟楚筱媚去过一次,但我总觉得这一切都不会那么简单,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再去一次。 我给林浩打了个电话,那边很久才接通,让我意外的是,他说他马上就到校门口了,让我想办法出去。 这件事不想惊扰到大家,只跟楚筱媚她们说有点事,然后就出去了。 校门还没关,刚好门卫室老头不在,我就溜出来了。 林浩微笑的现在街道旁的树下,树影让他整个人没入黑暗中,有些说不清的诡异。 林浩在树底的阴影下看到我出来冲着我微微一笑,我赶紧走过去,问他怎么站在这么乌漆麻黑的地方。 他随口说正对着校门,这样刚好可以看到我出来,接着又开口问道,“最近我看你慌慌张张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接着在旁边拦了一辆车,我窜上副驾驶的时候愣了下。 因为我看到了一个‘熟人’。 上班我从美容院回来时候,坐过辆车,正因为我还能够记住,除了当初碰到点怪事外,就是这个司机了。 一般的司机其实都是大叔,但是这个人很年轻,我感觉年比我大不了多少,他依旧像个明星一样带着口罩。当然,除了这点外,我能记住他大概是因为从透露出的立体轮廓,脸型特别好看。 而且他好像也记得我似的,侧目微眯着眼睛,他冲着我在微笑,左耳上戴着紫色的耳钉,邪气凛然的样子。 “麻烦把安全带系一下,谢谢。” 他挑眉一笑,接着转过脸大有深意的望了后排座位上的林浩。 “哦。” 我惊醒了过来,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这个戴口罩的司机说了瑶瑶带我去的美容院那个小区。 车子开动了。 期间一直沉默不语,我看着车窗在外的夜市风景。 第三十五章 不可能的事情(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许久回过头却注意到这个戴口罩的司机总有意无意的抬眼瞟车里的后视镜。 我回头看了坐在车里一言不发的林浩,接着又忍不住问戴口罩的司机,“你在看什么?” 他的手很利索的在转动方向盘,轻笑一声,“没看什么?” 我不说话了。 一直到下车的时候,我打开车门准备下去,戴口罩的司机说,“你以前坐车都不给钱的吗?” 我马上反应过来,然后掏钱,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后座,心里微微一惊,后座竟然是空的,扭头一看才发现林浩已经在小区门口站着等我了。 “多少钱?”我问。 他若有所思的说,“我该收你多少?” 果然,他说话的声音我听出来了,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小伙,但是这话让我眉头一皱,我觉得他在耍我。 他看到我脸上的不愉快,又笑了,接着说,“那就二十吧。” 真便宜。 我上班跟瑶瑶过来,花了五十,这司机开车不出一个月,我觉得会亏死。 但我没好心到人家说二十非要给他五十的地步,又不是钱多的没处花。 我付钱的时候,他低声大有深意的说了句,“美女,我劝你最近不要出门的好。” 我抬头,他依旧微眯着眼,一脸人畜无害的浅笑。 我走到林浩旁边,他依旧微笑着,我心里微叹了声,不过并没有表现什么不满。 因为我跟楚筱媚已经来过了,虽然我知道问题肯定就是跟美容店脱不了关系,但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准备。 然而,当我拐弯来到美容中心前面,当我看到眼前景象的时候,我的冷汗开始流了出来,巨大的恐惧扑面而来。 因为,美容店在营业!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这瞬间,我已经是彻底的懵住了,这里不是发生了火灾吗,为什么在营业之中,难道说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重新装修好了。 不,这不可能! 我虽然没有接触过装修的行业,但是我曾经跟筱媚进去过美容店里面,那里面被烧的残垣断壁的。 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修整好,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才会木然的愣在了原地! 无论这两天我经历了什么,无论怎么颠覆了我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我都能慢慢的去转变,去接受,可现在我觉得我真做不到了。 这里明明发生了火灾,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重新开业呢,而且我相信我的眼睛,这些并不是新装修过的。 林浩在一旁拍了拍我肩膀,这才让我反应过来。 我怀着忐忑的心理敲响了房门,很快门打开了,一张熟悉的脸探出印入眼帘,吓得我后退一步差点没叫出来。 周梅看到我也显然愣了下,接着微笑着说,“我差点认不出来了,进来坐吧。” 我有些恐惧的不知所措了。 尴尬的笑了笑,心里狂跳不止,许久才颤巍巍的跟林浩走进去,进门后我眼睛四下张望。 没有我跟筱媚前两天来时候看到的残恒断壁,装潢都焕然一新,我真的彻底的懵了。 我发觉现在我像是在做梦,一切的一切都是幻境,我可能现在还没醒过来,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因为我发觉不管怎么想,我都已经找不出任何的借口来说服我自己了。 我看到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究竟都是什么? 难道我跟筱媚压根就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只是我因为精神错乱,在宿舍里睡了一夜做了梦,然后自己给带到现实里来了? 不是的不是的。 不可能会是这样。 我突然想到瑶瑶两次带我来这里的时候都是在天黑以后,这让我想到了一部外国电影,其中有一个情节。 里面有一家烧烤店,只有到了晚上,正常人才看的到。 我大脑胡思乱想起来,难道这地方白天来就是我跟筱媚来时候看到的场景,而只有晚上才会显露出来? 那这不就是一个鬼店么!? 我使劲的掐了自己一把,这是刚好周梅走过来,微笑的跟我说是不是因为美容面膜,还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她的微笑让我猛然想到跟筱媚来看到时候的遗像,心里微微紧张,苍白的连忙摇头。 随后我说,“我是来找瑶瑶的,她在这里吗?” 周梅让我们俩坐,倒了两杯热水,然后进来屋子,不到一会儿,周梅和瑶瑶从里面出来了。 瑶瑶好像是刚睡醒,揉着眼睛,看到我立即就笑了,不过她看到我身边坐着的林浩,笑容就一下收敛了。 我却浑身毛骨悚然…… 因为,瑶瑶不是死了吗? 瑶瑶走过来,然后拉着我的胳膊说道,“我正准备过两天再去学校找你。跟你当面告别呢,没想到你却跑到这里来了。” 我全身都格外的不自在,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瑶瑶说,“我有点事刚好要跟你说,走,我们进屋好好聊聊。” 我不想站起来进屋,不过我好像根本就没有选择,下意识转头看了林浩一眼,发现他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 犹豫了下,我还是起身跟着瑶瑶到了里面的屋子。 屋子里有点暗,瑶瑶也不开灯就坐着,我抽了抽鼻子,里面弥漫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或许是看到我紧张,她问我,“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然后问,“你怎么不读书了?” 瑶瑶笑着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不想继续待在学校里了。 我说,“我打了你好几次电话,打不通。” 瑶瑶笑着说前两天没带身上,接着又跟我说,“小烟,林浩他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追女人的男生,那个不想表现的好一些。 “你跟他趁早分了吧,真的!”瑶瑶认真的说道,“他不是什么好人,追你只是单纯的想骗你而已。” 我强笑着点头,问瑶瑶,“前段期间是不是你在陪着我?” “傻子,不是我难道还是别人啊。”瑶瑶又开口说,“你跟他分了吧,林浩以前处过好几个对象,他这种人嘴巴会说,但是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我嗯了声,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前两天跟筱媚来这里看到的场景,犹豫了一下,我把我所看到的跟瑶瑶说出来了。 昏暗的房间里,我看到她眼睛转悠了一圈,她说我肯定是看错了,而且见到我提到一个老婆婆,我发觉她有些不自然起来。 《阴美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阴美人请大家收藏:()阴美人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六章 林浩死了(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怎么了!?”我问。 “没,就是想到了一件事。” 我皱眉,“什么?” “刚好前段时间就在小区门口出了一件事,死了人。” “哦!” 我其实心思并没有在这上面,而是在整件事的疑惑里。 但没想到瑶瑶犹豫着说,“也是一个婆婆,我听梅姐说好像是经常在这小区附近拾荒的一个老太婆,在马路上捡一个塑料瓶时候,被车给撞了。” “死了!?”我一惊,心里顿时情不自禁的一凉。 “嗯。” 我有些不太自然了,想到了那天清早在垃圾箱翻东西时候的老婆婆,如果真的早就被车撞死了。 那么,我和筱媚看到的是谁!? 我跟瑶瑶聊了一会儿,发现她并没有任何异常,我的思绪就更加迷惘了。 出了房门的时候,林浩正坐在沙发上,我觉得没必要待在这里,就跟他出了美容店,一路上我的脑袋都是乱糟糟的。 出了小区门口,拦了一辆车。 沉默很久后,旁边的林浩终于开口了,“以后你不要来这地方了,也不要来找瑶瑶了。” 我转头问他怎么了!? “你真的察觉到?”林浩郑重其事的跟我说,“瑶瑶她已经死了,一个星期前就死了,下葬的时候王艳还去了,你以为我们俩看到的是活人?那屋子里都臭了,你就跟没有感觉一样。” 我感觉后背突然一阵发寒,林浩又说道,“你没看到收银台那个男的,衣领下的脖子,都已经起了尸斑吗?” 我突然想到了瑶瑶带我进屋,那里面弥漫出了一股很刺鼻的味道,腐烂夹着香水的怪味。 正思考着,路边拦下的出租车司机不耐烦的按了两声喇叭,探出脑袋对我说,“美女,还走不走?” “你直接回去吧,不用送我了。”我上了车,关上了车门,林浩就站在路灯下的阴影里,路灯杆的影子和他融为一体。 我犹豫了一下,在车里对他开口说道,“今天谢谢了。但是我们俩真的不适合,也不会有可能的,你找一个更好的女孩子吧。” 说完,我关上车窗让司机去大学城。 我跟林浩不可能的,首先他其实各方面挺好的,但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况且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真的快疯了。 不过想到林浩刚刚说的话,我心里就觉得不寒而栗。 司机大叔一边启动引擎,一边对我打趣道,“丫头,咋神兮兮的,你跟谁在说话呢?” “大学里的一个男的。”我随口应了句。 大叔笑着说,“男的?我怎么就只看到你一个人!?” “不就在那电线杆底下站着嘛。”我还用手指了指车窗后依旧站着的林浩,他好像很失落,笑的很暗淡。 司机大叔透过后视镜望了一眼,结果冷汗刷的就下来了,然后嘴里不知道骂了句什么,一脚就踩了油门。 到了学校门口,我还没付钱,司机大叔就着急忙慌的对我说道,“小姑娘,你要是想吓唬人就算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劝你自个一定要小心点了。” 我听的云里雾里的,问,“什么唬人?” “就你刚才指的那电线杆底下,我从后视镜看了,压根就没人。” 我拿在手里的手机,一下就掉了,司机大叔他说自己以前开夜车,也碰到过类似的事情,让我实在不行就去找懂行的大师驱一下晦气。 付账,捡起手机我急匆匆准备打开车门进校门口,不过我犹豫了下,我看了看时间觉得太晚了。 先不说门卫老头那关怎么解释,我估计那老头看到我三番四次的出校门,我怕他真的去找班主任。 我跟司机又说,让他把我送到我爸妈住的那个居民区。 期间我心里很慌张,我爸妈加班的很晚,屋子里没人,回到房间我就觉得不踏实,我心里面恐惧不止。 司机大叔说看不见林浩…… 之前校门口林浩突然消失…… 林浩,已经死了……是个鬼啊…… 可他却告诉我,瑶瑶也是鬼…… 并且瑶瑶的死亡,是学校里面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我在房间里面问瑶瑶的时候,她也侧面避过了这个问题,只是让我远离林浩。 恐怕,瑶瑶和那个周梅还有男的,真的也不是人,不过他们没有明说,也没有害我之心…… 我不知道爸妈是什么时候下班回来的,在恐惧中我慢慢的睡了过去。 我好像迷迷糊糊间,又看到了我的身边出现了那个穿古风衣高个的男子,他轻轻地俯下身,低声的在我耳边呢喃,“记住,你是我的女人。” 隐约间他躺在了我身旁,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探出,轻轻地挑拨着我的脸颊,从下巴到脖子,一直到小腹…… 我无力的睡着,没有一丝反抗,当然,这也因为在混沌间,那种抚摸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他带着一股清冷的手停在看小腹上,轻声的呢喃,“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我迷醉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吟,然后他就继续对我上下其手了,不过他很温柔轻佻,没有突破最后的防线…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色凉爽,整个人清醒了很多,只不过凌乱不堪,我略微皱眉,对于昨晚上的那种奇怪感,我觉得是自己做了那种梦了。 出门的时候,我妈看我的表情有些奇怪,想要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说的样子。 我问怎么了? 我妈摇头,让我洗手吃饭。 等爸妈都去上班后,我去浴室洗澡,我发现自己脖子锁骨上,有一个很清晰的印记,伸手把镜子上的水汽擦拭了下,凑近一看吓我一跳。 草莓,是一个很清晰的草莓印! 我慌张的去搓揉自己的锁骨,很快,就把那个地方搓的通红一片了,已经看不清楚了。 可是在我的意识之中,这个痕迹依旧存在,久久不能散去。 我想起来了那个诡异而又香艳的梦,还有那句低沉的男人声音…… “你……是我的女人……” 看着镜子,我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房间有锁,窗户有锁,甚至宿舍的时候还有人看管,怎么可能让男人进来? 我靠,一定是那个该死的穿古风的老鬼,又出来作妖了。 妈的智障。 我以为是自己迷迷糊糊的梦,没想到那东西深更半夜跑我房间占便宜来了。 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阴美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阴美人请大家收藏:()阴美人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七章 脖子上的痕迹(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全身上下不仅给看光了,还给摸了,想到一双男人的手在我身上停留,我忍不住哆嗦,浑身一层层的冒鸡皮疙瘩。 门窗墙壁对那该死的家伙屁用没有,我发觉自己好像甩不掉她了。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治住那个可恶的坏蛋色鬼。 洗完澡出去我在吹头发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低头一看心里微微颤了下,是林浩给我发的短信,屏幕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小烟,我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一句话,透露出我不能拒绝的口气,还有他强大的占有欲,这种感觉让我很不安心。 林浩已经死了!? 而且他知道我家,现在就我一个人,不管他是生是死,从他这话里我都感觉出他的欲望很强烈,鬼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想了想,我给我妈打了电话,说我回学校上课去了。 然后换了衣服就冲冲的走了,在快到学校的时候,瑶瑶竟然又给我打来了电话,我现在真的已经分不清了。 不过大白天的,又是在人来人往的学校门口,我倒是不怎么害怕,犹豫间接了电话。 “小烟,你现在在学校吗?”电话那边瑶瑶的声音清脆的响了起来。 我轻声的嗯了声,说,“刚到学校门口。” “其实我昨天想跟你说来着,但是我怕你害怕。”瑶瑶那边半响叹了口气,说,“我跟你说,林浩他其实……已经死了。” 相对于昨天的恐慌,大概是因为现在是白天,又是在校门口的缘故,我心里只微微的颤了下,我抿嘴没说话。 “我给你发一张图片,你看了就知道了,不过现在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瑶瑶很郑重的对我说,“人死后是有执念的,现在林浩对你就已经产生了执念,为了得到你,他肯定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想到刚开始林浩给我发的短信,我有些紧张的问,“你是说他会来找我!?” “你如果不能让他彻底死心把执念化解,他就会一直缠着你不放。” 我拿着手机的手哆嗦了下,然后说,“那怎么办?” “你要记住,不要有任何犹豫,如果下次他再来找你,你要把话说狠一点,直接了当的让他死心!” 刚说完,那边的瑶瑶还想说什么,可电话里传出来一阵嗤嗤的电流,我连叫了两声喂,电话嘟嘟的断了。 不过瑶瑶给我发了一张很昏暗的图片,应该是晚上拍的,点开后看到一些树木上面挂着个什么东西,点了查看原图后手机差点掉在了地上。 这是林浩的照片,照片中他的脖子被一根绳子高高挂在树上,四周也有一些树和毛草,应该是在小树林里。 现在的人都喜欢拍什么艺术照,据我所知林浩没有这种爱好。再看照片中的他。 双脚已经离地身子被高高挂着,脸色铁青,一双眼睛瞪的特别大好像随时会蹦出来一样,嘴里一截舌头在外面吐着。 我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一点,仔细看照片心里越来越冷,双眼涣散照片上的林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后,又飞出很多让人头疼的问题。 这照片是谁拍的!? 林浩为什么会死在小树林里,而且他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死了!? 进学校后,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心里也乱七八糟,就直接回宿舍了,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宿舍里猫太太和楚筱媚都在。 不过他们俩看我的眼神很不自然,我一下就察觉到宿舍气氛有点不对劲。 “你们……怎么了?” 几双贼溜溜的眼珠子在我身上不停地扫视,弄得我尴尬的不知所措。 楚筱媚犹豫不决的说,“你终于回来了,我正准备要给你打电话!” “有事?”我愣了。 “有,很大的事。”楚筱媚拍着胳膊,说道,“小烟,我现在问你,昨晚上你没有回来过,对吧!?” 这话让我更加诧异了,我点头,昨晚上去了美容店后我就回家了。 “嘶!!” 我听到了她们几个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我一下就反应过来了,知道肯定又出事情了,赶紧问楚筱媚,昨晚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说出来你可能会害怕,不过……我想真的有必要跟你老实交代。昨天晚上,有一个和你长的很像!不对……”楚筱媚有些恐惧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开口说,“昨晚上,我们在宿舍里看到了另外一个‘你’。” 我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啥意思,这个时候猫太太拿出了手机,说拍到的东西。 我以为又是类似我跟瑶瑶在一起时候的古怪照片,但是筱媚跟我说。 这次不是照片,是视频。 只有58秒,显示拍摄时间是11:32,就是昨夜。 那时,我记得自己应该从美容店回家了。 可这视频上的主角,赫然是我自己,而且在宿舍跑动着的自己! 影像有些模糊,勉强能看出衣装打扮,面目就有些不清了,但是我能够看出来,那人就是我。 “真的是我?”我心犹不甘地张口结舌地问。 她们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的确是你。”筱媚从我冰凉的手中取回手机,又按下了重播键后递给我,“仔细看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们当时吓坏了,等到想起拿什么拍下来时,只剩下一分钟的影像了。”她又解释,“其实这个‘你’大概在这里闹了起码有一个小时左右。” 一个小时左右,那时我应该回家睡觉了,怎么可能直接到宿舍?! “我”用力摆动双臂,额头抵着宿舍的墙,像疯子般地迈动双腿,就像看不见挡在面前的墙壁,挺着这样古怪举动过了十几秒后,突然消失了。 那种逐渐消隐,整个身体被一丝丝抽离的古怪景像,简直比我以前看过的任何恐怖片的特效还要真实,和令人毛骨悚然。 我完全傻懵,茫然地抬头扫视着小伙伴们的脸,一种沉郁的恐惧猛烈地袭上心头。 这个突然消失的“我”到底是谁? 还是我已经疯了……昨夜今天所有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其实我昨夜已经回到了宿舍?可我为什么还会从美容店家呢……谁来告诉我,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视频中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消失到哪里去了呢? 第三十八章 另一个我(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个是她们三个昨天晚上亲眼看到的,只不过拍摄到38秒后,“我”就那样惊悚地凭空消失了。 筱媚说完后,苦笑着耸耸肩:“如果我们把这段影像放到网上去,保管能让小烟一夜红透大江南北,还真是个难得的走红的机会呢。” 也许是为了缓和大家重温恐怖事件的紧张气氛,她还开了这么个很有操作可能性的玩笑…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难不成自己无意间拥有分身术? 光想像就觉得好扯……啧,这种时候,我的脑洞居然还能有挖穿地球的架势。 赶快填土,收回。 “小烟,赶快说一下你的经历吧?”雪姗催促,毕竟说说停停的又过去了十多分钟。 我想了想,把昨夜的事压缩掉一些无关紧要的,譬如那只大色鬼没节操无下限的调戏……花了二十分钟讲个明明白白,自觉没有遗漏任何重要的细节。 没等大家脸上的震惊消褪,理智女王雪姗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个美容店肯定有很大的问题。” “嗯,对!”猫太太赶紧点头。 我一愣,随即明白这连串乱七八糟的事情听下来,其实我何尝不知道,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的隐情。 我裹紧小毯子,没来由地身心轻松起来。 那种沉郁冰凉的孤独感被她们仨个没有保留的关心和毫不犹豫的同仇敌恺,给驱散得干干净净。 “不过啊,我倒是觉得虽然那个大色鬼的举动的确是挺可恶的,但我个人觉得它兴许对你没有恶意……”沉默着的筱媚突然迸出了这么奇怪的一句。 不会吧,“它”都这样那样了都还没有恶意? 在我眼里,那只大色鬼都特么跟公交车上摸女生屁屁的流氓痴汉有毛区别?! 我一头黑线地瞪向筱媚,很想让她解释一下什么叫“或许对你没有恶意”。 筱媚却慢条斯理地笑,语气暧昧地说:“妹子,相信我,男人挺好理解的,我相信男鬼也一样。” 大姐诶,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难道要让我相信那只鬼东西其实在帮我吗,就用它那双色兮兮的鬼爪子?? 除了换男友如换衣服的筱媚,另外两位也是跟我一样是处妹子,一个誓要考取医学院的超级学霸,另一位是只爱零食和猫咪的居家宅女。 她们也都学我样,一头黑线地瞅着筱媚,然后齐声唏嘘。 “切~~,我们要是抓住那大色鬼,就把它捆到您媚娘的上吧,记得现场直播当谢礼!” 筱媚的绰号就是“媚娘”,因为她长得漂亮性感且性格开放,要不是她父母坚持逼着她上学,她绝对会走上职业模特的光辉大道。 “哼,只要够帅,管他是人是鬼,本姑娘来者不拒。”筱媚抱臂撇嘴,高傲地昂头鄙视我们这些不解风情的“大龄剩处”。 “可是,嗯那个,鬼会有那个吗?那些不都是虚幻的嘛?它们好像全身都软软的样子。” 以往一谈这种话题就开始装聋作哑的猫太太,今天莫名很小声地憋出一句。 见我们齐刷刷地瞅过来,她顿时面红耳赤,连忙换上很学术的口气,一本正经地问:“因、因为看上去好像没有血液,嗯,那要怎么充血呢?” 咦?怎么听着好有道理的样子…… 一阵可疑的死寂后,爆笑声平地炸起,差点掀掉屋顶。 可怜的筱媚捧着肚子不一留神抱着被子直接滚落下地板。 而我和雪姗则抓过猫太太果冻般的身体好一顿“疼爱”的搓揉。 刚才还压抑无措的慌张气氛,顿时被这番胡闹给泄得精光。 一阵嬉闹后,我终于平静下来,想到自己如今面临的处境,又垂头丧气的倒了下来。 我努力的理清整个事情来龙去脉,首先我陷入这个深渊的起源,应该就是瑶瑶搞的鬼。 瑶瑶让我去那家有问题的美容店?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阴谋的,接着就是我身边多了一个穿着古风衣服的男人。 还有就是林浩了! 去鬼市的算卦老头跟我说,是因为我被鬼叫魂了,我活不过多久,有鬼要跟我结**。 这让我猛然的想到了那天站在窗户外面的黑影子,看上去也像是一个男的,而且很高大,我很确定,那肯定不是活人。 其实知道林浩死后,我有一瞬间想过那晚上是他,但林浩没有那么高大,我肯定不是他。 可是那晚上分明是穿古风衣服的那个老色鬼把我救了!? 那个古风的男鬼到底是什么来历,手段卑鄙下流就算了,还神出鬼没的,关键是,他为什么要救我!? 古风男鬼,黑影人,林浩,瑶瑶以及那家美容店的周梅,那个收银员长了尸斑的帅哥。 我竟然到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首先我得认真的思考一点头绪出来,瑶瑶跟那家美容店的周梅,对我肯定是有所企图的。 但是很显然,古风男鬼是独自一个存在的诡异家伙,起码从目前来看,他对我没恶意,尽管行为有点……呃,龌龊。 好吧,他跟林浩和瑶瑶肯定不是一伙的。 也就是说,古风男鬼不是从美容院跟着我回来的,我的天,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我身边的。 林浩跟那家美容院也并不是一伙,但是他对我有执念,不肯放弃。 那么这其中就有三股不同的势力,而且各自的目的都不一样,那个黑影人是什么来头,暂时还不知道…… 这些事肯定都是有联系的,要不就是也疏忽了一些重要的细节,在我想了以后,猫太太好想看出了我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把自己的事情大概说了遍,让我犹豫了一会儿,我说,“我要去找林浩。” “你疯了?”楚筱媚瞪大眼睛的看着我。 “我要当面对他说清楚,而且只能现在去。”其实也内心知道,林浩真的有执念,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白天我不去找他。 他晚上就会来找我。 相对于夜晚碰到他,我真的宁愿现在直接去他家里,如果能够看到他,我直接想当面说清楚。 楚筱媚听完也叹了一口气,然后说跟我一块去,我真的非常感谢她这个时候还能帮我。 … 出学校的时候,从学校里面出去的时候,那个门卫审视着我们两个人,最后把目光留在了我的身上。 《阴美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阴美人请大家收藏:()阴美人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九章 纸玫瑰(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诧异的看着这个门卫,他并不是平时那个门卫老头,应该是对班的人。还带了一副黑框的老花镜。 门卫指了指我,然后说了句:“你,叫做楚媚对吧?老周特意让我好好注意你,说你喜欢半夜溜出去和别人约会,前几天有个同学闹得沸沸扬扬的,也是你对吧?” 我强笑了下,刚想要解释的时候,门卫却说了:“好好的姑娘,要好好学习,找几个男人又有什么用,连自个身体都不知道爱惜。” 就在这个时候,楚筱媚却一边拉着我往外走,一边对着门卫解释说我们会在天黑之前回来学校的。 走到校园外面之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就上车了。 在车上,我心里面有些不太舒服,筱媚却问我说:“小烟,你老实说,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说没有。 她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没继续问下去。 过了约半个小时以后,车停在了郊区的一栋房子面前,司机指了指房子旁边的一条巷子,说:“两位美女,你们要找的地方,就在那个巷子里面,车已经开不进去了……” 下了车,筱媚埋怨的说:“南湾巷,还真是在巷子里面,我记得郊区还有几条老街,没想到林浩家在这里面。” 在她嘟囔的小嘴之中,我们已经走过那条巷子,穿行到里面了。 果然,这里面是一条很老式的街道,裂开的水泥地,两边还有瓦房子。只不过这个老街,被外面的新建筑挡住了而已。 这是一家小卖部,挺破旧的,里面坐着一些老头穿着背心在嗑瓜子打牌。我还看见门口蹲着一个小男孩,正蹲外面玩水。 筱媚推我进里面去了,马上,一个年级不小的老妇人进入了我的视线之中。 她眉目之间,依稀和林浩有几分相似,正在掺茶递水。 我赶紧走到前面,很有礼貌的说了句:“阿姨您好,我们是林浩的同学,有事情想找他。” 老妇人放下茶壶,抬头看我们两个人,没有表情的指着小卖部后面屋的一个角落,喊了句:“浩啊。你同学来了……”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里面有一个唯一空出来的角落,放着一张破沙发,林浩这个时候。 正坐在沙发边上,手里面正在不停的折叠着一个红色的纸张。沙发前面的桌子上,全部都是鲜红色的纸玫瑰花…… 林浩从沙发上站起来,捧起来了一把玫瑰,一边傻笑着一边说:“再叠两天,九十九朵,到时候我就可以向你求婚了……” 我头皮发麻,一边哆嗦着后退了两步,一边摇头说:“我不会接受的。林浩,我不喜欢你,你放弃吧。” 林浩的脸色,煞白一片,他面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但是他还是继续说:“没关系,九十九朵就够了。” “你会答应我的,对吗?”他痴痴的问。 筱媚面色难看的问我到底想做什么? 我没有理会,而是大声的喊了林浩的名字一声,接着一字一句的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看看你呆的地方,我不喜欢你,而且我也有男朋友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这句话说到最后的时候,林浩手上的纸,就像是掉落的玫瑰花瓣一样,落到了地上。 他抬头,怔然的看着我。苍白的脸上,黑眼圈格外的重。 看起来就像是一张死人脸一样。 沙哑的声音从他已经开裂的嘴唇里面说出来:“九十九朵……九十九……” 我心头突然有些莫名的酸涩,颤抖的说:“没用的,我们不可能的。我走了,再见。” 说完这句话,我回头,就快步的朝着巷子外面走去了。 我其实心里挺乱的,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心里胡思乱想着,就已经走到了郊区的马路之上。 后面的筱媚跟了上来,对我说道,“其实林浩对你挺不错的。”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有些事我觉得还是不要完全跟她们说的好,免得吓到她们。 我有些担心林浩,觉得他肯定不会死心,犹豫了一下,我让筱媚先回去,我今天晚上想回家,可能不去学校了。 筱媚让我自己注意点,如果有事的话就电话联系。 分开后,我琢磨随便找个黑车,在郊区拦了一辆,但就在我拉开车门的瞬间,那司机突然说了一句话,就是这句话吓得我差点儿叫了妈。 “喂,我说你们‘三个人’都站在门口,是都打算坐副驾驶的位置吗?” 听到司机这句话,我真的是快被吓死了,因为他并不是第一个跟我这样说的人,而且更可怕的是,这次居然说成了‘三个人’。 “师傅,您看清楚了,就我自己,哪儿来的三个人!” “咿……” 听到我这样说,那司机顿时困惑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后,诧异的说道:“不可能啊,我刚才看的清清楚楚的,明明就是三个人啊!” “是您眼花了吧?”我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恐惧。 “不对啊,刚才你拉车门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就站在你旁边的,难道真是我眼花了?”司机又揉了揉眼。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听到他的话,我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如果这个司机真的看到了,那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林浩,但是那个女人又是谁? 难道,是瑶瑶!? 我背后一紧,赶紧回头看,但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想到此,我回头就顺嘴问了一句:“他们长的什么样子?” “我就扫了一眼,所以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不过那个男的穿着中山装,留着平头。那个女的像是妇女。”司机回忆了一下,说出了两点特征。 “呼……” 听到他这句话,我多少松了一口气,其实我之所以问司机这句话,就是想弄明白他看到的那个女人是不是给我做手术的周梅。 如果是,那这件事情就更可怕了! 万幸的,他说的并不是周梅! 等等…… 穿中山装留着平头的男人,和一个中年妇女!? 我的天!! 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有两个不干净的东西缠上我了!?是什么时候跟着我的,难不成是从巷子里面跟着我出来的。 古风男鬼,林浩还有瑶瑶和那个美容店,现在又弄出来什么中山装的男人和妇女。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 完蛋了,这样下去我肯定死透透没跑了。 “诶,美女,你没事儿吧,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了?”那司机说完之后,我已经快站不住了,所以他赶紧示意我坐进车里。 第四十章 米阳(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师傅,我没事儿,我就是有点儿低血糖!”这是长久伴随我的一种顽症,而且也的确是能够解释我所呈现出的状态。 “那俩人到底是谁啊,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司机还在被之前的事情所困扰着,说完了以后还费解的摇了摇头。 对于他这个问题,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解答,我咽了咽口水,接着对司机说,“去鬼市。” 我原本是想直接回家,可是现在我发觉不能回家了,有东西跟着我,鬼知道带回家会发生什么。 我只能去鬼市街道,想去那开铺子算卦老头,在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今,我好像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 想到脚后跟的黑色印记,我知道躲肯定是躲不掉的了,而且很明显,刚开始脏东西还不多,可是现在我发现我身边越来越乱。 到了目的地后,我下车找到了跟筱媚来的店铺,但是我发现门是关着的,走过去敲了敲,开门的却是一个年轻男人,一身休闲装扮。 “我……”我正要开口,问这个铺子的老头去哪儿了。 没想到我面前的男人看我的眼神微微一皱,淡然的说,“进来!” 我愣了下,随后侧身走进了屋里,铺子还是和我跟筱媚来时一样,只是挂着的镜子和都遮了布。 他看了我一眼,问,“你叫古小烟?” 我当时收回目光,吃惊的望着他,想问他怎么知道! 他笑了下,说是老头告诉他的,而且算到了我今天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这个跟我年纪相仿的人,看来是那老头的儿子,那老头竟然这么厉害,还能算出我来找他? 我问那个老头去哪儿了,他跟我说家里出了点事,回老家了,要过段时间才会回来。 “你难道就一直没发觉,自己身后跟着什么东西吗?”他一语道破。 我心猛然的颤了下,不过看向他感觉自己有救了。他竟然能够看出来,想来肯定是有办法的。 “你有办法吗?”竟然知道我的名字,那老头一定也把我的事跟她说了。 都知道的话,那就不用客套了。 “别在这里说话了,走!去别处。”他说这里不是说这些的地方,带着也出了鬼街,大概半个小时后到了一座宅子。 期间他跟我聊了一些,并说自己叫米阳。 到了一处四合院的老屋,米阳带着我进了屋里,我看他屋里摆放的东西都挺奇怪的,都是一些上了年岁的老旧木具。 米阳让我随便坐,然后又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双手捧着对他说了声谢谢,他微微一笑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有些紧张的喝了一口水,刚要说话,但是他提前对我说了,“你早上是不是没有照镜子!?” “照镜子?”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今天一大早走的匆忙,一整天我到现在都还没刷牙洗脸呢,不过我很好奇米阳为啥会问我有没有照镜子。 我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抹上灰了,用手下意识摸了摸。 “屋里有镜子,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米阳没有说什么,只是朝我向里屋努了努嘴。 我将信将疑的起身走到屋里镜子旁边,然后对着镜子里看了看,刚开始还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看的久了我就察觉好像有问题了。 我伸手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脸,眼睛紧紧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发觉自己的这张脸,好像和以往时候有一些轻微的变化,但是具体我又说不上来,不过我感觉,这张脸不像是自己的一样。 就在我聚精会神的观察时候,我的身后突然传出来两声咯咯的笑声,我浑身一个激灵,然后回头看到了坐在外面的米阳。 我问他,“你刚才听到笑声了吗?” 米阳眼神古怪的摇摇头,说没有。 我放下镜子,然后走了出来,隐隐觉得事情好像变的更加严重了。 “你察觉出来什么没有?”米阳看我心事重重的出来,对我问。 我有些恐惧,然后问米阳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只是判断,但是你得跟我在具体说说到底是什么事!你遇到了什么。”米阳对我说。 我坐下后揉了揉太阳穴,整理着乱糟糟的脑袋,想着具体应该怎么开口说我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堆破事。 最后我还是决定从宿友瑶瑶开始说,一直到那个美容院,再到后来发生的事情。 在我向米阳诉说着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时候,最开始他只是静静地倾听,但是到我最后把整个事情说完,他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 “我没那么多钱了。” 这是我说完后,在米阳还没开口说话前提的一个很俗的事实。 老实讲,他们这种开铺子做生意的人,碰到我这种事,我估计是天价,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买卖。 我不是那种是钱如命的人,但我现在的确没多少钱了。 “不是钱的问题。”米阳没有说钱的事情,他盯着我半响,说道,“你知道吗?你这次摊上大事了。” 这不是废话嘛,如果没摊上事儿,我也不会大老远的跑过来了? 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却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毕竟我是有求于人家的,不过我现在最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你被算计了!”米阳皱着眉回了我一句。 “被人算计了?” 经过这两天的事情之后,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倒霉撞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可现在看起来,事情远远比我所想的要复杂。 “我是被谁算计的?”如果真如米阳所说的一样,那其中最大问题是瑶瑶,可是我觉得她并不是最关键的。 “不能!” 米阳直接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我虽然懂一些,不过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所以我没办法帮你找出这个人!” “那,那怎么办?” 米阳说,“这一切都跟那个美容店脱不了关系。我现在也可以断定的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从那个店里出来后才开始的。” 其实这点我已经猜测到了。 米阳说我现在身上的情况很复杂,非常复杂。脚踝给人下了咒就不提了,关键是我还用了美容店的面膜。 关键的地方可能就在这里,那面膜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是米阳说暂时不知道,不过可能缠着我的东西,说不定都跟面膜有关系。 第四十一章 米阳的怪异(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怎么会一下子出现那么多!?”听完米阳的分析,我头皮有些紧。 因为我算了一下,除开刚开始跟着司机说穿中山装的男人,还有一个妇女外。我首先遇到的就是瑶瑶,接着去了美容店后。 周梅,和那个收银员的男生,也就是瑶瑶的男朋友,接着我回来遇到了古风男鬼,然后就是林浩。 还有那晚上古风男鬼让我别出声,出现在窗户外的黑影子。 我真的想不出为什么,怎么好看好像全世界的脏东西都要缠着自己一样。 “我猜那个出现在窗户外的黑影子,就是那个穿中山装的男鬼,至于那个妇女……”米阳拖着下巴沉思着,好像他也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 “她们为什么要找上我!?”归根究底,我非常在意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让那么多不干净的东西缠上的,如果我知道了,我也好预防一下。 “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身上一定有她们都垂涎和需要的东西,但我现在不知道,你阳火不旺,又不会道术,按照道理来说,你……应该早就死了。” “什么意思!?”提到我要死,我心里顿时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米阳郑重的对我交代,“你难道就从来没想过,其实你从美容院出来后,就一直有东西跟着你,而且还不止一个,你觉得他们为什么只是跟着你,而不对你下手!?” “我知道啊。”首先第一次从美容院回宿舍,当天司机就跟我说过‘两个人’,只不过第一次我没有在意,然后宿管大妈又说我身后有一个男人。 最后宿友的怪异,王艳搬走,我才觉得事情很不对劲的,所以现在回想,我觉得从美容院回来后,其实就有看不见的东西在跟着我。 但是米阳说这话,倒是真的一语惊醒梦中人了。 对啊! 如果我身上有什么让她们垂涎的东西,她们竟然想方设法的要得到,那么对我这种天生没多少阳气,又不会道家法术的妹砸来说,应该不至于天天跟着吧。 “为什么!?”我问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有什么东西,在暗中保护你。”米阳说,“而且保护你的东西,肯定不简单,最起码要比那些害你的东西要强,不然那些东西也不会就这样一直缠着你。” “古风男鬼!?”我小声的嘀咕出声。 “什么?”米阳没有听清楚,问。 我赶紧摇头,“没。” 我理智的避免这个让我尴尬的问题,脑袋却飞快的转悠着,想到那晚上窗户外出现的鬼影,那个古风男鬼出现的突然。 让我不要说话。 虽然行为有些下流,但好像就他一个能够轻而易举的靠近我,最起码已经足够到随意的地步了。 难道楚筱媚那妮子真的猜中了!? 妈的,就那色兮兮的老色鬼,对我真的没啥恶意,莫非真的是他让那些东西没能下手? 那这样说的话,他现在又在哪儿? 我低头冥思苦想,但是毫无结果,我想抬头问米阳,可是抬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变了,陡然之间变得无比苍白起来,没有一会儿豆大的汗珠已经从额头上面滑落了下来。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米阳显得很是痛苦,朝我摆摆手示意不要靠近他,当他坐在沙发上喘息了一会儿之后,神色才开始渐渐的有了好转。 “你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帮忙的,放心吧,想要跟你配**的要害你早就下手了,那些东西目前只是缠着你,不会有事的。”米阳对我嘱咐道。 我点了点头,现在好像也只能这样了,说完后我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米阳。 然后低头拿手机想看时间的时候,却突然透过黑屏的手机屏幕看到米阳竟然在笑。 我猛地抬头看他,发现米阳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我想开口问问他咋回事儿,可是我突然想到了刚才照镜子时身后的笑声,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桌对面的米阳,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爬满了我的全身…… 觉得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对米阳说了感谢的话,在出门的时候,他迟疑了下,对我开口说道,“你这两天要多加小心,要小心身边的人。” 我回头看了米阳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再说一句话。 出了米阳的屋,我在外面拦了一辆车,坐在后驾驶位置上看到司机的瞬间,我愣了一下。 “看来我们真的挺有缘,怎么到哪都能碰到你?”他很显然是知道我的,最起码对我有印象才会说出这话。 而我,也对这个司机非常的熟悉了。 他是那个戴口罩的年轻司机。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我看不像是缘分吧?” 他怔了下,随后无所谓的耸肩,说道,“大学城,对吗?” 我应了声后就不想说话了,因为我发觉现在我身边所有人都好像是存在问题的,包括从美容院后碰到的这个戴口罩的司机。 我虽然涉世未深,但多少在看人方面还是有点经验的。 我从来没见过司机会这么年轻,还戴口罩,而且从他身上我感觉到了大少爷的贵族气质。 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司机。 接二连三的碰到,让我对他有些戒备。 路上,他透过后视镜微眯着眼眸,笑着随意的说了句,“你看上去好像很紧张。” “有吗?”我故作镇定的道。 他不说话了,一直到大学校门口,我付钱的时候,他塞给了我一张白色名片。 我刚要问他什么意思,他淡淡的笑道,“有什么事,可以找这个人,直接说你的名字好了。” “我不需要。”我皱着眉头想把名片塞回去。 他推了回来,“我没有恶意,而且相信我,你很需要!他应该能帮你处理现在碰到的麻烦。” 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司机! “美女,咱们有缘再见。” 在我愣神的时候,他打了一个响指,想着说了句,接着一脚油门就窜了出去。 在学校门口的垃圾桶,我想随手把名片扔了,但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没扔出去,也没多看就踹包里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没心思出去吃饭。 就躺着了,手无意间碰到了挂在脖子上的玉,猛然地想到了小时候奶奶把这块玉戴我脖子上时候的严谨神色。 第四十二章 咒玉(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取下来认真的打量,整个玉冰冰凉凉的,碧绿又透露出血红,上面无数小鬼刻画的麒麟,脚踏着三头恶鬼造型格外诡异。 正想着,房门敲响了,我还以为是她们回来了。 去拉开门的时候,从外面吹进来凉风,但是门口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 思绪清醒过来,我有些紧张,关门后躺着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迷迷糊糊听到开门的声音,应该是筱媚和雪珊回来了…… 有凉风不停地从窗户吹进来,灌进我脖子,我想起身关窗户,可是发现自己像被鬼压一样,竟然动不了,而且也发不出声音。 更让我惊恐的是,我感觉有一个人坐在我旁边,正弯腰粗糙的大手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想要掐死我…… 我的脸顿时间涨红了。 那种窒息和将要死亡的感觉无比清晰的笼罩在我的心头,让我想要拼死挣扎,就在我浑身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时。 我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尖叫,接着我整个人身上的束缚顿时松懈下来。 我猛地睁开眼,刺目的亮光照在我的脸上,让我睁不开眼,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小烟,你……你旁边怎么坐着一个男人!?”我听到有人冲着我喊了句。 手电筒光线移开,我才看到原来是已经搬出去的王艳,正拿着手电筒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我来不及多想王艳怎么又回来了,那一瞬间提到男人,我猛然就惊醒过来。 林浩,一定是林浩!! 他已经疯了,想要杀了我然后让我跟他在一起。 想到这里我连忙打开宿舍门在走廊看到外面操场上有一个人影向着校门口跑过去,我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就追了下去。 那瞬间大概是愤怒压制住了理智和恐慌。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就跑到了学校门口,隔着铁门看着空荡荡的校园外,我就感觉他一定在附近,一定没有走远。 “林浩,你别在缠着我了,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哭着,对着黑漆漆的校门喊了句。 这个时候保安室响起了一连串的声响,门卫老头打着手电筒推开窗户,在我的脸上晃悠了圈,顿时脸就垮了。 “又是你,大半夜的,你想干嘛?”门卫老头脸色难看,接着打开门卫室的门,让我进屋去做笔录,明天一定要上交给学校。 我哽咽着,不肯做记录,到时候交给学校,肯定又要找家长了,而且这件事根本就不像别人看到那样,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门卫老头心肠毕竟不坏,看到我哽咽就心软了,对我说道,“你就把你的名字签了,我不交给学校,就是做个记录。” 我犹豫着进了门卫室,签字的时候门卫老头又语重心长的对我说,“现在你们这些大学生啊,什么校园贷那都是骗人的,不要为了一些喜欢的东西就不知道爱惜自个,不说我这个老头子说你,你那对象的年龄都那么大了,哎……”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有些发觉门卫老头话语不对,因为林浩的年龄其实跟我差不多大。 我说,“周叔,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当然是看到了。”门卫老头给我倒杯水,说道,“上次你出校门口,说是要去买小面包,结果是想跑马路对面去对不。” 我想起来前两天是想叫林浩陪我去美容院,只不过那晚上没去成,我对门卫老头点点头。 门卫老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就是那时候,马路对面站着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很明显是在等你,你们这些丫头那点心思,老头我还是懂的。” 我踉踉跄跄的出了门卫室往宿舍走,心里有些毛骨悚然… 现在的大学生,其实很多人清楚,因为自身家庭条件不够好。 攀比心理又强,给社会上一些三四十岁的男人当情妇,做小三,被包养的已经屡见不鲜了。 而很显然,门卫老头把我也归功于这类人了。 我一直以为门卫老头那天看到的是林浩,可是现在我才忽然醒悟过来,他看到的跟今天白天打车时候司机看到的是同一个。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 不是林浩,那我这段时间,经常觉得身后被跟踪,大概也是那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在跟着我。 而且,他是想杀了我。 刚开始,如果晚一点,我可能就被掐死了。 我呆滞的坐在宿舍,脑袋里梳理着这一切,我突然看到,从脖子上取下来的那块麒麟血玉正闪烁着淡蓝色的光。 我忽然觉得,这段时间正因为自己能够平安无事。 可能真的是因为这块玉的关系,而刚开始我从脖子上取下来睡着了,结果差点就丢了性命。 我颤抖的拿过来,然后重新戴在脖子上。 那天晚上我都没有在睡过去,手紧紧地握住那块血玉,在半梦半醒间,我感觉又有人坐在了我旁边。 我猛然的睁眼就要大叫出来。 “不要动。” 一个好听到让人泪流满面的清脆男人声,让我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了一个大致轮廓。 透露出一股让人心旷神怡的幽香,穿着古风修长的衣裳。 绣着精美花纹,那个像是邻家花美男一样语气温柔又透露出高贵的……古风男鬼。 “又来了吗!?” 我心里憋屈至极呢喃,但是没敢发出声音,只是眼睛不停地转悠。 “你一定非常想念我的吧!”空气中,他轻笑一声,静静地躺在我的旁边,我感觉他其实是侧着身,对着我的脖子。 因为说话的时候,我明显感受到脖子有一股凉气。 我刚要说话,他有轻声的在我耳边说道,“下次,不要把咒玉取下来了。不过,作为惩罚……” 说到这,他修长的手伸了出来,轻轻地抚过摸的头发,一路下滑了过去,我余光看到了那白皙修长的手指,甚至看到他的手指上带着的幽紫色戒指,闪烁出一丝幽光。 我不安敏感的肌肤,在碰触他冰冷的手时候情不自禁的打了寒颤,我立即就惊醒过来。 可是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又一次被他禁锢了。 但好在这次我喉咙能够发出声音,我惊恐的想要大叫,但他反应出奇的快,一双宽厚细致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害得我只能瞪大眼睛,嘴里呜呜呜无力的叫着。 他三分严谨七分邪魅的坏笑开口,“你若是答应,只要乖乖的不大声喊,本尊就松开!” 第四十三章 小男孩(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瞪大眼睛惊恐的转悠着眼珠子,然后呜呜的点头赶紧答应。 他缓缓地把没有丝毫温度的手松开了,松开的瞬间我立即扯着嗓子就喊,“救命啊啊啊!” 他妈只有傻子才老实乖乖的躺着被你这个老色鬼羞辱呢。 心里这样大骂,嘴里依旧喊筱媚和猫太太的名字。 按照道理来说,我这种嗓音整栋楼都能吵醒了,但奇怪的是宿舍里依旧鸦雀无声,整栋楼都毫无反应。 终于,旁边透出磁性又好听的男人,‘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还真是个爱说谎话的小妖精呢!?”他暧昧不明的低声在我旁边说。 我瞬间醒悟过来,他肯定知道我会叫,一定是他提前做了什么手脚。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我惶恐的质问。 “只不过是随意的布置了一个小结界罢了。放心吧,你就算是叫破喉咙,她们都听不到的!” 他这种慵懒和透露出强大自信的口气,让我感觉一阵无力,面对这种庞然大物,我成了被随意玩弄的蚂蚁。 我都憋屈的快哭出来了,大声的吼,“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若是有缘,总有知晓的一天。现在的你,不必知道的那么多!”说完,他那只鬼爪子,又不安分的上下游走,牵着我所有敏感的神经。 他的力道不是很大,但却每次都能让我意识变得模糊,甚至让我渐渐地忘却羞耻和愤怒,逐渐的沉浸在那种欢愉和颤栗感之中。 “你身上的秘密太多,记住,不要再把咒玉取下来,一旦把那些东西惊扰出来,我保护不了现在的你。”他轻轻地靠了过来,手在我的鼻子上轻轻地勾了一下。 接着我浑身的束缚感就消失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这些鬼话?”虽然他声音透露出一股魔力,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轻易的相信他说的这些鬼话。 他柔声的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喂喂!!” 我喊了两声后没有回应,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一层阴霾笼罩在看我的心头,压的我喘息不过来了,我乱糟糟的想了一个晚上,而真正的祸端,是从这个晚上才开始的。 昨晚住在宿舍的王艳,死在了洗手间里,眼睛被挖掉了,地板上全是血… 这也是第一次死人,让我们所有人心里都笼罩了一层看不见的阴影,那天整栋宿舍楼都变得躁动了。 我们自然也被警察做了笔录,期间询问过程的时候我心里其实完全没有一点心思。 至于昨天晚上王艳为什么会住在我们这个宿舍,原因就是因为她失恋了,王艳跟楚筱媚的关系很好,昨天晚上她们在学校外面喝酒。 喝的伶仃大醉后,猫太太和唐雪珊没有把王艳带回她的宿舍,也是因为太晚了怕打搅别人,更害怕没有照顾王艳,她会发酒疯… 我觉得王艳的死肯定和我脱不开关系,可能就是因为我她才死的。 我知道,她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我们的宿舍因为案发现场,已经不能住人了,重新换了一间房,筱媚整个人精神都快崩溃了,抱着我哭了很久… 她像个小孩子,哭着哭着就睡过去了。 那天晚上,我浑身无力的躺着,睡梦里我做了噩梦。 梦到自己在浴室洗澡的时候,抬头看到朦胧的镜子里,王艳流血血泪没有眼珠子,空洞的看着我…… 我吓得满头大汗的惊醒了过来。 大半夜感觉有尿,我摸索着手机所以上厕所,可是走到门边,我却突然看到宿舍门是虚掩着的,从门缝里我看到有一只脚缩了回去… 我吓了一跳,但是并没有叫出声来,我缓缓走过去靠着门听了一会,没有动静,我又慢慢的把门拉开了。 一股浓郁的冷风扑面而来,但是门口依旧空荡荡的,我伸出脑袋看走廊上,依旧一个人都没有… 漆黑寂静,整个宿舍楼就好像是黑夜里的鬼堡。 不过就在我退回来的瞬间,我的脚下却发出了踩在松脆的东西上,低头一看,我心里猛然的一惊。 我这才看到,在我们宿舍门口,放着一团玫瑰,只不过这玫瑰是红纸做的,但是惟妙惟肖,鲜红如血,格外的诡异。 就在我琢磨不透的时候,我听身后的架子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筱媚揉着眼。 应该是被我的动静给吵醒了,她问我在做什么,大半夜怎么站在宿舍门口。 我挡住放在地上的玫瑰,然后摇头说没事。 “嗯,早点睡吧,有事等明天再说。”筱媚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倒头睡觉了。 是林浩。 我猛然就想起来了,刚开始出现在宿舍门口的那脚是林浩的,他把花放在了我们宿舍门口。 他竟然还没死心。 午夜的风格外的冷,我哆嗦的把玫瑰花捡起来,然后走到走廊的楼梯口,把花扔到了垃圾桶里。 躺着的时候,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凌晨一点多了,翻开通讯录,我看到了还存着瑶瑶和林浩的手机号码。 我想把他们删了,但犹豫了下还是放弃了。 隔天一大早起来,我去楼梯口垃圾桶看了,里面还是装满了垃圾,但是那一束纸玫瑰不见了,剩下的就是红纸上褪色下的染料,还沾染了一些在垃圾桶里… 我发觉有些不对劲,因为我意识到一点,如果这纸玫瑰是昨晚上林浩回来自己取走了还好。 可万一不是,要是这栋楼其他宿舍那个爱作死的女生,觉得好看又给拿出来了。 花是林浩要给我求婚亲手做的,他内心有执念,要真的是别人拿了,我突然想到了王艳的下场… 虽然很有可能王艳是被那个穿中山装的男鬼害死的,但鬼知道林浩会不会也去害死其他人…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等宿舍楼其他人上课去了,宿管阿姨会来打扫房间,到时候我跟着她找一遍,看看能不能把花找回来。 早上是张扒皮的课,因此宿舍里其他几个人都不敢翘,走的时候看到我不去的,都是一脸佩服的表情。 等她们走后不久,宿舍楼安静下来,宿管阿姨收拾东西的时候,我说今天没课,一边跟她聊天,一边帮她收拾…… 可是整栋楼都找了个遍,依旧还是没有看到玫瑰花的痕迹。 我最后都跑到学校的垃圾场转悠了一圈,依旧没有… 第四十四章 破败的楼房(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不定是昨天晚上林浩根本就没走,他亲眼看到我把花扔掉了,在我回宿舍后他又把花拿起来走了。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抬头,刚巧就看到了学校门卫室里,在窗户边站着一个老头,正露出半张脸在窗户后看着我。 我想到了周叔看到过林浩,想要过去问问,但是还没走到,窗户里的大爷好像看到我过去,扭头就往屋里走。 我走过去的时候发现周叔不在,问了大爷后才知道,周叔已经辞职了。 我问周叔为什么要辞职。 门卫大爷摇头,说“不清楚。” 我发觉这个门卫大爷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感觉他盯着我的目光很不自然,我就问周叔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没说,啥也没说。我也不知道!”说完啪的一声就把窗户关了。 心里面叹了口气,我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事情了。 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今天晚上,拿走玫瑰的人出事? 我不想,也不愿意…… 于是,我自己一个人出去打车,准备去郊外,直接找林浩把事情说清楚。 学校门口,很容易就拦了一辆出租车,我上去了之后,快速的说了句:“郊区老街,南湾巷。” 我记不清那天的路了,但是依稀还记得外面的房子是什么样子的。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已经快到郊区了,司机问我到这老居民区来做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找一个人。 司机皱了皱眉毛,半天没有说话,又过了几分钟,车辆停了,停在一排新修的房子外面。 然后他指了指一栋房子的边上,那里有一个过道,他说:“这里是老街,就在那里面,不过我倒是听说里面好久就没有人居住了。” 我强笑了一下说,我一个朋友住着呢,里面还有不少的住户…… 给钱的时候,我发现司机的手在发抖,抬头就看见他满头的冷汗。 我准备下车,他却叫住我,让我别去里面找人了,他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边下车,一边告诉他谢谢他的好意,但是我真的有急事。 没有回头的走进了巷子,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一样。我一边想着等会儿要怎么和林浩沟通,面前的一切,已经变化了。 走出这个巷子,我整个人,都僵硬麻木了。 因为……面前的街道,完完全全,就不是莲花巷! 房子破败无比,甚至好几栋楼的门窗都没有,地面裂开了不知道多少缝隙,甚至还长出来了枯草。 寂静的街道里面,冷清的厉害,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可是,我和筱媚明明前两天才来过这里…… 我往前走了几分钟,走到了印象之中,本来应该是林浩家小卖部的地方。 这里的房子,反倒没有那么破败了,可是却不是一个小卖部,而是一个租书的旧书店,门打开着,里面全部都是灰尘和蜘蛛丝。没有人烟的迹象…… 我哆嗦了一下,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切,扭头就想要往外面跑去…… 我肯定是来错地方了! 可没想到,我转头的一瞬间!我的身后,就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小孩子。 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塑料瓶! 瓶子里面全部都是泥土,但是隐隐约约能够看见黑色的蚂蚁在泥土之上爬动! 他裂开嘴,笑着看着我说:“姐姐,我认得你。” 小男孩的皮肤有些蜡黄,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牛仔外衣。双眼澄澈无比的看着我。 我面色格外的苍白,心中却全部都是恐惧。 我见过这个小男孩…… 他那时候在林浩的家门口的水龙头下玩水…… 小男孩对着我笑了笑,表情格外的天真。 然后他就一跳一跳的跑到了旧书店门口,开始去抓地上的蚂蚁了。 我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恐惧了,扭头,就朝着郊区的马路外面跑了出去! 冲出马路之后,我来不及拦车,头也不回的朝着城里面的方向冲。 跑到有人烟的地方之后,我才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喘息。 瑶瑶死了之后,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瑶瑶告诉我林浩是死人,缠着我不放。 而其它的同学,甚至周叔,都能看见林浩,我本来已经开始怀疑,林浩是不是没有死…… 但是经过刚才发生的事,我已经肯定了……他不但是个死人,就连他家都是不存在的!那条街道,也早就荒废了…… 想到我和筱媚那天看见的一切,我脊梁骨都是寒意。 晚上的时候,猫太太为了缓和气氛,请我们去ktv,但是我一点兴致都没有,就拒绝了。 躺着的时候,我手机屏幕亮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发了条信息,上面写着,“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记住,别睡觉,等我过来找你。” 我有些戒备的回,“你是谁?” 可是等了很久,那边都不再说话了。 天已经黑了,我想到昨天晚上的恐怖经历,又不敢一个人独自待在宿舍,就想着在学校里到处逛逛,顺便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可就在我刚打算出宿舍的时候,我听到旁边卫生间里面突然传了动静,当台灯的光打在卫生间门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因为,在卫生间的门缝下面,我看到了两只脚……我瞬间头皮发麻,可我不敢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能死命的咬着嘴唇,我怕惊动了卫生间里的那个‘人’! 他就站在卫生间的门后面,一动不动的,那双脚在灯光下面显得异常的白,就像是没有任何的血色一样,充满了难言的诡异和惊悚。 慢慢的,那双脚动了,不再是之前侧对着我的样子,而是脚趾朝向了门外的方向,这让我差点儿把持不住的尖叫出来,是要走出来了吗? 早在入学的时候,学校就教育我们,一旦遇到危险尽量找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如果实在是躲不过的话,那就尽量找到能够做出防卫的东西。 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别说去找东西了,就算是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所以我只能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连滚带爬的钻到了桌子的下面。 嘎吱…… 我的手刚拽住棉被想要把身体捂起来,刺耳的声音已经是传了过来,随后我看到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一只惨白色的脚,已经是从门口里面迈了出来。 露出了脏兮兮的皮鞋,而那脚的朝向,正是我躲藏的这里…… “林浩,是不是你!?”我小声的说了句。 阴美人最新章节地址: 阴美人全文阅读地址:/read/118840/ 阴美人txt下载地址: 阴美人手机阅读:/read/118840/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706章 破败的楼房(七殿番外篇))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阴美人》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四十五章 古风男鬼(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是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从那门缝里,我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双黑色的皮鞋鞋尖,有些脏兮兮的模样…… 不对。 不是林浩,林浩穿的是休闲鞋,这皮鞋。 是那个穿中山装想要杀了我的男鬼。 刚这样想着,就听到嗤嗤的两声电路灼烧发出来的声音,接着就听到一楼的总闸砰的一声,整栋宿舍楼一瞬间陷入漆黑。 “把眼睛闭上,别说话。” 就在我要大声喊出来的时候,我的耳边传出来古风男鬼的声音,他柔和的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接着…… 我听到了浴室门轻微嘎吱的声响,我感觉到黑暗里有一个人从浴室里出来了,并且是对着我过来的。 我又情不自禁想到掐住我脖子的场景。 在感受到一双冰冷的鞋子踩着地板向我靠近,我急的都快掉眼泪了,空气仿佛都被冰冷冻结。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为什么要杀我?! 我的脖子凉飕飕的,无形中好像有一双手掐了上来。 “老色鬼,你……你出来帮忙啊。”我绝望地喊出了最后仅有的希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喊他。 大概是我的内心觉得他对我并没有恶意,并且有帮助我的趋势,外加现在的形式所迫。 人在屋檐下,哪敢不低头。 仿佛有了回应,漆黑深沉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丁点轻微的声音。 咯吱咯吱!! 古怪的声音就好像尖锐的指甲在抓门,刺痛着我整个人心脏,又好像是一股庞大的力量在聚集起来。 缠绕在颈脖上的力量,首先因这些动静莫名松了一下劲道。头部的五官首先恢复了一丝知觉。 我立即抬起糊满泪水的双眼,在昏暗中想要找躲藏的地方,可是我感觉四周都站满了人,让我不敢动一下。 “你快出来,别磨蹭了!”然后,我不顾一切地喊起来。 “给本尊滚!!” 只有耳畔听见传来一记冷淡的喝斥,和先前的温柔完全相反,这话像是天威,竟然震得我脑袋有些发晕。 但是很显然,那东西怨气大的很,没打算退出去,虽然我看不到,但我却能够清楚的感觉整个宿舍阴风阵阵。 “找死!” 古风男鬼的声音又朗朗响起,噬魂般地钻入我的耳膜,察觉到身前的古风男鬼动手了,那瞬间整个宿舍都像是地震了。 简直有种狂到不行的样子。 啊… 一声尖锐的,沙哑而凄厉一样的尖叫从前面传出来,哐哐哐,窗户上玻璃直接炸碎,屋子里的那些东西哗啦啦响,我感觉肩膀上掉下来两个东西,砸的我生疼。 “赫赫……赫赫” 我听见自己面前传来一声憋屈至极的叫声,似乎是什么喘不过气来,就好像被一把掐住脖子要死的感觉。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我感觉到措手不及,屋子里很黑,除了我现在自己痛苦的喘息。 就是面前那不知道是啥发来的赫赫声,这房间仿佛一下就成了坟墓,安静的让人心慌。 我身后一直发麻,虽然我看不见什么东西,可是感觉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让我不安,这种恐惧是来自灵魂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跪倒的那种恐惧,不安的能让人吓死。 我感觉身后那令人不安的东西走到了我身边,我面前那赫赫声音却越来越小。 发生了什么,我想尖叫,可是嗓子都不受控制,这时候我想到放在旁边的手机,拿起来打开一看。 我这一照,听见啊啊啊的接连几声惨叫,就跟什么动物被捏死了一样,然后就听见扑通一声,随后是窒息后带着怪异尖叫的喘息声。 微弱的光亮下,一只修长白皙从宽大衣裳伸出的手,正慢慢的收回去,就是刚才,这手上掉下去一个东西,像是一个……人头。 由于没有继续按键,手机上发出来的光亮很快就熄灭了,不过在熄灭之前。 我看见一双冰冷如霜的眼神,澄澈深邃的眼眸,一张俊逸的脸颊,只可惜一闪,这屋子就继续陷入黑暗之中。 但是我依旧看到了,他穿着一袭长衫锦袍,像古代公子的那种装扮。 古风男鬼,是那个古风男鬼! 刚才就是他出来,直接把那个穿中山装鬼脑袋都给拧断了。 我咕噜一下咽了口吐沫,说实话,现在这状态下的他让我害怕,我差点忘记,他其实是一个鬼,而且很凶。 凶到那些东西只敢跟着我,不能靠近的地步。 我刚开始只看到那张脸一瞬间,因为恐惧交替,我有些不确信起来。 那张显露出一张冷得掉冰碴又祸国殃民的脸,乌黑略长的头发垂在宽额前,一双湛蓝色的眼眸笔直地向前戳出一道寒冽的目光。 我哆嗦的掏出手机,想要再看一眼,但是他在黑暗里准确无误的抓住了我的手。 “别看了。”我感觉他不太高兴了。 我张了张嘴,终于…… “啊啊啊啊!”嘶声力竭地叫了起来。 “叫什么叫,是你自己叫本尊出来的。”他的鬼爪子伸过来抓住我。 真害怕一个不小心把我的脑袋也拧了。 见识到他的凶残后,我真的只想说,鬼哥你好,鬼哥再见…… 刚想完,我在黑暗里的身体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打横抱了起来,吓得我又要大叫。 “别说话。”他简单粗暴的三个字,硬生生把我喉咙里的话给抵了回去。 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尝到这么梦幻的抱,虽然对方是一只怀抱冰冷的大色鬼,但我还是忍不住想捂住一张滚烫的老脸! “嗳,能不能放我下来啊?我自己能走。” 他充耳未闻,然后在黑暗里把我放了下来, 而他,则是轻轻地朝着我脸上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的说道:“你……是我的女人……” 我突然感觉整个人都酸麻了下来。惊恐注意着眼前一张看不见的轮廓,渐渐地眼前一阵模糊,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 …… 我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被楚筱媚拍醒的,我猛然的睁开眼睛,看到米阳正站在筱媚的旁边。 我不解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终于醒了。”米阳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是给你发短信,让你不要睡么?”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头疼的快要炸了似的。 筱媚告诉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我躺着睡着了,但是整个宿舍里乱的就跟地震过一样。 第四十六章 人皮面膜(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没有那么麻烦,不过现在看来……”米阳叹了口气,说,“那个林浩对你应该是没有恶意的,他只是想让你接受他,因为你接受他,那些东西应该就不会缠着你了。” “我怎么听不明白,林浩不是死了吗?”我皱着眉头问。 米阳淡淡的一笑,“那你觉得他是怎么死的?” 我不说话了。 “我在楼下等你,你先起来,然后我们俩去一个地方!”米阳说着就出了宿舍。 起来洗漱后,这件事我不想让宿舍其他人也参合进来,就没有让筱媚跟我去。 下楼后… 米阳正坐在花园旁低头冥思什么,看到我后站起身,我问他要去什么地方。 “你说那个美容院。”米阳一边走一边说,“你身上一定有什么吸引他们的东西,不然不会随随便便这样缠着你,给你做了一些手脚。” “我身上有吸引他们的东西?” 我重复的呢喃,但是想不出来,不过如果米阳说的正确,那我现在突然想到瑶瑶让我跟林浩断绝来往,让他彻底死心是什么用意了。 看来,我是被她的鬼话迷了心智。 走在校园的路上,米阳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理智的忽略了古风男鬼的存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 米阳不是傻子,我在说昨天晚上发生事情的时候,他察觉到我说的话存在漏洞,眉头微微一皱,但并没有追问。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门卫室,那个戴眼镜的老头透过窗户看到我在看他,啪的声就把窗户关了。 … 在校门口我们打了一辆车,去了美容院的小区,一路上米阳让我把发生事情的前前后后详细的说一遍,我就一字不差的再次描述了一遍。 到了目的地。 进小区的时候,米阳犹豫了下,然后走向了小区的门卫室,里面是一个中年男人,米阳敲了敲玻璃。 里面穿着有些邋遢的男人嘴里叼着劣质香烟,打开玻璃皱着眉头扫视我们一眼,问我们怎么了? 米阳对他说,“小区里是不是有家美容院。” 说到美容院,中年男人脸色不太好,语气有点不友善的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米阳笑着掏出一百块钱塞给他,说,“就是想打听打听。” 中年男人犹豫着,语气缓和了很多,一边把钱放兜里,一边说,“是有一家,不过一个月前出了事故,已经被查封了。以前生意还挺好的。” 我听的心里很不自然,米阳问发生了什么。 “火灾吧,里面死了人。”中年男人犹豫说,“反正闹的凶,我跟你们说,因为死了人,旁边的都不住了,有人搬进去住过,不过没过两天就搬走了,说隔壁那房里有鬼。” “我想看看那房,行吗?”米阳笑了笑。 中年男人沉吟片刻,“我看你们是对情侣吧,要是真想住的话我劝你们换别的房,那房便宜的要死,要是没问题那才怪了。” 米阳摇头拒绝了,说就看一下,不行的话到时候会换的。 中年男人以为是他年轻气盛,不信这些东西,摇头也没说什么,拿着一串钥匙从门卫室出来,说带我们去看。 我们一路跟着门卫走进了小区里,其实我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很快我们就到了3幢6号楼门口。 走过的时候,中年男人跟我们说,“房间里因为被查封,还一直保持着原样,以前这小型美容店生意不错。” 说完,带着我们走到了旁边7号门口,拿着钥匙打开了,推门打开了门口的电源开关,“房子挺不错,不过闹出了这样的事,也没人愿意住的。” 中年男人让我们随便看看,他到门卫室等,要是确定真的要住,找他登记一下就可以了。 等门卫走后,米阳把门关上了,扫视一圈声音不变的说:“怎么样?知道自己被骗了吧?” 我沙哑着声音说:“可她为什么还要骗我?” 他叹了口气说:“很简单,美容院不存在了,你找不到自己被缠上的原因,就没办法解决,然后会发生什么,你还不清楚么?” 我抱着头,蹲在地上,忍不住啪嗒吧嗒的开始落泪。 他声音不变的说:“哭是没有用的,今天晚上我们住在这里,看看会发生什么,你也试着再联系一下那个瑶瑶。” 我点了点头,说好。 然后我两下了一趟楼,去找了那个门卫,说我们现在这里住一晚上,要是没事的话,就租这个房子。 门卫用了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和我们告别。 回到了房子里面,我趴在门上,从猫眼里面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门,空荡荡的门头,总让我觉得有些诡异,觉得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个美容中心一个月前出的事故,我还记得是在半个月前左右瑶瑶突然变漂亮的。 以前的她脸上有很多痘痘跟雀斑,让她挺自卑,内心很渴望美丽。 后来短短的时间她真的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跟着她来了这里,然后她就在其它人眼睛里都消失了。 这样想,我就肯定瑶瑶是来这里后出问题的,她是被她那个所谓的男朋友骗进来的,然后她又来骗我!? 米阳让我就在客厅,旁边那些房间最好不要住,期间他让我打瑶瑶电话,我拨了几次,但是电话都占线,后来我直接发了一条短信,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抱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回信,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然后赶紧又冷风吹我脖子。 我睁开眼,房间里空荡荡的,连客厅温馨的电灯都关了,只有橱窗透露出来的月光,没有看见米阳… 我紧张的轻声叫了声,没有回应。 桌子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我拿过来一看瑶瑶给我发来一条短信,这条短信让我头皮发麻。 她说,“小烟,他已经看上你了,你就嫁给他吧。” 我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忍住眼泪,没有落下来。 然后我发过去信息说:“你们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停顿了一会儿之后,短信回了过来,上面写着:“难道你不想要现在这样漂亮的脸么?” 手机,咣当一声就落在了地上,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捡起手机,我快步的朝着卫生间里面跑了过去,我打开灯,看着自己的脸蛋。 第四十七章 两个米阳(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越来越觉得这张脸不是自己的,这张脸让我感到了陌生和恐惧。 手指从脸庞滑落到下巴,我颤抖的想到,难道是那张面膜? 裤腿的位置,突然传来一股冰凉软绵绵的感觉。让我猛然间打了一个哆嗦。 那个感觉没有停止,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抱住了一样! 而那个东西,还在缓慢的移动着……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镜子,可镜子只能够照射到我腰间的位置,再往下,就看不见了…… 我浑身都开始发抖了……屋子里面,还有什么东西? 时间仿佛僵持了下来,我感觉到自己的脚都快要被冻得失去了知觉之后,终于,那个东西松开了。 我又僵持的站了一会儿,才敢低头往下面去看。 空空荡荡的地面,而我的裤腿上,则是有一点红色的印迹。甚至还能够清晰的看见,两个交错在一起的小巴掌印…… 轻微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洗手间的门,突然一下子被拉开! 我吓得直接就往洗手间里面退了几步,门外,却露出来了米阳的脸…… 他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我,问我怎么了?脸色那么白? 我哭丧着脸说:“你刚才去什么地方了?这个屋子里面好像也有鬼……” 米阳面色变了变,说他刚开始在这栋楼里转了一圈,顺便想找出一些线索,我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 他把手抬起来,因为客厅没有开灯的关系,只能透过橱窗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片,而且晶莹剔透的,像是沾染上了水渍。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问。 米阳说,“我刚才去了对面那家美容院房间一趟,从美容间的坛子里拿出来的。” “浸水的白纸?”我皱着眉头问。 “不,这是面膜,只不过……”米阳停顿了下,接着补充道,“只不过这是一张人皮面膜。” 听到米阳说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张脸皮,我吓得退后一下撞在了墙壁上。 “你照镜子的时候真的就没有发觉出来吗?”米阳表情略微有些难看,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早应该看出来了,看来我的推测没错,你上次来美容院,这就是人家给你换的面膜!” 我的心里一阵毛骨悚然,双手不停地摸自己的脸。 在全身颤栗的时候,不由的想到碰到米阳那天坐出租车时,那个司机说我身后跟着一个妇女和穿中山装的男人。 “你应该也猜到了吧。”米阳口气严重的说,“跟着你的那个妇女,可能就是当初那张面膜的死者,你贴了她的脸,她开始缠着你了。” “至于那个中山装的男的!”米阳摇头说,“暂时不清楚,不过这件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难怪,我从那以后每次照镜子都感觉自己的脸好像会出现轻微的变化,有些不确定像是自己的一样。 现在想来,我觉得这是我的脸和那个妇女的脸在融合,导致我才会自己都感到自己的脸变得陌生。 我问米阳这样下去会出现什么情况。 他摇摇头,说不清楚,不过当务之急就是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犹豫了一下,他说,“我们去美容店那屋子里看,缠着你的东西肯定不简单,你要小心。” 被他一说我格外的紧张,我说,“是不是里面有东西?” 我想到了瑶瑶,想到这个时间段,如果我在里面碰到瑶瑶,我会吓坏的,但没想到米阳摇头说,“要是她的话倒好办了,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件事从始至终你的那个同学可能只不过也是一颗棋子,真正想要害你的隐藏的很深。” 我问,“里面会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 米阳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一会儿就进去,你先进去,我跟在你身后,如果有东西我会护着你的。” 我一想,他说的的确有道理,就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按照你说的做,不过如果我遇到危险了你可一定要来救我啊。” “放心好了。”米阳对着我点了点头。 说完我们两个就走出了这间屋子,去了美容院的房间。 在门口我伸手按了几下开关,米阳说这房间的应该是短路了,灯没用,只能靠透过橱窗的月光来看。 进去后米阳就开口说道,“一会儿你进去后,如果发现什么诡异的事情时,记得要闭上眼睛,只要你不看见他,他绝对看不见你的,记住了,再害怕,也不能睁开眼睛,如果有人叫你的话也不能睁开眼睛,睁开眼睛一切都完蛋了。” 我见他说的煞有其事,心里也就信了八九分,赶紧试着闭上眼的感觉,走了进去。 里面啥东西都没有,空荡荡的一片,可能是之前死过人。 借着昏暗的月光,我还可以依稀看到墙上好像用一些黄色的符箓给贴着,让整个内部显得更加的阴森恐怖。 我依旧尝试着开灯,因为如果是亮着的,至少我心里不会那么恐惧。 我连着按了好多下,灯咔嚓一声,竟然半亮不亮的挂在那,咔嚓咔嚓的响,差点把我给吓得叫出声来。 我怕我叫出声来会破坏米阳的计划,就忍住了,不过却也没敢把灯继续开着了,再这么开着,鬼还没来,我倒是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 灯在关掉的那一霎那,因为瞬间的光暗交替,周围变得一下子黑暗了起来,我眼前啥的看不到了,黑洞洞的一片让我的内心产生强烈的恐惧感。 好在啥都没有发生,过了一会儿,适应这里的光亮时,我才摸索着朝着里面慢慢走进去,我也不知道米阳让我往哪儿走,不过我想竟然人到这里。 总还是可能会拿到一些线索的,我就朝着旁边屋子里走去,刚走到门口呢,就听见一声咚咚咚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好像是那种高跟鞋踩在木板上的声音,但又好像是有人在用手指在敲打着门。 我记得米阳和我说过,只要遇到奇怪的情况,就赶紧闭上眼睛,只要我看不到鬼,那鬼也是看不到我的,我就赶紧把自己的眼睛给闭了上来。 刚闭上眼,那咚咚声就戛然而止,我就听到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 是一个女人。 第四十八章 两个米阳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用那种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在叫着我的名字。 我差点就回答了,但很快就惊醒过来,没有发出声来,因为恐惧。 我甚至都能够听到我心脏因为快速跳动而发出的砰砰砰声音。 而且我不能发出声音来,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呼吸,只能大口大口的往下咽口水。 “小烟,你怎么又来了?你是来找我的吗?”那个女人继续开口说道。 我一听,才猛然惊醒,这不是瑶瑶的声音吗? 我的头皮发麻起来,这种感觉特别憋屈,我心里因为恐惧,很想要转身跑,但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根本就迈不开腿。 “小烟,你怎么了,干嘛站在房间门口。你回头看看我啊。”瑶瑶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没敢理会,依旧站着不动。 “算了,既然你不愿意见到我,那我也不勉强了。”瑶瑶的声音有些悠悠的传了过来。 然后就响起一阵咚咚咚的声音,等声音结束后,四周就开始变得安静起来,安静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我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傻乎乎的站在这啊。 如果我这么傻乎乎的站在这,那和没来有什么区别,但我心里牢牢记得米阳的话,不能睁开眼睛,这时候我心里就挺恼米阳的, 刚才不说是我遇到危险了,就出来救我的吗?怎么人就不见了! 我又傻乎乎的站那好一会儿,见到实在没有什么动静了,就摸索着朝着屋子里走去,既然不能睁开眼睛,那我闭着眼睛,用手一点点的摸着前面走。 走了两步,我的手不知道摸到了什么粘乎乎的东西。 带着一种极其强烈的腥气,我想伸出去把那个东西拿下来的时候,却摸到了另外一大片黏糊糊的东西。 那轮廓好像是…… 一张脸! 还尖锐的笑了两声, 我吓得赶紧睁开了眼睛,整个人一下有些不稳,退到了客厅。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要炸毛了,整个人被这道无比尖锐的笑声吓了一跳,也不管什么发出声音会不会犯了忌讳,直接大声惨叫起来。 结果在我转身要跑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声轻叹,“我以为只有你不会嫌弃我的。” 不知道为啥,在身后那声轻叹响起来后,我原本已经迈出去的步子又僵在了原地,有些不好意思迈出步去了,就停在那儿。 我一下僵持在了原地。 见我停下来了,身后的那道声音也缓和了不少,“来都来了,难道你就不想要见见我吗?” 我沉思了一下,还是不敢回头,我已经没有勇气看瑶瑶了。 因为楚筱媚跟我说过,瑶瑶死的时候脸全部都腐烂了。 “我知道了,这也怪不得你,你走吧,小烟,你是我的好姐妹,我不想要害你。”身后瑶瑶轻声的开口说道。 她这话带着一种凄凉,让人心里一下悲伤的情绪就涌出来了,我迟疑不定的说,“瑶瑶,真的是你吗?” “是我,小烟,你回头看看我好吗,就一眼。”瑶瑶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楚楚可怜,那种感觉很难让人拒绝。 我想着,算了,再恐怖又能怎么样,我又不是没有看过, 一想到这,我就想要回头去看一眼,心里想着,看一眼又能怎么样,现在这种情况,她想杀我不是易如反掌吗,她又不想害我。 但不知道为啥,我心里却又有另外一个念头,那就是我回头的话,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究竟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又不知道,总是下意识的不想要回头。 这时候瑶瑶的声音又从我的背后传来,“怎么了?你回头看看我吧,都好些天没有见到你了。” 我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怎么去回答她的问题,我的确是不想回头,但却又怕这样惹恼了她,她起了杀心就不好了,正犹豫不决,她突然开口。 “好吧,既然你不想回头看我的话,那你走吧。”她的情绪却又忽然稳定下来,冷声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很是失望的情绪。 “好,我回头!” 就在我想要回头的一瞬间,一只手直接扳住我的脑袋,一道很是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鬼话连篇这句话你没听过吗?不想死的话,就别回头。” “米阳!?”我有些惊喜加错愕的开口说道,这个家伙终于出现了。 米阳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知道从哪抓了一把白灰一样的东西在我的脑门上一撒,那像是白灰一样的东西呛的我没咳出血来,我大骂,“你神经有毛病啊。” “不想死就别说话了。”米阳伸出手捂住我的嘴巴,从他的手里我闻到了一股糯米的味道。 如果没猜错,刚才米阳给我头上撒的就是糯米粉了。 就在这时候,那一直没有动静的瑶瑶忽然开始发出疯狂的尖叫声来,“去哪了,你去哪儿了!?” 在听到这声音的同时,周围的气息变得粘稠而又血腥起来。 耳边也响起一道又一道的像婴儿啼叫声,还有瑶瑶歇斯底里的怪诞笑声。 米阳凝重的开口说道,“一口气直接到第四个房间,在那里等我,记住不要回头,直接跑过去,尽量不要呼吸。” 刚说完,我就感觉整个屋子里翻箱倒柜噼里啪啦,像是有人在疯狂的砸东西,米阳嘴里紧张的对我吼了句,“快跑。” 我撒丫子就往外冲。 我其实很好奇为什么米阳让我跑对面屋子,而不是直接从美容院跑出这栋楼,不过现在也容不得多想了。 到了这栋楼第四个房间后,我也蒙了,因为米阳和我说的第四个房间,但这里的房间是两排的。 左边和右边,到底是那个屋子!? 但此刻从脑袋上传来的眩晕感已经容不得我再去多想什么了,我想着赌一把。 再留在走廊上肯定是死路一条的,还不如赌一把,随便找个房间,这样起码也有百分之五十的生还率不是吗!? 我直接打开左手边的房间,打开门进去后,赶紧把门给关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就在这时,整个楼里面都响起一道无比尖锐的惨叫声,是那种带着颤音的惨叫,似乎在哭泣,又似乎在尖叫,听起来又好像是在笑。 那声音听起来怪诡异的,弄得我心里有些害怕,我琢磨着自己可不能在这里傻乎乎的窝着,不然非得把自己给吓死不可。 但着实是找不到什么事情来做,我只好在脑子里面开始背小时候奶奶念叨的静心咒,试图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开,别自己把自己吓到了。 阴美人最新章节地址: 阴美人全文阅读地址:/read/118840/ 阴美人txt下载地址: 阴美人手机阅读:/read/118840/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710章 两个米阳2(七殿番外篇))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阴美人》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四十九章 他叫泠修崖 (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知道为啥,背着背着,我就感觉房间里面开始有些冷起来了,我打了一个哆嗦,站起来,刚站起来房门嘭的下就打开了。 一脸苍白的米阳进来了,他好像经历了一场战争一样,累的不行。 我问他到底咋回事!? 米阳说,“我们被骗了,那些东西全都在那屋子里等着我们,我们俩进屋的时候就中计了。” 我心说难怪,怎么进屋米阳就不见了,估计当时他也中了招了。 妈的,现在的鬼都成精了啊,还知道搞团队协作!? 米阳一边喘息一边对我说,“你把你生辰八字给我。” 我心里着急的说,你要我生辰八字干嘛? “你的血对那些东西有克制作用,我现在立马画一张符,我们马上离开这里,不然就走不掉了。”米阳说的煞有其事。 我压根不知道自己生辰八字,我说生日行吗? 米阳摇头说不行,那样的话没有任何效果。 我知道情况紧急,赶紧拿出手机打算给我妈电话问问我的生辰八字,可是我打了好几次,电话打不通。 我知道太晚了,我妈肯定睡了。 放下手机,抬眼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刚看到米阳的时候,他的眼里带着无比强烈的渴望,但一晃神那种渴望的感觉就消失了。 “没有吗?”米阳一脸急迫的问。 我刚要说电话打不通,但突然我的手机又响了,我拿出手机一看也蒙了,因为我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是米阳! 上次米阳用他的手机给我发过信息,知道后我就存了他的名字。 我下意识的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米阳的声音传了过来,“喂,你是傻瓜吗,不是告诉你在第四个房间里面等我的吗?那门上贴了一张符咒你没看到?你跑哪去了?” 我心脏一下突突狂跳起来,我没有回答米阳的话,而是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这个 米阳。 这他妈怎么……会有两个米阳!? 电话那头的声音是米阳的我很确定,可是现在我面前的这个米阳,我余光不露痕迹的扫视一遍,发现也一模一样。 我全身都开始冒白毛汗了! 先不要说我天生就有选择恐惧症,就这种情况,我想到其中一个是假的,心里就发毛。 两个米阳,其中一个肯定是假的。 那事情就更加复杂了,今天晚上我遇到的米阳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而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米阳,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已经有些完全摸不清楚头绪了,如果说有一个假的米阳,那么这些天我遇到的人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也是假的呢?我所得到的信息又有几条是真的呢? 我不敢对电话里的米阳说话了,赶紧直接就挂了电话,慌张尽力的不然自己表现出恐惧的模样来。 “你那么看着我做什么?”米阳看我挂电话,眼神时不时抬头看他,他好像有些察觉出我的异常。 米阳盯着我,急迫的说,“生辰八字呢?你快给我,在不弄就没时间了。” 我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蹦跶出来了,我知道重头戏来了。 我赶紧掩饰,尴尬苍白的笑道,“没,我手机没话费了,只能接不能拨号,自己的生辰八字我记不得了,你把你手机给我一下,我给家里人打电话问问。” 米阳皱皱眉头,说自己刚开始遇到麻烦,脱身的时候手机跑掉了。 听到米阳说这话,我心里突突的更加紧张不安起来,我从小就听奶奶跟我说过,生辰八字不能随便给别人。 我紧张的问,“对了,上次筱媚说要给我算命,问我妈要过生辰八字,她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吗?” 大概是我脑袋真的短路了,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我真的编不出多么没有漏洞的谎话了。 他盯着我的眼神古怪的试探我这话的真假,我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也强忍着跟他注视,许久他突然淡笑道,“我想起来了,不过当时我也没有注意,给忘记了。” 就是这么一句话,我的头发吓的都差点立起来。 假的,这个米阳是假的。 我现在已经非常肯定了,因为筱媚根本从来没有找过我妈,在之前压根也不认识米阳。 这时候我心里已经萌生了想要逃跑的冲动,毕竟面前的这个米阳绝对是想要害我的,我再继续留在这里肯定对我是有害的。 但关键是现在我已经被堵在这房间里面了,甚至我怀疑刚才他进来,在门上画的那些符箓就是防止我逃出去,或者别人进来救我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已经是瓮中的鳖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的双腿其实已经不自觉开始打摆子了,我不着痕迹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既然跑不掉,我肯定不会傻到暴露出来我已经知道他是假米阳的这件事了,我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先和他虚与委蛇,趁机打听出一些他的计划,然后找机会跑掉。 “这么说,你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对吗?”米阳盯着我,我发现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已经不太友善了。 我连忙摇头,说,“我手机钱包里还有钱,我充话费问,你等下就可以了。” 我掏出手机出来后,一边盯着面前的米阳,害怕他突然对我下手,一边看手机,然后故意把手机举起来,说怎么这屋子里都没信号。 说完,我就慢慢的假装找信号,靠近窗户,走到窗户旁边了,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看着我的米阳,我冲着他尴尬的笑了笑。 心里知道这时候已经是我能够跑的最佳机会了,窗户是打开的,而且窗台不高,不是落地窗,我跳下去应该可以,幸好是一楼,不然真的没辙了。 我看到米阳没动静,直接用力一推,整个人朝着窗户跳了出去。 落地距离不高,我看了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不过还是可以确定这里是后院,因为我刚才是从前门进来的,跳下去后,我整个人摔倒在地,不过后区是绿化带草坪,还好不是地板。 我也不敢回头去看,直接撒腿就跑。 我不敢回答,连路都不管了,就一直闷着头往前跑,我觉得中考那会儿考长跑我都没有现在跑得这么快过。 跑了一会儿,身后没有任何动静,但我依旧还是不敢继续回头,而是朝着前面跑去,这小区太大了。 第五十章 密谋(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跑着跑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因为我发现自己慌不择路的一顿乱跑,竟然跑到了一个自己根本不知道的路, 但我还是不敢停下来,只好咬着牙拼命的朝着前面跑。 跑了有一会儿了,我才真正的发现不对了,因为我发现跑得路越来越熟悉,但心里却丝毫没有因为认识路而少了恐惧感。 我发现自己跑着跑着,竟然又跑到了那条路上了,刚才我和米阳就是从这条路过来的。 该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听老家的人说,遇到鬼打墙的时候千万不要慌,越慌越找不到路,这时候应该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我现在哪能平静,就在我恐惧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脖子后边凉飕飕的,像是有人站在也身后吹冷气。 我刚要回头,一个冷静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不要回头看,你往右,然后一直朝前。” 是古风男鬼,这段时间经常出现在我身边的古风男鬼。 我刚想回头去看,就听到他和我开口说道,“不要回头,现在你只要听我的就可以了。” “你到底是谁。” 我实在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问题,这两天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我完全没有办法接受的程度。 “以后你会知道的。”他顿了顿,开口说道,“我会想办法帮你斩去这场因果,现在你还不能看我,对你没好处。” “你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段时间我太憋屈了。 “不知道。”他回应。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有事情你暂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快走吧!” “最后一个问题。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大概我身边出现的鬼太多了,但是都是要害我的,唯独这个穿古风装的鬼三番两次的帮我。 让我对他的好奇。 但是等了一会儿,他依旧没有开口,我失望的叹口气,刚要走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三个字,“泠修崖!!” “泠修崖…” 我在心里重复默念,和他声音一样好听又别具一格的名字,这一瞬间,我想这个名字,从此我会记一辈子。 “总有一天,我会知道你的身份和来历的。”我轻声的说。 身后的他动听一笑,“但愿。” 既然他不让我彻底看到他的正面,我知道就算我猛然回头,看到的也只会是空空荡荡的小区,我没有迟疑,赶紧按照他说的话跑出了小区。 出了小区我就到了马路,现在虽然没有白天热闹,但城里打车还是方便的,拦了辆出租车,上去后我突然想到了米阳。 我现在回去也只会给他拖后腿,我立即给他发短信,说自己跑出来了,让他赶紧出来。 现在想想米阳让我跑的房间,我因为当时情况紧急跑错房间了,米阳给我指的是对面房,肯定是贴了符咒,可以让那些东西不能靠近。 我心里很慌张,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我感觉那个古风男,不对,我现在应该称呼他泠修崖才是。 他应该是在我身边的,而且他早就洞察这一切,尽收眼底。 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好吧,又不是我家亲戚,也没非要跟我说的理由。 “泠修崖……”虽然我的思绪没有安定,但是我的脑海里却在咀嚼这个名字,我嘴角轻钩,“真是个怪家伙。” 这件事里最难让人琢磨不透的就是这个家伙了。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难道也跟美容院有关系!? 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太傻,他说要帮我斩掉这场因果,话语虽然奥妙,但很显然,他来历很神秘,并且知道一些我身上连我都不知道的事。 他应该跟美容院没关系。 … 我回到学校宿舍的时候都半夜了,在浴室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总觉得越来越不像是原先的自己的。 我摸了摸,没吵醒别人,看了很久轻手轻脚的洗了睡下了。 大概是这段时间以来睡眠不足,我是被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铃声吵醒的,阳光从窗户倾洒进来,格外刺眼。 眯着眼拿起手机,发现竟然是米阳打过来的。 我赶紧接听了,精神也瞬间好了很多,问他怎么样,昨晚上没发生什么事吧。 米阳说没事,问我昨晚上发生的事,我开口想说我碰到了另外一个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我就犹豫了,最后没说出来,随口找了一个理由。 “你听着,想要解决你身上的麻烦,让那些东西不再缠着你,就得把源头处理了,但是美容院处理的很干净,我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现在知道整件事的,就是给你做美容的那个叫周梅的医师,她在你身上做了手脚。” 米阳说的话非常直接,现在就是要找到周梅,不过我们没有办法直接找到她,只能通过瑶瑶,但是瑶瑶已经死了。 米阳让我跟他说瑶瑶的家在什么地方。 现在她们都在暗处,这样找是不可能的,米阳说迫不得已,到瑶瑶家里只要弄到她的头发,或者是贴身物件,他做法有很大的把握直接把瑶瑶的鬼魂拘回去。 到时候就当面质问她。 我在通电话的时候,抬腿看了一眼脚踝处的黑印,一点都没有淡化下去的意思,虽然不知道这东西会带给我什么麻烦,但是留着总不是什么好事。 况且,还有我的脸。 周梅……她在我的脸上做了手脚。 我问米阳,还有没有其他更简单直接的办法! 因为我觉得做这件事太繁琐,就算逼迫瑶瑶,她说了周梅的下落,我们也不见得真的就能够找到她,并且让她说出到底是什么阴谋。 “结死人婚,你跟其他鬼结亲,并且做了阴阳交合之事,那么那个穿中山装的男鬼就没办法缠着你了。”米阳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听完心里真不是滋味,不过我又猛然地想到了古风男鬼,妈的,叫习惯了竟然改不过来了。 应该是泠修崖。 他跟我说,我会求着他要了我!! 当时他那轻浮透露出掌握一切的声音,就让我自动脑补出一张贱笑和欠揍的嘴脸。 真可恶。 他应该早就知道,而且说不定在美容院,他只要出手就能让我避免这次‘灾难’。 他是存心的。 第五十一章 求救(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目的就是让我有一天求着让他对我做那事!? “喂!” 电话那边的米阳看到我半天没动静,喊了声,我连忙反应过来,顺便修补碎了一地的节操,赶紧说我在。 米阳跟我说电话里有些事情说不清楚,要我当面想办法解决,我们俩约了在学校不远的一处咖啡店碰面后我挂了电话。 起来收拾了一下,简单的洗漱完后我就匆匆的想要跟米阳碰面。 可是在准备好这一切后,我突然犹豫了。 我猛然想到了昨晚上两个米阳的事,这让我心里有些恐惧,我甚至有些紧张到给我打电话的这个米阳是不是假的。 我现在分辨不清楚了,而且有些神经质,但是警惕很有必要。 现在米阳,我觉得不能完全相信。 如果有两个米阳的话。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碰到的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 况且很重要的一点,前天我第一次见米阳的时候,当时的他有点怪。 我透过手机屏幕亲眼看到了他在阴邪的笑,抬头的时候他恢复如常。 我的脑海里忽然有闪现出一根救命稻草。 司机,那个三番两次出现戴口罩的年轻司机。 虽然他的行为在我眼里有点古怪,但是我总觉得他笑脸看上去很亲和。 年龄比我大不了两岁,不过他给我一张名片,说我的事找名片上的人就可以解决。 想到了这一点,我一把抓过包包就翻了起来,当时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因为要摆脱他的纠缠,所以就直接将名片塞到了包里。 对于女生来说,包包永远都是一个隐藏着秘密的地方,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几乎每个女生包里,都是十分杂乱的。 我的也是如此,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有了以后一定要将其清理干净的决心,因为我找了几分钟,才在一片‘小面包’里面把名片给抠了出来。 “白泽!!” 我念叨着名片上的名字,后面还附带一个电话号码。 犹豫了下,我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拨通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一个充满磁性略显疲惫的声音问找谁!? “请问,你叫白泽吗?”我试探性,语气放轻微的问。 他说,“你是?” “我身上出现了一些怪事,想找你……”我的话还没说完,结果对方啪的一下就直接挂了。 这都给我整蒙了。 这他妈八成是个神经病。 不过我又猛然想到戴口罩的司机再给我名片时候说过,如果他不理,就直接说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我实在找不到有人帮我了。 只能深吸一口气,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又拨通了过去,这次电话响了半天,我都不抱希望想挂的时候,对方接听了。 依旧是刚才听到的磁性声音,不过语气有点不高兴,“美女,你应该知道打扰别人睡觉,是很不道德的事情,我只不过是普通的公众市民,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恕我无能为力。” 眼看着对方又直接要挂电话,我连忙胡乱的开口说,“不是,你听我说,我叫古小烟!” 接着就是一阵的沉默,但是对方没有挂电话,我有些愣住,十几秒后我问,“你听得到吗!?” “你说你叫古小烟!?你姓古?”电话那头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但是隔着电话我都想翻白眼,不过还是开口说,“嗯!你能帮我吗?” 那边深吸一口气,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给你发个地址,见面后你再说发生的事吧。” 我一听有救,赶忙对他说感谢。 挂了电话后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想到戴口罩的那个司机,又想到我说出自己的名字,对方竟然就答应了!? 我的名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他帮我因为我的名字,也因为我姓古,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很快,白泽给我发了短信过来,我匆匆的收拾一下就出校门径直的打车去了白泽给我的地址。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来到目的地,我发现是一家木制装饰的奶茶店,里面的装潢简单温馨。 还没营业,我进去的时候,刚好看到里屋有一个男的出来,二十三四岁样子,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但在那些温柔与帅气中,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 我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但是他问了句,“古小烟!?” 这人好帅! 我竟然有点尴尬,我冲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是,白泽!?” “喜欢喝什么口味!?”他一丝不苟的脸上掠过一抹不经意的笑容,他走到前台后面拿出杯子对我问。 “草莓吧,不介意的话可以加点珍珠!”我深吸一口气,认真的打量整个不大的店面。 他不慌不忙优雅的搅拌着奶茶,好了以后他让我进后面的屋子,他把奶茶递给我,我坐在沙发上有些紧张,他盯着我说,“不用那么紧张,这里很安全。” 我故作镇定的笑了笑,然后说,我最近碰到了一些麻烦。 白泽微微皱着好看的眉头,然后对我说了句,“你的面相不像是招煞鬼之人,不过你命格俱阴,额头有阴气,阳火已经快灭了。” 我有些苦恼,这件事已经让我乱了阵脚,现在都到急病乱投医的地步。 “我能摸一下你的脸么!?”白泽盯着我的脸注视了很久说。 我犹豫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他伸出白皙的手指,宽厚的手指轻轻地碰触到我的面容,片刻后眼睛微眯,说,“你的脸,有问题!” 我被他这话有些惊到了,不过也在瞬间觉得这家伙看来真的有能力,竟然就看一会,就知道我的脸有问题。 我知道是那张面膜的关系。 我赶紧把近期碰到的事情大概都跟他说了一遍,他听完后半响都没说话,只是靠在沙发上古怪的看着我。 “你快死了,你知道吗!?” 他突然就给我来了这么一句,给我吓一跳,我啊了声。 他斜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沙发,好一会儿对我说,“如果你信的过我,今晚上就住在这里,我这里有房间,你现在碰到的事情,有些麻烦。” 他直接提出了这个要求,我当时就有些犹豫,不过很快他又说,“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第五十二章 白泽(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刚要在问话,这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了,我看了一眼竟然是米阳打过来的。 我对白泽歉意的笑了笑,然后出了屋门,捂住听筒接听起来,跟米阳说我有点事,不过去了。 米阳说,“有什么事能比得上你自己的命,你到现在一点都不担心自己!?” 其实,这个时候我发现米阳对我的担心有些过头了。 当然,只是一瞬间,不过我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事,让我现在有点不相信他现在是不是真的,最关键的是,我第一次看米阳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他的笑。 我觉得,他是有一定目的的。 我跟他歉意的说,等会再说吧,我现在真的有急事。 然后我直接就挂断了电话,很快米阳又不死心的给我打了过来,他越是这样,我反而越觉得不简单,更让我有疑心。 我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白泽还坐在沙发上,我整个人有些拘谨,他的眼神很直接的看着我,这种目光,其实我不是第一次碰到,我记得戴口罩的年轻司机,也用这种目光看我。 一种疑惑,还透露出一种莫名的深意。 “我其实很讨厌麻烦的,如果换做别人,我不会帮忙处理这种事。”白泽的话很直接。 他给我的感觉也跟戴口罩的司机一样,戴口罩的那个司机不像是开车的,同样,这个白泽也不像是开奶茶店的。 不过他讨厌麻烦我倒是领教了,因为我来找的时候他知道是一桩麻烦,直接就挂了。 这点很显然,那个司机也知道。 我看着面前这个睿智又俊秀的男人,问,“可你为什么会帮我!?” 白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相对你这个问题,我更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是一个司机跟我说的。”我识趣的开口。 他皱眉一脸疑惑,“司机!?” “嗯,他戴着口罩,年纪跟你差不多大。”我老实回答。 白泽就干脆问,“他左耳上有耳钉?” “你认识他!?”我没有意外这点,随口问。 “不认识。” 我没想到他竟然直接给我不冷不热的回了这样一句话。并且很明显他是知道的,不过说到那个人他脸色有点不舒服。 真是个怪家伙。 白天,我就在这地方闲逛了一圈,白泽优雅游刃有余的在前台后面调奶茶,我发现他这店的生意很好,而且看得出,排队的基本都是妹子。 她们,也不是来喝奶茶的,很显然是来看帅哥的。 天黑的很快。 晚上的时候白泽把我带到了二楼的房间里,整个木制的楼房其实有点古风阁楼的味道,看样子白泽外表清冷,但是性格很温和。 他让我睡在房间,不要太担心了,他会在客厅里,如果有事,他会立即赶到。 我已经把希望全部都寄托在这里了,我能够从门缝看到客厅里白泽斜靠在沙发上,他在阅读一本泛黄的老书。 渐渐地,我进入了睡梦之中。 这一觉,睡了不知道多久。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上冰冰凉凉的,猛的就睁开了眼睛,屋子里面黑漆漆一片,连客厅的灯都熄灭了。 我刚想要叫白泽的名字的时候,却听见咔嚓的开门声! 心中微惊之下,我翻身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看见了外面客厅的门,打开了一丝缝隙…… 难道,白泽追出去了? 屋子里面,突然有些冷,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背后一阵触电的感觉,让我闷哼了一声,朝着前面扑出去了几步! 猛的回过头,身后一道黑影子,直接就从卧室门口闪过,躲到墙边了…… 我被吓得腿都软了,想都没想的就朝着屋子外面冲了出去。 我刚要转身下楼梯,突然眼前一黑,差点撞到了一个人的怀抱里面。 头皮发麻之下,我尖叫了一声,这时候白泽的声音响了起来,说:“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马上就回过神来,慌张的抬起头,白泽好看的脸上满是不解的样子。 我指了指后面的房间,咬着牙说:“房间……房间里面有鬼……” 白泽的脸色变了,他一边走一边问我看没有看见那个鬼是什么样子,是男是女? 我摇了摇头,说:“它在我的背上拍了下,我就像是触了电一样被打飞,我一转身,就看见了一道黑影子闪到墙后面去了。” 白泽脸上阴晴不定,闪身进来屋子里然后扫视了一圈,他抬头在空气里吸了吸鼻子,然后摇头说,“没事了,你不用那么紧张。” 我惊魂未定的问白泽,刚开始去哪了!? 白泽说,“我听到有东西进屋,然后追出去了。” 我惶恐不安的坐在沙发上,恐惧的盯着白泽,想要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白泽顿了下,开口直接说,“容我说一句话,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惹了多少东西!?” 我本来就害怕的不行,颤巍巍的摇头说不知道。 这段时间以来,我身边出现了很多不寻常的事,我都已经没法思考了。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对我说!?”白泽的目光如炬的望着我。 我仓促的摇头,有些无力的说没有。 “那我就直说好了,按照你身上发生情况,有这么多东西缠着你,而你现在给我的样子,不像是能活到现在的人。”白泽的话非常犀利。 他这不就是是拐着弯说自己无能!? 这话米阳同样跟我说过,我问白泽,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问题! 白泽说整个屋子都是他布置过的,普通的东西根本就靠近不了,但是进来的东西都已经碰到我了,我又说被打飞了出去。 “是不是那个戴口罩的家伙,给了你驱邪的东西!?”白泽问。 我赶紧摇头,说没有。 不过白泽这样说,难不成那个戴口罩的司机,其实也是一个暗藏不露的高人!? “有意思。” 白泽清冷的说了句。 我问白泽刚开始追出去的是不是穿中山装的男人!? 白泽沉闷片刻摇摇头,说,“是一个女人,没有脸的女人。” 我蓦然间觉得头皮发麻,颤抖地看向了白泽,这样一说,我就确信了那天司机看到了女人了。 应该就是这个没有脸的女人在缠着我。 她没有脸,那我的这张脸……会不会就是她的。 第五十三章 泠修崖的交易(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周梅在我的身上到底做了什么!? 我以前就听过用尸油和人皮能够做一些化妆品,现在想到美容店其实根本就不存在,那给我的面膜又怎么可能是真的面膜!? 白泽让我安心的睡觉,要是有东西出来,他能提前察觉,说完白泽出了房间,我不知道他捣鼓什么去了。 回到房间,我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就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房间的灯自动啪的一下灭了,我因为短暂的适应不过来而陷入一片黑暗,接着一只冰冷的手从我的腹部一勾,我整个人往后仰倒下。 在‘啊’的一声还没来得及叫出来的情况下,我就被捂住了嘴巴。 “别说话。” 泠修崖独有透露磁性,温柔又蕴含魅惑的声音传来。 不是那些缠着我要我命的鬼,我顿时整个人放松不少。 我对他其实已经不那么害怕了,但是他冰冷宽厚的手盖住我嘴巴,让我有些不舒服。 这房间白泽不是说布置过吗!? 他不是说有东西来他可以察觉吗!? “放心吧,你最好打消大喊救命或者逃跑的念头,本尊想找你,没人能够靠近。”他一眼就洞穿了我所有的念头,话里全是那种足够豪的语气,并且还很“好心”的提醒我不要做一些没意义的事。 我的确想喊,但是想到在宿舍里的情况,我知道自讨没趣。 不过他好歹帮过我,而且声音听起来也不像全身腐烂的鬼啊妖的,我多少能够接受。 是个大神级别的存在,我惹不起。 我徒劳的挣扎了几下,他松开手的瞬间,我问,“你干什么!?” 这话让他一愣,接着我就看到他修长的手伸出,有意无意的贴近我脖子,伏着身妖言惑众的低声开口,“你想让我做什么?” 因为他伏在我身上,而且是整个人都趴着,但是他的脸始终被一团黑雾笼罩,不过说话间手却不太安分。 强烈的羞愤疯涌上脸,我头脑一烫未作多想,因为我的手被他禁锢,我就直接抬起膝盖朝他的裆下用力撞去。 下一秒,我就立即呆如木鸡,当场吓得我都不敢动了。 …… 我忽然想到那天猫太太说鬼的那个要怎么硬。 好吧,我觉得自己现在终于能回答猫太太的疑问:鬼,是能y的。 但如果她接着问:你为什么会知道呢? 我一定坚决拒绝回答这么污的问题…… “怎么,舍不得撞下去了吗?”他贴在我的嘴唇轻轻地咧开,这种贱兮兮的语调实在让人很想抽他。 一根寒如冰塑的手指戏谑地戳了戳我碰到某处隆起后,突然卡顿在他腿根间的膝盖。 我好歹还没有达到媚娘那种腐女的程度,再是激愤填膺也没勇气直接用身体去碰触男人的某些地方啊?! 我真是被自己蛇精病似的保守给雷倒了,要是真的遇到强j,难道就是只会捂着关键部位喊“不要不要”的三八样? 当然不可以!我唾弃了一下自己后,再次鼓起勇气,抡起胳膊肘顶开赖在自己身上的色嘴,曲起膝盖挺腰猛命一撞。 唉哟,这是什么鬼玩意儿,为什么这么硬,这不科学啊!! 我抱住自己的膝盖,憋着眼泪强忍着瞪着他。 “这算不算想残害亲夫遭了报应?!” 某只色鬼则一边调侃一边弯着腰轻笑,一幅喘不过气来的崩坏样,虽然他根本不需要喘气。 “你你你,那那里是什么?”我差点被自己的气给憋死。恐惧的对他开口。 “好奇吗?”他敛住笑容,又把头靠过来地凑过来,带着一股浓郁的幽香,然后暧昧地在耳垂边说,“要看的话,可以自己脱。” 妈的,能再不要脸一些不!? 我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我刚想完就后悔了,因为他在斯斯然地撩起上衣摆,修长手指解着银质腰带扣的样子还真是性感和帅呆…… 我在想什么?!我感觉把自己快飞出地球去了宇宙的思绪收回。 人家不是在耍帅,而是在解裤腰带!!下一步岂不是?!! 这样不堪入目的画面简直能对一个处妹子造成十万点的掉血伤害。 我的脑子当即因失血过多而晕菜成雾刹刹的一片,只靠本能指挥,闭上眼睛夺路而逃。 “放心吧,我不会现在就要了你的。”他伸手勾了我的小鼻子,那手指上戴着的紫色戒指闪烁着淡淡幽光。 “……”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反正我对着他翻了翻白眼。 “怎么了?”他毫无芥蒂的微笑,伸手摸摸我的头,淡淡地问,“你是不是很失望?” 我额头直接冒了三条黑线,这人还真是有想法,我表示替他的智商捉急。 “说吧,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其实他每次出现,我觉得都并不是无意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无时不刻都跟着我。 “看来你也没想象的那么笨。” 说着说着,他又开启了“本尊爱抱抱”的模式,两只手摸过来又要拉我往怀里带。 这货生前一定很缺爱! 我也懒得再挣扎了,反正又不少一块肉,如果忽略那比常人低很多的体温,其实也蛮舒服的。 “那些东西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你有其他办法对不对!?”我抽吸着鼻子,对这个触到我底线的麻烦垂死一问。 他轻笑一声,“当然,但想要本尊帮你,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嗯!?”我一愣都没反应自己已经掉坑里了。 他凑近低声暧昧的说,“你跟本尊做个交易如何,你如果把本尊伺候好了,本尊就帮你把目前的麻烦都处理了,怎么样!?” 他说话向来都是底气这么足的样子,虽然温和,但是话语总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桀的自信,这种口气,自己是千亿富翁!? 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三句话离不开那啥,我觉得真的有必要修复一下自己的三观了。 “这对你来说可是一次稳赚不赔的交易。” 大概见我一幅要死要活的憋屈样,他耐心地解释,一副错过就不再有的口气,然后很无谓地安慰着,“做那事很可怕吗,有什么好纠结的?” 抱歉,修复三观的时候,先让我趴着捡一下掉了一地的节奏。 我不想跟个色鬼讨论什么贞洁观,只得嘤嘤嘤地无力望着。 “明明你是有办法的,看在我们俩相识一场的份上,你怎么也得帮帮忙吧。”我嗫嚅地要求。虽然觉得要他做这样的事好羞耻,但相比起来还是小命比较重要些。 …… ……… 【ps:说这段话的时候,小凡也先修补一下自己的贞操,其实我不会写的太掉节操的。毕竟男主在我眼里很完美。 很多说没阴灵山村那么恐怖和热血啊,嗯。这本书很长,第一季大概是想换风格,写了校园,但是后面落花洞女就开始非常恐怖了。 尤其是后期有轮回篇和宿命篇,轮回篇是关于女主前世,开文最前面那段话就是轮回篇一个片段。 因为男主太强大,遇到啥对手就随手搞定,这不是小凡的风格。就跟阴灵一样,后期有鬼王跟男主抢女主,打架才好。 这本书也是一样,随着后期,轮回篇肯定有堪比男主一样的超级boss,而且不止一个。 宿命篇,就是男女主了,关于男主的身份和他跟女主的渊源,整个宿命篇,都是在冥界,所以那时候……圣君迷妹,九殿迷妹,可以在看到很多很多没有写的剧情了。】 第五十四章 锁魂(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其实嘛……” 这种要求肯定正中他的下怀,他未把话说完就邪魅一笑,不知道他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 唉,果然下限这种东西,是不断用来被打破的…… “人只有经历才会成长,除非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是不会帮你的。”他低声在耳边开口。 “好吧,那你说完了没有?”我想了想,直接地问。 “没有,你听着!本尊帮你也并非是没有要求的,我同样需要你帮忙。” 他平淡地要求,就好像在说“帮我找到领带”啥之类的随意和泰然。 难不成是想让我帮他找回他的尸体!? 我的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要是真的这样,那我怎么感觉好像不帮他找回来才比较安全。他这样就都色得这么一言难尽,真有了“作案工具”的话……岂不是要祸害了不少良家少女?! “别乱想,如果我真的想做些什么,不是非要用到那里。”他仿佛一眼看穿我的心思,“其实你不早就感受过了吗?” 我恼羞成怒地瞪他,少说几句也不会当你是哑巴。你被人这么大卸八块地分尸而葬,肯定有嘴巴太欠的原因!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有机缘再跟你详说吧。”看穿了我眼里的疑惑,他轻轻地拿额头抵住我的额,莫名叹气,“有些事情,我做不了,必须你帮我。” “泠修崖,如此神通的你都做不了的事,你真的相信我能帮到你”我喃喃地问,用手腹抚过他精致如画的唇角,无法抑下心里淡淡的堵闷,“我只是一个等着毕业的普通小女生,没啥本事的……” “相信。”他淡淡地说,“我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你以后的路还长,还……很远。” 我该为这种无厘头的理由高兴吗?或许吧,心里确实有点暗戳戳的喜悦。 “而且你并不是个笨女孩。” 魅惑好听的声音在耳边温柔的请求,试问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了像这样蕴含蛊惑人心的声音! 就算顽强如我始终抵抗着他的各种动作,但当耳边被微扬的声调软绵绵地“嗯”了一记后,整个身体都差点直接化成一滩水了。 没骨气地差点直接点下了头,幸好还有理智大神及时地敲打――差点就被摆了一道,自己都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鬼,点个毛头啊?!当心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呃,好吧……我挣扎着从这种强大的美色攻击中挣脱出一条小命,连忙推开那双魔音灌耳的唇。 “等、等等,先说说到底要我帮你做什么,我再考虑要不要接受这个交易。” “这个嘛,有线索了我自会找你。”他见我眼缝一眯有反对的苗头,连忙捏上我的嘴,“别怕,如果真正到了危险的时候,我也会帮你。” “不过我现在要离开几天的时间。”略有些遗憾地低语,迟疑了下说道,“如果真的碰到了没办法解决的事,就把血滴在血玉上,我会及时出现帮你的。” “嗯,走吧走吧,赶紧走,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了。”我听到他要走,不会在以这么‘惊悚’的方式出现的时候,心里顿时窃喜。 “你现在想本尊走,不出几日,你就会求着本尊回来的。”他轻笑一声,低声道,“女人,别不信。” 然后放开我,俊美的身形如日暮影薄一样渐渐隐入空气里。 我被突如其来的温存搅得迷迷瞪瞪的,却见他好像要闪人的样子,猛然醒觉:“喂,等等,刚才那事我还没有考虑好,你别自作主张啊?” “你还有其他选择吗……”他仿佛冲着我勾起嘴角,贼贱地一笑。 然后眼前他的身影宛如水面升起的涟漪一样扭曲,缓缓地如同鬼魅一般融入到空气里彻底消失不见了。 妈的,这种技能真炫酷! 趁着还有一段时间,我赶紧睡了一个安稳的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今天白泽似乎不打算营业了。 看得出他是个快要灭绝的男人,我起来的时候他竟然做了一桌子的饭菜。 会做饭,人帅,而且还有头脑。 难怪他的店里生意会这么好。 白泽坐下来给我盛了饭,让我坐下来,对我说今天吃完了,会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做。 我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白泽一边吃饭一边说,“昨晚上我想通了一件事。” 他冲着我笑了笑,不过随后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种事,让我吃完了再说,我听到他有眉目了,心里顿时就激动起来。 吃过饭白泽为了不耽搁时间,又让我下楼在街边等他,然后他把自己的车开了出来,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上车后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就直接说,“到底知道了什么。” “你的脸被动了手脚,按照你说的情况,都是在那个美容院后才发生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先不管那美容院的事,你说的那个周梅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那张面膜,才让你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的。” “昨晚上那个没有脸的女人让我断定,她很有可能就是那张面膜的原主,你就是用了她的脸,所以才会来找你,我昨晚上查到了一些线索。” 说完,白泽把手机划开递给我。 我接过就看到一个女人照片,其实年龄应该不算太大,不过看到照片墙女人的脸型时候,我就愣住了,越来越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 到最后……我有些惊恐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顿时间一股冷汗从后背冒了出来,因为照片里这张女人的脸,跟我的脸竟然隐隐有三分相似。 是因为那面膜,让我的脸在不自不觉里开始出现了变化!? “难怪你会被缠上了,这个女人叫卢月,她死的很蹊跷,而且我找到了一些线索,其实在卢月之前已经死过好几个女人了?” “都是因为美容,这个卢月看上去三十多岁,但实际上年龄跟你差不多大。可能就是因为自己显老,她才去的美容院。” 我在往后翻了一下,相对卢月,这二个张照片我就更加熟悉了,甚至到了恐惧的地步,照片上是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不过年龄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 看照片也就二十七八岁。 我问白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五章 锁魂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泽熟练的开车,对我说,“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麻烦,他们俩是一对情侣,那个男鬼会缠着你,肯定也是因为你用了卢月的脸。” 听着白泽的分析,我心里面却是恐惧不止。 因为,这个根本就不是巧合!是瑶瑶诱导我去做了美容!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白泽跟我说那美容院其实已经死了好几个了。 或许,这里面就有瑶瑶。 恐惧之余,我问白泽,知道这么多事情了,用什么法子能够救我? 白泽点了点头说:“很简单,这两个死人生前没有在一起,我们只要帮他们完成一场阴宴,应该就没问题了。我已经弄到地址了。” 我的目光一直都看着车窗外面,脑袋里却不停地在思索整个事件的突破口,就这样大概一个多小时,白泽开车带我到了一个村子。 这里已经出了郊区,白泽说卢月的家就这里。 把车停在了村口,我们俩下车后他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皮袋,我们随后步行进入了这个小村,这里的楼房都已经破旧了,按照白泽得到了地址,我们到了一家三层平房楼的门前。 “就是这了。”白泽抬头看了一眼对我说。 我在打量楼房的时候白泽已经去敲门了。 很快门打开一个面容有些憔悴的妇女探出脑袋,整个人有些萎靡不振的望了我们俩一眼,问我们是谁!? 白泽不知道对那个妇女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听明白了,面色苍白的叹了一口气,说让我们等一下。 那个妇女进屋没多久就提着一个竹篮出来了,里面装了一些纸钱和香纸,然后带着我们去坟地。 在村后的半山坡上就有坟地,路上的时候那妇女眼神有些古怪,我看得出,她走在前面时不时的回头看我。 其实我已经猜测到是因为我的脸的缘故了,只能低着头尽量不去跟那个妇女对视。 一路之上,她都在说她堂妹,也就是那个没脸皮的女人卢月。 从小就孤苦伶仃,以前有多么的好,但是却惨遭横祸,希望我们能够好好帮她。 坟地在后山,到了后山附近的时候,就没有房子了,荒草堆里能够看见零零散散的坟堆。 一直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我们停在了一座新坟面前。 妇女把香烛纸钱拿出来烧了,我和白泽也上了几柱香。白泽让妇女可以先回去,我们办完事情之后会来和她说一声。 等到妇女走后,坟头边,只剩下来了我和白泽两个人。我问白泽现在应该怎么做? 他取出来了两根红绳子,一根绑在了墓碑上面,另外一根交给了我,然后说:“绑上一段,在自己的手腕上面。” 我这一次没有犹豫,按照他的话做了。红绳子从手腕的位置,垂下来一大截。 白泽点了点头说:“天黑之后,你随便找一个地方去睡下,我会留在这里,守着那个女鬼不让她出来,等到时间到了,我会把卢月的鬼魂给锁出来,到时候红线缠绕她,这件事就完成了。” “就那么简单!?”我听白泽说的很容易的样子。 白泽微笑的摇头,“当然不会这么简单,锁魂后会有些麻烦。” 我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吞了一口唾沫说让我在这里睡觉? 白泽说没错:“到时候我会来把你叫醒,但是也有可能我被鬼缠身脱不了身,要是天亮了没有完成阴宴的话,你手上的红绳就取不下来了,一辈子都被那个男鬼跟着。” 我想到当初在宿舍里,泠修崖发怒直接把中山装的脑袋给拧断了的场景,莫非还没魂飞魄散!? 会不会等出来的时候,是一个没有脑袋的鬼!? 没有多问下去了,我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够听白泽的安排而已。 时间过的很快,没有多久,天色就开始黑了下来。 白泽示意我可以去找地方睡觉了。我咬着牙,顺着山腰,往坟头少的地方找去。 天色几乎快要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终于找到一块地方,这里只有一座孤坟,然后隔着十多米,都没有其它的坟头。 我心想就是这个地方了。把地上的树叶用脚踩了踩,然后靠着一颗树干坐了下来。 闭上了眼睛,但是我没有睡着,迷迷糊糊的脑袋都是在胡思乱想。 不知道多久,我感觉到脖子上面麻痒麻痒的。 睁开眼睛,凄冷的月光,落在地面之上,落叶上的一丝水迹甚至在泛着光。 一低头,我就看见了一双苍白无比的手,从我的脖子后面伸了出来,缓缓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那手就好像是刚从泥土里爬出来似的,占满了泥土还有一股子土腥味。 尖锐枯瘦,衣服都破烂腐蚀掉了,我知道我肯定被坟地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想叫都发不出声音,不过那手碰到我肩膀的瞬间。 我就感觉自己脖子上戴着的玉幽光一闪,那手就跟碰到了电一样冒着一股青烟,一下就缩了回去。 回头一看就发现地上鼓着一个凹凸的包,我肯定是坐在一座孤坟上了,没有仔细看,我立即起身向白泽跑过去。 银色的坟地下,白泽正在从他拿着的黑袋子里翻找东西,看到我那么慌张,皱着眉头问我怎么了!? “这里……这里好像还有其他的鬼。”我有些恐惧的说, 白泽被我的话弄的一笑,说这里是坟地,埋死人的地方,那个坟地里会没鬼!? 说完,他把布包放在地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支黄香,用手指夹住,飞快地一捋,从尾捋到头,然后点燃,插在地上。 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没有一丝风的情况下,黄香发出的烟居然没有盘旋上升,而是斜歪歪地朝着一个方向飘去,烟气既不扩散,也不上扬,仿佛变成了一根细细的丝带,被拉扯着,弯弯曲曲的,往那个方向飘去。 突然,那缕烟线像是受了什么吸力,猛地下坠,往地下钻去,转眼间,被吸进了杂草丛生的地面。 就在我瞠目结舌的时候,白泽迅速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香头一折,啪的一声轻响,香头断了,掉在地上,他伸出脚,把香头蹍灭了。 这一套动作,做得又快又流畅,没一丝拖泥带水。我看得呆了。 “拿七根冥烛围着坟点上。”白泽对我说道。 我问他这是要做什么!? 第五十六章 血玉的来历(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拘魂。”白泽说等会做的时候,让我不要说话,最好是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出声。 我都被他说的有些紧张了,问卢月会不会出来!? 白泽说,她的魂如果在坟里的话就没有什么问题,一想到卢月的鬼魂现在就躲在坟头,我心里更加有些毛。 拿着七根蜡烛围绕坟头插上点燃,就老老实实的站在白泽的旁边。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草纸、一支毛笔,还有一个墨盒,墨盒里装着半块干巴巴的黑墨,他蘸上墨,他在符纸上写了卢月两个字。 接着他把那张草纸卷起,系在垂下的红线上,用火柴引了草纸,在卢月的坟头点燃了。 白泽让我拿三根香站在坟头,他开始在坟前燃烧的火纸前蹲着轻声的念叨着一些话,白泽说的话声音很轻微,配合坟场寂静诡异气氛,更加透露出几分阴森。 昏暗的境地,围着这座土坟的蜡烛,正散发出幽幽的黄朴诡异的光,蜡烛点燃的光,给了人一种死气层层的感觉。 我有些害怕起来,莫名的感觉心里有些发寒背后凉飕飕的,突然间,亮光暗淡了一些。 我心理在这个时候一紧,寻觅看过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大家吓的差点松开手! 插在南边坟头的蜡烛,熄灭了一根!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白泽在火堆折射出来的影子开始跳动,变得诡异,在坟头右边,也就是北边的火光。 那蜡烛火光闪烁不定,像是被风吹着一样,开始火光开始摇晃,甚至摇摇欲坠,随时可能熄灭。 没有风,那蜡烛的火光怎么会摇晃!? 其余两根蜡烛燃烧的很旺,火光没有一丝抖动。唯独那根蜡烛,像是被风吹动着。 根本没有风! 除非,有什么东西在吹我点上的蜡烛? 不然不可能会这样!但是根本就看不到什么啊…… 嗤…… 蜡油在火光熄灭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奇异的声音。 这个时候,坟头的蜡烛,熄灭了…… 在我还没有缓过神的时候,坟头后的蜡烛,又开始摇晃起来,现在我明白了。 就是有一个看不到的东西,在吹我点燃的蜡烛? 嗤…… 同样,又是一声响动,又一根蜡烛,又熄灭了…… 一根蜡烛散发出来的亮光,已经驱使不了黑夜的靠拢,漆黑的夜色里面,就像有一个人一样,淡漠的看着这一切,发出轻微的嘲讽。 白泽整个人好像也瞬间的紧张了起来,嘴里念叨的越来越快,我好像隐隐感到越加的惶恐不安,因为在我迟疑的时候,又有一根蜡烛灭掉。 不仅如此,坟地里突然刮起了一阵能够刺进人体灵魂的阴风。 “遭了!” 白泽面色一变,阴风一卷,连同坟头前的香纸都刮飞了起来,我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音,接着抬头一看,这一眼吓得我差点叫出来。 坟堆上,有半截女人的身体探了出来,直勾勾的看着我,一股股烟气,正在不停的往那个女人身上飘过去! 我脚都差点软了。就在这一瞬间,那个女人猛的就回过来了头瞪着我,血淋淋的脸,吓得我立刻发出了一声尖叫。 我看见白泽突然挥动了一下手,从手里飞出去几枚铜币,然后朝着坟头上面甩了过去!直挺挺的插在了坟堆上面。 接着那女人怨毒的瞪着,瞬间凄厉的嘶叫了声,一下就消失在看坟地。 看着这一切在自己面前眼睁睁发生的变故,白泽的面容变得相当的难看,他盯着坟堆一言不发,眼神里略微有困惑。 “怎么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惊的不行。 但是白泽却转而看着我,一瞬间那目光竟然有些冷,他冰冷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一直瞒着我!?” 白泽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那是一种拿出诚心帮人反而被耍了的气愤。 我完全有些不明所以,支支吾吾憋出一句话说,“我没有。” 白泽的双目一闪,然后目光如炬的盯着我的脖子,他说,“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戴着的玉,依旧有些冰冷,但是摸上去却能够给我心神安宁的感觉,我说,这是我从小戴到大的玉,奶奶留给我的东西。 为了让白泽信任,还有我没有骗他,我就把玉取下来。 然后递给给他看,这东西我永远都记得,是奶奶亲自给我戴上的,还有她说的那段话,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白泽伸手接的时候,刚碰到玉身就好像被一股力量反震了一下,手一下就直接向被蜜蜂蜇了样猛地缩了回去。 “冥玉,这是冥玉。”白泽面容已经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他猛地抬头凝视着我,样子阴沉的可怕,“你果然在骗我。” 我不知道白泽为什么看到这块玉反应这么大,按照我的想法,这就跟很多家里流传的一些东西给后代祈福的东西一样。 我完全被白泽的愤怒弄懵了,可是感觉怎么解释他都不会听。 我只是摇头说没有骗他,这块玉是奶奶给我的东西,我从小就戴在身上的。 “难怪那个男鬼要杀你,你早就配了阴宴,还说没有骗我!?是我多管闲事了,难怪会这样……原来是你的**一直在庇佑你。”白泽直接就给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顿时感觉自己的脑袋就炸开了锅,一瞬间变得不敢置信起来。 “阴宴,你说……我早就被配了阴宴!?”这刹那,白泽的话让我有些接受不了了。 阴宴,不就是死人婚么!? 白泽说我早就被配了阴宴,我早就结了阴宴,我怎么不知道,我跟谁结的!? 泠修崖,是他!? 我跟泠修早就是**阳妻的关系了!? “结阴宴需要你的生辰八字,需要你自己的血来作为契约,这一辈子,你都没法逃脱了。”可能是白泽看到我的表情真的是什么都不明白,他面色多少缓和了些,问,“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有些木然的摇了摇头,脑袋里却一团乱麻。 白泽默叹了口气,接着他就沉默了,我跟他说现在该怎么办,白泽沉吟摇了摇头,“你结了阴宴,早就受到了阴约的管束,现在已经不可能完成锁魂仪式了。” 我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白泽看着我说,“昨天晚上那个男鬼缠上你,难怪碰你的时候会被打飞出去,难怪……这段时间你都会没事。” 第五十七章 血玉的来历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的心里千般复杂,我又突然的回想到了小时候,很多事好像一瞬间都浮现出了脑海里,我出生的时候本来就不寻常。 后来那个叫烂脚瘸的老伯说我是个短命相,出生前命就被安排,活不过九岁。 一直到九岁,那年我病重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我记得,奶奶曾经两次抱出一个铜匣子,那年我突然大病的时候,我记得第一次奶奶抱着那粗制的铜匣子,紧紧抱着在煤油灯下看我躺着的眼神。 那眼神有痛惜,有无奈,还有……挣扎。 可是那次奶奶犹豫了很久很久,却依旧没有打开挂着铜锁的匣子,佝偻着身躯在摇曳的灯火下,抱着那生锈的铜匣子走了出去。 我永远都记得那个晚上有多么恐怖,透过门缝我看到爸妈跪在堂屋,在最里面中央的桌子上,打开的铜匣子里,有一个流光溢彩的紫玉盒子。 奶奶蹲在堂屋烧纸,桌子上的昏暗烛火把她的脸照耀的阴晴不定,我无意间的闯入让当时整个屋子都像是沸腾的开水。 整个屋里挂的东西都哐啷哐啷的响动,屋子里刮起的阴风缭绕着嘶厉的哀吼。 那场景就跟地狱的恶魔将要出来了似的恐怖。 我依稀间仍然记得,奶奶在第二天清早把这块玉用红绳穿着戴在我脖子上的场景, 她说的非常凝重,戴上这块玉就能够治好我的病。 而且嘱咐我这一辈子,不要取下来,千万不要离身。 从戴上这块玉开始,我的病好了,可是奶奶却差点就死了,而且也就是从哪个以后,奶奶的身体变得非常差,更加消瘦,仿佛一阵风都能够刮倒。 从那以后奶奶变得苍老到好像病入膏肓一般。 并且当初的孟爷爷,也什么病都没有,三天后匆匆的就离开了。 那时候我还小,可是现在经历这一切,直到现在我才恍然醒悟过来,这一切,其实跟我本身脱不开关系。 九岁的时候我能够活下来,也是因为这块玉。 而奶奶,她一定知道我身上的一些秘密,一直没有对我说,直到如今我想到那场大病的时候,奶奶坐在我旁边看我的眼神。 那眼神透露的绝望和复杂,让我心神震动。 奶奶,一定还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难道是这块玉把泠修崖唤了出来,并且让他跟我达成了契约,我其实九岁的时候奶奶就给我举行了一场阴宴。 我……其实早就嫁给了一个鬼!? 想到泠修崖每次都能够出现在我的身边,难不成他其实一直都寄居在这块玉里吗!? 九岁那年,是泠修崖让我活下来的。 他说,要帮我斩断一世因果,他要做什么!? 泠修崖生前是什么身份,跟我们家又有什么渊源,他怎么会出现在古家的铜匣子的古玉里。 关键是,他如今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他穿的装扮很奇怪,像是古代人,可这就更加让我费解怎么跟我们家扯上关系了。 他又是来自哪里!? 我现在蓦然回首才发现,其实我压根什么都不知道,我小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根本就不像是什么巧合。 奶奶她肯定知道很多事。 就在我思绪感慨的时候,白泽的手在我眼前晃动了几下,吓我一跳,他看我反应过来后,问,“你在想什么!?” 我赶紧摇头,尴尬的说没什么,接着我又问,“我其实还有一个疑惑。” 白泽刚开始大概觉得自己太激动了,不过我能理解,他缓和的问我有什么疑惑。 我说,“这块玉你知道是什么来历吗!?” “总之不是什么驱邪避灾的东西。”白泽微眯着眼,盯着我手里的玉看了一会儿,说,“血玉。而且不是普通的血玉。” 我问血玉是什么? 白泽深吸一口气说,“古时下葬,在死者咽气的时候,将一块玉卡到其气管中,把最后一口气堵住。若干年后,逝者体内的血会浸到玉中,殷红欲滴。 除此之外,血玉还能够吸收鬼魂和怨念,是一种罕见的至邪之物。不祥之物,邪运之物。” 我听到白泽说的这么恐怖,想到我这段时间撞鬼,难不成是这东西引来的!? “活人结婚需要彩礼,死人也要,这东西就是作为阴宴的见证之物,嗯,是男方给你的彩礼。”白泽大概是明白我没有欺骗他了,他语气还透露出一丝玩味。 我撇撇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九岁就嫁出去的事实,不太好受之外,就拿在手里看了血玉一眼。 难怪泠修崖,非要一个劲的强调什么我是他的人,并且教导我遵守妇道,讲真,我现在还真的不怎么害怕他了。 难道泠修崖他们那地方结婚都很随便,不用等到成年吗? 还是下面的女人比较少,已经到不得不跟阳间的男人来抢女人的地步了!? 而且下面结婚的成本都这么低吗!?好歹现在这个时代还讲究有车有房,特么一块玉就成了我的彩礼!? 我发现自己的脑洞真的非常神奇,竟然这个时候还能恶搞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大概是脑子这段时间被那个坏蛋带跑偏了,时不时就会脑洞大开一下。 嗯,看来修补自己的三观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 “跟你结阴宴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存在,你最好没事不要招惹他。”白泽看着我手里的血玉,知道其实这是我很小时候就发生的事,如今也没有丝毫办法后,认真的叮嘱我。 “你知道!?” 我好奇的问白泽,他好像从来没有看过那个家伙,神出鬼没的,而且我都没有看到过他的脸,就是那声音……嗯,有那么一丁点好听。 “这块玉其实已经不算什么血玉了,如果现在要说的话,只能说成了冥玉,普通的冥玉我是可以碰的。” 白泽顿了顿,说,“这玉上有飞翼麒麟踏着罗刹鬼的图腾,玉象征着本身的身份,麒麟和龙,在古代一般对称的身份,不是帝王,就是皇子。” 白泽说的非常凝重,看着玉表情越加的古怪,甚至连同看我眼神也有了一些不同。 我心里也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于是,更加好奇古风男鬼泠修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了。 想到之前的他随意布置结界,并且那种能够瞬间隐没消失的本领,还有白泽的这一番话,让我对他,心底有了更浓郁的兴趣。 天边已经露出一抹光亮,眼看着是要亮了。 我知道留在这里已经没用,这次因为疏漏,我不知道我本身其实就已经结婚的缘故,让得白泽这次失手了。 我们俩只能离开。 白泽说过两天再来,他会想起来办法的,走下半山坡,村里其实还很荒凉,我跟白泽走过村子上车。 第五十八章 各怀鬼胎(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泽让我回去好好休息,目前我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在车上的时候,我其实有一个很深的疑惑没有想明白,就是我戴着这块玉十几年,如果泠修崖真的早就存在,当初就是附在上面。 那么为什么会现在才出来。 我问白泽后,他沉思了下才跟我说,“你仔细想一下,自己是不是把血沾到玉上了!?” 白泽这样一说,我抱头沉思一会,简直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蓦然间就想起当初瑶瑶最开始带我去美容院那天。 我走路摔了一跤,这块玉当时无意间就给摔掉地上了,而且我手磕破了皮,流了血。 我记得瑶瑶还弯腰替我捡玉,但是刚碰到她就把手缩回去了,并且跟我说我的玉很烫人。 结果,我就把玉重新拿了起来。 难道,就是那时候我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把自己的血沾在了玉上面!? 无意间通过了血契,让我跟泠修崖冥冥之中有了联系,然后……他就能够出来了!? 就算不是这样,但应该结果也八九不离十。 这种事我得认真思考一下。 下车时候白泽跟我说有事情再联系,然后我进入学校,回到了宿舍里。 短短两天时间,我就感觉像是经历了几十年那么漫长,而且昨晚上在坟地我等于一夜没睡,现在白天真的有点支持不住了。 但是让我没想到,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宿舍里面,楚筱媚正局促不安的看着我。而宿舍里,还有一个人坐在那里,是米阳。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面无表情。我强笑了一下,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楚筱媚尴尬的看了我一眼,离开了宿舍,在经过我身旁时候说她没办法,拦不住,米阳等了我很久了。 我看的出来,是因为米阳给我打电话我没接,最后直接到宿舍里来了一个守株待兔。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米阳眯着眼看了我许久,声音平静的说:“你难道没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比如,为什么不告诉我瑶瑶家的地址,又比如,你这两天去了什么地方?还有你想不想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打你的电话,永远都是无法接通?”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手机没电了,我昨天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接下来的事情,我应该自己可以处理掉。” 米阳突然抬起头,半响说道:“你身边还有别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米阳笑了笑,笑容里充满了冷冽,然后说:“是我多管闲事了。” 他说完就朝着宿舍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顿了下来,回头说了句:“离开前提醒你一句,林浩是因为你才被杀的,而之后他也想要屡次帮你,但是你拒绝了,他的死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没有犹豫,直接出了宿舍。 我当时没有回过神来,但是明显就感觉到,这个里面,有很大的问题。 犹豫了下,我猛然想到了什么,冲出了宿舍,米阳已经走到楼道口了,我大喊让他停下来。接着就快步的追了过去。 可是他不但没有停下来,脚下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我追到宿舍楼外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的背影。 回到宿舍里面,我脑子里面一直思索着刚才他的话。 他是要告诉我,林浩死的不正常,还有死后的所作所为也不正常。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房间门开了。 我猛的抬起头,发现是筱媚走了进来。 她对着我笑了笑,说:”他其实昨天就来过了一次,要不是晚上我们要睡觉,估计他从昨晚上就在这里等着了。” 我叹了口气,然后坐在凳子上,心里面有些不安。 米阳明显是因为愤怒而离开的,而他说的关于林浩的事情,的的确确是那个样子。仔细一想,林浩其实举动也非常反常。 而且林浩的家,消失的也有些反常。那么一条巷子,就莫名的不见了。 说到底,我昨天不相信米阳,很多都是出于在美容院发生的事情后,我不敢确信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米阳,我害怕自己落入圈套。 可是经过这一晚上,我突然发觉,米阳对我的事情太上心了,这样反而让我觉得他很可疑。 我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米阳其实是有目的的。 不过沉思片刻,我又想到了米阳说林浩的事,他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我把手机掏出来。 开机后我看到了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都是米阳打过来的。 犹豫着,我拨通了过去。 电话通了,只不过米阳没有接听,我其实猜测到他此时肯定是拿着手机的看着屏幕的,大概是因为气愤的缘故,就在我正准备挂断的时候。 电话接听了,对面的米阳语气明显不高兴,对我说,“怎么,古大小姐这个时候要给我打电话!?” 这话,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嘲讽。 我深吸一口气,对米阳说道,“我其实是有理由的,我如果把事情说给你听了后,你还要生气,我也没办法了。” 我把前天跟米阳到美容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也就是当时他让我跑出来进房间,我进错了碰到另外一个米阳后发生的一些事。 “我知道你在帮我,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没跟你说,是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跟米阳说这话,并不是完全信任,而是为了让他放松一些警惕,避免他产生的误会,这个电话,我如果不打过去,我相信米阳会有其他的手段。 不管他是好是坏,我现在不想撕破脸皮。 沉默,电话里很久米阳透着一股将信将疑的口气问我,“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联系我!?” 我说,“另外一个你就在我身边,换做是你,你觉得自己有机会吗?我跑出去后就立即给你发信息,就是让你离开那里。” 我没有把内心伸出的一些顾虑说出来,混淆视听的跟米阳一说。 他不是傻子,只要略微思考就能够想到前因后果,沉吟片刻,他说,“我知道了,但是你能告诉我,你身边帮你的那个人是谁?是怎么帮你找到缠着你的东西的吗?” 我突然有些僵硬,心里猛地紧张起来,知道米阳在套我话,我不能这样说下去了。 我直接拒绝了米阳,说如果他同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俩介绍介绍彼此。 随即说完,我立即就岔开这个话题,问道,“我想知道一点,你刚提到林浩,到底是什么意思?” 米阳大有深意的说了句,“你不是整天待家里看傻白甜的总裁高富帅的小女生,我觉得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想到我之前的猜测,我整个人深吸一口气。 挂了电话后,楚筱媚在一旁一直都看着我,她很精明,一眼就看出我肯定是遇到什么了。 第五十九章 各怀鬼胎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楚筱媚说如果真的遇到麻烦,一定要跟她说。 我挺无奈的对她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楚筱媚抿着嘴,停顿了好久才说,“小烟,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嗯了声,望着楚筱媚好像有什么事隐瞒的样子,问她怎么了。 “你还记得那天我们给你看的录像吗?就是……那天你回家了,可是我们在宿舍里却看到另外一个你的录像。”楚筱媚郑重的看着我开口。 其实,这个事不提,我被这两天发生的事都弄得已经忘记了。 现在楚筱媚对我这样一说,我立即就察觉到她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隐情,我赶紧问筱媚,是不是知道什么!? 突然想到录像里的另外一个自己古怪的场景,我心里现在回想感觉一股渗人的寒意涌上心头。 楚筱媚抬眼复杂的看了我,然后跟我说,“或许,其实跟你碰到的事情可能也有关系,你忘记了,你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在跟瑶瑶去美容院后!?” 仔细分析后,我觉得筱媚说的没错,抛开泠修崖本身就已经存在,只不过以前是他的魂是在古玉里,而他能够出现也是我出现的一个意外。 不过,真的仅仅只是意外!? 我想不透,但目前我身上所发生的事,的确全部都是从瑶瑶半个月前瑶瑶带我去美容院后开始的。 包括那晚上楚筱媚她们录下来的另外一个我。 看我神色凝重,楚筱媚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让我放松下来,不要多想了,我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躺着睡了一觉。 睡的迷迷糊糊的,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梦里有人在不停地叫我名字,可是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晚上六点多钟的时候那被猫太太摇醒了,她们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我,让我出去吃饭。 我赖了好几分钟才软绵绵的爬起来,然后去洗手间上了一个厕所,接着又洗了一个澡。 滚烫的热水,从肩膀往身体上滑落。看着雾气朦胧的镜子,却觉得自己的脸一点都不漂亮,还是那种格外怪异的感觉。 我的余光看又看到了在脖子旁锁骨处的紫色诡花。 我隐隐觉得,这东西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艳丽,因为很多时候,外表越是美丽灿烂,能让人产生致命诱惑的同时,往往隐藏着的背后,都是毁灭。 洗完澡,我跟宿友们去了学校外面的一家餐厅,在经过学校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门卫室周叔,他也看到我了。 对我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们在吃饭的时候,猫太太性格开朗,估计是看我心情不好,说的都是一些高兴的事,没有问我最近发生什么。 不过饭才吃到一半,我就被一个电话惊醒了过来,我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电话,迟疑了下,我就没有犹豫的接通了。 “我在你们吃饭的餐厅对面!”一个熟悉而又显得陌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这个声音让我浑身颤抖了下,手机差点就掉了,一下毛骨悚然起来。 瑶瑶,是瑶瑶的声音。 我猛地抬头,透过餐厅的玻璃门看出去,随即就看到了在街对面的复印店门口,周瑶摇正对着我站在阴影下。 她好像也同样在看我,而且还在冲我微笑。 “小烟,好久不见。” 我的听筒里,又传出来她的声音。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胆战心惊的望着街对面,硬着头皮看着瑶瑶,她就站在那里,隔着玻璃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有些惊恐紧张的对楚筱媚指着街对面的阴影处,可是她们满脸疑惑,好像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我知道瑶瑶此时肯定是故意让我看到的。 我突然害怕起来,口干舌燥的问,“你想干什么!?” 电话里她的声音传出,有些哀伤的对我说,“小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俩的家庭状况差不多,我以前受过很多嘲笑,可是你没有那样对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出口打断了她的话。 “我想说,其实我一直都没有伤害你不是吗?” 听到这话,我恐惧减少,反而心里冷笑,说,“嗯,把一张女人的脸皮贴在我的脸上,让我被那一对鬼缠上,你这不算害我!?” “小烟,我也是被逼无奈才那样做的。”她突然沉默了一下,接着就直接开口说,“你现在都被骗了还不知道吗?” 我突然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要去找那个米阳,还有那个白泽。他们俩其实私底下都认识,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故意做出样子来诱骗你!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有问题吗?” “你根本就没有调查过,你知道那个米阳还有白泽的底细吗?你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吗?” 说完后,电话就突然没有声音了。 等我回过神来,再次看街道对面时候,已经空空荡荡,我只能无奈的挂断电话。 本来跟着筱媚她们几个出来吃饭,说说话心情好点后,但是现在又被瑶瑶的这话弄得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瑶瑶跟我说不要相信米阳和白泽。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他们俩的。 不过我觉得这并不奇怪,我仔细琢磨,当初米阳是因为我去鬼街看到的,他是那个算卦老头的儿子。 白泽是因为那个戴口罩的司机给我电话号码,我主动找上门去的。 米阳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可能没心害我,但是我总觉得他有什么目的,而且目的性很强。 相对于他们,我更相信白泽。 瑶瑶是最开始就算计我的,可以说当初如果不是她,我根本就不会被卷进这场漩涡,她的话,我更不能相信。 还有林浩的死! 米阳告诉我的话里面,给我透露的意思分明就是林浩被控制了,也就是说,在林浩身后,还隐藏着一个人。 现在弄清楚的,首先我最能信任的是泠修崖,没错,我敢肯定,要不是这段时间他暗中在帮我,我估计早就死了。 但是泠修崖他不会帮我摆平一切的。 他只会在我真的遇到生死危机的时候,正是泠修崖的存在,才让对我意图不轨的所有存在都为之忌惮。 就像刚开始站在街对面,离我那么近距离的瑶瑶,她正因为看着我不对我出手的原因,恐怕也是因为害怕泠修崖吧。 瑶瑶在骗我。 第六十章 阴宴(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米阳跟白泽其实根本就不认识,不然米阳电话里不会问我帮我的是谁,他没必要说这话,不过这也并不排除这是米阳故意所为。 现在我的情况就是,瑶瑶跟美容院的周梅是一路,米阳是一路,林浩和操控他的是一路,白泽跟那个戴口罩的司机是一路…… 我现在的处境,其实非常危险。 我想到了王艳的死,我发觉如果现在跟筱媚她们待在一起。 她们也会被我害惨的,而且我不能回家,一定不能回去,不管会不会牵连身边的人。 我不会冒险把祸端带给我的爸妈。 唯一安全的地方,我现在只能够去找白泽了,并且我得现在就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觉得如果我不马上离开,我的处境会很危险。 泠修崖说过,他要离开一段时间,我只能用血唤他,而且我不能保证我真的麻烦时候,他能不能立即过来。 想到这里,我站起身就要走,但是在走之前我想到了什么,对楚筱媚说了我今晚上不住宿舍了。 并且很凝重的跟她们几个说,“我有一件事要你们帮我,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们几个直勾勾的看着我,好半响才傻愣愣的点头。 接着,我把我让她们帮忙的事情说了出来。 …… … 五分钟后,我从餐厅一个人急匆匆的出来,夜色透露凝重,我左右看了看,刚好,这个时候一辆车停在看马路边,我挥了挥手。 一路小跑过去,在上车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后背正被一双无形冰冷的眼睛盯上了,后背都隐隐透露出凉意。 我刚要转过头看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车里传了出来,“不要回头看。” 我浑身一颤,转过脸看到了车里驾驶座上的年轻男子,邪魅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不拘的微笑。 “是你!?” 我当时一看就愣住了。 这是已经碰到好几次戴口罩的家伙,只不过这次他没有戴口罩,虽然如此,但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闪动着异样光芒,我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让我先上车,然后一脚油门就窜了出去。 “我说,你难道就没有发觉有东西跟着你!?”他语气轻浮打趣道。 这个人的性格和白泽完全不一样,属于学校那种爱出风头的人。 我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深吸一口气,我问,“你不也一直在跟踪我吗?” 他转过脸看着我,被我这话愣了下,然后耸耸肩一脸无辜的样子,这时候在马路十字口突然转过来一脸大货车。 我大声的喊了声,他反应超快,一个反转方向盘危险避开。 我惊魂未定的对他说能不能看着点,差点就完了。 “古小烟。”他低声的念叨句,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然后转过头对我轻佻一笑,“我叫苏邪,嗯……你可以叫我苏哥哥,或者小邪哥哥。” 苏哥哥?小邪哥哥!? 看到他还冲我眨巴眨巴眼,闪烁着双目一脸期待看我,我翻了翻白眼,差点没吐出来。 我现在有大堆的疑惑想要问,不过话还没开口,他就打断了,“你不要问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不久后你会知道的。” 我原本以为这人是高冷男,但是想不到没口罩后的他喋喋不休的说了一路。 说什么我现在碰到了大麻烦,我身上有很大的问题,不要多久就会知道的。 我直觉的发现这个人可能是一个存在精神疾患的神经病。 在车上不久后,瑶瑶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小烟,你接受他吧,他会对你好的。” 我突然醒悟过来,刚开始可能就是瑶瑶在跟着我,她不太敢靠近我可能是忌惮泠修崖的存在,而现在应该是苏邪。 她给我发短信是因为苏邪也能察觉到她吗? 果然,这个神经病的帅哥也不是啥寻常人。 苏邪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他一脸轻松的样子,好像我碰到的事他压根不在意一样,车子开到白泽门口。 他直接下车拉着我就匆匆的闯进去了,白泽在二楼看到苏邪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不过没有说话。 “不要那么看我,有麻烦了。”苏邪嘴里骂了句,“而且他妈是很大的麻烦。” 白泽眼睛微眯,我觉得他跟苏邪关系不好,多半的原因就是苏邪说脏话。 “你身上是不是被做了什么记号!?”苏邪也没管白泽高不高兴了,直接问我。 其实从进来开始,我的脑袋都是懵的。 苏邪说这话的时候我都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他不客气的直接就过来提我裤子。 “你神经病啊。”这给我吓的,我惊叫的退后几步。 白泽一脸厌恶感,苏邪也弄得尴尬的要死,他完全没开车时候耍帅的场景了,不过强制淡定的问,你脚踝处有没有印记之类的东西。 被他一说,我当时怔了下,然后把裤腿提起来,然后露出了脚踝处像是胎记的印记。 这东西我这两天看了,还没祛除,心里还琢磨着是不是因为那个中山装男鬼没除掉的缘故。 哪知道,我这个脚踝处的印记露出来后,白泽看了一眼。 当时眉头就皱起来了,苏邪走过来蹲我脚边,伸手还轻轻地摸了摸,弄得我神烦,尴尬的要死。 结果他还好死不死的放在鼻子上闻了下。 神经病,这家伙一定是个神经病。 但是没想到苏邪抬起头,对我砸吧两下嘴巴,坐到旁边沙发上,意兴阑珊吊儿郎当的瞅着我,摇头晃脑的说,“可惜了,如花似玉的小妹子,就快挂了。” 我觉得那些东西跟踪,其实应该也有这东西的缘故,不过现在一看白泽凝重的样子。 又瞅着苏邪那贱兮兮似笑非笑盯着我的样子,我顿时有些紧张。 “什么意思!?”我紧张的问。 白泽脸色相当的难看,目光炯炯的望着我的脚踝,虽然只看一眼,但很显然他和苏邪应该都知道了一些隐秘。 “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白泽阴沉的开口。 我说,这难道不是穿中山装那个男鬼给我弄的嘛,还有我去鬼街问过算卦的老头,他说这是给我下的阴宴咒。 “牛,真牛。”苏邪没心没肺的冲着我竖大拇指,说,“那破街全都是算卦的铺子,他们说的你信?” 我已经看到白泽这个时候在无力的揉太阳穴了。 第六十一章 借命转运(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不过沉吟很久,我问这到底是什么? “这不是什么咒,这是借寿婆在偷你的阳寿。你被骗了!”我没想到白泽语出惊人。 而且我完全懵了。 “借寿婆?” 我惊讶的看着白泽和苏邪,我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而且看样子很棘手,最起码白泽样子非常难看。 白泽的话我懂了一点,其实就是说有人在借我的命,可是这么神乎其神的事情,真的有人能够做到吗? “这世上真的能偷别人的寿!?”我不敢置信。 苏邪冷笑了一声,嘿,在这个世上你知道多少,你知道人的眼睛能看到的波长,占光家族的百分之几? 人的耳朵能听到的波长,占声波家族的百分之几? 人的鼻子能闻到的气味数量,占世界气味种数的百分之几? 人的舌头能尝到的味道,又占味道总类的百分之几? 人的皮肤能感受到的东西,只占世界万物的百分之几? 难道我们五官感应不到的,看不见的、听不到的、闻不到的、尝不到的、摸不到的东西就真的不存在了么? 我们的五官限制了我们的对这个神秘宇宙的认识如果我们再不明白这一点,过分信任我们的感官,我们就失去了认知世界的机会。 我刚开始以为苏邪是神经病,可是听见他这话,我顿时感觉他逼格高了很多,分分钟变学霸的节奏。 后来这个事说了一遍我就闹清楚了,其实是我自己拙见了。 借命转运这种邪术其实这世上早就存在的,在南洋一带,邪术盛行,鬼魅诅咒,夜叉罗刹,蛇蝎蜈蚣,降坛显灵,到处为患。 其实人的阳寿是有限的,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尽管普通人看不到,但是固定的东西,别人拿走了,那么自己就会减少。 而且白泽说借命转运的术其实不稀奇,只要懂一些道行自己略微研究这方面的东西。 找到合适的人,弄到那个人的头发或者指甲,画一张借命符写上被借命的名字,把头发或者指甲包在符咒里。 然后弄个祭坛做法,用一些冥纸在祠堂烧了就可以了。 不过一般的人其实都不会这样做,有违天道轮回的事,除了面临很大的风险,而且极损阴德。 我听完就呆了,整个人被吓的不轻,我被借命了,那我还能活多久!? 可是,是谁在借我的命!? 白泽沉吟,让我暂时不要担心了,借寿是有代价的,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法,而且最多一次只能借十年,我现在担心也没用。 我一听都快哭了。 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啊。 白泽让我目前主要还是先把当前的事情处理了,这件事他会想办法,好久,他叹了口气说:”你了解过什么叫阴宴吗?” 我抿着嘴,说不知道。 白泽点了点头,说:“那你应该知道,养小鬼,请佛牌这些吧?” 我说知道一点,听说现在很多大明星其实私底下都养小鬼,不过有些恐怖…… 白泽说没错,其实,这些都比较单一。阴宴和它们有异曲同工之效,不过效果要霸道一点而已。 三两句话之间,我就被他所说的吸引了注意力。 他说:“很多人死了以后,就会想办法配阴宴,这一般情况下,都是因为死人在地底没有办法投胎,而且又太弱小,会被其它鬼欺负,他们才想办法托梦给亲人,要办阴宴。双方的八字相合,阴宴之后就会互补。” “因为阴约所束,如果阴宴的另外一半是活人的话,那么鬼魂的一半,就会被从阴间拉到阳间。” “等到另一半死了之后,两人才会进入地府。而且已经互补了八字,夫妻两个都可以投胎,下辈子依旧能够做人……” 我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 白泽这样说,对阴宴我有了一些明悟,不过白泽却告诉我阴宴其实也是有很多缺陷的,而且也是属于邪术。 我跟白泽说,“那些东西能够准确无误的找到我,是不是也跟我脚脖子上的印记有关系!?” 白泽沉吟着开口,“你认真的想一想,有没有碰到过长的奇丑无比,而且看上去透露出古怪的老太婆或者老头子!?” 我的脑袋有些乱,强制镇定心神后,认真的回想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包括碰到的人,不过转悠一圈实在没有想到白泽描述的相似之人。 看到我摇了摇头后,苏邪一脸古怪的眼神盯着我,有点落井下石的样子,白泽沉吟着,脸色一直阴沉。 借命转运的术,无非就是将死的人请到一些会邪术的高人,然后通过一定的媒介来展开的一种阴术,但是这里面需要条件,一个很重要的条件。 “想对你施展借命术的人,肯定弄到了你的头发或者指甲一类的东西,但是如果真的借你的命。” “借命的一瞬间你本身肯定会有反应,头剧烈痛,又或者影子突然消失,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说明施术者还没有成功。” 我赶紧摇头说没有这种情况。 “那就好。”白泽凝重的对我说,“记住,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的生辰八字,这是最重要的媒介,如果没有你的生辰八字,知道你姓名也未必有用。” 听到这里,我浑身猛然的颤了下。 我突然的惊慌,苏邪和白泽都看到了,我抬头有点不确信的说,“有人问过我的生辰八字。” “谁!?”白泽瞳孔一缩。 “米阳。” 我说出这个名字后,我不敢确定,其实我整个人也很恍惚,当初我跟米阳去美容院碰到了两个米阳的事情我对白泽说了,他们也完全的愣在原地。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拿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小烟,你连我都不愿意相信吗?我是你的姐妹啊。” 这条短信,是瑶瑶发过来的。身边相信的人,披着一张笑脸,下面却是一颗蛇蝎心肠,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我回过去信息说:“如果你当我是你的姐妹的话,就不会欺骗我,不会用一个死人做的药物给我面膜。而且,我被鬼缠身之后,你明明知道,还要来误导我,你这样就是姐妹了么?” 短信回过去之后,我心里面有些压抑,刚要关闭手机的时候,信息回过来了。 上面写着:“小烟,你听我解释…… 第六十二章 阴谋(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你的,而且,你就算和那个男鬼配阴宴了之后,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我看着这条信息,心里面越发的冰凉了起来。 接着,瑶瑶又发过来了一条信息,上面写着:“小烟,算我求求你,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要不然,他会杀了我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去了一条短信,问:“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你们的东西?” 半晌之后,短信回过来说:“求求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用我老公的命威胁我,如果我不照做的话,我就死定了……” 我并不是要去可怜瑶瑶什么。我不会那么天真,她已经骗了我不知道多少次,我稍有不注意,现在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我非常想知道的,就是他们到底想要在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从瑶瑶的这条短信来看,她现在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我马上回过去了一条信息,问:“你说的他,就是那个穿中山装的男鬼?” 短信马上就回过来:“是,求求你了,帮帮我。” 我没有在回信息,而是抬头跟白泽说了,打断了我们讨论借命转运的事,从而转向了瑶瑶,白泽在一旁让我跟她回信息。 马上我就回过去信息,问瑶瑶,想要我怎么做? 短信再次回了过来,上面写着:“阴宴,你和他配阴宴,这样的话,他就会放过我们了……小烟,阴宴不会伤害你什么的,你就当做养了一个小鬼,我在美容店里面等你。你一定要过来。求你了。” 我没有在回信息了,而且深吸一口气望着白泽。 其实和我分析的一样,洞悉我的事的白泽略微思索就知道了,我身上肯定有什么让那些东西垂涎的东西。 而且,现在的情况是瑶瑶还并不知道,其实我已经跟泠修崖配阴宴了。 苏邪听到我跟死人结婚了,眼睛一下就变得闪烁起来,然后笑眯眯的望着我,说,“你结了阴宴!?” “有点意思。” 他没有等我回答,就突然大有深意的笑了。 我问白泽,“今天晚上我该怎么办!?” 白泽想了想,说,“去,我们俩会跟着,但是我们不能一起,而且我不能靠的太近,不然她能够察觉到我我们。” 我们商量了一下,打定了主意,我又跟白泽说了我的猜测,我脚脖子的印记,多半就是周梅弄的。 因为至今我只跟她肉体接触过。 米阳问我生辰八字,其实那时候应该是假的。 瑶瑶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现在看似复杂,其实只要顺着这条线,很快就会清楚了。 至于米阳和林浩,我现在不想去管。 大概是晚上九点后,瑶瑶又发过来信息,上面写着:“今天晚上,你一定要过来,求求你了。” 我嘴角抽动的笑了笑,没有回过去信息了。 但是刚打算放下手机,却突然想起来了,是我爸打来的,老爸有些焦急的声音在那边响了起来:“你在哪儿?我和你妈到学校去找你,结果没有人,你们学校说,你压根就没有回去上过课。” 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今天已经是周末了,平时的周末,我都会回家的,就算是不回去,也一定会给家里面打个电话。 我没有说我现在在什么地方,问我爸说,家里面怎么样了,没事儿吧? 老爸告诉我,除了我妈着急外,就没有什么事情了。我松了口气,告诉老爸说:“我现在没事儿,很安全,在一个朋友家里面住着。” 老爸叹气说让我有什么事情都要和他们说,别憋在心里面。 然后我又和老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挂断电话了。 我挂断电话后就坐在白泽屋子里的二楼,我们几个都一言不发,苏邪靠在沙发上,白泽就端正的坐着,只不过他的手指在轻轻敲击沙发。 这个举动,看得出他在想什么事。 大概十来分钟的时间,我的手机又突然想起来了,我心里都有些烦躁了,抓起来看竟然是唐雪珊打过来的。 不知道她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不过我也没犹豫接通了电话。 她有些慌张的对我说:“小烟,刚才你爸妈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我说是啊,不过现在没事了。 唐雪珊声音似乎有些不安,听得我也有些疑惑了起来,很快,她说道:“我看见那个米阳找到你爸妈了。他们刚开始还一起说话,往校外走了。” 我心里面咯噔了一下,莫名的不安不停的侵蚀着我的内心。 我有些发慌的问唐雪珊,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唐雪珊没有犹豫的说:“我就听到了一点点,米阳好像在说,他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你是因为有特殊原因,才不敢在电话里面说真话的。” 我捏紧了手机,咬着牙,心里面一下子就慌了,米阳找不到我,竟然对我爸妈下手?他想把我爸妈带到什么地方去? 唐雪珊说,她也觉得那个米阳怪怪的,她知道我现在不接米阳的电话,米阳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我慌张之中,告诉唐雪珊说:”雪珊,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悄悄的跟在我爸妈他们身后,看看他们去了哪里。” 她明显在电话那边犹豫,我马上就恳求说让她帮帮忙,和米阳有矛盾的是我,她就算是被发现了也不会有事。 唐雪珊的话语也坚定了起来,说:“我马上就跟出去,然后告诉你地点……” 我的心一下就着急了起来,白泽问我怎么了,我直接就把这话跟他们说了,白泽和苏邪俩人的眉头微微一皱。 白泽犹豫了下,让我冷静下来,现在我不能自乱阵脚,随后白泽问我爸妈住在什么地方。 我望了白泽一眼,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瑶瑶跟我说白泽跟米阳认识的话,不过迟疑了一下,我还是把我爸妈住的地址跟他说了。 苏邪起来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你们处理这边的事吧,我去她家里看看。” 我求助的眼神看着苏邪,让他一定要保证我爸妈的安全。 他眨巴眨巴眸子,怪怪的的看了我一眼,直接就出了屋子。 我心里一直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在晚上差不多快十点的时候,白泽说时间差不多了,然后他进屋拿了一些东西。 他的屋子里因为木制的,有些仿古风楼阁,不过在偏房的屋子里有很多法器还有笔墨纸砚的东西,而且看上去这个白泽饱读诗书。 第六十三章 杀心(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一排排书架上放着很多书,不过我随便的扫视一眼,发现全部都是易经,八卦,佛经,藏文……甚至还有一些古巫祝文化。 这些东西,全部都是神神鬼鬼,或者蕴含比较深奥的典籍。 在屋子的大堂最里面还有一张铺着黄布的桌子。 上面有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在墙壁上正对面挂着一幅画,画上是山海经的一副神兽图。 画里的神兽,是白泽。 在八仙桌的黄布上还有香檀,我看着白泽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幅图,那一瞬间,我很好奇他为什么要叫白泽这个名字。 很快,白泽拿了些东西就带着我出来了,上车后径直往美容院的地址,不过白泽已经跟我说好了,他不能跟着我一起进入,不然就会打草惊蛇。 在快到了的时候,瑶瑶这次直接给我打了电话,我眼皮发跳,把手机拿起来接通。 电话那边,瑶瑶哀求的说:“小烟,你真的不愿意帮我吗?求求你了,如果你不来的话,我会魂飞魄散的……” 我侧脸看了开车的白泽一眼,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瑶瑶,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那个男鬼,到底是什么目的?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 电话那边的瑶瑶,继续哭诉的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小烟,求求你快过来吧,他现在还不在这里,等到他来了,还没有看见你,我就完了。他一定会让我们都魂飞魄散的……” 我告诉瑶瑶,我现在就从家里面出来,马上就到。 同时我还说了一句:“你仔细想一想,就算那个男鬼目的得逞了,又会放走你们么?我真的把你当做姐妹过,如果你把事情全部告诉我,又怎么能确定,我不能帮你。” 说完这句话,我直接把电话挂断,我肯定不会相信瑶瑶说的话,不过现在已经跟白泽说好了。 白泽看到我神色紧张,安慰我说,“不用太紧张,到时候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我轻轻地拂了拂手,长出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不过手摸到脖子上的时候,却下意识碰到了脖子的玉。 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泠修崖。 他已经对我说了,这段时间他不会在我身边保护我,我如果实在遇到没办法的危机,就用我的血沾在血玉上,他能够感应到,然后来帮我。 走的时候,还对我说不用几天,我就会想他。 真的是,好恨没有骨气,在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其实冥冥之中那些东西不敢靠近都是因为泠修崖的缘故,到现在我虽然不想承认。 但是,我心底深处竟然真的有些想他回来了。 古小烟啊古小烟,你真是太没志气了。我自个脑海里暗戳戳的鄙视自己一番。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已经快到目的地了,白泽让我现在下车自己走过去,他一旦靠得太近就会被察觉到。 我下车后犹豫的往小区里走,不过在进那栋楼前,我把麒麟血玉取了下来,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因为这样一旦遇到麻烦,我觉得可以更加隐秘的让自己把血涂抹到上面。 我仅仅只是一个直觉。 泠修崖。 是我目前最信任是在真正帮助我的存在。 进了小区,我忐忑焦虑的走到里面,今晚上这小区里的很暗,黑的让人有些发慌。 我到薇姿美容中心的门口的时候,房间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隙。 就像是提前给我准备好了的一样…… 我憋足了气,一只手,拉开了门。 门把冰凉无比,让我打了个哆嗦。 冰凉的门把,让我打了一个哆嗦。深吸了一口气,我直接就把门拉开了。 屋子里面光线有些灰暗。并没有开灯。我警惕的看着屋子里,没有发现瑶瑶,这里面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半个鬼影。 我走进了屋子,喊了瑶瑶一声。 没有回应,整个屋子里都静悄悄的,安静的如同墓地,死寂的让人恐惧。 我不停的深呼吸着,眼睛不停地四下打量,人,也已经走到了屋子里面。 吱呀一声轻响。我猛的回过头去,房门却缓慢的关闭了。 屋子里面的黑暗,更加的浓厚了一些,甚至让我有些看不清楚东西。 额头上渗出来了一丝冷汗,我又喊了一声瑶瑶的名字。却没有一点点的回音,就像是屋子的墙壁,会吞噬这些声音一样…… 警惕的移动步伐,走到了灯开关的位置,按了一下。 啪嗒一声,灯亮了。 白炽灯驱散了所有的黑暗。可是这并没有让我有半分觉得安心。 因为,瑶瑶依旧没有出现。 我又喊了两声,甚至我还喊了一声周梅。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屋子里面安静的,就连我吞咽唾沫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的清晰。 喘息了片刻之后,我马上转身,决定离开这里了。 可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一个黑色的影子……就快速的从我的面前闪过!最后没入了一个房间之中! 我猛的看了过去! 那边的房间,门是打开的!这就是当时,周梅给我做面膜的美容间。 头皮有些发麻,那个影子很小,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后面,有一些微微的发凉……就像是有一个人,正在不停的往里面吹气一样的感觉! 我面色大变,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是瑶瑶! 而耳边,则是一个格外熟悉,却又冰冷的声音冷不丁的响了起来:“你竟然……一个人来了?” 我瞳孔紧缩,马上就想抽出手,可是我的手,竟然没有办法动! 不止是手,我的全身都像是被一股子无形的束缚压抑了一样,没有办法挪动半分…… 我想要说话,可舌头也是麻木的…… 瑶瑶的声音停止了,吹凉气的感觉也没了,可我知道,瑶瑶还在我的背上…… 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前面的屋子走去…… 一步一步,都格外的僵硬,我的意识想要阻止,可是都做不到! 我就这样保持着一个手在内包里面,另外一个手在身侧,往前移动。很快,就走到了房间的门口了…… 房间里面,黑漆漆的,可我却看见了在手术台的位置上,搭着一块白布!微微隆起的布料,让我感觉这个下面,就是卢月的尸体! 身后传来瑶瑶的叹息声音,她轻声说:“对不起,我必须按照他说的去做。” 我说不出来话,动不了身体,心中已经开始被恐惧充斥了。 就在同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整个人,都打了一个猛烈的哆嗦! 房间的灯,被打开了。 我被那只手的主人,放在了一个美容上,我永远都记得那天周梅给我敷面膜时候的笑,还有那时候的动作。 第六十四章 杀心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躺下的时候瞬间看见了另外一个人,或者说是鬼。 瑶瑶的男朋友,就是那天坐柜台后冲我微笑的人,他的脸白的有些渗人,嘴角有一丝牵强的笑,然后说:“你也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 他一边说话,一边拿出来了绳子往我的手脚的位置绑了。我没有办法反抗,甚至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瞪大着急的喊干什么。 但就在瑶瑶的男朋友在碰到我口袋的时候,他就好像被扎了下,一下就给缩了回去,然后抬头猛地看向了。 我知道那瞬间他肯定是碰到血玉了,这血玉除了我以外,不要说死人,就连白泽都不能碰,这个时候被他的阴气一沾染,立即就散发出了红芒。 红光穿破口袋隐隐散发闪烁,让瑶瑶的这个死鬼男朋友立即惊叫。 “你结阴宴了,你竟然跟别人结阴宴了!?”他凶狠狰狞的对我开口。 我突然发现血玉红光散发扩散出来的时候,好像帮我挣脱了无形的束缚,让我一下就能够动了。 接着我没有迟疑的伸手在忍着剧烈的疼痛在嘴里狠狠一咬,咬破手指瞬间把手放到了血玉上。 我心里顿时大喜,血,抹上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后面缓慢的走出来了另外一个人,走出来的,正是瑶瑶, 我怨毒的看着她,说:“他呢?” 瑶瑶强笑了一下,说:“没有来。” 我眉头皱了起来。而瑶瑶扫视我一圈,尤其是在散发出红芒的血玉位置停顿了下,叹气说:“其实你有机会的,你已经结阴宴了,不是吗?” 我瞳孔骤然紧缩了起来,“你竟然知道!?” 瑶瑶眼神里充满幽怨的看着我,阴冷说,“不,其实我一直以为你身上带了佛玉一类的法器,我还好奇为什么在你身上感觉不到任何佛玉和符咒气息,反而你身上一直都缠绕着一股让我们都畏惧的阴气,就是那阴气一直护着你,让我们都没办法靠近。” “现在我知道了,原来你早就结了阴宴,那股阴气,是你那个**君的。” 瑶瑶阴冷笑着像我走了过来,我发现自己想动,可是我的双脚已经被捆绑住了,我挣扎几下都无济于事。 该死,白泽干嘛去了!? “白泽他现在怕是自身都难保了,放心吧,没人会来救你的。”瑶瑶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心里当时就咯噔了下,肯定是他们做了什么手脚,看到瑶瑶慢慢的靠近,我有些害怕强制镇定的说,“你竟然知道我结了阴宴,你最好是快点把我放了,不然他出来了你会后悔的。” 瑶瑶听到我这话,顿时就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笑了几声说,“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把你骗到这里来?你那个**君,已经有两天没有在你身边了不是吗?他现在不可能会出现的。” 我的脸上顿时开始冒冷汗了,背后一阵惊悚,看来她早有所准备。 她能够隐隐的感受到泠修崖的阴气,但是现在没有感受到,于是她才接近我的。 “你为什么,要结阴宴,你不该结的。” 瑶瑶也没有发现我在拖延时间,她还要继续说话的时候,她那个死鬼男朋友已经走到了手术台边上。 把那张白布拉开了,里面并没有尸体,而是全部都是瓶瓶罐罐。 他取出来了手术刀,问瑶瑶说:“不要耽搁时间了,万一出了变故就麻烦了。” 看到他们俩的举动,我立即感到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浑身汗毛炸立起来,瑶瑶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地摸我的脸,她的手冰冷如霜 她微笑着跟我说,“你这张脸,真好看。” 她说话的同时,缓慢的让开了,但是从这话里我却感到一种从脚底传遍全身的寒冷。 我额头上全部都是冷汗,心里不停地呐喊着泠修崖,他说过我把血抹在血玉上,他就能够感受到,然后会来帮我的。 “坏蛋骗子!” 我在心里暗自咒骂男人这种生物绝壁以后不能相信说的什么鬼话,花言巧语的时候说的比唱的好听,遇到事就没影了。 我开始剧烈的挣扎,用力的晃动起来,看着瑶瑶的死鬼男朋友拿着一把亮铮铮的手术刀时,我彻底的惊恐了,挣扎喊道,“干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候白泽也没有来,我最后的底牌泠修崖也一点没有动静。 瑶瑶笑着按住了我的肩膀,让我不要乱动。但就在同时,我清晰的感受到了丝丝冰凉的寒意从血玉上传了出来,好像从玉上面通过血的关系产生了回应。 并且血在轻微微的颤抖,缕缕黑气开始从我的口袋里透露出来,一股浓郁的阴风正在慢慢的扩散,其中还夹着淡淡闪烁的红芒。 我心里一瞬间大喜,知道泠修崖肯定就要来了。 不过凝聚的那股浓郁到恐怖的阴气也让瑶瑶和他那个死鬼男朋友感受出来了,那仿佛将要从地狱里苏醒的气势让瑶瑶的脸突然僵硬了,失色道:“血。你……你在用血契唤你那个**君!?” “原来你一直在拖延时间!”瑶瑶身子都剧烈颤抖起来,失声对她死鬼男友开口吼道,“快,快点,她那个鬼老公回来我们都得死。快快快……” 她男友也变得难看了起来,拿着刀就走了过来,我面色变了,嘶哑着声音对瑶瑶说:“周瑶,你难道没有想过,你就算害了我,那个鬼也未必会放过你们?放了我,我有办法护住你们两个!” 瑶瑶摇了摇头,声音已经冰冷了,没有一丝感情的说:“你知道什么?你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话到了最后,几乎都变成了嘶吼,可是在嘶吼的瞬间,房间里的阴寒气息已经浓郁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阴风呼啸,那微弱的灯泡好像被浇了水似的,砰的一声就炸开了。 在电灯爆开的时候还夹着瑶瑶惊恐的尖叫。 接着我就感受到浑身冰冷冷的,像那种明明三伏天一下就到隆冬腊月一样的浑身冰凉。 我耳边传出了一声很古怪的声响,跟把布撕烂的那种声音,窒息的感觉让人内心要发狂。 我渐渐地适应了短暂的黑暗,然后透过玻璃窗户的淡淡月光。 我看到了房间里凭空出现了一个……影子。 是影子,是那种连黑都驱散不了的影子。 我心中的恐惧,已经到了极点了! 那影子的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瑶瑶男朋友的脖子上面,一个沉闷的呜呜声在房间里像鬼哭狼嚎似的响起来。 第六十五章 骗局(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不停的喘息着,但是房间突然出现的阴风就跟吹进人的灵魂一样,简直冷的不成样子。 身边的瑶瑶又是尖叫了一声,颤抖的大吼了一声:“不要!” 噗嗤一声轻响。如足球破裂的声音,又像是什么东西漏了气,我亲眼看到那漆黑影子握住瑶瑶男友的鬼手。 一握一捏。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连惨叫都没机会发出来,瑶瑶男友的身影就猛地一颤,瞬间好似燃烧的一摊灰烬,一下就坍塌了,化为乌有…… 直接就让她男友形神俱灭。 消散的瞬间,露出了无声无息站在后面的那个漆黑的影子,那影子没有凝视出来,不像是我以前看到的那样穿着一身古风长衫。 但我知道,他就是……泠修崖。 只不过他出现的这个黑色影子,让人心里畏惧的颤抖,让人不敢去看,没有前几天那样的邪魅蛊惑,有的,只是一股……肃杀。 他的温柔下,蕴含着帝王的桀骜。 他的邪魅下,蕴含着冰山的霸道。 他的蛊惑下,蕴含着冷冽的肃杀。 这是把两面都融为一体的妖孽男子,一个危险到极致的男人。 短暂时间的死寂后,好像才让人反应过来,黑暗里的瑶瑶首先就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一幕,醒过来后就啊啊啊啊的狂叫起来。 疯狂的对着我们嘶吼,“你杀了他,你竟然杀了他!我会让你们死,我会让你们都去死……” 尖叫声过后,整个屋子里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十几秒过后我就感觉有一股浓郁的冷风扑面而来,我看到那个漆黑的影子在帮我解绳子。 杵在月光阴影下的他现在却透露出煞气。 让我心里有些恐惧,本能的想要躲避,我敢确定他一定是泠修崖,哪怕是这次就出现了一个影子。 我承认以前每次碰到他,他的温柔和邪魅遮挡住了他的锋芒和冷峻,让我对他越来越大胆,可是此时我心里很慌张。 这种状态下的他让我害怕,虽然本来就不熟悉,可是现在陌生到像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好像感受到了我对他的恐惧,怔住愣了,熟悉的声音传出,依旧那样好听,只不过却有了一些冰冷,“你很害怕我么……” 我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话,但没有说出来,他站在旁边沉默了一下,然后声音从黑暗里传出来,说,“这是我的一道分身残影,不能存在太久,在等两天,我会回来。” 我知道他肯定有自己要处理的事,不过在看到他慢慢消失隐退散去的时候,我又下意识的喊了句,“泠修崖。” 橱窗月光下,他散去的黑色影子一顿,我能够感受到他在望着我。 “没什么。” 我原本想说让他能不能不要以这样的方式,但是感受到他停住凝望我后,我又说不出口了。 “你要是真的那么想我的话,你就想吧,本尊……给你这个权利。” 冷冽和凝重,充满死气沉沉的气氛下,在他最后消失的时候。 他留下来谈笑风生的这句话,瞬间让整个房间里弥漫的阴森都消散了… “臭不要脸的老色鬼!”熟悉的邪魅声音,透露着柔和的瞬间,让我愣了下,接着冲着翻了个白眼。 … 刚才他说自己只是一道分身残影,难不成就是他的一缕残魂赶来的,是他自己碰到麻烦脱不开身还是因为其他的缘故。 就那么一缕魂,就这么变态了么? 不过很显然不能存在的时间太久,不然瑶瑶肯定跑不掉。 瑶瑶的死鬼男友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但是我害怕瑶瑶突然来一个回马枪,屋子里黑不隆冬的吓人的很,我赶紧起来紧紧地抓住血玉往外走。 慌慌张张摸到门口,刚好门一下就被撞开了,白泽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他的样子给我吓了一跳,夜色里的他分明也愣了下,然后看到是我后,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们俩走的很急促,我几乎要小跑才跟得上他的步伐。 “我们被阴了。” 他说话的语气低沉,看得出他是很少吃这种亏,我问他刚开始发生了什么。 白泽说他中了魇术,其实说白了就跟鬼打墙一样的,一切的计划都是按照他说的进行,包括他来救我,他的确来了,只不过救的是另外一个我。 等白泽察觉到不对劲时候已经太晚了。 白泽口里说的魇术,让我一下就想到了前几天我在这里碰到另外一个米阳的情况,现在回想起来,我说不定也是着了道了。 出了小区后,一直到上车我看到白泽皱起了眉头,他的一只手始终都捂住自己的小腹,刚开始因为比较暗又比较紧张我一直没有注意。 在车里近距离,我低头一看就发现白泽的小腹上全是血,连他穿的白衬衫都侵透了,我慌张的问,“你受伤了!?” 他停止忍了一下,额头上有汗,对我摇头,“没事。” 等回到白泽家的时候,我是扶着他上楼的,他整个人都在轻微颤抖,我到处翻找纱布还有一些止血药,等找到慌张拿过去。 进门的时候我愣了下,看到白泽把上衣已经脱了,露出宽阔厚实赤―裸上身。 “你在门口愣着干什么!?”白泽忍着痛问。 我赶紧反映过来,轻声干咳了两声拿着纱布走了进去。 他的身边很均匀,看来平时没少锻炼,勾勒出来的曲线透露出他身材的伟岸。 他的身上竟然有纹身,不过那纹身很怪异,一只隐隐透红的爪子。 独处一室,我有些脸红的上了药缠上纱布后,就赶紧出去了。 刚把沾的血的棉球和一些纱布扔掉,电话突然就响起来了,拿起来一看是唐雪珊打过来的,我赶忙接听。 电话那边唐雪珊有些颤抖的对我说,“小烟,那个米阳把你父母带到南湾巷了?” 这句话传来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僵硬了,心中一股莫名的恐慌升起。 南湾巷……那里分明就不存在啊…… 不,不对,那里不是不存在,我去过两次那个地方,第一次和筱媚,第二次是自己单独一个人,都是坐的出租车。 那里是个鬼巷子,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里面喧闹,什么时候死寂…… 我心里顿时就不安了起来,我没有办法淡定,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好一会儿拿起手机给我妈打电话,但是打不通。 我不能在这里干坐着。 第六十六章 另一桩婚事(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心里顿时就不安了起来,我没有办法淡定,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好一会儿拿起手机给我妈打电话,但是打不通。 我不能在这里干坐着。 透过门缝看了白泽一眼,我知道现在得靠自己了,总之就算米阳有目的,也是冲着我来的。 想到这里,我没有犹豫一个人下楼了。 我突然想到了林浩的怪异,心里现在有了一个很大胆的念头,在路边拦车后,我一直都忐忑不安。 期间我给我妈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依旧打不通,快到的时候,我又跟唐雪珊打了一个电话,她在电话里着急的说,“你到没有?快点,我看到米阳带着你爸妈进林浩家的屋子里了。” 我心里猛地就沉了下来。 我一直催促司机快一些,到了后直接塞一百块钱下车就往南湾巷口跑,还没走几步,那个中年司机伸头对我说道,“姑娘,你走的那个北湾巷子里废弃了很久了,是不是跑错地方了,旁边的南湾巷才是老居民区。” 我在巷子口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是南北双巷口,我猛然地意识到,自己上次不会是因为自己走错了吧? 我赶紧往南湾巷子里面走,里面的小区很老了,间隔很远才有一盏路灯,散发出奄奄一息的光线,偶尔看到有窗户亮着灯,但是这里面很偏僻。 晚上一路进去的铺子卷闸门都是关着的,有些阴森森的气氛。 大概是因为,我知道林浩是死人,想到这里我就有些恐惧。 尽管我心里害怕,但是我没有犹豫的往林浩家里走,到了他家大门口前面,我还四下看了看,因为刚好他家大门口就立着一杆路灯。 我站在路灯下周围都有些昏暗,可是我却没有看到唐雪珊的影子,有心想要打电话,但我怕打草惊蛇。 林浩家是典型老旧四合院,陈旧的木质大门是虚掩着的,一点生气都没有,暗沉的让人心里有点发毛。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推开门,然后把脑袋伸进去看了一眼,发现屋子里亮着灯,但是没有声音。 我又不敢轻声的喊,最后只能慢慢的走进去,可是刚走进院子,想放轻脚步探风的时候,我就看到在院子旁边阴影下,林浩正一脸微笑的看着我。 他苍白的脸上露出的笑让我一下心底就凉了,与此同时,后面的门嘎吱一声就关了。 我转过去的时候看到有人用细铁丝从外面把两扇门的门环扣在看一起,透过门缝,我看到了门外正是唐雪珊。 我走过去惊恐的使劲拉了几下,然后冲外面唐雪珊喊,“唐雪珊,你干什么!?” 在路灯的照耀下,我看到唐雪珊的脸格外的苍白,她很不自然的对我说,“小烟,对不起,如果不这么做,我会死的。” “你把我放出去。”我又拉了几下,看到门外的唐雪珊僵硬的摇头,然后转过身往巷口跑了。 我不顾一切的想要喊,但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个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了。 “小烟!” 我背后猛地一凉,赶紧回过头看着目光和脸色一样白的林浩,下意识往后退了步,有些紧张的靠在了门上。 “我爸妈没来?” 我紧张的望着他。 “我不会伤害你爸妈的。” 他缓慢的走了过来,然后靠在了我的身前,然后一双冰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是我自己太大意了。 我现在忽然醒悟了过来,我爸妈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跟着米阳来这里,而且我也突然想到唐雪珊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南湾巷的。 我如果没有被担忧冲昏头脑,最起码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然后睁着眼睛正视林浩,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的血玉挂在脖子上,我不能唤泠修崖,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让他出来帮忙,尤其是他两个小时前他才帮我一次。 而且他还是以自己的一道残魂,或许他自己也遇到了麻烦。 林浩目光闪烁出了光亮,走过来的时候伸手想要碰我的脸,我侧开了,他轻声的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喜欢你,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我刚要说话,这个时候他的嘴里突然对着我脸吐出了一口黑气,接着我就感觉浑身一软,眼前顿时就黑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坐在堂屋桌子旁的椅子上,但是我的身上却套了一件红色的衣服,民国时候那种花喜服,在堂屋的正中央还贴了一张红纸剪的囍字。 桌子上有成双成对的蜡烛,还有供果。 我用力的挣扎了一下在背后的双手,绳子绑的格外的紧,才挣扎了两三下,就感觉到了火烧火辣的疼痛。 强忍住泪水,不让它们滚落下来。现在心里面是恐慌和不安交错在了一起……却还没有让我绝望…… 过了几分钟之后,林浩从屋子里面出来了。 桌子上面,整整齐齐的叠着一层又一层纸做的玫瑰花,妖异的红色,就像是快要滴落出来的鲜血。 林浩穿了一套黑色的中山服,像是寿衣。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一顶黑色的小圆帽。 加上苍白无比的脸色,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棺材里面挖出来的僵尸一样…… 看着这一幕,我算是明白过来了…… 真是绝了,他这是要和我结婚啊! 他……也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一次了。 林浩看我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样子,声音幽幽的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头皮都发麻了,浑身的汗毛都是乍起的状态。 他一步步朝着我逼近,脸上的那个疑惑之色,却越来越重,眼睛有些古怪的看着我脖子处。 我猜测他是在盯着我脖子上的血玉,这让我浑身一下就震了下。 我知道要是他看到我已经结婚了,估计会发狂,我现在双手都不能动,肯定死翘翘没跑了。 脑子里面想着应该怎么应对的时候,突然,外面的房门却被敲响了。 一个有些苍老却熟悉的声音传了起来,说:“大黑子,都那么晚了,还在捣鼓啥?” 大黑子估计是林浩她母亲给他取的小名,我很好奇,他们竟然都不知道林浩已经死了。 第六十七章 拉车老太太(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林浩停下了步伐,回过头,说了句:“今天晚上她不走了,妈,你多做点儿好吃的……” 外面的老妇人声音明显有些高兴,还有些颤抖的激动说:“好……大黑子,你出来一下,妈有点事要跟你说。” 林浩这一次半天没有说话了,然后,他直勾勾的看了我一眼,脸上挂上了一丝诡异的笑意,说:“不要乱喊乱叫,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你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女人。” 林浩说完就离开了院子。 我紧绷的神经却没有办法松懈下来,又努力挣扎了一下手腕,可是除了疼痛之外,根本没有一点点松懈,绑的太紧了。 到底该怎么办?怎么才能逃出去? 而且,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很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地方,是被我忽略了一样……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恐惧和慌乱夹杂在一起,让我的思维都没有办法那么清晰。 我知道结了一桩阴宴后,到时候林浩回来一定会察觉到这点,到时候他会发现我其实已经结婚了,会做什么事情? 一点点悉悉索索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中,我扭头,朝着声音传来的位置看了过去。 让我瞳孔紧缩的是,一个手掌,从院墙后面伸了出来,然后啪的一声,按在了墙面之上。 这只手很小绝对不是成年人的手!倒像是一个小孩子的。 而下一刻,一张有些发黄的脸,也从围墙后面探了出来。 这是在小卖部外面玩水,玩蚂蚁的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的动作很轻,而且他的眼神格外的警惕,还在不停的左右四扫院子里面。 然后他才翻墙过来,跑到我身边之后,他咧嘴笑了笑,澄澈黑眼珠里面没有一丝的恶意。 我虽然已经猜测到了这个孩子想做什么,但是还是有些发抖的说:“小朋友,帮姐姐把绳子解开……” 他马上就跑到我身后去解开了绳子。接着他轻轻的把手放在了嘴巴边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院子里面除了去前面小卖部的那个门之外,就没有其它的出口了。 小男孩拉着我的手跑到了院墙边,接着他就像是刚才一样,翻墙爬了过去。 这个墙并不高,我跳起来就能够摸到顶。深吸了一口气,我也开始翻墙。 我其实翻过学校的后院围墙,片刻终于从院子里面翻出去了…… 这里,是一个小路,往左边走,是小卖部的正门。右边,则是一些老房子错落在一起。 小男孩细声细语的说:“姐姐,你从后面走,然后就可以出去了。” 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我犹豫了一下,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问道:“能不能告诉姐姐,是谁让你来救我的?” 小男孩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他是谁,他说有机会你会知道的。” 我皱眉,接着换了一种方式问:“他在什么地方?” 小男孩咧嘴笑了笑,又是摇头,接着他就蹦蹦跳跳的往旁边跑了,可是没跳多远,小男孩停顿在看阴影处,杵过头冲着稚嫩的说,“姐姐,你害怕不?” 我被他的话弄得莫名紧张,因为这巷子里晚上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这小孩怎么可以跑出来!? 小男孩没有等我回答,笑着转身又蹦蹦跳跳的消失在看黑暗里。 我心里嘭嘭直跳,也从另外一个方向,七绕八拐的,终于出了巷子,来到了郊区的街道之中。 可我不敢停留,也不敢再去对面的那条废弃的巷子看一下。 这里不好打车,我就顺着路往外走,很快林浩就会发现我逃走了,他现在已经把所有的招数都露了出来,我肯定是不能够回学校的。 现在我突然有些担心我爸妈了。 林浩已经用了一次这个手段,下一次,说不定真的就拿爸妈来对付我了。 还有就是米阳,这个也是一个威胁。 男鬼缠着我的目的就是要结阴宴,而且林浩今天也是要和我结阴宴,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就算我没有对米阳起疑心。 那到了最后,他肯定也会把事情拉扯到结阴宴上面去,因为当时他就已经说过一次了,三个办法,最后一个,就是和别人结阴宴,用阴约来作为阻挡。 阴宴,对,就是阴宴。 难道我的八字很特殊,能够帮到他们? 而另外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林浩是被谁杀死的。那个人也在我身上有目的,可为什么林浩要和我结阴宴? 这样的话,那个人什么都得不到了啊? 我怎么都想不通这相悖的两点。 吱呀吱呀......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小木车从远处的昏黄街道远处慢腾腾的过来。那是辆看起来有点怪异的三轮车。 三轮车本身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是拉车的人是一个看上去六十来岁的老太婆。 那老太婆拉着三轮车,步履蹒跚的走着。 突然发现一个老太太三更半夜的在这种偏僻的街道上,我有些紧张,不过看上去也挺心酸的。 老太身上的衣服很老式,全黑色的织锦缎子棉套,衣服套的很严实,往左斜压的衣领子上有着金丝盘扣,头上耷拉着一条旧帕子。 老太很老了,满头银发,脸上的皱纹就像是老猿猴一般,鼻子很尖,显得脸十分的消瘦,眼神很浑浊。 脸色虽然不是非常的苍白,但是很黄,感觉就像是柚子皮一样的颜色,让我不得不怀疑这老人家是不是有黄疸病。 在全黑的衣服和环境下,最扎眼的也就是她的头发和那双鞋子了,那脏兮兮耷在头上的帕子遮住了一半面容。 老太一拐一拐的走近了我,她另一手里拽着一个小推车,车子上有几个层叠的木头盒子。 上面盖着层白色的纱布,看不见底下有些什么东西,但是淡淡的飘来一股食物的香味。 里面应该是热腾腾的馒头和包子之类的,不过让我好奇的是这深更半夜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老太太拉一三轮车馒头干嘛!? 我不是什么心地善良多高尚的人,我跟现代很多女孩一样。 内心其实也有些贪便宜嫌麻烦,但是看到这老太太佝偻着身在路灯下拉着车走不动的样子,感觉特别苍凉。 我走上前问老太太是要去哪儿? “我准备要卖的行货嘞。”老太抬眼看着我,鼓动着犹如老猴子般的嘴唇说道。她的声音很低,带着浓厚的南方乡音。我竖起两个耳朵,全神贯注得才辨出一些来。 第六十八章 阴钞(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想说话,但是我发觉老太太抬着眼望着,因为头上有帕子挡住,左边眼睛被盖住了,但是她有眼眶凸出的很明显。 老太眯着眼睛,摇摆着又走近了我,像是要把我看的仔细点。 我这才注意道,老太的脚很小,居然是三寸金莲。这年头居然还有活着裹小脚的? 她的鞋子很精致,是双宝蓝色的绣着白紫梅花的小脚高底绣花鞋。说句实话。那双鞋子艳的过头了,显得有些不协调。 老太很和善地笑着摇了摇头:“这会才热闹咧!” 说着,就费力的拉住那小推车,从我身旁走了过去。轮子发出轱辘轱辘的滚动声。 我实在看不得一个老人家那么晚了还得干体力活,我虽然不是个烂好人,但是对于老人,我有着很强烈的同情心。 大概是让我想到了老家依旧还独自一人的奶奶吧。 老人家为了后辈操持了一辈子,现在依然要在这样的雨夜,为了生计半夜三更就出来干活,这不是圣母婊,这是正常同情心罢了。 我急忙喊住了老太,心里想着先帮老人家把东西送到她要去的地方吧,反正耽搁一会儿也没关系,老人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我。 我笑着开口说道:“这样,阿婆,我帮你把东西拉到你要去摆摊的地儿。那么晚了,您别一个人动手了,万一摔了一跤,您可不能和我们年轻人比的。” 老人家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着说我是个懂事的好姑娘。 我立马去拉那绳子,中途碰到了老太的手,她的手冷的像是冰箱里拿出的一样。 而且瘦骨如柴,指关节粗的比手指还要粗,手上都是老茧。和脸色一样,蜡黄蜡黄的。 我在前面帮忙拉,老太太就在后面推,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老太太说好了,别拉了。 我看到对面的十字路口的确亮着灯,但是白蒙蒙的有雾,夜色昏暗看不清楚,看上去还真的是一个夜市。 老太眯着眼睛微笑的对我说“就到这里吧,前面的路我来走。” 她顿了顿又笑着点点头说:“前面奶奶我自己走就可以了,都这么晚了,快回去吧。” “奶奶这里没啥给你的,丫头心肠好,奶奶给你两个馒头,你拿着路上吃吧。”说着,老太揭开了盖着三轮车的白布,里面果然是热腾腾的馒头。 但是馒头竟然是五颜六色的,老太太拿了一个白馒头和红馒头给我。 她帮我装袋子里,我要拒绝的,可是老太笑着塞给我了。 抬头的时候正准备向老太道谢,却突然发现老太已经不见了。 我又朝着不远处的街道看了看,一片黑暗,前面那点点灯火已经消失在黑夜之中了。 正准备走的时候,却看到地上红闪红闪的,远远的一看是钞票,我走着去捡起来吓了一跳,真是钞票! 一百块上面都是印着毛爷爷的头像,这上面一看,确是带着银冠的女人头像,灰白灰白的,怪吓人。 这头像就好像是慈禧太后那个年代的啊。 我捡起来看了看,这纸币不知道是谁做出来的,那带着玉冠笑眯眯的头像看得我心里很不舒服。 这东西我都觉得晦气,这些个怪里怪气的玩意还是不要的好。 我往旁边一扔,这个时候刚好一阵微风拂过,那扔出去的假钞,竟然又飘了过来,就好像那个印着头戴玉冠的女人往我身上扑似的。 一下贴我身上了! 我当时吓了一跳,扯下这不知道那个缺德玩意做出来的东西扔在了地上,赶紧往回走,无论我走多快,我都感觉后面有一双阴森的眼睛在盯着我,就好像有人站在我身后似的。 等走出这片荒凉地区后,我打车去了白泽家,因为这个时候我不能回学校,没地方去,原本还琢磨轻手轻脚别吵醒他。 但是蹑手蹑脚从客厅摸进自己房间,啪的声灯打开了,白泽站在自己屋门口皱着眉头看我,问我到哪去了,电话也打不通。 我看到苏邪也就在客厅上坐着,面色非常正经的看着我。 弄得我挺尴尬的,我就把带回家的馒头放在桌子上,然后把今晚上碰到的事说了遍。 苏邪有些神经病,不过我相信白泽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我也没有必要撒谎,说完我抬头想要问白泽好些没。 但是我发现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红馒头和那个白馒头,那眉头直接皱成了川字。 苏邪表情也不太好看,古里古怪的瞅瞅我,又瞅瞅桌子上的馒头,然后神经兮兮的说,“你站起来。” 我愣了下,对苏邪说你干嘛!? 虽然这样说,我还是满脸疑惑的站起来了,然后苏邪让我背过身去,我更加疑惑,转过身后苏邪起来。 他走到我旁边,围着我转悠一圈,在我背后就顿住了,接着身后从我背后好像拿了什么东西。 “你带着这东西是不是觉得大晚上走路能辟邪?”苏邪走到我面前,把从我背上取下来的东西扬起给我瞅。 我当时看第一眼,整个神经都不好了。 是我在路边捡的那张假钞,那张印着玉冠灰白灰白怪吓人头像的纸币! 我明明就扔在地上,然后就走了啊。 我的天,我说怎么一路上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不会是这玩意儿吧。 它怎么又稀里糊涂的贴在我的后背上了?难不成我扔掉后,它自己飘起来,追上了我,爬我背上了? 我看看白泽整个脸色也不太好了,他问我这馒头是怎么回事!? 看到他们俩都有些怪,我就知道事情不对劲,赶紧就把从林浩家跑出来遇到一个拉车的老太婆事情说了出来。 苏邪一副大有深意的模样,还凑近了过来,几乎我的睫毛都要碰到他的鼻子了。 我脸一下就不自然了,骂他神经病。 他也没说话,只在我身上皱着鼻子闻味道。我不耐烦了, 他咂了砸嘴缩了回去,惋惜怜悯的摇头,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你肯定是碰到夜游婆了。” 我回头说:“什么?什么婆?” 苏邪不说话了,就是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看,白泽停顿了一会说,“你看到的那个老太是不是一身寿衣打扮,她推着三轮车,鞋子上秀着红花!?” 我一听,连忙点了点头说:“你那么说我才想到那老太的衣服是寿衣啊!” 第六十九章 夜游婆(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当时那个老太因为在那种偏僻的地方,衣服颜色融入黑暗里,我看不清楚,但是现在回想,真的是死人才穿的寿衣啊。 那鞋子上也的确绣着红花,我忍不住的一个哆嗦,这么说我碰到的就是一个鬼婆婆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抬头就问白泽,这会儿发现苏邪样子也是无比奇怪。 “你听说过夜游婆的传闻吗!?”白泽抬头一笑,继续说道:“其实她是一个死人,也是一种鬼,但是却有两面性,据说夜游婆婆生前就是一个在半夜推着三轮车卖馒头的老太婆,死后成了夜游神之一的夜游婆。” 其实类似这种民间的一些神鬼传闻我听说过,说到夜游神,我奶奶从小跟我说过这些,是民间信仰之名的神灵,和北方保家仙一样受人信仰。 据传夜游神是南方的神灵,共有十六位,他们都只会出现在夜晚,一到白天就会隐去,因为只出现在夜晚,所以称为‘夜游神’。 “夜游婆是司掌阴司,传闻她的一只眼睛有预思的能力,能看到一个人的前世轮回,她生前心地善良,死后成了阴司,每次巡夜有人看到,都会推着老旧的三轮车,穿着寿衣和绣着红花的面目出现,只不过三轮车上的馒头,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馒头。” 说到这里,白泽盯着桌子上的馒头扫视了一眼,接着冲我淡淡一笑,“你的运气不错。” 我当时一听紧张起来,感觉这馒头说不定是死人或者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做的,有些恶心起来。 但我没想到,苏邪竟然拿了那个红馒头,撕下一片然后吃了起来。 我刚要问,白泽说,“夜游婆生前是卖馒头的,死后依然是,她会惩罚那些心地不善之人,拿走那些人一部分的寿命,健康或者运气……然后做成五颜六色的馒头,但是她不会把这东西轻易卖给别人,看来你做了什么让她开心的事。” 我脸有些红了,的确,我对老年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热心,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那么尊敬老人,我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侧过脸傻笑着。 白泽叹了口气说:“但是不该的把那婆子的阴钞带回来,那东西是属于阴间的,不是人能够拥有的。它会慢慢的磨掉你的寿命,如果一直留着估计会莫名其妙的阳寿用尽。” 我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如果下次再看见她,我还她就是了。” 白泽笑了笑,换了个话题问,“你想知道你自己的前世或者以后吗?” 我被白泽的话说的浑身一震,眼神有些恍惚,呢喃的重复道,“前世今生!?” 白泽突然笑了,说,“算了,这东西你也是要还回去,不然它会一直缠着你的。” 白泽让我把馒头吃一些,我迟疑的拿起来撕了一点放在嘴边,一股浓郁的幽香味,确定白泽没有骗我,能够补运气和寿命的东西。 我塞进了嘴里,但是吃进嘴发现真的一点都不好吃,根本什么味道都没有,就跟咀蜡一样,而且有点反胃。 大概我真的没福气享受用金钱都买不来的东西,硬吞了几口我就吃不消了,看到苏邪一副‘你不吃都给我’的样子,我让他们俩分了。 白泽绅士的吃着馒头对我说,明天需要准备一下,跟我去一个地方,我当时也没有在意,无所谓的打着哈欠进屋说先睡了。 但是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噩梦,我梦到一个满身污垢,像是从坟里爬出来全身鲜血淋漓的女人站在我的旁边,从遮住面部的长发里,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瞪着我。 就那么直直的站着,当时真的给我吓叫了,弄的满头大汗的坐起来,晕乎乎的脑袋里全部都是那满身污垢,鲜血淋漓的女人。 当我一看地板上,更是头皮发麻,那张红光红光的阴钞的出现在了地板上,带着玉冠的女人,灰白灰白的头像就那样瞅着我。 我嘴里大口大口的喘息,心里非常的膈应难受。 我当时看到这张假钞,像是死人钱的玩意心里除了恐慌,还奇异般的涌现出了一丝愤怒,可是当我拿起来扔掉。 那纸钱有好像是人一样,竟然往我身上飘,要缠着我,扑着我。 想迷迷糊糊的补了个回笼觉,可是翻来覆去都睡不好,无聊就取下脖子上的血玉躺着看,想到泠修崖的话,也不知道这个死家伙什么时候回来。 嗯,难道自己真的有点想他了!? “只是因为救过我的小命,所以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嗯,只是那么一点点。”我在心里轻声对自己说。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放在柜子上充电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我拿起来手机一看,是唐雪珊打过来的! 我紧紧的捏着手机,捏到指关节都开始发白,却在犹豫,该不该接这个电话…… 而她打电话过来,又想要说什么? 我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传来了轻微的喂的声音。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唐雪珊又喂了两声,然后那边传出来吸气的声音,应该是她在深呼吸。 接着,她说:“小烟,对不起啊,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如果不按照他所说的做的话,我……” 被闺蜜骗的滋味不太好受,我说,“如果你是打电话过来乞求原谅的话,没有必要。”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林浩又来找我了,说你跑了,让我看见你出现在学校之后,马上通知他。还有就是,我跟踪了他,他去了你家。但是他好像没有找到你爸妈。” 我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林浩去找了我爸妈。 不过我爸妈这个时间已经去上班了,我突然呼吸急促,有些紧张起来。 “说完了吗,我要挂断电话了。”我尽管心里有些紧张,但对唐雪珊依旧冷声开口。 唐雪珊说先别挂,接着她用一种很低很低的语气说:“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我跟筱媚看到了,就是米阳那里的。他这两天都会去门卫室,好像是要问周叔一些事情,然后周叔就没有来上班了,米阳还在想办法打听他住的地方,我觉得事情可能和你有关,然后……” 第七十章 走阴(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唐雪珊说到这里的时候,电话那边突然变得嘈杂了起来,就像是电流的声音一样。 我又喂了几声,电话那边,没有她的声音了,而且,电话也已经挂断了。我把手机放在柜子上,心里面有些惊疑,米阳找周叔干嘛? 我想起来当时周叔每次都看见我身后有一个人跟着,也就是那个男鬼,还有周叔突然不对劲,什么话都不说。难道他知道什么事情? 唐雪珊好像还要说什么,但是电话却挂断了…… 我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好的预感要发生,起来直接就去找白泽了,在一楼的店里我把事情对白泽说了,白泽皱了皱眉,但随即松开了。 他让我不用担心,昨天苏邪去的时候在我家一些隐秘的地方布置了简单的符咒,只要我爸妈晚上不出来,就不会有什么事。 我内心多少松了口气,白泽又对我说,“今天晚上我们俩要去一趟鬼市,然后把你身上的事先处理了。” “啊,鬼市?”我吃惊的望着白泽,说“什么鬼市?” 白泽说鬼市就是幽冥之地,里面都是鬼,就跟民间传说的地府酆都一样,我听完渗人的不行,但是白泽说那阴钞捡回来了,自然也得还回去。 “过阴吗?”我问。 白泽眯着眼说,“你知道!?” 我摇头,过阴这些东西小时候在乡下听说过,有些村里专门有神婆神汉的人。 南方叫走阴,北方叫下阴或者请阴,不过手打大同小异,听说要在封闭的屋子里弄一些阵法,摆上蜡烛和准备一些买路钱,然后就能去阴间。 “不过不完全,虽然阴钞我能够通过走阴送回去,但我想见见那个夜游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她帮忙。况且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说到这里,白泽把目光看向了我,眼神有些怪。 这只不过是我众多事里的一个小插曲,大概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的关系,要是换做以前。 说什么去地府鬼市,我不得吓死,不过现在除了心里有些紧张,倒是没有别的感觉。 我没有看到苏邪,应该是出去了。 下午的时候,想到我跟筱媚嘱咐的事,我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楚筱媚在电话那边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句,“小烟,那个米阳有问题。” 我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跟你说,上次我们俩去的那个鬼街铺子,我打听出来了,那老头儿子十几年前就死了。” 接下来的话,我就听不进去了,挂了后我瘫软的坐在沙发上有些恍惚,我从餐厅出来前,跟楚筱媚说的事,就是让她帮我再去鬼街一趟。 因为当初我跟米阳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鬼街铺子。 果然这个米阳有问题。 这个事就是从瑶瑶带我去美容院后变得越来越乱的,我揭开脚踝处,黑色印记还在,我现在突然分不清了。 … 因为今天要去鬼市,虽然跟我碰到的事没多大关系,但是白泽说这对我非常重要。 大概晚上八九点的时候,白泽在他的书房把东西都做好了,我进去看的时候差点没吓死,看到了两个骨灰盒,而且其中一个写的是我的名字。 我指着盒子激动的说:“我们都活着,你这是干什么?” 白泽说现在都准备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让我带他去昨晚上夜游婆消失的地方,他把我的那个‘骨灰盒’给我。 他自己捧着他的,用一块黑布盖在上面,背起背包。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把骨灰盒包在了黑布里,然后双手捧着和他一起出门了。 其实,我心里膈应的不行。 白泽开车我指路,差不多到了目的地后我们下车抱着骨灰盒走向昨天晚上那个十字路口,其实也算不上十字路口,只不过是交叉口罢了。 这地段路灯都很少,非常偏僻,等到了后我站定下来,白泽说,“就是这!?” 我点了点头,这里冷清许多了,因为非常地肮脏,根本没有人会往这里走,而且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忍受的腐臭油味。我皱了皱鼻子。 不过我挺好奇,昨天跟那个老太站在这里,看十字路口对面就好像是一条街,还有灯火,但是今天四下看,黑漆漆的。 白泽也望了望四周,满月的清辉比那些昏黄的街灯有效果多了。 我有点踌躇,不知道白泽到底用什么方法可以进入鬼市。 正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时,他却在低头在路口烧纸钱和插了几根香, 回过头来白泽对我说,“等会你跟着我一起走,记住,千万不要回头看,不要把手里的骨灰盒扔了,一定要记住,不然会出大事。” 我不安的点了点头,白泽难得那么认真的时候。他又取出两支蜡烛慢慢地点燃,一支放在了我的脚边,另外一支放在了自己的脚边。 然后他在蜡烛的周围用朱砂画了一个圈。蜡烛在圈里面不停的摇曳着,长长的火焰被风拉的很细很细。 灰白色的烟雾顿时在我们的身边弥漫开来。 剩下的两支蜡烛,白翌也就着地上两支的火苗点了起来,塞了一支到我手里。 我看看手里的蜡烛,又抬头茫然地看看白翌。只见他把盖在骨灰盒上的黑布掀起了一个角。 侧过蜡烛滴了几滴蜡烛油上去,就把蜡烛这么立在骨灰盒子上了,我莫名其妙的跟着照做。 白泽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放在嘴边,意思让我不要说话。 他给了我一个铃铛,让我挂在身上,自己的腰带上也挂着一个,然后他嘴里念念有词的向前走了过去。 夜晚的风在黑暗的小巷里穿梭,带着枯败的树叶贴着地面打着卷,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边就着蜡烛的火苗烧着,一边不知在含糊地念着些什么。 然后我们俩就以一种很缓慢的步伐走向十字路口对面,昨天晚上我看到有灯火的那里。 燃烧的烟雾不断地在眼前弥散开来,连着周围的景物都模糊了起来,有些呛人的纸张燃烧味道把周围垃圾酸臭的味道掩盖了下去。 一时间里弄里只有我和白泽踏小路上的脚步声和腰间挂着铜铃细碎的响动,一切似乎都恍恍惚惚的。 一路无语地走着,刚才还明晃晃的月光在不觉间已隐到云层之后,四周只有我和白泽手里的蜡烛发出的光芒。 火焰在风中忽明忽暗地摇曳着,在墙上投射出两个扭曲的影子来。 黑暗似乎吞噬着周围的温暖,我只觉得心里凉透了。 第七十一章 走阴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随着脚步前进,总觉得身后凉飕飕的,想要回头却又不敢。 借着蜡烛的光线隐约看得见一堵青黑色的墙,白泽却浑然不察似的继续往前。 我想拉住他告诉他前面是堵墙,没办法过,但是含糊的话语只在喉间滚了滚,居然发不出声来。 前面的白泽依然没停下脚步,我也只能颤抖地抿着嘴巴,紧赶了几步和他并排走向了墙。 每走一步,我就感觉一阵的头晕,眼睛所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模糊,就像是喝醉了一样,我晃了晃脑袋努力的使自己不要摔倒。 白泽现在走得很慢,嘴里念的却响亮清晰起来,虽然我还是听不明白,但还是发现他每一步都念完一句话再走。 我在他旁边跟着,两个人就这样慢慢的向前走了过去,但是奇怪得很,我们越是靠近墙? 墙却像是倒退了一样离我们越来越远,本来走几步就可以碰到的墙,现在却越走越远,渐渐变得模糊了。 大约走了一百步左右,墙已经看不见了,我们居然身处在一条荒僻的小道上,四周的景象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已经不是那个十字路口了。 我回头看了看,后面一片漆黑,远处传来沙沙的树叶声音。只有在很远的地方有两点白色的光,晃悠悠的点在那里。 白泽不再念词了,他一边走一边告诉我:“我们现在就在阴阳道上,后面的烛火有朱砂护着,又加上符咒,普通人看不见,那些鬼也无法靠近。它就是我们的长明灯,绝对要在它熄灭之前回去,否则我们就会永远迷失在这幽冥路上。” 略微定了定神,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盒子上的蜡烛,已经烧了一些,于是点了点头道,“就是说手里的蜡烛烧完之前我们不管事情办完没有都要先出去?!” 白泽点头,“等会不管看到什么,你都不要说话。” 现在我们俩每走一步,身上的铃铛就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不知是不是错觉,这铃铛声似乎比刚才清脆悠长了不少,脆生生地往四周传了出去。 而且周遭的气氛变得特别的阴冷,这种深入骨髓的寒意随着走入越来越强烈。 并且周围突然多出了许多的人影子,白晃晃的在那里摇摆,好像是被铃铛声音吸引过来一般。… 慢慢地我们两个就像是送葬的人一般抱着自己的骨灰盒子在这荒僻的小道上走了很远,铃铛一直在叮叮当当的响着。 渐渐地我感觉盒子变得沉了,就像这盒子变成了实心的铁一样。 我转过头,从白泽的面容上看出他分明也跟我一样。 我把盒子抱的更加的紧,生怕盒子从手上滑下去,眯眼看了看前方,却只看见几步开外一片白茫茫的云雾。 越走气温越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雾气,阴寒刺骨。 盒子真的越来越沉了,而我却变得越来越轻飘飘,完全没有力气抓盒子,白泽低声的说,“不要停,也不要回头看,千万别放下盒子,不然我们就出不去了。” 前方仍是白茫茫一片,我感到四周传来了阵阵的哭喊声音,感觉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风吹得更加阴冷,周围的哭声就显得更加凄厉。 我吓得嘴唇颤抖,差一点就把盒子掉了下去,白泽马上扶住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发觉他没有心跳。 我抱着盒子贴紧心口,然后不知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我发现我也没有了心跳。 一瞬间我的脑袋像是被炸开了一般,太可怕了,我们难道真的已经死了?我突然有一想要回头的冲动。 白泽似乎查觉了什么,用力拽了我一把。我茫然地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神和往常一样平静。 只是嘴抿得很紧,他手抖得很厉害,我害怕把他的盒子推搡掉地上,没再敢动。 他看着我的脸,然后艰难的开口说:“别回头,相信我,继续往前走。” 我听说过过阴走阴阳道时候,其实后面是有什么恶鬼跟着走的,白泽很有可能是担心我回头看到什么东西而吓坏。 我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心里告诉自己:我不能回头,不能害死白泽,他是为了我闯出的事情才来到这里的,就算再难也要让他活着回去。 一人做事一人担,绝对不能连累他! 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白泽看了看我,他的眼神很温和。手上的盒子依然十分的沉重,但是至少我不是一个人。 我艰难的歪了歪嘴,想笑着点点头,可我知道我现在估计笑的比哭还难看。 我手已完全的僵硬了,冰冷得就连手指也是僵直的,费力地挪了挪手臂,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那种血液循环的感觉了,我身体里仿佛已经没有了血液流动。 手臂不听使唤,我抿了抿嘴唇,只能保持这个姿势继续向前。 盒子依然越来越重,我们就这样互相扶持的走着,每一步都是如此的艰难,但是不能回头,只有继续走。 耳边的铃铛声音,仿佛是为了不让我们的意识散离,声音更加清脆而响亮,回荡在这古道之上。 我们渐渐的看见了几点绿色的光亮,白泽在我的耳边轻轻的说:“快到了,撑下去。” 光点越来越近了,我发现其实这是灯笼的烛光,但是却是绿色的,它们连成两串从一个牌坊上挂下来,周围没有风,那两串灯笼却兀自晃悠着。 牌坊是用红漆刷过的,红得发黑,上面雕刻着一些古里古怪的东西,尽是些青面獠牙的鬼怪。 而牌坊的正上方不偏不倚写着幽冥鬼市这四个朱红大字。 前方视线依然很差,四周氲绕着青白色的雾气,但是能感觉到里面都是人,路也不是泥地了,而是青石板铺成的。 周围的建筑看不清楚,只隐约辨得出是灰白的墙壁,但是柱子和窗户全部都是红黑色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明清时期的建筑。 我知道,我们已经到了所谓的鬼市了。穿过牌坊的一瞬间,雾气突然淡了,只剩下极淡的青灰色丝缕带着水气在周围弥漫。 耳边突然充斥着喧闹的声音,有吆喝,有说话,但是却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声调平淡,连一丝起伏也没有。 那种感觉很奇怪,四周的寂静虽然在瞬间一扫而空,可依然觉得安静得压抑。 周围熙熙攘攘,就如同真正的集市。只是人们都穿着寿衣,拖着长长的兜帽斗篷,带着缎子做的寿帽。 第七十二章 前世的宿命(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们和活着的时候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没有表情,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是面无表情,没有喜怒哀乐。我就像在看一场怪诞的戏剧一样。 白泽没有理会周围的人,只是走在道路的中间,左右找寻着那借寿婆。我跟着他,发现那些集市里卖的东西全部都是死人用的,比如说他们只卖寿衣,寿裤。就连铺盖和枕头也全部都是死人用的那种,两边凸起,当中凹下的。 而他们交换的货币就是我们活人烧的锡那些纸钱,元宝明星昂贵,而纸钱显得面值比较低了。 我感觉这里俨然像是丧葬一条街,但是却比活人时间的丧葬街道更加的鬼气森森,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鬼魂集市。 我有些紧张地紧了紧手里的骨灰盒子,因为抓的太紧,黑布头被蹭得皱起了一截,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抱着自己的骨灰盒。 我看了看白泽,他并没有表现出慌张,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说:“因为我们现在是死人,只这盒子里有我们的魂魄,如果你放下了它,那么魂魄马上就会被这土地吸收,那么我们也就成了真正的死人,再也回不去了。” 我马上把盒子又搂紧了几分,这个盒子就是我的命啊,难怪白泽再三强调一定要拿住盒子,否则就回不去了。 心想就算这个盒子犹如灌铅一样重,我也不能放手……就算死也不能放手,放手了就真的得死了。 周围依然不时地掠过僵硬的身影,刚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他们的脸白得吓人,就像是石膏做的一样,有些女人那大圆脸上只有脸的两侧和嘴唇是血红色的,其他的一切都白的要死,而且最奇怪的是。 他们的眼珠是往上翻的,所有走在街上的人都只露出了眼白,把眼珠子硬生生的翻了上去。 我顿时吓得不敢再看他们了,这些画着死人妆穿着寿衣的鬼魂,就直挺挺的从我身边走过,我脊梁骨就像背着一块冰一样寒。 嘴唇止不住得哆嗦,我重重地咬了咬嘴唇,已期能制止这种有规律的颤动,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了,难道因为我是死人,所以没感觉? 那么为什么依然可以感觉到骨灰盒的重量?不明白…… 我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地跟着白泽走在这条喧闹却恐怖的街道上,在一张张怪诞诡异的脸孔中寻找着那个老太的身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蹒跚的人影子出现在了薄雾中。 渐渐的她向我们这里靠近了,我定神看了看老太,她依然是我遇见她时的打扮。 我顿时心里激动了起来。 我们走了过去,白泽从包里把阴钞掏了出来,递给老太。 老太头上依旧耷拉着那条帕子,倾斜抬头露出了一只灰白眼睛乐呵呵地说:“没想到你们找到这里来了,白少爷,许久不见了。” 白少爷!? 我诧异地看着白泽,有些惊讶原来他认识这个鬼婆子,而且夜游婆婆竟然叫他白少爷!? 虽然我心里早就猜测他和苏邪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但看到夜游婆这样叫他,我心里就更加好奇起来。 难怪,这个白泽那么清楚夜游婆婆的底细。 白泽看了看我,不动声色地说:“婆婆,你是故意把阴钞留下来的,想让我带她来这鬼市吧!?” 夜游婆婆含笑,不反对也没有点头,说,“以孟老爷子的唯一传承人,若是想要送还,大可以直接做法,白少爷亲自带着这丫头来这里,莫不是有事需要婆婆帮忙!?” 白泽沉吟着,看了我一眼,对夜游婆婆说,“想请婆婆用你的罗刹之眼,看看她的前世。” 说到这里,夜游婆婆整个脸色就露出为难的神情,不过很快她抬头凝视我一眼,然后转身,说,“跟我来吧。” 说完,她推着车嘎吱嘎吱的走向了街头深处,我跟白泽一直在后面跟着,期间我也在打量整个鬼市。 发现这里的东西,其实都是虚幻的。 一路上白泽没有说话,我的恐惧反而减弱了下来,跟着夜游婆婆走到了一处老宅子,是那种旧社会的宅子。 进去后终于可以把自己骨灰盒放下了。 因为没有灯的缘故,里面很黑,夜游婆婆进屋后点燃了蜡烛,不过这种蜡烛也是阳间烧给死人用的那种红色的。 而且光线莹绿,整个屋子里阴惨惨的让人瘆得慌,在屋子里的时候,夜游婆婆佝偻身体,因为她本身就很矮的缘故,倒真的是名副其实的鬼婆婆。 “白少爷,有些话婆婆不说,你也该知道,就当给孟老爷子面子,至于多余的事,你也就不要为难婆婆了。” 把白泽独自安排在左侧的屋子里,夜游婆婆提着一盏泛黄的油灯笼,佝偻着走带着我走到了右边的房屋。 里面基本的摆设都很简单,就是我看房间里挂了九面镜子,然后还有红线,悬挂红线的一头系着不少的黑色小铃铛。 在最中央放着一把古旧的老椅子,椅子前是很大的一面镜子,就是那种全身镜,夜游婆婆把油灯笼就挂在门口。 在大镜子两旁有两个案板,夜游婆婆点燃了上面的两根蜡烛,森森的莹绿火苗让镜子里放射出幽深的光芒。 夜游婆婆让我坐在那面全身镜的前面椅子上,她通过镜子看我的眼睛,从我的眼神里,她能够看到我的未来。 而我能够从镜子里,来看到我的前世! 她让我全身一定要放轻松,让我盯着她的眼睛,我有些微微紧张,坐在椅子上后。 大概是因为两旁的蜡烛把镜面弄得摇曳不定,飘飘忽忽的感觉镜子里有一团雾气。 这镜子非常古怪,因为我坐在正前方里面只是飘荡的朦朦胧胧雾气,像地府那种阴雾弥漫。 在我坐好不久,镜子里的雾气就像是煮沸的水开始翻滚,然后让我惊讶的是夜游婆婆佝偻的身影就出现在镜子里。 朦胧雾气中的她阴森的让人心底发寒,尤其是她抬头眼睛看着我,就好像是充满了迷幻般的魔力,那双浑浊的眼睛如能够吞噬眼睛的深渊。 我竟然浑身慢慢的不自觉瘫软放松,神色有些呆滞,昏昏欲睡的盯着那双眼,慢慢的,夜游婆婆穿寿衣的脸就有了变化。 《阴美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阴美人请大家收藏:()阴美人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三章 前世的宿命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眼里不再是浑浊,反而深邃黑暗闪烁出幽蓝的光芒,接着她的脸开始长出黑毛,整个脑袋都在不停的变化。 我整个人越加毛骨悚然起来,等到完全成型时候,也的内心几乎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镜子里的夜游婆婆,除了头以下没有变化,她的脑袋,赫然成了猫头。 变成了人身猫头的妖怪。 而且,是一只硕大的黑猫,那幽幽放出蓝光的眼睛简直能够洞穿心神。 那眼睛特别的大,我感觉这刻的夜游婆婆,是被猫妖附体了。 不过在那双眼神下,也仅仅只是十几秒,我就陷入了迷茫的状态。 像自己中了幻术。 镜子里的夜游婆身影隐退了,取而代之依旧是雾气,但是那雾气里隐约间好似慢慢的出现了影子。 很快,我在那种似梦非梦的状态下看到了镜子里出现了很古怪的画面。 先是黑色的什么东西,整个镜面都是黑色的,那黑色让人感觉恐怖和可怕,仿佛是深不见底的黑洞,能够吞噬灵魂。 接着里面出现了沙漠,无边无际的沙漠,我看到在很远的沙丘上,站着一个女人,不过太远了,但是那个女人好像正望着远方… 在随后就出现了让我无法形容和内心出现滔天惊恐的可怕一幕,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我看到的场面。 整个天空,变成了黑色,那不是天变为了黑色,而是无边无际的怨气,黑色的怨气把整个天地都遮住了。 那黑色如同墨水的冤魂遮天盖地,在天空咆哮嘶吼,仿佛是地府关押的亿万亡魂冲破了地狱大门,重临人间。 它们在嘶吼,在咆哮,在天空遮天蔽日的成为黑云雷云翻涌。 而在那天地间,一根高耸云端的庞大石柱上,站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身穿龙锦黑袍,头戴九珠帝冠,他的四周缭绕着丝丝缕缕的黑雾,全身弥漫着惊天动地的煞气。 宛如一座高大地魔像巍然而立天地间,那股威压和霸气,让的他的前面,万鬼咆哮,风云色变。 独站苍穹俯视万生,犹如魔帝。 单单就是一道身影就充满了煞气,散发出磅礴威压,威而不怒的气势。 天空阴风怒号,无边无际黑雾冤魂肆虐咆哮,呜呜咽咽,男女老少无穷无尽,一片魔池地狱。 而那身穿龙锦黑袍,头戴帝冠的男子,正抬着头望着天空,我却清晰的感受到他神色充满了迷茫。 就在我心神紧张,后背发麻的时候,我的耳边突然传出来夜游婆婆的一声痛苦的冷哼,接着就听到了碰的一声。 房间里好像莫名的出现了黑风,那挂着的黑色小铃铛在摇晃,挂着的九面镜子砰砰砰的连续直接炸了四面。 镜子里的画面开始变得极为不稳起来,甚至整个镜子出现了颤抖。 仿佛承受不住某种力量源泉,在画面变得动荡的时候,却突然转换了。 是一处地下宫殿,庞大的犹如鬼堡! 九盏冥灯散发出幽幽的莹绿光芒,把宫殿四角刻画的魔鬼石像照的狰狞万分,幽森的宫殿上缭绕着丝丝黑气,飘荡游离从那祭台而过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宫殿中央,是一座塔状祭台,呈七角之形,在祭台上,有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材,旁边,还站着两个身影。 一位佝偻老太婆,她穿着祭典的黑衣,是一位祭婆,她拿着丈八巨型黑色的权杖,腰间悬挂着各种瓶瓶罐罐,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阴森森的寒气。 在老太婆旁边,赫然就是那个头戴九珠帝冠的男子,那男子的容颜绝美中透露出了妖异。 “终是……没有希望了么……” 俊美男子沙哑苦涩的喃喃之声,在这呜咽鬼哭狼嚎里从那祭台上飘出,与那哀怨之声融合在一起,隐隐有些分辨不清了。 男子垂首,低头看向了棺中,巨大的青铜棺里,冒出了阵阵森白的寒气。 棺中,平躺着一位……女子。 只是那女子带着一张面具,看到棺中女子,他的容颜似一下子又惆怅迷茫了几分。 “还有…希望么………”俊美男子目光透露出消愁苦笑,声音一片哀伤和失望。 “老妪曾用巫魂之术看到几幅关于小姐轮回后的画面。只不过终究不能看到她轮回后的模样,好在小姐进入轮回前,老妪早已经在她灵魂上留下了幽灵之花的种子。” “她既然已入轮回,命运的齿轮便已经开始转动了,被宿命选中的人,会受到幽灵之花的控制,她……终会来临的。到了那时,王上便可以用那宿命之人,重新让小姐复活!” 那老太神情苦楚恍恍惚,声音苦涩。 “需要多久?”俊美男子问。 “至少,要一千年……”老太空洞的双眼默默的看着天空,披头散发中,那双鹞目望着头顶,声音嘶哑。 “王上……老妪已尽力了……” 许久,许久,她长叹一声,拄着黑色的拐杖佝偻着苍老不堪的身躯,缓缓的离去了。 就在这瞬间,镜面仿佛突然承受不住一般,荡漾起了阵阵涟漪,像是水纹不停地的扩散,连同其内的画面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我只能隐隐的听到那男子发出呢声,向着远处散去。 他的身影在慢慢的隐退时,只有他的声音传出,透出了一股悲哀的孤独与落寞。 鸢儿。 等着我… 一千年…… 一千年以后… 我一定会去找到你, 那时,我会帮你解开轮回咒。 我会让你再次苏醒过来。 再也不会让你孤单, 这世间没人能够分开我们, 我会永远保护你, 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抢走你。 …… 那男子说的话是直接透过镜子传入我的脑海,那声音蕴含着无尽的思念和悲凉,可是每一句却让我心神剧烈震动。 因为我竟然有一种灵魂里很熟悉的感觉。 仅仅是呢喃。但却透露出难以言喻的魔力和威压,使得这刻房间里的阴风更大,那黑色小铃铛叮铃铃的响个不停。 连同我面前的镜子都咔咔的开始弥漫出了裂痕,而瞬间,夜游婆婆一声凄厉痛苦的惨叫从镜子里传出。 仿佛那镜面裂开,似在撕裂着她的灵魂,她猛然从镜子里冲了出来,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哪里还有半点那种高深莫测的模样。 她不再是半仙夜游婆婆,而是成了一个疯婆子,头发蓬乱不堪,连同双目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竟然流出了黑色的乌血。 第七十四章 七殿之主(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顶着鸡窝头出来的瞬间就对我不敢置信凄厉的嘶吼,“你…你你你……” 夜游婆婆佝偻着身,抬头的双目就跟看到什么恐怖的恶魔一样,露出无尽的俱意,说话的时候已经恐惧结巴到说不出来了。 说完夜游婆婆跟发癫了一样啊啊啊啊的嘶吼起来,房间里挂着的那其余的五面小镜子,妖风呼啸间又被震碎了两面。 我被这股气焰震得头皮发麻,站起身想要过去,搀扶夜游婆婆。 “婆婆!!”我紧张到极致的喊了句。 “别过来,别过来!!”夜游婆婆退了好几步,猛地抬头用血眼瞪着我,几乎癫狂的她对我咆哮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夜游婆婆究竟看到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场面能够让一个阴司执法者的她变成如今的模样。 我站在原地不敢出声,许久许久那种让人恐惧到窒息的不安才缓缓地消散。 夜游婆婆佝偻身子依旧在微微颤抖,她哆嗦的坐在了椅子上,神色依然惶恐。 “婆婆,您……您没事吧。” 我轻声的开口问。 “坐,坐我对面。我把一些东西看到的说了,然后你跟白少爷,速速离开这里,从此……不要再来此地。” 我坐她对面的时候,烛火下的夜游婆婆脸上还有没有褪去的惶恐和不安,她抬头望了我一眼,透露出恐惧,不敢置信,还有一丝……怜悯。 我把我看到的都跟夜游婆婆说了,当说到那个穿着龙锦黑袍头戴帝冠的男子时候,夜游婆婆脸就跟吃了石头一样难看。 她应该也是看到了那个男子。 说完后,夜游婆婆很久很久没有回过神。等她抬头的时候,我内心出现了期盼,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无法言语的紧张和恐惧。 “你看到的镜子里,是你的前世一个很小的片段,婆婆不知道那是你第几个前世的片段。”夜游婆婆望着我缓缓开口。 “而挂在房间四周的九面小镜子,婆婆是能够从镜子里看到的,那九面镜子里会倒影出你未来的九个画面,但是……因为承受不住后面四个所倒影出来的画面,故而镜子碎裂。” “这……这种事,婆婆从来没有遇到过。不过这并不奇怪,因为镜子里倒影出来的,是第七山海的尊主……不会错,绝对不会错。” 提到什么第七山海尊主,夜游婆婆倒抽凉气,神色一片骇然,竟然整个人卑微的止不住颤抖。 “除了至高无上的山海界主,没有谁冥冥之中有力量让罗刹镜碎裂。” 说到什么第七山海尊……的时候,婆婆的整个身体都剧烈止不住的颤抖,我压根就听不懂,但是尊主这两个字眼,让我心神撼动。 尊,是帝王的称呼。 “婆婆……那个尊主,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夜游婆婆便直接止住了我的话茬,说,“别问,这事婆婆不能说,更不敢说。” “最后的镜子碎裂,你是婆婆唯一一个看不出未来结果的人,因为你的身上有两股婆婆不敢丝毫沾染的力量,我夜游婆婆,不敢去看……”夜游婆婆抬头凝视我,说,“丫头,婆婆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够跟七山海的尊主扯上关系,但是,我看到了你未来可能会出现的另外五个画面。” “第一个是深渊,你未来画面里我看到了一个庞大的深渊,深渊里……有一只眼睛。” “第二个是一棵十分奇怪的树,树上都是人头。然后有两个人在树前膜拜,他们穿着黑袍,像是在祭祀。” “第三个是一幅画,画上画的是许多孕妇从黑洞里爬出来,一个个脸上充满绝望和恐惧。” “第四个已经被血染红了,但是婆婆看到了,你死了,你躺在血海里飘荡,在岸边,站着一个头戴帝冠的男子。” 说到这里,夜游婆婆却突然停顿了,不在开口说下去。 “婆婆,你……您看到的第五个画面,是什么!?”我已经口干舌燥了。 夜游婆婆整个人又露出惊恐之色,许久她低声说,“第五……第五个画面,那第五个画面……” 她哆嗦的半天重复说不出话。 “骷髅,密密麻麻的骷髅,我看了,白少爷躺在一口棺材上,身上都是血,睁着眼睛,嘴巴上也都是血,似乎在死之前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 洞四周的墙壁上都画着奇怪的图案,红彤彤的看不懂是什么。他的周围都有无数的冤魂在游走,还有一个人,在那深渊里还有一个人。” “苏邪么!?” 我全身猛然的颤抖,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一瞬间就冲出来这个念头。 “他蹲在地上,身上全是血,看上去也快死了,在他的身前不远处的地方,是门,一扇庞大数百丈的青铜石门。”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在天空上……没错,不会错,那是七殿……那是七殿大人,他在跟另外一个跟他一样的恐怖存斗法,是那个男子……那个戴帝冠的男子…” “…为什么……我还看到了……九殿大人……不可能……” 夜游婆婆已经彻底的成了疯婆子一般,竟然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我完全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以为她口里说的什么七殿大人还有山海界主就是我看到那个戴帝冠的绝美妖异男,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而且又说出了什么九殿大人,还有什么在天空上争斗什么的,我实在脑补不出来那种磅礴的场景。 感情是在拍电影啊! 我觉得很有可能,夜游婆婆已经神经错乱了,说的这些其实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走吧,让白少爷带着你离开幽冥鬼市,从此……都不要来了!”夜游婆婆挥挥枯瘦如柴的手,回归平静后的她一脸的疲惫。 整个不大的房间里被阴风一卷,弄得一片狼藉,只是在我出门口的时候,身后的夜游婆婆又传出了一句话。 “门……不要打开那扇门!!” 我脚步一顿,但是没有回头去看,夜游婆婆却突然抬起头来,从蓬乱苍老的头发里露出灰白已经暗淡了双目,其内一片浑浊,透出迷茫。 “我只能说出五个,本不该说……其实,我还看到了第六个画面……不会错的……那最后……七殿大人……死了……” 《阴美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阴美人请大家收藏:()阴美人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五章 招魂(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想到自己所看到的场景,夜游婆婆佝偻身体猛地颤抖起来,似无法置信。 蜡烛已经燃烧的差不多了,我跟白泽没有在幽冥鬼市停留,不过出去的时候要简单不少。 当我们踏出牌坊的时候,感觉又是一阵的晕眩,只一瞬间盒子变得不再沉重了,自己又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我摸了摸心脏,居然还在跳,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额头上居然满是汗水,这种感觉就像还阳了一般。 我眯了眯眼睛,发现依然是那个十字路口,蜡烛已经即将烧到尽头了,火焰显得非常的微弱。 站在路口处,白泽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枚铜币,然后在火上炙烤了一下,接着没有回头直接往后抛去。 我清晰的感受到,那种阴冷的森然感一扫而空,四周的空气明显的暖和了起来,这让我长长的呼出一大口气。 白泽至始至终都没有问我到底透过轮回看到了什么,我回去的路上,我想要跟他说,但是他伸手打断了我的话。 他让我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些,人这一世的记忆随着轮回本来就会消散,不能窥视前世今生,这违反了天道轮回。 佛道有语“天机不可泄露。” 泄露天机者,必定会受到惩罚。 我看到的是什么,只能我自己知道,绝对不能说出口,我如果把话说出来,就违背了轮回,打破了冥冥之中的秩序。 或许在我还没完全说出口的时候,我就瞬间受到惩罚,类似窥探天机者,话说到一半突然就暴毙而亡的人比比皆是。 我想到后果这么严重,就不敢说了。 但是我不明白一点,为什么那面让我看清前世轮回的镜子里,夜游婆婆会变成一只巨大的猫头。 对此白泽怔了一下,他没有经历过,不过沉吟片刻仿佛就理解了什么一样。 他的解释很简单,在早期古代朝政,甚至还是荒蛮部落的时候,有很多典籍上都出现了供奉黑猫的传闻,这种奉黑猫为神灵象征,哪怕是如今,在埃及也依旧如此。 在希腊神化里,猫存在了九条命,另外旁门左道也喜欢用黑猫来施法。 黑猫被供奉为地狱之神,它与幽魂相伴,是不吉利的,因为传闻它是冥界的守护者,它的眼睛能够沟通阴阳轮回。 具体的事情白泽大概知道的也就这些了,但是他说古往今来各种奇异之兽数不胜数,但是那么多人单单把黑猫当成神灵供奉。 这自然是有其中的道理。 白泽的伤势并没有多少好转,但是好在如今已经没有大碍了,从幽冥鬼市出来,已经是深夜了。 幽冥鬼市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尽管这个插曲对我来说震撼的同时又觉得不太实际,但是一路上我的脑海里都在不停的浮现我看到的场景。 白泽让我好好休息,我身上的问题还没处理,拖的太久总是麻烦,明天还得去卢月家一趟,把事情处理了,白泽说看看能不能把卢月的魂招回去。 如果从哪里突破不了,就只有想办法联系瑶瑶了。 目前最让我担忧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被借寿婆给我下了咒纹,瑶瑶一定知道。 至于米阳和林浩,我的身上肯定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在吸引着他们,但我只能小心提防。 躺着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在夜游婆婆那儿透过冥镜看到的画面。 那一幅亿万冤魂成为黑雾,凝化成无数凄厉的鬼脸遮天蔽日在万里高空,放肆的像是黑墨,把整个天都泼满。 唯有那庞大的石柱上,那身穿龙锦黑袍,戴着帝冠的俊美妖异男子,抬头凝视着天,似那目光能够穿透斜遮盖天地的冤魂,看到天外…… 他的身上弥漫出让人难以言喻的威压和煞气。但那身影却又凸显的格外萧瑟悲凉,那望着天地的双眼,透露出迷茫和哀伤…… 那真的是在这个世界,无数年的时候曾经发生过的事吗? 真的……是我经历过的前世。 于我,有什么关系? 那个戴帝冠的男子,又是谁!? 在那个男子出现的时候,冥冥之中就仿佛出现了一股夜游婆婆没办法抵挡的威压,导致镜面出现了扭曲和荡漾起了涟漪。 后面出现的地方像是地下宫殿,只不过庞大的超出了我的想象,那个手拿丈八拐杖的老太婆,还有那戴帝冠的男子,他们站的地方。 祭坛。 祭坛上有一口刻满符文和雕刻着瑞兽的青铜棺,里面躺着一个身裹素衣的女子,尽管她戴着一张面具。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看到那一瞬间,我心里却莫名地有一种震动。 她又是谁!? 因为随后夜游婆婆承受不住那股力量,冥镜起了裂痕,但最终的时候,那个戴帝冠的男子却说出了一段话,清晰的传入了我的脑海。 他分明称棺中的女子为鸢儿,且看那戴帝冠的男子悲凉的神情,大概那女子是他挚爱。 而且那个老太婆说什么幽冥之花的种子已经种下,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运转,被宿命选中的人,会受到幽冥之花的控制。 她……终将会来临。 只可惜仅仅只是反映出来不知道多久前的片段影像,那一丝快要消散的威压,就硬是把夜游婆婆给逼了出来。 我有一种预感,如果再稍晚一些,我可能会看到更加让我心神撼动的画面,那个戴帝冠的男子没有故意散发威压。 但是仅凭乾坤万魂嘶吼地遮天盖地,他依然屹立在世界顶端的姿态,那种苍穹在面前崩塌也不会让他有丝毫变化的气势。 我从来没有感受的如此强烈。 如果真的我前世轮回中有经历过那样的事,那毕竟已经是过去了,尽管已经让我无法想象,但我就当是做了个不切实际的梦。 可夜游婆婆看到我的未来几幅画面,我突然又迟疑了起来。 黑洞深渊里出现的一只巨大眼睛,一棵挂着很多人头的树,还有从洞里爬出来的孕妇…… 还有我死了,躺着血海里,在血海的岸边,出现的那个人,正是我从镜子里看到那个戴帝冠的男子…… 还有更让我恐惧的是,白泽也死了,躺在一口棺材上,浑身都是血,还有另外一个男子,让我不自觉想到了苏邪,不过从夜游婆婆口里说,他也快死了…… 夜游婆婆还说,那时候遮天蔽日的冤魂天空上,有两个人在打斗,其中一个是帝冠男子,另外一个…… 第七山海尊主! 《阴美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阴美人请大家收藏:()阴美人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六章 变故(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没错,夜游婆说什么山海界主啥的,说起的时候害怕的跟什么似的,还说了什么七殿大人。 还山海界主,怎么不说那什么七山海尊主是地府阎王爷。 不能信。 我抱紧理智大神的大腿,首先人的前世这种东西本来就虚无缥缈,更不要说夜游婆婆说的那些话。 我现在严重的怀疑自己是因为沾染了阴气,出现了臆想症,夜游婆可能也是个神经病。 泠修崖已经走了两天了,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怀揣着各种思绪,在迷迷糊糊间我睡了过去,大概是因为太累了,这一觉我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醒过来的时候头是昏沉的,揉着头发出门,就看到白泽在准备东西。 “先吃点东西,今天晚上还要去一趟卢月的坟头,看看能不能把她的魂招回来!”白泽看到我出来,他在简单的准备一些道具。 我这才想到自己还有麻烦,白泽说我爸妈那边有苏邪暗中观察,只要晚上不出去,那些东西应该就没有机会下手。 我给爸妈打了个电话撒了个谎让他们最近晚上不要出门,随后跟白泽急匆匆的吃了些东西。 我感觉挺对不起白泽的,觉得自己打搅了他以前的生活,吃了一些东西,白泽就招呼我说,“锁一下门,在楼下等我!” 他下楼开车后,我们径直的朝着村子的方向开去,等到到了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 至于为什么选择天黑,首先一个招魂白天是不可以的,其次白天来这里,人多眼杂,我跟白泽不是村里的人,被人看到会引起误会。 我们选择的不是从村子里进去的路,而且另外一条,这条路没有经过卢月姐姐的家,甚至连路过的房子都很少。静悄悄的土路,时不时的传出来一两声虫鸣。 天空中的月亮,也大的吓人,惨白惨白的,就像是一个大脸盘子。 终于,走到了坟地的位置,石灰色的墓碑上面刻着的字格外的冷硬。 我一直紧紧的跟在白泽的身后,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到了坟地后,有一种“老树昏鸦”的恐怖即视感。 有一些印嵌在碑面上的照更可怕,那些亡者似乎都怒瞪一双双冷瞳,阴森地窥着…… 白泽没有废话,看到没人后就直接动手招魂了,他先是在坟头烧了一些纸钱,接着就直接从黄布袋里拿出瓷碗。 碗里有米,而且是沾染了红色的鸡血,赫然是鸡血饭,取一块红布盖住,点燃了三根香。 白泽右手抬起在红布上虚空画里几下,嘴里轻声的念叨着,“唵发吒发吒吽普摄众幽魂……” 反正我也听不懂,不过不久就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这个时候没有吹风,但是三根香的烟雾却成了黑线一样,然后径直的飘向了坟头…… 我很害怕看到那天血淋淋的场景。 但这样的一幕让白泽看到了,他却眉头微微一皱,脸色有点难看起来。 我看到势头不对,心里咯噔了下,问,“怎么了!?” “不对。”他脸一沉,然后去弯腰去抓了一把泥土,放在鼻子上一闻,整个面容就变了。 白泽有些难看的开口,“这坟,被人动过。” 说完他都不等我说话,直接从袋里掏出了一个折叠的铲子出来,我一看就吓到了。 靠,这是打算挖坟掘墓啊。 工具倒是备的挺充足的,可是这直接挖死人坟头,这不是在做缺德的事吗,这种事损自己阴德。 我想要阻止,但是白泽打断了,他说,“我们来晚了,原本还能找到线索的,可是已经被人先下手了。” 我当时心里突然间涌上了很不好的预感,白泽根本就没有说话,让我看着望风,他直接动铲子了。 我心里紧张的要死,抬头看天,明晃晃的月亮悬挂着,如同一只眼睛在看着我们,挖坟先不说是损阴德,单单这种事要被村民报道。 我怕是得被人打死不可。 不过现在也顾不得了,白泽说的那么严重,我四下张望,生怕有人来,其实我很快也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座坟的确被人动过,应该是挖开过,除了上面那一层被铲子拍严实外,下面掩盖的泥土很软。 看得出因为是处于半山腰的缘故,这坟地很少有人来,没有过多久白泽就把粉给抛开了,这土是翻新的,前面挖开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两天。 说不定就是昨天晚上来的。 棺材钉已经被撬开了,白泽把棺材板推开,往里一看神色就有些阴沉,我有些害怕里面躺着死人,但拗不过‘好奇’这种作死的心理。 我慢慢凑过去透过移开的缝隙看到棺材里没有尸体。 只有穿着一件卢月生前衣服做成的稻草人,正因为知道那衣服是卢月本人生前穿过的,是白泽刚开始做的招魂香。 这坟里没有卢月的魂,但是却能够干扰招魂香。 “我们来晚了一步,就算有线索也已经被拿走了!”银月下的墓地,白泽看向棺材里叹了口气对我开口。 说着,白泽弯腰下去把那衣服扯了出来,看得我目瞪口呆,因为在我们老家,动死人用过的东西,是很不吉利的。 我问白泽这是想干嘛? 白泽也没回答我,把衣服拿出来后就重新填土,很快就把棺材重新用土埋住了,还在旁边弄了一些旧土,把痕迹掩埋啊。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问白泽接下来怎么办,说完话,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也有一点点的沙哑了。 白泽沉吟了下,对我说:“还有一个办法能够把魂招来。” 我眼皮狂跳,问白泽什么办法! 白泽指了指地上的那衣服说:“你穿上这衣服,剩下的交给我。” 我惊惧的看着那堆衣服,拼命的摇头,说我不要穿,这个是死人衣服。 白泽郑重其事的说,“这是最快的办法了。你脚上的咒纹,如果不尽快处理,我担心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故。” 白泽说的没错,我脚踝处的咒纹始终是卡在喉咙的一根刺,如果真的是通过这个东西来施展借命转运之类的求。 鬼知道是不是在夺走我的运气。 虽然虚无缥缈,但是这段时间我遇到的事已经超出了想象,不得不防。 想到这层关系,我咬牙对白泽点了点头,然后现在问他要怎么做。 白泽说,“去卢月姐姐家里,放心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好了。” 现在已经是大晚上了,我们从这个偏僻的坟场下去进来村子。 第七十七章 衣冠冢(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村子里面静悄悄的连虫声都没有了多少,破旧的土房子和新修的楼房显得格格不入,走到了卢月姐姐家的院子外面。进去敲了一会儿门。 很快,楼里面的灯,就亮了。 房门打开。开门的不是卢月姐姐,却是一个男人,一脸痘坑,而且皮肤还很黄。这个男人看到白泽之后愣了下,不过白泽跟他说了两句后,接着他马上就说:“你等我一会,我把我老婆叫出来。” 男人往楼上走去了,我注意看了一下屋子里面,很简单的普通楼。 过了几分钟之后,那个妇女,也就是卢月的姐姐,从楼梯上下来。她脸色明显有些苍白,就像是没有睡好一样。 白泽告诉她说,如果有什么未了的事想跟自己的妹妹说,我可以帮你们把她的魂招回来。 我有些好奇,卢月的姐姐竟然会这么相信白泽,听到他的话立刻点头说好,口中还在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语,接着,我们就被带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 楼道两头有窗户。不停的有风灌进来,发出呜呜的声响。 白泽让卢月的姐姐在外面等一会儿,马上他会出来。她的头点的就像是小鸡吃米一样,可是我现在没有半点笑的出来的感觉。 房门被推开,我和白泽进了屋子里面。房间里面被收拾的格外的整洁,一个书桌,一个衣柜。衣柜里空空荡荡。 甚至连桌子上,也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我知道农村里面有习俗,有人去世了的话。 就会把那个人生前用过的被褥还有一些物品全部扔掉,去掉这些晦气。 白泽把布包里面的东西都取了出来,放在了桌上,对着我点了点头说:“穿上去之后,静静的在屋子里面等着就好了,什么都别管,听到任何声音,也都不要出来。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几乎已经僵硬的脖子。 白泽往门口走去了,临头的时候叮嘱了我,让我换好了衣服之后说一声。 我示意自己明白了。 房门吱呀的开合声中,屋子里面,就剩下来了我一个人。 我硬着头皮把这衣服整理开,咬着牙,把衣服换在了身上,一些紧绷的感觉从身上传来…… 我把自己的衣服叠好了之后,把血玉放在了桌面上面,随时准备着如果有危险的话,马上就滴血上去。在屋子里面喊了一声,说我已经准备好了。 轻微的两声敲门声算是回应…… 可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会不会太顺利了一点儿?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外面传来了一声声悲切的哭喊的声音,让我有些汗毛乍立。 声音之中,隐隐夹杂着卢月的名字,这是卢月的姐姐在哭喊卢月,我听说乡下招魂的时候也需要家里人叫魂的。 招魂……开始了。 由于我在的这个房间是卢月生前住的屋子,这个时候我穿着她以前的衣服,整个人就紧张的不行。 外面的招魂愈演愈烈,有心想要出去看,但害怕打乱白泽,我只能焦急等待。 大概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声音戛然而止,是那种突然的死寂,一瞬间仿佛那些声音都没有发生过,我恐慌感霎时就弥漫了全身,刚要过去开门。 门却突然被白泽推开了,他神色非常急促,对我说,“快快……快把衣服脱了。” 白泽的脸色难看的就跟吃了苍蝇。 我一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心里最开始那种不安情绪瞬间暴增,慌张的赶忙就要脱,可是这才反应白泽在门口。 我涨红着脸,让白泽出去。 他低着头面色很不好看的转身离开了。 重新换了自己的衣服,我把血玉胡乱的戴上,就赶紧出去了,我看到外面还有一些招魂的东西,卢月的姐姐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但是从她的面容看得出,她刚开始哭过,不过此时目光却不时的看到旁边的白泽。 “怎么了!?”这弥漫出紧张的气氛,让我更加的不安了。 白泽说出了麻烦,接着又问卢月的姐姐,“卢月下葬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尸体!?” 卢月的姐姐说不可能,人死后都是讲究入土为安,她怎么可能衣冠冢。 “我是亲眼看着我妹妹下葬的。不可能没有尸体!”卢月的姐姐听出了白泽说含义,整个人一下就急了。 我现在有些醒悟白泽的意思了,其中肯定什么环节出了问题,如果卢月的姐姐说的是真话,那么卢月的尸体就是下葬后被人弄走的。 我现在突然突然觉得,我跟白泽什么地方想错了,首先就是卢月的事,包括那个穿中山装的男鬼,其实都是因为周梅给我做的面膜。 这一切的根源无非就是我用了卢月的脸皮,所以他们俩才会缠着我。 首先这段时间,从我刚开始进入那美容院我见过周梅外,这么久她一次都没有出现。 如果我脚踝处的印记是她做的话,那卢月很有可能就是她做的幌子,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我的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米阳,林浩还有周梅要费劲心思! 跟我结阴宴是获取这种东西的手段么!? 我忽然也隐隐有些明白奶奶为什么要在我小时候给我举行一场阴宴了。 恐怕,不单单是什么所谓的九岁劫。 我这边正在胡思乱想着,卢月的姐姐不是傻子,听出了白泽话里意思,当下就直接坐在了地上,双手一边捶地一边哭喊造孽啊。 她男人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赶紧把她扶起来,等他们俩下楼后,我赶紧把白泽拉一旁,问到底怎么回事,那坟是我们挖的。 “我们之前已经有人做过手脚了,那坟被挖了一次,如果卢月的姐姐没有撒谎,那么有人在动手脚前,还特意用了一件不是卢月的衣服来诱导我们。” 白泽坐在一旁,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有人诱导我们,说明他们对我跟白泽查的路线都了如指掌。 “会不会是瑶瑶!?”这是我首先想到的,泠修崖把瑶瑶的男朋友给杀了,她已经对我恨之入骨。 可能也只有她知道卢月的地方了。 陈寅深吸了一口气说:“想要动坟,还要弄走尸体,一定有外人来过镇上,鬼是挖不了坟的。” 我不解的摇了摇头,说:“为什么鬼挖不了坟?” 白泽继续说:“鬼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如果人挖坟,那就有活人动手,不然……除非你那个同学没死。” 第七十八章 衣冠冢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的脸其实一直在恶化!” 白泽说了一句我想要尽力避开的话题。 从我知道那面膜是人皮后,我就逃避的不敢照镜子,白泽说的没错,我的脸在慢慢的变成一张陌生人的脸。 白泽让我不要多想,会有办法的。 我们下楼的时候,看到卢月的姐姐还在拿着帕子哭,只不过在堂屋除了她男人外,还多了一个,长得有些尖耳猴腮的干瘦男子。 卢月姐姐蹒跚着脚步走到了白泽身边了,哭着说:“求求你,你能知道的尸体没了,肯定能找到她,求你一定要帮帮我们……” 白泽还没说话,这个时候那个尖耳猴腮的男子站起来,目光不屑的看了我们俩一眼,“我看是这俩人合起伙在敲诈,你们有没有看过坟,怎么知道那坟里没有尸体的?” 我看了他一眼,这脑子穿的有些邋遢,一副刻薄相,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 白泽轻声一笑,“不信,你们可以把坟挖开看看。” 埋入土里的人动土,是不吉利的,卢月姐姐一听要动土,整个人就怔住了,拿不定主意,我看到那个尖耳猴腮的干瘦男子眼里掠过一抹深意。 卢月姐姐的男人思索了下,同意挖,万一真的尸体都不见了,还说什么吉利不吉利。 “不行,我们去挖,万一这俩个趁机跑了怎么办!?”干瘦男站起来,语气毫不客气的说道。 大概是因为我跟白泽年龄都不大,而且看打扮也不像道士和风水先生。 就在这个时候,白泽开口说话了,语气很平静的说:“我跟你们一起去坟头。” 干瘦男有些微眯着眼睛看着白泽,但是显然无论智商和外表,他都没法跟白泽相提并论。 白泽面色不露声色。 拿了简单的工具,我们开始往路上走去,但是干瘦男走在我们俩后面,生怕我和白泽跑一样。 很快,就到了坟山的边上。开始挖坟了。 锄头一下下的落下去,当下卢月姐姐的男人就发觉不对劲,说坟头太松,好像被挖过了一样。 十几分钟的时间,坟头就被完全挖开了,棺材的表面,被露了出来。 众人把棺材盖子撬开了,那些人的面色,一下子全部都变了。 我看着空空荡荡的棺材内部,不知道为什么,背上唰的一下,就出来了一大片的冷汗,但是随即,又松了一口气下来。 可没想到我这刚松懈下来,那干瘦男立即扔了锄头恶狠狠的转过来,对我跟白泽说道,“是不是你们,一定是你们干的,把小月尸体弄走了,然后故意装神弄鬼来骗钱!” 我没想到这个干瘦男竟然无缘无故的就一口笃定的血口喷人,我有些气不过,就要开口质问。 但白泽伸手拦住了,他撇了后者一眼,淡然说道,“我要是做这行,也不会挑你们这种拿不出多少钱的人下手,况且,我帮你们是因为卢月和我这个朋友生前是好友的关系,也没有打算收一分钱。竟然不信,那好自为之。” 说完,白泽拉着我转身就要走。 卢月姐姐本来就六神无主了,他们也不懂,白泽就好像是救命稻草,当下卢月姐姐上前就来拉白泽,让他一定要帮帮他们。 白泽深吸一口气,说道:“村子里面,这段时间之内,有没有陌生人来过。” 白泽问后,他们几个人就都沉默了下来。 想了一会儿,卢月姐姐的男人刚要说话,干瘦男突然开口了:“我知道,他们是哪个村子的人,我以前和卢月男朋友认识!” “她男朋友!?”白泽眉头微微一皱。 竟然坟里真的没有尸体,我们又重新填了一次土,卢月姐姐已经哭的不成样子。 倒是回去的半路上,这个干瘦男不停的跟白泽说话,他说自己叫马三,是卢月的表哥,至于卢月的男朋友,这个不是什么秘密。 是隔壁村的,马三在后面有些语气发颤的说:“其实我只知道一点点东西,卢月男朋友叫吴凯,以前在他们村子上算是一个恶霸,我的几个朋友和他认识,有一次说去那边喝酒,谈地盘上面的事情,我也就跟着去了。之后我看见了卢月在他家里面,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白泽沉思了片刻,说:“他家里面,有几个人?” 马三这一次回答的很快,说:“没人了,他是单亲家庭,他妈在他小时候就偷男人跑了,他爸得看肺癌也死了好些年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可能也和一个人生活了那么多年有关。” 白泽点了点头,接着问到:“他家的房子具体的位置,你应该很清楚吧,我们直接就过去。我需要你指路。” 马三头点的就像是小鸡吃米一样,说知道,知道。 我看了白泽一眼,他对我做了一个肯定的眼神,我一下子就放心了很多。 大概是白泽太高冷了,说话也简单明了。 马三就走到我面前,贱兮兮的开口说,看上去你男朋友对你真不错。 我微微撇了马三一眼,他牙齿熏的有点黄,笑起来看上去尖耳猴腮,从面向我怎么看都像是那种卑鄙小人,色眯眯有些猥琐。 “他是我朋友。”我看了猜我一眼,他没有动容,继续走路。 “我看了好几次,发觉你的长相跟卢月挺像的。” 他说这话,我心里咯噔了下,更加苦楚了,但是我没有回答他。 “你们大晚上跑到这里来是为了卢月!?我怎么没有听她说过有像你们这种朋友的。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马三眼珠子转悠,继续问。 我眯着眼睛有些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不在说话,这个马三这么肤浅的心机,不用白泽,我都能看出来。 他这是想套我们话,想到刚开始在坟地还对我们一脸怒不可遏的模样,我心里冷笑一声。 马三还不死心,想要继续套话,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以为是我爸妈打过来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心里顿时觉得不太妙。 唐雪珊。 看着屏幕电话打过来的联系人,我想要直接挂断,但觉得她大半夜的打电话,我心里好奇起来。 最终接通了,刚接听,唐雪珊着急的话就传了出来,“小烟,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现在不要挂电话,我有事跟你说。”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好了!” “米阳今天来找筱媚了,我不知道她们聊的什么,但是我觉得跟你有关系,而且筱媚好像给了米阳什么东西!” 第七十九章 倒挂人皮(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听到这话,我不怒反笑的说,“唐雪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腹黑?我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吃亏第二次,你也不要想三言两语就挑唆我跟筱媚的关系。” 那边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你不信,但是那个米阳离开的时候,我跟踪了,他在门卫室问了周叔家的地址,我也问了一个,等会用短信发给你,信不信由你吧。还有……你还记得宿管大妈吗!?她死了。” 我额头上有些汗水,紧紧的捏着手机,让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了。周叔当时的确有点儿问题,可是,值得米阳花那么多的精力去调查他住在什么地方? 现在看来,绝对是没有那么简单的!否则也绝对不会让他花了那么大的精力。 我绞尽脑汁不停的去思考,也没有想到,到底周叔还有可能知道什么。 还有宿管大妈。 我心里突然升起了愧疚,这愧疚对王艳也是如此,因为我知道,宿管大妈跟王艳一样,都是看到了她们本不该看的东西。 我现在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和恐慌,米阳肯定是查到什么了。 我的心思跟他们不能比,现在唯一能够信任的就是白泽了,而且我被目前卢月的事绊住了脚,不管他们到底是在觊觎我身上什么。 不管自己究竟有什么秘密,我现在都要先把目前的事情处理完。 我们没有去卢月姐姐家,而是直接让马三带路去卢月男朋友家里,但是这其中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具体我又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马三听白泽大半夜要去卢月男朋友家,赶紧摇头,说要不等明天天亮,这会这么晚了,那村子就跟荒村一样,都没啥人,大晚上阴气森森的。 白泽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胡乱的说没有多少时间了,人死后的灵魂是会慢慢的消散的,拖的越久就越不利。 他这样一说,马三就不说话了。 我们出了村,上车后白泽开车让马三指路,在公路上,大晚上安静的很,大概一个多小时就更加偏僻了,小路一旁是田地,另外一旁则是一些竹林,在竹林后面才是房子和村路。 这的确是一个看上去毫无生气的村落,把车停到村外,我们走进去,里面黑灯瞎火,要不是今晚上的月亮很大,都看不清路。 马三指了指右侧的一栋房子,然后说:“这里就是了。” 我扭头看了过去,小楼有两层,楼外面有一个院子,铁门已经关闭了,而且院子里面空空荡荡的。 白泽取出来了一只香,点燃之后,直接插在了铁门的边上,然后伸手去推了推铁门。 哗啦啦的碰撞声,铁门上竟然挂着一串铁链子的锁。 不过已经没用了,没有铁锁。 打开铁门,我们进了院子门。这个时候,马三却站在门口不动了。 白泽沉吟,声音有些微低的说:“你最好是跟着我们。” 马三整个人有些迟疑,不过还是跟了上来,这栋房子门都没有上锁了。 我开始觉得有一点点的不对劲了,转头看白泽,发现他依旧平静,只不过因为太黑暗,我也不确定他面容到底是什么表情。 这房子怎么看都像是荒废了很多年的,而且这个村我都觉得透露出古怪。 白泽也看出来了,他回头想要问马三,可是转过脸就愣住了,在后面站着的马三不见了踪影。 “这个马三有问题,他在骗我们。”白泽脸一下就阴沉起来。 我也察觉到了,忙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们!?” 白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且沉声开口道,“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你在这里等一会,我有办法把他揪出来。” 说完,白泽直接就追了出去。 我猛然地意识到了,最开始马三知道我们要挖坟就竭力反对,随后在挖开后又故意挑事端。 还有就是他打开了的锁,他开始不想进屋子。 一种沉重的压抑感扑面而来,就像有人把一整条浸透冰水的厚棉被朝我们迎头蒙裹而下。 昏沉,压抑,寂寥。 只有我不太规律的呼息和脚步声震动着沉凝的空气。 还有股无法抵御的寒意,正在从那扇洞开的门里泄出。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个马三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为什么不进这个屋子,难不成这栋屋子有什么吗!?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句句断断续续的歌声。 “你说你的眼睛会笑,花都会在满天绽放,那满天飞舞的精灵,像是眼睛,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她在看你,一直在看你……” 这歌声和歌词都怪异得令人毛骨悚然,就像掐着喉咙哼出来的,带着不连贯的破气音。 这还不是最吓人的,吓人的是这根本就不是歌,而是一段话,却被用着诡异至极的音调唱了出来。 我猛然的回头。 瘆人的歌声在屋内时就戛然而止,留给我们一身难以平复的惊栗。 我想要离开,却发现门不见了。 但是在我的头顶,整张“女人皮”披头散发四肢摊开,面朝门口地倒挂在一个锈迹斑斑的三叶的吊扇上,乍眼一看像屋内当空晒着一件用材诡异的连体衣。 除了头部,其他任何部位都已血肉无存,说剩这张薄薄的人皮,在月光下泛着淡黄透红的奇异光泽。 那只尚还丰满的头颅突兀地垂落在半空,长长的黑发倒瀑而下,而一双美目正怒眦瞪视,空洞地看着呆立在门口的我。 之前的诡异歌声突然又清晰地响起,我僵硬了动作,因为这回终于听清了… 它赫然出自这张人皮的嘴! 那朝下倒悬的头正像只钟摆一样的摇来摇去,两片血红的唇跟着这种古怪的节奏,一撅一动。 像是被按了无限循环的钮,人头一遍遍地拿着这首瘆人的歌在洗我的脑。 这幅场景有点像电影里常有的催眠桥段。 但人家医生好歹用的是铮亮的怀表或者水晶坠子什么的,可从没见过有拿倒悬的人头来坑爹的啊?! 它不停地唱,并冲着我勾起了嘴角,绽开一抹极其鬼魅的微笑。 一丝如墨黑血顺势蜿蜒爬出,从嘴角倒流到额角,在惨白的脸皮上画出一道弯弯曲曲的痕,看上去好像这只美丽的头颅正在龟裂。 随着这歌声越来越鬼畜地短循环,哼出的歌词已经听不完整,只有一个个字的音符从翕合得越来越快的唇里吐出。 第八十章(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刚要拿出血玉挤破还没想愈合的食指。 就在这时我身下一软,诡异飘飘地悬浮起来,就像一团烟或者雾什么的。 总之空荡荡得好像灵魂脱去了一身沉重的皮囊,悠然而迷茫。 很快,我发现自己正“如燕”般飞向那嚅动不停的嘴。 两片涂着厚重膏药的唇像不停鼓动的吸尘器抽气口,看势要将我活吸吞进去。 那人皮边唱边嬉笑,一双混沌死眼居然还调皮地挤了挤。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屋内猛得又降了几分温度,从地底滚涌而出的黑雾里凝着熟悉的味道,血的腥甜和海的清香混杂。 脖子上的血玉红芒猛的闪烁,把那股吸扯的力量直接斩断,然后猛地打了个趔趋。 就在我一脸惊魂未定的时候。 我终于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的他出现了,见他面色不善,我厚着脸皮干笑着打招呼,嗨,咱又见面了啦! 依旧是一袭青衫,修长白皙的身影,唯独是他的面容,依旧被一层薄雾斜眼,但是隐隐还能看出大致轮廓。 尤其是那双冷冽的双眼,能够透过薄雾直接射出来杀人似的。 泠修崖俊眼一扫看清形势,想也不想地挥起手臂一掌糊向人皮的嘴,整只头拖着一张皮飞了出去。 人皮本是勾挂在扇叶上的,只听“嘶啦――”一声给扯破了。 平时说话声音那么好听,外表简直就是一个小鲜肉,怎么凶残的时候这么猛。 正无语地替它默悼半分钟,就听耳边响起一阵愤怒的狂吼。 “为什么就不能听话地呆着?!还敢跑这儿来!!” 熟悉的语调,熟悉配方,熟悉的……骂声。 泠修崖拍飞人头后,继而转身直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做鬼这么暴躁,你家里人知道吗?! 刚想辨驳几句,就听“嗵”的一声,偷偷挨过来的人头又被残暴地一掌糊飞。 这次不幸地挂上了吊灯,整张人皮撕裂成两条,正卡在花形灯罩之间。 而头颅就垂在他的肩后,嘴巴正咬牙切齿地大张着,看起来很想咬他一口。 但这幅场景看上去既搞笑又糟心,妖孽得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我默默抬手,无奈地也糊了自己一巴掌。 “明知道有问题,还敢留在这,你是嫌自己命长?” 你只会说,我都被那样了,你让我怎么走!? 一个劲在旁边数落我,我颇觉丢了那啥面子,只得弱弱地撑起些骨气进行反抗:“你有本事别来救……有能耐你……” 最后一句还没出来,我感觉他脸阴得可以狂风暴雨了俊眉倒竖长臂一伸,直接将我拎到了那正张大如黑洞的嘴巴前,脸抵脸地欣赏啥叫“血盆大嘴”。 我擦嘞――霎间我就泄光骨气,怂蔫地将身体跟条虫似地蜷缩起,赶紧抱住大神的手臂。 “别这样,那啥……我错了……” 泠修崖:“……” 一阵尴尬的沉默。 从薄雾斜眼的轮廓中,他射出了两片眼刀子,果断从震怒切换到高冷频道,还附送一声天籁般的冷哼。 修长的手指凉飕飕地攀到我的后颈,掐着它把我剥离了他的胳膊,跟扒拉掉墙上一张旧海报似的,还给我做出了嫌弃模样。 嗯呢,要不是看在救了我的份上,否则单凭这态度,我就能唾你一脸的口水。 重新把我放地上,我暼见他依旧一幅“不想理你这个蠢蛋”的样。 “呃…那个那个,还是得谢谢救了我,以后……” “没有以后。”他睨睥着,毫不客气地打断我本是不情不愿的道谢。 噫,拽什么拽! 行吧,鬼哥你好鬼哥再见…… 我撇撇嘴角,准备挥挥衣袖不带走一根鬼毛,打算闪人! “如果你一天遇上几次麻烦,我不能保证次次能顺利过来,到时看你怎么死!” 果然是只讨厌鬼,白瞎这么好听的声音。 “这次算意外,下次本姑娘就算被鬼啃了,也不会来叫你七公子来救,瞧你这幅做了亏本生意的样,本姑娘才不希罕!” “七公子!?”他好像听这个名字有点生疏,问,“你听谁说的?” “诺,你腰间挂的那玉佩,上面不是写着七字么?”我暗戳戳的指了指他挂腰间的玉佩,翡翠蓝玉,一看就是富家公子佩戴的。 “相对于七公子,我想你更适合叫我另外一种称呼比较好。” “嗯!?”我一愣。 “夫君。”他平静开口。 “人家都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夫君!?”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但是没找到这话就触犯了天威似的,温文尔雅的泠大少爷脸直接垮了,我都感觉房间温度猛地下降好多度。 刚平息的表情又开始风起云涌,只差电闪雷鸣。 识务者为俊杰,我扯回自己的毛赶快脚底抹油,却又发现……没门了。 好吧,一回生两回熟,显然这会儿他直接又整出了结界。 哇擦,要不要这么小气,人家不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嘛,至于动不动就施展自己的威!? “快快快,快放我出去。”我镇静地冲他抬抬下巴。有些时候想想也真是奇怪,同样是鬼,为啥我不害怕他呢!? 大概女生的直接敏锐,觉得他不会害我,加上作为音控的我来说,他的声音真的有诱惑力,胆子就越来越肥了。 “你说什么!?”他已经有种要爆发出暴雨的趋势。 他那庞大的气势汹汹就跟排山倒海一样,直接给我埋了,我立即反应过来这个家伙温柔随和的外表下,隐藏着恐怖的实力。 赶紧缩脖子,怯生生的说,“七大少,七公子,泠修崖哥哥,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那个啥,你能不能把我放出去,我怕黑。” “错没有!?”他冷静的问。 “没……”我还想垂死挣扎,但话刚说出口,他两片亮铮铮的眼刀子又投射到我的身上,仿佛我要是说的不满意,他会直接抹我脖子一样。 “我错了,这次真的错了。”我哭丧着脸开口。 泠修崖好不容易把满脸快释放雷暴的乌云给压下去,见我还敢撞枪口,仿佛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诡笑悄然勾起。 “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就要接受做错后的惩罚。” 我敏锐地察觉最糟糕的麻烦来了,赶紧擦嘴巴换风向。 “呃,其实小女子觉得跟泠公子共处一室也是种荣幸……” 他僵住笑容,一言难尽地瞪视了我一会儿。 第八十一章 鬼夫君(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僵住笑容,一言难尽地瞪视了我一会儿。 “这就是做错事的惩罚。”他将鬼爪子一伸把我从墙边上捞了回来,无比熟稔地往自己怀里带。 我扒着墙赶紧摇头,诚恳地表示:“不用不用,真的不用这么热情,我还要回家收衣服,有什么话哪天有空再说吧,那啥……你肯定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对不对,你赶紧忙你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竟然把为夫叫来了,在怎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跟你比,千里有缘理应厚爱,你说呢?”他没用上啥劲地把我一把拉回怀里,还用那修长温润没温度的手像捏橡皮泥似的揉我的脸。 靠,知道这货性格精分,但没想到能精分成这样! “喂喂……你弄疼我了。后面还有张人皮,你不要脸,本姑娘的脸还要呢。”我拨开他的鬼爪子,又想到自己开口说的这句话,怎么这么充满歧义。 “呵呵!” 他冷笑睇着我坚贞不屈的眼神,不高兴地将眼珠子一转头一扭,杀机凛冽地横向悬浮在身后的那只人皮,后者正好张大嘴准备朝他后颈上来一口,没想到被撞个正着。 泠修崖一记冷眼秒杀。 嘭――下一秒,那人皮直接炸了,成了粉末。 “这下,没有谁偷窥了吧?”他高冷地凑到近前。 “你竟然想要本尊出手帮你,那以后帮你一次,你就得付出一些代价。”他枭雄般的口气仿佛是在对我说本尊从不喜欢吃亏。 对于这种毫无节操的强权,还能说什么?果断地冲着他的脑袋一胳膊肘顶出去。 但突然我想到了什么,僵了僵举动,迅速收回肘子。趁鬼脸还未翻黑之前,赶紧憋个话题出来岔开他的色心。 “那人皮是不是卢月的,然后你肯定知道我的脸怎么完全恢复过来对不对?!” 泠修崖略微愣忡,好似觉得这事的确值得探讨。 “这件事归根究底就不是要你的这张脸,有人在故意拖延时间,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么!?” “果然,卢月这些角色都是棋子。”这段时间以来,我就想到了一些眉目,瑶瑶,卢月,又或者是穿中山装的男鬼,都是有人在操控的。 “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这个泠修崖从一开始,也就是我去美容院他一直都知道,我觉得凭借他的能耐,肯定是有更好的办法。 “嗯。”事实他也没隐瞒,就在我双眼放光望向他时,他淡然的开口回应,“但是本尊不想说。” 切,看把你能耐的。 “不知道就不知道,装什么装!”我白了他一眼。 “不要用激将法这种幼稚小把戏,这对本尊没用,这件事你自己处理,但如果你愿意付出一些代价作为交换,本尊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他一副预谋深算的口语。 绕了一大圈,又绕回来了啊。 “想要福利?送你两个字!”我凑近说,“没门。” “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跟你结阴宴,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对吧。”他慢条斯理的开口。 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做出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模样。 泠修崖很自然的说,“只要破了处子之身,他们就不能跟你结阴宴了,这点本尊可以帮你。” 苍天啊,大地啊,王母娘娘啊!!小女子愿意以后每年供奉你们,求求你们显显灵,随便来一个把这精分的二货给收了吧。 “这就不劳泠公子费心了,小女子真不怕结阴宴,而且说不定阴宴对象,要是比你还帅,比你还温柔,比你还……”我乐此不疲的想要打击,但是话说到一半,我感觉到一股浓郁的阴气卷着整个屋子。 “你…再…说…一…遍。”他的怒气值看来已经达到了即将喷发的状态了。 都怪自己嘴碎,怎么就不知道看看眼前的形势。 瞥了一眼我悔得要撞墙的表情,他伸过两根指头捏住我的下巴摇了又摇,恶劣地冷笑,“放心吧,没人敢跟你结阴宴,你要是敢,本尊会亲手了解了你,我不介意娶个**人回家,省得咱们人鬼殊途。” 小心眼的死鬼,一肚子坏水怎么没烂了你的肺。 等等?什么…你要娶、娶娶什么?说说清楚,什么意思?! 没等我抖着手指过去,这妖孽勾唇轻笑,手指一挥一扬, “女人,有空聊。”泠修崖冷清又磁魅的嗓音贴耳拂过。 眼前蓦的天旋地转,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场景什么都没有变,还是在阴森的房间。 我知道,是泠修崖把结界打开了。 他……这是走了吗!? “泠修崖?”我四下张望一眼,连门后阴暗处都没有放过,但是没有回应,我又轻声的叫了几声七公子还是没有回应。 “看来真的走了。”我暗自嘀咕,“走吧走吧,别回来了,小气鬼,以为姑奶奶真怕你,妈卖批,再次你敢这样,我一口唾沫淹死你。” 就在我挥挥手,想要不带走一片云彩撤人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一个幽幽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能耐这么大了,能一口唾沫就能把本尊淹死!?” 这声音都成了我的心理阴影了,听到传出来的瞬间,差点给我吓跪了。 整个人打了个趔趋,连忙看微微有些闪烁幽光的血玉。 “你……你没走啊。呃…那啥……今天你看月亮好圆啊。”我故作淡定的想要把自己犯下的‘罪状’给遮掩过去。 泠修崖沉默了。 “喂,你不走了啊!?”我盯着血玉开口。 “你很想我走?” 从他的声音,我能够想象到此时的他应该是皱着眉头的。 “也不是,如果你安安稳稳的,要是我遇到麻烦你能出来,我觉得留下来挺好的。” 泠修崖不说话了。 我迟疑着问,“对了,那张人皮是谁的!?” “你夫君,不是万能的!”他直接给我说了一句,直接不说话了。 夫君!?相公!? 妈呀,果然是千年老鬼,这年头自家男人都该叫老公了好吧,还夫君!? 呕呕呕… 实力虽然厉害,但是咱们俩这代沟,也不知道能不能补回来。 我的手机突然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掏出来看了眼,是林浩的号码,发的是一张彩信,我打开一看,心脏一下就提起来了。 是林浩在我家拍的,我还看到我妈在后面。 第八十二章 你信命吗(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妈不知道林浩已经死了,而林浩在我家!?他发这张图就很明显是什么意思了。 我也顾不得现在是什么时候,直接打电话过去。 林浩隔了一会接通了,但是没说话,我问他是不是在我家,他沉默片刻,冷笑了声,“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呢?你竟然跑了,那我就只能到你家来等你了。” “你到底想怎样?” “你奶奶也过来了,她一定很喜欢看你嫁给我的样子。”林浩轻声一笑。 奶奶!? 我心里一愣,猛然想到,奶奶不是在老家吗,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说,“你不要伤害他们,我会过去找你的。” “不要叫任何人过来,希望你不要耍花样,不然后果你不会想看到的。”他冷声开口说道。 我还想说话,那边却直接挂断了。 我有个疑惑,苏邪不是说在我家已经贴了符咒吗!? “泠修崖,有人抢你女朋友!?你管不管。”有些时候,无赖真的是被逼出来的。 我一个没多大本事,卷入这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来了,只能找个大神躲一下,都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啊。 相对于林浩,我个人比较喜欢七公子这个古风男。 “你那么厉害,也去吐口唾沫把人家淹死吧。”他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手段运用的相当到位啊。 真是心眼比针眼还小的小气鬼啊。 “唉呀,七公子,七少爷,泠大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别说了,有人来了。” 泠修崖说完后,我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等进来的时候我看到是白泽。 我问他怎么样了,马三说什么没有。 白泽点了点头,说:“他说尸体不在这里,当时挖尸的时候,有他参与其中,至于尸体去哪儿,他不知道,但是他说是一个女的让他做的。” 我问白泽,有没有说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 白泽点了点头说:“他说叫做周瑶。” 我的眼皮,顿时狂跳了起来。 竟然,是瑶瑶。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怎么能找到她家的地址!” 瑶瑶提前下手了。 她知道我会来找卢月,因为找到卢月超度她的魂,我才能摆脱她的纠缠,才能让我自己的脸不恶化。 我让白泽把我送回学校,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去了,更关键的是楚筱媚知道卢月家的具体位置。 白泽也没有反对,开车把我送到了大学校门口,我下车的时候,她让我注意一些,如果有事一定要联系他。 “我其实有个疑惑!”我停在了原地,顿了顿后望着白泽。 他很自然的开口,“你说。” “你跟苏邪,为什么要帮我!?”其实这话我想要隐藏起来的,毕竟问出来后就会让白泽以为我在怀疑他。 但事实上,这个疑惑成了我心里的疙瘩,我真的想不明白白泽和苏邪为什么要帮我。 而且,我跟他们俩相遇,也都是在无数个巧合里发生的。 我没想到,放我说出这话后,白泽整个人也都愣了一下,好似让他想到了什么,不过也仅仅只是片刻,他反问我,“你信命吗!?” 我不太能理解为什么白泽会突然这样说。 “这都是命里注定的,苏邪那家伙虽然有点不靠谱,但是你要相信。我们对你没有恶意!至于这其中的一些隐秘……”白泽说,“现在帮你把你身上的问题处理了,后面你会慢慢的知道的。” 白泽开车离开了。 但是,我隐隐有些感觉到,在我的身上远远没有如今我所看到的那么简单,白泽和苏邪能够找上我,一定也是有原因的。 走到铁门旁边的门卫室玻璃处,我敲了两下,又叫了两声。门卫室里面,灯光亮了。 窗户被打开,探出头来的,是那个戴眼镜的门卫。 他皱眉看着我,然后揉了揉眼睛说了句:“哪个班的?”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突然就面色变了变,说:“是你?” 之前在门卫这里,我们还曾经有过争执,被他认出来是我,我一点儿都不奇怪。 要是换做其他人这个点这个门卫估计早就发火了,但是不知道怎么,这门卫看我的眼神古怪种透露出恐惧。 我看到他愣在原地直勾勾盯着我,不由说能不能开下门。 门卫大爷深吸一口气,都不说话,直接开门让我进去了。 “丫头……”我进去低头没走几步,他突然喊了句,我转过去的时候,他又沉默了,就说了句,“别太晚回来,其他学校最近发生过好几起学生失踪案了。” 我感觉门卫大爷原本是想说其他的话,但是不知道怎么突然改口了,但是他不想说,我也就没问,只是点头就回宿舍了。 整栋宿舍漆黑的像是矗立黑夜中的鬼堡,安静的让人压抑,回到宿舍后我随便的冲了下脚就睡了,大概是因为太累。 我感觉自己睡的迷迷糊糊的,总是在半醒半梦间不停的断断续续做梦,直到感觉脸上一下一下的有凉气吹来。 我睁开双眼看到一张白花花的脸贴着我的面门,当时就吓到我了,但是,我不敢多动了……侧眼一看我的肩膀。 一只苍白的手,静静的放在那里…… 额头上早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我正准备前冲闪躲的时候,那只手,却突然放开了…… 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身影……从我身边走过。 我清晰的看见了她的侧脸,这个不就是唐雪珊么! 她睁着眼睛,就像是没有看见我一样,朝着外面走去了…… 我朝着她的位置看去,空荡荡的,被褥很凌乱。 我反应了过来,唐雪珊现在是在梦游啊!梦游的人,是不能随便乱叫醒的…… 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唐雪珊已经出宿舍了。 我突然有些害怕,但想到了自己还有泠修崖,摸了摸玉,我真的怕唐雪珊会出事,我听说过梦游的人上天台跳楼的的事。 虽然我对唐雪珊已经没好感了,但是毕竟同学一场,于是一咬牙穿着鞋子就跟了出去。 唐雪珊整个人就跟提线木偶,像跟木头僵硬如死人一样往前走。 我背后的衣服,唰唰唰的被冷汗就浸透了……唐雪珊走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 她僵硬的伸出来了手,手中拿着一把钥匙。我甚至能够看到,锁头上面的铁锈被钥匙刮的剥落了下来。 第八十三章 梦游症(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钥匙插入了锁孔之中。她推开了房门,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进了房间…… 我没有敢往前走了,整个人都在不停的发抖。 我心里有些紧张,然后握住了挂在脖子上的血玉,轻轻地唤了声泠修崖,让他帮我壮壮胆,但是没想到。 他压根不甩我。 不过,我能够感觉到他存在,他肯定也看着这一切的。 我朝着宿舍的门口走去了。 房门是虚掩着打开一条缝隙的。我伸手将门推开,冰冷的木头,让我打了一个哆嗦。 这是以前我们住的宿舍,大概的布置方式,是两个高低,然后进门的位置,有一个洗手间,这里就相当于一个过道一样。从这个角度,只能够看见一个位置。 唐雪珊,这个时候正坐在我视线之中的位置上面。 我正要继续往里走的时候,突然,整个人都完全僵硬了,浑身的汗毛,都乍立了起来! 屋子里面并没有灯,而是阴冷的月光。 在唐雪珊的身后,也就是墙壁之上,有两个影子!一个影子对印着她,但是另外一个影子,却重叠在她的身上!只露出来了一只手! 也就是说,从这里看见的影子,是三只手的!屋子里面,还有一个人。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面色瞬间就变得苍白难看了!谁在里面! 我压低了声音,问道:“是谁?” 没有任何的回应。唐雪珊也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位置,依旧在梦游之中……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退后了两步。 我再去看墙壁上的影子,那多出来的一只手,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松了一大口气,快步的走了过去。 对面的位置上没有任何人,只有一根铁丝垂落了下来? 我没有想明白,面前的唐雪珊,却开始躺了下来,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我本能的又扫了一眼这个位置,因为王艳,就是在这个铺位死的。要是唐雪珊醒了以后知道,自己梦游,到了死过人的位置下睡觉,一定会被吓死。 “傻妞,你最好是赶紧回宿舍睡觉!”就在我死死的盯着面前唐雪珊怪异举动时候,泠修崖果然是开口了。 他那悦耳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冷不丁吓我一跳。 不过…傻妞!? “还没看出来么,人家是在故意引诱你。” 我刚想问他怎么了的时候,泠修崖却又说了句。 我愣了下,这才发现唐雪珊的额头上,全部都是冷汗,甚至是还有青筋鼓了起来。 而且,我看到她的身子在轻微的颤抖,就好像是在害怕。 我猛然惊醒过来,她是在故意假装。 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压抑下去了。尤其是唐雪珊脸上的表情,那故作镇定又透露出害怕的神情。 原来,刚开始在我睡着的时候吹冷气,是为了让我醒来,然后故意做出这么怪异的一幕!? “是想让我看表演么!?”我释然了。摇了摇头,坐在了另外一张上,怔然的看着唐雪珊,却想到了以前睡在那个位置上的瑶瑶……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面前的唐雪珊动了……她坐了起来,然后下去,朝着门外走去。依旧是那种涣散的目光,我并没有去戳穿她,她假装梦游,肯定是有原因的。 走到了房间门口的时候。我感觉背后凉飕飕的,突然停了下来。一丝冰冷,就在身侧不停的开始蔓延。 背后,有一股芒刺的感觉,隐隐而来…… 屋子里面……有东西!我猛的转身,就要回头! 就在同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往屋子外面快速的拉了两步!接着,房门吱呀一声就关闭了。 在那一瞬间,我还是看到了,在刚才的位置的上铺,静悄悄的坐着一个人! 虽然光线无比的黑暗,可那张熟悉的脸,却依旧清晰无比! 房门完全关闭,我心脏跳动的速度,已经到了极致!这个时候,手腕上面的力道又增加了。 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被拉着往前面走出去了好几步。 “现在不用管她,安心睡觉。”泠修崖神出鬼没的,他人很高,像是生气时候的邻家花美男,直接拽着我就往宿舍走。 我怔了下,但是随即就明悟了过来。 王艳……刚开始那个影子是王艳! 一股股疲惫的感觉不停的侵袭着我的意识,回到了宿舍之后,胡乱想着想着我就睡了过去。 可是这一觉,睡得一点儿都不安稳。 我梦到唐雪珊把我骗去了宿舍之后,王艳要来挖我的眼睛,让我给她偿命。 接着又变化成了林浩,他穿着黑色丧服,捧着玫瑰,让我嫁给他。 还有卢月是最恐怖的,我梦到自己跟白泽去挖坟,可是大晚上白泽突然不见了,然后卢月自己从坟里爬了出来。 我被吓醒了,睁开眼睛之后艰难的靠在墙上,身上全部都是冷汗。 梦里面几乎梦到了我所有的麻烦,唯一错漏下来的,就是米阳…… “怎么,你做噩梦了!?”就在我惊醒后还没有彻底从里面反应过来,一个清脆熟悉的男人声,从我睡的旁边响起。 我回头就看到泠修崖不知道啥时候跑出来了。 关键是… 他跟我睡在了一起,我当时就瞪大眼睛,然后猛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揭开被褥看了自己。 幸好幸好,自己睡衣啥的都穿的好好的,看来我还没想落入魔爪。 “你……”我指着他义愤填膺,要不是考虑大清早别人还在睡觉,我肯定捶死这个不要脸的坏蛋。 刚要大声开口,他下意识的就伸手如首次出现那样要捂住我的嘴巴,但是很显然她修长白皙的手停顿了下。 然后干脆一个华丽丽的转身,直接欺身而上,接着在我还来不及看清他整个容颜,隐约只能看到他嘴里轻钩笑意的时候。 他俯身,用那薄薄的嘴直接堵住了我要嘴唇。 温软的唇贴了过来……真的贴过来了! 这是在大学宿舍呢,还有好几个人在睡觉,你这个没节操没下限的花心色鬼!! 泠修崖很快将唇覆上了我因惊讶而忘了闭上的嘴,一条凉嘶嘶但很灵活的舌也随之伸了进来,清洗般地在我饱受蹂躏的嘴里肆意地搅动着。 像在清洗,又像在占领,更是一种宣告。 好香好甜的亲亲,但对一个十九年来只亲过猫咪的处妹子,马上造成了一千千千万点的失血伤害。 第八十四章 古风美男(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今年都不是人家本命犯太岁,为啥还要过得这么霉菌罩头碧连天…… “这就是,不听话的惩罚。”说完后,他还轻轻地在我的嘴唇上咬了一下。 我已经完全懵了,这是女生宿舍啊,我不敢叫出声,万一给人看到这一幕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瞪大眼睛死劲的把他推起来,结果推了后这下我真的是首次看到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那瞬间,我不由懵逼了。 “面如冠玉、目如朗星,温润如冰。”,一连串近乎完美的形容词鬼使神差地浮入脑海,飘来荡去久久不散。 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黑眸的深邃透露出清澈,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阔气,青衫黑发,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一位古风美男。 衣垂青色玉佩,淡眉舒长远,凤眸微挑而柔和,绯色薄唇,宛如春风一笑。 我滴妈呀,这张脸简直就是小言里能够描述出来的所有美貌的男猪脚。 不过比起里脂粉气十足的形容,这人似乎还多了一股敛在眉目之间的强硬霸气,而向上微微挑起的柔和眼形又不经意地溢出些邪气凛然的痞意。 总之,是个让人见之难忘的超级美男! 真是可惜,年纪轻轻就成了鬼,果然老天爷是公平的,及时把这能够祸国殃民的美男早早的给收了下去。 我抿紧嘴唇咽下一腔郁闷,看着轻钩薄唇的俊脸,不由对这位英年早逝的帅哥生出无限的同情来… “现在已经天光大亮,你这个鬼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我已经达到了叔可忍,婶婶不可忍的地步,向拱起的被窝处一顿怒捶。 但奇怪的是怎么也捶不到实质性的东西,反而因用力过猛一头撞在墙壁上,痛得眼前飘了好一阵子的骷髅花。 泠修崖能让人感觉到他摸摸抱抱的动作,反过来却是碰不到更打不到,简直是太欺负人了,这是什么鬼设定! 看到他俊逸的脸颊涌现出来的得意。 虽然知道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可还是好想亲自动手掐死他怎么破?! 要不将被子掀开,让他晒在天光下试试? 我咬牙切齿地琢磨着,蠢蠢欲动地揪着被子边。然后偷偷的揭开想让他暴露在光线下。 “没用的,女人,想谋杀亲夫你还得练上几年。”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在枕头边。 我能想像他绽着一抹轻笑,好整以暇地将脑袋探出被窝戏谑地睇着我。 “喂,你到底是不是鬼?”我想了想,伸出指头向枕头处戳了戳,竟然真的戳到了一点软绵绵的东西。 应该是这家伙的嘴唇,感觉它们嚅动着正要张开,我连忙撤手,机智地逃过了一次被啃。 “可能跟你认为的鬼,有点区别。”他漫不经心地回答。 “鬼不都是那种长的可怖又狰狞的?” 他突然放低声音阴森对我说,“你是说,这样子吗?” 他说完我后背一下就凉了,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 好半天看到没动静,才摊开手指,从手指缝看到泠修崖正平静的没有丝毫改变的看着我。 “神经病。” 我推了一下,说,“我要睡觉。” “嗯!”他把手从我的头下伸了过去,让我睡在他的手臂上,环抱着我的脑袋。 “不许动。” 就在我不习惯的想要蠕动出他手臂范围,他声音却突然开口。 我突然就僵硬的不敢动了。 昨晚上睡的断断续续,加上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觉,我竟然真的就这样睡过去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他的手臂帮我挡住了原本紧张的神经。 我睡的很踏实。 “小烟!起来,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啦!” 哐哐哐! 唉哟,猫太太一边对我吼一边还拿着脸盆在我旁边敲。 我被吓得猛地睁开眼睛,然后看了看身旁,又长长的松了口气,幸好,泠修崖已经不在了。 窗外天光大亮阳光明媚,想到扒皮张那副凶残的表情,我知道悲惨的一天又来到了。 “小烟!早上第一节就扒皮张的课,你是在找死吗?”楚筱媚和猫太太冲进门,立即柳眉倒竖如凶狠夜叉,急着四处翻腾往我身上套外衣。 想到扒皮张戴着眼镜整天绷着的那张后妈脸,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的睡意就没有了。 就这样,一直到下午的时候,白泽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样了,地址问到了没有。 我说,一会儿我就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我就立即从筱媚哪里问到了瑶瑶家的住址,然后马不停蹄的就直接翘课去了白泽那里。 在快要到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打开屏幕一看发现是林浩给我发的短信。 “古小烟,你逃不掉的,最好还是乖乖的做我的女人,别让我失去为数不多的耐心。” 随后我翻了几下,看到的是林浩给我发的很多图片,都是在我家拍的,我爸妈还有我奶奶。 我紧紧地握住手机,指节都泛白了,不过我也知道,林浩只是在用我爸妈做威胁,短时间不会对害我爸妈。 这点,他也清楚。 毕竟他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东西,也不能做的太过火。 “要赶快,一定要快!” 这件事我不想跟白泽说,因为我相信最终我实在处理不好,泠修崖不会冷眼旁观。 我到白泽家里时候,他也说什么,稍微的准备一下,我们俩就直接去了瑶瑶家。 瑶瑶的家境非常不好,听说小时候父母吵架离婚了,她妈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后,从来就没有回来看过他。 他爸因为醉酒闹事给抓了,她就跟奶奶生活在一起,住的地方特别偏,她的性格我觉得跟经历有关系。 再加上以前她人长的很难看,受尽了嘲讽和冷眼,这种情况就更加让她的心态出现了一些问题。 导致现在激怒后才会对我那么偏执。 我们的车差不多黄昏的时候,才到一个已经远离城市的小村子,也幸好瑶瑶离本市不远,要是像我这种从老家在湖南偏僻山村。 那我真的就没辙了。 下车进了村子,里面特别荒凉,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瑶瑶是住在那家,刚巧看到有一个中年妇女在门前的水龙头旁洗菜。 我赶紧上前就打听,问大妈知不知道周瑶是住在那一家!? 那妇女疑惑的抬头看了我跟白泽一眼,估计白泽这种小伙子一看就不像村里的人,就问我们是干嘛的!? 第八十五章 香断,魂灭(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说是瑶瑶的同学,想过来看看她。 中年妇女这才点了点头,然后跟我们说村东头的土房子,她们家门前有一根电桩子。 完了后妇女还认真撇了我们一眼,嘴里也不知道嘀咕着一些什么话。 我跟白泽都转头走了好几步,那妇女突然提醒的跟我们说了句,“她奶奶现在估计不在家,村里现在白天都看不到她奶奶,每天晚上,她奶奶就跟疯了似的,挨家挨户的敲门。” 白泽一听就皱了皱眉头。 我觉得这里面估计另有隐情,就转头继续问了大妈一句,“她奶奶挨家挨户敲门干嘛!?” 虽然不是同一个省,但是我觉得山村里上了年纪的妇女,都是有一个八卦多嘴的心,妇女撇撇嘴,指了指自己脑门,说,“估计她奶奶是这里出问题了。” 还说瑶瑶那丫头不省心,以前在村里手脚不太干净,而且也不太检点自己的身体,跟着一群男生整天混在一起。 她奶奶晚上挨家挨户敲门后就问,是不是别人把她家瑶瑶藏起来了。 后面的我就没听进去了,只觉得可能是因为瑶瑶去世,让孤寡老人受不了打击,所以神经质了。 我这心里其实也有些忐忑不安,不过竟然人都已经来了,说什么也得去看看。 我和白泽朝着村东头走,按照那个中年妇女说的地方,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土坝房前面的电线杆,是一个挺破旧的土房子。 院子的地面上,有微黄色的光映射。而房子的门,也是打开的,昏黄色的灯光从其中透露了出来。 我的脚步放慢了一点儿,走在了白泽的身边。 白泽的脚步也稳了很多,等我们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能够看见在堂屋里面。 桌子旁边坐着一个身形伛偻的老太婆,她的侧脸几乎完全裹在了衣服里面。整个人都是弯着腰,坐在桌子旁边的。 我松了一大口气,快步的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白泽却拉住了我的手,用手指头朝着地上指了指。 我这才看见,屋子里面,在老太婆的脚边,一只漆黑色的猫,正趴在那里,红着双眼看着我们。 嘴皮子不停的翻动着,惨白惨白的牙齿,显得格外渗人。 老太婆的身体,开始轻微的晃动了起来,慢慢的,朝着我们这边扭过来了。 我看见了她苍白无比的脸,甚至是皮肉都粘在了骨头上一样的感觉。太过瘦弱了…… 她嘴角勾起来,咧开嘴笑了笑,却显得有些麻木,然后她对我招了招手。 我缓步的走了过去,白泽也跟着我身边,一起往前走。 这个过程之中,我一直注视着地面上的那猫,发现它并没有起身,也没有叫唤,甚至龇牙咧嘴的呜呜声都没有传出来。只是红着眼睛看着我和白泽。 到了屋子里面之后,老太婆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就像是破锣嗓子一样,她对我说:“丫头,你们找谁!?” 我说了我是瑶瑶的同学,想过来看看她。 瑶瑶奶奶脸上的笑容不减,说:“你是第一个愿意来看看她的人,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我不敢去看老太婆的眼睛,甚至不敢去看她的脸,因为太瘦,太狰狞了。 我求救似的看了白泽一眼,他眉头明显轻微跳动了一下。 接着白泽也说话了,他声音压得很低的说:“婆婆,我们来,除了祭拜瑶瑶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老太婆的目光,移动到了白泽的身上,她一边点头,一边说:“什么事情?” 白泽声音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的说:“她的生前的时候,有没有带过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回来?” 老太婆把头低了下去,似乎是在苦思冥想着什么一样,过了片刻之后,她没有抬头,却也说了:“有,有东西,两个黑色的袋子。 我心脏迅速的跳动了起来,两个袋子,里面装着的就是尸体? 白泽也脸色一变马上就问了,箱子在什么地方? 老太婆这个时候,却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了……她摇摇晃晃的模样,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摔倒一样。 我忍不住就想要过去扶住她。 可白泽却突然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臂,接着轻轻的摇了摇头。 老太婆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个硕大的黑猫在她的腿上蹭了蹭,然后她艰难的弯腰把黑猫抱了起来,一点轻轻地抚摸一边有些神经质的嘀咕,“小花啊,是闺女的同学,闺女的同学来看她了……” 老太婆这种古怪的举动让我心里有点发毛,我侧头有些紧张的看白泽,他只是面色微微有些凝重,但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我和白泽,也跟着瑶瑶奶奶开始走了。 很快,就出了院子……上了村路之后,她没有带着我们朝村口走去,而是往村路另外一侧前行。 天色已晚,在模糊的月光下一切都只能看出大致轮廓,我跟白泽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夜色中前面一直走的瑶瑶奶奶,佝偻身影让人感到莫名的恐慌。 我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想不起来。 很快的,我们就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在荒野土地上有一些林林葱葱的坟头。 这地方应该是一个小型的老坟圈子,里面有不少的坟墓,在夜晚月光下,那些墓碑让人觉得瘆人。 瑶瑶奶奶带我们到了一座新坟前,然后她就蹲在地上烧纸,一边说,“闺女闺女,有人来看你了,有人来看你了……” 我也越来越感觉这个老太神经不太正常了,尤其是对着瑶瑶的坟头说这话,就好像是瑶瑶真的住在坟里让她出来似的。 这弄的我后背都有些凉了。 就在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因为神经有问题的缘故,把我们带来只是祭拜瑶瑶的时候,她终于侧头看向了我。 “咱家小闺女昨个托梦给我了,就说有同学要来,让你帮忙给烧柱香,然后就告诉你那两个黑色袋子在哪。”老太婆瞅着我的眼睛直勾勾的,也不知道为啥,那干巴巴的眼神在月光下放冷光。 我心里膈应的不行,不过既然来了,白泽在旁边,我倒是不担心出事,上了香后老太婆就站起身,带着我走到了坟头旁。 她指了指地上挖过掩埋的新土,低沉着声音说,“就是这里,埋在这里面的呢。” 我有些愣住了,不过很快就紧张起来,因为这土的确是挖开过,里面说不得真的埋了什么,但是我心里又担心起来。 第八十六章 精神分裂的老太太(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婆婆就先回去了,身子骨弱,外面冷。”老太婆说完,还冲着我笑了笑,那笑容在月色下,无论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些发毛。 她一边摸着怀里慵懒的黑猫,一边对着黑猫不停的嘀咕着一些胡话, 然后顺着小路,在昏暗的光线里渐渐地走远消失了。 我被老太婆的古怪弄得心里没底了,又觉得这土里埋了尸体大晚上的挖出来场面肯定吓人,我就紧张的问白泽怎么办。 白泽目光如炬的盯着老太婆消失的地方,我发觉他面色非常的紧张,然后沉着脸盯着地面对我说,“挖了我会锁魂,然后马上离开这个地方,这个老太婆很不对劲……” 我一听白泽说的这样严重,就知道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问题,但是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旁边有一把应该是开坟的锄头。 白泽捡起来直接就挖土了,很快我就看到了土里掩埋着两个袋子。 尸袋,黑色的尸袋… 当白泽把袋子打开的时候,里面就出现了两具尸体,在月色下我看的清清楚楚,是一个没有脸皮的女人,还有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 找到了,的确是他们。 我这心里有些恐惧,也有些喜悦,不过很快因为白泽这种诞生出来的解脱就消失了。 白泽用招魂咒通过尸体引魂,可是没能成功,片刻后他略微沉吟。 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问题,然后匆匆的把尸体直接埋了,拉着我就往村里走。 我期间问白泽怎么了,他说出问题了,先不要说话。 白泽的脚步很快,我的脚步也很快。没有花多长时间,我们就回到了瑶瑶家的破房子外面了。 这个时候,房子的门依旧是打开的,但是桌子旁边,却是空空荡荡,并没有她奶奶的身影。 我问白泽现在该怎么办?她奶奶该不会也走了吧? 白泽没有说话,而是拉着我快步的进了屋,直接走到了一个格外破败的屋子里面,灶台还有堆起来的柴火,清晰的告诉我们,这里是厨房。 打开了厨房里面的灯,昏暗的黄色灯光,让屋子里面带上了一丝丝诡异的气氛。 尤其是随处可见的蜘蛛网,更加平添了两分恐怖。 白泽一边说话,一边走在灶台的门口,然后他摸了摸灶台,说:“这里,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任何人用过了。” 我心里面现在除了恐惧,已经没有其它的情绪了,更加想不到,白泽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泽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们刚开始看到的老太婆,早就死了。” 我听到这里,失声说:“死……死了?怎么可能?” 白泽说:“你还记得那个中年妇女告诉我们的话么?白天的时候,没有人能够看到瑶瑶奶奶,她出现的时间,都是晚上。” 我怔然的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接着我就把目光在厨房里面扫视。 不光是灶台上有蜘蛛网,甚至就连碗柜还有筷子篓,里面都全部是灰尘了。 白泽扭头朝着屋子外面走去。 这一次,我们来到了院子里面,走到一堆棉被还有衣物的旁边。 他拿了一根木棍,直接掀开了被子。 一股子恶臭,扑鼻而来。 在棉被下面,一具已经完全蜷缩在一起的老人尸体,清晰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在她的身边,还有一只黑猫的尸体。黑猫的眼睛瞪得很大,脑袋无力的搭在了尸体的手臂上。 白泽仿佛明白了什么,说:”我早该知道尸体就在这里的,但是因为有黑猫挡了煞,影响了我的判断,没想到这只黑猫也已经死了。” 白泽转身进了屋子里,在黑暗的小屋我们俩找到了一张盖着黄布的桌子,上面放着两个瓶子,还有几根刚烧完的香。 “已经来不及了,魂飞魄散,好狠的手段!!”白泽看着那几根已经烧完的香,轻声的嘀咕了句。 我们没有在村子里停留,当我们去往市区的路上,白泽跟我说了,其实在看到瑶瑶奶奶时候事情就有些不对劲。 但是黑猫这种东西天生就透露出古怪,他的道法也不是多高,于是在看瑶瑶奶奶时候总觉得无形之中隔了一层膜。 直到挖出尸体,招不来魂后白泽隐隐明白了一些眉目,那瓶子已经把卢月和她男朋友的魂锁了。 散魂香燃尽,也就证明了卢月和他男朋友的魂已经不存在了。 “放心吧,没有了卢月的魂干扰,你的脸会恢复过来,只不过我们还得找到那个瑶瑶,有人在借你命,这种东西会很麻烦。” 我看到白泽神情凝重,问是不是很棘手。 白泽笑了笑,“能够偷别人阳寿,知道这种古术法的人,在我的认知里,没几个人能做到,也幸好你结阴宴了。以你这种七魄俱阴,尤其还是女人,本身就带阴,要不是有人在背后帮你,你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说到背后有人帮我,我下意识想到泠修崖。 白泽让我小心一些,我这种七魄俱阴,稍微道行高一些都能够看出来,尤其是对那些运用邪术的人。 我不仅是那些老鬼们的补品,还适合被养成阴鬼。 心里听完我很不是滋味,有种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感觉。 白泽原本是让我去他那里,毕竟在那里我会很安全,但是我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太好,先不说我们俩都是单身的缘故。 更重要是我不太想耽搁他原本的生活。 回到学校宿舍,我想到了林浩,觉得无论怎么样也得去一趟,我洗了个澡,正在对着镜子吹头发的时候,浴室门口却出现了一个人。 当我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我一下就愣住了。 米阳。 他一脸紧绷的靠在门上就那样不喜不悲的看着我,见到我看到他愣住,他轻笑一声,“看来这段时间你过的挺好。” 我不去理会他话语里带的嘲讽,尽量不要自己慌乱,凝视着他,面不改色的问,“有什么事!?” “我知道你找了一个帮手,他叫白泽对不对!?但是我查到了一些,你以为那个人是在真心的帮你吗?”米阳淡然的跟我说道。 我抬头凝视着米阳的眼神,不过很快我也就坦然了,对于他知道白泽的名字,我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对这话,我只是冲着他笑了笑,这种挑拨离间的把戏瑶瑶同样做过,但我不是三岁小孩。 第八十七章遗照(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你怎么不想想,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要帮你,你莫非自以为自己的魅力大到让任何人都心甘情愿帮你的地步么!?”米阳继续补充了句,“还有,你知道他什么来历吗?” 我突然被这话弄得莫名一怔,其实米阳说的这些问题,我并不是没有想过,我不会自以为自己有什么蛊惑别人的手段,能够让白泽帮我。 我想到当初苏邪找到我时候,给我介绍白泽的时候,当初那个电话,白泽很明显是不想管这种事,但是我说了我的名字后,白泽反问了句,“你姓古!?” 米阳这样提醒,倒是让我想到了一点,白泽帮我,可能并不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让他垂涎的东西,而是我的姓。 原因是因为我姓古? 白泽和苏邪身份和来历肯定都不简单,而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白泽看的那些典籍都是古代玄学和一些阴阳秘术,民间传说。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米阳估计以为是找到突破口了,就对我继续说,“你最好不要跟那些人打交道,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倒是惊醒过来,对米阳反问道,“那你呢,你又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偏偏要帮我?” 白泽虽然有些高冷,属于那种大少爷禁欲系男神,但是我相信如果他对我下手,一定是有很多机会的。 苏邪跟他的名字一样,整个人都邪魅男,性格和白泽完全相反,典型一个个性张扬,性子随意。简单说,就是有点装x还不靠谱。 米阳这个人我相处不多,但我不相信他会没有一点心思。 “我现在不能跟你说太多,但是你要相信,我没有害你。”米阳很认真的跟我说。 我说,“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小男孩,那个翻围墙救你出来的小男孩。”米阳一字一句的开口。 我的心里猛地颤了下,想到前两天我在林浩家里被他**绑住,然后翻围墙进来把我救出去的小男孩,当初我问他是谁。 那个小男孩说过是一个大哥哥。 “是你!?” 我又迟疑不定起来,难道,米阳真的是那天救我的那个人。 “你以为还有谁救你?”米阳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继续说,“你现在相不相信都没有关心,你跟我去见一个人,听完他的话这一切你都明白了。” 我皱眉问是谁。 “就是那个辞职了的门卫老头。”米阳回答我。 “周叔?” 我内心又紧张起来,想到最开始发生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周叔的确表现的有些怪异,而且他明明做的好好的,突然就辞职了。 并且最让我好奇的一点,当初我问过他,他却摇头说什么都不知道,继续问,他干脆直接就关门了。 他肯定是知道一些的。 想到这里,我沉吟片刻后,对米阳点头,反正我有底牌,我最大的招就是泠修崖,就算这是陷进,我就不信自己会跑不掉。 这个道理也间接告诉我们一个道理,论男朋友的重要性。 简单收拾了下,然后跟米阳出了学校坐了辆车,在车上的时候,米阳一直旁敲侧击的想要从我嘴里问出最近发生的一些事。 而且我感觉他对白泽很上心,简直有些过头。 这让我都不得不升起一个念头,他难不成认识白泽? 我只是粗略的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这里面关于白泽的隐秘和我已经配了阴宴,丝毫没敢跟米阳说一句。 我其实觉得米阳可能接近我,也是因为阴宴的原因,好像无论是林浩,还是瑶瑶,都想要我来结阴宴。 可能是我结阴宴会让他们得到一些想要的东西。 而我也不可能被动,米阳很显然和白泽他们是一类人,所以我也问了一些关于他们那行当里的一些东西。 “每个行当都自己的圈子,如果涉及到里面,就会从原本的圈子跳入另外的圈子里,三教九流,三十六行,七十二门,各有各的东西。” 米阳跟我说,最好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的好,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把问题处理了继续就这样活着。 我觉得米阳有一点说的对,各有各的圈子,像是我以前认识的都是普通人看到的社会表面,而从我遇到鬼怪开始。 我就从原本的圈子跳到了另外一个圈子,里面有鬼,也开始出现了像白泽他们那样的人。 “你们是道教吗?”我问了米阳这个问题,其实大概是我受电视影响,想到了抓鬼的都是道士啥的。 “道教?” 米阳冷笑的嘲讽了声,似乎对道教什么的不太感冒,但是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很快的,我们就来到了一处居民区,米阳话归正题的跟我说,“就在这里面,我好不容易打听到的,周叔辞职后就待在家里。” 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总觉得这个里面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们两个人下了车,进了小区。小区内部也很破败,没有什么绿化。除了一个篮球架和垃圾桶之外,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这就是那种最老的,像是大院儿一样的住宅。 我也不知道米阳是怎么弄到地址的,而且很准确。 从第一栋楼上去,走到了七楼的一个房间门口,米阳说就在这里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同时,米阳也缓慢的朝着楼梯上面退去。 他的这个动作就像是避嫌一样,我不得不去相信。而且,我心里面那股子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房门敲第一下的时候没有开。我又敲击了两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股子香烛的味道,扑鼻而来。 迎面我看见的,却是一张格外憔悴的老妇人的脸,她疲惫的看着我,问我找谁? 我的目光,下意识就在屋子里面一扫,正对着我的就是一个灵堂。 灵堂的位置上,一个搭着红布的相框,只露出来的边框,静静的摆在那里。两侧的香烛正在不停的燃烧着。 我现在门口就闻到了一股丧葬气息,老妇女头发蓬乱的像是干枯的杂草,双眼红肿无神,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问我找谁。 “周叔,他……在吗!?”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因为我隐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刚说完,这老妇女就哽咽的哭了,抹着眼泪说周叔走了。 第八十八章 泠修崖的来历(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一听就呆滞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问老妇人周叔是怎么走的。 老妇人哭着说昨天晚上,半夜的时候周叔还起来喝水了,可是躺回去睡觉,没多久就听到屋里哐当一声响,结果没多久周叔就不行了。 我整个人愣在了原地,那老妇人大概也是心情不好,也没说什么,就把门给关了,这时候我听到脚步声,米阳走过来说怎么样,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我有些苦恼的摇头,说,“死了,周叔死了。” “不可能。”米阳听到这话脸一下就变了,难看的说,“绝对不可能,前两天还好好的。” 说完他使劲的敲了门,不一会儿门就开了,那个老妇人满脸疲惫,说不想见人,让我们不要打搅了。 接着就要关门。 米阳推着门就直接闯进屋子里,一把把盖住遗像的红布给揭开了,那黑白的照片是周叔无疑了,只是我一看到,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 但是米阳这样做犯了忌讳,对周叔很不尊重,导致那老妇人本来悲痛欲绝一下就怒了,拿着一把菜刀出来就对我们吼。 她红着眼狰狞的骂道,“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米阳的脸阴沉到了极点,在我们出来后,他是铁青着脸出小区的,我现在有一个判断,其实周叔辞职可能不是因为我的问题。 或许他什么都不知道,米阳是在故意分散我的注意力,我侧着脸看着米阳,发现他眉头皱的很紧。 米阳说这件事情出了问题,肯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其实,我怀疑是瑶瑶下的手。 “我知道你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会找个安全的地方,你安安心心的待着,我要去一个地方。你等我回来,我会把这一切都跟你说的。”米阳铁青着脸,在路边打了车。 上去后我问米阳要去哪儿。 米阳对我说绝对安全就是了,我当时问了,我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那些东西要缠着我。 米阳侧头看了我一眼,说,“你最好现在不要问这些,现在有一个很厉害的家伙也参与进来了。” “什么意思?”我不安的问。 米阳简单的跟我分析了一下我的状况,首先这件事的最开始就是瑶瑶,而阴宴只不过是一种手段,最关键的就是周梅。 周梅在我身上留下了借命转运的咒印。 不过米阳说我的命格很奇怪,米阳也说不出到底什么地方出问题了,总之我现在还没有被借寿。 这样说如果不是周梅在偷我的命,那就是周梅背后还有一个会用这些歪门邪道的人在做手脚。 但问题是,好像跟我阴宴也会让那些东西得到好处,不然穿中山装的男鬼和林浩都不会那么想让我阴宴。 现在周梅已经没线索了,我想要找到周梅,就必须从瑶瑶那里问出一些东西。 本来事情很简单的,但是米阳却突然跟我说什么有变故,我就忍不住问米阳,到底怎么回事了。 “事情很简单,除了你本身存在了一些让人看不透的秘密外,这里面还存在一个目前搞不清楚的地方,你难道没有想过,那个林浩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米阳的这话,让我心里又是一颤。 这的确让人琢磨不透,林浩死的很蹊跷,跟美容院没有关系,他的死存在了很大的问题。 米阳肯定知道的更多,但是他隐瞒的事情也多的很,没打算跟我说出来,包括他本身的一些隐秘。 他把我带到了一家酒店,然后帮我开房,让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最好什么地方都不要去。 “有些事我的确需要你帮忙,至于具体你等我回来我会跟你说,你相信我,不要接近白泽,你根本就不了解他的来历,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米阳没有废话,他很明显是碰到需要马上就要处理的事了,走的非常匆忙。 我揉着太阳穴坐坐凳子上。 米阳和白泽,苏邪的目的和来历,我现在也没心思考虑,因为我知道,这种事该知道的时候,我会知道的。 但是我现在碰到的一堆破事,真的就让人头疼了。 我忽然想到什么,让我从脖子上取出血玉,对着问,“泠修崖,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问你,你最好现在不要跟我装死了。” “能一口唾沫都能把本尊淹死的人,能遇到什么事自己都处理不了,一口唾沫解决不了的事,那就两口唾沫好了。” 他一副慵懒的口气,很随意的说道,声音在我脑海里不停回荡。 “都自称什么本尊了,你的心啥时候能宽一些。” “本尊心宽的很,抱你肯定容得下。” 隔着血玉,我都只想翻白眼,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我问,“你在这玉里待了多久。” “只是一缕残魂,几百年,或许上千年也说不定。”泠修崖说的很洒脱。 看来,泠修崖的确是早就存在于这块血玉里,而这块什么麒麟玉,从当初奶奶给我戴上,我隐隐觉得,这可能是古家祖传下来的。 可能就是一代代的传承,这应该也是爷爷留下来最重要的一个东西,奶奶把她留给了我。 泠修崖跟古家有渊源,我听泠修崖的口气,是很早时候古家对泠修崖有过因果,然后泠修崖留了一缕残魂融入麒麟血玉里。 成了能够庇佑古家千年的祖玉,而泠修崖也可以说是古家的祖灵了。 这也说明了,泠修崖最起码是一个千年老妖了,具体什么身份,他不说,只跟我说知道后对我没好处。 奶奶当初应该也是知道泠修崖的存在,更是知道其他的鬼跟我阴宴会得到什么好处,可能会危害到我。 因为泠修崖是祖灵的关系,她就在我九岁的时候给我举行了阴宴,不仅破了九岁劫,还得以让我平安无事的活了十几年。 一直到半个月前瑶瑶的事情发生后,中途我无疑间跟麒麟血玉通过了血契,于是…… 泠修崖就出来了。 所以,可以知道的是,其实奶奶知道太多,只不过一直在隐瞒我,而泠修崖也是如此。 间接性的,白泽能够帮我,也是因为也姓古,这其实跟我这件事没有关系,但是却又跟古家扯上了关系。 难不成,我爷爷是白泽的什么人!? 好吧,我的脑洞真的有点大开了,趁着还没想飞出宇宙,赶紧收回填土。 反正这些破事先不管,我身上的一堆麻烦还没处理呢。 第八十九章 神秘人(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脚踝处给我下咒印想要偷我命的人,我已经确定是周梅做的手脚了,目前目标很明确,想办法找到瑶瑶,然后问周梅的下落。 “她们偷不走你的命。”泠修崖神经兮兮的在这个时候说了句。 “嗯?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很好奇啊。 泠修崖顿了下,给我两个字,“你猜。” 猜你个鬼。 一个千年老妖还这么恶搞,你已经死去的家人知道吗? “女人……本尊觉得…”泠修崖那朗朗上口好听的声音又透露出一股自信的传出。 但话还没说完,我就直接打断,“能不能不要叫我女人?” 脑海里突然传出泠修崖喃喃的自问声,“九殿那家伙,当初不都是用这套么?” 我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就问,“你说什么?” 没想到我这刚说完,泠修崖直接冷冰冰的甩出一句话,“爱妻,夫人,贱内……自己选。” 尼玛,你才贱内呢,你不止贱内,你还贱外。 “女人,你这种想法,要是在本尊的那年代,可是要被砍头的。”泠修崖声音里突然涌现出了一种得意,那种皇子垂首妃子时候的快意。 我咬牙切齿的说,“你使劲嘚瑟吧,那天你不要被我抓住把柄,落我手里,我一定会弄死你。” 泠修崖还淡定的补充了句,“跟本尊为婚,是你古家祖坟冒青烟都难得到的好处。” 我听完差点一头给栽倒在地上。 麻痹,你家祖坟才冒青烟,你家祖坟还全都诈尸起来蹦迪了。 “本尊会让你亲口叫为夫的,女人,你别不信。”傲娇的最后说了句,然后潇洒的没了音儿。 我也就一个人躺了下来,无聊的想了想到底接下来该怎么做,这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 沉思的时候。 就在同时,轻微的砰砰声,传进了我的耳中。 我猛的顿住了手上的动作,静静的听了起来。 砰砰砰的声音还在不断的响起,有人,在敲我的房门。 这声音很轻微,像是人恶作剧般故意在作弄人一样。 米阳走的那么急,不太可能会折回来,就算回来也不可能会这样轻微。 而这酒店也不可能有人知道。 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我一边用力呼吸,一边把血玉拿了出来,然后我轻声叫了两句:“泠修崖,你……你出来。” 但是泠修崖没理我,叫了几声也没用,但是我知道他肯定在里面,这样想好歹觉得胆子大了很多。 我强制镇定的起身慢慢的走过去开门,犹豫的把手放在门把上,结果外面敲门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我把手缩了回来,果然,砰砰砰的敲门声,又响了…… 我把脑袋贴到了门上,透过猫眼,往外面看。 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但是楼道的灯是亮的。砰砰砰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响起,而且由于我的耳朵贴在门上,能够直接感觉到它的震动,还有被放大了的声音。 眼神之中,全部都是惊恐,外面没有人?鬼敲门?可为什么不看不见他? 我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因为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一个人在酒店里就显得特别恐惧。 我知道如果不开门那声音肯定会一直这样敲下去,这个时候握紧了手里的玉,鼓足勇气然后直接一把就拉开了房门。 一个小男孩,正站在房门口,然后抬着小脑袋睁着眼睛眼巴巴的望着我。 这个小男孩,正是当初从林浩家救我出来的那个,穿着一样的衣服,鞋子还有些脏,但是面容清秀。 我吐出一口大气,因为这个小孩的个头不高,难怪我从猫眼看不到外面有人。 可是恢复过来我就愣住了,这个小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怎么找到我的!? “姐姐,快跟我走,离开这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小男孩伸出小手抓着我就往外拉。我当时就懵了,问他要拉着我去哪儿。 小男孩就说是大哥哥让他过来的,快点走,不然就走不掉了。 我当时心里有点慌张,但是稀里糊涂的就这样被小男孩拉着下楼,他的手上还有些脏,肯定刚玩过泥土,拉着我出酒店。 不到一会儿我就看到在酒店旁边有一辆车,小男孩径直的拉着我上车。 车里还坐着一个陌生男的,年龄不大,我当时就皱起了眉头,那个男人冲着我尴尬的笑了笑,说他是林浩的朋友。 这话说出来,我就愣住了,林浩已经用我的家人来威胁了,这是最好也是最狠的办法,我也不可能还能跑。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让他的朋友来找我!? 我警惕的看着他,然后就要转身下车,但是没想到他直接按住车门对我说,“你别误会,他让我带这个小男孩过来,说你会明白的。” 小男孩抓住我的手,对我说,“姐姐,那天就是林浩哥哥让我去救你的。” 我猛然的呆了下,不是米阳让他去救的我吗!? 难不成,米阳是在骗我!? 很有可能,米阳说不定就是在忽悠我,他一直都没安好心,而且目的性很强,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发现了,在他家听到的怪笑声。 不对。 那天晚上我就在林浩家里,也是林浩要让我跟他阴宴的,而现在小男孩却又说是林浩让他翻墙进来救的我? 我想不明白,难不成林浩精神有问题??还是其中有其他的原因。 旁边坐着跟林浩年龄差不多大的男人,说是林浩的好哥们,他叫于强。他还从车的底座拿了一束玫瑰出来。 我认出来了,这是当初林浩送给我,我扔垃圾桶,第二天早上却又消失不见的纸玫瑰。 果然,那晚上林浩应该是在我扔掉后,他拿着纸玫瑰离开了学校。 我问于强是不是林浩让他来的,于强点头说是。 我心里紧张了下,但很快放松了,因为我爸妈在林浩手里,我现在跑了也没用,竟然已经找上门来了,干脆直接去看看他要玩什么鬼把戏好了。 “其实,林浩真的挺喜欢你的。” 于强又补充的说了在他们学校时候,林浩经常提起我什么的,如果不是林浩现在用我家人威胁,我倒是真的会有点感动。 “他已经死了,而且他现在正在我家里,用我家人来威胁我,让我跟他结婚。 第九十章 诅咒(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喜欢!?”我冷嘲热讽不加掩饰的冷笑一声。 于强脚猛的踩了刹车,害得我差点就撞挡风玻璃上了,这个时候我看于强整个人很紧张,低着头在颤抖。 好半天他才深吸一口气,接着重新启动车子,对我说道,“果然是这样。” 于强说因为他和林浩关系不错,而林浩已经半个月没看到他人影了,于强当初还去他家找过林浩,本来想让林浩出去一起喝酒的。 结果林浩拒绝了,那天于强回来走到了半路,才发现自己手机掉在了林浩家里,于是,他折回去拿。 “结果,我碰到了一件让我很恐怖的事情,我进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巷子,但是那巷子跟林浩住的巷子一模一样,可是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你知道吗?我以为我遇到脏东西了。” “越往里面走,就越安静,我当时心里很害怕,干脆就想着不要手机了,可正当我打算回去的时候,我却碰到了一个人,你猜……我碰到了谁?” 于强转头看了我一眼,他笑的苍白,没有血丝。 “林浩。”我心里一紧,说了出来。 “没错。”于强握住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是林浩。” 还没想等我从震惊里回过神来,于强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说,“我从林浩家出来,然后又在一个鬼巷子里碰到了林浩。” 一句话,让我后背都不停的开始泌出冷汗,眼皮突突的跳动不停,我呢喃的说,“有两个林浩?” 那一瞬间,我都有些恍惚,也隐隐有了明悟,于强说,“的确出现了两个林浩,但是其中一个是假的。” 当初我也进过那天荒弃的街道里,那里面的确和南湾巷一模一样,我犹豫片刻,“那个是假的?” “在他家的那个。”这个于强分明已经吓的不行了,整个人都在哆嗦,“林浩就是被他害死的,林浩还说,那个假的他其实目标是冲着你来的。林浩向你求婚,其实是想帮你,但是你三番两次的拒绝了,那天你被假林浩阴宴,也是他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 我的脑袋已经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但是仔细从头到尾的一想,就很简单了。 林浩被害死了,而害死他的那个神秘人变成了林浩的样子,从最开始林浩向我求婚,其实他是想帮我。 真正的林浩不敢出来,他只能一直躲在暗处。 那就是,此时此刻在我家里用我家人威胁我的林浩,是假的!? 这让我想到了那天我跟米阳去美容院,碰到两个米阳的事情,被我发觉出来那个假米阳要我的生辰八字。 小时候奶奶把泠修崖和我配阴宴,也是需要生辰八字,这样的话,那个假米阳说不定就是变林浩的神秘人。 如果当时我真的把身辰八字说了会发生什么?想到这里我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最起码想到泠修崖那晚上只是让我跑,而不是在那地方停留。 这说明那个神秘人,真的不简单。 难怪。 难怪刚开始去酒店的时候,米阳说什么一个很厉害的家伙也参与了进来,肯定是米阳发现了什么,而他担心的不是白泽找到我。 是害怕那个神秘人对我下手,于是让我不要离开,并且他那么着急,肯定是知道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原来如此,是我自己想简单了,还以为只有美容院周梅想要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于强跟我说,害死林浩的是那个神秘人,想要让我跟他阴宴的,也是那个人。 我点了点头,斟酌一下,感觉于强没有在骗我,因为这样刚好就可以把很多问题解开了。 深吸一口气,我把目光望向了车窗外的繁华城市,突然有种感悟,在这么光鲜艳丽的霓虹灯下,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和人。 比如:泠修崖,神秘人,白泽,米阳和玩世不恭的苏邪。 在我不停地乱想时候,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我赶紧拿出来一看,是白泽打过来的。 赶忙接听说了声喂,电话那头白泽直接开口问,“你在哪?” 我说现在在外面,听到他声音有点急,我赶紧问怎么了? “我找那个瑶瑶的头发了。”白泽直接说,“我现在可以直接把她招出来。” 白泽可能知道我会问头发是怎么得到了,干脆就说他没事又去了瑶瑶家里一趟,因为毕竟是瑶瑶的家,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什么东西都没有。 也不知道白泽施展了什么手段,竟然可以在房子地面上找到几根头发丝。 我这边刚知道了一些秘密,白泽也弄到了瑶瑶的头发,这让我心里有些激动,我强压下内心的喜悦,说,“我现在去南湾巷,见一个人。” 白泽犹豫了下,说“我马上过去,到时候我们俩直接从南湾巷去美容院,记住,一定要快,这件事不能在拖延下去了。” 这个时候车子已经开到目的地了,我对白泽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下车。 清冷的街道荒凉一片,这个时候小男孩下车拉着我就往旁边的街道里走,于强搓了搓手,苍白着脸说自己就不进去了。 我知道他害怕,也没有勉强。 稍微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跟着小男孩走进了昏暗的巷子深处,破财的街道,残恒断臂的阴森老楼。 在昏暗的夜色下,很快我跟小男孩走到了深处,在一处老房子前,小男孩指了指,说,“就是在里面了。姐姐,你进去吧,我要回家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犹豫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格外多的灰尘,尤其是穿过拿道隔断门的时候,还有蜘蛛丝缠在了我的头发上面。我已经走进院子之中了。 这个院子,和林浩家里面的有区别。 院子正中心的位置有一口井,没有石桌和树,房子也破败的很多。 在井边的位置,直挺挺的站着一个人。 我看着林浩那张苍白中带着青色的脸,脚步都有些僵硬了下来。 我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了,这时候林浩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我只是想见见你,也不想让你继续误会。” 我抿了抿嘴,有些愧疚的对林浩说了声对不起。 他复杂的望着我,说,“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吧,那个变成我的人,一直在我家里。这个院子被诅咒了,我不能出去,只能在这里。” 第九十一章 白泽,米阳(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林浩把自己的衣袖扯开,露出了大块大块紫黑已经腐烂的皮肤,看得我头皮发麻,他颤抖的说,“我已经死了,可是却被诅咒着,不仅出不了这个院子,我的魂还不能离开自己的肉体。而我的肉体在一天天腐烂,连同我的灵魂也一起烂掉了。” “我的魂魄没办法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天天的腐烂,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你能够体会那种痛苦吗?”林浩有些激动了,他抬头对我说道,“帮我一个忙,杀了他。” “你只要杀了变成我的那个怪物,我就可以解脱了。” 我能够体会到林浩的恐惧,对于一个已经死了会面临魂飞魄散的恐惧,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对林浩点头。 “会的。” 我对林浩点头,其实对于他,我心里始终存在愧疚,我认为,如果他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可能就不会给他带来这种后果。 刚说到这儿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白泽给我打电话过来,我接听后他说到了。 “我马上出来。” 挂断电话,我抬头的时候却看到林浩的脸变得很难看,他阴沉的盯着我说,“你找来了其他人?” 我知道这时候林浩肯定会不相信任何人,我解释说是我的朋友,而且说不定能帮到你。 林浩的神色依旧有些犹豫,看我的目光也透露出了警惕,我说,“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害你的。” 说完,林浩的表情好些了。 我没有多做解释,然后出了院子,快步的从巷子里跑出去,远远的就看到街道对面白泽开着的车灯,他正站在车前靠着。 我过去后,大概是因为觉得这地方偏僻,白泽皱眉问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把白泽也带进了巷子里,一边在漆黑的巷子里走一边对他说了关于林浩的事情。 刚进院子门口,白泽脸色就微微变了变,说,“好重的阴气很重。” 可是我进去后愣住了,因为林浩已经消失不见。 我喊了几声都毫无作用,白泽大有深意的看了那口井一眼,然后对我说道,“不用叫了,他现在不会出来见你的,我们走吧。” 我也猜到了,林浩肯定是在这里的,可能是白泽身上有什么让成了鬼魂的他忌讳的气息,所以躲藏起来了。 现在我也知道了一些隐秘,与其留在这里,倒不如尽快把事情处理了。 虽然对林浩我心里有愧疚,但是我不能待在这里,只是对院子里说了句,“待在这里吧,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 说完后,我跟白泽离开了。 白泽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对我来说也是如此,尽快拔掉卡喉咙里的刺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俩直奔美容院。 在车上我把神秘人的事情说了一下,其中包括变成林浩的样子,如今在正在我家。 我发现一瞬间我自己碰到的事情都得到了解答一样,虽然不知道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但是这一切现在都联系起来了。 “你要小心,那个家伙可能会比之前你碰到的任何事都要棘手。”这是白泽听完后,给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愣了下,从来没有在白泽身上感受到这么戒备。 “你忘记了?苏邪上次去你家贴了符咒,而且还布置了阵法,按照道理来说,一般的东西根本就进不去。”白泽的脸色让我感受到了凝重,显然,他是知道苏邪有一定能力的。 而能够无视或者说破了苏邪阵法和符咒,这也足以说明那个神秘人不是简单角色。 “他们最后目的,都是把你带到身边,想要和你阴宴。你的身上……一定有一种东西,结了阴宴了之后才能得到!” 我听到这里,虽然脑子里面清晰了很多,但是我还是不知道,阴宴了之后能够得到什么…… 我转而又想到了米阳,我总觉得米阳知道白泽,而且米阳说白泽和苏邪来历不简单,并且嘱咐我不要靠近他们。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米阳怎么知道白泽的,但是我心里突然很好奇白泽会不会也知道米阳这个人。 迟疑了下,我就把当初我跟米阳在美容院,包括我遇到他的事情,跟白泽说了出来。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白泽在我说出米阳这个名字的时候,反应会这么大。 他直接一个急刹,差点就翻车了。 我看到白泽低头整个人有点不对劲,吞吞吐吐的问他怎么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抬头摇了摇,说了句没事后,接着重新恢复过来,继续开车。 只是白泽的脸色,从我提到米阳后,一直不太好。 我没有想到这个米阳让白泽起这么大变化,从这么让他产生波动的情绪来看,显然他跟米阳是有一定的联系。 难不成,以前他们俩有过什么瓜葛!? 不过看起来,米阳和白泽年龄差不多,其实苏邪跟我们年龄都相差不大,这就让我想不明白了。 都是帅锅级别的人物,我不由脑洞大开的想到了狗血剧情节,莫非他们俩以前认识,然后喜欢上了同一个女的,然后反目成仇了!? 看来我得减少看那些无脑的肥皂剧和大总裁了,一定要及时的修补自己的三观。 看着白泽阴晴不定的面容,我很理智的不再问这个问题,对于这个米阳,我隐约感觉到这是白泽的禁忌词。 他没有对我说一个关于米阳的字眼。 瑶瑶这个事,也是时候该解决了,我已经大致能够猜测到,当初瑶瑶肯定是因为想要变美,结果用了面膜,死的时候脸全都腐烂了。 她们应该是一直在收集人的脸皮,至于具体做什么,我说不出来。 或许,周梅最开始给我用面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改变了,给我下了诅咒。 白泽给我的答案是,“借寿婆想要借命转运,被下诅咒的人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找到,这种人可谓是万里挑一。或许是因为你刚好符合要求,至于收集脸皮,我倒是听说过修炼一些邪术,除了需要怨气和阴气外,还需要人本身的一些东西来试炼,比如人皮鬼,就需要人皮才能炼化出来,可能就是类似的东西吧。” 不愧是攻略过无数稀奇古怪典籍的高人,白泽分析的很有道理。 很快,我们就到了美容院。 因为这地方残留着瑶瑶的怨气,所以这里也是招魂最适合的地方。 我心里其实还是很紧张的,毕竟上次跟米阳差点就栽跟头了,我对这里有阴影。 跟白泽进来小区,估计因为死过人,整个小区我感觉都死气沉沉的,有些阴森。 第九十二章 引魂(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进了楼,里面昏暗又寂静。 而且门都是虚掩着的,房门被推开,一股子恶臭的味道扑鼻而来,是那种烂耗子味,沙发,桌子这一类的家具,竟然都已经开始发霉腐烂了。 我不敢四下乱走,白泽倒是围着屋子里转悠了一圈,上次电路就坏掉了,竟然没有修,按了好几次电灯都没反应。 转了一圈后,白泽就没有迟疑开始取出来一些东西,包括一些朱红色的粉末,洒在了房间的门口,还有墙边。又扔了好多枚铜钱。 白泽做事的时候样子非常专注,他肯定在学校就是校草级别的,而且做这些让我好奇,我问这些是不是跟电视里那些道士抓鬼一样。 白泽摇头说:“那些都是假的,而且我也不是道士,我用的法子在道士看来,也是歪门邪道。” 我也看不懂白泽所做的一切,总之,他最后在地面上点燃了几根蜡烛。然后他看了一眼时间,说:“差不多了。” 白泽让我退后,而他自己则是站在蜡烛的旁边,把瑶瑶的头发都取了出来。 他把一根头发,扔进了蜡烛里面,那根头发扔进去之后竟然没有瞬间被烧毁。只是中间被点燃了,落在地上缓慢的燃烧了起来。 屋子里面变得格外的阴冷,甚至是光线都骤然暗淡了很多。 一声声呜咽的哭泣,在我的耳边炸响! 但是就在这呜咽的声音响起来的同时,我又听到了门外面传出来一阵诡异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来的很古怪。 也不知道白泽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就变了。 “还有其他东西。”白泽转过脸对我说道,“她很快就会出来的,蜡烛不熄灭她伤害不到你,一旦蜡烛燃尽她就会魂飞魄散,你一定要问出你身上的咒印来源。” “你呢!?”我顿时就着急了,觉得事情不太妙。 “我会在外面挡住一些碍事的东西。要快……不然就前功尽弃了。”刚说这里,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起来,到最后就跟出现很多人开始在跑起来一样。 白泽一个闪身,直接冲了出去。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觉得肯定是白泽招魂,其实是有一定的弊端,我以前看过一些东西,大致知道招魂这种,弄不好会招来附近的脏东西啥的。 但是把我一个人留在屋子里,我真的没有什么经验啊。 就在我想的这会,突然屋子里就起了阴风,接着我看到黑暗的角落里一个不愿意出来的黑影硬生生的被扯了出来。 然后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下,反映出了瑶瑶那张充满怨毒和疼痛扭曲的脸。 她狰狞着脸,没有看我,充满痛苦的趴在了蜡烛旁边,想要用手去抓正在燃烧的发丝。只不过,她并没有碰到发丝,就像那上面的火焰会让她魂飞魄散一样。 蜡烛有光。轻轻晃动的光线映照着她的脸,显得越发恐怖了起来。 她凄厉的痛苦之中,发丝终于被烧完了。 瑶瑶此时的表情非常狰狞恐怖,我强制镇定,然后有些紧张的问,“瑶瑶,你现在告诉我,你们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还有,我脚踝处的诅咒,是不是周梅给我下的?” “你杀了我老公,我也要杀了你。你跟你那个**君下地狱去吧。”瑶瑶发狂一样,狰狞的对我冲了过来。 只不过白泽大概早就想到了会出现这一幕,蜡烛围城了一个圈,刚好把我挡住在里面,而瑶瑶冲过来的时候,一靠近蜡烛就会被那炽热的火焰炙烤到凄厉的尖叫。 但是她跑不掉了。 白泽下了咒,如果她跑了,蜡烛燃尽,她也会魂飞魄散,不然这些蜡烛根本就挡不住她的疯狂。 瑶瑶,很明显是知道这点的。 她连续冲过来好几次,都被阻挡在外面,我摇头说,“没用的,瑶瑶,我们是同学,不要这样行吗?你把这一切都说出来,我会让白泽超度你的。” 瑶瑶大概知道没用,她倒是停止了下来,站在火圈在狠狠地瞪着我,但是她却阴森的笑了,笑的让我毛骨悚然。 “我不会告诉你的,我杀不了你,对付不了那个白泽,也对付不了你的那个**君,但是只要不说,你也一样会死,你会死的很惨,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你一同陪葬的。” 瑶瑶张狂的笑了。 这也让我清楚,她肯定是知道我脚踝处的诅咒是怎么来的,但是她却抱着哪怕魂飞魄散也不会跟我说的念头。 “瑶瑶,你刚来学校没钱吃饭的时候,我们东拼西凑的帮你,我们是同学,曾经也是玩的最好的闺蜜。”我发现这些话,我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她以前长的不好看,但是我们从来没有瞧不起过,甚至因为家境原因,我跟宿舍猫太太和楚筱媚经常帮她。 面对那些人的嘲笑,我们还为了她跟旁边寝室的女生吵架。 可是如今,却是哪怕自己魂飞魄散,也要让我下地狱。 而这一切,都是她提前算计我,让我卷入到这一场风波里,最后错的人,却好像成了我。 “如果,你不算计我,如果你们不惹我,我会杀害你那个老公吗?你只不过是自己死了不甘心,想要把我也害死罢了。其实人丑只不过是皮囊,可悲的是你的心在不停的扭曲。” 我忽然醒悟,有些时候所谓的朋友,或许只是在自己没有遇到麻烦之前,如同唐雪珊,在自己被威胁的时候,她可以毫不犹豫的把我出卖,可以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死活。 我突然想笑。 蜡烛,在一点一点的融化殆尽,站在火圈外的瑶瑶却依旧怨毒的看着我,并没有因为我的话又丝毫的愧疚和改变。 她恶狠狠的对我阴森开口。“我老公被你害死了,我一定要让你陪葬。”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冷的让人心悸发寒的阴风吹了一下,就一丝浓郁到化不开的阴风,让面前的两根蜡烛瞬间熄灭。 于此,麒麟血玉红光闪烁一下,一个清脆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房间传出。 “是么?” 黑气翻滚,接着眨眼凝视,下一刻,瑶瑶的脖子已经被捏住,并且举在了半空。 泠修崖一脸玩味又透露出一股浓郁的煞气,微眯着瞳孔,像是俯视着卑微的臣民一样盯着瑶瑶。 我不知道那一刻怎么形容,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变成一种冰山男的冷漠,让我对彼此的泠修崖有些畏惧。 第九十三章 杀戮果伐 (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单单是我,弥漫在房间里的寒气仿佛能够穿透瑶瑶的灵魂,在那微眯带着冰寒的眸子下,看到的仿佛是地狱无尽的冷寒。 “本尊数到三,你有权利不说,但后果你自己体会。” 宛如地狱审判者,不含丝毫情感的声音,这一刻这个温柔的泠修崖,像是成了地狱阎王。 有一种帝王,平时看上去会很温柔,也很和善。但帝王终究是帝王,审判时候,那股帝王之气,不怒自威的庄严,足让所有人都低头称臣。 “一。” 泠修崖吐出了第一个数字,在这种寂静的恐慌下,我心脏比之前碰到所有可怕的事情加起来还要紧张。这蔓延出来的寒意。 瑶瑶也感受到了,她试图用张狂大叫掩盖,狰狞的嘶吼,“我不会说的,你休想让我对你说半个字。” “二。” 依旧平静,那是天塌也不会让他有半点波动的情绪,这种冷,让我感到遍体生寒。 瑶瑶死死的瞪着泠修崖,这次干脆却不开口了。 “很好。” 泠修崖冷然的一笑,接着面容一寒,然后扯住瑶瑶的一只手,轻轻地一扯,一半的手臂,直接扯裂。 如今的瑶瑶是魂体,没有肉身,因此被扯掉的瞬间,就成了黑雾,然后消散在了空气里。 撕扯灵魂的痛苦,何止肉体的百倍,况且这种一来,及时瑶瑶来世投胎,那只手也彻底的废了。 那凄厉的惨叫,尖锐的让我毛骨悚然。 “我不会说,你杀了我让我魂飞魄散我也不会说的。”瑶瑶还在痛苦的挣扎,嘶厉的对泠修崖开口。 “不说么?” 泠修崖淡淡的吐出这话,那好看的容颜上,却透露出了足以冰冻人心的寒意。 接着,他又是一扯。 那原本已经扯断一半的胳膊,直接就爆开了。 这次是连续啊啊啊的凄厉惨叫,那声音让我也恐惧到灵魂发抖,对这一刻的泠修崖,我竟然畏惧到全身都不停的冒出了冷汗。 “我诅咒你们下地狱,你们会死,你们一定会死的凄惨千万倍。”瑶瑶嘶厉的嚎叫,只是那痛楚已经让她的声音都变了。 泠修崖眉头微微蹙起。 “也罢,竟然不想说,早日让你解脱也好。”泠修崖的另外那只带着幽蓝色戒指,修长白皙的手抬起,微微一翻转。 我看到那幽蓝色的戒指蓝芒闪烁了一下,接着他的手心里出现了蓝炎之火。 一团妖异而让人心悸的蓝色火焰。 那火焰凑近似乎可以焚烧融化灵魂,让鬼魂在无尽灼热的痛苦中,渐渐地灵魂被焚烧成为虚无,那痛苦会一直持续到魂飞魄散。 “这是地狱十七层的骨灵冷火,本尊不会让它燃烧太久,也不会让你感受到太久的痛苦。” 那火焰没有温度,但是诡异的连同我都感受到自己灵魂在本能的畏惧,慢慢的凑近的时候,瑶瑶已经疯狂的哀嚎了。 “不……不要,我说,我全都说!” 瑶瑶已经感受到泠修崖的手段了,面对他,瑶瑶能够知道自己如同蚂蚁,她做好了魂飞魄散的打算,但是在魂飞魄散之前,那种凌迟的痛她坚持不了。 “是周梅做的,小烟,这一切都是周梅驱使我们做的。她给你的诅咒,她……她去了鬼棺村。” 瑶瑶已经彻底的恐惧了,跟我们人一样,一旦恐惧倒塌,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到底是什么目的?还有,她去那个鬼棺村干嘛?” 我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只是刚开始泠修崖的雷霆手段,让我心里畏惧。 瑶瑶满是惊恐的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去鬼棺村找她!是她做的,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 “是吗?”泠修崖宛如死神一样开口,慢慢的把骨灵冷火凑近了一些。 “我没有骗你,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啊……”瑶瑶惨叫了一声,然后恐惧万分的对我开口,“小烟,你让你夫君放了我吧,我们是姐妹啊,你就那么狠心吗?你忘了我们在一起时候了吗?” 我看着瑶瑶如此痛苦的样子,心里面有些不忍了。 瑶瑶的声音显得更加的微弱了,她说:“小烟,你快求他啊,你快求他放了我,求求你了。” 我硬着头皮看了此时冰冷的泠修崖,强硬着开口说道,“你……你能不能放了她。” 我的话刚说完,泠修崖冰山脸一垮,捏住瑶瑶脖子的手用力狠狠一捏,瑶瑶的身体一下就像爆豆一样,哀嚎声都没有发出,直接爆开化为灰烬。 那消散在空气的魂,让此时的房间,冷到了极致。 泠修崖收回了手,冷冷地开口,“现在,放了。” 我浑身颤抖的看着瑶瑶魂飞魄散,她的魂成了黑气消散在天地间,那瞬间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有问题?”杵在阴影中的泠修崖说的话透露出煞气。 我下意识的往回退了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现在状态下的泠修崖,我心慌的很,虽然本来就不熟悉,但现在陌生的像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似乎是楞了一下,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我不敢跟她对视,别开眼。 “一个连亲奶奶都杀的人,即使去了阴曹地府,也会受到七重惩罚,况且,她还害死了三个无辜的人,你让本尊放过她?” 泠修崖侧目而视,冷然的说,“你有什么资格替被害死的那些人说放过她?” 在那双冰冷的不成样子的目光下,我已经低头不敢去注视了。 但是,泠修崖却走了过来,用他的手指轻轻地的勾起了我的下巴,忽然发现,我已经不敢挣扎反抗。 他的眸子里,有痛惜,还有复杂。 “女人,如果你落在她的手里,你觉得,她会放过你么?” 很明显泠修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的身体顿时化为了一团黑雾,然后融入到我紧紧握住的血玉里。 其实我并不知道,泠修崖完全可以直接摄魂,很简单粗暴的就能够把瑶瑶所有记忆都提取出来,但那才是最残忍的。 而且泠修崖的话分明是跟我说了一点,瑶瑶害死了自己的奶奶。 我知道瑶瑶落到如今的下场,也算是她罪有应得,但是刚开始泠修崖的狠辣手段,却让我心里到现在还不能平静。 房间里的蜡烛已经熄灭了。 第九十四章 不要,等一下(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反应过来后的我赶紧出了这个房间,在楼下的时候看到白泽正在不停的烧纸,我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白泽摇头,然后起身拉着我就匆匆出了小区。 在路上的时候我跟白泽说了从瑶瑶嘴里听到的话,不过那个古怪的名字不仅是让我,就连白泽听到后都微微有些皱眉。 “鬼棺村?” 他喃喃的重复这个名字,一听其实就有来历的,不然对于山村忌讳鬼怪的地方,没人会取这种村名。 白泽问我瑶瑶会不会撒谎。 我摇头说不会的,正因为如此,也是在泠修崖那种手段下,当时瑶瑶的惊恐不可能是做出来的,而且我也相信,如果撒谎即使能骗我,也不可能会骗过泠修崖。 “看来这个鬼棺村,是必须要去一趟了。”白泽深吸一口气。 不知道为啥,我对这个鬼棺村,感觉到一种莫名恐惧。 不过在去之前,我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在我家的那个假林浩,我不能放任我爸妈的安慰不顾,必须要处理后我才能够安心的去。 我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下,白泽也觉得这样最好,他让我明天就回去一趟,这事也躲不掉,他会找上苏邪那家伙。 白泽凝重的说,“那个神秘人很不简单,我跟苏邪要离你家有一段距离,否则他能够感应到我们的存在,你千万要小心,苏邪跟我说,那东西可能会相当棘手。如果情况不对劲,想办法立即联系我们。” 在对这件事上,我也察觉到绝对会很危险,那个假林浩,鬼知道会有多大能耐。 回到白泽家里,他让我安安心心的睡一觉,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白泽离开房间,我刚坐下,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上面的号码很熟悉,是米阳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那边的米阳,声音有些阴沉。然后他说:“你离开酒店了……” 我僵硬住了,米阳,竟然回去了? 我现在几乎已经肯定下来,米阳是我绝对不可能相信的人。 他怕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只是用来迷惑我的手段而已。自己则是悄悄躲藏在暗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对着电话那边说:“米阳,我现在有一些急事,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之后,我就马上会回来的。” 电话那边的米阳声音明显冰冷了很多,他说:“不行,你必须马上回来!” 我的眉头也有些皱了起来,我只是想在米阳身上知道我的秘密而已,不能被他拉着鼻子走,于是,我说了句抱歉,就挂断了电话了。 把手机放在了茶几上面,我用力的呼吸了两口气,极力让自己保持意识的清醒。 手机又响了起来,依旧是米阳的电话号码。 这一次,我直接不接电话了,把音量也换成了静音。 屏幕一直亮着,许久后才黑了下来。 刚黑不久,我的耳边突然有一阵凉风吹了过来。 我打了个寒噤,眼皮狂跳了起来。 一个阴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你现在必须和我离开这里!” 我用力掐住了自己的掌心,没有敢回头,眼睛瞪得格外的大…… 米阳,到了我的身后? 我轻轻的扭了一下头,侧眼看了一眼屋子的门……门并没有开启…… 我刚才甚至都没有听到开关门的声音,还有米阳的脚步声!米阳竟然能够像鬼魂一样,从那个酒店瞬间到我这里? 这个米阳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有些手足无措了。 一只冰凉的手,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被迫扭过头。米阳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我,甚至他的脸色,都有一些发青。 不过看起来他是虚幻的,隐隐有些透明,我恍然醒悟,这个米阳可能用了类似灵魂出窍之内的术法,才能短时间这么变态。 “你必须马上跟我走。”米阳铁青着脸对我说道。 我挣扎了几下,对他说,“你根本就没有打算帮我,你自己有自己的目的,还想骗我?” 刚说完,米阳正要开口,就在这个时候我脖子上的血玉红芒闪烁了一下,直接把米阳打的飞了出去,一下就隐入了墙壁里。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那瞬间米阳冰冷的表情,也知道是泠修崖救了我。 而此时。 在白天米阳给我找的酒店里,米阳盘腿坐着,在他前面的柜台上点燃着三根香,他闭目养神一样闭着双眼。 但是在某一瞬间,米阳却猛然的睁开眼,喉咙里闷哼了一声,嘴角一丝鲜血溢了出来。 显然施展类似灵魂出窍的术对他负荷也并不小,尤其是被泠修崖阻止,就好像被一巴掌甩出去,让他有了内伤。 米阳的脸,阴沉到了极致。 …… 我从刚开始的惊恐里回过神来,有些呆滞的望着米阳隐退消失的墙壁,也不知道米阳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够做到直接来我身边。 我的身上全是冷汗,也没有睡意,就去浴室里洗个澡,冲刷一下满身的疲倦。 当我从浴室闯出来,抱着外套穿着一双拖鞋冲进屋子,看到泠修崖正斜躺着一脸玩味的看着愣住在原地的我。 一袭青衫,轻钩薄唇,微眯着凤眸,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轮廓并不十分分明的脸。 粉色的菱唇,多了几分女子的媚,高挺的鼻梁,狭长的眼线,却又使得他不失男儿的英气,他整个人充满着一种说不清的蛊惑。 这个精分的二货,眼眸里闪烁出的邪魅,还有那怎么看都有点贱兮兮的笑,我心里隐约觉得不太妙。 “愣在哪干嘛?”他眼眸深邃漆黑,透露出深意的笑容看着我。 “那个……你…你不是在血玉里?你……”我有些支支吾吾的说了句,大概是因为处理瑶瑶的时候他太冷了,和如今的他是两个极端。 这让我对泠修崖本能的产生了一些恐惧。 他不说话,然后起身缓缓地走了过来,那光滑顺垂的青衫似上好丝绸,他的身形比我高了不少,走过来的时候我心里有压力。 不太敢正面看他那勾人心魄的眸子,垂首抱着衣服往后退了两步。 “你很怕我?” 我这个不经意的退后,让我眼角微微挑起,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我我我……那个……我有东西忘记拿了。”我赶紧转身就要出去。 但是房门,很‘自觉’自己关了。这对于一个会施展妖术的boss来说,好像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第九十五章 (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并且从我的脖子后泠修崖的脑袋伸出靠在我耳边,他盯着我的眼睛,歪着嘴笑道说:“你皮肤还真不错……水灵灵的……” 因为我的头发还没干,而且身体因为刚出浴的原因,穿着一件紧身的白织衫,他很那啥龌龊的还贴着我的脖子嗅了下,然后从后面伸手抱住了我。 顿时,整个人如同被一万伏高压电打着了似的,他细长温和的双眼,天地之灵秀不含任何杂质,清澈深不见底。 在我耳边幽幽开口说道,“我们已经有了婚约,这一世,你逃不掉的。” 他赤果果的是在提醒我,其实他做这些事,作为成婚后的‘成年人’,是可以的,而且顺便还让我打消逃掉的念头。 “你你……你想做什么!?”想到上次他像野兽一样,大清早在宿舍铺位就夺了我的w,我这心里都有点阴影了。 那是大学宿舍啊,同宿舍住了好几个人啊。 这单独房间里,鬼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又那啥了。 看上去相貌堂堂的古风美男,实则是一个人面兽心欲求不满的千年老鬼。 “原本是不想做什么的,不过你这样一提醒,我倒是突然想做点什么了。”这时候,他薄唇适中的唇荡漾起一抹令人目眩的笑容。 完事,手不自觉的紧了一些,这样他整个身体贴的更近了,这让我神经顿时绷紧。 “泠修崖!”我突然紧绷着,又羞又怒,想到我那可怜悲壮的初w,原本幻想着是在一个浪漫的地方,比如海边,夜空下,或者花海中和自己一辈子最爱的人。 我靠,想到上次他没节操在那个破宿舍不顾我的想法夺了我的初w,我现在还有点火。 “我们俩什么时候成婚了,你见过九岁就结婚的吗,你家就算童养媳也不是这样养的吧,我没吃你的没住你的,一没结婚证二没成年,你这样是s扰,你懂不懂,你……” 我说不下去了,因为我想到他这身打扮都是古代人,知道个屁的这方面知识。 真想打妖妖灵,给警察蜀黍把这种穷凶极恶的精分二货抓去关一辈子。 但这,纯粹是我的瞎想。 “司法殿冥册上,有你的生辰八字和精血契约,你奶奶亲手让你跟古家祖玉上本尊的一缕残魂喜结连理。为的是让你渡过所谓的九岁煞结,怎么,渡过了,你就想赖账!?” 泠修崖不急不慢,大有一副老子有理走天下的态度,说的正义凌然,说的冠冕堂皇。 说的头头是道,但是我也不懂什么冥册是啥玩意,就说,“什么我赖账,你们结婚还带这样玩的?现在配对最起码还要先相亲呢,我九岁的时候,我哪知道。” 他目光灼灼的开口,“你想毁约!?” “我……”一句话呛的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吧,这段时间我的确是有点依赖这精分二货了,但是,我总觉得自己太憋屈了。 他低声的说,“竟然没话说,那一味的收获,也总得付出一些,你说呢?” 我心叫不好,没底气的笑道:“你别胡闹啊。我…” 说着我就往旁退开,不过因为本来就被他从后抱着,我挣扎就被他给抱住更紧了几分,我心里暗骂不妙。 还没等有所动作泠修崖就不客气干脆一把反过来把我抓住。他瞪了我一眼,然后眼睛一亮说道:“女人。你真是太没有自觉了。” 没等我思考怎么回答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我压倒在了沙发上,我想先要说什么,但是泠修崖并没有让我有机会我的嘴就被他给堵住了。 这一次他并没有想要那么轻易的放开我,我尝试的挣扎了几次,但是突然惊讶的发现,我并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厌恶。 他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逸容颜,我能够清晰无比的看到那轮廓的样子,似乎因为我死命的不张嘴,他的眉头微蹙。 我想要努力的挣脱,但无可奈何,加上泠修崖身上有一股幽香的味道,最终我认命的张开了嘴,他等于得到了我的允许,便直接探入。 但当泠修崖要更进一步的时候,我顿时心里就害怕了起来,连忙用手抓住他的手,他充满迷惑的看着我,我满脸通红的低头轻吟:“不……不要,等一下。” 情急之下,我赶忙用力推开他,他有些懊恼,这种表情很少能在泠修崖的眼里看到,他轻轻的说,“你不愿意?” 我被他说的一顿,不过泠修崖说完就继续摸索,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有占有欲,但是突然要那啥,我真的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就到这里好么,下面的事情我……”我羞愧的低头不好意思继续开口, 泠修崖停顿,有些古怪的眨巴了下眼睛,沉思犹豫了许久,他松开了手,轻轻地弹了下我的额头,“那早点睡吧。” 我看到泠修崖眼眸里略微闪烁过一抹失望,我轻声的说道,“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一个打横直接把我抱了起来了,还是让人羞愧的‘公主抱’在我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把我放了下来。 “是我太鲁莽了。不过下次……”说完,他垂头在我耳旁轻轻说道,“别引诱我了。” 我……去你的。 原本这么让人脑羞暧昧的场景,硬生生被他这话给弄的瞬间僵硬了。 那是我引诱你么? 我洗个澡裹的严严实实特么就成了我引诱你了? 泠修崖很自然的翻身躺在了我的旁边,并且伸手从我的头下揽住我,我皱着眉头往旁边缩了缩。 “靠近一点。”他看到我后退淡然的补充了句。 “不。” 我说完还继续往旁边挪了挪。 但是没想到他的手一用力,直接把我给侧身揽住在了怀里,我侧着脑袋靠在了他的臂弯处,仰头还看到他微微勾勒出的一抹微笑。 本来就不大,你特么不在血玉里待着还出来占位置。 “睡吧。” 我略微挣扎好几下,于事无补后听到他低声道,我也真的有点困了,迷迷糊糊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只是在混沌的朦胧中,我做了一个让我恐惧的梦。 我梦到了一处巨大的地下宫殿,里面有一个黑洞,那黑洞深渊不知道存在着什么,仿佛是通往地狱。 第九十六章 鬼画(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在黑洞旁边的洞穴,零零碎碎的有很多青铜古器和干枯已经没了水份的干尸,横七竖八的遍地都是。 有一棵光秃秃的巨大老树生长着,可是在那干枯死去的枝桠上,却挂满了人头,而躺在地上那无数干尸,似乎都没有头颅。 那棵巨大的鬼树下还存在了一口棺材,我看到白泽伤痕累累的趴在棺材上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死了。 在旁边还有一个男的,他浑身是血的挂在树上,已经气若游丝。 那是……苏邪。 不只是白泽和苏邪,实际上在四周还躺着很多刚死不久的人,有男有女。 最后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叫了我,我猛然的转过身,却发现泠修崖正一脸微笑的看着我,只是他的嘴角有血,那俊美的轮廓苍白毫无血色。 我微微低头,惊愕的看着从一只手,从他的身体穿过,他明明很痛苦,面色却还在努力的微笑,他的目光里却只是温柔如水的望着我。 “蠢女人,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他伸出他修长白皙的手,戴在他手上的蓝色戒指,好像也变得暗淡无光了。 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将我垂落在面容的青丝温柔的挽在耳后,在我木纳呆滞和一片空白下,他轻柔的对我说,“忘了我,好好的活下去。” 说完,他的身体化为了点点晶光,像是满天的萤火虫渐渐地消散了。 露出了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男子,一个身穿龙锦冕服……头戴帝冠的男子。 …… 我猛地睁开眼睛,窗户外天色已经大亮了,但是在我的旁边却空空如也,我忽然很害怕,一种潜意识的害怕。 感觉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慢慢被抽走。 “泠修崖!” 我叫喊了声,我竟然突然害怕他就这样永远消失不见,从而心里充满了恐慌和不安感。 “就这么离不开本尊了么?”泠修崖透露出玩味和一丝戏谑的语气从脑海传出。 我下意识的握了一下脖子上的血玉,内心长长的松懈了一口气。 对他这话,我也真的不知道怎么反驳,干脆就不说了。 我起来的时候白泽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有头脑和气质。 外加起来就能够吃饭,我觉得像白泽这种高冷男神真是无数少女作为另一半的不二人选。 吃饭的时候白泽把今天的事情跟我又说了一遍,因为我要回家,白泽和苏邪当了保镖这种职务,只不过苏邪会晚一点到。 具体也没有什么对策,就是嘱咐我见机行事。 吃了饭一直到下午,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是自己打车回去的,白泽会离我家有一段距离。 在路上的时候我又琢磨了一遍整个事情的起源,现在的事情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了。 林浩的死就是如今在我家那个假林浩做的,还有上次美容院出现两个米阳,周叔应该是瑶瑶害死的。 现在想想,其实我所遇到的所有人,都有目的,我都不了解,哪怕是白泽和苏邪。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白泽和米阳,应该是认识的,但肯定不会是同谋。 就算泠修崖,他的来历和身份,他也只跟我说跟我们古家有一些渊源。 最让我心烦意乱的就是昨晚上的那个梦,不知道怎么,就跟阴魂不散一样挥之不去,想到里面的场景我心里就莫名不安。 这让我不自觉又会联想我在幽冥鬼市夜游婆婆那里,透过那冥镜看到的一幕幕,还有夜游婆婆说的那些话。 可能是假的,或许是她说的话潜意识让我有了记忆,然后反映到了自己的梦里,被放大了出来。 就这样想了一路,一直到开车司机说到了我才恍然惊醒,下了车后我又突然有些慌张。 想到等会儿就见到假林浩了,我怎么样才能表现的自然点,不露出马脚并且得表现出他就是真的才行。 这地方比较偏僻,主要也是因为房租便宜,我进屋子的时候,我爸在修板凳,我妈在厨房忙碌着晚饭。 可是我一进屋就看到老旧的沙发上,奶奶正坐在上面,她旁边林浩也坐着。 林浩也不知道对奶奶说了什么笑话,我看到奶奶的眼睛都眯在一起了。 这假林浩哄老人倒是真有一手。 “奶奶,小烟来了。”林浩开口说道。 只是他这个称呼,让我眉头一皱,但是我奶奶却很高兴。 看到我还让我过去,我叫了声奶奶走过去,那假林浩脸色没有一点变化。 “烟儿,你先去忙。奶奶跟小浩聊聊天!”奶奶笑了笑,抓着林浩的手半天都没有松开。 我的心却冷成了冰,奶奶以前最疼我这个孙女了,小时候给我招魂那次,我到现在还记得。 以前我要回来,还没有到的时候,奶奶就会做好吃的在门口等我,可是现在怎么我刚回来,奶奶说了一句话,却要跟这个林浩聊天? 看着林浩和奶奶之间的亲昵,我整个人都快要被恐惧侵蚀。 林浩趴在我奶奶的耳边说了两句话,我没有听清楚。 但是我明显感觉到,我爸妈看我的表情有点怪。 我知道,一定是这个神秘人伪装的林浩,对我奶奶做了什么事情。我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林浩的头抬了起来,我奶奶笑着说等着明天早上喝茶,然后转身,朝着自己的屋子里面走去了。 看着奶奶伛偻的背影进屋,她的脚步也变得格外的稳健,看不出来有半点身体虚弱的模样。 这本来就是不正常的事情。 我赶紧缩回厨房,一边给我妈洗菜一边回头看了堂屋里林浩坐着的身影,对我妈小声问,“奶奶不是在老家吗?” 这个疑惑我早就有了,而且老家山村离这里那么远,奶奶坐不惯车,怎么会过来的。 我妈也摇了摇头,说突然就过来了,然后也知道我这些天都在请假,我妈就说,“你忘记燕子的事了?” 说到燕子,我心里挺难受,也知道我妈言下之意就是让我不要到处鬼混,我说知道,接着问我妈,“我没回来这两天,奶奶说了什么?” 我这个话茬让我妈脸色都不太好,接着告诉我,奶奶不知道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说这个林浩不错,而且觉得我年龄也到了,村里小时候跟我玩的二狗和春妮都结婚了。 我听着话头都大了。 果然,这个林浩肯定是用什么手法迷惑了我奶奶。 我出去的时候,颓废的坐在沙发上,林浩竟然毫不顾及的坐了过来,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冰凉冰凉的。 第九十七章 挖心(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有些惶恐的把手缩回来,这个林浩的眉头微皱,但是随后轻笑一声,对我说道,“小烟,奶奶已经答应了我们的婚事,你看我们该什么时候把这婚事办了?” 我被林浩这话弄得背后冷汗都出来了。 奶奶已经在我九岁的时候就给我办了阴宴,她不可能不会记得吧,看来真的是这个假林浩对我奶奶做了什么手脚,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低声的对他说,“你最好不要伤害我奶奶和我爸妈。” 林浩风轻云淡的一笑,“你说什么呢,奶奶和伯父伯母的身体那么好,他们可都等着喝我们俩的喜酒呢。” 他说的格外暧昧,弄得我心里牙痒痒,我瞥了他一眼,他笑的很灿烂,但是我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吃晚饭的时候,围着一桌子。 我爸妈在默默的吃饭,林浩却跟我奶奶融洽的说话,奶奶笑的合不拢嘴,还不停的往林浩碗里夹菜。 我坐在对面拿着筷子,看着这个假林浩的嘴脸,突然想把碗直接砸过去。 随便吃了几口我就自己回屋了。 今晚上的月光格外冷,也非常明亮,我躺着乱糟糟的想着接下来应付的办法,该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假林浩原形毕露并且不会伤害到我的家人。 我又想到了这个时候米阳和苏邪应该在附近的地方守着,我起身走到窗户边,往四周扫视一眼,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正当我要收回目光的时候,我却突然发现了有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那孤零零的昏黄清冷的路灯下,有一个小男孩正站在哪儿。 冷风呜咽的吹着,我的心却狂跳了起来,那个小男孩就站在路灯下看着我,然后慢慢的转身往对面路口跑去。 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我觉得这个小男孩肯定就是来找我的,他知道我看到他了,他想要我出去。 想到这里我更加确信,忍住心里的悸动,也打开房门就走了出去,林浩他们好像都睡了,我出门后赶紧向远处街道走。 在街道对面的小男孩看到我出来了,他连忙往前面小跑,我不敢大声喊,也追着他跑。 跑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我都要气喘吁吁的时候,小孩子终于停下来了。 他带着我到了一个没有人的空地。 小孩子定定的站在空地,对我招手。 我一边喘气,一边跑了过去。接着我问:“你怎么会来到这里,是不是林浩让你来跟着我的?” 小男孩咧着嘴,可他并没有笑出来,我感觉他的脸色有些发青。而且……小孩子的衣服,有些变化了,有一些血迹在他的衣服蔓延着。最关键的是……在他心口的位置。衣服竟然有一些破洞! 凄冷的月光,穿透了那些布条,我清晰的看见了里面空空荡荡的血肉! 这里,是心脏的位置! 他是死人!我的头皮瞬间就发麻了起来! 想要后退的时候,这个小孩却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衣角。 然后他声音有些痛苦的说:“姐姐,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好难过……”他的另外一只手,颤抖的想要去摸心口,却停在了边缘。 我有些难以相信,为什么林浩要杀了这个孩子,还要挖掉他的心? 小孩子继续说:“姐姐……林浩哥哥。他说他要死了,让我救救他。我答应了,他就拿走了我一样东西,我好难过,他说只要你回去就会把那个东西还给我。” 我没有后退了,而是颤抖的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字一句的说:“姐姐找个地方把你藏起来,你别乱跑,我一定帮你把东西要回来,好么?” 小孩子却带着哭腔说:“不,不是这样的,来不及了。哥哥说你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小孩子哆嗦的说:“姐姐,你快跟我走吧。还有一个叔叔也在那里,他也说如果你不回去,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脑子里面有些发懵,小孩子拉着我的衣角,开始拉着我往前面走。 而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是林浩给我发的,“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要离开我不拦你,但等你回来后我就不能保证你还会不会看到你的家人了。” 一句话,让我的脚步再也没有办法踏出半点,我往后看了一眼,看向我家二楼窗户,透过漆黑的玻璃,我好像看到了在窗户边林浩站着。 他一脸微笑的看着我,等待着我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举动。 我狠狠的捏紧了手,指节都发白了,但是我现在不能离开了,我愧疚的抓着小孩的手,蹲着对他勉强笑道,“对不起,姐姐不能跟你去。” 说完,我用力的挣脱了他的小手,他抓的那么紧,但却没说话,只是渴求的盯着我,那眼神,让我的心揪痛万分。 可是,我现在不能走。 我的家人,比任何人都重要,包括我自己。 我往回跑的时候,在进自己屋子回头看了一眼,那小男孩孤零零的站在夜色里,就呆呆的用单纯而渴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进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突然有了无名的怒火,我不想跟着这个假林浩耗时间了,我要当面跟他谈谈。 有些事拖延下去对我来说并不见的会有什么转机。 可是,当我上楼去了旁边林浩住的房间时候,门是虚掩着的,进屋的瞬间我就感觉一股浓郁的阴气扑面而来。 但昏暗的房间里影影绰绰,我没有看到林浩的影子。 这房间原本是放东西的,灯是坏掉的,因为爸妈住的房子不大,房间不够给林浩安排的房间比较简陋,老旧的桌子上有台灯。 我打开后,看到了叠好的被子。 林浩,去哪儿了? 这个林浩肯定是有问题的,不然这房间的阴冷气息不会这么重,就在我心里有顾虑的时候,一股黑雾从血玉里涌了出来。 然后在我旁边慢慢凝实,泠修崖的身影显露出来。 他刚出现就走向了墙壁的位置,那里挂着一副漆黑如墨的画,那画很古怪,没有什么形状,就好像是打翻的墨汁随便泼出来的。 “这东西,从哪来的?”泠修崖的声音一正经,就显出令人惊栗的阴寒。 “我不知道,我记得上次我回来的时候没有这东西。”我也挺奇怪,心里还以为是我爸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挂着的。 第九十八章 浮屠塔的邪灵(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泠修崖没有回答,伸手一抓,直接把那画扯了下来,却看见那幅挂毯哗唿一下地熊熊燃烧起来。 几股绿森森的火焰从挂毯中间开始蹿焚,很快将整条毯子都裹得密不透风。 “你干什么?”我被泠修崖这举动弄懵了,上前几步想要把绿幽幽的火扑灭。 “别过来!”泠修崖严厉地喝叱,硬生生地堵住了我的脚步。 绿火越来越迅猛,挂毯的灰渣卟卟地跌落。但这火很奇怪,没有烟没有热也没有声音,蹭在墙壁上也焚不出焦黑,它们似乎只能将那幅挂毯烧成灰烬。 而屋子内正在越来越冷。 “冥徒山海律令,万相封界!” 随着泠修崖一声厉吼,随着他的话语出口,我发觉自己的眼睛都瞎了,不是眼瞎,而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整个房间一瞬间成了漆黑,我的心猛然如沉入冰海,冻得跳动缓慢。 如果能计算自己心理阴影的面积,这时肯定大得能覆盖上太平洋,而我正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当中。 “七公子?泠修崖?” 屋内蓦然变得无比安静,就是那种如深渊,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突然很担心泠修崖出什么事,这种缺乏安全感的“看不见”,让我无比心慌,忍不住低声唤起他的名字。 “泠修崖?你、你还在吗?” 没有回应,屋内的温度似是在持续地下降,冷得我上下牙直嗑巴。 “别、别过来……” 当我慢慢靠近墙时,泠修崖的声音幽幽地传来,透着让我更加惊慌失措的虚弱。 是的,虚弱。 从相识起,我似乎从未曾从他身上体验过这两个字。 虽然一直没有搞清楚这家伙到底是只什么鬼,但我再笨也能察觉到他有着出乎常理的强大实力。 而现在,一向清朗自信的声音里却透出让我严重不安的虚弱。似乎碰触一下这声音的主人,他就会倒地不起。 “泠修崖!” 看不到摸不着,我变得越来越惊慌,双脚就开始不听话地向他发声之处奔去。 “真的别过来,小烟,听话!”泠修崖显然能看到我的举动,更加急切地命令着,然后是迸发出一阵让人神智崩塌的咳嗽。 这是他第一次唤出我的名字,本以为他根本就不会记得我的名字,没想到会被如此熟稔地随口叫出来。 叫得那么宛转和温柔,心莫名跟着颤抖了好几下。 “泠修崖,我做不到站在这里无动于衷,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虽然不想懦弱地被吓哭,但我听见自己还是颤了口气,还抖了腿脚。 我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这种揪心揪肺的害怕让自己都感觉陌生,既怕看不到,更怕……看到泠修崖或许正摇摇欲坠地站在那里,魂形将俱消。 “没事,我没事,别怕。我在这,没谁能动你!”泠修崖柔声安慰我,只是声音透露出了虚弱。 但下一秒,我就听到“卟嗵”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跌在地板上,一滩殷红的血凭空溢摊开来。 我也不知道鬼为啥也有血。 但刹那,泪疯似地涌了出来。反射性地举手捂住想尖叫的嘴巴,脑中隆隆地轰响成片。 “那些东西都想跟我结阴宴,不都是为了得到我身上的好处吗?快,你快告诉我,能不能帮到你。” 我从来没有如此的清晰体会到泠修崖会变得这么虚弱,他肯定本来就存在了伤势。 我想到前几天他离开,说有重要的事情。 是谁干的!? “需要你的纯阴之血。”泠修崖直接说了出来。 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跟我阴宴,我的血液会对那些东西有帮助,几乎是本能的,手又将血玉拽出来然后就要咬破手指。 “别!蠢女人,别那样做!耗阳过多你会无法抽身!你的体质也会越来越弱。”泠修崖似是极其沮丧地轻呼一声,然后就悄然无息了。 “你都这样了,还在意这么多干嘛。”我心里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我不在意你,谁在意?真是蠢到家的女人,我就不该把精魂给你!”他咳着血苦笑,挣扎起半侧身体,然后一指门口,“快走,别在这屋子里待着!是那个家伙。” 我哭着上去扶住他,泠修崖轻笑道,“别哭了,真难看。” “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吸着鼻涕,急得恨不得抽他。 “哎,叫你别过来,蠢女人,这下你要倒大霉了。”他喃喃地嘀咕一句。 “什么……”没等问完,我就知道了到底是什么大霉。 因为前面的门在一瞬间就不见了,甚至可以说一下就移形换位了,到了一处四周黑暗,但是又能够看清边缘的古怪空间。 “呵呵。”一记阴恻恻的冷哼震响在耳畔,黯哑幽寒犹如地府深处的回响…… 我的血液都被这种冰寒的声音弄得凝固了。 “不怕吗?”嘶哑的询问凭空响起。 我惊慌地抬头,却看到不远处一张极致俊美的脸,也极其的熟悉。 “泠、泠……修崖?!”艰涩地吐出这个名字,几乎不敢相信双眼所看到的。 我半张着嘴,愣愣地死盯着双脚离地,流云般悬停在自己不远处的黑袍泠修崖。 眉目似画,目如夜星。每一分每一毫,就是泠修崖那张犹如精雕细琢的脸。 与天地融为一体的黑长袍无风自舞,宽宽松松地包裹着高大俊逸的身躯。 他木无表情地安静而立,却像幽冥恶魔浴血归来,散发着慑人的阴煞戾气。 “你不会是他,你不可能是他,你到底是谁?!”我疯狂地吼问,恨不得捂上自己的双眼。 虽然他和泠修崖一模一样,但是泠修崖是穿着一袭青衫,而面前这个‘泠修崖’却是一身黑长袍,全身更是弥漫了惊人的阴寒煞气。 这绝对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泠修崖。 他冷然地笑,伸出手来勾指一抖,皮绳下挂着的血玉坠子晃晃悠悠地莹亮,一个“古”字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血玉?! 我慌忙看向自己的脖子,果然空了。 虽然这家伙除了身穿流云黑袍外,他的面容和泠修崖长得一模一样,甚至笑容的弧度及衣摆上银丝花纹都并无两致。 “你不是他!” 我很肯定,泠修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透露温和,但是面前这个的笑容却格外的邪异。 第九十九章 浮屠塔的邪灵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把玉还我!”就算如此,我还是鼓起勇气抖着腿,试图扑身过去抢回他手里的血玉。 “呵呵。”一阵阴邪的干笑响起。冒牌货手一缩身一挺,灵活地避开了我毫无章法的袭击。 接着立即抽身一闪,黑云丝袍风舞如烟,衬着苍白俊美的脸,透出无比妖异的诱惑。 “你确定?”嘶哑的声音又响起。 我发现冒牌货的唇并没怎么嚅动,表情僵硬如石板雕刻,本是无比灵动的黑眸上覆一层雾刹刹的死灰。 “至少我能确定你不是他!”我狠啐一句。 忽然想到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不过随即我好像明悟了什么。 “你就是变成林浩的神秘人?”我猛地睁大眼睛瞪着他。 他盯着我,邪性的眸子里放射出精光,倒是突然想到什么有趣似的,捻起另只手里的血玉,翻来覆去地看。 好半晌后,他扭曲着脸莫名地笑了。 “有趣,有趣!堂堂冥界十位至尊之一七殿,看来也难过美人关啊,居然将自己的本命之灵送出来温养一个女人的精魂。”鬼东西喃喃地笑语,还充满了嘲讽之意。 这东西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听懂,不过看样子好像比我了解泠修崖似的。 不过很快,鬼东西撇了我一眼,扫视一圈后咂嘴怪模怪样的说道,“不过,那家伙的口味变了吗?怎么看都是很普通的货色啊?” 靠靠靠,孰不可再忍! “你果然不是泠修……崖!”我愤而怒指冒牌货的脸。 “你难道不知道,这玉就是他的冥气所化,蕴含他本身的本命之灵,如果我吞下了这块东西,他的本命之灵就是我的了。”干涩的话音里,含着嘚瑟的笑意。 冥玉?本命之灵?都是些什么鬼?!这么重要的东西,泠修崖从来没跟我说!? 这块玉,不是古家祖传下来的吗?虽然跟泠修崖有渊源,但应该没这么夸张吧。 这一席话着实把我吓到了,就怕对方舌头一扭把血玉给吞下肚子里去。于是我老实扒拉地不敢再乱动。 “本尊可以把他的本命之灵还给你。不过前提,就得看你怎么表现了,嘿嘿!”他贱兮兮的笑着,那贼溜溜的眸子有些放光的望着我。 本尊!? 这称呼我还只在泠修崖嘴里听过,想不到这个冒牌货也如此自居,不过给我的压力不小。 这冒牌货那一身弥漫的戾煞之气,看来也是一个千年老鬼了。 难怪,白泽和米阳都说会很棘手,就连刚开始泠修崖都吃了暗亏。 “想做什么,直接说。” 我强忍住心里的恐惧,余光四下打量,脑海里飞快转悠怎么脱身。 “竟然是被山海界主护住的女人,本尊也很想尝一口到底是什么滋味呢!”冒牌货桀桀一笑,然后身影一闪就俯冲而来。 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却在我的身前一道青光遽然而起,横扫而去的同时也是让冒牌货身影猛然顿住,但冒牌货仅仅抬手一抓,那青光就散了。 而一袭青衫的泠修崖从我身旁走了出来,双目冷峻神色不悦,一身青衫流动的衣袍还有些凌乱。 “阴人五衰的气息,桀桀,难怪你变得这么弱,原来是渡劫失败了。”冒牌泠修崖嘴里桀桀怪笑一声,面对正主的到来,他丝毫没有意外,还大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咕噜的吞了一口口水,看着面前一黑一青两位跟互照镜子似的“泠帅哥”,一瞬间我的脑袋有点懵逼了。 “果然是你,倒是有些意外,你竟然从浮屠塔里出来了。”泠修崖声色凛冽煞气逼人。 黑袍泠修崖阴冷的怪笑道,“难得的纯阴处子之女,虽然不是绝品,但也能让你略微恢复,竟然你不享用,不如把她先给我享用一番如何?” 跟气味一样恶心的声音再度响起,像是抵在耳畔飘飘渺渺。 处你妹,祝你全家世世代代都是处! “奉劝你一句,不要打她的主意!”我旁边的泠修崖俊秀的容颜上,涌现出了一抹寒光。 “桀桀,你以为现在的你能斗的过我?” “你可以试试!” 透露出狂傲的话从泠修崖口里传出,那远处站着的黑袍冒牌货对泠修崖明显还是存在一丝忌惮的。 “若是你能杀得了我,当初也不会把我镇压在浮屠塔里了,我杀不了你,你也永远杀不了我,因为我们……本就是同源。” 泠修崖的浑身蓦然一震,那黑袍泠修崖阴冷一笑,“被山海尊主护住的女人,我倒也想尝尝是什么味,这女人我吃定了,桀桀,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时时刻刻都护着她。” 说话的时候,这冒牌货还贪婪的盯着我抿了抿嘴角,一副我很好吃的模样,说完他转身欲要离开。 “蕴含本尊精魂的血玉,留下!”泠修崖的俊脸上掠过一抹黑森森的戾气。 那黑袍泠修崖消失的时候一顿,接着隐入黑暗里,不过在完全消失的时候,从他原先的地方,飞出一块红色的血玉。 泠修崖一把稳稳的抓住。 这奇异四周黑暗的空间像是被雨冲刷的墨水,渐渐地恢复原本的场景。 还是原先的房间,原本硬撑着的泠修崖,此时身影一软,差点倒地。 我赶紧把他扶住,泠修崖的气息很紊乱,我感觉到他从来没有过的虚弱,听那冒牌货说什么阴人五衰,应该是泠修崖本身就出现了问题。 刚开始因为救我又强制性的施展了一些手段导致如今气息紊乱。 我现在也终于弄清楚了,那个冒牌货就是假林浩,他估计是感受到泠修崖的气息,知道不可能得手干脆就现身了。 “没事吧。”我轻轻拍着泠修崖的后背,有点担忧他此时的状况。 泠修崖摇摇头,把血玉重新递给了我,“以后,这血玉不要离身!” 我刚开始听到那个冒牌货说这玉上面蕴含了泠修崖什么本命之灵,虽然不知道啥玩意,但听起来很重要的样子,我就说,“还是你拿着吧,你拿着安全,我万一给人抢走了。” “这东西能够温养你的魂魄,只有带在你身上才管用。” 我弱弱的接过血玉,然后又好奇那个冒牌货,问,“他是怎么回事?” “本尊镇压在浮屠塔里的邪灵,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出来了。”泠修崖摇摇头,对那东西出来似乎也没感觉有多少意外,反而像是情理之中。 第一百章 彼岸花的传说(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是他的样貌,怎么跟你…一模一样!?”这个就让我难以接受了,我刚开始看到一青一黑的泠修崖,就好像照镜子一样。 万一以后他也换一套青衫,尼玛,我该怎么分清!? 我没想到泠修崖犹豫了一下,目光露出一抹追忆,说了句,“他就是我。” “啊!!” 我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这是什么个鬼情况!? “正确的说,他是我斩掉自身邪念所幻化出来的,他真正的样子,和我一模一样。不过当初他还很弱,本尊将他镇压在浮屠塔内,但没想到如今已经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正如泠修崖说的一样,泠修崖只能镇压他,永远也不能杀掉他,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人。 这其中肯定还是有很多地方泠修崖没有跟我说的,包括当初他为什么要斩掉自己邪念,但是我也不会问。 “你听说过彼岸花么?”泠修崖淡淡的开口。 我一愣,都没有想到泠修崖为什么会突然跟我说彼岸花,不过随即我就点了点头。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花开时叶落,叶盛时花衰。生生相错,永不相见。”虽然不懂泠修崖话锋一转要跟我说彼岸花,但是关于彼岸花的传说,那凄美的爱情故事,我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彼岸花最早在佛经里以神话故事出现,它在佛经里被称为天上之花,传闻是一对痴情人,因动了情触犯天规而被贬下凡尘。 天庭更是降下惩罚,给他们两个下了一个狠毒无比的诅咒,让他们变成一株花的花朵和叶子。 只是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无尽轮回后,因为有缘被佛看到了那骄阳似火的花,得知奥秘,于是把那花拔出,拿在手里带去了彼岸。 佛在去彼岸的途中,路过地府里的三途河,不小心被河水打s了衣服。 被河水褪色的花把所有的红色滴在了河水里,使的河水成为了红色,终日哀号不断,令人闻之哀伤。 红花盛开于忘川河旁,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得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彼岸花的传说中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因其花盛开彼岸,故而便被世人称为彼岸花。 “彼岸花,彼岸花,终究不过是凡尘所编制出来的一场梦罢了,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而已,是那些被尘世情爱所困,为世俗之情编织的一场童话。” “童话描述的美好,渐渐掩盖了真相,一代又一代……”泠修崖声音幽幽,带着对岁月的追忆。 我突然一瞬间醒悟了什么,我虽然不知道泠修崖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但我也隐隐觉得,这世间真的有幽冥地府。 他应该就是来自冥界,而我们所知道的彼岸花,其实是佛经里传出的神话故事,如果泠修崖真的来自那个世界。 那他,会不会知道彼岸花真的存在!? “忘川河畔,弱水彼岸,真的有彼岸花吗?”我迷茫轻声的问泠修崖。 “有,但并非如佛经中所说的那般,地藏王发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也的确带过一粒种子,但并非是彼岸花,而是婆罗。那女子死后走上奈何桥前,不愿意喝下孟婆那碗遗忘的汤,曾言,所有轮回者都要忘情,但她不愿意。” “她跳入了忘川河之中受尽噬心之痛千年,地藏王路过将她带到婆罗海岸,那里没有生机,只有无边无际的黑石,地藏王曾言,如果她能够在石中生花,开满婆罗海,就亲手送她一场造化。” 泠修崖明显是跑题了,不知道为什么,提到这个婆罗花的时候,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 我问,“这么说,其实地藏菩萨带走的是婆罗,而不是彼岸,那彼岸花呢?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很多佛教圣经的神话故事都是虚构的,或许有大能者真的去过冥界,或许流传下来的很多都是真。 但是佛经那些人间地狱,无尽刑法,包括冥界所画的阎罗王亦或者是地狱小鬼,无不狰狞可怖。 其实,这不过是为了宣扬佛法一种方式,在很多地方,可能都会有很大的出入。 就犹如泠修崖,他其实一点都不恐怖。 “相对彼岸花这个世人给的称呼,我倒是更喜欢叫她妲女。”泠修崖温婉一笑。 “化作彼岸花的女子,叫妲女么?可是,你为什么突然要跟我说彼岸花,她跟你?”我语气没由的一酸。 “只不过知道一些罢了,她也曾跟我一样,不过她斩掉的,是她的善。”泠修崖凑我旁边,轻声暧昧的问,“怎么,你吃醋了?” “噫噫噫,鬼才吃你的醋。”我傲娇的白了他一眼,又好奇彼岸花的故事,便问,“那妲女到底是怎么化成彼岸花的?” “和世间流传的相似,因为情故,不过是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罢了。你想听的话,下次相公在慢慢跟你说!”泠修崖竟然一切都说的这么自然。 “相……公!?”我不禁满头黑线。 因为泠修崖有伤势在身,他化为黑雾融入到了血玉里,需要调息,我则是回到自己房间,然后认真的思考起整件事来。 真的没想到这个神秘人,归根究底的罪魁祸首是泠修崖,而且看被他斩掉的那邪念所化的‘泠修崖’,一副吃定我的模样。 我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突然出现。 从最开始瑶瑶的出现,到现在这件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如今就是我脚踝处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勾我命魂的印记了。 我给白泽发了条短信,说事情已经处理了,让他跟苏邪先找一个地方住,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 我现在回想刚开始那个小男孩说在林浩身边如今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十有八九是米阳了。 如今,也只有米阳那么急切的在找我。 可能他的目的就是我的血,纯阴的血难道能够帮他达成什么目的吗? 我睡了一觉,天亮后就早早的起来了,联系上白泽让他出来接一下我,然后我们几个人就匆匆的往林浩所在的地方赶过去。 第一百零一章 白泽的秘密(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其实后来关于我奶奶的事,给我妈他们吓得不轻,因为我奶奶也是那神秘人用邪念化出来的,因为我奶奶不会用手机,后来打电话给村里人才知道,奶奶一直在老家。 而那天到了林浩所在的老房子后,我们并没有找到米阳和林浩,但是却在老房子里的阴暗处,看到了卷缩躺在地上的小男孩。 他已经断气了,浑身冰凉凉的蜷缩在门后的角落。 虽然,我昨天从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来不及了,但当我真正看到这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就眼睁睁的躺在地上,我似乎又想到他蹲在巷子里玩泥巴的场景,还有那天翻墙救我出去的一幕。 他那稚嫩的笑,包括昨天晚上他扯着我衣袖,站在树下渴望而单纯的望着我,那种眼神。 如今却成了刀子一样不停的扎着我心脏。 如果,他的生命里不出现我的影子,他一定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 最后白泽说他的魂魄未消,能够帮他超度了,只是林浩已经回不来了。 我们在堂屋里看到了三根已经燃完的断魂香,香肯定是米阳做的,我不知道小男孩是米阳威胁,还是林浩迫于无奈才下的手。 但是现在都已经晚了。 白泽让我不要多想,这本身就是因果循环,有些事不是人能够改变的。 后来,他让我回去先休息两天,然后就去鬼棺村。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是白泽对我说的话,我以为是说我脚踝处的印记,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他这话其实另有所指。 我回到宿舍后,大概泠修崖因为有伤在身,这两天倒是格外安静,我也不好意思打搅他。 在宿舍里用猫太太的电脑查了一下关于鬼棺村的信息,结果一查就傻眼了,我根本就没有查到任何鬼棺村的信息。 只查出来有一个棺材村的村子,但是一看地址在黄北区,那么远,肯定不会是那地方,我打电话把事情跟白泽说了。 不得不说白泽比我精明太多,他早就上网查过,得出和我结果一样后,就用了其他方法,不过地址是弄到了,但是提到这个鬼棺村,白泽声音透露出古怪。 我问他怎么了。 白泽说,那地方原本不叫鬼棺村,最开始叫观山村,不过听说因为那村四周的山形状很多类似棺材,后来又被人称棺山村。 “那鬼棺村又是怎么回事!?”我有些懵了,这名字听起来就阴气森森的,感觉不像是什么善地。 “因为那个边陲小村以前发生过一件很古怪的事,整个村住的人一夜之间全部莫名的消失了。”白泽沉吟了下,继续说,“不仅如此,很多外地的人去了那里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一听心里有点发毛,又有些恐惧,问白泽到底啥情况。 “在很早前的时候,那里有着一个关口是一个古战场遗址,应该是死过不少人。” “后来呢……” 我问, “后来建了村,因为在荒芜深山里,出了事情后有探险的人去过,有些去了的人,再也没有回来,久而久之那地方就被称为鬼棺村了。” “不会……是死了吧?”我心里打着突突。 “你想多了。” 白泽说,“我得到的资料,说那些进入那个村的人,是自愿留在那里的。” “自愿?那些人,都是什么人?”我隐隐觉得这里是有问题的。 “女孩,全都是跟你的年纪相仿的女孩!” “那她们为什么不肯走出那个村子?”这种奇怪的事情,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有人说那村里四周类似棺材的石头,那些石头棺材里住着恶魔,把进去的人全部都留在里面了。不过具体是什么情况,现在还说不清楚。但那地方肯定存在着什么让人没法知道的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原本只是觉得鬼棺村这个名字古怪,但远没有想到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些说头。 我问白泽,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会准备一下的,你如果没什么事最好过来一趟,有些事当面说会比较好。”白泽在电话里对我交代道。 挂完电话后,我把电脑关了,然后就急匆匆的往白泽家赶过去,其实我是很好奇这个鬼棺村。 不过赶过去的时候,我发现苏邪也在,而且看样子他们俩在收拾一些东西,白泽说这次可能需要几天的时间,有些东西还是要准备的。 白泽跟我说,昨天苏邪给我算了一卦,不过卦象显示不太好,所以这次我们三个人一起去。 我就说进屋后,苏邪眼神瞅着我就怪怪的。 不过我一看白泽准备的东西除了简单的一些吃的,里面还有黄纸,朱砂,和糯米,罗盘啥的,我这一看心里就知道肯定是有麻烦的。 最后白泽进屋到了那供奉桌前,在香檀旁边放着一个用黄布包裹住的东西,他犹豫了下还是拿了出来。 苏邪当时看到眉头微微一皱,说了句,“这东西你确定要带上?” “我总觉得这次会很不顺,带上吧。” 白泽把黄布一层一层的打开,我才看到是一把通体漆黑如墨的刀,基本是刚显露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房间一下就阴冷了几分。 苏邪倒是收敛了不靠谱的性格,神色也透露出凝重的盯着那把漆黑的刀。 我对这些没有多大兴趣,在他们俩收拾东西准备的时候,我一个人无聊的在白泽书房转了一圈。 这个白泽很喜欢历史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书籍,包括很多字我都没有接触过,直到我把目光当在书架上的一角。 那里有一张已经陈旧泛黄的照片。 这是当年小时候我所看到过的孟爷爷。 尽管那时候我还小,但是当初哑巴娘的事我记得清清楚楚,还有那几天我病重,当初奶奶就是找的这个老头子。 奶奶认识这个老头子,然后帮他找来给我举行了阴宴,而如今白泽和老头子的合照。 我顿时有些恍然大悟了。 白泽为什么会帮我!?这个孟老头跟白泽是什么关系? 不过这照片撕了一角,而且很明显是一个人,因为我看到有一只手搭在白泽的肩膀上,但是因为被撕掉了,那个人什么样子就不知道了。 这一切我隐隐的觉得,白泽帮助我肯定不是跟我有缘那么简单,他一定知道很多事情。 第一百零二章 村(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出去的时候看样子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看了一眼靠在门口抱着手臂一脸风轻云淡的苏邪。 把目光放在蹲在地上的白泽。 “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白泽和苏邪帮是因为我这个人运气好,但从我看到那张照片,我发觉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 白泽愣了下,随后点了点头把包裹的拉链拉上,接着站起身跟着他走到了他的房间,苏邪神色略微古怪。 当我把相片放在白泽面前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下的,怔怔地看着照片那慈眉善目的老头很久,带着追忆和一抹伤感。 其实我对白泽是本能的信任的,我没有必要绕圈子,而是直接把有些事说了出来,这其中就包括我小时候在村里哑巴娘那次事件。 而当我说,我的阴宴就是在小时候办的,我发现白泽的眼睛里闪烁出了一抹精光,她抬头凝视着我的眼睛,许久才收回。 犹豫了十几秒,白泽突然呢喃细语,“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这一切原来是这样。” 白泽的面色一下复杂起来,恍然中又透露出迷茫,我心里更加好奇了,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师傅。”白泽盯着照片老头,说了一句。 我一怔,但是这个结果我并没有多少意外,随后我还没开口,白泽却说,“你爷爷,叫古三笠,对么?” 我听说过爷爷的名字,但是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轻轻地向白泽点了点头。 “我听师傅说过,古家对他有恩,他和你爷爷古三笠是挚交,十几年前,他外出好些天,现在看来,是去替你举行了阴宴。” 白泽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我,说,“有些事,你现在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如果你想问我为什么要帮你,是因为老头最后外出的时候说过,一定要保护你。不能让你落到那些人的手里!” “那些人!?”我眼睛微微一皱。 “或许,那个米阳,就是那些人其中的一个!”白泽冷静的说道。 “我有些听不明白。”我发觉自己刚把美容院的事情处理完,但好像又进入了一个漩涡里。 “实际上不止是你,我也是。不过你可以这样认为,有一个很大的家族,其中一部分人想要保住你,而另外一部分人想要杀了你。” “杀了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被白泽吐出的这话给吓到了,我没做错什么啊,而且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女而已。 “钥匙,你身上有解开牵扯了几代人的钥匙。我不知道是什么,这里面很多很多我都不知道,但我唯一知道的是,为了这把钥匙,已经死了太多太多的人。” 我完全懵了,但我又好像隐隐的知道一些头绪。 白泽说牵扯了几代人的钥匙,我忽然想到自己的出生,想到了奶奶跟我说的一些话,想到了那场阴宴。 想到了爷爷跟着一些人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而古怪的是家里人对这件事从来都闭口不谈。 十几年了。 我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爷爷的任何字眼。 “那苏邪呢!?”我又挺好奇苏邪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白泽摇了摇头,“有些事,我不能现在告诉你,这一切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把你身上的命魂印记处理了。” 我不在问下去了,虽然很肯定白泽知道很多,或许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不清楚,但知道的一定不仅仅只是这些表面东西。 牵扯了几代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白泽比喻的大家族,肯定不单单是如同我想的那样,一个大家族,其中分成两个极端,一部分想要守住我,而另外一部分则是要除掉我。 我不认为自己的命能够有任何值钱的地方,这里面可能有其他原因,但如果真的是这样。 白泽和苏邪是想要保住我的那部分人,而米阳,则是想要除掉我!? 不对,白泽说我身上有解开几代人纠葛的钥匙。 钥匙,是什么!? 如今在仔细想想爷爷失踪后家里人的沉默,到如今孟爷爷和白泽的关系,这一切都好像是一条引线,是被牵引着的。 白泽让我如今不要多想,这其中牵扯的东西,恐怕很多家族的老家伙都说不清楚,如白泽的师傅,对于有些事只是模凌两可。 而且凭借现在的我,根本连白泽他们那一行门槛都没有迈进去,皮毛都不懂,更不要说那些恩怨纠葛了。 行头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三个吃了点东西,然后我们就出发了。 苏邪坐在副驾驶,但是他上车后都不开口说话,闭目养神的坐在位置上。 “我们的车只能开到岭峒县,到时候我们就得进山了,趁着现在你好好休息一下吧。”白泽回头对我说。 我们从临海到岭峒县大概需要三四个小时,我躺在后座上打了个盹,但是没想到真的就这样睡过去了。 不过车子出了市区就摇摇晃晃的,整个人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还是苏邪把我叫醒的,他这个人有点神经病,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根狗尾巴草在轻轻地挠我脖子。 我醒了后骂他是不是有病。 但是趴在车窗外的苏邪眼睛古怪的瞅着我,说,“多大了,睡觉还流口水?” 我发现自己的嘴角边确实有些口水,白了苏邪一眼,赶紧擦了擦,下车后白泽让我们吃点东西。 这地方是岭峒县边陲已经很偏僻了,我们在一个川菜馆里吃饭的时候向着老板娘打听棺山村的事。 一听到这名字老板娘脸色有点难看,然后小声的跟我说们说那是个鬼村子,里面不干净。 “那地方真的不干净,想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我见过了不少,有一些进去了就没有出来过,进了鬼山就不能回头。”老板娘说完还指了指饭馆对面的那座黑压压的大山。 “而且山林里也不能过夜,得一直走到红娘庙,有些人不信邪,在山林里过夜,就头顶的毛胧胧的月亮光,看见一群缺胳膊断腿、没头没脚的人在树林里转圈圈……” 老板娘心肠还是不错的,见我们成心要去就不劝了,只说如果山里起大雾最好是退回来,而且这路非常难走,千万不要到山里过夜。 第一百零三章 阴蛇蛊(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座山是名副其实的鬼山,晚上睡觉隔的老远都能够听到那山林子里阵阵鬼哭狼嚎。 其实我没有怎么饿,随便吃了一些一起出来,看着那连绵不绝的山林,而且雾气缭绕不像是仙境,反而有点阴气森森。 鬼棺村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在这种深山老林里,不过想想我自己老家湖南,尤其是湘西那一代的数百年老寨子,也都在大山里。 我们三个刚进入山里,我就感觉四周的温度特别冷,里面光线阴暗,只有斑驳稀疏的光线透过树木的枝叶照射进来。 使得森林格外地神秘诡异,弥漫着飘忽不定的迷雾,却出奇地安静。 “这里的阴气很重。”白泽皱了皱眉,他在前面带路,我在中间,苏邪跟在后面。 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里面弥漫的雾气就更加浓郁了,阴惨惨的飘散在树林里,隔了一段距离东西都是影影绰绰的。 后来白泽干脆取下包拿出了绳子,让我们三个抓着绳子,当心走散。 我以前听说过走山林发生的一些怪事,尤其是快要下大雨起大雾的时候,两个人走山路走着走着前面的人就不见了。 而且深山老林里什么怪东西都有,奶奶就说山林里有成了精的山鬼,有些时候几个人走山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多出一个人在前面一起走。 又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累的有点虚脱了,白泽见状让我休息一下,我坐下后把运动鞋吞了,结果脚底鼓起了好几个水泡。 碰了下疼的要命,我忍着痛刚要把鞋穿上,这时候苏邪说,“先别动!” 他蹲下身抓着我的脚,轻轻地按了两下水泡,疼的我龇牙咧嘴,他看我这样还笑了下。 “神经病。”刚说完我准备伸回来,结果他收敛笑容说道,“不挑破这样走会化脓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小刀帮我挑破,又在路边找了点青草叶,放嘴里咀嚼烂了,直接吐出来给我贴在伤口上了。 简单的包扎处理后,白泽让我们继续赶路,但是这次没有走多久,白泽就停了。 “怎么了!?” 我察觉到白泽脸色有点不太对。 他微微仰头嗅了嗅,淡淡的说,“有点不对劲。” 我听完心里就有些发紧,后面的苏邪赶紧上前,蹲着身用手摸了一下泥土,然后放在鼻子上闻了下。 “是尸体的腐臭味。”说完,苏邪和白泽似乎发现了。 都快步的往旁边野草堆里走,我赶忙跟过去,拨开半人多高的荒草,我一眼就愣住了。 在荒草丛里有一具已经腐烂发黑发臭的尸体,尸体烂的不成样子,成了一堆稀泥,里面还有一些虫子在翻滚蠕动。 从破碎的衣服和头发的长短来看,这是一具女尸。 看着那蠕动的虫子,我忍不住都快要吐了,白泽围着转悠了一圈,好像看出了什么名堂,说道,“这女人,是被人下蛊害死的,看样子是中了阴蛇蛊。” 苏邪小声的骂了句,“最他妈恶心那些养虫子的了,真是日了狗,在这地方都能碰到。” “阴气这么重,倒是刚好合适那些人养阴蛊。”白泽沉吟着开口。 我当时心里好奇,就问阴蛇蛊是什么,白泽一边走一边大概的说了一遍。 阴蛇蛊,取成年的乌梢蛇,蛇头朝下吊在树上,在蛇头底下放九个土碗摞在一起,用涂过蛇毒的柳条鞭打蛇身,使蛇口中流出的涎液流进土碗里。 等流满了土碗之后,取最底下的第九只土碗中的涎液和血水放在通风且不见光的房间里阴干,磨成粉末。 再加入特制的毒料炼成蛊毒,制作好之后,放入冷食中给人服下,就可以将蛊种进对方的身体里。 “阴蛊是无形的,起初,中蛊的人会觉得腹部很胀、腹痛,吃不下东西,中期的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体味会吸引附近的蛇来撕咬,等到后期,肚子里的阴蛇成了型,就会啃食中蛊人的内脏,最后肠穿肚烂而死。” 我听完心里有点瘆得慌,不过苗疆人做蛊的手法千奇百怪,具体的炼制过程外人很难得知。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在树林里走,这天总感觉阴沉沉的,黑的像锅底,空气里弥漫出了让人不安的情绪,我有些戒备的看着树林里飘荡的阴雾。 天渐渐地黑了,山林里乌鸦的叫声时断时续,一遍一遍回响。风吹过,枯黄的树叶被刮得哗哗响。 走在后面的苏邪拉了一下我的衣服,我回头的时候看到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前面的白泽也停下来了,苏邪说,“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什么!?” 我被他这话弄得神经有些紧张了起来。 “说话的声音。”苏邪戒备的转身看向身后弥漫的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山林里的雾气好像越来越浓郁了。 “你听岔了,是不是风吹出来的,这老林子里哪有人说话。”我抬头看到,原本最多只是阴雨绵绵,但此时天空竟然乌云密布,那太阳钻入厚厚的云层后,就再也不肯出来了,天空顿时暗沉,变得阴沉沉起来。 风很大,连同风声,那些荒草发出来的哗哗声,都透露出了不安的情绪,好像是低吟诉说着即将发生的恐怖。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上来,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手心起了一层层的冷汗。 白泽分明也察觉到了空气里弥漫的气氛有点不对劲,难得一见的是苏邪,他没有回答我,但是从他凝重的面容上我看出来,他可能真的听到了什么声音。 “天黑下来,这林子的雾气肯定会越来越大,我们要在天黑前找个安全的地方,不能在这老林子里过夜,不然会有大麻烦。” “怕什么,再大的怨气,能比的上你那刀么?”苏邪一脸淡定。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女人对那些鬼东西有多大吸引力。”白泽在前面开路,说这话的时候苏邪还眼神特古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的脚疼的不行,到最后只能强撑着用脚尖垫着走了,不过好在没有拖后腿,天暗下来的时候,我们远远地就看到了在山林的低洼有一个八角庙堂。 那应该就是老板娘说的什么红娘庙了,其实山里有很多类似的庙宇,红娘庙这地方我知道,很多地方都有,即是姻缘,又能求子。 第一百零四章 阴庙(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是红娘庙,可真的等到了庙门口我才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破烂已经不知道断了多久香火的破庙,院子里长满了杂草。 庙里地上都是干草,不过我们几个进去就看到这庙里竟然零零碎碎的有七八个年轻人,他们正围着一个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的女的。 这些人带着登山包还有户外一些必备的东西,看样子应该是户外探险的驴友。 这些人看到我们进来,也都愣了下,我看到躺在地上一个短头发女眼眶发黑,嘴唇发紫,几个女的眼睛是红的,看样子哭过。 我也没想到竟然在这地方还能碰到人,也没说话,就安静的找了个角落。 因为今天赶了一天的路,脚上全是汗,等我把脚从鞋子里面脱出来的时候,看到裹着我脚的纱布都已经被汗水弄的潮潮的。 我一圈圈的将纱布从自己的脚上给解下来,就看到纱布的底端都已经快和我的脚黏在一块了,伤口那个地方虽然苏邪弄了点草叶,但还是化脓了,让我都不敢把纱布给撕下来了。 苏邪一看我这一样,一手抓住我手里拿着的纱布,开口说道,“我数到三,就扯掉,你做好准备了。” 我点了点头,结果苏邪数了三,直接用力把我脚上的纱布给扯掉了,疼的我龇牙咧嘴的,我没好气瞪了苏邪一眼,“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一和二去哪儿了?” 苏邪这时候看着我脚上的伤痕,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有点严重,上点药,先不要穿鞋了。” 苏邪从包里取出瓶装的白药膏,在我脚上涂抹了一些,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涂上去后刚开始凉凉的,但是很快就感觉火辣辣的疼。 白泽说不能继续走下去了,我们不知道鬼棺村还有多远,要是继续往前,先不说我还能不能走,就说外面山林升起来的大雾,到时候晚上肯定会遇到麻烦。 因为这个庙本来就小,所以他们说话,我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知道他们都是大学生,而且不是同一所学校的,组建了什么灵异社,不知道从哪里听到岭峒这边有个偏僻的村子闹鬼,于是就跑来了。 听他们说着,我心里也有些好笑,现在的人过的太舒服了,反而喜欢找一些诡异的事。 我们在整顿的时候,对面有一个戴眼睛的说,“胖子,我听说入夜后这个红娘庙对面那个山谷,晚上升大雾,经常会出现一些白色的影子飘来飘去。就像是流荡在山谷中的冤魂一样。” “骗人的吧!?” 对面一个显得敦厚胖墩的男的不相信。 “我来的时候上网搜了,有驴友还发帖说看到在山坡下有一队抬轿子的,就在山谷里面走,不到一会儿就消失了,要不我们几个出去看看!?” “我建议别去,田琴都被蛇咬了,我们这群人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这时候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男生开口说道。 “刘洋,咱们是为啥来这里的?不就是想体验一下灵异事件吗?你这也怕,那也怕的,你来这干嘛?要真的碰到了能到拍几张照片,没准我们就火了。”一开始说话的戴眼镜的四眼开口说道。 那个叫刘洋的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说什么,但看着四周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就没再说话了。 “这样吧,刘洋你跟女的留在这里,我们几个去山坡看一眼幽魂谷。”有一个高个子男的提议道。 经过一番探讨后,他们也就确定了,四个男的出去,剩下来的几个女的和那个叫刘洋在这里保管着东西。 这群大学生还挺有钱的,笔记本,摄像机带了好几台,那些出去的人一个人带了一台摄像机出去,我看到电脑页面上显示了那几台摄像机的画面,显然他们是想要拍到一些灵异画面。 “傻!” 看着对面的人捣鼓,苏邪冷笑一声,那笑容竟然有了几分阴冷。 我因为经历过,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从我们进山到这里,期间苏邪和白泽都清楚的感受到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不然我们也不用跑到这借助庙堂沾染的一些佛气过夜,犹豫了下,我还是想站起来提醒他们不要这个庙堂。 不过还没有站起来,一只手就压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抬头就看到白泽盯着我,微微摇了摇头,他的意思是让我不要管。 “你不是救世主,我也不是。”白泽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而且升了火堆在往里面填柴,一切都显得漫不经心。 但我知道,他是在对我说。 我又想到当初自己第一次找白泽的时候,他直接挂电话,后来要不是因为我姓古,他肯定也不会管我。 苏邪更是如此,我都怀疑他给我白泽的地址,就是因为怕麻烦。 我深吸一口气,反正这些人没吃过亏,有些时候是需要有过教训才能明白的,我看到对面庙堂那个躺在地上被叫田琴的女的一脸紫黑色,被一个短头发女生抱着。 这时候那叫刘洋的干瘦学生已经打开了电脑,放出来的已经走出庙堂的几个人,还能够隐隐看到他们在树林里走,树林里面弥漫着朦胧的雾气。 那个胖子不自觉往边上看,大概是觉得晚上树林里阴暗,有点紧张的说,“你们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我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走在前面戴眼镜的那个学生切了声,“胖子,你这么怂干嘛,你也想跟那个刘洋一样,成天跟在一群女人的后面跑?”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刘洋那面容有点难看,不过大概是因为走路的缘故,我们这边看那摄像头一抖一抖的。 “不是,我真的感觉这地方有点奇怪,四眼,要不咱们还是回庙里吧,万一真的出来什么,我们……” “怕个鸡毛,孤魂野鬼都听的多了,老子还巴不得出来几个看看是啥样,咦!!”四眼打断胖子话骂骂咧咧一顿,可是说完就轻咦了声,然后问道,“孙凯呢,孙凯去哪儿了!?” “刚刚还在我后面来着,不会是跑回去了吧!?”那胖子往后看了一眼,乌漆麻黑的树林里,身后都空空荡荡的弥漫着雾气,哪有人影。 他们几个都转过去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他们转身的时候,我从镜头里看到在他们旁边不远处的树杈上,模糊的挂着一张脸。 第一百零五章 百鬼夜行(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因为他们转身的很快,身上的摄像头转换的也快,只是在镜头里一闪而过,镜头晃动的缘故,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而且位置出现在左上角,对面那群人盯着屏幕竟然都没有看到,但我从白泽微微收缩的眸子里看出,他肯定也看到了。 “他们完了。” 白泽轻轻地吐出四个字,让我身体一下就寒冷了起来,原本有的困意都消散了。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此时屏幕里森林里雾气缭绕,阴气森森的,这时候就看到胖子在喊,“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 那边镜头晃动的太厉害,等转过去的时候我们这边就影影绰绰的只能看到在他们远处的林子里亮起了一团幽幽的火,就挂在朦胧的雾气里飘荡着。 四眼在那边说,“肯定是孙凯那牲口干的,妈的,我们过去看看。” 这时候苏邪也睁眼撇了一下,说了句,“鬼点灯,他们跑不了了。” 要是没看到我觉得倒是无所谓,可是毕竟眼睁睁的看到,并且提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不好的事,我总觉得这样冷眼旁观不太好。 于是我站起身,对着那几个人说,“要是不想他们死在外面,赶紧让他们回来。” 我这一喊,那几个围着的人抬头愣愣的扫了看我,一脸的莫名其妙,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几个人围着看电影,被打断时候的厌恶目光。 “那些东西已经盯上他们了,让他们回来。”我冲着他们几个人喊。 大概是觉得我说话有点冲,其中一个女生一副看傻子的目光盯着我,不屑的咒骂了句,“你谁啊,恐怖电影看多了,脑子有病吧。” 她的话说完,刚收回目光去看屏幕,接着就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就从树林里传了出来,那声音嘶厉像是受了刑法,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开始了。” 我身后的白泽轻轻地的吐出这么一句。 那边的人很明显听到这声音也恐慌了,因为声音是那个孙凯的,这边的那几个女生这会儿终于有点恐惧起来了。 “去看看!”四眼甩下话,就要往声音发出来的那边走去。 那摄像是胖子拿着的,此时的他估计吓得不行了,摄像镜头抖的厉害,胖子哆嗦的说,“雾气越来越多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庙堂吧。” 四眼没好气的骂了胖子几句,但是在骂的同时,因为摄像对着远处影影绰绰的树林,就在这时候,我看到镜头里的一个角落。 站着一个诡异的女人,她就站在朦胧的雾气里,那张毫无生气怪诞的脸正瞅着镜头的这一面,怪异而恐怖,镜头这边的我看到后,倒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那肯定是死在这片鬼林子里的冤魂了,不止是我,这下对面那几个看屏幕的女人也看到了,几个人彻底疯了似的尖叫起来。 这会儿那个刘洋把电脑放下,拿着对讲机就吼,“你们左边那棵树旁好像站着一个女人,回来,你们赶快回来。” “刘洋,是不是自己不敢出来觉得在你女朋友面前丢面子,想吓唬我们找乐子!?”屏幕里的四眼对着对讲说道。 不过我看到镜头还是转了一下,结果就是这样一转,我就看到那四周的雾气里影影绰绰的,好像站了一群人。 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因为我知道,他们完了。 果不其然,在我闭上眼睛后没超过一分钟,电脑那边就传来了无比恐惧的惨叫声,然后就是小庙里面那些女生惨叫的声音。 即使是闭着眼睛的我,听到惨叫声的瞬间,也感觉到一股无比浓郁的恐惧弥漫在我的心里。 屏幕那边的胖子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往后面拉扯一样,而且好像他很冷的样子,不停的打着哆嗦,满手的血想要抓什么。 过了一会儿,视频那边彻底没声音了,然后我就看到一张毫无生气的脸出现在镜头前,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我打了一个哆嗦。 一张死气沉沉的脸像一道用鲜红色的红笔画出来的嘴,嘴唇带着一丝怪诞的弧度,让人看起来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很是诡异。 下一刻,镜头彻底的死机了,屏幕里一片黑暗,这时候对面那几个女的吓得抱团哭了起来,眼睁睁就好像是在看戏的我也有点没法反应。 但就在这时,苏邪在一旁有点古怪的开口说了句,“老白,我们好像有麻烦了!” 我刚开始还没有明白苏邪这话意思,但很快就察觉到了,那点着的几根蜡烛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烧着。 而且蜡烛上点着的火焰好像是在畏惧着什么,一直朝着屋里面的方向窜,我更看到有庙堂外有几只小老鼠飞快的窜进来。 似乎,外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天啊……那……那是什么……”这时候对面抱团哆嗦的几个女的,其中一个长发女生似乎吓坏了,吓得满脸惨白,她指着庙堂外远处月夜下的山谷。 “喂,你们快看,快看山谷,那些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被她的喊声给惊醒了,大家一竖起身子,脸色就不对劲了,目光往那山谷的方向一扫。 当我转头看向山谷的时候,发现在山谷的里面阴霾的鬼雾里,似乎有很多的火光,看起来,就像是有成百上千的火把在摇曳晃动一样。 而且不止是从山谷的最深处,此时那种绿幽幽的火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前面那座黑压压的鬼山,像火把,但是很像山林朦雾里一瞬间挂上了鬼灯笼。 一直延伸,而且在不停地朝着我们这边移动! “要死,百鬼夜行,这他妈是百鬼夜行!” 苏邪瞬间从地上弹起来,直勾勾的看着庙堂对面那漫山遍野的鬼火,他整个人再也不淡定了。 看到这么恐怖的场面,我整个头皮都麻了,而且这庙堂的温度越来越冷,让我整个人都在不停的打哆嗦。 庙堂对面那群学生此时吓得花容失色,我们也没法顾虑,不过我抬头一看,发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那些鬼火在摇曳的晃动,而且我感觉是朝着我们过来的。 “那些东西不会是冲着咱们来了吧?”我艰难的说了声,背后一层层的冒冷汗。 《阴美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阴美人请大家收藏:()阴美人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六章 谁来姨妈了?(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火烧大点,快,把火烧大一点!”白泽看着那越来越靠拢的鬼火,吩咐了一声。 如果不多的冤魂还可以应付,但是这么漫山遍野的围过来,估计我们都要死在这里,我们几个赶紧把火加大,但感觉根本没用,空气越来越寒冷。 我看苏邪身子都在哆嗦,嘴里一个劲的说坏了。明明是三伏天的夜晚,此时的温度就好像是隆冬一样刺骨的寒。 “你们在这里别动。”白泽从后面的布袋子取出了他带出来的那把似刀又好似剑的漆黑之刃,一边说着就要出去。 但是被苏邪一把拽住了,骂道,“你以为能一个人引开那些东西?这群蠢货,这些鬼东西已经见血了,现在肯定会漫山遍野的找替死鬼。” 苏邪说着把白泽松开,掏出一张符咒从出庙堂,把外面院子的两扇已经歪斜破旧的远门关上,符纸贴在了中间。 “快把庙堂的们关上,快快快!!”苏邪转身进来的时候,就赶紧吩咐,我虽然也吓得不行,但倒是没有像对面那几个抱团瑟瑟发抖的女生一样惊若寒婵。 这时候外面从庙堂外面不停地灌进来阴风,卷动着树叶和夹着满天细沙子,吹的人都睁不开眼,白泽这时候也从包里翻找东西来了。 那阴风太大,苏邪关着门就不停地往门上贴,可是那些符咒好像也没有多少作用,这时候苏邪突然对旁边那群已经吓叫了的女生喊了句,“你们谁来姨妈了,快,快拿过来。” 我一听都懵了,对面那几个女的抬头那恐惧的表情也都是一愣一愣的,要不是现在情况危机,我都会觉得苏邪是在耍流氓。 “愣着干嘛,有的话赶紧拿过来,百鬼围宅,在磨蹭我们都得死。”看到我们都愣住,苏邪顶着大门急着大骂。 这时候局势已经迫在眉睫了,我都已经听到外面传出了唰唰唰的声音,好像是无数个鬼东西在树林里来回跑一样,而且越来越近。 这时就看到对面一个穿着超短裤的女大学生有点胆怯的从对面那几个人堆里站起来,有点脸红的撇了白泽和苏邪一眼,害怕的说道,“我……我刚好来那个!”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这种百鬼夜行的局势吓懵了,苏邪直接急切的开口喊,“快快快,快脱了拿出来。”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看到能把下流说的这么正义凛然的口气了,不要说别人,反正我都觉得有点尴尬,再一看那站起来的女生,整个耳朵根都红了。 “那个……你……你们能不能把头转过去。”那女生憋红着脸,面红耳赤的小声说了句。 她这么开口,在场的三个男的才反应过来,白泽倒是没有什么,他典型的禁欲系男神范,不近女色,而对面那个刘洋都吓破胆了,此时趴在地上用手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就苏邪这畜生把脑袋转过去后,听到后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时候忍不住晃动脑袋,一副恨不得后脑勺长出一双眼睛似的。 “好了!”半响,庙堂角落的女生开口说道。 说完我们看去,她红彤彤的脸颊涌现出了绯红,在她的手里拿着刚取出来的卫生棉,然后害羞的扔了过来。 上面带着漉漉的鲜红没干的大姨妈,苏邪从地上捡起来的时候愣了下,似乎在打量什么似的,我在一旁厌恶的鄙视了苏邪一眼。 本来现在就已经是千钧一发了,但没想到捡起来后苏邪眼珠子一转,然后直接开口对那女生说了句,“你没有做过房事吧。” 麻痹!! 我听完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一看那女生都懵了,估计已经恨不得找地洞钻进去。 也不知道咋想的,她红着脸怯生生轻轻地点了点头,蚊虫一样的嗯了声。 苏邪松懈了一口气,看着手里的带血的姨妈巾,白泽在旁边看着说,“在不弄就来不及了,你要是想回味,等会拿起来慢慢回味!” 苏邪老脸一红,怒视白泽一眼,骂道,“你才回味呢,死不要脸。” 看来还是白泽清楚这苏邪的嗜好,估计是被戳穿了,苏邪赶紧把那带血的姨妈巾在房门上涂抹,画了一道符文。 这个时候我发觉对面那群女生看苏邪眼神都怪里怪气的,一脸的戒备,尤其是那个来月事的女生,盯着苏邪红着脸,就跟要入洞房的黄花闺女似的,那目光像在看一个变态。 姨妈血和童子尿能够避邪,这点我后来才知道,效果比人的舌尖血和中指血还要好,但都必须要处子之身。 “来了!!” 几乎是苏邪刚把姨妈血在门上画了符文,一脸正经的白泽突然低沉的开口说道。 一句话,让庙堂的所有人阴阳都提了起来,安静的如同坟墓。 嘎吱…… 就在我的呼吸急促的时候,我听到院子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我们都有点不知所措,可是那大门打开后就是一阵阴风从外面灌了进来,夹着白朦朦的雾气和树叶,就跟催命符一样.。 隐约间,我透过门缝隐约看到在白蒙蒙的雾气里,有很多个男男女女的身影走进了院子,外面那些东西弄的哐啷哐啷的响,那边的几个女生吓得都叫了。 “别说话。” 白泽咬牙切齿的低声吼了句。 “没事没事,老子画的是五行镇煞符,外面的这些鬼东西肯定……”苏邪把拿在手里最后两道黄符贴上,然后背靠着门拍着心口说道。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 咚咚咚!!! 拍打破烂庙门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吓得靠在门口的苏邪嗷的跳了起来,一瞬间,他脸色就大变了。 我紧张的问苏邪,“怎么回事!?” 我们都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拍大门的声音一下加一下,就跟催命符一样,而且拍打的越来越剧烈。 苏邪还轻声的嘀咕着不对,不该是这样的话,可是突然间,那外面敲大门的声音加大,像是拿着锤子在砸门。 苏邪说了声不好,快坚持不住了,我也赶忙就上前顶着门,那边的白泽起身从庙堂那已经很久没有供奉破掉的香炉里抓了一把灰。 走过去给那几个吓得快疯了的女生,道,“抹在额头和肩膀上,快!” 第一百零七章 百鬼围宅(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泽接着又在他们的身上散了一把糯米粉,做完这一切,咚咚咚的撞击声传出来。 破旧的大门仿佛有点不堪重负,好像要直接垮了,刚开始只是在推门,随后我就觉得是在推整个屋子。 我踮着脚从门缝往外面看,头皮都炸开了。 因为一下进来了好多男男女女,在月光下,我分明看到那脸都已经腐烂了,露出了森森白骨。 我当时心里一下就觉得肯定要完蛋了,因为没撞几下我就感到大门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时候我再看白泽,却发现他已经把布袋系在了后背,那把漆黑如墨的钢刀背在了身后。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一刻的白泽竟然给我一种亦正亦邪的冷魅。 “我出去引开那些东西,你们待在这里别动!”白泽干净利落的开口。 “不行,现在到处都是这些鬼东西,就算你用屠城黑金解开封印,你到时候肯定也会出事。”苏邪怒斥了一声。 “我引开后你带着小烟往山谷跑,脱身后会来找你们。”白泽没有管苏邪的怒气。 说完,白泽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庙堂的跳窗,一个跳跃反手就上了庙堂的木梁,接着就直接翻身活跃的从跳窗的空隙处跳了出去。 随即,就是瓦梁上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就好像武侠里面的轻功一样灵敏。 白泽跳上去的时候苏邪还准备抓,可是一把没抓住,看到白泽已经出了庙堂冲进了那密密麻麻的鬼火中,他怒骂一句,“你给老子回来。” 天色阴惨惨。空无一人的街道此刻扬起冷风。凄神寒骨。 如厉鬼在耳旁磨牙吮血。令人不寒而栗。月牙泛着蓝色,声势虚张.黑暗仿佛张着硕大无朋的鬼眼。 这时候我感觉外面那猛烈砸门的声音突然变得安静了很多,等我再次透过门缝看时候,却看到那漫山遍野的鬼火都在往那鬼山涌去。 我不知道白泽用了什么方法,但我肯定一定是他这么疯狂,可是那密密麻麻的鬼火,他这样会死的。 苏邪愤怒的一圈砸在门上,嘴里骂了句脏话,然后赶紧推开门拉着我就往鬼火相反的山谷跑。 我问庙堂里那些学生怎么办。 “要不是那群蠢货,我们现在至于这样?自己作死了就算了,还他妈祸害别人。”苏邪气的大骂。 不过话是这样说,但是苏邪说他们的烂摊子,我们全收拾了,白泽如今是最危险的,那几个额头抹了香灰,暂时能够遮住活人的气息。 苏邪带我一路从半坡上的庙堂冲下山坡,径直的往山沟里跑,可是我们还没有跑多远,就听到后面的深山幽谷里,发出了一声癫狂的咆哮。 这声愤怒而发疯咆哮格外的渗人,可是声音却无比的熟悉,我听出来了,这声音是白泽的。 苏邪猛然的停顿,我们俩稳稳的站在半山坡,然后转身就看到很多幽幽的鬼火在往山谷里涌去,但是此时在山谷里。 黑风浓雾间有狰狞的恶鬼纷纷叫器的冲天而起,凄厉的哀嚎在夜色上空来回嘶吼,恐惧在肆无忌惮的蔓延。 “开封印了,一定是开封印了,这个疯子!!”苏邪抬头猩红的眼睛望了远处一团团黑色的怨雾,止不住颤抖的呢喃。 “我不能送你了,你往相反的地方跑,不要回头,如果我们回不来,你不要找,天亮就离开这个鬼地方。”苏邪也已经红眼了,不知道是因为担心白泽还是他也要发疯。 “要回去一起回去。”看到苏邪就要往那漫山遍野的鬼火堆里冲,我一把扯住他。 “现在的你能做什么!?你去了只会给我们添乱。你知不知道白泽现在在做什么,你知道那把屠城黑金是什么么?” 苏邪难得一见的正经,他转身双手紧紧地抓住我肩膀,一字一句的说,“我虽然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值得让所有家族都倾巢出动的秘密,但是老家伙说你不能死,现在的你帮不了我们,而且那些东西也必须要拖住,不然都得死,不要管我了,你先走。” 苏邪双手死死的扣住我的胳膊,浑身都在颤抖,连同气息都很剧烈,透露出他此时的慌乱。 我站在原地紧紧地注视他,他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珠子转悠了一圈,我好像看到了他其实也挺畏惧的,可仅仅只有一秒,下一秒,他直接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他对我狂怒的吼道,“我他妈叫你快走,走啊。” 我从没听过有人这么骂过我,从小到大也都没人这么推搡过我,可是我却没有一点恨意。 相反,当我转身看到他步履瞒珊摇摇晃晃的往那漫山遍野的鬼火堆里走,清冷的月夜看到的只是他越来越小的背影,我哭了。 我不知道他跟白泽到底有多深的交情,但我想如果现在换做是白泽,看到苏邪这样,他应该也会奋不顾身的冲入那密密麻麻的群鬼之中。 我现在不能回头,即使我想,但苏邪说的不错,现在的我只会给他们拖后腿。 深吸一口气,我快速的下了山坡,可是当我站在一个土包上的时候,依稀看到聚在两山之间的峡谷之中。一层浓浓的雾气,从山顶笼罩下来。 朦胧的阴雾里,好像有几个人似乎正抬着什么东西,从山谷里一路出来,速度不快,一点一点儿的朝着我们呆的这个土包子走了过来! 直到走近了,我这才看清了,等我看清楚他们抬得什么东西。 棺材,抬着一口巨大的棺材朝着我的方向过来了! 让我真正害怕的,并不是这一个棺材,而是抬棺材的人,准确的说,根本不是人…… 那都是一张张奇长的人脸,整个人脑袋的长度要比普通人长一倍,所有的人都面无表情,脸色极度苍白。 在这夜幕之下,从浓雾之中一步一步的走出来,我真的没想到竟然在这时候还碰到这么恐怖的东西。 刚要退后转身就跑,但还没做出多余的动作,一只修长冰凉的手突然从我身后揽住了我的腰肢,我浑身猛地一震,等我侧身看的时候。 刚好侧头就看到泠修崖那张风轻云淡的俊逸脸庞。 第一百零八章 古尸(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了。” 一如既往,他的绅士清雅中,透露出了让人心底发寒的冷傲,能够达到他这样的强度,在怎么柔情似水,他的身后也一定有着数不尽的白骨累累。 他脚步往前一步,很自然的把我挡在了身后,我有些担心他,实际上在最开始我没有呼唤泠修崖,也是因为我知道他受伤。 大概是我们之间存在某种联系,让我能够隐隐觉得他很虚弱。 “你伤,好点了吗?”我轻声的开口,想到前两天那个冒牌货说的什么阴人五衰,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让他成了如今的模样。 “对付这些东西,绰绰有余了。” 就在泠修崖说完,前面雾气里碰的一下,我抬头就看到抬棺材的几个鬼不见了,雾气翻滚中那棺材落在地上 我后背脊梁骨一阵发寒,一阵阴风突然席卷而来。那棺材,微微动了动,棺材底紧贴着地面,发出一阵摩挲的声响。 棺盖在慢慢的移开同时,我看但黑雾翻滚里,如地狱的低吼从里面传出,一个身影从棺材里立坐起来。 一张像癞蛤蟆的烂脸,指甲巨长,脸皮重程度腐烂,脸型呈现扭曲状,在那怪物从被棺材里出来时候,冒起了尸气,带着浓浓的腐臭味和腥臭的血味。 像僵尸,又像是腐烂的怪物。 并且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尸气的缘故,我看到那原本朝着白泽过去的密密麻麻鬼火,竟然四面八方的往山谷这里涌过来,跟潮水一样。 我的面色一下就恐慌了,大概是察觉到我的畏惧,泠修崖轻轻地说,“有我在的时候,这大千世界,没人敢伤你。” 山谷中那怪物发出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吼叫,接着拖着巨大的身影就跟一座大山一样的贪婪冲过来,喉咙里发出犹如怪兽一般的吼声。 泠修崖冷然一笑,手里突然黑芒闪现,一把乌黑铮亮如白骨般的诡异似剑的武器出现。 他俊脸上掠过一抹黑森森的戾气,下一瞬间,泠修崖迈出,整个身影成为了黑雾,我只是看到黑色的光芒在雾气里闪烁了一下。 那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怪物,身子痉挛了往前面冲了几步,但是很快就双脚砰的跪倒在地,整个身还在不停的抽搐,在交叉而过的不远处黑雾凝实。 泠修崖波澜不惊的站在薄薄的雾气边缘,那微微飘荡的青衫猎猎做响,如仙如魔…… 银月的山谷,我只能看到他此时屹立的背影。 但是在他的右手里,白骨长剑消失,多了一个狰狞外露的白毛怪物头颅。 这是第一次见到真正发怒的泠修崖,竟是如此戾气十足凶狠非常,那似有似无的强悍充斥着要把手中猎物撕成碎片的无所顾忌。 “如果那一天,有另外一个人娶你,他比我更强大,那时,你会同意么!?” 山风呼啸,此时四周那些崇山峻岭里密密麻麻的鬼火铺天盖地涌来,但是泠修崖的声音平静,背对着我,问了一个不合时宜的话。 我全身蓦然一震,抬头望着他的背影。 “我若是同意,你会怎么做!”泠修崖的话,让我想到了什么,心里微微一沉。 “你若同意,本尊不会说什么,你今后的生死,于我再无半点瓜葛。”他依旧平静。 我犹豫,片刻开口,“我若不同意!你又会怎么做!?” “如现在这般,无论千鬼万魔,你若摇头不同意,本尊带你走,苍穹大千世界,谁都不能阻止。” 话语出口间,他的气势变了,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仿佛我看到一个和我之前完全陌生的尊主,一个肃然冷峻,拥有帝王煞气的尊主。 话落,风云掀起。 我的鼻梁突然不自觉一酸,大声开口,“泠修崖,你要记住今天说过的话。” 他清淡望着那如星海一般涌来的鬼火,站在山丘上,如黑夜的孤王,缓缓地将那白毛尸王的头颅举起。 “尔等鬼将首级在此,谁敢造次!?” 他声音冷冽如冰山,没了半点的温文尔雅,语气平缓但却锋芒毕露,狂傲的不可一世,天空云层之中滚滚炸雷轰然炸响,轰隆隆的传遍这片阴森世界。 随着泠修崖的吼声,那涌现过来的鬼火一片呜咽的哀嚎,接着犹如潮水一样疯狂的退后… 我其实真的挺感动的,他的这一段话,让我想到了梦到的帝冠男,不过想了想,随即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抛开。 我上去的时候才看到泠修崖此时的虚弱,他一定之前受过很严重的伤势。 “往前走不要回头,我会帮你!” 说完,他倏地散成一团漆黑的浓雾,进入到了血玉里。 “可是苏邪还有白泽!?”我有点担心苏邪他们俩现在的情况。 “我能够感觉到,不会有事的。”泠修崖略微透露出疲惫。 趁着月色,我往前面一直走,夜晚的山谷里特别荒凉冷清,尤其是四周都弥漫着阴森的雾气,但是我并没有多少害怕。 一边朝前走,我一边问了泠修崖一句,“你现在能跟我说说彼岸花的故事吗!?” “你想听?”泠修崖沉吟道。 我嗯了声,除了我本身对彼岸花故事好奇外,此时周围的环境也让我想要找个人说话。 “冥府之中,流传最为广泛的花,婆罗和彼岸!!”泠修崖幽幽一叹,似陷入到了回忆当中。 彼岸花开七色天。 花落花开一千年。 冥府阴山葬因果。 回首凡尘不做仙。 佛语中的彼岸花,但是在冥府中,她有另外一个名字,妲女。 因为一千年证道,故而她又被称为黎仙。她是一朵爱上了自己宿主的彼岸花,一朵在成仙之时被斩掉的彼岸花。 “苍麻之日求道,黎明之时已成仙,斩下善念,断了仙根,只为恶念极致后,去拼一次改变。” 因爱而生,又因情而故。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莫名其妙的颤了下,问泠修崖,“她为什么要斩去自己的善良,断了自己的仙根!?” 泠修崖声音透露出一抹追忆,开口道,“她说,这是她的命……” “她想要成为青莲……” “不是为了成真仙,她只为那人……当年她曾说,他……爱莲。” 她的泪,化为了紫色的海,她斩了善念,断了仙根,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成仙,只是为了……化莲,只是因为她爱的人,爱莲! 《阴美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阴美人请大家收藏:()阴美人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九章 彼岸花的传说(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的泪,化为了紫色的海,她斩了善念,断了仙根,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成仙,只是为了……化莲,只是因为她爱的人,爱莲! 可她终究化不了莲,因断了仙根道消玉损,成了奈何桥边千千万万的孤魂。 奈何桥下流淌的是孤魂眷恋的泪,跌碎的悲歌是亡灵不舍的心。 她成了一抹孤魂,徘徊在忘川河边,迟迟不愿上奈何桥。说是过了奈何桥,脱了记忆,便会舍了她永生的牵挂。 她定要等他。 她要当着他的面亲口听到他的答案。 她每日驻足河边高唱,任忘川的河水肆意侵蚀。 摆渡人循着她的歌声撑开迷雾,孟婆听着她的曲调回想过往。 五十年过去了,他还没来,她却已是油尽灯枯。 奈何桥上奈何生,无可奈何上奈何。 她终于踏上了那座奈何桥。 绝望的悲歌响起。 奈何啊,奈何今生的相见,无奈来世的重逢。 怕是,再也没有来世了吧。 她望了望逐渐透明的身子,纵身跃入忘川。 后来,忘川河边长出了红色的花,那花蔓延开在黄泉路上,红色的花海带有悲伤的意味。化为永久的思念。 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铺满通向地狱的路,那花香有魔力,能让黄泉过路人唤起生前的记忆。 当听完泠修崖口述的彼岸花时候,我仿佛能够想到妲女在奈何桥苦等五十年的悲凉。 甘愿斩断善念,是因为放不下一个人,可是为之付出的一切,最终还是没有等到… 一朵爱上了宿主的花。 “那宿主,不会是你吧!?” 我深吸一口气,嘴上用半开玩笑的方式打趣道,但是内心一动,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我不过是和妲女有些相同之处罢了,至于他爱上的宿主,我不能说。明知道没有结果,却依旧放弃一切如拼一次改变,是不是傻!?” “那你觉得她傻么?”我反问。 “……”泠修崖沉默不语。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远处山脚下稀稀拉拉的村屋,聚在峡谷之下。一层浓浓的雾气,从山顶笼罩下来,整个村子都显得雾蒙蒙的。 没有一点的灯火,在夜色里安静的矗立,不仅如此,整个村子里面显得黑乎乎的,而且,总感觉有股阴风从村里呼啦啦的灌出来。 我心里莫名地紧张,不过想到有泠修崖,多少还是能够让我安心的。 一路走去,只听到伴随着一阵的脚步声,声音回荡在身后,让我总是有些提心吊胆的,就像是有人在后面跟着我一样。 走到村口的时候,我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出了林子,我发现那是一条不大的河流,银月下散发着白光。 旁边有一座巨大的石拱桥,对面是竹林,我隐约能够看到树林后漆黑在夜色里的村屋。 铛、铛…… 就在我想要走向桥头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阵凿击的声音,随后看到在桥头站着一个人,一手那个锤子,一手那个凿子,正在不断的敲打着。 那人侧身对着我,所以不太能看清楚他的样子,不过从佝偻的身躯,以及凿击的力度来看,年纪已经不小了。 我轻声的叫了下泠修崖,不过他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恢复伤势,看到那老头我心里有点慌。 这不是无人村!? 村子里,不是没人吗? 不过大半夜在桥上捣鼓,我看也不是活人能做出来的事,那老头子对我不问不顾,撇了一眼后就继续干活了,我犹豫着,还是慢腾腾想要过去。 心里想着就算是鬼,泠修崖应该也不可能不管。 “你不能从这儿走!” 就在我想要过桥的时候,那老头突然冲着我喊了句。 抬头,我才真正看清楚了他的长相,而这又是把我吓得哆嗦了一下。 这老头儿之前是左边那张脸对着我的,除了能看到一些斑斑的老态之外,一切并没有什么惊人之处,但是当他将整张脸呈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是多么的可怕。 因为,老头儿的右边是没有脸的,是那张被火烧过的痕迹。 眼前蓦然呈现出这样的一幕,顿时让我愣在了原地,老头扫视了一眼,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桥么?你要不想死,就不要过这座桥!” “为什么!?”我有点分不清这老头到底是人是鬼了,壮着胆子问。 “因为过了这条桥,你就回不去了。”老头撇了一眼。 “难不成这是奈何桥?”我撇撇嘴。 老头幽幽的补充道,“这是棺山桥,以前就有不少像你这么大年纪的女孩,因为过了这条桥,就永远留在了桥的对面。” 棺山村!棺山桥!? 我深吸一口气,隐隐的知道这个名字是怎么由来了,我犹豫的问老头,“你认识一个周梅的女人吗!?” 其实,一开始我从瑶瑶那里得知鬼棺村这个名字,我的心里就有了警惕,后来又知晓鬼棺村是一个无人的鬼村。 我心里没有抱多大希望了,或许周梅,根本就没有在这里,但竟然来了,我肯定还是抱着侥幸心理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周梅,没听过,你赶紧走吧。”老头挥挥手里的东西让我下桥。 我退后几步,追问,“那为什么不能从这个桥上过去!?为什么过去了就不能回来了?” “你下去好好再好好看看这座桥,然后在决定要不要走过去。”老头不耐烦的说道。 我有些气不过,但就在我路过那桥头的时候,我发现桥上面有些异常,月光下,我看到了一些图案,那些图案像是雕刻的人像。 没错,就是人像! 而且从姿态以及容貌来看,雕刻在上面的都是女孩儿。 都是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儿…… 一座桥,上面雕刻的不是狮子之类的动物图案,而是一些妙龄的少女,我有些不敢上去了。 “我是看你这个小丫头顺眼,要是别人我可不想管,你要是从这桥上过去,这桥上,就会多一个你的雕像出来。你要过去,从前面不远的地方,河上有垫的石头,你从那上面过去。”老头在上面愤愤开口。 我犹豫了下,还是听老头的顺着河走过去,果然看到了在河面垫着石头,那边老头又开始忙活起来了。 我心里有点害怕。 但想了想,还是踩着石头过去,决定再怎么样也要看看,可是等我过去的时候,我又愣住了,因为在河边,我看到了一个老太婆在洗衣服。 第一百一十章 木炭(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个村,看来真的有问题。 是不是只要晚上来这里,都会看到一个拆桥的老头,一个在河边洗衣服的老太婆,如果我继续进了村,是不是接下来又会看到不正常的东西!? “小姑娘,你是从外面来的吧!?” 我原本不想管,因为直觉的这一切不正常,我来这里虽说已经没多少希望了。 但我还是想进村看看,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 但我没想到,这个老太婆竟然先开口。 “你是来找一个叫周梅的女人的,对不?”老太婆转过头,一张沟壑的老脸带着微笑。 我内心一动,“你知道?” “你帮我一个忙,我就告诉你!”老太婆说道。 “什么忙?”我心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农村的老太太,看来也是精明的很啊。 “帮我洗这个……”老太太说着,指了指脚下。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在她的脚下放着两个盆子,里面装着黑漆漆的东西,原来他是让我帮忙给洗衣服,所以就点了点头。 “我洗了你就会告诉我?” “那你可要帮我洗干净啊!”听到我这样说,那老奶奶脸上顿时乐出了花儿,双手在衣襟上擦了擦就站了起来。 不过我走过去一看盆子,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因为,盆子里根本不是衣服! 而是,黑色的木炭。 “婆婆,你是不是拿错了,这些都是黑炭啊。”我刚开始我没有看清楚,现在看到后我就更加觉得这古怪的村子有问题了。 弄两盆子炭在河边洗,那不是有病吗? 老太脸上露出平和的微笑,“没有,婆婆就是让你黑炭,而且你要给我洗白才行!” “黑炭怎么能洗白!?”我问。 “你答应要帮婆婆,竟然答应了就要做到。”老太的脸色阴阴的笑着,笑到一半突然就有些恶毒起来,盯着我说,“洗不白,你就跟她们一样,永远留在这里好了。” 我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转头看了一下,但就是这一眼,让我全身的毛孔一下子就炸了,呼吸甚至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因为在我的左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排人,而且都是一些年轻的女孩儿,他们每个人的脚下都放着一个盆子,双手抓着黑炭浸泡在水里。 一边搓动,一边木然的喃喃着:“黑炭洗白炭,洗完出鬼棺……” 河,依旧是之前的那条河! 只是在河沿的一侧,已经不再是之前空荡荡的样子了,而是突兀的出现了一排女孩儿,她们双手浸泡在有些冰冷的河水里面,洗着黑炭。 “黑炭洗白炭,洗完出鬼棺……” 一个人的呢喃,或许会被呜咽的山风给带走,但是这么多人的低语声汇聚在一起,足以压过那哗哗的流水声,使之清晰的落入我耳中。 我从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在黑漆漆的夜晚,在泛着白浪的河水映衬下,一排跟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儿,机械且木然的重复着诡异的动作。 来之前我就听说过,只要来这个村的女孩都回不去了,我忽然醒悟过来。 她们都被这样留在了这里,要把黑炭洗白才能出离开!! “洗吧,什么时候把黑炭洗成了白炭,你就能走出这里了!”那老婆子显然是不会放过我的,说完带着笑看了一眼我脚下的盆子。 到了这个时候,我知道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选择,我虽然不怕这个老婆子,但是眼前这些面容诡异的女孩儿们,却让我心里发慌。 “洗,洗啊……” 她们一群人围在我的身边,脸上面无表情的重复着这句话,于是我只好蹲下来,从盆子里面取出一块黑炭,轻轻的浸泡在水里面。 衣服我洗过很多,可黑炭我还真是第一次洗,当然我面临的最大难题,还是怎么把这黑炭洗干净,毕竟沾水搓动之后,黑炭就会粉碎。 随后,被河水冲刷走! 一块块的黑炭,被我从盆子里面取出来,随后在搓动之下变成了粉末被河水卷走,就像在一点点的掏空我的心一样。 “还有最后一块,如果你洗不干净,那就别走了!” 老婆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些女孩儿们又向我走近了几步,那一双双呆滞的眼睛盯着我,嘴巴里面发出嚯嚯的喘息声。 “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洗,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在我愣神的功夫,耳边又传来了老婆子的声音,只是这一次凄厉了很多。 “去你的,要洗你自己洗,再说,我还没亲口答应要帮你这个忙。”我把手里的木炭扔在地上,言辞不善的反驳道。 这个老太婆一愣,突然怒极反笑道,“好好好,老婆子在这里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敢不服气的,小蹄子,婆婆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老太婆阴沉一笑,五指弯曲成鬼爪一样朝着我恶狠狠扑过来,我下意识后退,但是心口一道红光闪烁了下,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出。 那老太婆浑身冒起了一股黑气。 “你你你……”她指着我,震惊又愤怒。 “婆婆,你继续在这里洗,我就不耽搁你了。” 尽管我知道泠修崖会帮忙,但是这老太婆开始如同死人复活扑过来时候,那狰狞的模样还是把我吓到了。 突然发觉,其实有一个像泠修崖这种既能养眼又能当保镖的……鬼,来做男朋友,其实有些时候也挺好的。 我的手机没电了,大概猜测如今应该是深夜,走过一片竹林小路,俯瞰整座的村子,在月光下,几乎能够看清楚每一户人家,我看到村子家家户户的大门口,都挂着红灯笼。 家家户户的屋子里一片漆黑,整个村子宛如无人的鬼村,灯笼在夜色里摇曳。 诡异,又让人恐惧。 夜风吹过,竹林里一片沙沙的声音,夜色朦胧,雾气缭绕,整个荒凉冷静的村屋都是漆黑。 这荒凉的在深山老林的山村,让我心神不由紧张,但是我很快看到在村中央的一户大门口亮着灯。 第一百一十一章 鬼村(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没有来过,但是这在鬼山之中的村子我心里畏惧,但我也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无论怎么样,哪怕没有线索,但是现在来了,我都要去看一眼。 进了村子,我就感觉两旁漆黑已经荒废的老屋里站着看不见的人。 走到亮着灯的门口,才发现是四合院,组成了一个不小的宅子,这种祖辈留下来的老宅已经很少看到了。 大门前挂着的两个灯笼,发出昏暗的光,四周没有风,可这两个灯笼却轻轻摇摆,使得灯笼下竖在门前的两尊石狮,神情阴暗不定。 “有些不对劲……”我内心咯噔一声,可就在这时候。 突然的,吱嘎一声,宅子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一股阴风吹出,依稀间,有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在了门内。 那是一个头发稀薄凌乱的老婆子,比我刚开始看到河边洗衣服哪位还瘆人,鸡爪一样的手里提着煤油灯,忽明忽暗中古怪的看着我。 老太婆举着煤油灯就问,谁啊,干嘛? 这老婆子身上裹着一件破烂的黑褂子,佝偻着站在那边。我不敢乱动,全神戒备,注意力都被对方吸引了。 那人托着的油灯一直在燃烧,火光忽大忽小,光线明亮的时候,我隐约看出,这个老婆子,嘴里的牙都掉光了,只剩下几十根白头发,稀稀拉拉的长在头顶。 “我是过路的。” 我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这老太婆身影灯光映射出来的影子,内心稍微松了一口气。 就在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那门后托灯老婆子终于动了动,她一手托着灯,另只手慢慢朝我挥了挥,那意思仿佛是在召唤我。 “快进屋坐会,屋里有好几个年轻人,快来!!”说完,托灯老婆子就往屋里走,她这一走,我脑袋懵懵的就跟着走。 “来……来啊……”托灯婆子头也不回,她话音幽森:“跟着我走……保管你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这样的话语让我心头一阵烦闷的躁乱,脑袋就跟被催眠了一样,昏昏沉沉脚步就跟着走。 “来……来……跟我走……”托灯婆子一开口就收不住了,神叨叨的一直在嘟囔,我的心情愈发不静,她的声音钻到耳朵里,就好像一根锥子不停的在心口乱扎。 就跟中邪了一样,要不是脖子上的血玉发出红芒笼罩我全身让我一下从那种浑噩失了心智的状态恢复,我估计真的就着道了。 惊醒过来的瞬间我骇然的满头大汗,宅子内,有一条青石小路,四周看起来一片朦胧,唯独前面的阴森的老太婆,手中的灯笼散出微弱的光,随着她的前行,一晃一晃。 这正对院子的堂屋里,我看到木梁上挂着很多衣服,那衣服在房梁上不停地摆动,把衣服挂在自家房梁的高处,特别像中国民间的一种邪术。 我听说过一些少数民族,在中国的南方,有传说迁坟的时候,陪葬的衣服没有腐烂,就需要拿出来洗干净,放到自己家的横梁上。这说明祖先入殓的时候,有其他东西一起埋进了坟里。 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老底子的风水师傅会说,这是因为很多山里生活的老人死之前,已经不是人了,已经变成了山魈之类的东西。 这时候把衣服带回自己家放在房梁上,老人的魂才会回到衣服里,真正再被安葬。 估计是我清醒过来了,走在前面的老太婆提着油灯一顿,转头盯着我的时候轻咦了一声,似乎有点不可思议的样子。 “婆婆还是第一次见中了迷魂香,还能清醒过来的人,不过来了,就别走了!”老太婆突然抬头,手中的灯笼,更是在这一瞬,直接变成了绿色,使得整个宅子,刹那更为昏暗。 后面的门被一股阴风一带,嘎吱的就关闭了,我心一慌,还没等有所动作,这老妖婆对着我的脸吐出了一口白雾。 我全身一震,这雾气扑我脸上后我就感觉脑袋一下如同灌了铅,浑浑噩噩的越来越沉,使劲的晃动脑袋,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我使劲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就一步眼前彻底了黑了下去。 感觉自己在不停地下沉,期间断断续续的做梦,耳边又不停地回荡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这种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我是被浑身的酸痛弄醒的,等我睁开眼一动,我的脖子就撞到了东西,疼的我倒抽凉气,再一看我就愣住了。 知道古代砍头时候的砍头刑具吗? 弯着身把脑袋伸进砍头闸里的刑具,我现在就是这样,在堂屋最里面弓着身,以一种半蹲的姿势很不舒服的卡住在刑具里。 就好像整个脸被人死死的按住在桌子上,我再一看前面差点没叫出来,在堂屋中间摆放着一口赤红色的棺材,上面刻画着奇怪的图案。 更让人畏惧的是棺材上锁着胳膊粗的铁链,仿佛害怕里面什么东西出来一样。 我都迷糊了这么久,按说天也应该亮了,可是外面天色怎么有点灰蒙蒙的,我使劲的挣扎了几下,但是勒的脖子生疼。 就在这时候,有什么东西搭在看我的肩膀上,因为我是按住的没办法抬头看上面,但是也使劲的侧脸斜着眼望上看。 这一看,差点三魂七魄都给吓出来了,上面房梁上,吊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衣服,全是吊着的人,昏黄的蜡烛飘飘忽忽,花花绿绿像是挂衣服一样,围成了一个诡异的圈子,脚尖隐约从里面裤腿露出来,不用多说,刚才肯定就是这玩意踩我肩膀了。 而且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镜子,红色的蜡烛点燃,映射出阴森森的气氛。 就在这个时候,我就看到那老婆子正端着一个老旧的盆子进来,散发着令人极其不适的浓重血腥。 我看到那一盆鲜红的液体,心里一下就炸毛了。 这他妈不会是血吧,这到底哪来的血!?这么多血就算杀上十只鸡都不够量啊? 我一下就毛骨悚然了,使劲的挣扎了几下,吼道,“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太婆幽然回过头,冲着我咧了咧血红的嘴,然后嘘了声,笑着说,“不要怕不要怕,不会太疼的。” 我看到老太婆进屋把血倒在了一盏古旧的莲花铜灯里,那铜质的古灯太久没有点燃过了,导致已经生锈起了蜘蛛网。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回魂灯(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丫头,你看看院子外面那竹林,你看,竹子已经开花了。”老太婆佝偻身,又是激动又是畏惧的。 我猛地朝院子外进村的那片竹林看过去,村口的竹子一夜之间开满了花,一串一串的白花,就像祭奠时串起来的纸钱。 “婆婆小时候就听村里人讲,竹树是差不多百年才开一次花,白白的花,像枯死的稻穗,是报丧的灵幡。那一年,鬼子进村了,杀戮抢夺奸,全村人都死光了,一个十几岁的小闺女被爸妈藏起来,躲在家中地窖,幸免于难,透过门缝看到了家人乡亲的惨死,就在当晚,村口的竹子,开出了白花。” “只要十二个,你是最后一个,婆婆已经等你很久了。”老太婆是站在院子里说这话的,她捧着古灯慢慢的走了出去,我回头的时候,看见她知道什么时候摆了一张供桌,正对着门口,供桌上香烛魂幡尽有。 原来,这个村会成为如今鬼村,是因为曾经被日本人屠戮了,当年那个十几岁小闺女,应该就是这个老鬼婆,她透过门缝亲眼看到了当时的惨状。 可是现在,她想做什么!? 叮铃铃…… 一阵悦耳但有让人心悸的铃声从门外传了进来,我铃声噬魂夺魄的,我心神都恍惚了。 我使劲转脑袋,就看到四周镜子里的情况,吓我一跳,这镜子照不出人来,我这才发现四周挂了十二面镜子。 其中十一面镜子里竟然出现了影子。 女人,全部都是面如死灰,眼神空洞的女人,而且其中一个我特别熟悉。 是周梅。 我明白了,都是这个死老太婆在搞鬼,不知道她弄了什么妖术。 最后一面镜子,是给我准备的,十一个人,这个祖宅的房梁上挂了十一个年龄跟我差不多大的女人。 她说我是最后一个,难不成加上我就能够让她完成某种仪式!? 我着实对这个东西有阴影,感觉头后面神经一个劲跳,包括脑袋上之前被蹭的地方开始发麻。 “昨晚上知道有问题,你还要进来,你是真把本尊当你的贴身保镖了么?”泠修崖有些玩味的开口。 我扭动了几下已经麻痹不堪的身,感觉我现在这个样子有点难堪。 “你不就是想看看我现在这个囧样!?”我承认,其实我最大的依仗就是因为知道泠修崖在。 就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一阵低沉含糊的念诵,语调古怪且拗口,那老鬼婆已经开始了,虽然不知道做什么,但是念叨出来的口音像悼亡仪式一样。 除了这念诵,周围慢慢一片寂静,这点,让我有些焦躁和不安。 “泠修崖,你别光看着了,快出来搭把手也行啊。”四周不停卷起来的阴风阵阵,让我浑身都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尤其是念诵的音怪里怪气,吊在头顶上的女尸像活了一样摇晃起来。 “帮你一次,睡你一次,答不答应?”泠修崖悠闲的开口。 好嘛!不愧是头脑精明的……鬼。 还懂得以形势来威胁。 我咬着牙,想着绝对不能妥协,但是外面已经阴风阵阵,而且就堂屋的赤红棺材也不安分的剧烈颤抖起来。 这时候看到老鬼婆拿出青铜制成的小刀,在自己左手腕中划了三刀,血滴在油灯上,那古铜油灯一下就燃烧了起来。 “灯啊……灯…你的火已经熄灭三百多年,你待在祠堂里也三百多年,今日重新点燃,你燃烧的时候,棺山古村三百六十二人,将会在这里重聚。” “竹子开花了,我以诵语生者的亡魂呼唤你们,回来吧……” 就跟跳大神一样,在念诵了一段听不懂的悼亡语后,老鬼婆浑身颤抖激动的伸手仰天,以一种古怪的语音仰天祷告…… 风一下就更大了,而且天空黑的如同锅底,卷起的竹叶跟白雾混杂着翻滚。 “我答应,快点帮忙。”那阴冷的寒风如同要把我的灵魂吹出,我连忙嚎了一句。 刚说完,我就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动静,接着听到碰的一声,贴墙壁上的一块玻璃炸了,当时给我惊讶的,好像仪式需要通过这些镜子。 本来我已经被这气势吓的不行了,但这会儿镜子炸开一声,跟起了连锁反应一样,在外面黄布桌子前的老妖婆,念诵的时候随着镜子炸开,顿时喷出了一口老血。 整个人一下就鸡毛鹤发乱糟糟的,她抬头双眼露出嗜血的光,,嘶哑的喊了句,“谁,给我滚出来。” 她眼睛四周扫视,可就是看不到这院子里有任何人,我知道肯定是泠修崖干的,心里也是一喜,知道有救了。 这死老太婆刚嚎完,我又听到了挂着墙壁上的玻璃咔咔的声音响起来,这声音跟地狱的丧钟一样。 外面的老鬼婆嘴里说了句不好。 咬破舌尖喷在了铜灯上,那火更旺盛了几分,接着念叨的更快了,随着不停地的默念,棺材里我就感觉什么要出来了似的。砰砰砰的不停地有东西在里面砸棺材盖! 后面的玻璃依旧炸了,两块同时炸开,挂在房梁上的三具尸体落了下来。 老太婆这下彻底的疯了,嗷嗷嗷嘶哑的叫,接着从黄布袋子里抓了一把灰往前面一洒,那灰一洒出去就变成了黑雾。 一下整个院子狂风大作起来,那黑雾里有一张张鬼脸幻化出来,嘶吼着在院子上面盘旋。 这个老鬼婆洒出去的是人的骨灰啊。 我不知道这些骨灰是谁的,估计就是整个村的人,飞出去就化成男女老少的鬼脸,成了黑雾不停地飞旋。 哀嚎声音滔天,仿佛还保留着死亡那一天被屠戮的惨状。 “七十年了,已经七十年了,回来吧,你们都回来吧……”老鬼婆喉咙嘶哑着,在满天怨气冲天中长吼。 呜呜呜的鬼哭狼嚎在庭院回荡,哐的一声,外面惊雷炸响,我被外面那道闪电晃的眼睛疼。 当时注意力完全被外面吸引了,那诡异的仪式也暂时中断,我看见外面院子里,像是盖一样盖了一层乌云,黑的就跟锅底一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黑的云。 明明是这么黑的云,里面夹杂着闪电划过,模糊的看见这云里面有鬼影憧憧,影子手脚尖长。 连脑袋都拉的长长的,像是带着高帽一样,最为惊人的,应该是里面那跟哭丧的一样传来的哀嚎。 第一百一十三章 回魂灯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肯定是这个老鬼婆弄出了什么大动静,惊动阴兵了,这简直是要逆天了。 比我更紧张的是老鬼婆,天地异象一出,她就开始吱哇乱叫,手里的纸钱乱扔,似乎是想要买通什么。 更加恐怖的是庭院那些男女老少的鬼魂,如果刚开始是兴奋的哀嚎,那现在就真的如同撕裂的惨叫了,一道道如绳索一般的黑铁链从云层里伸出。 接着就是一道道冤魂直接被勾住锁了上去。 这时候那老太婆已经疯癫了,披头散发的仰天咆哮,就在那时,我忽然看到有一把九寸朱红色的刀刃从院子外面的黑暗里飞出,飘向了老鬼婆的后头。 老太婆的反应相当快,已经感应到了危及,连忙转身,可这一切已经晚了。那把刀猛地落下,径直斩向了老太婆的手腕。 啊!! 一阵猝不及防的痛哼声从老太婆口中响起,血光弥漫…… 那把凭空飞来的刀忍,正巧砍在了老太婆的手腕上,炽热的鲜血喷溅而出。 接着我就看到苏邪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他的浑身略微有些狼狈,但我看到他也来了,心里激动起来。 “小兔崽子,敢坏婆婆的事,你找死!!”老太婆歇斯底里的嚎叫。 老太婆忽然展开了双手,我立即感觉外边阴风呼啸,一阵阵野鬼嚎叫的声音响彻而起。 阴风伴随着野鬼的嚎叫源源不断灌进了来,而从桌子上散出的符纹也飘满了院子。 这些符飘在半空中,却是隐隐勾勒出一道道鬼魅的鬼影。这些鬼影张牙舞爪,带着一声声尖啸朝着苏邪扑了过去。 我冲苏邪喊了句小心。 看到这一幕的苏邪,咬牙之下取出了一个血佛头,他蓦然咬破手指,一滴血落在血佛头上。 一阵阵令人头晕目眩的嗡鸣声忽然从血佛头中发出。以那血佛头为中心,我忽然发现周围一阵气浪涌动,空气也变得扭曲了起来。 呜呖呖…… 随着血佛头祭出,那些被符纹笼罩的鬼影纷纷发出了声声凄厉哀嚎。他们就好像遭遇了什么让他们感到极为恐惧的东西一般,开始不受老太婆的控制,开始疯狂地朝屋外逃窜。 然而,这些鬼影想逃,却已经太晚了。伴随着佛头中的嗡鸣声再度响起,那些鬼影的身躯开始迅速溃散,弥漫在他们周围的符灰也随之飘散一空,化作了尘埃缓缓飞落地面。 原本还群鬼长啸的院子里,只在瞬间就恢复了平寂,只留下那血佛头的嗡鸣声犹在,让我的头不禁一阵眩晕。 这一幕让我感到万分咋舌,还没有等到我反应过来,那红色骷髅就化为血雾,直接向着老妖婆笼罩过去。 一声凄惨的嚎叫声从老妖婆口中发出,那些血雾沾染在他她的身上,立即将她的衣服腐蚀得千疮百孔。 她身上的皮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溃烂开来。 但很显然苏邪也并不是如我看到的那样轻松,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浑身都是血的他跌跌撞撞的冲撞了进来,看上去狼狈至极。 “淦,这下完了!”苏邪进来,但接着看到堂屋里那些挂着的人和镜子整个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苏邪拿了一张符咒,然后飞快的用我的血涂抹了两下,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接着那符咒骤然散发出强烈的金光。 “破!” 苏邪喝了声,哗的一声,符咒直接被撕裂,成为了一摊灰烬,符咒加持的力道似乎和苏邪相通,符咒被毁的瞬间,他脸色一白,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你没事吧,怎么了?”他神色萎靡不振,好像随时可能软倒下去。 “弄不了。”苏邪拼命的摇头,脸色苍白,那沾满血液手给我解开后,拉着我就往外冲,“走,快走。” 我们刚出来,整座的村子,在月光下面,几乎能够看清楚每一户人家,我看到村子家家户户的大门口,那原本黯淡的红灯笼都亮了起来。 整个村的红灯笼,就跟燃烧的火焰,如今,家家户户的大门口都亮了,灯笼在夜色里摇曳。 诡异,又让人恐惧。 我抬头看庭院上空的天,闪电里看到了那些长脸怪物,苏邪说这村子里什么阵肯定被老妖婆弄破了,不然整个村被杀,当初阴兵就该来的。 看着满村点亮的灯笼,在夜色摇曳晃动,一种很不安的预感从心里滋生出来,苏邪面色有点苍白,也不知道跟白泽经历了什么。 我们俩还没冲出几步,前面的苏邪就突然停顿了,我一愣,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后,身子忽然一僵,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我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恐的神色,浓雾滚滚间,我看到在村口唯一的出路,站着一个女子,脸上蒙着纱巾,正笑颜如花的盯着我们俩个。 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令我惊异的是,随着她抬头用那双美目看向我之后,我的心立马一荡,随即浑身一震,只感觉自己的心神,似乎都要被那双美目吸进去了一般。 我不着痕迹的看旁边的苏邪一眼,他眼睛微微一缩,接着就听到那女子幽幽的开口,“竟然来了又何必急着离开呢?” 随着她的话音传出,我立马就感觉有一股冷风吹来,那风极冷,还伴有一股香气。 随着我被冷风吹中,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就好像被束缚了一般,身子,竟然不停我的使唤了! “小帅哥,我正需要纯净的精气来进补,不如,你将你的精气,送与我吧?”她忽然转变了音调,声音妩媚,说出的话让人心神荡漾。 我偏头看了苏邪一眼,发觉他面色有点古怪。 “这女人不止是蛊女,肯定修了媚术之类的妖术,千万别吸那些雾气。”苏邪非常凝重的看着那女子,轻声对我说道。 我眨巴眨巴眼扫视一眼,小声在苏邪旁边嘀咕,“要不你从了她?” 苏邪估计没想到我这样说,撇了我一下,正义凛然的说,“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就在这时,阵阵咯咯之笑在这雾气内回荡,那女人的身前竟然出现雾气,五色雾气翻滚,随着风吹出,散出大量的幽香。 我被吓得浑身发抖,这个妖女不知道施展了什么,说话的声音和语调透露出蛊惑和荡漾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四章 金花娘子(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跟苏邪都不愿意纠缠,那女人看出了端倪,加上苏邪如今有伤,她的瞳孔微微缩了缩,“本来打算利用这村子阴魂来养成鬼蛊!你们坏了我金花娘子的计划,就想这么走?” 哗啦啦..... 金花娘子随手洒出一把细蒙蒙如同细沙般的东西。那些细细的沙子见风就变,仿佛一群蜻蜓在雾气翻滚飞舞。 偶尔有两只从眼前划过去,我一眼就看到那竟然是长着翅膀的蜈蚣。蜈蚣只有一指长,却浑身漆黑如墨,必然剧毒。 但是一片飞舞的蜈蚣刚刚靠近苏邪,苏邪掏出几张黑色的符咒往前一送,在符咒撒出的同时,他拉着我往后退了数步。 一声默念爆,符咒顿时轰的一下炸开燃烧起来,黑色的火焰将那些飞过来的虫子焚烧,一股焦愁味传出。 苏邪瞳孔微不可查的起了变化。 “好一个不解风情的帅哥,本来想让你享受一番,没想到这么不知好歹。”金花娘子声音轻柔,再没有丝毫的尖锐之感,若蕴含了无尽的妩媚。 苏邪说苗疆蛊女的时候,就让我想到了进山时候看到中阴蛇蛊死去的那女尸惨状,心里一阵恶寒。 “处子哥哥,你好厉害哟。”金花娘子笑声带着嗲音,声音透露出无限娇媚,尤其是那纤纤玉指掩饰嘴角轻笑充满风情的举动。 将一个女人的妖媚发挥到了极致,咯咯的笑声勾魂摄魄,我分明感觉旁边的苏邪神色恍惚了下。 “老子十三岁就破瓜了,处你妹。”苏邪面目有点赤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那一句处子哥哥让他整个脸变得跟吃了石头一样难看。 “咯咯咯!”又是一阵轻笑,金花娘子戏谑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等抓到你了,会好好疼你一番的。” 金花娘子笑着,轻轻地摸了下嘴唇,一幅动人心魄的神色,我看到围绕在她周身五色烟雾里有很多小虫子飞舞。 难怪苏邪进山看到那被下蛊而死的尸体时候,会说他最讨厌的就是养虫子的了。 “闭嘴,你赶紧闭嘴!” 苏邪已经被这迷人心智的声音弄的双目有些迷离起来,发狠的咬破一口血喷出,他心口一个纸人钻了出来,沾到那血后,迎风见长,须臾间成了一个浴血的纸人,冲着金花娘子就杀来去。 金花娘子千娇百媚的笑容不减,那血色小纸人快到近前的时候手一挥,袖子就有黑色的甲虫飞出来,形成屏障将纸人挡住。 “处子哥哥,你怎么这么狠心,如果在小妹的身上留下了伤痕,一会你我享受时,那样就不美了。”金花娘子咯咯咯的笑,娇媚的声音,蕴含了让人心烦气躁之感。 “罢了,待会让你尝尝甜头。”金花娘子浪荡开口,说完取出一枚纯黑色的珠子,直接往地上砸去,轰鸣爆开的瞬间,形成黑色的雾气。 密密麻麻的虫子铺天盖地一片,化为一张巨大的鬼脸张嘴狰狞的冲了过来,我被这一幕吓的心神不定。 有密集恐惧症的我,瞬间感觉头发根根竖立起来。 那鬼脸一下就吞噬过来了,我感觉那东西距离我也就几米了,这时候苏邪突然转头,我暗叫完了。 我正打算没办法只能叫泠修崖了。可是苏邪再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个鬼面具。 青面獠牙,眉目含威,一股煞气铺天盖地的从那张面具上传出来。 从面具空洞的眼眶露出了一双犹如洪荒魔兽从沉睡里醒来,猩红的眼神让我浑身发瞬间冷,眼前一黑,直接就要摔倒。 “滚!” 一声惊雷样的怒吼在我面前炸开,我被镇的眼前一恍惚,感觉带着面具的苏邪从吊儿郎当成了铁血煞王。 就是一声沉闷的吼声,那些虫子就好像被一股无形大手捏碎了一般,竟然纷纷爆开成了黑色的灰烬落在地上。 头顶上还有黑色灰烬落下来,苏邪却赶紧把面具从脸上取了下来,摘下面具,他当场就吐出一口血,神色萎靡,苍白的都不像活人。 “傩面具!你是傩门的后人?” 看到苏邪先前弄出来的鬼脸面具,这是金花娘子第一次失声开口,那俏脸上的眸子也是微微透露出了凝重。 在商朝时候,就有历史记载,有傩驱鬼,若是论起来,那茅山之道也是后来才出现,这苏邪居然是傩门之人?! 傩门,这一门其实跟巫文化差不多同时出现,西汉周商的朝代,那时候无论是巫蛊还是祭神拜鬼,各种与鬼神妖魔沟通的能力被运用至巅峰。 巫蛊文化分开,才有了以后的道。鬼,巫,蛊文化,但是傩作为远古最神秘的一支。 一直都没有分开,虽然说流传了将近三千年,一些精华可能都没了,但毕竟是沉淀了这么久,恐怕是目前唯一能够和巫族,苗疆这种底蕴深厚相抗衡的大门大派了。 “据说傩门信仰中至高无上,最具威望有三位傩神,死后将自身的魂封于傩面具上,世世代代庇佑傩门后人,也只佑傩门之后,一旦被傩神认可,戴上傩神面具,就犹如傩门祖始神附身了一样。传闻傩面具有三张,不知道你如今戴的是那一位傩神。” 金花娘子语气虽说透露妩媚,但声音透露出了凝重,“不过看你的样子,虽然借用了傩神供奉之力,但必然其中会存在一些代价。” 我不知道什么傩门,但是听这个妖女说的话,不由深深看了苏邪一眼,我都没想到,原来他竟然有这样的背景身份。 苏邪是什么傩门,那白泽的身份又是什么!? 看苏邪的确虚弱的不行,戴了那黑色鬼脸面具后,他整个人精气神就跟被抽走了一样,很显然这东西是存在弊端的。 “傩门,多少年没有看到傩门的后人了。”金花娘子媚眼如丝,转而将视线放我的脸上,“我可以放了他,但是你,虽然不能炼制鬼蛊了,不过你七魄俱阴的体质,倒是适合炼阴蛊,这也算是坏我好事的赔偿了。” 说完金花娘子右手抬起握住然后松开,在她的手里多了五只黑色的飞虫,和手指一样大小,那五只飞虫飞过来的时候,我看到带起一片毒雾。 苏邪碰的一声,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佝偻的身子慢慢站直,如弓,如山。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没资格知道(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伸手想要做出动作,但还没有画完就一个踉跄的差点摔倒,我看着那黑色的虫子,心惊胆战的想拉着苏邪后退。 还没退后几步那虫子就扑了上来,脖子上的血玉蓦然一下温热起来,光芒一闪就犹如冻结的寒冰,那虫子瞬间定格。 轰的一声。 感觉像是气球爆炸了,五只手指大小的虫子一下爆开,黑灰漫天飞舞,隐约见,有一个漆黑的身影若隐若现,那股气势,让灰烬倒卷了出去。 “这是我的女人,想要她的命,问过我同意了么?”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这冷冷的寒夜中传开。 那好闻的香味,钻进我的鼻子里。 这声音传出来,让我鼻子一酸,感动的都差点流泪。 “谁!”金花娘子一声质问,神情变的惶恐不安起来。 刚说完话,一道隐约青衫模样的泠修崖在黑雾里透露了出来。 那金花娘子撇了一眼泠修崖,看我后冷哼了声,“想不到你竟然还是一个养鬼人!” 她是说泠修崖是我养的鬼!? 我差点没被她这话噎死,当时心里就三个字母涌现出来,mmp,你家养的鬼能跟你睡一起还时不时调戏你!? 我哪敢养这种鬼啊。 “区区一只阴司小鬼,也敢在我金花面前露脸。”金花娘子看不透泠修崖,在她的目光看去,泠修崖分明跟真正的活人有区别。 因为在泠修崖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此时又感觉不到任何威压和煞气,在金花娘子想来,这种情况就是一只普通的小鬼。 因为无论是多厉害的鬼,隐隐都会透露出凶煞的气息,而且她也不认为我能够养什么厉害的鬼,养鬼不是简单的事,越厉害的鬼,被反噬的几率越大。 正因为看不透,加上泠修崖没有任何气息外散出来,这才让金花误以为是我养的一只小鬼。 想到这里金花拿出了一个绣着毒虫鸟兽的碎布袋子,看到这个袋子的时候,我旁边的苏邪脱口而出说了一句。 “百蛊囊!” 我活了差不多二十年,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也是如今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真的存在了巫蛊鬼神之类的东西。 我看苏邪语气说的凝重,就在一旁小声的问百蛊囊是什么东西。 苏邪解释我才知道,这百蛊囊是蛊女装蛊虫的东西,而且这东西很古怪,能够装各种各样的蛊虫,苗疆那群养虫子的人。 苏邪说阴人的时候就偷偷下蛊,争斗的时候就放乱七八糟的虫子出来,一个很不起眼的袋子,能够装无数虫子,这本身就不符合常理,不过我现在碰到的这些人,那个能按照常理解释的!? 苏邪沉吟了下,在旁边给我轻声来了句,“这就是你那个鬼老公!?” 这人说话没脸没皮的,我被他说的脸红,瞪了他一眼,我想要反驳,但又感觉苏邪话虽然直,但也并没有说错什么。 看我不说话,苏邪在一旁继续补刀,“你这个鬼老公能行吗?那妖女都已经贱到骨子里了,我跟你说,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够像我这样受得住诱惑的,等会万一你这鬼老公经不起诱惑,给勾引去了咋办?” 我心说你他喵还好意思说,刚开始自己呼吸都那么急促,脸红脖子粗的,是个人都能够看得出是发q的前兆了,还好意思在我这里说经得住诱惑。 不过话这样说,但这妖女的手段我是见识到了,修炼的媚骨之术很容易让人迷失心智,就算是同为女人的我,离的近了都容易精神恍惚,如果吸一口那五色雾气,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那啥。 我拉着苏邪退了几步,这时候刚好看到那妖女从花布袋里取出了三个小型骷髅,掐诀念咒间,立刻那三个骷髅头,纷纷如活了一样,发出低吼,不断地庞大,竟每个都达到了一丈大小,直奔泠修崖。 我知道泠修崖是受重伤的,而且我心里是有些瞧不起自己,感觉什么地方都要他帮忙,但在面对这些事上,我现在压根就没有任何反击的力量。 三个紫色骷髅飞来的时候,撕裂了雾气一样,甚至还带着一阵若隐若现的鬼哭狼嚎声。 那空洞的骷髅双眼幽火闪烁,眨眼就在泠修崖的前面,但是下一刻,我几乎只看到泠修崖往前面踏出一步。 一步!! 好像是天塌地陷,但感觉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以至于四周的雾气都没有翻滚,但唯独那三个骷髅同一时间碎裂炸开,仿佛是承受一股无形力量,这一幕诡异的让人说不出话。 寒风,吹的泠修崖衣裳猎猎作响。 我旁边的苏邪嘴角的血都还没来得及擦,眼睛都直了,咕噜的吞了口口水,嘴里骂了句槽。 “不可能,我炼制的鬼骷蛊能够吞噬任何阴鬼,那怕是再怎么强大的鬼都不可能这样毁灭,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金花娘子瞪大眼睛的一席话,让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苏邪会吞口水那脏话了,就一步,像天塌一样压在三个骷髅上,直接毁灭的不留痕迹。 哪怕如今泠修崖依旧平静,没有丝毫外露的煞气,但一股无形的帝王霸道从他身上透露而出。 “你不是她养的阴鬼,不对…没有活人的气息。我倒是忘记了,养的鬼跟傀儡一样,不能说话,行动举止僵硬,绝对不会是你这个样子。”金花娘子倒抽一口凉气,抬头看着夜色站在薄雾中的泠修崖,指着他惊讶的开口,“你你你……你不是鬼,你是谁!?” “你,没有资格知道。” 泠修崖的声音,透露出冰冷的孤傲,犹如寒冰切雪,不带丝毫感情。 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庆幸他把最珍贵的笑展露在的面前,庆幸他给了别人永远体会不到的温柔,庆幸我这一生,有他护着。 山风鼓荡,可是这地方属洼,到了晚上就有一层吹不散的雾霭,夜色下是灰色的,幽幽的像是阴间一样。 “原来是这样,阴宴…你们俩结了阴宴。好好好!”妖女仿佛是终于看出来了什么,不怒反笑道,“都说人鬼契约嫁娶的女子会被阴人吸干精血,更不会管她的死活,想不到你竟然会出来帮她?” 第一百一十六章 阴界(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金花娘子玩弄的男人不少,跟鬼缠绵倒从来没有过,今个还真是开了眼了。” 金花娘子说到这里,还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不屑之余,多了一丝古怪,应该是不知道为什么泠修崖会心甘情愿的帮我。 我其实后来才知道,这世间跟地府阴界结阴宴的远远不止我一个人。 但是结阴宴的宿主,目的是为了吸食阳间之人的精血,往往结阴宴不久的女子身体就会被抽干,死的时候骨瘦如柴不说,整个人会极为凄惨。 这是因为地府阴界有冥规,而人鬼契约是唯一能够不收冥规处置的漏洞,所以泠修崖出来护住我,让金花娘子极为错愕。 “你不是阳间流荡的鬼,你是来自阴府冥界,但我金花连地府勾魂圣使都不俱,我就不信杀不死你。”金花娘子眼神一厉,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我看到从五色雾气里闪烁了下。 接着,一张如纸片的东西凄厉哀嚎冲出,伸着双手像是人皮,不过还没等靠近,泠修崖很随意的抬手一抓,嗤啦一声,除了哀嚎声证明它出现过意外,就只有落在地上还不断扭曲的皮了。 不是这纸片太弱,而是泠修崖强势到让这东西根本来不及施展出多余的手段。 金花娘子眼皮子都抽搐了好几下,她的眼珠子都要凸了出来,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一幕,无法回过神来。 “人皮蛊,我金花的人皮蛊,竟然……”金花娘子盯着在泠修崖脚下那些成了碎屑的还在不停扭动的人皮,她震惊的已经说不出后面的话了。 下一刻,金花娘子猛然抬头,美眸里震惊之余有了惊恐,震惊道,“和勾魂圣使不是一个档次,结阴宴大都是地府阴司,不可能有这么强的阴宴宿主,莫非……你是地府冥将不成!?” 我压根就不知道金花娘子说的什么勾魂使者和什么冥将,但听起来都好厉害的样子,她这样一说冥将,我旁边苏邪抓住我的手我感觉都不自觉捏紧了一下,我更加好奇这个泠修崖到底是什么来头了。 他能够说出彼岸花的故事,并且还与那个传说中的妲女有过一面之缘,他斩掉了自己的邪念,究竟何等存在,才可以斩自身邪念。 面对金花娘子的震惊错愕,泠修崖却是平静波澜不惊,寒眸子冰刃一般望着后者,看到她满脸的错愕和越来越深的惊恐。 “施展完了么?如果完了,那现在就该我了!!”泠修崖冷冽开口。 话语落音,他的手抬起,从青衫宽大的衣袍中伸出修长的手,这次我竟然看到在泠修崖的拇指上,带着一个碧蓝色的扳指,似乎,上面刻画着麒麟纹身。 只是抬手,隔空轻轻地一划,跟随意的一个动作一样,行云流水简简单单,根本就不需要借助任何东西,操控着四方天地之力。 金花娘子虽然看不透泠修崖的动作,但很快她就感受到一股来自空间里的强烈危及,袖子一辉有虫子飞出形成盾。 五色雾气更是瞬间收拢包裹她的身躯,但很快那虫子形成的屏障就直接被利刃一般割破,然后五色雾气剧烈翻滚,嗤的一声,我就听到那种刀划破剪纸的声音。 “你告诉我,你这个鬼老公,不会真的是冥将吧?”苏邪早就知道我阴宴的事情了,所以每次看我的眼神露出古怪。 好几次还嘀咕说阳间的女人本来就够少了,尼玛阴间的鬼东西还上来抢。 他压根不知道我结阴宴的对象是谁,现在是首次看到泠修崖,看他一身青衫打扮,而且又那么厉害,加上金花娘子说的那些话,让他好奇起来。 我白了苏邪一眼,然后开口说道,“我哪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苏邪古怪的撇了我一眼,贱兮兮的说,“现在你们女的结婚都这么随便的?连对象家底都不知道就敢嫁过去,万一他在地下买不起房,是个三无青年,你要下去了不哭死。” 我差点没被他的话噎死,心里骂道你才下去,不过转念一想,我问他,“那个勾魂使者和什么冥将,都是什么鬼!?那妖女说的那么厉害,话说地府勾魂的不是民间说的黑白无常么?” 苏邪白了我一眼,“民间传说?你知道个屁,民间多少有事情自己都不知道,还知道其他世界的东西?关于地府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从佛教藏经传颂而来的,那些和尚为了让众生信佛,打着普渡芸芸众生口号,很多东西都是虚构的,要阴界真的像民间说的那样简单,这世间的老怪不少,死后谁敢来勾魂?” 或许从佛经中传颂下来的东西众生都相信,但如苏邪,金花娘子这些人根本就不屑一顾。 不过即使他们,也不知道阴界到底是什么样的秩序,存在什么地方。 苏邪说黑白无常只能勾普通人死后的魂,而一些特定的场合,就比如现在我们这个鬼棺村,死的人太多或者怨气太重,勾魂圣使就会带阴兵前来。 阴兵借道,就是如此!! 对于一些修炼各种邪术的老怪,一身的邪术,死后不甘心,一口怨气咽不下,成了大气候。 这种存在,黑白无常来了就是作死!如果勾魂使者拘不了魂,那就会惊扰出阴界的冥将。 冥将以上还存在着什么样的存在,苏邪不知道,但能够猜测出的,阴界一定有比冥将更加恐怖的主,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能控制秩序和法则。 要是放在一个月前,谁跟我扯这些神话故事,我会毫不犹豫的骂谁傻子,人就是这样,自己没有接触过,就会觉得根本不存在。 上古巫蛊鬼道盛行的时候,一些与鬼神沟通的大能者,当初那些老怪死后照样被阴界给勾了魂,从这点来看,阴界那地方绝对存在很多超级老怪物。 我深吸一口气,越是这样说,我心里就越来越好奇泠修崖在阴界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的苏邪觉得把阴界说的太高,有点掉自己的面子,就开口说道,“我跟你说,其实我比你这鬼老公厉害,不是我吹,我刚开始正准备放大招,结果被你这个鬼老公打搅了,不然那女人现在肯定已经倒地上了。” 我眼神透露出鄙夷的撇了苏邪一眼,看到他到处都是血,就笑着说,“你这么厉害,怎么浑身都是血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虫女(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苏邪愣了神,接着一下就跳起来了,老脸一红就骂了我一句,“我他妈血多,你管得着吗?” 说完气的转头不看我了,刚偏过脑袋往那边一看,嘴里又飙出一句脏话。 “我去,咋多了一个?”他的眼球都快瞪出来了,死死的看着五色雾气里的场景。 这是我转头就看到,夹着一声痛哼从雾气传了出来,五色雾气消散,露出了其中让人错愕万分的诡异场景。 在五色雾气中,竟然多了一个女子,她头戴血色的凤冠,身披血色的霞披,血色的步履。 一切,都是血色的,但那娇艳的血色,却将她裸露在外的肤色托显的白的不像活人。 她的一头浓密的黑发吹的飘扬而起,她血色的霞披也随风飞舞,那女子穿着一身的红衣,飘荡的同时散发出一缕缕死气。 “是个死人,好像是尸傀,不对,这气息……”苏邪一脸的错愕和震惊,看向那突然从五色雾气露出来的红衣女子,眼睛里全是忌惮。 在看旁边的金花娘子,戴在面容上的面纱已经被先前泠修崖的攻击撕开了,露出了秀发,露出了那若秋水的双目,还有一张让人看去,原本会怦然心动的脸。 唯独可惜,这张脸上有一道多年前留下的伤痕,贯穿了这整张俏脸,那疤暗红色,更有翻起外露之肉,看去触目惊心。 看来刚才就是那突然莫名其妙在五色雾气里多出的红衣女子挡住了泠修崖的大半攻击,但就算如此,金花娘子脸上的面纱依旧被撕破了。 此时金花娘子颤抖的抬起玉手摸了一下已经露在众人面前的疤痕,若秋水一般的美眸蕴含了无尽的怨毒看向泠修崖。 “从我脸上有了这条疤痕后,从来没有人看到过,你是第一个,不管你是谁,我要把你……挫骨扬灰。我会把你的女人炼制成毒尸,用她的魂来养我的母虫,我会让她哀嚎七天七夜,生不如死。”金花娘子张开口,发出了尖锐的嘶吼。 一股股强烈危及,从金花娘子旁边那一直微微低头沉默不语的大红女子身上传出,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那女子,一股无法言语的恐惧就不停地传遍我全身。 就在这时候,金花娘子眼里杀机闪烁,手指指向泠修崖,厉声开口道,“杀了他!” 在金花娘子话语说完的瞬间,旁边的红衣女子猛地抬头,一双幽深的木然瞳孔里闪烁出了幽光,灰刹刹的一片死气,白色如白纸。 霎那间就消失在看原地,因为身着大红衣服,让她化为了一道火红的影子,一闪就直奔泠修崖而去。 “这是傀儡!?” 我瞪大眼睛忍不住惊叫出声来,刚开始我以为这红衣女子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现在从那木然毫无灵动的眼神就看出来了,这是一个死人,被金花娘子操控的……死人。 身穿大红衣裳,不是尸体,又不是鬼魂。 不过现在是惊讶,很快带给我的就只有震惊了。 那身穿如嫁衣的红衣女转眼就临近泠修崖,我看到泠修崖隔空轻轻地画了一下,就像是撕裂空间的风刃,直接将红衣女的头给斩了下来。 手法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我天。 我以为这一切都已经大结局的时候,但远处的金花娘子看到这一幕却是冷笑。 下一刻,碰的一声,红衣女子发出一声尖锐嘶叫,头颅刚被斩整个人却如同分解一般,化作了大片红色的甲虫,每一只都是指甲盖大小,密密麻麻散开中,远看如同红雾。 “不是尸傀,虫女,这他妈是虫女。” 我旁边的苏邪蹭的下就跳了起来,看到那化为密密麻麻红虫子的红衣女,整个人头皮发麻的嘶吼。 我一看也觉得呆滞了,竟然泠修崖一刀斩去,那红衣女眼睁睁就跟变魔术一样,从一个美艳女尸成了无数红色虫子,并且没有丝毫停顿的铺天盖地向泠修崖卷过去。 “有点意思!” 对于苗疆蛊女这种能够操控虫子化为人型,又能够用人来变为虫子这种炉火纯青的手段。 让泠修崖的瞳孔微微缩了缩,但是随后他似乎想通了什么,随即舒展眉宇,一副风轻云淡的神色。 那密密麻麻的红色甲壳虫飞掠过来的时候,泠修崖背负双手,但是在他周身却瞬间出现了青色光芒,化为屏障将他护住。 碰的一声,那些红色虫子从四面八方试图钻入防护内。 可泠修崖的防护层太厚了,那些红色甲壳虫用了全力,也都无法穿透他的防护,被猛地弹开,在半空中凝聚在一起后,竟然又瞬间形成了红衣女的身影。 这他妈就跟妖怪一幕的变化看得我张大的嘴巴足够塞下一个鸡蛋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心脏嘭嘭直跳,因为先前泠修崖的攻击如今看上去,压根对这红衣女没有半点作用。 “虫女,这是苗疆三种最强的禁术之一,凌驾于尸傀之上的虫女。”苏邪的脸色涨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这妖女的手段震慑到了。 我也有点畏惧这妖女层出不穷的手段了,莫非苗疆那些玩虫子的都玩的这么溜? 玩虫子都能玩出千奇百怪的花样出来了。 不过竟然是禁术,我敢肯定不可能玩蛊的都会都会,这妖女已经是怪物级别的了,要苗疆蛊女都这么变态,不可能只躲在云贵川那些深山老林与世隔绝。 事实证明的确是这样,据苏邪说的,这虫女其实是需要一具要求极为苛刻的女尸,需要祭炼不说,光那些红色的毒虫,每一只都是需要炼制的。 炼制的过程困难的不行,不过修炼的过程和需要的材料,按照苏邪说的,只有那些玩虫子的人知道了,毕竟是人家的禁术,而且还得一些高级蛊女才能知道的核心禁术。 这就跟苏邪施展的傩面具一样,他们这些家族,各有各的禁术和秘密。 知道虫女是苗疆三大禁术之一后,我赶紧问苏邪这虫女到底怎么个恐怖法。 “我是第一次看到,能够炼制出这东西的蛊女,一般都在深山老林的苗寨里,不会轻易出山,这妖女来这里也是因为这地方的阴气,她想要用这地方纯净的阴魂来炼鬼蛊。不过老白懂得多,他喜欢看那些千奇百怪的典籍。” 至于说到恐怖的地方,苏邪打了一个冷战,“83中泰灵异斗法,当初就有一个蛊婆动用了虫女,一人之力杀了七八个降头术,虫女身上全部都是阴气,那些虫子每只都有剧毒,如果自爆的话范围足够扩散毁灭一个小镇,让整个镇成为鬼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桃花蛊(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一听骇然的吞了口口水,这东西不愧是禁术,竟然这么变态,我把目光放在泠修崖身上。 泠修崖瞳孔收缩的刹那,红裳的女子突然睁开了眼,那是一双灰色的目,其内的瞳孔也是灰色,他盯着泠修崖,眼神里透露出没有感情的幽光。 就在这时,远处金花娘子双目闪烁出了一抹皎洁,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你的实力我看不透,我金花娘子也看不出你的身份,但你终于……还是中计了。” 金花娘子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是看到胜利曙光一般,泠修崖的眸子里先是闪烁出一抹看不透的深意,但目光看到金花娘子周遭那些五色迷雾的时候。 泠修崖,第一次微微变了脸色。 “你们,快退后!”泠修崖目光一凝,立即开口对我们说道,无比右手抬起瞬间,护着周身的光芒消散,刚要扩散,不过那被控制的红衣女再次扑了过去。 下一秒,金花娘子缭绕她身体的五色迷雾猛然就爆开了,粉红色的雾气翻滚间瞬息来临。 “遭了!” 苏邪也蓦然间脸色大变,嘴里低声骂了句,然后起身就扯着我退后。 但几乎是我们刚退后,那五色的粉红迷雾瞬息来临扩散,我们又不能像泠修崖那样直接飞,任凭速度多快眼看就要被迷雾遮住。 苏邪咬牙下,立即咬破自己的手指,这么久多少恢复了一些体力,此时虚空画咒,画了一个符纹,往前一拍,冲散了冲击过来的大半粉红色雾气。 但尽管如此,依旧有零零散散的雾气透过符纹迎面扑了过来。 转眼之下,五色雾气在半空中弥漫,我闻到一股浓郁的香甜和桃花味,这种味道就好像有魔力,让人下意识就要去吸收。 “不要吸,这雾气有让人催情的效果。”苏邪在旁边哼了声,显然是中招了。 想到那妖女那么媚,这雾气散发出的迷惑人心的香味肯定是有问题的,可是我已经吸了好几口,雾气渐渐地散开,我才逐渐起了一些变化。 我惊讶而恐惧的感觉到自己浑身慢慢变得燥热起来,脸上不停地因为起了红晕而有些滚烫,一些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欲望慢慢的浮现了出来。 在看旁边的苏邪,他已经盘膝坐在地上,紧紧地闭着双眼,但是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那女人是铁定要吃了我么,去他大爷,老子活了半辈子,今天要被一个女的给那啥了。” 苏邪碎碎恋,但是整个人不敢有丝毫放松,我觉得他应该比我更加难受,毕竟再怎么样,男生的欲望也比女的强。 我勉强还能够支撑,这时候颤抖着身去看泠修崖,发现他在哪里被虫女困住了,期间那妖女不知道施展了什么,和虫女的配合下,竟然此时短暂的阻止了泠修崖的脚步。 他应该没有这么弱的,是因为之前重伤过,实力不知道下滑了多少,如今只能发挥出冰山一角的实力。 “只要中了我这五香迷魂雾,除非不是正常人,不然没谁能够抵抗自身的欲望,我很想看看你的女人当着所有人面的浪荡模样呢。”金花娘子对着此时在跟虫女对持的泠修崖,嘴里咯咯咯的笑着。 泠修崖在跟虫女对持的时候虽说显得游刃有余,但是只有他本身知道,此时的他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不过万分之一。 “若不是阴人五衰封住了本尊九成的实力,若不是受到法则的压制,若不是斩三煞的干扰,杀你……如捏蝼蚁。” 泠修崖如春风一样,连同动作都格外优雅,但目光看向我,看到我此时面色隐隐露出潮红和迷离恍惚的模样,他的双目才逐渐有了阴沉。 那五色桃花雾气的催情毒素就跟蕴酿的陈年老酒,随着时间不仅没有丝毫的减缓,反而发酵的越来越厉害。 我的双眼有了恍惚,还有升起来的灼热和躁动,不过目前还能够压制住。 “难怪她能够抑制侵体的五色雾,原来你的女人还是处子之身,竟然还留着她的第一次,这样的话……不如我金花就帮帮她,也让她早日体会一下那种男女愉悦之感。” 金花在原地死死的盯着泠修崖,目中的怨毒之意更深,她的口中慢慢传出了男女愉悦时候的声音,那声音回荡中,越来越激烈。 天空一轮圆月露出了轮廓,今天,是满月。 声音不断,像男女间翻滚激烈,从金花口中传出时,她的神情有了愉悦之感,满脸的享受,但双眼中的怨毒,却是没有丝毫减少。 她的双手在抚摸着自己的身体,随着挑拨,她身上的那衣衫,渐渐被自己解开了衣扣,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在这勾人心魄,荡气回肠的声音下,在我旁边不远处的苏邪竟然从嘴里溢出了一些白沫,浑身止不住的抽搐着,双目紧闭,面部青筋暴起,鼻间发出粗重的呼吸与闷哼。 而我也终于感受到了欲望不断高涨,脑海里竟然不停地涌现出各种画面,呼吸变得不平起来,脸颊微粉红,有些抑制不了的渴望。 “泠修崖!” 我颤抖的声轻声的喊了句,可是我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透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低吟。 我狠狠的掐住自己的手指,浑身虚弱无力的都快要站不住脚。 泠修崖在远处双目杀机一闪,袖子一挥就有大片的青光闪烁化为光幕,将虫女震的四分五裂,但是那虫女就跟海水一样,散开就成了密密麻麻的红色虫子,犹如红色的雾气。 泠修崖退后朝着我这边过来,但那些红色毒虫瞬间跟随,抵抗后又重新凝聚成红衣女。 虫女如不死不灭一样,并且阴魂不散。 一时之间泠修崖竟然被阻止住了脚步,这时候远处金花娘子,声音越加激烈,身上的衣服已被脱下了一半,露出的雪白肌肤,透出一股靡靡的气息,随着其衣衫的一件件落下,到最后竟然身上只有了一件轻纱遮体。 傲人的身姿和私密处在薄薄的纱裙下若隐若现,更透露出一种勾人心魄的朦胧诱惑,那声音不停传出。 终于,在朦胧的月色下。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情爱蛊(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旁边不远处闭着眼睛的苏邪控制不住,猛地睁开眼吐出一口鲜血,蓦然间抬头死死的盯着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压制不住的欲望。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如野兽一样的低吼,喘息粗气然后发疯的就朝着我冲过来,我都能够感受到他那浓郁到极致的渴望。 “苏邪!!” 我潮红着脸退后,可是双脚已经无力的迈不开步子,软弱的全身就如一滩烂泥,扶在旁边的树上,只能痛苦的轻声喊了句。 “咯咯咯……”金花娘子声音消散,奸笑起来,对泠修崖浪声开口,“当着你的面,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女人跟另外的男人行愉悦之事,你就慢慢的欣赏吧。” 浪荡声音开口,苏邪狠狠的咬了自己的舌头,保持最后的一丝理智,接着他毫不犹豫的从自己身上掏出了一把短匕首。 “真日了狗了,要是换了别的女人老子还巴不得,他妈出门没看黄历,今天被阴惨了。”说完,他一咬牙,扬起匕首狠狠的扎进了自己的大腿。 一声痛哼传出,剧烈的疼痛让苏邪升起来亢奋的情欲压制了不少。 这时候刚巧看到远处的密密麻麻红色虫子随着泠修崖弹开凝聚成红衣女,但是接着一股薄薄的黑气瞬间从泠修崖身上扩散。 黑色眨眼就将虫女的全身包裹在一层浓郁的黑雾里,像是画地为牢一样把虫女困在了其中。 “冥徒山海律令,尸鬼封尽。” 泠修崖手一指虫女,蓦然一声冷喝,接着那股无形的力量瞬间被斩断,那是冥冥之中虫女和金花娘子操控的无形之线。 那根线被强硬的斩断,包裹住的虫女就瞬间停止了挣扎,就好像是傀儡一样,一切气息霎那间消失无踪。 泠修崖神色阴沉,在将虫女封印瞬间,猛的看向金花娘子,双目里涌现出了杀意。 金花娘子试图再次控制虫女,但是施展了几次后她惊恐的发现,自己费劲千辛万苦甚至耗费多少年炼制出来的虫女,在这一刻竟然与自己失去了联系。 “不可能,虫女就算自爆,也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为什么会是这样,不……这绝对不可能。你……你到底施展了什么?” 金花娘子此时比先前泠修崖出现时候带来的恐惧还要剧烈百倍,看向泠修崖除了蔓延出的惊恐,更是多了癫狂。 她没法淡定,因为虫女需要炼制的太大,无论怎样强大的蛊女,一生都没有可能炼制出第二具虫女。 而且这是苗疆禁术之一,正因为是禁术,是不可能有人能够斩断虫女跟宿主的联系,只有足够的力量摧毁,但是就算摧毁,金花娘子也能够在之前让虫女自爆。 而更加让金花娘子惊恐的一点,是因为虫女是她的本命蛊,她的实力与虫女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本命蛊要是被毁灭,她本身也会重伤。 可如今若是虫女被夺走,这种事虽然没有出现过,但她金花娘子,一定会死。 “我的毒虫对你无用,鬼骷蛊被你毁灭,人皮蛊杀不了你,连虫女也被你斩断了联系,你是第一个让我金花如此狼狈不堪的人!”金花娘子恶毒的盯着泠修崖,怨声开口,一缕缕粉红色的气从她自己的七窍钻出。 “这是我最后的杀招,我不信还杀不死你!!” 金花娘子尖锐的嘶吼,身体外已经淡薄的雾气翻滚云涌,赫然间分离出一团,在旁边形成了一朵五色桃花,可却没有绽放,而是花骨朵! 五彩桃花一出,一股靡靡的气息立刻铺展开来。 “十三桃花蛊!这是我以苗疆百花蛊作为根基,自己用桃花煞提炼成蛊,需用十六个处子女身躯做为蛊皿,在其死后取出炼制成咒,蕴含五色蛊,若是此蛊大成,一共可以出现十六朵桃花,但以现在的我做不到这点,但我以生命运转,十三朵桃花蛊,杀你足以!”金花娘子尖锐之声中,她四周的雾气轰然一散,化作了十二朵五彩桃花骨朵,与那之前的一朵加在一起,正正好好是十三朵。 紧接着,金花娘子不停地以自身的生机来滋养这十朵桃花骨朵,随着她不停地默念用咒语将桃花蛊催化。 金花娘子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竟然衰老起来,细腻的肤色瞬间黯淡无光,反观那十三朵五色桃花骨朵儿,竟然在她衰老的时候慢慢绽放。 用自己生机精血来催化桃花蛊的大成,这显然是金花娘子如今最后的杀招了。 虽然看起来很漫长,但期间的过程却是在短短的时间就发生,十三桃花蛊全部绽放后,每一朵桃花都有五种颜色。 在盛开成为五色之花的时候,一股浓郁的幽香瞬间充斥着这片天地,那是一股桃花香味,还夹着一股香甜,但是闻到的时候我身体蓦然就变得不堪重负起来。 盛开的十三朵桃花蛊,直奔泠修崖而去。 “我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不该与这世上的人有丝毫交集,不过竟然来了,总该是要做些什么。” 泠修崖轻声细语,我在他的身上也看到了诡异的变化,好像有一股无形的气势磅礴的崛起,他的右手抬起,蓦然往前虚空一指。 狂风呼啸,立即那片空间瞬间成为墨水一般的漆黑,如同黑色的漩涡,里面弥漫着能够撕裂任何力量的罡风,但在里面,却有两个红点闪烁。 那赫然是一双猩红的眼睛,一声咆哮传出,接着一条血雾所化的血蟒嘶吼冲出。 “全盛时期,一次便能幻化百余条太古雷龙,就算虚弱,我以为至少也能幻化出蛟龙,可如今……”泠修崖望着那被他施展幻化出的血蟒,嘴角露出了自嘲的苦笑。 这种东西,不是阳间之物,一出现那股阴寒的气息就让地面都瞬间凝聚了一层冰霜,不知道泠修崖到底怎么弄出这种东西出来的。 那血蟒卷动庞大的身躯,在雾气里游走间吐出血光,直接迎面冲撞在了那飞来的十三朵桃花上,轰鸣爆炸声顿时就炸开了。 那十三朵桃花煞,在这轰鸣与血蟒的碰触中,一一消散,每消散一朵,金花娘面容就会苍白几分,身上更是出现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痕,从裂痕里不停地溢出鲜血。 虫女作为她的本命蛊,已经被泠修崖强硬的斩断了联系,这本来就足以因为反噬让她受重创,她又强行的施展十三桃花蛊。 她已经是穷途末路。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次(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血蟒每冲撞一朵桃花就会变得虚幻一分,但当这十三朵桃花只剩下了四朵时,金花娘子目中露出了绝望。 她发出尖锐之声,神色带着疯狂,身体轰然爆开,她自知必死,赫然是以自身提前死亡为代价,也要拉着对方共赴黄泉。 “我金花不是你的对手,但即使是死,就算毁不了你,我也要毁了你的女人,你不是要护她么,我要让你的女人人尽可夫。” 金花娘子凄厉嘶吼,在她选择了身体自爆,彻底死亡之后,那五种不同颜色的桃花,也随之崩溃。 它们的崩溃,又迅速的凝聚成一朵,那是纯粹的粉红色,充满了靡靡气息的粉红色桃花。 这朵粉红色的桃花,直接穿透了血蟒化形,在散去了大半中,赫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化作了一缕粉红色的气息,在我根本来不及考虑,瞬间从我的鼻息钻入体内。 在那个瞬间,泠修崖的面色大变,若是全盛的时候他或许可以轻而易举的阻止。 但是如今,在面对金花娘子自爆也要将桃花蛊种入我身体里的疯狂下,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动作。 我的面色一下子红了起来,双目挣扎里更多的出现了醉眼朦胧和一种渴望的感觉,那一丝理智在被疯狂涌出的欲望吞噬。 热。 灼热。 能够焚烧灵魂的热。 这不仅仅是药,更是诅咒之术,就像金花娘子所说,如果我以前行过男女之事,肯定早就控制不住了。 我自己其实是看不到自己面露嫣红,双眼里在挣扎的同时若秋水一样若隐若现,而在眉心的位置一片桃花闪烁不定。 那是种在我身上的桃花蛊。 远处血蟒消散的时候,泠修崖的身影一晃就要过来,我浑身哆嗦了下,颤抖咬牙的缩了身,急促道,“别过来……你别过来。” 泠修崖的身影瞬间停止在了远处,我知道,我如果接触到他身体,我会控制不住那些涌出来的欲望。 但这时,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哐的一声,万里夜空突然惊雷炸响。 明明是月明星稀晴空万里的天,突然狂风怒号起来,黑色的大雾弥漫天空,我被突然出现的闪电晃的眼睛疼。 在天空条条银蛇舞动的时候,我看到了无数戴高脚冒的长脸怪物,弥漫阵阵铁血煞气。 隐约看到云层里竟然有好多带着高脚帽,手拿锁链身影巨长的黑影子,凶神恶煞,面容狰狞。 而此时鬼棺村里很多冤魂简直就跟疯了似的,化为一团团黑雾疯狂嘶叫着不停地乱飞乱舞,紧接着好像有轰隆隆的声音,不是雷声。 是脚步声,铁骑一般的脚步声。 “阴兵……阴兵来了!” 不远处的苏邪因为剧烈的疼痛,虽然呼吸还有些急促,但显然凭借他不是普通人的体制已经能够缓过来了。 说话的时候,我突然听见远处有铁链子在地上拖动发出来的声音,这动静让我的后背一阵发寒,想要转身却浑身无力,苏邪惊恐的喊了声:“别说话!别乱看,憋气!” 当时心里莫名其妙的很慌,很害怕,似乎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丢了一样,但浑身又灼热的难受至极。 现在苏邪很紧张,对着我眼睛闪烁,我能感觉出那铁链子声音是冲着我这边过来的,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远处的泠修崖瞬息来临。 我想要跑可是没法动,瞬间我感觉到脖子上一个冰凉的铁链子搭上,浑身发冷。 “滚!” 一声惊雷样的怒吼在我面前炸开,我被镇的眼前一恍惚,一股铺天盖地的煞气卷起,我隐约看到在我靠的树后出现了一个三四米高的巨大黑影。 但是随着泠修崖怒吼,那冰凉凉的铁链瞬间缩了回去。 紧接着,我浑身无力的一软,泠修崖将我抱住在了怀里,揽住了我此时如棉花的腰,然后瞬间迈出。 我不知道泠修崖施展了什么手段,我的双眼已经被一片朦胧和灼热的感觉取代,耳边有呼啸的寒风,等停止下来后,我已经被放了下来。 我更不知道这是那里,我的脑袋里已经没能力思考,被一股灼热充斥着,泠修崖浑身如润玉一样的清凉让我下意识就要抱紧。 他双指成剑的点在我的脖子上,从他的手指上传出了一缕缕阴寒的气息流到我的身体抵抗我全身的灼热,但我却只觉得越来越难受和燥热。 “泠……修崖,……我……我想…嗯…”自己说出来的话都充满了一股靡靡的气息,似乎是受到我如今的气息和灼热的感觉,看到我面容粉红,双眼迷离中,泠修崖蓦然间一顿。 我浑身难受轻缓地扭动身子,这动作吸引了泠修崖的双眸,特别是我喉咙里不受控制间发出的轻而细的声音,仿佛是引诱着他潜意识的冲动。 那种挠心挠肺的痒和涨热让我整个人都无法控制,没有语言来形容桃花蛊带来的无限欲望。 他伸出修长的手在我唇边轻抚,轻轻地抚着散乱的头发,接着泠修崖慢慢地把身躯靠了过来,他浑身如清水一样的气息让我不自觉的要靠拢。 我微微睁开眼,她看着身边的他,猫一般的声音从微启的唇中溢出:“泠…修崖,你……坏蛋……嗯…” 我想试着继续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不住地嘤咛,那样柔媚的低吟根本不像我的声音,可却由我口中溢出。 身体里像是烧了一把火,燥热得分外难受…… 我不受控制双手攀上了泠修崖的脖子,原想大声喊叫却再次化为嘤咛,而且比前几次更为撩人…… 泠修崖浑身蓦然轻微颤抖,手覆上了我的锁骨,迷惘中我的身体似乎爱上这种冰凉的抚摸,因为渴望,体内的那股灼热更加炙烈了。 他冰凉的手让我禁不住想要触摸、贴近,双手更是不由自主地伸开朝他紧紧拥抱了过去…… 明明内心是想要躲避,可是泠修崖一靠近,他身上散发出了清凉如玉的气息就让自己立即像是吸盘地直往他身上贴,还主动地要他触摸自己。 他的手掌好大也好凉,正好可以替我解热,让像是要燃烧起来的身子如逢甘霖…… 房里昏暗的光阻碍了我的视线,眨着迷蒙的眼,看得出来眼前的他有一种王者般桀骜不羁的气势。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一次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泠修崖的手轻轻地褪去了我的衣服,我浑身颤栗着,那一丝理智想要开口阻止,但每次那种清凉如水的感觉碰触到我的皮肤,都让所有的话成了撩拨他心神的声音。 随着一件件褪去。 泠修崖高大的身影随之覆盖了上来,低头,他毫不犹豫的覆上我发红发烫的肌肤…… “唔……” 他清冷的手搂住,伸进衣服攀上了我的后背轻轻地触碰着,被他触碰的全身都在轻颤着,抬起双手想要阻止他的举动,他在我脖颈处亲昵着,灼热的气息和她火一般的身子纠缠在一起。 我想要推搡,但用尽全力就好像是乖巧的猫咪一般,反而将他的一丝欲望勾起。 他没给我开口的机会,直接覆上唇。 宽厚修长的手上下地探索,并褪掉我最后的屏障,让彼此紧密地贴合。 我已经完全的迷乱堕落了,那仅存的理智在他的亲昵和他散发出的幽香下奔溃的连渣都不剩。 在他身上清冷的舒适感让喉咙里竟不自觉的发出嘤咛。 他的薄唇抿着,一双手熟练地往下,酥麻的感觉令我连嘤咛都忘了,只能没有意识地配合他,感受那犹如丝缎般柔滑的肌肤…… 在昏暗的光线中,我拧着眉睁开迷离的双眸,瞥见泠修崖的双眼因激动而变得黯沉…… 昏暗中,泠修崖温柔如水的轻触着,宽大修长的手轻抚缓慢的全部褪去,直到把我腿分开,他置身其中的时候。 我才稍微清醒过来,隐约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却只能醉眼朦胧的盯着,下意识突生起来的一抹理智抓住了他的手,轻声对他道。 “泠……修崖……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欲望充斥着,我已经迷乱的无法顺利的说出一句话,但是我的双手在用尽全力抵抗他最后的侵入。 我没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了,但是我却感受到眼睛朦胧起来,有些看不清他近在咫尺的容貌了,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灼热和复杂交织在一起。 “只要你不离开。”他轻轻地抹去我眼角的泪痕,情迷温柔开口。 “记住……你说的话,你…如果那天你先背叛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用尽了那一丝升起来的仅存理智,终于,我浑身无力的放弃了抵抗,转而迎合回应着他的拥抱。 直到那股撕裂般的痛一瞬间传遍全身,顿时让我从迷糊中清醒过来,一股撕裂血肉的痛让我鼻息下意识痛哼了出来,疼得眼泪覆满了双眸。 他刚停下来,剧痛刚刚消停一下,灼热的火焰再度把我全身灼烧…… “热……好热…” 我快被体内那团火焰给逼疯了,让我下意识靠拢他的身躯的清冷,紧紧地攀附着泠修崖。 药使我整个人沉醉在愉悦中忘了疼痛,随着泠修崖的侵入触摸,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直袭全身。 不知道何时,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轰隆隆的雷声夹着闪电将黑夜变为白昼。 屋里的灼热和嘤咛在雨夜一遍遍的交织着,雨夜随着闪电的起伏,隐约有两道身影缠在一起,暧昧而炙热。 黑夜,如此漫长。 ……… …… 脑袋浑浑噩噩,就跟喝的烂醉如泥刚睡醒时候的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轻轻翻动身子,我即发现全身像要散掉般地难受。 我的力气被昨晚所发生的事折腾完了,感觉下肿的厉害。 眨了眨酸涩的眼,想要确定自己的所在处,昨晚断断续续的激烈片段浮上心头,那纠缠的一切都觉得一切如梦如幻。 只是伸脚站起来的时候身体隐隐疼痛感却如一盆水浇在我的头上,让我意识到昨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因为扯动抬腿第一次的撕裂疼痛还没消散,疼的我整个人抽搐了下,我抚了抚自己滚烫的额头,面容也一片火辣辣的,应该是桃花蛊还没有消退的缘故。 外面的雨已经停歇了,我看到泠修崖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眺望着远处山峦,想到昨晚上我跟他晚上断断续续的画面,自己在雨夜的嘤咛声,我突然有些羞愧和复杂。 不过,当这一切在看到这个屋子变回原样后,我顿时就懵逼了。 因为…… 这地方,是红娘庙。 没错,我跟白泽他们进山在这里落脚的红娘庙。 我使劲的晃了晃脑袋,因为昨晚上断断续续的记忆里,我隐约记得是一处白玉阁楼的房间,装扮的极为古风。 “你醒了!?” 泠修崖从屋檐下转过头,看着我此时羞红的模样,微笑开口。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问问你。” 我深吸一口气,浑身其实被他折磨的到现在还没有多少力气,其中桃花蛊虽然被控制住了,不过那蛊还在消散中,浑身依旧滚烫。 泠修崖微微一顿,不解的嗯了声,我又羞又恼的说,“我记得昨天晚上,我们……嗯……是在白玉阁楼里,对吧!?” 泠修崖表情一下就古怪了起来,然后给我的心口直接来了一刀,说,“那是我布置的结界。” “结界!?”我突然泠修崖的确有这种能力,当初在宿舍里就动用过,但我好像明白了啥。 “意思是我的幻觉!?你是在告诉我,其实……我们……是在这个破庙里……嗯……对不?”我撇了一眼破庙后面的草堆,突然想到昨天缠绵时候的片段记忆。 从最开始没看到过泠修崖,我接受不了死人婚,从他出现后,当我遇到危险,他每次都挡在我的面前。 我接受了。 即使,我觉得或许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但我有些喜欢上他,说俗点,无论是他的声音和容颜很难让看到他的女生不喜欢他。 但经历这一切,我觉得自己并不单单如此,他有一种魔力,让我想要了解他一切身份和来历的魔力,一直呀吸引着我。 当被种下桃花蛊,那是也本身就不能控制的,可是我还是选择把人生的第一次交给他,或许有以前的感动,但更多的是我发觉不自觉间已经真的慢慢爱上他了。 爱上一个人不是时间决定的,每个人都不一样,最起码……我现在爱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幽阴圣戒(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现在面对他是对于昨晚上的羞涩和难免出现的复杂,也有甜蜜,我能接受我跟他缠绵。 但我接受不了,他把我带在这破庙里,我们俩就在这里那啥的。 我以前看的那些现言让女生幻想的美好故事情节纷纷涌上我的脑袋。 什么霸道总裁,什么总统套房,什么豪华包间,什么最浪漫的烛光之夜。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初w是在大学寝室,初次却是在破庙里,女人最重要的东西,我…… 还没想完,泠修崖伸手一把把我揪到面前,俊魅的脸随之凑了上去,“你在乱想什么?嗯?你的脸怎么还是那么红?” 他身上独有的幽香扑打在脸上,板着醇厚的嗓音蹿进耳里,靠得这么近,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脸,蹭的声红了脸…… “我那个我……”我想起昨天晚上那迷迷糊糊的暧昧景象,原本的恼怒消散,脑袋顿时一空。 “我之前就说过,你会求着我要了你的。”某鬼看我红脸低头,温文尔雅的淡然一笑。 “你其实有别的办法可以解桃花蛊对不对?”我抬头,好像一下就醒悟了,他本身透露出阴寒的气息,如果他运转一下,其实…… 其实昨天晚上就可以不做那事来减缓压制桃花蛊。 以前觉得泠修崖温文尔雅的绅士风度很孤傲清冷,但是现在怎么看他笑的有点衣冠禽兽呢!? “你不是也很喜欢?昨晚可是你一遍遍的求我要你的!”泠修崖嘴角噙着一抹醉人的笑,暗沉的眸黑潮涌动,把绝美的俊脸凑我耳边,暧昧的低声轻语道,“而且,你昨晚叫的很诱人呢。” “我没有!我没有!你坏蛋。”这个杀千刀的,对于昨晚上的缠绵让我现在走路隐隐作痛。 果然是憋了千年的老粽子。 “好了。”他伸手轻轻地勾了一下我的鼻子,说道,“昨晚是在我的结界里,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没有人能去的,要是你下次想要了,我可以再带你去。” 嗯呢!? 这样说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去了一个世上有钱也不能去的地方夺走了我的第一次,然后还在我面前来炫耀那地方是做这种事的好去处!? 泠修崖,我们友尽吧。 我没好气的白了泠修崖一眼,他却转头看向红娘庙远处的山峦,眺望了一下目光微微皱了皱。 “烟儿!” 他轻轻地唤了我一声。 我记得上次他叫我过我小烟,但是这次却换成了烟儿,那么顺口和自然,原本让人会有一些不适的称呼,但是却被他很好听的叫了出来。 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仿佛一瞬间,成了他的专属。 “干嘛!?” 虽然被他温柔如水的声音叫的莫名有些甜蜜,但有些拉不下面子的我还是故作生气不爽的回了句。 沉默中,泠修崖缓缓的开口说,“我……要离开一些时间了。” 我蓦然抬头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心揪痛了一下。 “嗯,你走吧。” 我撇过头,有那么瞬间突然想哭,就好像我把自己最珍贵的一切都付出给了喜欢的人,而他得到后就立马把我抛弃的错觉。 他沉默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天边的山峦尽头,面色露出了一丝着急,我转身往庙堂里走,但是双腿隐隐的酸麻让我感觉心口一阵阵刺痛。 “你生气了?”他无奈的叹了声。 “没有。” 我回了句,继续走。 他上前两步挡住在我面前,双眸里似带着一丝愧疚,我抬头望他,说,“你不是要走吗?快走吧。” 泠修崖伸出修长双手搭在我肩膀上,近在咫尺的盯着我,然后捧着我的脸,认真的说,“你的路还很长,我现在这个状态,根本就保护不了你。” 我推开他的手,有些忍不住眼泪打转的看着他,说,“你走吧!不要回来了,我以后也不需要你保护了!” 我本能的想要挣扎出他的牢笼,但他一把把我揽住在了怀里,任我拼命挣都把我的头紧紧地护住。 最后。 眼泪如觉堤的洪水,他一句话不说,我也放弃了徒劳的挣扎,把头埋在他心口没有底气痛哭抽噎了起来。 他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 许久…… 他抓住我肩膀,捧着我的脸看着泪眼如花猫的面容,却差点忍不住噗的声轻笑出声了,他笑的样子格外好看,在我又要怒的时候,他伸出大拇指,轻轻地擦拭我的泪痕。 “好了,不要哭了。” 他的语气明显的缓和温柔了了很多,一下把我心里的怒火的融化了。 “你……你心疼我?”我吸了吸鼻子,没底气的抹了把猫尿。 “不,你哭起来的样子太丑。”他眨巴了两下眼睛,认真的开口。 我大声的一字一句的喊,“泠…修…崖!!” 他一手挽住我的腰,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补充道,“但你再丑,我也喜欢。” 他俯身在我额头轻轻地亲了一下,柔声道,“实力和地位都代表了相同的责任,有些事,我没办法推辞。” “哦!” 我故作不在意,其实转念一想,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在我身边,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和来历,大致知道来自阴界。 但毕竟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我其实也知道泠修崖肯定遇到麻烦了,不然他不会着急,如果单单是要我,他随便施展一些手段就轻而易举。 只是,大概因为我们俩昨晚上刚发生了关系,他立即就要离开,我心里有些气不过。 泠修崖把他手指上的闪烁光芒妖异的幽蓝戒指取了下来,然后抬起我的左手,轻轻地勾起了我的无名指。 “如我相等地位有十人,这幽阴圣戒也只有十个,当初九殿给了那个女子,如今,我给你,不过这戒指一旦戴上,就再也取不下来了。它会永远的存在我的记号。” 他望着我,静静地等待我的答案,我撇了一眼,然后装作不在乎的说,“你这么犹豫,是觉得太贵重,不舍得给我么?” 我心里其实一直好奇他口里说的九殿,我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个人了,转而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当初在夜游婆婆那里发生的事情。 看来他跟九殿关系不一般。 泠修崖缓缓的把戒指戴上,他的修长手指比我大不少,但奇怪的是戒指戴上后竟然无比合适。 第一百二十三章 约定(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低头,轻声的在我耳边柔声道,“女人,从今以后,你是我的了!” 我嘟了嘟嘴,虽然心里有些感动,但我没有表露出来,泠修崖思索了一下,说,“我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说完,他轻轻地掐了一个决,就看到幽阴圣戒遽然幽蓝光芒大盛,一缕黑气蠕动慢慢的飘出,凝聚成了一个人影轮廓。 那黑气包裹的身影杵在庙堂的阴影处,隐约透露出一团血红,等黑气消散的瞬间,我被眼前的场景下了一跳。 虫女,是金花娘子的本命蛊虫女。 她一身血色妖异的大红衣,长发散披着都已经到了臀部的位置,如此近的距离,那怕她没有动静,但浑身透露出的妖异之感让我心里有些发慌。 “她已经被我斩断与宿主之间的联系封印住了本身,如今的她只是一具无人操控的傀儡而已。”泠修崖握住我的手,让我不要紧张。 “你……是想!?”我深吸一口气,隐隐知道泠修崖要做什么了。 泠修崖微笑,“这虫女是用如你一样的纯阴女躯体作为这些红色蛊虫的皿器,我跟那金花对持的时候,已经把这上面的所有蛊女与宿主的联系斩断了,虽然我不懂用蛊操控这具虫女,但我这里有另外一种方法。” 我情不自禁抬头望着温和的泠修崖,心里感动更盛了,原来,他跟虫女僵持那么久的时间,是为了一一斩断这些虫女躯体那些蛊虫与金花娘子的联系。 这虫女毕竟是苗疆禁术之一,如果不是泠修崖,恐怕没人能够做到这般,毕竟就算金花娘子不敌,她能够最终用虫女作为自爆来形成绝强的一击。 这也是泠修崖要费这么长时间和虫女对持斩去虫女与宿主联系的原因吧。 看到虫女的奇特,而我又没有保命的手段,他才费那么大的手段,然后把虫女送给我作为保命的术。 原来,他那时就想好了。 “但是需要你的一滴血了。”泠修崖抓起我的手,轻轻地的在手指上凭空划了一下,一滴血飞出,泠修崖用那一滴血在虫女的眉心画了一个奇特的纹烙。 烙印在虫女的眉心不停地闪烁出红色的光芒,等用我血画成的纹烙闪烁光芒消退,渐渐地隐入虫女眉心的瞬间。 却看到虫女微微垂首的脑袋蓦然间抬了起来,那原本萎靡微微闭目眸子瞬间睁开,眼瞳里竟然一片血色猩红的凶光。 我被那双魔瞳吓得倒退了一步,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是我的精血和虫女产生联系的过程。 这世上与借用这些鬼神或者傀儡之力,有很多方法,比如供奉佛牌,如果实力足够强,可以直接强行驱使。 再或者像苏邪那样,用一定的代价作为交换,戴上面具短暂的获得鬼神之力,甚至一些术是在生死存亡的时候,甘愿把自己灵魂交给恶魔作为契约瞬间让自己变强来毁灭对手。 而这种用精血短暂就能获得操控能力的方式,可能就泠修崖懂了。 幽阴圣戒里存在独立的空间,就跟蛊女的百蛊囊,养鬼人的魂瓮类似,但很显然这戒指里的空间要大无数倍。 所以戴上戒指后,我不需要去找百蛊囊来让虫女容身,平时虫女就会如死尸一样在戒指里的空间里,一道我遇到危险就可以通过精血建立的联系让她出来。 泠修崖跟我说了让虫女出现还有收回去的手决,接着对我说,“毕竟是强行驱使没有彻底融合,换做是我倒是可以让虫女发挥全力,但如今你还生涩,这虫女实力会减弱,但随着熟练,会慢慢恢复,若是我离开后,遇到没办法脱身的麻烦,就让虫女自爆,我会通过戒指感应到你的处境,要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本尊去杀了便是。” “嗯!” 我点头,只是突然想到他要离开心里有些不舍。 他伸出手,那已经没有戴戒指的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额头,柔声道,“不要那么傻了。” “你……你能不能早点回来。”我轻声地说。 “嗯,我答应你。”说完,他低头在我耳边轻声的调道,“再说,本尊还没有够呢。” 我脸一红,然后白了他一眼。 把虫女收回到戒指后,泠修崖送我出了这片鬼山,期间我一直担心苏邪,原本想要再进鬼棺村去找他。 不过泠修崖让我不用担心,阴兵不会勾有阳寿的魂,而且苏邪有足够自保的能力,除了苏邪我有挺担心白泽的。 当初,苏邪说白泽开了封印。 想到前两天百鬼夜行的场景,漫山遍野的孤魂野鬼像潮水一样被白泽吸引着冲向山谷,不知道苏邪说白泽开了什么封印,也不知道白泽如今怎么样了。 泠修崖说阴兵不会勾有阳寿的人魂,这让我想到了当时我的场景。 为什么阴兵要勾我的魂!? 我深吸一口气,将内心依旧存在很多顾虑给压制下来,一路上跟着泠修崖出了这座鬼山。 他把我送出这片鬼林子,一直到边缘能够看到边陲小村,他在停下脚步,我知道他要离开了,当时一瞬间心里特别难受。 忽然,他也沉默,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双眼一片柔和不舍,我看的出来,气氛一瞬间显得有些僵硬。 “你把你手伸出来。” 我打破了这种让我不舒服的氛围,在他旁边怯生生的开口。 他嗯了声,满脸疑惑的盯着我。 “你快伸出来嘛,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我抬头俏皮对她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泠修崖温柔一笑,然后把他的左手伸了出来,我握住的时候,只觉得他手冰凉,没有一点温度,但是却能够带给我不一样的温暖。 接着,我低头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腕处,我使劲的咬了一口,留了一个牙印伤口,却发现他竟然没有感觉到疼痛,抬头的时候,只是依旧看到他温柔的望着我。 “我在你身上也做了记号,现在,你同样也是我的了。” 我凝视着他荡漾起微笑的好看脸颊,轻声用我们俩个人才能听到的话说。 他微微一笑,沉默不语,注视我许久后,说,“我走了。” 我被这话弄的心里莫名一颤,强颜欢笑的说,“走吧走吧,我要回去了,不然等会天都要黑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怨咒(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尽管,我心里有万般不舍,但是我不想哭哭啼啼的给他造成负担,让他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心烦意乱。 “等我回来。” 他捧起我的脸,俯身轻轻地亲了我的嘴唇,直到他重新抬起来,我没有说话,直接转身背对着他就往山下走,我也没有回头去看杵在树影下的他。 转身走,任凭眼泪不停地从脸颊落下,知道他还站在原地,我还能够感受到他的目光静静地看着我,我不想他看着我擦拭眼泪的举动,我不想让他分心。 直到走了很远很远,感觉不到他的目光,我才转身望了一眼,原本泠修崖所在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我知道,他离开了。 那一瞬间,我忍不住蹲下抱着膝盖痛哭了起来。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后,哪怕是短暂的分离,也会让人这么痛苦。 …… 我从岭峒县回市区,手机恢复信号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堆的未接电话,几乎都是我爸妈打的,还有猫太太和楚筱媚,白泽竟然也给我打过电话。 我赶紧给家里人回电话,我妈担心我,一听到我声音都哭了,我安慰了很久,并且说了自己没事。 我有给宿友们报了平安,最后给白泽打了过去,但是没接听。 我担心我爸妈,所以没有回学校,晚上就直接回家了,费了老半天才总算让我妈情绪稍微好点,并且千叮万嘱要我以后提前打招呼。 其实我也没想到去鬼棺村会碰到这些啊。 浑身都是一股乏力和汗臭味,我去洗澡的时候感觉到下面很不舒服,或许是第一次,发现有些微肿,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昨晚上和泠修崖,桃花蛊太可怕了,也不知道他昨晚到底折腾了多久。 抛开这些龌龊的念头,躺着的时候我从头到尾把这将近一个月的事情回想了一遍。 其实现在来看真的很简单,是瑶瑶把我拉入这个漩涡里的,而我在鬼棺村,那个老太婆弄出来的镜子还有掉在房梁上的十一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周梅。 虽然不知道这一切具体是怎么个情况,但是那老太婆肯定是会一些驭魂驱鬼的方法,然后我脚上的印记是她做出来的。 目的就是为了引我去鬼棺村!? 不过这里面依旧有一些让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就比如卢月的事情,如果真的直接引我去鬼棺村,为什么要给我贴那张面膜。让我被卢月跟她的男人缠上。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些事我目前是不会清楚的,就如米阳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而且很奇怪的一点,我似乎从去了鬼棺村,他就完全销声匿迹了。 我跟白泽让我去幽冥鬼市,通过冥镜看到的我前世和轮回的片段画面,我的前世真的是那样吗!? 夜游婆婆看到我的未来,她为什么会那么惊恐,还有,她说不要打开那扇门,又是什么意思。 我忽然发觉。 泠修崖说他如今的状态没有保护保护我,是因为我会遇到一起天大的麻烦,以他现在的实力可能都没办法解决。 我理智里是逃避这些问题的。 隔天准备去学校,不过转念想到了白泽,就想再怎么样也要过去看看,毕竟他跟苏邪都是因为我受伤了。 但是等到了后发现他的小店空荡荡的,白泽没有在里面,不过我却看到了苏邪一个人躺在二楼的沙发上。 他睡的很轻,我估计他跟白泽一样,睡觉很明显因为长时间的警惕环境而变得潜睡了。 他是挂了彩的,看到我还愣了下,问道,“桃花蛊,解决了!?” 我点了点头,想到这里我就有些脸红,跟他闲聊几句知道白泽出去了,知道白泽没事松了一口气。 我跟苏邪说了去鬼棺村碰到的事,包括在那里我看到了跟周梅,还有那个老太婆施展出来的古怪仪式。 苏邪从白泽那里已经知道了一些头目,后来又了解了一下那个村子。 这事要是往上讲,得从抗战开始,当年鬼子军队打到了岭峒,那时候日军本身兵力不多。 差不多一个县能派三四个日军镇守,当时人们都傻,其实也不是傻,是习惯了被压迫,当年一杆枪,一个日本鬼子看几个村的人是常见的事。 棺山村因为偏僻,在深山老林里可以作为鬼子军的秘密根据地,当初被日本人烧杀掠抢人都已经死光了。 其实不止是棺山村,岭峒县好几个村都被屠戮的干干净净,尸体全都往那片鬼林子里一扔,但是因为不偏僻,后来解放渐渐有人扎根。 而棺山村就跟如今偏僻的老村子,没人去,就成了鬼村。 棺山村被屠戮的那天,村口的竹子一夜开满了白花。 当年这种事不稀奇,可那地界稀奇,当年发生血案的鬼棺村,要是挑高了看,左低右高白虎煞,四面环山有河团转,是个聚阴地,所以枉死的村民们死而不散。 其实当初棺山村也并没有绝门绝户,最起码那个老太婆躲过一劫,那时候她还太小了。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也没人知道她怎么会招魂的禁术的,可能那个村子当初本身就有些秘密,也可能是那老太婆有自己的造化。 当初棺山村被屠杀时候,那天恰逢青竹开花,那阴阳老太埋下那盏古灯,说出咒怨,用十二个属阴女子的血作为灯油,用她们的灵魂作为灯芯,用自己为引。 当古灯再次点燃之时,棺山老村死去的亡魂将会重聚。 而我就是最后一个。 十二个属阴的女子凑齐那晚,村口的竹林开出了白花,我从十二面镜子里看到了十一个女生,其中一个就是周梅,第十二面镜子。 原本就是我的。 苏邪推测说,那些脸皮可能就是聚魂后能够用上的,南洋就有一种古老的妖术,把死后人的灵魂聚在脸皮上,然后死去的亡魂会通过肉身诡异的复活。 但苏邪也说不准。 唯一能够知道的一点,我是被算计好的,那村子里布置了一个很大的阵法,才让死去的亡魂怨气没有泄露,不然当初早就被勾魂了。 昨天肯定是泠修崖弄破那股屏障,让棺山村滔天的怨气冲天而起,直接把阴兵惊动了。 现在回想起天空电闪雷鸣,无数高脚冒的马脸怪物手拿黑色铁链的场景我心里还有些发毛。 第一百二十五章 瞑目(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脚踝处的印记消失了,那老太婆下场估计不会太好,原本这件事并不复杂,但因为冥婚的缘故,让我把事情想的太繁琐了。 “你能跟我说一下白泽的事情吗?”如果白泽现在在这里,我肯定不会当着他的面问苏邪的,但这是个好机会。 那照片上的老头子,的确就是我九岁那年被我奶奶叫去的孟爷爷,我很好奇他跟白泽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邪愣了下,我犹豫的把他书房那张放在角落的照片说了下。接着我就看到苏邪眼神古怪的撇了我很久。 “那是他师傅。”苏邪虽然平时不靠谱,但是有些话他知道分寸,所以直接开口说,“我能够告诉你一些表面上的东西,这件事跟你有很大的关系。虽然我实在看不出你身上除了有个鬼老公八字比较轻外还有什么秘密,但很多人想要你的命。” “为什么!?”我皱眉,在见识到金花娘子的手段和实力后,更加意识到泠修崖说他如今的状态保护不了我的话了。 苏邪摇头,“老白师傅已经离开差不多十年了,当年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与其说他在帮你,倒不如说他是想通过你找到他。” “通过我!?” 我更加觉得不可思议起来。不过看苏邪表情,很不愿意说这些话题,但瞅了我一眼,说了句,“其实,他还有一个师弟。” “嗯?”我猛然间就想到了那张照片撕掉了一个人,而且以前看关系和白泽很好。 那个被白泽撕掉的人,是他的师弟!? “只不过,他师弟背叛了老白和师傅,投靠到了另外一方,也就是……想要害你的一方。”说到这里,苏邪看我的表情顿了下,有些古怪。 当初白泽打比喻说是一个家族里的人,其中一部分想要我的性命,其中一部分选择护住我,导致家族出现裂痕。 虽然我也真的找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能够解开所有几代人,死了无数人的钥匙。 但这样米阳找我的原因倒是间接性的说通了。 我没有想到,从瑶瑶带我去了美容院后,阴宴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几代人的生死。 知道问不出来什么,我也打住了这个话题,看苏邪浑身上下有些伤,尤其是腿上,自己给自己扎了一刀,不得不说男人做事挺狠的。 跟苏邪说话没谱,他一个劲问我桃花蛊是怎么解的,而且我觉得他心里肯定是猜测但了什么,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样子贱兮兮的。 中午跟苏邪吃了个饭,见到白泽还没有回来,下午我就回学校了,在宿舍里猫太太和筱媚问了我一堆问题。 这两天发生了一些事,唐雪珊退学了,离开的时候还给我留了一封信,信上写了简单的内容,大概就是她因为一些原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包括在林浩家里那次,因为受到了泠修崖的邪念体,也就是黑袍泠修崖的驱使。 后面跟我说了对不起。 其实想想人心很多时候都是自私的,对唐雪珊的厌恶感随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我淡忘的差不多了。 我想有些时候,过去的终究要过去。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我落下太多的功课需要补,而且马上临近考试了,我不想挂科,就拼命的做复习。 一段时间以来我把这段时间经历的事全部都抛向脑后,除了每天都会想泠修崖以外,甚至我都觉得自己已经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 但是我没有想到其实更大的漩涡正在不停地汇聚朝着我吞噬而来。 大概就是从我考试后即将放暑假的前两天,我的身边出现了点怪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很多不好的事情发生之前都是会出现一些古怪和不可思议的预兆的。 首先我不管是走路还是睡觉,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这种感觉让我有些诚惶诚恐,还有一件事特别邪门,我跟猫太太去学校外的饰品店。 我刚走进店里,放在橱柜台上的玉观音竟然没有任何外力接触的情况下直接落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梦,我梦到一座坟墓 在坟墓前面,挂着一盏油灯,微弱的光亮,就是从灯笼里发出来的,幽幽的,十分怪异。 奶奶就站在坟头看着我,在梦里我还奇怪,跟奶奶说了一些话,问她怎么在这。 “奶奶很好……傻孩子,奶奶就是想你,想来看看你。”奶奶发出慈祥的声音,如同以前自己小的时候那般慈祥。 “奶奶,你怎么了!?”我继续问,但发现自己怎么样都没办法靠近。 “小烟啊,奶奶没有多少时间了,你的劫到了,你要好好的跟着他,只有他才能庇护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奶奶的声音,随着后面,越来越小,好像没有多少力气了一样。 “奶奶……奶奶” 我大声嚷道,看到那坟墓前面灯笼里发出的光亮,越来越弱,慢慢的熄灭了,我顿时着急起来。 “傻丫头,记住……一定要好好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在这句话传来的时候,坟墓前面的光亮,彻底熄灭了… 我从做了这个梦后就醒过来了,当天一宿没睡,等到隔天一大早上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她说跟我爸要回去一趟。 让我放暑假后就老实的待在屋子里不要到处跑。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心里就很慌张,想到了晚上做自己做的梦,我就问我妈咋回事。 因为爸妈上班中途一般都不会回老家的,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老家。 在我的再三逼问下,我妈跟我说了透露了点事,就是这两天我爸妈下班回去的时候。 深更半夜老是听到咳嗽声,就跟我奶奶咳嗽一模一样,有些时候还时不时听岔,觉得我奶奶在屋子里叫我妈名字。 因为也是前两天刚开始的,我爸妈还不怎么在意,但昨天晚上有点不太好,我妈说做了梦。 梦到我奶奶去看她了,奶奶的面如土色的跟我妈说照顾好我。 可是我妈却看到奶奶的肩膀上坐着一个鬼小孩,穿着红兜扎着小辫子面容惨白,就坐在肩膀上冲着我妈笑。 可我奶奶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她肩膀上坐着一个小孩似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阴魂(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听到这里就觉得事情很不对劲了,我没有跟我妈说,这两天我也碰到了一些古怪的事,而且昨晚上我同样也做了关于奶奶的梦。 我妈还说跟村里的人二狗他爸打电话,不止是二狗他爸,村里所有知道的人电话都打不通了,所以我妈他们这才一大早就马不停蹄的往老家赶。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的恐慌越来越浓重了,迟疑了下,我跟我妈说我也要回去。 结果说完这话后我妈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跟我说,“村里可能出了啥事,而且你奶奶托梦让你不要回去,烟啊,你就待在这边,到时候我们到家了再给你通个信。”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比较敏锐,可能我妈也察觉到村里出了一些让人不为人知的事了。 我听电话里我妈他们那边很吵,应该是在车站,说了两句我妈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整个人都在哆嗦,脑袋里不停地思索着该怎么办,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什么选择,我知道我必须要回去。 我已经隐隐察觉到这件事不同寻常,很有可能我爸妈根本就解决不了,前段时间的经历又一次浮现出我的脑海。 还有白泽和苏邪说的那些话,关于我本身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种想法出现就一发不可收拾,我现在最起码还有虫女,如果碰到鬼神之事,我还有反击之力,但是我爸妈…… 不行。 我收拾了一些东西,刚准备出宿舍,结果我就感觉手背扎了下的疼,低头一看发现泠修崖送给我的戒指正发出很强烈的幽光。 我还以为是里面的虫女出现了什么变故,但是接着有黑气从里面弥漫,扩散后在我的前面出现了一个黑影。 只是一股淡薄的黑雾凝聚成的人形轮廓,而且这人影让我一下就怔住了,浑身都激动起来。 “泠修崖,是你吗?” 凝聚的黑雾在不停的蠕动,不过从身影还有存在他一丝独特的气息让我瞬间醒悟了过来。 他没有说话,但我很肯定他就是泠修崖。 我当时就有些着急了,因为此时泠修崖的并没有如以前那样实质化,不过是一缕黑气凝聚成的轮廓。 虽然这并没有让我太多意外,但是我多少还是有些失落,这是他施展出来的一缕投影,我知道他肯定在着苍茫的一处角落时时刻刻牵挂着我 或者说,他感应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但因为脱不开身而只能这样用一缕残魂形态现身。 “你能说话吗?” 我记得当初在美容院泠修崖也以这种黑气凝聚的虚幻之体出现过,但是这次很微弱。 问了后他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动静,我心里止不住的有些失望。我知道他一定能够听得懂,但是如今这种残魂状态下只存在泠修崖本身的一缕意识,不能说语音。 “泠修崖,我……我想你了。” 虽然他从离开到现在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发觉好像自己已经变得非常依赖他了。 每天空闲下来的时候都会想到他。 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边打转起来,而凝聚在我面前的黑气幻影,我看到轻微颤了下。知道他是听懂了。 “我现在有事需要回家一趟,你如果处理完你的事,就早点回来吧。”我对他轻声的交代道。 虽然这只是他的一缕神识,但是蕴含着一股他独有的幽香味道,不过我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要马上回去。 但我的脚步刚往宿舍门口走,泠修崖整个人的身影也往前踏出了一步,刚好挡住在我的前面。 我猛地抬头看着面前泠修崖幻化出来的黑影。 他……竟然在阻止我回去。 “你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 我心里更加恐惧了起来,泠修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他依旧挡住在我的面前。 “我要回去。” 我往前面走,但是幻化出来的黑影我看到手挥了一下,接着宿舍的门就关上了。 “等我回来,我带你回去,听话!!”幻化出来的黑影里,传出了一个有些苍白但却让我心神剧震的声音。 泠修崖,是泠修崖的。 我压制住内心的激动,然后着急的说,“不…我奶奶,还有我爸妈,我不能放任他们不管。” 泠修崖肯定是感应到了什么,这让我更加不安了起来。 我目前虽然没有多大本事,但最起码我有虫女,我爸妈如果回去,可能真的就有危险了。 泠修崖大概也清楚我的想法,他迟疑了下,凝聚成幻影的黑气消散在空气里,只有他的话很虚弱的传了出来。 “这场漫漫路,会很长,记住我的话,好好照顾自己。”泠修崖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我定了定心神,然后再也没有犹豫的出了宿舍。 在去车站的路上,我整个人焦躁不安,掏出手机不停地给我妈打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们那边太吵,打了很久电话都没有接通。 最后我快到车站的时候,那边终于通了,我着急的跟我妈说,“妈,你跟我爸在什么地方!?别回去了,你跟我爸俩个都不要回去,我一个人回去就够了。” 我妈估计已经在车上了,我听到了车喇叭的声音,我妈在那边说,“你折腾个啥,我跟你爸商量好了,你好好呆着,到时候我会给你通信的。” “妈,你听我说,不要回去……”话刚说到一半,电话突然挂断了。我知道我妈的脾气,我估计她现在心里很烦躁。 我没有继续徒劳的拨打下去,现在唯一的希望只能希望来得及,在我妈他们还没有到村子的时候拦住他们了。 但是我没有想到中途会耽搁这么长的时间,因为我老家是在土家族自治区,相距比较远,不能直达村子。 只能到小县城然后转车,并且没有直达我们村的,很多去过湘西的都知道那地方交通非常不变,到处都是山。 湘西土家族让很多外界的人都挺好奇,因为关于湘西赶尸和苗族那些服饰穿着让得很多同学都问过我们老家是不是真的有传闻那样邪乎。 其实也没有谣传的那般神乎其神,如今的土家族自治区,我们都已经是汉苗,因为住在土家族深山边缘其实基本已经被汉化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阴魂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们村叫林家峒,其实苗族大部分以“峒”和“寨”作为名字的,可以肯定林家峒可能几十年或者上百年前是苗族,因为村里还有不少老一辈的屋子里都有苗服,但因为汉化,寨子成了村。 据说在苗族深山老林与世隔绝的山林里,是有真正的苗寨和赶尸村的还有侗族人的。 林家峒虽然汉化,但土家族毕竟是深山区,中途在阴岭沟下车还得走上几公里,因为中途堵车耽搁,我是下午六点多才到的小县城。 南方天黑的比较晚,转面包车马不停蹄的到阴岭沟,山里晚上雾气比较大,尤其是这些山沟。 下车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中年妇女在放牛,背着一捆柴把牛正往家赶,牛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我过去用老家的土话问大妈去林家峒的小路现在还能不能走,如果走小路我会近上不少。 不过中年妇女摆手,“不晓得,好久都没去过个咯。” 看着大妈走远后,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灌木和树林茂密如昔,夜风吹拂时,哗啦啦的响,偶尔夜鸟啼鸣,不清的阴森。 犹豫着我还是决定走小路,雾蒙蒙的山路,六七米外就看不清什么了,就算迎面里走来熟人,如果没有脚步声,也就看见个影子。 进了林间小路,因为峡谷升上来的雾气不少,这让我感觉在走不久前去鬼棺村的那座鬼山,心里越想越觉得害怕。而且小路被毛草覆盖了,很难走。 “咳咳……” 进了林子还没有走多久,突然在雾蒙蒙的树林里,不知道从哪儿传出了两声人的咳嗽声。 这深山老林大晚上的,林子里怎么会有人!? 我以前听说过山林子里一些奇怪的是,有人也是太阳落山了走这些深山老林,经常撞到古怪。 听说在旁边峡谷的一处坡地,老早前村子结婚,那时候嫁妆是人抬的,结果摔到山谷里死了好几个。 后来,有人还看到那几个人在旁边坡地出现,并且抬着嫁妆。 关于这些老树林子的山精鬼怪传闻太多了,加上之前我有过经历,想到哪漫山遍野的鬼火心里都有些瘆得慌。 四周灰蒙蒙的林子看了一眼,但是没有看到人,我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又往前面走了几步,这时候我就听到有一个很轻微的声音。 “烟子,是你吗?” 这声音非常低微,我当时浑身一震,然后蓦然的看到在我前面不远处,灰蒙蒙的雾气里背对着我站着一个人。 他就站在一棵大树旁边,直挺挺的背对着我。 我有些激动,因为虽然是一个背影,不过隐约看出来了,他是从小跟我一起玩到大的二狗子,他平时也会上网,我们在网上聊天看到照片。 我知道他如今在老家做养殖,而且跟他真的娶了小慧做媳妇,我还记得当初他骑自行车带着我去小慧家被赶出来的场景。 虽然他的声音陌生了,而且长高了很多,但他背影和小时候的一些感觉不会变。 “你……你是小六哥?”二狗的本名叫吴小六,他爹以前是村里杀猪的,他现在都这么大了,我肯定不能直接叫他二狗。 “是我是我。” 二狗的声音一下也变得激动起来,我们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面了,各自都在为了未来忙碌着,只是此时童年那些美好的回忆都涌上了脑海,他激动的都快哭了。 “你站在哪儿背对着我干嘛,你转过来,我刚好也要回村,你……” 我的话还没有说话就打住了,因为我发现他背对着我明显是有些古怪,站在远处的树旁边,整个人在昏暗的林子和夹着雾气里若隐若现,格外诡异。 我没有靠拢过去,就继续问他怎么在半路上。 “烟子,村子不能再进人了,你别回去了。”二狗在站在远处幽幽的开口。 我听到这里紧张的要死,赶紧问到底怎么了,可是刚说到这里,突然有一阵阴冷的寒风刮过,树林子不停地传出沙沙声。 等我视线再次恢复过来,隐约就看到远处那树旁边,空无一物,那里有什么二狗的身影。 我喊了两声,但是空空的,穿透这些雾气走过去一看,发现根本就没人,我在树旁边发现了一堆灰烬,有一股香灰味道,是那种烧给死人的纸钱灰烬。 看着树下这堆灰烬,我心里不舒服还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深吸一口气,趁着天还没有黑透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的往村子里赶,等翻过这个山岭,从半山坡我就看到了山下的林家峒。 村子本来不算多大,只有二三十几户人家,可是此时在夜色下竟然显得无比诡异,因为从我这个坡看去,村子一片泌静。 在夜色下雾气缭绕,黑灯瞎火安静的让人感觉可怕。 这种不安的情绪随着我进了村后,我清晰的感受到了,村里破破烂烂,村道上还有不少的死鸡和狗的尸体,一些都腐烂了,整个村都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恶臭。 夜晚整个村连狗叫声都没有,难怪,都已经死光了。 我心脏止不住的加快,进村一路上我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两旁的住宅里有些门是屋檐着的,但是黑洞洞的像是干渴的嘴巴。 我忍住腐烂犹如烂耗子让人想呕吐的臭味,捂住嘴巴在夜色里趁着明晃晃的清冷月光赶紧往奶奶家跑。 结果刚跑到那儿时记忆里破烂的老院子门口,我整个人就呆了。 在门上挂着白条子,农村死人家大门口才挂的那种,白条子在夜风里不停地晃动,如鬼手一样想要来抓我似的。 从虚掩着的老木门里我隐约看出里面跳动映出来的火苗,但是安静的像是鬼屋。 我以为是我爸妈赶回来了。 当时心特别凉,但结果推开门一看发现堂屋已经布置好了灵堂,堂屋里一口红棺材静静的躺在那里,棺材旁边还有燃烧的蜡烛。 我刚进院子一眼看到在棺材后面有一个人,蹲在火盆旁边烧纸钱,结果走过去发现那是二狗。 我刚跨进大门,就冷的不由打了一个寒战,一股阴风从四面八方吹了出来。 二狗一看到我就先是一愣,接着说,“侗婆已经走了两天了。” 我听到这话,就呆了下,脑袋里一片空白,不过很快又想到刚巧就是两天前我和我妈身边都出现过怪事。 《阴美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阴美人请大家收藏:()阴美人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全村尸变(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不该回来的。我原本是想玩吓唬走你,不能回来,这村子不能再进来人了。”二狗蹲在地上继续烧纸。 我虽然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给奶奶料理后事,我拿起三根香给点上,刚插在棺材前面的香檀。 二狗转头一看到这场景当时脸色就变了。 他慌张的喊了句,“别,快把香灭了。” 老人去世,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后辈第一次进灵堂都是要上三根香尽孝道,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不能上香。 但是二狗说的这么恐慌,我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肯定是要出什么事情的。 我赶紧就要把香把出来弄灭,但突兀间灵堂里的帆布如章鱼的触手一样,阴风一卷不停地舞动了起来,还来不及做任何动作。 嘭的一声。 院子两扇老旧的破门一下就给风撞开了,我看到从大门口一下进来很多人,他们个个都是面色铁青,惨白如纸。 赫然,这些竟然全部都是村里的人。 一群人,差不多有二十来个,男女老少都有,他们进院子站在大门口外面,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同样都是一副木纳的表情。 其中我看到了胖婶和红霞婶子,除了苍老很多头发白了不少,模样没有多大改变。 我喊了声胖婶。 但是,这些人一言不发,一双眼睛空洞洞的盯着我,我心脏狂跳起来,寒意仿佛四处宣泄般朝我涌来,我发现腿肚子在情不自禁的发抖。 “他们不会进来的,烧香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不烧香就离开了。”二狗颤巍巍的说了句。 想到满村的荒凉破财还有那种让人发慌的安静。 直到如今我看到村里的人木纳的转身离开,我脑袋就顿时僵硬住了,心底一股凉意徒然升起来…… 这些人都不是活人,但同样也根本就不像是鬼魂。 因为透过灵堂的蜡烛,我看到他们都有影子,他们都是被我刚来点燃的香吸引过来的… 我陡然看向外面,发现村里的人都抬起的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面粉脸上不出的妖异。 这些表情呆滞如同行尸走肉的村民站在门口,从那些眼神里用能够看出他们目光里蕴含了贪婪。 他们不冲进来的原因估计是这房间有什么让他们忌惮的东西。 我看向旁边同样吓得不轻的二狗,他面色吓得没有血色,但是随着四周的阴风缓缓地平缓下来,我顿时脑袋里涌出了很多的疑问。 “到底怎么回事,村里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大概是因为我经历过百鬼夜行,在鬼棺材经历过鬼老太婆的手段,虽然紧张和惶恐,但最起码还能思考。 我赶紧就把堂屋大门关了,然后想把房间的灯都打开,村子里已经通了好几年的电灯了,但是没用,二狗说村子出事情的那几个晚上全村都停电了。 二狗全然不顾地上的灰,坐在火盆旁,火光映射在他那张脸上,许久才跟我说,“侗婆去世前两天还跟我们说,村子里不能住人了,让大家先出去避一段时间再回来,可是没人听。” “没过两天侗婆就去世了,当天晚上村子里就开始起大雾,弥漫的雾气把整个村都笼罩了,白天都不散去,最开始起雾的时候村子里的猫狗都在哭,烟子,你知道整天整夜村子里所有猫狗哭的场景吗?”二狗面色都吓白了,说,“村子里的人都不敢睡觉了,接着家家户户猫狗家禽接二连三的开始出现了死亡,因为是侗婆刚去世,大家都以为是侗婆……” 说到这里二狗停顿了。 我想到了村子里随处可见狗尸和腐烂发臭的猫尸场景,我也知道二狗话里的意思。 我奶奶是村里的神婆,平时那家出现一些邪乎事,都是请我奶奶看的,她不姓侗,但是我奶奶很早的时候穿的是侗族的服饰,因此长辈叫她庆和姑或者嫂子。 而跟我同辈的年轻人都叫她侗婆。 但是山村的人都知道,无论是神婆神汉,这样的人死了容易出现古怪的事,和鬼神打交道的人,都会沾染上阴气。 刚巧村子里起大雾就是我奶奶死后的头一天晚上,所以他们都以为是我奶奶在作祟。 “你也知道,侗婆是有本事的,我们以为是她不高兴,就布置了灵堂,然后就想办法联系你们,可那两天村子里没信号,联系不了你们。”二狗懊恼的抱住了头。 “那你们为什么不出去!?你们可以出村子啊。”虽然二狗这样一说,我就想到了我爸妈做梦预感到不好事情后,给村子里打过电话。 我奶奶不会用手机,所以每次打电话都是给村里人。 但刚巧那两天打村里所有知道的人电话都打不通,原来村子里的人也在联系我们。 “出不去,烟子,村子里的人都出不了村子。”二狗浑身颤抖的说,“村子那两天弥漫的雾连路都看不清楚,村子里的人只要出了村,就会觉得头昏目眩,然后开始咳血出来。” “侗婆肯定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所以她在去世的前两天才让我们都赶紧出这个村,可是当时没人听,我们……”二狗过来抓住我的肩膀,眼泪竟然不停地流下来,一个二十多岁娶了媳妇的人,竟然哭的跟傻子一样,看得人怪心疼。 “没了,都没了,村没了,家也没了。”二狗突然松开手,大概是把这两天经历的所有恐惧都要释放出来。 发泄完了也好。 要是我没有经历过以前的事情碰到村子里发生这样的事,我会疯掉的。 “你可以出去的对不对?你怎么……” 我忽然想到了之前在树林里看到他,二狗当时想要吓唬,让我不要进村,可是那里已经不是村子的范围了,而且村子里的人变成行尸走肉的模样,目光空洞无神,但二狗却不是这样。 二狗抹了一把眼泪,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黄纸,上面用红朱砂画着一个很古怪的图案,二狗说,“村子还没有出事的前两天,我去县城赶集碰到了一个老瞎子,啥都看不见,可是我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他一把就抓住了我,说我最近要倒霉,有血光之灾。” 第一百二十九章 陈年旧事(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还说我跟他冥冥之中相遇便注定也是有缘,然后掏出了一张黄纸塞给我,让我老实的放在口袋里,不要被水打了,我以为他是骗钱的,刚要把黄纸还回去,结果他直接松开我就走了。” 这肯定是符咒无疑了,我低头看了一眼,发觉这符咒跟苏邪和白泽他们画的根本就不一样,苏邪能够虚空画符。 但那需要精神力和气血,他最多只能画三次,多了他扛不住,不过要是他通过黄纸画出来,是黑色的符咒。 可是二狗这张,黄纸上却是红色的朱砂,不是鲜红,是看上去诡异的血红色,估计不是简单的符纸,不然抵抗不住村子这些阴雾的侵蚀。 这二狗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碰到了一个老瞎子高人。 我琢磨了一下,随即又对二狗说,“你都知道村子这个样子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小慧跟我结婚了,我记得结婚的前两天我们在村后的山坡上,我啥都给不了,就给她做了一个花冠戴在头上,结婚的时候,我说我要照顾她一辈子的。”二狗缓缓地对我说,“我不能放下她不管。” 我被他的这番简单的话弄的心里一阵酸楚,我想,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在碰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自己分明害怕恐惧的要死,可因为心里有一个人放心不下,依旧选择了折返回来寻找。 “你其实可以不管她,你可以出村子的,你也知道……就算找到了她或许也出不了村,你……怎么这么傻?”我鼻子一酸,突然想哭。 二狗却无力的笑了,“她平时胆子很小,连打雷都害怕,每次打雷她都死死的握住我的手,我要找她,一定要找到她,然后把手给她。她就不会害怕了。” 二狗说那天给我奶奶布置灵堂,回到家小慧就不知道去哪儿了,二狗找遍了村可都没有看到,他还去找过春妮,也不见了。 “春妮有小孩了,小慧不见了我担心她那边出事就过去,结果春妮也找不到了,外面这些村民里都没有她们俩,说不定还活着。”大概是把这几天以来的心里苦楚都发泄了出来,二狗的情绪没有了最开始那样激动。 “走,我陪你去找她。”说着,我就站起来对二狗说。 二狗一把抓住了我,然后冲着我摇了摇头,“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我掏出手机发现已经是半夜了,突然心里有些担心我爸妈,她们俩去哪了!? 我心里变得恐惧了起来,不过只能硬生生的把这种情绪压制,我看了下,手机果然一点信号都没有。 以前虽然这里网络不太好,但最起码打电话是没问题的。 二狗说,“天一亮,那些村民怕光就会回屋,每天半夜阴气重的时候他们都会出来的,我这两天就是在这侗婆这里度过的,我发现他们进不了这个屋子。” 我看了一眼摆放在堂屋里的红棺,其实人死下葬是要长寿黑棺材的,但我奶奶不一样,当初备棺材的时候她就交代好了。 红棺才能入土,不然就直接火化。 我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普遍火化的习俗,但是土家族是不能火化尸体下葬的,老一辈很忌讳,认为尸体火化灵魂会受灼热煎熬。 奶奶家肯定有什么奇怪的布置,所以外面那些东西这才不敢进来,想到我奶奶生前也有些本事,所以能一些手段我倒是不算多奇怪。 只是我现在爸妈的处境很危险,万一她们现在回来要是进村后碰到变成行尸的村民怎么办。 想了想我决定不能待在这里,在外面空旷的地方我记得是有信号的,实在不行我就想办法出去,如果在这里呆一夜肯定要出事。 二狗一听我要出去,立即就扯住我,我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我自己有办法对付变成行尸的村民。 如果村民的攻击性不强的话,我相信我用虫女是能够对付的,虽然可能我会受到操控的限制发挥的实力会大打折扣。 我看到二狗还在犹豫,我直接就不多说了,透过门缝往外面看了一眼,发现外面空荡荡的。 我对二狗交代一句,让他不要担心我就走了出去。 夜凉如水。 我刚出院子感觉村子里阴风阵阵,不仅是诡异让人毛骨悚然的寒,还有空气里弥漫的腐烂恶臭味道。 惨白月光穿过重重树影,在黑墨无边的地面上映照出一个个浅白的斑点。 我掏出手机不停地找信号,一边紧张的打量四周,整个村都荒废不堪了,但奇怪的是那些村民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竟然没有看到。 一直快走到村口的位置,我拿着手机的手蓦然的一顿,猛地看到远处村口灰蒙蒙的雾气里佝偻站着一个人。 我几乎下意识的就碰了一下戴在手上的戒指,但是很快我就看清楚了,那是村里的七奶奶。 我对她记忆犹新大概是因为七奶奶一辈子无儿无女,但是非常喜欢小孩,经常给村里小孩糖果。 披头散发的七奶奶,直挺挺的站在村口,她太苍老了,简直就跟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一样。 “七奶奶!” 我发觉她跟我所看到的其他村民不太一样,就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她听到我的话整个身都颤了下,颤巍巍的转过来望着我,好半天后沙哑的开口,“你是……烟子?” 我看到七奶奶神智清醒,朝她跑过去,走进看虽然面部表情看起来没有那些村民那么生硬,但眼神还是呆呆的。 她就望着村子,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着:“没了,都没了。” 我还记得在我小时候,村子里哑巴娘去世的时候,七奶奶那段时间非常着急,总说村子会不太平。 后来,果然就出事了。 七奶奶是佛界的信徒,她的手里拿着黑色的佛珠,而且她只吃斋饭,房间里也都挂着佛经佛像,无论过年过节都会先虔诚的上香拜佛。 我记得她以前拿着拿着佛珠,要是碰到啥事了,总会两只手不停地一颗一颗的转佛珠。 “七奶奶,回去吧。” 我叹了口气,然后上前扶住七奶奶,当碰到她的手,我发觉她骨瘦如柴的手冰凉,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她干瘦的身子晃了晃,双眼疲惫又充满了复杂的凝视村子,然后在我扶住下摇摇晃晃的回了屋子。 回到屋子大门口,我知道七奶奶能和二狗躲过这一劫是有原因的,在七奶奶家的院子里撒满了糯米。 第一百三十章 勾魂崖(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房门口还有朱砂,还有门上贴着门神,正对堂屋里挂着菩萨佛像,堂屋主粱有一块铜镜。 最主要的,整个房子弥漫了一股进佛堂时候的朝圣气息。 “烟子。”刚进屋,七奶奶就苦涩的开口,像是丢了魂一样呆呆的坐在了凳子上,目光看向门外的夜色,说道,“有些话,我原本是打算烂在肚子里的,可是如今出现了这种事,说不说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了。” “嗯?”我原本只想把七奶奶送回来后就转身出去,我担心爸妈会大半夜回来,不过这个时候如果没有进村,就不会回来了,七奶奶这样说,我顿时好奇起来问,“七奶奶,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奶奶再跟你说这件事前,我先说说自己的事吧。”七奶奶叹息一声。 她好像陷入了一段痛苦的回忆,竟然都有些泪眼婆娑起来,好久她跟我说了一些关于她这辈子的事。 七奶奶说她是侗族人,原本是在距离这里一百多公里的寨子生活,她曾经是侗族的央女,后来我才知道央女跟巫族的圣女是一样高贵的。 不过圣女只有一位,而侗族的央女是族长土司赐予。 七奶奶是在间接性的告诉我,她是有过人之处的,当然,这点我已经看出来了,没有保命的手段,她不可能在这场灾难里活下来。 七奶奶早年其实在侗族是嫁过的,但是一生多磨,丈夫生病去世,两个女儿都在四岁的时候夭折。 七奶奶如今却说是自己罪孽深重,但凡有超出普通人范围理解的力量时,无论是谁,一生都难以善终。后来就是她出了侗族,为洗脱罪孽而一生入佛,修佛,捂佛,粗茶淡饭,与世无争。 “天法地,地法道,道法自然,不管是你爷爷,你奶奶,还有我……最后都难以善终。”七奶奶的神色略微显得沧桑,声音透露出了无尽的叹息。 我刚要开口问七奶奶到底想要说什么,却没想到七奶奶摆摆手,示意我不要插话,许久才说,“侗族的央女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有一种特别的能力,或许你不会相信。” “什么能力?” 我追问道,这段时间妖魔鬼怪我什么没有碰到,我自己还嫁了一个古风男鬼做老公,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拥有预思能力,不过侗族的央女需要仪式开启预思,我并没有,所以我并没有完全预言别人的能力。” “七奶奶,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不懂这些什么预思,就想要直接问七奶奶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七奶奶压低了嗓门,轻轻的说了句,“你奶奶她……她根本就不是人。” “什么?!”我一下子就呆住了,七奶奶是信佛的,不会神叨叨的说胡话吓唬人,这个话马上让我目瞪口呆,诧异的看着她。 如果不是她这样说,可能我也不会多想。一个村子里乡里乡亲的,谁家有了事,都会相互帮衬,邻里之间关系挺好。 但是现在想想,七奶奶从来不到我家里去串门,平时见了我奶奶都是避着走的。 “你们古家是村子的外来户,你爷爷当初也告诉别人,当初他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但你知道……你奶奶是怎么来的吗?”七奶奶抹了抹眼睛,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流泪。 村子里就我们一家人姓古,古家是外来户这不是什么秘密,我小时候就听爸妈说过一些事,但是对于我奶奶,我从来不知道。 “我奶奶,她不是跟你一样,是侗族人吗?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叫我奶奶侗婆!”刚开始七奶奶说她是侗族人,我就联想到我奶奶的称呼,还以为她们都是湘西土家侗族人。 “是啊!你奶奶跟别人说她是湘西庙岭的侗族人,可是她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她不知道,我就是侗族人!”七奶奶哆哆嗦嗦的把他右手的袖子挽起,在他已经干瘪皱巴巴的手腕,有一个红色的月牙图案。 “侗族可能现在已经没有了,但只要是侗族人,从出生一岁的时候就会留下侗族人的血痂印,一辈子都不会褪去的。你奶奶她……没有。她不是侗族人。”七奶奶说道这里就激动了起来,泪眼婆娑的嘶哑道,“她……她是妖怪。” “七奶奶。”我喊了声,对她说我奶奶是妖怪,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毕竟她是老一辈,我不好发作。 “烟子。”七奶奶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说,“先听我说完。” “好。” 我知道七奶奶不会无中生有的说不着边际的话,我顿时也好奇奶奶的来历。 七奶奶说我爷爷右脚长了一个疙瘩,是个瘸子。平时我爷爷有门老手艺,就是皮影戏玩的好,而且她还是放电影的,就是那种谁家要是生了娃、盖了新房子,结婚什么的就请爷爷去放电影。 不过也不是每家有喜事都会请的,大部分人都舍不得花那个钱,所以,一般请爷爷去放电影的都是些有钱的人家。 当初大概七月份,旁边红梁村有大户人家迎亲,让爷爷过去放电影,离的比较远,要翻一座山,那山有一个很恐怖的名字,叫勾魂崖。 关于勾魂崖,有这样一个传说,在很早以前,有一个养鸭的人贩子,专门拐卖小孩子,遇到哄不住的小孩子,养鸭的就把他剁了,剁成肉末喂鸭子,所以他的鸭子长得特别肥,这件事最终惊怒了山神。 那个人死在了勾魂崖,谁也不知道那个传说是真是假,传说终归是传说,无从考证,但那块勾魂崖壁石头上却是清楚地印着一个人形,长年累月,风吹雨淋,那个人形就像烙印一样烙在上面无法抹去。 当天晚上回来就要经过勾魂崖,那泥泞不堪的山路照得就像是一具正在慢慢腐烂的尸体。 当初爷爷的胆子很大,阴森恐怖的老岭子山沟,晚上啥东西都有,但是爷爷不怕,还哼起了山歌,可是没哼两句他就住口了,因为他发现身边那个东西似乎也跟着哼了起来,曲不成调,带着一种空洞可怖的回响。 走着走着,爷爷猛然止住了脚步, 在前面不远处,躺着一团白糊糊的东西,就躺在路中间。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仙娘婆(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爷爷清楚地听见呼吸在喉间急促而艰难地滑动,他一眼不眨地盯着那团东西,盯了好久,它一动也不动。那是什么?肯定不会是一块石头。 半晌,爷爷拿起手电筒朝它照了过去。 虽然手电筒的光很弱,但是爷爷一眼就看清楚了,前面躺着的是一个女人,她穿着白色的衬衫,衬衫上沾满了血,混着肮脏的泥水,浓黑的长发堆在一起,把她整张脸都遮住了。 在这样深更半夜的山路上,尤其是在勾魂崖,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怎不让人奇怪? “我奶奶是深更半夜从勾魂崖那里被我爷爷发现的?”七奶奶简单的一番话,虽然这个故事她还没有说完,但听到这里我就醒悟过来。 当初爷爷放电影回来路过勾魂崖,碰到了一个浑身都是血的女人,那肯定是我奶奶了,可是勾魂崖那地方的古怪是出了名的。 因为是背阴山,弯弓煞格局,那里本来就是凶地,再则是林家峒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从勾魂崖那边根本就没有村。 深更半夜当面我奶奶怎么会出现在哪个地方!? “这些都是你爷爷当初说的,你奶奶的确是从勾魂崖被你爷爷背回来的,不过你奶奶有点怪。”七奶奶回忆了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当初背回来养伤后也不说话,整天就在你爷爷那屋子里不出来见人,而且你奶奶有一个很古怪的行为,如果你奶奶在世我肯定不会说,这村子里恐怕除了你爷爷外,没有人知道。” “我爸妈都不知道!?”我惊讶的问,在看到七奶奶点头后,我又问,“我奶奶到底有什么古怪的行为!?” 七奶奶好像想到了什么,颤抖的声音说,“每个月她都要喝一次血。” 我一瞬间脖子只觉得凉飕飕的,“喝人血!?” 刹那我整个人都懵了,我看过山海经,其中有不少妖怪化作人型后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人血,不然就会原形毕露。 应该,不会那么夸张吧!? 看到七奶奶的模样我觉得自己想的太夸张了,七奶奶告诉我,也并非是人血,是喝鸡血。 当初七奶奶是无意间窥视到我奶奶在房间里喝鸡血的,她就站在窗户外面透过油纸缝看到奶奶把一碗鸡血喝完。 后来,我爷爷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在村子里买鸡或者鸭提回去,别人都还以为是给我奶奶补身体,可是只有七奶奶知道。 我奶奶每个月都要喝一次血。 七奶奶告诉我,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从来不去我奶奶家窜门的原因。 可是我跟奶奶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我此时脑袋里想到的就是奶奶那张笑眯眯慈祥的脸蛋,我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奶奶在后面着急的不停让我慢点,那佝偻沧桑布满褶皱的脸颊。 我难以接受一个头发花白苍老的老太婆深更半夜独自在房间里喝血的场景。 这其中肯定存在了一些误会,或许有着什么不知道的隐秘,毕竟就算我不知道,但我爸妈跟我奶奶也生活那么久,不太可能什么都察觉不到吧。 “我说了你奶奶不是人,还有另外一件事。”七奶奶说完还沉默了许久,看着我认真的说,“烟子,你是不是结了阴宴!?” 我浑身瞬间颤抖了起来,吃惊的看着七奶奶,有些不敢置信,我觉得她是在框我话,但看到她的模样我知道没有必要。 “七奶奶,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瞪大眼睛,要知道我自己也是在前不久在学校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跟泠修崖配了婚约。 “侗族央女,天生有预思的能力,虽然这么多年我已经不再是这个身份,也没有彻底开启预思能力,但比常人要高上不少,加之我本身与佛有缘,修了佛心,看的比较透彻,你的身上缠绕着一缕冥气。”七奶奶幽幽开口重复道,“冥气,是来自那个世界的阴人。” 七奶奶简简单单的这些话,让我更加知晓了这个世界各种拥有千奇百怪能力的人,我已经见识到苏邪的傩门面具,见识到了苗疆蛊术,还有鬼棺村阴阳老太的手段。 苏邪说白泽开封印,肯定也是另外一种很强大的术。如今……我再次见识到侗族七奶奶的预思这种诡异的能力。 “七奶奶,你能预思到他的来历和身份吗?” 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比我更加好奇泠修崖的身份和真正的来历。 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透露任何关于他本身的来历,即使我问后,他也是一句知道后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的话。 但越是这样,我就越好奇泠修崖在阴界是做什么的。他俊逸潇洒,一袭古风青衫的身上,散发出一股让人着迷的魔力。 我很想知道他的来历。 “七奶奶虽然是央女,但没有太多预思能力,能够预思到你身上的阴缘已经是我的极限,至于为什么肯定他是来自另外那个世界,也就是凭借缠绕在你身上的冥气。如果你是与阳间的冤魂孤鬼结亲,身上必然出现的是阴气。” “他们不都是鬼吗?有区别吗?” 我纳闷了,我怎么没有感觉泠修崖和我看到那些普通的冤魂有任何区别。而且普遍的,只要靠近就会觉得有些冷。 “当然有,他们是阴人,我们是阳人。逗留在阳世的孤魂,才能说成鬼,”七奶奶说了一句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转念思考,也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就问,“那有什么办法,能够知道他的身份?” “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看到。”七奶奶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不过很快她就直接说了出来,“我侗族的仙娘婆。” “侗族,仙娘婆!?” 我听到这个名字被吓了一跳,感觉这称呼很厉害的样子。 “侗族央女可以有很多个,但是侗族的仙娘婆,据我所知,整个侗族当初也只有三个,仙娘婆,先发狂病,后成仙娘,职务是鬼神之间的媒介。”七奶奶缓缓开口说出了这番话。 我真的没有想到七奶奶是侗族人,而且她本身是侗族的央女,不过根据她说的,仙娘婆的途径就是央女,也就是只有央女才能诞生出仙娘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小鬼抬轿(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其中或许是因为被族长挑选的央女本身体质和普通族人有所不同,但央女很多,仙娘婆在侗族可以说万里无一。 “仙娘婆。” 我轻声的重复,认真的记下了侗族这个能够将预思能力运用到极致的神职。 “有些话,原本我是想带入黄土里的。你我看不透,你奶奶,你爷爷……包括你们古家,我都看不透。”七奶奶换了一个话题,问我,“烟子,你听说过姻缘吗?” “听说过啊!” 我不知道她这样问我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做了回答:“姻缘应该是最说不清楚的,俩个形同陌生的人到相守一生,我们谁都说不清楚会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一个人,或许需要很久,或许也只是一瞬间。” 说到姻缘这个话题的时候,其实我脑子里下意识想到的是泠修崖,我跟他的姻缘,不知道算不算的上巧合。 “是啊,这就是姻缘的奇妙所在!” 听完我的话之后,七奶奶感叹了一声,随后盯着我的眼睛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姻缘,其实是被安排好的?” “或许……是吧……”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像是我们的命运一样,可能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 这就是佛道轮回所说的宿命吧。 谁能解释的清楚,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所说的被安排,并不是指的命中注定,而是被人刻意做出的安排!”七奶奶对我的回答有些不满意。 “刻意做出的安排?”我茫然的望着七奶奶。 “人的命数从出生就被安排好了,姻缘也在其内但是活人是不可能跟阴人存在姻缘的,这违反了法则条律。” 七奶奶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我瞬间就醒悟她要说什么了,“我的姻缘,其实是被改过?” 七奶奶点了点头,“姻缘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能够把篡改姻缘的人,不简单啊。” 其实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想到了可能是谁改了我的姻缘。 白泽的师傅,孟百川。 他不仅改了我的姻缘,并且善于推演之术,这盘棋他早就下好了,也或许是跟我奶奶一起下的,从我九岁结了阴宴就已经开始。 七奶奶这一说,我又豁然开朗了,原来当面奶奶找来孟百川,不是为了哑巴娘,是为了我的阴宴。 但是这些我没有必要跟七奶奶说,她竟然不是普通人,我觉得他肯定比二狗知道的事情要多一些,于是我就直接问村子里怎么出现了这些事。 让我有些失望的是,七奶奶也并不知道多少,她也只能暂时抵抗那些雾气,而且说村子应该还有人活着。 七奶奶深吸一口气,说,“不过在你奶奶去世的当天晚上,村子里就起了大雾,我看到两个穿着一青一红的小孩抬着一顶红轿子,从雾里一下就跑没影了。” “轿子!?” 不知道为何,我顿时背后有点凉凉的。 “烟子,我觉得……村子里的灾难,是你奶奶带来的。”七奶奶犹豫着,把她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我听到这话心里很不舒服,但突然之间我无法反驳,沉吟了下刚要开口,就在这个时候。 我突然听到了院子大门外面传出来一阵沙哑的低吼,宛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噼里啪啦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转过脸看七奶奶,发现她整个脸色也一瞬间古怪了起来,有点难看。 我赶紧起身去开门,但是被七奶奶一下拦住了,扒门缝往外面看,一眼就看到在灰蒙蒙的月光下,村路上很多影子扭动着。 影影绰绰的,竟然刚开始空无一人的村道上,那些村民不知道又从哪儿冒出来了。 有两个行尸走肉一般的村民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活人的气息,撞开了七奶奶家的篱笆栏就冲了过来。 我转过头看七奶奶,面色也瞬间凝固了下来。 “嘘……” 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儿的时候,七奶奶突然朝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一把扯住我,就往屋子里面拉扯。 “七奶奶,您要做什么?” “别说话!” “……” 原本,我以为这七奶奶是吓唬我的,但就在我打算挣脱她的时候,我看到那远处突然闪烁起了红色的光芒,就是在雾气里,像是红灯笼。 那光原本很远,可就在眨眼的功夫,已经是急速的绕着村子飞旋了起来。 那些不知道谁放的孔明灯一样的飘出来,整个村都沸腾了,鬼吼阵阵的。 “那些是什么东西?” 我问七奶奶。 “不知道,快进来!” 七奶奶显得比我要紧张的多,根本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直接推开屋子的门,一把将我拽了进去,随后竖起了食指。 “别出声……” 她说完之后,转过了身子,回头我看到她拿起了桌子上的香炉,在我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她一遍嘴里神神叨叨的念叨,一边将香灰撒到了我的身上。 她在做什么,我完全不明白,不过看到她的神色如此紧张,我也不敢多问,任凭她将香灰一点点的洒满了我的全身。 “记住,别说话!” 七奶奶交代了一句,接着转身走到堂屋的佛堂菩萨前,跪在了蒲团上不停地敲击着木鱼,左手还飞快的转着珠子。 嘴里念叨着佛经,我压根听不懂。 但是我发觉根本什么用都没有,而且我一瞬间就想到了二狗还在我奶奶家守灵。 “遭了!” 我嘴里暗骂一声,接着也不管七奶奶给我抹的这些香灰了,看外面那些已经尸化的村民低吼阵阵的不知道去哪儿。 我拉开门就要出去,七奶奶着急的喊了句,“你去干什么?” “这些东西有问题,二狗他还在我家和我奶奶守灵。”我看出来了,这些尸化的村民开始一股脑的出来,而且去的方向就是村后面。 七奶奶脸色变的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很显然村民这样突然暴躁。 这两天肯定是没出现过的,此时一听到我这样说,她嘴里说了句坏了。 然后站起身,从香檀里拿了两根香然后递给我一根,“你拿着香,你身上有香灰,可以遮住活人的气息半个小时,这村子不能呆下去了,快走。” 我知道肯定又要出什么变故,拿着香扶起七奶奶赶紧出了门,村子开始起了雾,也不知道从哪儿涌出来的,弥漫的雾气里夹着腐烂的恶臭。 我看到很多村民都从黑洞洞的房门口出来了,那惨白吓人的面目绝对不是活人能够拥有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夜半惊魂(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幸好七奶奶家离我奶奶家并不远,那些村民好像魔障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部都冲了出来,我跟七奶奶赶过去的时候,奶奶灵堂的蜡烛都快灭了。 而且房间里阴风阵阵的,刚进屋二狗还来不及说话,我让他赶紧走,必须马上离开村子。 我隐隐觉得肯定要出大事。 我不是优柔寡断的人,虽然奶奶去世了,灵堂里就她的尸体摆放在这里,但是在面对活人的时候,我会先救出活人。 等天亮了,我再回来好好把奶奶安葬。 “快快快,东西都不要了,快走。”七奶奶在门外喊。 “我不走。”二狗很明显之前也是察觉到村子里变得很不对劲起来,但哪怕如今的情况,他还是流泪咬着牙摇头说,“我要找小慧,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烟子,你走吧。”二狗背对着我跟七奶奶站在堂屋里,痛苦的说,“小慧已经不见整整两天了,她怕黑。如果我把她丢下了,她就真的回不来了。” “我们小时候一起去河边翻螃蟹,一起读书,你知道吗?燕子她死了,她死的前几天给我打电话,她说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一辈子都是。春妮不见了,你是我们几个人中最有出息的,春妮家没钱上学,她在老家经常跟我说,她很羡慕你。” “村子里的人都是被害死的,都是被别人害死的,我一个人留下来找春妮还有小慧,你们快走。”二狗哭着嘶哑的对我说道,“烟子,记住!报仇,一定要为村子里的人报仇。” 我又怎么可能丢下二狗一个人在村子里,没有等他继续说下去,我就要上前直接把他拉出来,可是堂屋里红蜡烛光线一映,我却发现堂屋地面上,在二狗旁边竟然多了一个影子。 那影子摇摇晃晃的像是被阴风挂的摆动。 我猛地抬头就看到了在我奶奶灵堂的房梁上,挂着一个白纸人,被阴风吹的摇摇晃晃,正对着我似笑非笑,红腮红唇绿帽黑黢黢的直勾勾木呆呆的眼睛。 昏黄的蜡烛飘飘忽忽,那花花绿绿的纸人忽明忽暗,杵着一张煞白的脸,像是扑着面粉一样,嘴角夸张的往上勾着,就在那房梁上吊着,在对我笑。 那纸人在房梁上一荡,接着就跟恶鬼一样狰狞的从上面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当时吓的浑身汗毛倒竖,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奶奶灵堂屋子里的,我嘴里下意识就默念了泠修崖给我的召唤口诀。 戴在无名指上的鬼戒指幽光蓦然间闪烁,接着一道红影瞬间出现,我根本来不及仔细看,一指那飞来的鬼纸人,低声的说了句,“杀了它。” 接着就是一身红裳的虫女,化为了一道红影,在那纸人还没有来临的时候就飞掠而出,我都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只听刺啦一声。 那纸人被虫女一把手给扯了下来,撕了一个粉碎,落在地上后那东西被撕烂的脸扭曲成一奇怪的表情,像是在冷笑。 活灵活现的讥笑。 虫女背对着我们,直挺挺的站在了堂屋我奶奶的棺材旁边,那一身红装素裹,如落日黄昏天边的无尽红霞,妖的如血。 连同红烛下照射出来的影子都充满了极致的红艳。 这是我第一次召唤出虫女,我不会蛊术,操控的方法都是泠修崖准备好的,尽管如此,看到这虫女如嫁衣红裳让我压力增加不少。 我骨子里对这东西有不少恐惧。 七奶奶和二狗看到虫女的出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很显然刚开始那闪电般的速度,让他们都呆滞了。 “烟子,这……这是什么东西?你……”七奶奶倒抽一口气,整个身子都在哆嗦。 反观二狗早就吓傻了。 此时我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而且对于这个我也来不及解释清楚,这白纸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觉得肯定是有人干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妖术,不过更加证明村子不能待下去了。我让二狗走,虽然这次他犹豫,不过刚开始差点就没命了。 他咬牙下也赶紧出了堂屋,我把虫女收回鬼戒指里,把堂屋大门关上跟着七奶奶出了院子。 结果刚出院门,就看到有一个村民,脸上的肉烂了一半,露出颧骨,一只眼眶的眼球不见了,另一只就像糟了的葡萄,挂在眼眶外头。 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硬生生的直着膝盖往村后走,村子里弥漫着朦胧大雾,我们看到很多村民喉咙里都低吼着,在雾气里若隐若现。 “不对劲儿。” 不愧是上了年纪经验丰富的人,七奶奶刚出院门,就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地方,眯了眯眼睛,“他们好像都朝着村后去了。” 我是心急没有留意,这下一看就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果然看到在朦胧雾气里那些如同丧尸的村民,都在往同一个地方走。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七奶奶也不往前面走了,就扯着我说,“走,我们跟上去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街道上,寂静的人来人往。 这句话是病句,可偏偏来形容现在的时候,最为贴切不过。 很多人,七邻八舍的,都寂静无声,像是幽魂一样的走在街上,他们现在没有丝毫意识,但是那些村民似乎是感受到什么威胁一样,纷纷绕开我家门口走去。 被七奶奶的话这样一说,我们也好奇那些村民到底是想要去什么地方了。 万籁俱寂的夜村,弥漫着浓郁的雾气,我们就远远的跟在身后,可是刚没有走多远,我旁边的二狗就不着痕迹的拉了一下我。 我偏头想要说话,就二狗在对我使眼色,接着我看到他的手在对我做手势,指了指七奶奶。 “你别说话,假装没听见。”二狗小声的对我说,“这个七奶奶有问题。想办法离开她!” 我当时都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二狗怎么突然小声的对我这样说,不过还没开口,二狗直接给我来了句, “昨天上香的时候,我看到围拢过来的村民,其中一个就是七奶奶,真正的七奶奶,已经死了。” 二狗说的每一个字,像是铅块,砸的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我旁边的七奶奶是假的?她居然是坏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煞心双老(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没忍住的偷偷看了一眼旁边不远处拄着拐杖七奶奶,发现她刚好似笑非笑的正在瞧我,看见我递过去的眼神,她别开了眼睛。 我的心里猛然的咯噔了下。 这一瞬间让我想到了自己忽略的很多细节,从我碰到七奶奶开始,她一个人深更半夜站在村口。 我稳稳心神,正思考着,再朝前走了一点,就发现大路的尽头,也就是村后的地方。 雾气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拉起了一块很大很大的黑布,黑布挡住了前面的路,无形中也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急的要死,心里却清醒了,这个时候不能贸然而动,远远的我看到有几个村民木木的被引到黑布跟前,顺着黑布的一角,慢慢走到黑布后面。光线很暗,我看不到那块巨大的黑布后面有什么东西。 看到很多村民都空洞的走向那黑布里,四周寂静无声,我什么都看不见,然而越是这样安静,越让我害怕,望着那块巨大的黑布,双腿在微微的发抖。 “小慧!”这时候我旁边的二狗失声叫了声。 我一怔,就看到一个穿着花衣服束着头发的一个女子木呆呆的从旁边雾气里走出来,然后进入了僵硬的走进了黑布里。 走进去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动静。我不敢妄动,但是突然发觉可能村里已经变成行尸的村民都在这里来了。 小慧在这里,那春妮会不会也在? 我害怕时间久了,她会出什么事。 那块微微随风抖动着的黑布,让我觉得恐惧,到处都是腐烂的死尸留下的发黄的尸水,臭不可闻,连路边的水渠里的水,好像都散发着一股臭味。 二狗着急的就要过去,我一把拉住了他,“别冲动,那里面肯定有问题。” 深吸一口气,我一步一步走到那块黑布前头,斑斑驳驳的黑布,烂了不知道多少个大大小小的窟窿。 我到了黑布跟前,透过一个拳头那么大的窟窿,望了过去。光线尽管很暗,但我还是看清楚了。 村子的人,一个挨着一个,全都站在黑布后头,就跟排长队一样。 诡异而安静,僵尸一眼的表情让人毛骨悚然。 旁边的二狗一急,顺着黑布上的窟窿,一下就把黑布撕开了。 他钻过去,冲到那些人跟前的时候,耷拉着脑袋的村民抬起头,隐隐约约,我突然听到一声锣响。 好像是裂开了口子的破锣,声音特别难听。一声锣响,那些蹲在地上的人都慢慢抬起了头。 我慌张的扫视了一遍,但是这里面我并没有看到春妮的身影,这时二狗去扯小慧。 铛...... 那阵让人耳朵都忍不住颤抖的锣声,又一次响了起来,那声音好像能震碎人的心。 “快快,走!”我伸手就去拉二狗,但是还没拉住,从人群里突然蹿出来一道一米来高的影子,那影子非常快,转眼间就到了脸前。 我的神经本来就绷得紧紧的,看到这道影子的时候,感觉浑身上下乱冒凉气。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算不算是个“人”。 他就一米多一点,穿着件绿褂子,浑身黑不溜秋的,像个小孩,脖子上挂着一个破破烂烂的铜锣。 黑的像块刚烧出来的木炭,他的脑袋很大,但是头顶是平的,这样看上去就好像只有半颗头,咧着嘴巴,一口乱糟糟的牙齿。 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我估计村民就是被这鬼东西引到这里来的。 我连恐慌的念头都没有了,完全顾不上。跟着这鬼东西对峙了那么一会儿,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我隐约发现,他不敢靠近我。 正僵持不下,二狗看到我们俩已经着道了,趁着空档扯着我就往外跑,刚出黑布。 骤然间,不知道从头顶什么地方,哗啦啦的飘下来一大片纸钱,好像下雪了一样,飘飘忽忽的纸钱落的到处都是。 我咽了口唾沫,眼神一转,立即瞟见身后的地面上,有两道被月光映出来的影子。 有人跟上来了!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不知道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跟在身后的。 猛然一转头,我的眼神就定住了。身后最多四五米远的地方,立着两个纸扎出来的纸人,是我们这里办丧事时候用的纸人。 玉米杆子扎出来的身体,糊上各种颜色的纸,纸人纸马,埋人的时候在坟头前面烧掉。 两个纸人,一人来高,手臂上连着一根扎着白纸条的哭丧棒,一黑一白,脸上用尺红画出鼻子眼睛,惨白的纸人,鲜红的五官,在月光下面看着无比渗人。 “这些纸钱,本来是留给这村里人的,现在都给你们。” 我不知道是自己太紧张,还是脑子出现了幻觉,当我转头盯着这两个纸人的时候,就感觉那个黑纸人,好像在张口说话。 声音如同夜里飞过村子的乌鸦一样。我全身上下乱冒鸡皮疙瘩,调头就跑。 脚步一动,一阵风就呼啦啦刮了起来,两个纸人随着大风,晃晃悠悠的在后面飘,越飘越近。 好像脚不沾地一样,歪歪斜斜的跟了过来。这鬼东西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我跑着就感觉两条腿发软。 我跟二狗一直跑,风却一直刮,一黑一白两个纸人就像是阴魂一样,我隐约的感觉村子里出现的这些事,跟这玩意有关系。 因为之前我们俩家房梁上就出现过一个,就是不知道这是谁做出来的。 “就凭你们,跑的掉么?” 那黑纸人在后面开口说话,声音听上去是一个老头子的。 我知道肯定走不掉,干脆就停住脚步,回头望着那一黑一白的纸人。 一个漆黑,一个煞白,都吊着红彤彤的舌头,头上带着高高的丧帽子,妈了隔壁,怎么还有纸扎的黑白无常? 虽然我不懂扎纸,可是这黑白无常肯定是不能随便乱扎的。 “早就听说戈老太已经是个废人,一辈子跟着老古家最没出息的古三笠了却余生了,在这地界与世隔绝的打算隐居做个普通人,还有一个小孙女。” 那黑纸人声音尖酸刻薄,虽然直勾勾画出来的两只眼睛让人很不舒服,但我就感觉他盯着我的脖子。 “怪不得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纸人张家(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次不是黑纸人开口,而是那个白纸人,给我吓了一跳,传来一阵人说话的声音。 那是个老太婆的声音,阴气四溢,声音随着风飘过来,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变冷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怪不得能百邪不侵。”那声音继续随风飘荡着,一个劲儿朝耳朵里钻:“身上带着八门的红鳞血玉。” “你们是谁?”我冲那纸人喊。 白纸人走过来远远围着我转了一圈,也不回答我问题,就啧啧说了声,“好大的手笔,偷梁换柱,瞒天过海,自古都是尸用活人来借命,现在居然出来一个活人用尸借命,真不愧是老妖婆的小孙女,只是不知道那些人听见后会做何感想? ” 我完全听不懂这白纸人再说什么。 “给我那尸体,我会让你死的比较没有痛苦一点,怎么样?”白纸人传出的老太婆声音,沙哑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眉头一皱,“什么尸体?” 白纸人那怪嘴嘿的笑了声,说,“还能是哪个,戈老太正主的尸体啊。” 我当时一怔,没反应过来戈老太是谁,但很快我就知道了。 村里人叫我奶奶叫侗婆,是因为我奶奶自己说她是侗族人,但是七奶奶说她不是,其他比我大一辈的人都叫庆和婶子。 戈老太!? 是奶奶的真正的称呼? “看来那老妖婆还真打算在这疙瘩地待一辈子,竟然什么都没有对你这个小孙女说,丫头,你知道你奶奶以前是做啥的不?”白纸人声音有些颤抖,开口说道,“戈庆和,你奶奶的名字叫戈庆和。一个人敢来我张家杀人的疯老婆子。当初那贱人杀了我的宝贝小孙子,我就屠她满村,杀了她的孙女。” “我要把你抓住,一刀刀的割开你的肉,然后在洒上盐,会让你生不如死。”白纸人嘴里阴毒的开口道,“快把那贱人的尸体交出来。” 她居然给我要奶奶的尸体! 按照道理来说,我奶奶的尸体就在灵堂里摆着,她自己去拿不就好了,怎么还要我交出来? “不能给!”二狗尖叫一声。 我当然知道不能给,而且这黑白无常肯定是有人施展了妖法,如今村子里遭难,七奶奶说的没错。都是冲着我家来的。 感情是来寻仇来了,可就算奶奶当初杀了这俩个鬼东西的孙子,但也不应该屠了整个林家峒的村民啊。 “多说没用,直接抓住后有的是办法让她取尸体。”黑纸人嘴里传出了阴损的老头子声,语气也尽是恶毒。 说完,黑纸人竟然直接就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嘴里默念几句,把虫女从鬼戒指里召了出来,瞬间虫女冲出,在半空化作红影。 让冲过来的黑纸人猛然一顿,一声惊呼传了出来。 “傀儡。”黑纸人冲过来的时候,轻咦了一声,但是对于出现的虫女,好似并没有多少在意,“早就听说过古家拥有一门秘术,能够炼制符傀,看来这就是古老狗的傀儡,留给你这个小孙女作为保命的手段。” “不过……”那黑纸人传出冷哼,“当年古家被外八道几个家族联手杀的干干净净,古三笠侥幸逃脱已经是个废人,区区一个符傀,不值一提。” 说完,那黑纸人闪电般出手,明明就只是一个涂抹黑色颜料的纸人,不知道加持了什么妖法,能够通过这恐怖的纸人说话也就罢了。 竟然还能施展出各种手段。 在伸手的瞬间,纸人的手竟然跟橡皮泥一样一下伸长了不少,然后直接扯住了虫女的身子,狠狠一撕。 哗!! 在把虫女扯烂的瞬间,就跟流水一样,虫女霎那间变成了无数密密麻麻的红色虫子,然后铺天盖地的闪电般冲向了黑色纸人。 “不是符傀,这……”那操控黑纸人的幕后存在的声音透露出了一丝惊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惊呼道,“这是……苗疆三禁之术的虫女。你不是古老贼的孙女……你是苗女?” 声音沙哑苍老,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纠纷。 但对方拥有的种种手段,包括见识肯定比我要广,因此能够识破这是苗疆三大禁术之一的虫女,我并不奇怪。 我现在思绪非常乱,因为我发现自己中了圈套,首先就是七奶奶,我左右看了一眼,早已经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她肯定是有问题的,因为我想到了一点。 如果当年我爷爷并不是逃难来这个深山老林的林家峒,或者说我奶奶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是十几年都没有事情。 为什么偏偏如今会被仇家找上门!? 我想到了七奶奶说的仙娘婆,而且突然也让我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七奶奶跟我奶奶是有过节的,我奶奶……不让我靠近七奶奶。 这个七奶奶,或许是侗族人,但她肯定不是央女,一个非常大胆的念头充斥着我的脑海。 七奶奶……就是仙娘婆。 但是这个想法我只是一闪而过,至于到底是不是,我相信以后我会有答案,也会找到这个村变成现在这样子的原因。 黑纸人退后的飞快,在原本它站立的地方,化为红色虫子的虫女瞬间凝聚成了红衣女的模样,一股阴寒的煞气扩散而出。 “老夫是纸人张家的月公,与你苗家蛊寨的苗七娘有过一面之交,你们苗疆蛊女向来神秘与世隔绝,莫不是这件事惊动了你们苗疆蛊寨的蛊女,你们也是为了古家的那件东西而来?”那黑纸人传出老头的话语柔声了很多。 他这样断定我是苗疆蛊女也很正常,这虫女如果不是泠修崖,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操控,哪怕是炼制虫女的蛊女死亡。 虫女是苗疆三大禁术之一,不说炼制过程外人不可能知道,就算别人操控虫女也是不可能。 这里面的难度哪怕是泠修崖,当初也要耗费大量时间一只只的去掉虫女的烙印。 而这个黑纸人瞬间的语言透露出一丝恭敬,也让我再次对苗疆那群玩虫子神秘莫测,与世隔绝的蛊女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苗疆蛊女。 他们的神秘和手段,恐怕这些人也是非常忌惮,当初金花娘子层出不穷的各种蛊术我也见识过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纸人张家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这个老里老气的声音透露出了很多信息,我早就不像最初那样单纯,哪怕是一些表面上的信息也足以让我推测出很多。 当年爷爷从北方根本就不是逃难过来的,而是躲避仇家的追杀,一路来到这与世隔绝的林家峒隐姓埋名。 而且听黑纸人传出来的话,可能是一个家族,他们来自纸人张家,而当初跟金花娘子交手的时候,苏邪也曾经以为金花娘子是苗疆蛊寨的人。 这些,会不会就是白泽告诉给我的,一个大家族分开,其中的一部分要除掉我,而另外一部分则是要保护我。 这个大家族,根本就不是一个家族,而是数个家族。 纸人张家,蛊寨苗家,傩门苏家,还有白泽所在的白家,我爷爷的古家!? 这些其实都是各种家族,但是他们的某件事核心目的是相同的,这个核心就是我,或者可能是古家,因为从这个纸人张家老头子的口里我听出。 他们所做的这一切也并非完全是报仇,而是想要得到古家什么东西。 就是因为这个核心,这些各种家族出现了分歧点,这就有了白泽跟我打的比喻,这些家族,一部分选择的是保护我或者古家,而另外一部分则是选择尽数杀戮。 我的心脏竟然有点不受控制的嘭嘭直跳。 我推测的可能会有偏差,但是我相信大致方向肯定是这样,古家一定有什么让各种家族忌惮或者垂涎的东西,或者说古家的东西太过于重大。 怀璧其罪的这个道理,我懂。 这个纸人张家,看来很显然就是要除掉古家的一方了,想到当初爷爷当初是被这些家族一路追杀,狼狈的逃窜到这深山老林隐居一辈子。 我心里突然有种气愤和压抑。 我奶奶已经去世了,爷爷也早就下落不明,可是这些人可能不相信,于是屠村,用村民的性命来逼迫爷爷交出那件东西么? 这或许,是最好的答案了。 但是,我现在没有能力跟这些家族的老怪争斗,哪怕我有虫女,但是目前还存在弊端,虫女的实力只能发挥五层。 我现在没有苏邪跟白泽,也没有泠修崖的帮忙,只能隐忍,将怒气压制。 这纸人张家对苗疆蛊女分明存在忌惮,看了虫女一眼,我心念一动,我有虫女作为证明,不如就将计就计,让他们误以为我是苗女。 “这次不仅有你们张家人,还有傩门的人,古家的那件东西对我们各个家族有多重要,你们不会不知道,莫非,你们纸人张家,想要独吞!?”我脑袋里不停地回想当初跟金花娘子交手时候,她的声音和举动。 此时,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并且让自己变得高傲一些,那群玩虫子的人在我看来,个个都孤傲清冷。 那黑纸人和白纸人我看不到面色,但我看到她们俩纸人浑身都抖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说的那句他们纸人张家想要独吞古家的东西正好戳中了他们的短肋。 果然,我猜中了。 这纸人张家其实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不过这些家族,肯定各自都有自己的算计,不过苗疆蛊女的地位太高,这个纸人张家很忌惮。 “傩门……傩门的人竟然也来了。” 这次说话的倒不是那黑纸人,而是白纸人,传出来的声音是最开始听到的沙哑老婆子。 阴损刺耳难听的声音,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凝重,看来纸人张家对傩门,也有敬畏。 “当年的事傩门没有参与,他们莫非也想趟这趟浑水不成!?要是连傩门之人都惊动了,这件事就不太好办了。”那白纸人低沉开口,随即停顿了一下,红唇绿眼竟然直勾勾的看向了我。 “你竟然是苗女,为何你身上带着古家的祖玉?”森然的沙哑声传出,直勾勾的注视着我,紧紧地盯着我脖子上的血玉。 这些老东西心智如妖,一点破绽就能看出很多端倪,我内心忽然一紧,不过就在这时候,我旁边的二狗突然一把推开我。 “我早应该看出来了,你根本就不是烟子。难怪…我说你怎么可以不受雾气的干扰,烟子只是一个普通人。”二狗颤抖又绝望的对我嘶吼。 在他看来,我顶多是因为年龄的缘故长大了,绝对不会施展这些妖术,刚开始我已经动用过虫女,七奶奶问我怎么回事我没有解释。 反而导致二狗内心对我也保持了怀疑,这时候我这样说,他倒是相信了。 这样也好,二狗的表情不是跟我有过窜通做出来的,那俩个纸人张家的老鬼一时之间反而摸不清我的底细。 “只不过是我用蛊虫控制的一具躯体罢了,你们现在不也是一具空壳么?怎么。这些小伎俩,莫非以为只有你们张家人会?”我冷哼一声,但是脚有些轻微发抖。 跟这些老家伙在语言和精神上的博弈,简直比交手还有受折磨。 “老婆子早就听闻你们苗疆蛊女有炼制一种虫尸蛊本事,能够控制尸体,跟那赶尸的叶家有异曲同工之妙。今个,也算是开眼了。不过……”说到这儿,那白纸人绿绿幽幽的两只眼睛,明显就是画上去的,但我此时竟然看到其内闪烁了下,似笑非笑的嘴唇格外诡异。 “这尸体脖子上戴着古家的祖玉,她是古家人,莫非你杀了古老贼和她的小孙女?古老贼当初那件事后已经是个半废之人,但是那人的手段,你们不会不知道,要是她没有死,知道你们苗家杀了她的孙女的话……”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只是那白纸人嘴角分明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瞳孔微微一缩,听到这死老鬼骂我爷爷和奶奶,心里有些气愤,但尽量平息下来,开口道,“你们来抓戈老太的孙女,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 我这样一说,气氛一瞬间沉默了下来。 我说的这些话,每一句都要在脑袋里不停地过滤一遍,我不仅是在赌,我更想从这纸人张家的老妖婆口里套话。 我说这句话其实是有根据的。 奶奶的尸体就摆放在老屋的灵堂,可是这两个纸人张家的老鬼竟然要我交出尸体,他们除了想要确定我奶奶是不是真正的死亡。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戈老太(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还有一点,他们不敢自己去老屋,这让我想到了刚开始村里的那些行尸,纷纷从我奶奶家门口绕开的诡异举动。 唯一的一点就是,他们不敢去那老屋。 因为我忽然想到刚开始七奶奶去我奶奶家的时候,她一直站在堂屋大门口,哪怕是催促我走也没有踏入屋子半步。 我不知道奶奶家到底有什么,但一定有让他们这些人畏惧的什么阵法或者其他的存在。 我想要套话,想要从这些老怪的口里知道一些当年的一些隐秘,但是我又必须小心翼翼,一旦露出一丝马脚,这些老东西肯定瞬间就能察觉。 “不愧是能够炼制出虫女的苗人,心思倒是缜密。”白纸人嘴里传出了冷哼声,缓缓开口,“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张家人做事向来如此。虽说有八成把握证实那人已经死了,但你以为她的棺材真的谁都可以打开么?你们不了解她的手段,除非是她这个孙女,不然我们谁去谁死。” 这老妖婆说完,我就想到了我装着奶奶的那红棺材,我当时第一眼看到也吓了一大跳。 我不可能直接问我奶奶老屋到底存在什么让他们避讳的东西,而且言多必失的道理我知道。 知道他们如果没有我,不敢冒冒然去我奶奶家的老屋动她的尸体,我心里稍微松懈了一口气,接着我就要想办法离开这里了。 “你们张家人什么想法,我管不着。但你们若是敢私自独吞古家的东西,古家当年的下场,你们是知道的。最后好言相劝,不仅是傩门,还有其余的家族这次都惊动了,我只想借助此地的阴气来炼制我的阴蛊。至于你们其它目的,那是你们的事……” 我转念想到了脱身的借口,在说完后,我就要收回虫女离开。 旁边的二狗已经完全吓傻了,他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但是他看我的目光里,透露出迟疑又带着惊恐。 但就在我收回虫女的瞬间。 一直默不作声的黑纸人老头的沙哑难听的声音竟然传了出来,毕恭毕敬的说道,“斗胆问一句,这次苗七娘,亲自出山了么?” “我苗疆的事,就不需要你们张家人操心了。” 我嘴角冷笑一声,这个苗七娘很显然身份不简单,但是我对这些家族压根一无所有。 那黑白两个纸人站在夜色不远处,红唇绿眼直勾勾的瞅着我,我假装很平静的转头,然后使劲的对二狗使眼色,想带着他走。 “那我张家赠送蛊娘子,托她转交给苗七娘的东西,她转交了么?”那黑纸人的话虽然恭敬,但已经有了少许的寒意。 我内心一紧,强制镇定的开口,“你不去问那蛊娘子,问我做什么?” 这时那边的两个黑白纸人听闻我的话一顿,然后那个黑纸人传出了冷哼声,阴森的开口。“你……根本就不是苗疆的苗女。”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肯定自己犯大错露出了马脚了。 “好一个尖牙利嘴的丫头,要不是婆婆走江湖多年,还真差点就被你蒙混过去了。”那白纸人老太婆的声音阴阴一笑,“苗家七娘的江湖外号,就是蛊娘子。不愧是她的小孙女,这种敲山震虎的手段,倒也用的绝妙。” 我原本就是想要借助苗家这座大山来镇住这俩个张家老鬼,但是可惜我对这些家族根本一无所有,如果我提前知道苗七娘的江湖外号就是蛊娘子。 或许,我真的可以这样全身而退。 但现在却是不可能了。 这些走江湖的老东西,个个都是人精,说的话也很巧妙,我只能回答,如果我不回答他们只会更加会怀疑。一旦亲自试探,我肯定会露出破绽。 而这个问题,我根本就不能用模凌两可来回避,压根就是一条死路。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苗疆炼制的虫女,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操控,但今天你……逃不掉。”那黑纸人速度飞快,在夜色里化作一道黑影瞬间就冲了过来。 我现在唯一的底牌和手段就是虫女,看到黑纸人冲过来的瞬间,我立即召唤虫女,让虫女略微阻拦。 我知道逃是逃不掉的,趁着这个时间,我让二狗赶紧逃命,我拖住这两个老东西。 二狗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因为想到刚开始看到的小慧,还是因为村里发生的事,他盯着我说,“你真的是烟子吗?” “我不是烟子还能是谁,我不能坚持多少时间,你快走。”我推搡着他。 “烟子。”他咬牙叫了声。 “活着,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郑重的喊,直到他忍痛掉头狼狈跌跌撞撞的跑到黑暗里。 看到二狗能够脱身离开,我紧张感消除了不少,突然浑身有些松懈下来,这黑白纸人没有去追,在他们看来二狗无关紧要。 这样也好,最起码没有让他受到牵连。 深吸一口气,将内心不停往上涌的本能恐惧感压制下来,然后转头看向那两个黑白无常纸人。 虫女如今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大打折扣,如果是普通的一些小鬼倒是足够了,但是这些老家伙,根本就不可能。 或许唯一能够将这两个黑白纸人毁灭,只有虫女自爆。 虫女是泠修崖花费不少心思的,况且随着时间它发挥出来的实力会越来越大,我不甘心在短短的一个星期就毁灭虫女。 而且用虫女自爆只能毁灭这两个黑白纸人,操控这纸人的张家人,肯定是在看不见的角落,没有虫女,我根本就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就在我迟疑的时候,那虫女已经化作红色虫子对黑纸人展开了一系列的攻击,不过攻击的速度远远不如当初金花娘子操控那般迅捷。 而且这纸人张家显然如苗疆那些养虫子的蛊女,这些家族都有自己的手段,在虫女幻化成虫子铺天盖地冲过去的瞬间。 白纸人抬手一挥,就看到漫天的冥纸从天而降,刚好成为了一道阵法将虫女阻拦,接着轰的声,冥纸竟然全部焚烧起来,形成一道火网屏障挡住了虫女。 那些红色虫子飞快的凝聚成红衣女子的身影,但几乎就在成型的瞬间,那旁边的黑无常蓦然张口。 一条漆黑的舌头如铁链一样瞬间从口里伸出,缠绕住了虫女的身影。 看到这一幕,我暗叹一声,真的说起来,我是第一次用虫女交战,虽然它能够无形化有形,但是目前发挥出来的实力太弱。 第一百三十八章 老疯子(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原本就是金花娘子的底牌,如果能够发挥当初和金花娘子交手时候的实力,对付这黑白无常的俩个纸人绰绰有余。 只是现在。 我露出苦笑,那白纸人见状一瞬间化为白色幽灵一般的影子向我冲了过来,伸手一抓显然是想把我擒住,我下意识就要退后。 但是那速度太快,我根本就没有能力逃脱,不过……就在那白纸人快要抓住我的刹那,我看到一道暗黑色的光闪烁了下。 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只是将冲过来的白纸人身影弄的蓦然一顿然后停在了原地。 “谁!?” 那白纸人身影顿住,传出了一个老婆子阴损沙哑的声音,那红唇绿眼好像在转动,不停地打量四周,就在这时,我听到几声轻微的咳嗽。 “大晚上吵吵闹闹的,烦死嫩爹了。”一个飘飘忽忽的声音从远处传了出来。 接着就隐约看到雾气翻滚里,骤然间,我的余光突然瞟见从不远处的村道,慢慢走出来一个人。心里先是一惊,然后又觉得有了获得了希望。 一转眼,那个人就走进了,是一个老头。 老头大衣如斗篷,两个肩膀往下坍着,一张尖嘴猴腮的脸死黑一片,手里还提着一个葫芦。穿的是破布粗麻衣,跟街头老乞丐一样的打扮。 看见我这样,那老头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大堆,那白纸人立即就传出了阴损的声音,森然的说,“你是谁?” 老头脸微微有些红,好像是喝醉酒了一样,连走路都有些摇晃,这个时候听白纸人说话。 没节操的打了一个嗝儿,看了那黑白纸人一眼,疯疯癫癫的说,“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儿,大晚上的,想吓死嫩爹我啊。” 老头挠了挠脖子,瞅我一眼就开口,说,“大晚上夜路走多了,会撞鬼的。” “敢管我张家人的闲事,会死的快哟。” 白纸人慢吞吞的一抬手,捏出一把纸钱,随着就丢了出去,那些纸钱没有被吹散,滴溜溜在半空打转成了一张张鬼脸,凄厉的嘶叫着就冲了过来。 乞丐老头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酒,接着往前冲着那些飞来的冥币鬼脸一口喷出,那些酒水立即就像是雨侵蚀白纸一样。 轻而易举的将所有冥纸挡下。 “哼!” 突然的,那白纸人嘴里冷哼,立即就有很多白纸掉落在地上,那些白纸都是纸扎的婴儿,出现了一张张孩童的笑脸,就像是有人故意画上去似的。 “嘻嘻嘻,你们好。” 它们的身上还长出了手脚,一个个拉着手,动作迅速的向着我们跑来,发出欢快的笑声。 随着它们的靠近,一股香甜扑面,可这甜意闻到嘴里,却让人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吐出来。 我将几个小纸人踩碎,可这些碎裂的小纸人依旧爬了起来,带着笑容,唱着莫名其妙的歌谣。 乞丐老头轻咦了声,接着骂道,“嫩爹的蛋,一群小鬼也出来吓唬老子,看嫩爹不弄死你们。” 乞丐老头手一挥,立即手上一杆小旗,那小旗散发出一股黑雾围绕四周,里面出现了九个血色的模糊厉鬼,向着四方发出无声的狰狞嘶吼。 几乎是以横扫的姿态,四周那些小纸人在唧唧歪歪中被这些怨气一卷,直接撕裂的粉碎,接着那些雾气凝聚成了一张脸。 如果正面看,刚好就可以看到这张脸跟乞丐老头的脸一模一样,但是凝聚成的格外狰狞,张口一吞。 人不可貌相。 我是首次明悟了这话的真谛,这个疯老头穿着粗布衣,脚上就随便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双破草鞋。 整个人看起来跟老乞丐一样。 那黑纸人竟然一拳没有撼动疯老头分毫,反而被震的后退了好几步。 “八门所有能放到台面上的人我月公都知道,你是谁?” “什么狗屁八门九门的,哼,嫩爹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就说一遍,你给嫩爹我听好了。”疯老头掐腰,指着黑纸人认真的说,“我是你爷爷。” 黑纸人的声音透露出了一丝震惊。虽然这样说,但是各门之中难免有一些深藏不露不问世事的高手,一些不喜抛头露面的人从未听说过也是正常的。 但是这种隐居高人,一般是不轻易露面的。 “住手。” 一旁的黑纸人传出阴森的声音,但是语气却变得非常阴沉。 在白纸人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的时候,就听到嗤拉一声被撕裂,露出了纸人里的玉米杆子。 “你让我住手!?”乞丐老头一副很愤怒的样子,狠狠的喝了一口酒,挽起袖子,疯癫的骂道,“你敢让我住手?你奶奶的,嫩爹我偏不住手,气死老子了。” 说完,疯老头显得很愤怒的吼了一声,说着就冲了过去,这疯疯癫癫的老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明明动作给人一种很缓慢的错觉,但是他的背后竟然出现了残影。 就犹如刚开始出现的时候一样,声音还在远处,倒是转眼就已经到了近前,此时他往前冲过去的时候,右手一探,将缠绕着虫女的黑纸人舌头一把抓住。 接着狠狠一扯,黑纸人口里的舌头拦腰而断。 “你找死!” 那黑纸人传出愤怒凄厉的老头声音,身影一晃纸人的手就拍在了疯老头的心口,地面上的灰尘都倒卷而出,但竟然没有让疯老头退后一步。 “嫩大爷个屌,敢打老子?你竟然敢打老子!?啊啊啊!”疯老头怒不可遏,愤怒至极,嘴里嗷嗷的怪叫。 在雾气稀薄的刹那,疯老头身体在黑夜猛地冲出,右手不知道画了什么,整个右手被雾气缠绕,与手心内幻化出一个狰狞的鬼脸。 那黑纸人看来也被这口无遮拦的疯老头气的不行,因为其实操控着纸人,看不到幕后着如今的模样,但我想脸色应该会很难看。 一个是黑光闪耀,一个是术法妖异,鬼脸狰狞。 但是那黑纸人明显是有些畏惧这个疯老头,见到老头竟然不退反而临近,就要退后,不过疯老头的步伐实在太诡异了。 刹那追上的瞬间,右手抬起,他四周雾气轰然扩散,形成一张巨大的人脸,随着他一起,向着黑纸人镇压过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鬼母(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黑纸人退后的瞬间想要施展手段抵抗疯老头,但是疯老头攻势很犀利,雾气化作的人脸张嘴一咬,直接就扯住了黑纸人的脖子。 “纸人张家的月公和夜婆,江湖都称煞心双老,嫩爹的不好好在自个煞心观呆着,就知道跑出来吓唬人。看嫩爹我不好好收拾你。” 说着人脸一扯,直接把黑纸人脖子上的一大块纸给撕了下来,撕裂后能够看到纸人里面的竹蔑。 “这是我纸人张家跟古家的私事,要不是当年戈老太欺人太甚,杀了我张家上百余口人,我张月公又怎么会寻上门来?”黑纸人很显然是有些恐惧这个疯老头,此时退后的时候嘴里阴毒开口。 “狗屁!”疯老头呸了一声,骂道,“你们张家怎么比庞家那群老东西还不要脸了?说这些话就想忽悠嫩爹我?狗玩意,当初你们张家做的事自己没数?” 疯老头哼了声,继续骂,“古家当初被剩余七门围剿,你纸人张家是不是其中之一?是不是为了戈老太的九黎秘图,古三笠那只跛脚腿,是不是你纸人张家干的?要不是你们追着不放,逼的古家鱼死网破,会让重伤的戈老太出来!?” 我一直在一旁观战,并没有趁机溜走,这个疯老头让我非常的捉摸不透,他的实力很强,但是性格古怪,看上去也疯疯癫癫的。 尤其是说的这些话,让我再次对古家和以往的一些事有了更深的了解,古家当初被灭门,是因为其余七门。 爷爷的跛脚原因是纸人张家做的,当初奶奶有伤,被逼到绝路才不得不出手,这个纸人张家明明就是自己有错在先,如今却断章取义。 我正在思考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暴怒的吼声,抬头一眼就看到远处的那黑纸人一只胳膊被卸掉了。 “你得罪了我纸人张家,不管你是谁,这仇……我记下了。”黑纸人愤怒低沉的怒吼。 “给嫩爹滚!”伴随着嗤啦一声,疯老头发飙的把纸人拍烂在地上。 “古家已经被灭门,它们……” 那黑纸人话没说全,就听不见了,被撕裂的烂在了地上,只有那红唇绿眼古怪的盯着我们。 疯老头一看纸人那黑白纸人躺在地上没动静了,还过去很不客气的踩了几脚,这才很满意的扬手抬头,一副高手寂寞的神情。 “小丫头,嫩娘里,嫩真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大晚上嫩也敢乱跑?”疯老头走过来,围着我转悠好几圈,还不停的啧嘴嘀咕,“不错不错,还真是有点像戈老婆子。” 我被这疯老头盯的浑身不自在,就试着问,“大……大爷,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嫩娘个哩,什么大爷,叫我秦老师。”疯老头傲气的很,似乎不喜欢听大爷这个词,我刚说完就炸毛了。 我被这个塌肩膀的老头雷的不行,听见他嘀咕,也不那么害怕了,刚要说话,这老头竟然慢悠悠的凑过来,都凑差点凑我脖子上了,还嗅了嗅。 尼玛,还是个老流氓。 吓得我往后跳了一步,警惕又古怪的看这个疯老头。 这疯老头把酒壶挂在自个腰上,走到我身边,我想说话,他伸出肥嘟嘟的手都快放我嘴唇上了,我丢,一股羊尿味,差点让我吐了。 他啧啧啧的围着我转了一圈,神经病一样掐着手指算了一下,然后阴阳怪气的说了句,“人倒是不错,可惜是个短命鬼。” 我听他这话心里很不舒服,林家峒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感觉这个老头出现的时机有问题,心里警惕的同时又觉得他没有多少恶意。 毕竟刚刚他救了我。 我想道个谢,可是弥勒那声音瞬间又正常起来,说,“小丫头,别说话,放轻松,用心感受。一定要用心感受。” 疯子,这特么肯定是疯子! 我真是无语死了,我感受你妹,这村子都没人了,阴气森森的,你让我感受个毛线啊。 “嫩这女娃子是古家唯一的后人了,现在嫩也应该知道,纸人张家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嘛!能救你第一次,自然也能救嫩第二次,但是,嫩爷我也是有条件的。” 疯老头很严谨的开口,一副孤傲清冷的神情,要不是那猥琐的小眼神,此时看上去真的有点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模样。 “有什么条件?” “你这是送命的买卖,戈老婆子跟古老三的面子我得给,不过自古贼不走空,我也不能破了规矩,你只要答应做我的女徒弟,以后不管碰到啥,我都罩着。”疯老头拍了拍手,信誓旦旦的开口。 刚开始说条件的时候我还觉得这老头要我脖子上的红鳞血玉,就算是其他东西,我都不会作为交换,但是他直接让我做他徒弟!? 这种突兀而且场景转换的快到我有些措手不及,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古怪的盯着这老头。 疯老头余光看我瞅他,立即就咳嗽了两声,“嫩娘个哩,真不知道好歹,多少人跪着求着想当我徒弟,嫩爷我看都不看一眼,让你做徒弟,那是你上辈子,上上辈子修来的福。” “你跟纸人张家不是一伙的,不是为了古家的东西!?”我小心翼翼的说。 “你还真以为所有人都稀罕你家的东西了?嫩爷我又不是八门的人,戈老婆子的九黎秘图,古老三的祖玉,对我没用,倒是你这根古家独苗,现在你根本就没命护。” 我转念一想这老头神经兮兮的,但是这话不错,古家现在已经没人了,无论是祖玉又或者是我奶奶有什么让其他家族垂涎的东西。 以我的实力根本就护不住,只是一个烫手山芋罢了。 但是这疯老头直接就这样让我做徒弟,怎么看都觉得好像有坑一样,不过这老头有点神经病,不能按照常理推测。 “咳,我说丫头啊,你看刚才为师可是帮了你一次,成为我的弟子,以后这样的事情会很多的。”老头干咳一声,连忙说道。 我白了他一眼,我还没答应,咋直接就自称为师了? “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为师可是很护短的,你要成为我的徒弟,那自然好处多多,要是拒绝么……”老者哼了一声,有点不高兴的瞪着我。 第一百四十章 鬼母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都有什么好处?” 我抬起头,这老头对我没有恶意,如果真的是为了红鳞血玉,他用不着先这样套近乎。直接抢就是了。 只是这老家伙脑袋有点不太好使一样,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好处自然多多了……”疯老头有些心虚,哈哈一笑,借此掩盖,他老奸巨猾的神情立即让我警惕起来。 “嫩爷我有很多八门不传绝学,你是我唯一的弟子,自然让你随意挑选。” “我还有当下天下第一道门茅山道的五丁五甲神佑术,你只要成了我的徒弟,我就传授给你,到时候什么八门九门的,一切都是浮云。” “我想想,我还有一座独门独户的大山作为府院,有自己的秘术,嫩若成为我的弟子,我也会把秘术送给你。” “还有还有,让我想想啊!你身上有阴缘,你结了阴宴,你一定很好奇你们古家红鳞血玉的来历,也好奇那个跟你结阴宴的阴人是何来历,要是成了我徒弟,我不仅告诉你他的身份,嫩爷我还能亲自带你去找他,怎么样?” “还有你的短命相,我也可以篡改,还有还有……”疯老头不停地嘀咕,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的给我算。 “你真的,可以带我去找他么?”我心神猛然的震动了下,这个老头知道的太多,这其中不仅有上一辈的隐秘,还能够一眼就看出我身上缠绕的阴缘。 这个疯老头的神秘莫测,让人看不透半点,可越是这样,反而会让人觉得这疯老头有通天的本事。 其他的一切条件,我都能够平静,唯独……疯老头说能够让我知道他的来历,能够让我……去找他。 我想他了。 我已经不再如同以往那么单纯,在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都能够思考,哪怕是纸人张家的煞心双老,月公和夜婆的手段,我的畏惧远不如最开始那样强烈。 但是,唯独他,不能让我平静。 只因他说过,他在的时候,这天下没有人敢欺负我的。 如果他在,此时他一定会挡住在我的面前,不会让我受一点委屈。 他的轮廓和模样,甚至以往那些动作和浅笑,没有随着时间模糊,反而越清晰,只要想起,我的心口就隐隐作痛。 我想见他了。 “你真的,能带我去找他吗?”我凝神的望着疯老头,再也没有一点玩笑的正经模样。 其他的事我都可以半开玩笑的应付,只有提到他,我一点都不像装作很轻松的模样,那疯癫老头看我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脸色有点怪,不过很快就松懈了下来,“有,但是代价太大。” 我没有回答,依旧沉默的看着他。 “哎!”疯老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叹息一声说,“我只有五层把握带你进去那个世界,但让你见到他,我……只有一层。” “一层?”我呢喃细语。 这一层把握,我知道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为什么古家会遭此大劫,其他家族为什么要来争夺你古家的祖玉?你又清楚,当年发生过什么?你不知道,所以……你不会懂。” “你的这场阴宴,只不过是一场儿戏,是戈老太婆编造的一场梦,它不真实,也很虚幻。这条路,走下去你会很苦很苦,他不死不灭,你则百年就会归墟,终究只会徒留伤感罢了。” “戈老太婆只是想借助阴宴让你渡过九岁劫,他也只是应邀答应罢了,但你却对他动了情,这路,注定会孤独一生。你不懂,因为你是局中人,我懂,因为我是旁观者。你若是想懂,退后一步,出了圈子,自然就懂了!可你……不愿。” 疯老头突然的严谨,让我有些不适应,不过他这样一说,我就更加好奇了起来。 “你是谁?”我皱眉问。 “这并不重要。”疯老头神经兮兮的说,“实际上,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说这话,他先前那种无所事事的样子淡化,反而弥漫出了沧桑和一丝消愁。 疯老头这个回答,让我眉头更加拧紧。 “嫩娘的,跟你这个瓜娃子说这么多废话干啥。”老头的沧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又是疯癫的样子,把酒壶从晚间取下来,然后扔给我,“这东西天底下绝无仅有,你尝尝。” 老头果然是疯子,让我喝酒,我拿手里想还给他,感觉竟然没有一点酒味,然后闻了闻,突然愣了。 “水?”我看着老头,不太明白这酒壶里他为什么要装无色无味的水。 “是酒!”老头似笑非笑,然后点了点头,就跟捡到宝似的笑的合不拢嘴,“不错不错,我给很多我想要收为徒弟的人喝过,但是他们给我的答案都不能让我满意,这酒壶里装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每个人喝过或者看过都不一样,有人说是苦,有人说是甜,有人说是辣,也有人看到的是红色的血……” “你却说是水!不错,这个答案很好,很符合为师现在的心情。”老头伸手在我的手腕按了下,然后冒起一股青烟,没有疼痛的感觉,松开的时候上面留了一个很小的火焰图案。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以后见到我要叫师傅,嗯,记得一定要叫师傅。”老头老气横秋的样,一边还小声的嘀咕这次赚大发了的话。 我低头看手腕处那莫名其妙留下来的印记,一种被蒙骗的感觉,油然而生。 而且这个拜师的礼节怎么感觉这么随便啊。 “礼节那只是俗套一个过程,重要的是心,嫩娘,那群死不开眼的老东西算了半辈子,老子偏要逆着来,你奶奶的!”不知道疯老头想到了什么,说到兴奋处,老头灌了一口酒,然后又哈哈的笑了起来。 “那个……大爷……”我都被这老头整懵了,总感觉这稀里糊涂的怎么就成了这疯老头的徒弟了? 老头立即严肃,“要叫师傅。” “师…傅。”我咬了咬牙,有些憋屈和不自然的叫了声。 老头眼神透露出古怪,很快立即就眉开眼笑起来,但是看我在面前。 又感觉这样没有一点大师的风范,又马上做出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干咳两声,“嗯,有什么事?” “你说可以让我去找他,对吗?” 我试探性的问,这疯老头性格虽然难以捉摸,但是实力不容小觑,所以刚开始说的时候我相信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鬼母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嗯?他是谁!?”疯老头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我听不懂的样子,挠头一脸困惑的说,“我说过这话吗?哎,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的脸有点黑,问,“你刚才说,你知道他的来历。” 老头一副苦恼的神情,晃了晃脑袋,说。“我这样说过?你听岔了,嗯,你肯定是听岔了,我怎么可能说这些话。我真的说过这话!?没有吧?” 我差点没站稳,深吸口气,继续问,“你还说,你传授我秘术,还有道门正宗茅山的神佑术。” 我也不是贪多的人,觉得如果真的找不到泠修崖,没有能力去那个世界我也可以接受,这老头要做我师傅传授我一点秘术什么的,最起码能够让我有自保的能力,可是现在他这德行。 怎么看,都像是耍赖不认账一样。 “我说过这些?哎,人老了,记性不好!”老头继续做出一种很无辜的模样,说,“你让我想想,我好好想想,嗯,会想起来的。一定会想起来的。” “你在骗我?” 我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盯着自己手腕处的火焰印记,一股怒火攻心,用手想要擦掉,但结果就跟长皮肤上,那死老头一看我这德行,在一旁有些得意的了笑起来。 气得我发狠,从旁边捡一块锋利的石头就要直接把手腕处的皮给刮了。 “嫩娘个哩,还真是倔脾气。得了得了,不就是秘术?嫩师傅我马上送你一套!”疯老头一看我玩真格的,赶紧就打住了。 “真的?”我停下手里的举动,然后不太相信的盯着他。 老头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嫩师傅我说一不二,什么时候骗过人?” 老头带着我就直接往村道上走,我刚开始还挺纳闷的,但很快就发现老头带我去的地方竟然是我奶奶的老屋。 我有些琢磨不透这疯老头到底想干什么,一路上跟着直到进了老屋,看到灵堂里那口红色棺材,这老头立即就愣了。 “嫩大爷个屌,黑棺埋人,血棺镇尸!”老头没有进老屋灵堂,在门口掐着手指一算,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真是瞎子戴眼镜,这下有点看不透了,不该是这样啊。” “那个……”我被疯老头弄的心里有些发慌,抬头看看房梁上有没有挂纸人,扫视一遍后我放松下来,在疯老头后面问,“师傅,咋了?” “戈老婆子不按套路出牌,嫩师傅我当年在你奶奶手里栽过一次。”疯老头沉吟了下,然后说,“算了不管了。嫩师傅我不信你奶奶连你都会害!” 说着走进了屋子,不过进了老屋的瞬间。 霎时,好像是什么东西承受不住在不停地发出咔咔声,接着带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整个屋子里噼里啪啦作响,瞬间就好像变得着急和暴怒似的乱撞乱舞。 白布条乱飞,宛如狂风怒号,阴风煞起。 总之,疯老头脚踩到屋里的楼板上的瞬间,整个屋子就瞬间炸开了锅。 简直就跟煮开的沸水,又好像是发狂的疯子,挂在屋子墙壁上的东西都在不停的哐哐啷啷的乱响。 当时整个屋子里楼板都在震动,我看到放在楼板上的东西都给震的跳起来了,和发生地震似的。 嘭的一声,里面红棺动了下,好像是棺材里有东西在砸盖子,当时这一幕差点就给我吓叫了啊。 一瞬间气势磅礴起来,冷风从屋子里卷起,带动着横扫整个破烂的老屋,这好像是疯老头触犯到一个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我整个心脏瞬间跳起来了,这恐怖的声势虽然没有实质,但是来的非常强烈,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样下去绝对要出天大的事。 “戈老婆子,多少年不见,嫩就不认得老头了!”老头深吸一口气,不退反进,直接踏入了堂屋。不知道他施展了什么手段,我看到他直接拿起三根香,手一挥就点燃了。 他将三根香插入香檀,盯着棺材一言不发,阴风逐渐的减弱了下来。 “多的就不说了,嫩这个小孙女如今被其他家族虎视眈眈,嫩是知道她身上存在多大的秘密的,若是信的过老头子,就不要藏着掖着。”老头说完,把三根香中间的一根又拔了下来,然后递给了我。 我先在奶奶棺材前行了三鞠躬,接着说,“奶奶,小烟回来看你了。” “看来,嫩还是信不过,罢了……”疯老头叹了声,转身就要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手里的香却微微的有些摇晃起来。 接着诡异的一幕就古怪的发生了。 从香上飘散出来的白烟化为一条白线一样,竟然诡异的朝着里屋香丝带一样的飘进去,我被这突兀的一幕弄的呆滞了。 已经跨过门槛的疯老头停住,收住了脚,然后转过一看脸色就有些古怪起来,接着看见这样,一脸得意,冲我扬了扬下巴,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 他走过来小声对我说,走,跟着走。 手里的香飘出来的白烟像是牵引着我们,进了里屋后从那破窗户口出了屋子,竟然在老屋的后院去了。 奶奶家的后院我是没怎么去过的,实际上,小时候奶奶不让我去后院玩,我只知道后院有一棵枯死的老槐树。 老头没有犹豫的打开后院的门,趁着清冷的月光倾洒在后院,我就看到那白烟竟然飘到了后院那棵枯死的槐树地面。 白烟不停地的往那块地里钻。 现在我都知道疯老头是做了什么了,敬三香取一,然后我拿着香,这肯定是我奶奶想要告诉我什么,而且有什么东西肯定就在老槐树下面。 老头咂了咂嘴,过去三两下就把那块地给弄开了,我走进才看清楚,这老槐树下是一个地窖,不过被木板盖住了,板上盖了不少的土。 而且看样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开了。 “槡木柳槐不进宅,这老槐树是被雷劈的,知道为什么雷要劈这老槐树不?”老头站在老槐树下,指着封死的木板对我说。 我摇了摇头,只要懂皮毛风水都知道槐树是阴木,不能栽在院子里的,我不信奶奶不知道。 我思索了一下才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奶奶以前从来不让我到后院。”。 我问老头到底是啥,老头冷笑着说,“嫩这不是乌鸦飞到猪腚上,光看见别人黑了,这雷劈的不是这老槐树,而且这地窖里的东西。” 第一百四十二章 鬼母4(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知道为啥你奶奶死了,那纸人张家的俩老家伙不敢进你奶奶家老屋不,嫩娘个哩,因为这地窖里有比纸人张家那鬼纸人还恐怖的主。” 我喉咙动了动,也没说出话来。 最后老头钻进屋子里拿了两根蜡烛,这地窖其实在湖南这边很常见,因为这边冬天比较寒冷。 山村没有冰箱,就会挖地窖把一些腌菜或者过冬的食物储存在地窖里。 过了一会儿等地窖里的空气都流通了,我站在地窖口往里面瞅了一眼,黑暗的像是恶魔张开的嘴巴。 而且一阵阵的阴风不停地从黑暗的地窖口吹出来。 我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打了个冷战赶紧缩了回来,疯老头找来了木质的楼梯,搭里面后然后推了推我,让我先下去。 我真是郁闷死。 这老头还当我师傅呢,这不是拿自己的徒弟做挡箭牌? “嫩师傅我都一把老骨头了,那能这么折腾?”老头看出我的心思,理由很充分,这地窖是我奶奶弄出来的,我奶奶不会害我。所以我必须第一个下去。 看着那黑黝黝,就地窖底一点的光亮,我心里真发憷,谁知道下面会有什么东西,我被催的着急,硬着头皮用手撑着,然后冲着老头给我照的地方踩去。 说来也怪,那地方明明是个小台阶,可是我踩了好几次都踩空了,怎么还给我吓眼晕了。 我这前脚刚踏楼梯上,一股凉飕飕的阴风就从里面卷了出来,吹的我背后发麻。 我有些恐惧的一步步朝下,这地窖大概离地面有六七米,等彻底下来脚踩地面后,就只有头顶一点若隐若现的光了。 往四周地窖看乌漆麻黑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我听到上面的老头不知道在骂什么,然后问我咋样,里面有啥? 我抬头冲着趴地窖口的老头说看不清楚。 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前面不停地掉泥块,看来老头是准备下来了,我往旁边躲,然后一瞬间不知道咋回事,后背白毛汗瞬间竖立,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悚一下传遍全身了。 嘿嘿…… 我感觉自己耳边有人吹气,然后趴在我耳朵上笑了一下,吓的我都要叫了,人在危险时候都想靠住个东西,可是我往后蹭了好几步,都没有碰到地窖壁。 这个时候就听到头顶老头缩脖子,有点恐惧的说,“嫩娘哩,戈老婆子到底在里面干啥了,咋阴气这么重。” 上面的老头小声嘀咕着,我有些受不了这股阴寒和黑暗,哆嗦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然后紧张到不行,赶紧按亮了屏幕。 借着那点光,我就隐约看见了一道白影子。 猛然看去,好像是个穿着白衣服的人,而且是个女人,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很长,像吊死鬼。 刚开始我还能承受住阴寒,可现在我的手脚就跟冻僵了似的,手机啪嗒一下就摔地上,然后屏幕一下就熄了。 这真的快给我吓疯了,我都想直接把虫女弄出来,可是我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不敢乱来,低头赶紧过去摸手机,可是怎么都摸不到。 摸的地方有点大了,突然一个凉东西钻我手里来了,那东西跟棍一样,在我手里滑了下,然后一个冰凉的手就被我抓住了。 给我吓的尖叫了一声,赶紧松开,也顾不得找手机了,看着那地窖的楼梯就往上爬,可是我太紧张了,踩了几下,直接滑了下来。 “徒弟,咋了,叫唤什么,嫩师傅我这就下来!”老头听见我叫,已经下来半个身子有些猥琐趴楼梯上,低头看着我说道。 “有人,这里面有人。”我哆嗦的冲着老头说。 我这一说,明显看到老头身子哆嗦了下,小声跟我说,“别嫩娘的吓唬人,嫩师傅心脏不太好,要是真吓出个好歹来,嫩可是千古罪人。” 老头哆哆嗦嗦的下来后,把蜡烛拿着往前面一照,空荡荡的啥都没有,老头拍了拍心口,松了口气说,“嫩是故意吓师傅不,这地方少说有十年没有开过了,怎么可能有人。” 我当然知道这地方阴暗,而且空气还不怎么流通。我对老头说,“不是在前面,我刚才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好像吊在我们后面的。” “我去!”老头吓的一下就叫了。一下就跳到了我背后,然后拍了下我肩膀,说,“在哪?哪呢?” 我没病都快被这神经兮兮的老头吓出病了,这胆子咋这么小? “嫩师傅我不害怕八门九门的,就怕这些个鬼东西。仔细看看,到底是个啥?”老头都已经闭着眼睛不敢看了。 我看到手机就在楼梯旁边,捡了起来后往前一看,其实蜡烛光就一点点。 不过这光一出来,我往刚开始看到白影子的地方一看,吓的我差点又把手机扔了。 我看到在对面的黑暗出有一把太师椅,那种旧社会时候的黑色太师椅,而且在椅子上果然有一个人。 刚开始我以为是吊着的,可是现在蜡烛一照,我发现那白衣女人竟然是坐在椅子上的。 她的袖子软塌塌的垂着,披头散发,一眼看过去就心里很不舒服。 坐的很端正,就跟出嫁时候的小媳妇一样,双手放在膝盖,烛弄鬼影似的透露出了冷艳的阴森。 嘶…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有人?这地窖里怎么会有人!? “嫩娘个蛋,白衣黑发!你奶奶还真是什么都敢做。”老头也吓着了,而且身子都往后缩。 地窖里的女的是正对着我们坐着的,微微垂首让我看不清模样,只是从软塌塌的袖子里耷拉在膝盖的手指甲有点长的吓人。而且手指也是奇长。 长的诡异!! 更加古怪的是她的头发,竟然散乱的已经垂到了地上,我当时心里紧张的不要不要的。 这一身大白衣服像是古代公主一样,而且从身影上看,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可这就算是美若天仙,那也是脏东西啊。 得亏这东西没有动,我跟老头稍微安心了一些。 老头在后面小声的问我,这是谁?是不是你家的亲戚啥的? 我吞了口口水,赶紧摇头说,“我家没这样吓人的亲戚。” “嫩快瞅瞅,她手里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老头支支吾吾的说,还指了指坐在太师椅上的白衣女。 第一百四十三章 鬼母5(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把蜡烛拿过来往前一照,果然看到白衣女膝盖上抱着一个东西,只不过被那宽大的白衣服遮住了,刚开始没看清楚。 但是现在,我看到那是铁匣子。 看到那匣子的瞬间我整个人都哆嗦了下,我天,那不就是当初奶奶抱出来的那个老旧的破匣子吗? 九岁我重病那年奶奶就抱着这个铁匣子出现过,当时她犹豫和复杂的神情历历在目,最终她还是没有打开。 第二次看到的时候就是阴宴,铁匣子打开里面有一个精致的紫玉盒子,还有一些东西我不知道,但是现在看情况,当初也奶奶就是从这里把铁匣子拿出去的。 我去!! 奶奶下地窖,从这白衣女尸手里拿的铁匣子!? 我僵硬的浑身冰凉,止不住的打冷战,深吸一口气,我就要慢慢的走过去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却被老头拉住了。 “别别别,嫩娘哩。嫩师傅我有点瘆得慌。”老头走到前面,让我别动,接着手指掐算了几下,不过这次很显然不顺利。 以往就掐算一次就出了结果,可是这都连续弄了半天,我只看到老头的眉毛拧的越来越紧,嘴里还小声的嘀咕怎么是这东西,不太像之类的胡话。 老头这番举动让我越来越紧张,撇了一眼那白衣女露出来奇长无比的手,就要小声的问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老头突然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罗盘。 刚摸出来那罗盘嗤嗤的转,然后指向了坐在太师椅上的白衣女,就跟要闹凶似的,这老头嘴里嘶了一口凉气。 “还真是奇了怪了,不应该是这样啊。”老头盯着罗盘挠头冥思苦想了会,估计是没什么头绪。 老头犹豫了下,干脆就把罗盘放兜里了,然后慢慢的朝着那穿大白衣的女人走了过去。 说实在的,但是我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爆发出来,都想要跑了,老头也紧张的不行,走到一半转头对我说,“嫩师傅我都是为了你,等会要是出现什么情况,我拖着,你先跑。” 说完也没有让我回话,老头紧张兮兮的就朝着那白衣女尸走过去,他站在那白衣女的面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隐约看到老头伸手,但刚伸到一半,突然手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下一样。 赶紧缩了回来,眼也不敢看那张脸了,赶紧跑过来,脸特别难看的对我说,“快快快,快上去。这是活的。” 说完推着我就要跑,我被他这闹的很紧张,想问什么,但感觉老头浑身哆嗦的不行。 老头催我先上,说实话,他这反应让我很不安,我宁愿是那穿白衣的东西闹凶啥的,现在他越这样,心里越没底。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被推搡的有些不知所措,而且不安越来越强烈,这老头虽然有点不靠谱,但是我知道他这紧张感不是做出来的。 老头没有回答我,我爬楼梯上一半了,低头看见老头还呆呆的往地窖里面看。 “快上来啊。”我小声喊。 老头抬头看了我一下,我看见他眼睛红红的,似乎是哭了。 我浑身一抖,老头也要死!? 老头那充满复杂的眼神看我一眼后,竟然又一头扎进地窖里去了,我一看心里就着急了。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就下楼梯。 我刚下去老头哆嗦的从地窖里漏了出来,这会儿他的表情也恢复了过来,手里抱着白衣女尸的铁匣子,只是紧张的发抖。 “嫩娘哟,还下来?嫩是不是失心疯了,不知道下面多危险,要是弄醒了这下面的玩意儿,咱们都得完。”老头黑着脸冲着我骂骂咧咧,“你奶奶愣是牛人,竟然弄出来一个这么凶的东西。” 我怪紧张的,心脏突突跳个不停,看了一眼远处那坐太师椅上的女尸后,问老头,“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鬼母,你奶奶弄出来的鬼母。”老头是咬着牙冲我说出来这话的。 我不知道什么鬼母,没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老头说这东西很难弄,而且也只有我奶奶那样的人能做出来。 这东西,是我奶奶养的!? 虽然我已经有好久没有看到奶奶了,但是他那慈眉善目跟村里那些普通老太婆没啥区别,这一切简直就跟我做梦似的。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现在搞清楚了,这鬼母在老屋后面的地窖里,那些脏东西不敢靠近老屋,纷纷绕道走,而且这玩意要是醒过来,肯定要闹一次大凶。 “嫩娘哩,难怪当年戈老婆子都被伤成那样了,还能去杀张家人,原来是带着这玩意去的,啧啧啧……”老头不停地咋舌,说,“张家人不是不敢进老屋,除了害怕你奶奶没死外,肯定怕这玩意出来,所以先剪两个无常鬼开道。” 我在一旁听老头嘀咕,小声问这什么鬼母是不是很厉害? “嫩以后见了世面就知道了,这玩意彻底闹起凶来,除了当下几个大门大派,估计还真没几个能接的住这玩意。你说厉不厉害?”老头说完就不等我说话,推着我说,“走走走,这地方阴气太重。万一醒过来就麻烦了!” 我被吓的不轻,赶紧就掉头上去,但是脚都踩楼梯上了,老头在后面抱着铁匣子说了句不对。 然后我转过来发现他直勾勾的看我,有些古怪的神情,我心里有些发毛的问怎么了。 老头一拍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我说,“嫩手上戴着的戒指不是能收这些东西?你试试能不能把她收了。” 我一听被吓的不行,我戴着的戒指是泠修崖给我为了收虫女的,而且这么凶的东西能不能收进去还真不好说。 “这是你奶奶送你的一份大礼,你奶奶想要你有自保的能力守护古家的秘密,也想让你好好的活着。”老头在一旁道。 我这样一听心里突然有些心动,如果我有鬼母和虫女作为防御手段,这两种都属于禁术般存在的东西,要是能够彻底的发挥威力。 想到这里我心里嘭嘭直跳。 我走过去伸出手按在戒指上,然后哆嗦的对着白衣女尸嘴里默念泠修崖给我的口诀,可是我刚念一半,坐在太师椅上的女尸身体蓦然震动了下。 一股从脚底板涌上的寒气和阴风瞬间在这个不大的地窖爆开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扒坟(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股阴风浓郁的都形成了一股雾气,卷动起来的气势,磅礴的快要把地窖给掀开一样。 “坏了。”老头在后面急的跳起来骂了句。然后从身上一咬牙,直接拿出了一面黑色刻画着魔鬼骷髅的小旗帜。 这旗帜跟铁扇公主的芭蕉扇一样,老头一挥瞬间就变成了国旗一样大小,然后从上面一股汹涌的煞气就冲天而起。 旗帜上面缠绕着黑雾,那些黑雾里有一张张狰狞可怖的脸,好像那旗里有些数不尽的冤魂一样。 这状况我已经完全不能控制了,地窖里能见度本来就低,这时候那些冤魂的嘶吼和呜咽如鬼哭的阴风卷动,我就只能隐约看到那白衣女尸越来越震动的厉害。 随即听到了咔咔声,是太师椅碎裂发出来的声音,那白衣女尸好像要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刚要继续默念下去,但那白衣女突然抬头,那是一张冰冷如水的容颜,只是苍白入纸的面色让人心底有些发毛。 她的嘴角突然冲着我微笑了一下。 接着…… 整个人散开成为了一滩白雾,在我周身环绕了一圈后,顺着手指钻入到了戒指里。 暴风雨过后的天晴,压在心头的阴影终于随着鬼母进入戒指后平息下来,只留下满目狼藉的地窖。 还有那把杵在黑暗里空荡荡的太师椅。 老头收回了旗帜,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骂骂咧咧道,奶奶的,幸好,幸好口诀有用,要不然就麻烦了。 老头的这话简直就犹如当头棒喝一样,我口干舌燥的不知所措了,心脏跳动的厉害。 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刚开始我的召唤口诀根本就没有念完,白衣女就化为白色的雾钻入了戒指里。 而且,进入戒指前那充满深意的微笑,她根本就不是我召唤进入戒指的。 而是她……自己进去的。 我不知道这样会带来什么后果,但是现在我只能强行的压制住心里升腾起来的不安感。 跟着老头从地窖里爬出来,浑身都是泥,而且还夹着一股泥腥味,重新把地窖盖住,跟老头进了灵堂到了奶奶的棺材前。 作为后辈给去世的亲人行礼是应该的,我跪在奶奶棺材前磕了三个头,磕头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手里戒指有点不受控制的颤抖。 我知道是鬼母在闹。 虽然有些紧张,但好在她没有出来,这鬼母和戒指里的虫女不同,鬼母来历不明,而且是我奶奶弄出来的,我知道的不多。 虫女是炼制出来的,如今只能算是傀儡,上面有我的精血作为联系,还有一层泠修崖的封印,所以操控虫女要简单的多。 等做完这一切后,老头把那个铁匣子递给了我,说,“嫩不是要秘术,这里面肯定有!” 我白了他一眼,这东西本来就是古家的。 从老头手里接过来后,我没有遮掩什么,实际上也没有必要,如果这老头真的有坏心思,我相信他有能力带走这东西。 铁匣子上的古锁已经锈迹斑斑,盒子没锁,中间有条缝,我捯饬了下,撕开沾满灰尘的黄纸,没整明白是怎么开。 想着是不是砸开的时候,手指头在下面似乎是摸到一个凹点,然后咔嚓一声,那盒子开了。 哐当一声,有东西从摔在地上的盒子里滚了出来,老头吓的叫了声,我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本老旧的古文书,还是写的篆字,封面几个字我看一眼,认出来了。 《葬白洞尘七十二门术》。 这是个什么玩意,我有些慌乱,捡起来打开书,书页还保存的完好,虽然看样子这东西年代肯定很久远了。 这真的是我印象里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婆留下来的!? 我翻开后看了一眼,这里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一些丧葬礼仪忌讳之类。 这里有各种各样对付妖魔鬼怪的手段,比如行尸,僵尸,厉鬼,而且越往后我发现就不是简单的东西了,而是一些诡异的术。 我嘶了一声,其实我一直抵触或者是不相信我奶奶是老头嘴里说的那个戈老太,但是真见到这东西时候,我心情还是很复杂的,说不明白。 当你熟悉至极的一个人突然在别人嘴里以另外的一种身份出现时候,哪怕这人死了,你也会感觉不寒而栗。 没敢继续翻下去,我把这本书合上,然后去看铁匣子里面其他东西,里面是用黄布垫着的,果然我看到了那个紫玉盒子。 在那个紫玉盒子旁边还有一本老黄古旧的小册子,我先把那册子拿起来,这小册子更古旧,感觉只要不注意就会散一样,而且很多页面已经跨了。 这册子上不仅没有什么字迹,而且还是残卷,后面被撕了不知道多少,已经不知所踪。 整个小册子都是插图,而且都很古怪,这些图全部都是剪纸画,有各种各样剪出来的皮影人。 我也没有仔细看,就去拿紫玉盒子,但是在底下我又看到了有好几张皮影人。 “你知道你们古家最拿手的东西是什么不?”老头在灵堂里,一直站着没有说话,这时候看到我从匣子里拿出那几张皮影小人,突然问了句。 “我听过爷爷会皮影戏,以前给别人放电影,是一个赶山客。”其实老头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隐约猜测到古家拥有什么手段了。 我已经见识到了苗家的蛊术,张家的纸人,苏家的傩神,而古家的手段,是皮影。 我现在忽然之间醒悟了,八门其实就是八个家族,这些家族各自都有自己的不传手段。 “嫩只知道皮影戏,但你不知道你们古家的皮影鬼煞,能杀人。只不过古家……”老头沉吟,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皮影鬼煞。 剪纸的起源很早,从最开始最普通的旺财,祈福,镇邪,到最后的皮影,而后来古家融合了巫祝剪纸之术。 所以就有了鬼纸一说。 这剪纸算是汉唐文化一种,作为国粹除了寓意好之外,另外有定神安魂的效果。 其实从巫祝文化开始流传,有一说这剪纸其实也算是画符一种,当然只是小道,跟茅山那种符篆没的比,但越是小的东西,在很多地方能有奇效。 但是这剪纸跟纸人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那就是精气神,老头跟我说的很清楚,无论是养鬼,赶尸,做蛊……八门都有各自的秘术,不过都有伤天和,但天下霍乱,鬼道当兴,术法之秘,不流纸笔。 第一百四十五章 扒坟(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纸人张家和皮影古家。 纸人是扎出来的,而皮影则是剪,这两则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需要消耗大量的精气神,也就是一些越恐怖牛叉的东西会被反噬的越凶,搞不好没弄出来,自己承受不住嗝屁了。 这让我想到了纸人张家煞心双老俩个老家伙敢扎黑白无常出来,那也是因为她们俩本身很厉害,要换做张家普通人估计没扎完就先吐血身亡了。 但是这里面我还存在疑惑,转过身问老头,这剪纸和纸人不止是张家和古家人会,为什么别人弄出来没有效果。 老头白了我一眼,说,“嫩师傅我也会剪纸之术,只不过这玩意都需要血脉传承,你如今是古家唯一的后人了,有古家血脉,所以你才能够发挥出剪纸之术的威力出来。” 老头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 原来是需要血脉传承,也就是古家的剪纸,我有古家的血脉,如今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发挥出来,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感觉不太真实。 就跟近亲结婚会生下畸形儿,这就是因为血脉的关系。可想而知,这东西的确存在。 我翻了一下古家这本老旧的古书,后面竟然还有剪纸续命的术,应该算是鬼纸文化,道术上有五鬼运财之说。 南洋也有养小鬼招财的风俗,这鬼纸跟他们算是有差不多,都是通过歪门邪道来求运道的。 算是剪纸里面的禁术了,因为上面说了,这续命鬼纸需要那不足月数的孩童未曾上封的天灵盖软骨剪成。 小孩未长成形的时候,其实都是小鬼,用那东西剪出来的鬼纸算是丧尽天良,但同样的,也威力巨大。 但毕竟有违天理,肯定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这老旧泛黄的古书应该是古家流传下来的,爷爷走后奶奶一直保管在铁匣子里,而那本葬白洞尘七十二门术是奶奶留下来的。 我问老头,老头告诉我,奶奶也是八门之一。但是具体是那一门,老头绝口不提。我从他眼神里看出他是不愿意透露。 “戈老婆子的一生都是传奇,当年无论是八门,还是正道都知道她戈老太是什么角色,但是后来为了古家,为了古老三,成了一个废人。” 我暂时不想说这些,就想着先把奶奶埋葬了,可是老头不许,说如果我奶奶真的死了,必须就得在灵堂用这红棺材摆放七天七夜。 他们这行人时辰看的都比较重,每一个时辰代表的东西都不一样,再说这是下半夜,阴气也旺盛,老头说要是真的随便下葬,会出事。 我问老头,那怎么办!? “嘿,你们家不有现成的地窖么,到时候把尸体往里面一扔就成了。”老头嘿笑一声,感觉是在半开玩笑的说。 他说话有点不尊重我奶奶,我当时就有些不高兴了,但老头补充了句,“嫩别生气,戈老太有口棺材不错了,这八门里多少人死的时候都尸骨无存。” “不是跟你开玩笑,下葬可以,但要选对日子,而且还得用七根桃木钉封棺,不仅如此,要是能弄条黑狗血洒棺材上更好。就算你把尸体扔地窖里,地窖口也要用糯米混成的水泥封住。” 老头跟我解释的原因非常简单,他们这些人跟妖魔鬼怪打交道,身上多少沾染了一些阴气,生前还能抵抗,但是真的死了,尸体容易出问题,而且要是不挑对地方埋在阴地。 尸体长年累月的吸收阴气,到时候会成大气候。 所以这些个人对死后自己的下场往往都是不怎么在意的,因为一般情况都是一把火直接烧了,这让我想到了村里的神婆神汉。 这些人死后也是不能用棺材葬的,一般都是破草席和被子一卷,然后直接挖个坑就埋了。 “嫩先跟师傅我把你们村的那些尸体弄出来,要不然给那张家的狗崽子弄尸变了麻烦。嫩师傅我顺便传你几招绝学。”老头神色得意的说道。 “师傅,你还会赶尸啊?”我一看这老头要去那个黑布后面把村里人尸体弄出来,一下就想到了湖南湘西有赶尸人存在。 这老头,不会是个赶尸人吧!? “切,赶尸算个屁,嫩师傅我吹口气都能把那些尸体给弄出来你信不?”老头说着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但是我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 在半路上,我眼瞅着天不久就快亮了,就问老头,为啥不等天亮了在做这些事。 “嫩见过赶尸白天能做的?有些事光天化日不能做。”老头指了指头顶,“天看着呢!” 老头给我的理由就是,这种事不能见光,丧葬这些东西都是必须要在太阳出来之前做完。 张家那俩老头要白天把那俩无常鬼弄出来,不用我们出手,太阳底下一晒,直接就成一堆灰烬了。 还有一些不算隐秘的事老头跟我大致说了一遍,首先就是爷爷压根不是什么从北方逃难过来的,当初古家被八门之中的人围剿,最起码有四门参与了进来。 古家掌门古太虚跟族人反抗,但古家难逃灭族的危险,上上下下一千多族人,除了我爷爷,其余全部死绝。 老头去过远在北方曾经古家的太祖庙,密密麻麻的骨骸遍布整个古家,残破不堪的断壁苍凉和古家人的怨气围绕古家太祖庙长年不散。 古家掌门死时发宏愿,古家族人永生永世不入轮回,凡其余七门踏入古家太祖庙半步,都不得好死。 这是咒怨,一个家族被屠戮留下的诅咒。 当初繁荣昌盛八门之一的古家,一千多人死后甘愿不入轮回,让古家成了禁地,那股滔天的戾气。但凡其余七门之人踏入一步,都将受到古家亡魂不死不休的报复。 我能够想象到古家尸骸遍野的惨烈程度,在面对四个家族层出不穷的手段,古家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我爷爷费劲千辛万苦逃脱追杀,但依旧中了纸人张家暗算,右脚被挑断了脚经,一辈子成了跛脚。 正因为纸人张家对爷爷穷追不舍,后来就有了奶奶被逼无奈动用鬼母去纸人张家杀人的场景。 这里老头透露我一点,那就是奶奶也曾遭到暗算,被下了类似于咒语的东西,成了废人。 我问是谁。 老头却摇头,说凭我现在的实力,知道的越多,对我没用任何好处。 第一百四十六章 扒坟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红鳞血玉。 我下意识的就摸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血玉,让我更加能够确信怀璧其罪的道理。 在自己没有足够看清或者解开这一切的谜团之前,一切的算计都是枉然,而这一切都需要能力。 “他们都是为了古家的祖玉么?”我深吸一口气,想到了爷爷为什么能逃出古家了。 当年爷爷的年龄并不大,古家族人全族用性命保住了爷爷,并且让他带走了古玉。 不过老头却摇头,古家的祖玉只是一部分,不会引起其余七门出动四门来围剿的地步,毕竟外八道各自都有自己的势力。 如果不是关乎的事情太大,那怕古玉有再大的诱惑力,根本就不会演变成这样。 可是,当年为什么偏偏要围剿古家,而不是其余七门之一,这一点老头也不知道,但根据他掌握的线索,这事情可能不单单因为古玉。 而是,因为我。 其实话说到这里,我已经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也感觉这是一场惊天的阴谋或者迷局,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因为古家灭门的时候。 我根本就还没有出生,甚至我爸也没有出生,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老头默默叹了一声,“当年八门苗家请出了侗族三位仙娘婆之一的常三太奶,窥视天机,至于窥视到什么,恐怕只有苗家那些老家伙才知道了。” 仙娘婆。 我刚从七奶奶嘴里听说过不久,整个侗族只有三位,从言辞话语里我就能够听出侗族出现一位仙娘婆有多难。 但正因为如此,仙娘婆有些窥视天机的本事,能够窥探到未来。 根据老头说的话,当年八门苗家从侗族花了不少代价请出了一位仙娘婆窥视天机后,召集了其余七门,紧接着其中四门对古家展开了围杀。 至于那位侗族仙娘婆窥视到什么,无人知晓。 这里面有很多不仅我不知道,就连老头都看不透,但他曾经了解过一点,古家的祖玉,并不是传承而来。 红鳞血玉的来历,并非是古家祖先一代代传下来,而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然后作为了祖玉。 听到这里我一边走的脚步都轻微的颤了一下,因为我忽然之间想到了,泠修崖说过古家一位先祖对他有过恩惠。 泠修崖无数年前留下一缕残魂庇佑古家长年不衰,可能就是因为泠修崖庇佑,让的古家虽然只有剪纸之术,但经久不衰。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红鳞血玉,会不会就是泠修崖当年赠送给的古家!? 正因为这一缕残魂的联系,让奶奶请出了孟百川给我结了冥婚,目的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让我活下去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孟百川还要安排白泽保护我!? 不对。 他们早就知道了,我奶奶肯定知道很多事情,她一直都在暗中做手脚。 当年爷爷跟那群鬼面人离开后音讯全无,可是我们家却闭口不谈关于爷爷的半点下落。 我奶奶不可能不担心爷爷不然又怎么会当初为了爷爷去杀纸人张家!? 这一切虽然现在很多地方还没有头绪,但是联系起来,我竟然有一种被人操控安排的恐慌。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脏止不住的嘭嘭直跳,这牵扯的太大了。 不过我现在还是太弱了,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智上,泠修崖也曾说过,保护我的最好办法,如今就是什么都不跟我说。 有些话,不能听,听了就要做。 有些事,不能做,做了就会死。 我已经经历了一些事,尽管在那些老家伙眼里还很稚嫩,但已经今非昔比,相对于最开始连世界上妖魔鬼怪都不相信的我,如今我已然能够接受。 古家祖玉的真正来历!? 当初侗族那位仙娘婆究竟窥视到了什么,为什么其余七门会突然对古家展开围剿!? 古家的祖玉到底拥有怎么样的秘密,他们是为了什么!? 还有我,白泽也曾经透露我身上有解开外八道,外八道应该就是指所有八门,我身上有解开八门几代人的恩怨钥匙。 而且因为这件事各自家族已经死了太多太多的人。 八门如今已经出现了傩门苏家,皮影古家,纸人张家,蛊疆苗家,白泽肯定也是其中之一,就是不知道白家又是怎么样的势力。 如果这样已经出现了五个家族,那另外三个家族又各自拥有什么样千奇百怪的能力。 我的头越想越疼,大致的从老头嘴里得知了一些当年的八门之间的隐秘,尽管这其中还是有很多地方说不通。 就好比我奶奶跟爷爷的相识,奶奶又是怎样的身份,为什么会养一个鬼母。 这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 思索间,我跟老头就已经来到了村后那块破布帘子前,那块微微随风抖动着的黑布。 让我觉得恐惧,到处都是腐烂的死尸留下的发黄的尸水。臭不可闻,连空气水渠里的水,好像都散发着一股臭味。 尤其是村子死狗死猫腐烂后的烂臭味,让人闻之想吐。 夜色里格外寂静。 我看着那微微摇晃的黑布,想到里面站着一排排僵硬的尸体心里有些害怕,刚要问老头怎么办,却看到那黑布晃动了下,竟然多了一个身影。 老头吓的一下就跳我身后去了,我就感觉眼前黑了一下,在看的时候,黑布站了一个人。 “嫩爹个蛋,吓死嫩师傅我了!”看清是个人,我感觉身后衣服一松,老头从我后面钻出来了。 见我诧异的看着他,老头黑着个脸,冲我瞪了一眼喊,你瞅啥? 门口那人抱着跪着的尸体就开始打哆嗦,过了一会,传来很压抑的哭声,那人肩膀一抖一抖的,哭的厉害。 我稍微走进一看才发现那是二狗,我当时看到他第一眼有些惊讶,但是随后就想到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慧死了。 不知道纸人张家做了什么,我看到小慧整个人面容如同白灰,嘴唇黑的发紫,很妖异。 二狗就躲在地上抱着她的尸体,埋头沙哑的哭。 我站在旁边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上前,倒是旁边的老头看到是个活人,胆子大了不少,没头没脑的就想上前。 但我给拉住了。 “让他哭会吧!” 我盯着二狗躲在黑布角落整个人都在发抖,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没用。 “徒儿,嫩师傅我不是说胡话,他这样会出事的。”老头虽然没上前,但是却小声嘀咕了句,我看到他欲言又止还要说什么,但是终究没说啥。 不一会儿,二狗就把小慧的尸体抱了起来,然后红着眼走出了黑布,朝着远处走。 第一百四十七章 鬼出棺(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小伙砸,你干啥,脑袋出毛病了,大晚上抱着一具尸体上哪!?”老头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二狗头也不回,老头深吸一口气,小声对我说,“快快快,跟上去!不然要出事。” 老头说的很急,二狗头也不回,走了老远,看见我们跟着,他说了句,“你们别跟着我了,赶紧走吧。小慧死了,我就想给她好好安葬。” 老头一听脸色就变了,说不行。 但二狗听不进去,继续往前走,老头估计怕事情真坏了,少有的严肃起来,跟我说,“赶紧去拦着,不然真出事,这尸体不能落土,沾上土之后就会招凶。” 我心里膈应,老家的人死后都讲究一个入土为安,这会老头却说这尸体不能入土。 看我不动,老头一瞪眼,喊,“这还没解决问题呢,这尸体有了身孕,胎死腹中,被纸人张家的妖术所害,不能入土。” 纸人张家扎的纸人能动,除了消耗精气神外,还有一个东西作祟,那就是纸人张家有供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老头说,供奉的那东西算是个邪神,供奉这邪神的门徒有个风俗,那就是尸体死了不能下葬。 要是就那么下葬,就会被孤魂野鬼侮辱,这还是简单的,胎死腹中的婴儿对世间的渴望往往比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还要强烈。 这尸体死的本来就邪性,透露出怨气,这股怨气在胎中没法宣泄,会让胎儿受到侵蚀,日积月累下,很有可能形成子母煞。 老头正因为要带我来把这些尸体,其实就是想要弄到一个地方一把火烧掉,这些尸体,纸人张家肯定是想用来做比普通白纸扎出来的东西。 “小六哥,那个……你……” 我在大门外面截住他,想厚着脸皮拦住,可是一看见二狗的脸,我呆住了。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本来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现在眼神空洞木讷的丝毫没有灵气,掏空了。 皱纹一下就松开了,起伏间全是悲伤,整个脸上蒙着一片死气,机械而又执着的往前走。 只是提线木偶,心死灵空。 他那没神的眼睛在我身上扫了一下,冰冷的像是被摄像头扫过一样,精密依旧,可是没有人气,没有任何停留,行尸走肉的往前走。 老头过来,见我没拦住,骂了句,“嫩真是厉害,咋不拦住他。” 我看着二狗的背影,说了句,“那是他娶的媳妇。” 老头说,“我没说是我媳妇啊,快点的,碰见土之后,事情就坏了,走走走,赶紧去抢过来。这个事不能开玩笑,你必须上心。” 说着老头就往前走,可他扭过头来,发现我往回走了,过来拍我头一下,喊,“嫩有毛病了啊!嫩娘个哩,嫩师傅我给你操心上火的,你想干啥?” 我生气的吼了句,“那是她从小喜欢到大的女人,长大后准备宠一辈子的媳妇,他现在只不过想让她有一个安生的地方罢了,人心都是肉长的,要换做自己,你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老头被我说的话弄愣住了,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很快,他就嘿的冷笑了一声,“嫩师傅我经历过什么你并不知道,他这点事算啥?而且你也不好好看看,这玩意已经有尸变的迹象了,你瞅瞅那抱着尸体的人,脖子上长的是不是尸斑?” 老头这样一说,我就撇了一眼走上前的二狗,那老旧的衣领遮掩住的地方有像是水银一样的小斑点,而且眼神已经有些溃散。 我心里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但老头在一旁继续说,“他早就死了,只不过喉咙里卡着一口怨气罢了。这村子里,除了你有古家的血玉能够百邪不侵以外,谁还能活着?” 我忽然想到自己进村的时候看到二狗的古怪,然后他出现在奶奶灵堂的种种,他身上带着的那张符纸,心里突然有些揪心的痛。 执念。 二狗是因为存在找到小慧的执念,我以前听老一辈说过山里的一个故事,一个老头进山去找自己的孙女,他一直在那山林里转悠了几十年。 无数年后很多人都能看到那个老头,更恐怖的是那个老头看到人还会上前去问,比划她孙女的个头和样子。 可是那个老头自己都不知道,其实自己从山上摔下来已经死了。 我听说一些生前对一件事特别执着的人死后这种固执的执念就会牵引着本身,从而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人点化或者有一天他看到自己的尸体,才会瞬间醒悟自己已经死了。 如今的二狗,会不会也是这种奇怪的状态!? 现在已经凌晨三四点了,村里依旧还是一片朦胧的雾气,二狗抱着小慧尸体木呆呆的往村后的老坟圈子走的样子有点吓人。 到了林家峒的坟场,就是在山窝子地毛草堆里,那些堆砌起来的石头圈子有一半都垮掉了,坟场里荒草萋萋,只有林林总总的土坟堆在荒草隆起一个土包。 上面插着白条,夜风一吹诡异的很。 不过二狗的举动有些诡异,走进坟场一处老坟他就直接挖了起来,挖别人坟埋自己媳妇,我感觉有点瘆得慌,想要上前阻止。 可刚走过去,发现有点蹊跷,在泥土里有一张照片,等我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的,年纪不大,还是张黑白照。 “嫩是想作死啊,拿着一张死人照片,不怕人家晚上去找你?”老头在旁边撇了一眼说了句,这话说出来吓得我手哆嗦了下,赶紧把已经有些糊的照片扔了。 “师傅,你怎么知道的?”我小声的问。 “嫩拿的照片上弥漫了死气,一看就是个冤死鬼,咋的?你想学?” 我没听他说完,过去对二狗说,“这坟头挖不得,里面埋的那个都成鬼了,刚才路上我们还见到了!” 二狗不听,几铁锹下去,通的一声,似乎是砸到棺材板了。 老头在上面说了声,我去…… 那坟头里面,黑黝黝的一口棺材露了出来,这是那种装尸骨的棺材,大号的,不是装骨灰盒的,里面的人死了有年数了,我看了一眼老头,小声说,“师傅,待会要是有什么东西来,你一定要帮忙啊!” 我这不说还好,一说这话,老头脸上表情立即不好了,抬头看了看天,然后伸手掐算了几下,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说,“嫩师傅去帮你处理了,我最后再给你说一次,这女的,入不得土,想要入土得先超度,你不信,真会出事。” 第一百四十八章 鬼出棺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伏阴,太虚,冲煞,三凶!”老头掐指嘴里嘀咕这四个小节,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暗自骂道,“嫩娘个哩,今天是太岁日。难怪张家人要选这天动手。” 我在一旁听不懂,就问老头怎么了,什么三凶太岁日的。 “有句话嫩应该听说过,太岁头上不能动土!”老头不说话了,抬头看了一眼天后,小声的嘀咕道,“希望还来得及。” 说完,老头对我补充道,“嫩师傅我都是为了你。” 这话听起来怪大义凌然,可是怎么感觉这老头是要临阵退缩。 老头转身就要走,郑重的交代今天不能动土,到时候不仅是尸体要闹凶,这老坟场里的东西说不定都得出来。 “你不信就抬头看看。”老头指了指天,转身就走出了老坟场。 我抬头一看天就嘶了口凉气,就发现那若隐若现的月亮不知道是躲进了黑色犹如鬼魅的云层里,而且起了毛边,隐隐有些透红,像是一只流血泪的眼睛。 仿佛,今晚上的月亮在害怕什么东西似的。 我这心被这种天色弄的怪紧张,我不知道二狗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我觉得老头说的没错,这样下去会出事。 我思索着还是决定对二狗说两句,实在不行我也不管了,二狗现在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万一闹出点啥就坏了。 可我转头一看,却发现二狗已经把那老坟挖开了,都已经在挪棺材了,我一看这场景,头一阵嗡鸣。 “嘿!丫头……” 我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叫我。 我回头看见老头鬼头鬼脑的在坟头后面冲我喊。 他怎么又回来了!?我说你在那干嘛,过来啊。 他冲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招手让我过去,我刚想迈步子,突然感觉到不大对,我猜测现在大概快五点了,湖南这边的山沟野地早上就会起大雾。 尤其是今天晚上,给人一种阴雨绵绵的感觉,老头站在远处雾气里的坟头后面,就好像蹲在地上对我喊一样。半截身子埋到坟里了。 见我不过去,老头似乎是有点着急,他也不多说话,就是一个劲的冲我挥手。 他越是这样,我感觉越奇怪了,现在我看着他都不像他了。 虽然这脸是一样的,可是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见我不过去,他脸一黑,不高兴的说,“咋不听话,快过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害怕起来了,这东西绝对不是老头,虽然我和老头也不熟,但是他那个性不可能这么阴沉。 想不到尸体还没埋,这就惹来脏东西了。 我现在很紧张,因为这就我跟二狗两个在这,要是这脏东西有点道行,肯定会麻烦,我只能依靠虫女,至于那鬼母我控制不了。 我没敢表现出来,退后两步假装没有听到那个假老头说的话,转身看到二狗已经被鬼附身似的,竟然一个人在用锄头敲棺材。 “疯了疯了疯了!!” 我头皮发麻的看着魔障的二狗,然后过去想喊他,结果我就感觉背后升起一股阴风,吹的我后脖子一瞬间就麻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那个老头听见我叫二狗,似乎生气了,现在他脸上表情很吓人,拉的老长,一片青死,非常怨毒的看着我,似乎想要杀了我一样。 “没……那个……师傅,你咋回来了?” 我紧张的要死,一边拖延时间一边飞快的转悠想离开这里。 “过来。” 他站在坟堆后面露出半截身子,只是那张如同死了好久的黑脸阴沉铁青,说话的时候喉咙就跟被什么捏住似的,声音格外诡异。 我也顾不得什么了,想着小慧的尸体不能下葬,就转身过去喊二狗,让他别在弄了。 我刚说完这话,嗷的一声,背后就传来一声鬼叫,凉风嗖嗖的冲我灌我后脖颈去了。 “你找死!”我听见一声跟电子音一样的鬼叫在我耳边炸开,我回头一看,刚才那个老头已经快到我跟前了。 他裤腿下面空荡荡的,是飘着的! 我想起老话说的,这鬼都怕脏东西,我咳了一口吐沫,冲着他就吐了去。 嗤的一声,那老头的脸开始冒烟,飘着的那个人脸立马扭曲起来了。 我心里一乐,原来这鬼也不厉害啊。 可是那老头脸上扭曲,身上黑气缭绕,脸就跟被开水煮了一样,等到消停下来,我心里又苦叫连连,这哪里还是老头的那张脸啊,分明就是刚才我看见坟头里的那张遗照的脸啊! 还是个女的,只不过遗照上面黑白像最起码看上去还很清秀,扎着马尾辫,但是面前这个披头散发,而且眼珠子都是垂吊下来的,那张脸只剩了一半。 这个鬼估计是车祸死的,另一半脸被刮花了,脸蛋子耷拉在下巴上,颧骨断开,眼眶的眼珠子刚好吊在那颧骨上。 又是血又脓的,恶心的要死,关键是,这东西怨气不小啊,我都能看见周围的那黑气了。 它飘着就过来,我转身就跑,喊了声二狗! 真是作死,还挖人家坟头,现在找上来了! 可是我看见二狗的时候,我心里连苦都叫不上来了,不知道是因为受到尸气侵体,还是缺氧,现在昏倒在棺材上一动不动了。 我真是醉了。 我现在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转过身来,对着那狰狞可怖的女鬼喊,“今天天色不错,我们想把你挖出来透透风,没别的意思,你别激动!” 那女鬼整个身子都怔了下,然后冲着我翻了下白眼,吊着眼睛就向着我扑了过来。 我就感觉自己身上一阵冰冷,那感觉就像是有股凉气从我身体里钻过了一样,等我在睁开眼的时候,回头看见那个女鬼正歪着头看着我,一副搞不懂的样子。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她大眼瞪小眼。 鬼,灵,这些东西,一般留存于世,都是凭着一口怨气,或者是生前最后的一股念头,没有多少理智,要是能自主思考的那种,一般都是大道行的,存在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所以这个女鬼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似乎有点明白,她是想上我身! 鬼上身这种事我听说过,差不多是最常见的接触另一个世界的方式,过阴也就是这种方式。 但是鬼上身要么是被上身的人运势低,容易被上身,或者是体质不好,最可怕的一种,那鬼怨气很大,强行上身。 这种情况一般的人事后不死基本都成了疯疯癫癫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这是本尊的女人(七殿番)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看来我命比较硬,这女鬼没有成功。 “你要死!!” 那女鬼说话声音就跟汽车快要憋死的那动静一样,估计临死前就记住这声音了,我当时也吓着了。 刚回头就看到趴在棺材上原本已经昏睡过去的二狗浑身抽搐起来,就跟中邪一样,一下就立了起来,我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直接来掐我脖子了。 我转身就跑,可没跑两步,我就站住了,冷汗直流。 我面前不知道啥时候沾满了人,隐约的都能够看到他们在朦朦胧胧的雾气里,站在坟头。 清一色的,对襟大褂,其中有几个还带着那种清朝的顶戴花翎,一些女鬼也是头戴旗冠。 青紫色的葬服上,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黑压压的,鬼气缭绕,估计有三十几,就在那杵着。 一个个板着铁青色的脸,一动不动。 这里是坟地,最不缺的就是鬼。 我现在都绝望了,这么多鬼,我一个活人,我又不是苏邪和白泽,我也不能喊着豪壮的号子就冲出去,我自己都是手无傅鸡之力的人,我今天要怎么出去。 老头说的对,今天是太岁日,不能动土,肯定是什么地方做错了。 那个穿着清朝寿衣留着长辫最起码有百年道行的老鬼先站在最前面,面无表情的瞪着我。 “过来。” 他那声音带着颤音,音调低而频率高,来来回回飘飘忽忽的,明明是自己说的。 我听的就像是在每个坟头都有人附和一样,忽近忽远的,似乎是有很多东西在我身边身后叫唤。 那一张张面无表情,跟纸人木偶一样的诡异的脸,死死的盯着我,让我身心俱寒。 我知道今天是走不了,咽口吐沫说,“你们是想干什么?” 这次那个穿着清朝寿衣的老鬼没有啰嗦,直接冲我飘了过来。 到底是年数久的老鬼了,飘过来的时候空气嗷嗷的都放起了气炮,那阴气墨一样的就飘了过来,我耳边鬼叫连连,仿佛直进了阴间一样。 到我跟前之后,他伸出手,尸瘢遍布的手上,指甲血红入钩。 我的脑袋瞬间就炸开了,当时连什么召唤虫女的口诀都忘记了,根本就没有了任何记忆。 伴随着那小鬼的哭号,我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我害怕,说真的,虽然描绘不出来这恐怖的场景,可这老鬼给我的压力,甚至说是死亡笼罩的阴影。 “赫赫……” 那老鬼笑了一下,跟夜枭一样,桀桀刺耳。 他伸出那寸长红指甲在我下巴上一挑,我就感觉自己像是被那烧红的铁丝冰住一样,明明是烫的要死,但是大脑里给的感受却是冰凉。 我眼神真不敢跟他对视,那老鬼直接说了这么一句,我那眼睛不自觉的就跟他对视了,那猩红的眼睛中瞳孔是白的。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那恐惧铺天盖地的就来了,我眼里全是那一片红,但是脑子里的却不是,我心底最深处的恐惧爬了出来。 我真的内心崩溃了,因为这些事如此真实,而且就发生过,真正的恐惧是后怕! 我感觉自己像是溺水了一样,想要挣扎,可偏偏挣扎不出来啊,头发,还有漫天的头发。 我转身过去,镜子里就会出现一个背对着的我,长头发到地的红衣影子。 虽然我知道这只是我臆想出来的,但是我感觉到自己开始发冷,虚弱的冷,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流失,我好想闭上眼睛。 那股浓郁的阴死之气直往我心口钻,浑身冰凉的失去了知觉,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边却出现了一连窜的 飘飘飘,洒洒洒。 肉血头上开了花。 爹不教,娘不要。 出生杀娘又吃爹。 我感觉后背一下就毛骨悚然起来了,我竟然在这个老坟场听到了这种渗人的儿歌,而且还是稚嫩的童声,小孩子唱出来的啊。 在这朦胧的鬼地方跟勾魂一样渗人,尤其是这歌声竟然带着嘻嘻哈哈。 “鞋儿潮潮河边走,小手捏捏放心口,你要问我什么河,你要问我什么手。” 这是一个稚嫩的小女生笑着唱出来的,我脖子僵硬了,眼睛四处乱看只看到坟场里无数鬼影,但是隐约我看到从坟场外面有一个影子在闪烁。 接着,一个稚嫩的小男孩又接了话,但是音调诡异古怪,渗人心神。 “河是黄泉河,手是掏心手,骗爹要吃糖葫芦,菜刀一口剁脖后,烹炒配闷吃娘肉……” 这他妈丧心病狂的鬼歌,让我整个人都快疯了,这是什么鬼,是什么东西? 老鬼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抬头往我身后看,我拧头过去,刚好看见两个穿着红兜的小人抬着一红一青两顶轿子撒着欢的往这边跑来。 那小孩就跟纸扎的童男童女一样,又像是那种带着面具的大头娃娃,腮红重,脸像是扑了面粉一样。 我打小就对这东西感觉渗得慌,那俩东西抬两顶轿子几乎是贴着坟头尖就飘了过来,我这次这没力气在动弹了,干脆直接闭上了眼。 原本站在我旁边的老鬼阴沉着脸,转过身就去拦住,可是等我睁开眼的时候。 刚好是看见那被其中一顶轿子吞进去,刚才猛的一塌糊涂的老鬼头,现在甚至连说什么都没来的及,直接被吞了进去。 当时就心寒了,怕这俩小东西是真的有逆天道行的,肯定凶的不行。 我也顾不得装死,咳嗽了一声,挣扎的想起来可我刚折身起到一半,面前就杵着那张大如斗的脑袋了,小孩总共一米多高,那脑袋几乎是占了一半,我吓的直接摔在了地上。 两个都穿着红兜,一男一女诡异的紧,我猛然想到七奶奶说村里出现过轿子,现在回想起来,十之八九就是这玩意了。 俩鬼东西抬着轿子就直接往我这里冲了过来,我吓得魂都快丢了,想到这轿子能吞鬼,估计我一碰就会被吞进去。 连召唤虫女的时间都没有,我起身那俩鬼东西就已经来到近前,我感觉头上一黑,一股浓郁的腥臭味传出,一张苍白的小儿脸都贴我面前了。 我甚至想要闭上眼睛都成了奢望,那张脸诡异一笑,我就感觉自己发晕,像是黑洞一样,整个身子都被他吸了过去。 不过我耳边突然炸开一声笑的尖叫,头上那黑影跟鼻子里的腥臭一块消失。 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大头娃娃现在长着大嘴,脸上表情狰狞,就像是啃了石头一样,难受的紧。 那俩东西面具一般的脸上,似乎有点惊惧,跟恐慌。 第一百五十章 本尊的女人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有鬼!”那个笑腔扎着冲天辫的小女生痛苦的喊了声。 “跑!” 哭腔穿红兜的小男生回应,那俩大头娃娃扛着黑乎乎的轿子,贴着坟头就退开了老远。 我都被惊呆了,就觉得从头顶不停地传出阴寒气息往自己脖子里灌,毛骨悚然的头发根根竖起,用手抓了一下自己头。 可就这一个动作,几乎是成了我这一辈子的噩梦。 冰凉滑腻,我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 我猛的抬头,看见一双血红的鞋子,绷直了脚尖,正挂在我头顶上面,那根本就不是我的感觉,是风一吹,这东西的脚尖在我头上磨啊。 一席白衣,艳红的嘴唇,惨白的皮肤,没有瞳孔的双眸。 白,雪白!! 那如白雪的锦绣裙子裹着一双小脚,妖的不成样子,我看见了在我头顶上飘着的那个东西,大白若妖,在这永夜里仿若最不甘的咒怨,风一吹,有阴寒的话飘出来。 “岁月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一声哀叹,似包含了无尽的凄凉,她话语轻巧幽幽传遍整个坟场,整个人一晃眼的功夫,就听到那边抬着一顶轿子的鬼小孩凄厉的惨叫了声。 那轿子被隔空一把撕开,一个尖耳猴腮的老头站在了撕开的轿子地方,那老头目光放在了我头顶上那白衣身影上,目露阴沉。 “怪不得呢,把戈老太婆的鬼母都弄出来了,看来那戈老太婆真是死了。” 我听到从另外一个红轿子里传来一阵人説话的声音。那是个老太婆的声音,阴气四溢,声音随着风飘过来,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变冷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接着轿帘掀起,从里面走出一个目光阴损干瘦的老太婆,她盘起的白发后还戴着一朵纸扎的红花。 煞心双老。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两个才是真正的煞心双老,我跟老头刚开始碰到的俩个无常鬼不过是这俩老东西扎出来的纸人罢了。 完了,这下完蛋了。 我没有想到这俩老东西为了得到古家线索和我脖子上的祖玉不死心,亲自来到了这里。 “你瞅瞅,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老太婆伸出鸡爪一般的手,摸摸那穿红兜的鬼小孩,一老一小两个鬼里鬼气的东西,反正怎么看都不像人。 只是那阴毒的老眼睛看鬼母的时候透露出少许的畏惧,我抬头看着悬空在我头顶上的鬼母,真的快疯了啊。 这东西根本就不受任何限制和操控,刚开始我根本就没有做任何动作,是她自己出来的。 唯一能够解释一点,这个鬼母,是存在意识的。 奶奶,到底做了什么惊天的事,养了这么一个凶物出来。 “时光荏苒,旧人不覆!”鬼母幽幽的开口,说道,“请问,今夕是何年?” 这东西是活的,尽管她没有看我,但我知道她是在问我话,但是我却闭口不敢言。 “也只有戈老太婆才有这种本事了,硬是把一具千年古尸给养成了鬼母。”老鬼婆眼神撇向鬼母,冷哼一声,“但没有了戈老太婆的供奉,我就不信你还能翻起大浪来。” 说完目光里杀意凛然,轻轻地一拍那鬼小孩,就看到那哭腔的鬼孩童化为一道乌光,直接张着血盆大口而来,张开后,嘴巴里居然有一张煞白的脸,我感觉眼前一黑。 可是我头顶上的鬼母就轻轻一甩袖子,一股白气将那鬼童阻拦在外,但那老鬼婆手段多的数不胜数,也并没有指望那个小鬼能对付这鬼母。 老鬼婆手一翻,就出现了十六面纸扎的小黑旗,打出几道黑光,插入地面的十六面小旗,旗面立刻无风自动,十六只好似恶鬼一般的生灵然间从这些小旗上飞出。 这十六只恶鬼,在四周一转,顿时形成一道黑色飓风,磅礴的力量从其内扩散而出,单单是这样也就算了。 那被鬼母毁掉了青色轿子穿着如同寿衣的月公老头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扔出一道黑芒融入到了黑色雾气里。 刹那,闪烁的黑芒出现了一张巨大似笑非笑的鬼脸,上面更是弥漫出了黑色的咒文。 “戈夫人曾说,我庇佑古家五十年,五十年后,会让我找到临安,如今岁已过半,我的时间不多了,可只要见到他,哪怕是一眼,我也心甘情愿。”鬼母幽声开口。 说话的同时却没有任何迟疑,散发出白色的雾气先是直接将鬼婴包裹,那小鬼在鬼母这种凶物并且有自主意识的鬼神面前,压根就没有反抗能力。 只听到一声凄厉的嘶叫,哭腔婴儿瞬间就爆开了,但这一切鬼母白衣女根本闻所未闻,那风起云涌的白雾化作一只巨大的手。 猛地向前一抓,硬是把那迎面冲来的鬼脸扯烂。 此时煞心双老,月公和夜婆在面对鬼母施展出来的实力后也是透露出了凝重,那夜婆嘴里哼了声,阴冷的道。 “你竟然有神智,就应该清楚一点,那戈老太婆不可能实现对你的承诺,我不知道你跟她当初是因为什么,让的你心甘情愿成为鬼母保佑这古家唯一的香火,但是我这个老婆子告诉你,她在骗你。” “不,她说过!庇佑古家五十年,我就可以见到临安了,我会见到临安,我要当着她的面,亲口对他说出那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会的,一定会的。”看来鬼母也并非如我感受到的那般强大,或者说这一切都需要一种香火供奉之力。 从她的言辞片段我能够猜测出一点,我奶奶正因为能够炼制出这种鬼母,是因为这具女尸本身存在痴念,只有心甘情愿才能被炼制出来。 这鬼母存在意识,如果强行肯定不能炼化,当年我奶奶肯定在炼制的途中和她交换了条件,让这个鬼母庇佑古家五十年,要保住古家的唯一香火。 而条件则是会为她找到她口里说的临安。 夜婆阴沉着脸,古里古怪的说了句,“痴念竟然这么重,疯子……” “若是如当年,戈老太用香火之力供奉,我俩或许不是你对手,但是如今你也已是油尽灯枯,竟然执迷不悟,就休怪婆婆让你魂飞魄散了。在对你说一句,戈老太婆不可能会实现当年对你的承诺,她只不过是在利用你的执念罢了。” “流水青山若相偎,花落花开两相依!” 鬼母的痴念导致她的目光里不是那种如鬼怪的空洞,而且如被风吹皱的湖泊,荡漾起阵阵涟漪。 第一百五十一章本尊的女人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独自沉浸在那仅存的让她已经分不清年岁的回忆里,目光里透露出清澈,又散发出迷茫。 清澈的是她还记得那个身影,迷茫的是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 “冥顽不灵。” 夜婆冷然开口,她双手掐决,嘴里振振有词的不知道在默念什么,只见在远处,那原本已经暗淡的黑色小旗帜顿时诡异的长高了不少。 一股浓郁的黑芒扩散,其中有六道黑芒中,包裹着巨大的面孔,尤其是前面的两个,其散发的黑芒更是如魔焰,赫然就是月公和夜婆的狰狞的面孔。 “你可还记得,你自己的名字?” 这话不是从夜婆嘴里发出,而是从那虚幻的化作夜婆的面孔里,带着狰狞和愤怒。 来到近前后,我感受到了强烈的危及,不等鬼母有所动作,我快速将虫女召唤出来。 “我自己的名字?”鬼母对那来临的危及似没有察觉一样,声音透露出茫然和失神,呢喃道,“我不记得了,可是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还记得他。”鬼母的双眸里迷茫退散了很多,嘴角竟然勾勒出了一抹醉人的笑,轻声开口,“他叫临安,我只要记住这个名字,足以!” 几乎就在那危及来临的瞬间,鬼母那七长无比的手指和指甲从宽大的白衣袖子里伸出,这是我首次见识到鬼母将她那双让人毛骨悚然的鬼爪伸出来。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鬼母究竟有多强悍。 那纤细奇长的手指直接隔空一抓,月公和夜婆施展出来的鬼脸面相顿时扭曲狰狞可怖,但很快轰然崩溃,其内十六只恶鬼,消散一空,四周地面的十六只小旗,纷纷碎裂。 飓风消散后,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一片黑幕。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都没有看清楚,接着鬼母身子向前一迈,正要进入那黑幕之中,忽然她突然顿住,身子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蓦然间向后一扭。 只见一把黑纸镰刀,在其身前瞬间一闪,鬼母身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她厉吼一声,被反震回来,但是鬼母不愧是比虫女还要强悍的禁术之一。 在她一声轻哼下,她手一挥袖子里飞出了很多白色的银针,瞬间冲向黑幕。 黑幕奔溃的瞬间,月公老儿和夜婆子纷纷退后,面容有些吃惊盯着鬼母,显然那祭旗对他们也有不少的负荷。 此时的鬼母显然则是因为消耗太大,没有供奉之力的维持导致虚弱不堪,她本身就已经在地窖里封住了不下十年,一直处于沉睡状态。 相对虫女的空洞阴寒,在这鬼母身上除了那股内敛不住的阴气以外,竟然多了一种活人才有的灵动。 “你的执念,是痴!因能痴于情,故能极于意,正是这一股痴意,才让本该早就烟消云散的你以这种方式存活于世间,你原本可以做妖,原本可以成为鬼主。”夜婆望着鬼母,憎恨之余目光也透露出怜悯。 “是啊,我可以随时化妖,也可以成为鬼主,可我不愿。因为那样会让我丢掉那一丝仅存的记忆,因为那样……我就不记得临安了。我宁愿,以这种方式活着!” 我心神剧震,忽然之间涌现出了伤感,她本身就有着无比强烈的执念,这股执念可以让她即使不用跟奶奶交换条件也能成为凶物。 可她不愿,只因为那样……会抹去她脑海里唯一记得的名字。 “痴只会徒增伤感罢了,这世间万物情最薄弱,你这般痛苦的为了他活着,他如今却轮回转世和别人逍遥自在,你记得他,他可还记得你?”夜婆沉声开口。 “他……还会…记得我……么?” 夜婆的话让鬼母浑身轻微的颤抖,双眸里露出茫然无措,语言透露出迷茫,身体都虚幻了很多。 夜婆见状神色一喜,我在一旁自然也看出来了,鬼母能够存在的原因是她本身的痴念,如果她自己动摇了,痴念就会淡化,她同样也会消散。 “他记得,他一定记得。”我大声的对鬼母说道,“你怎么不想想,或许他此时也正在一个你还没有踏足的地方找你?” 鬼母望向我,目光从迷茫重新变为了坚定,甚至一瞬间连同气息都变了,她蓦然间回首看向夜婆,“你在诱导我?” “痴念太重的疯子,你如今已经穷途末路。竟然找死,婆婆就帮帮你。”原本以为不用大动干戈出手,只要让鬼母痴念淡化,她就算还能够存在也没有任何能力对抗了。 但一计不成,煞心双老俩老不死的直接打算动手,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苗家人的招数全部都是蛊和虫子,而纸人张家所用的东西都来源纸。 看来八门各个家族都有自己的绝技。 夜婆掏出了一个小纸人,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瞬间那鲜血就化作血雾,雾气立刻翻滚,包裹住纸人后眨眼间竟化作了一个小血人。 白纸变红纸,这夜婆就跟女娲捏泥化人一般,我估计这种术也是极为损阴德,但是威力肯定很大,那被血染红的小红纸人飞掠过来的时候直接就变大了。 转眼间,化为了一人高的红妆绝美影子。 这他妈纸人怎么活生生就成了人!? 感情这是在拍电影啊!? 红袍里红手撑了起来,做了一个招手动作,坟场黑气通天彻地,狂暴如斯,倒是那红妆影子如同三岁幼童,仿佛被这轻轻一碰,那便是香消玉殒。 鬼气被勾,到了那红妆素裹的影子旁边。那刻画出来的红唇一张,宛若吞天吐海一样,滔天的戾气居然拉成一条黑线,尽数钻到了她的嘴巴里。 方圆里黑气翻腾,雨丝飘舞,空气凌冽的同夹着如腊月飞雪。 那红妆猎猎,衣服上紫金叮咚,在这如墨的背景中,烈火样的烧的孤独。 “噗!!” 夜婆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已经披头散发的如同疯婆子,甚至头发也已然枯萎苍老,听说舌尖血蕴含了人的精气和精魂,看来这个老太婆弄出这种东西,也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当年你跟戈老太婆杀我张家一百二十三人,今人婆婆不惜消耗五年寿命,也要让你们魂飞魄散。” 夜婆目光狰狞,从披头散发的缝隙里瞪着鬼母和我。 以自身的寿命作为代价施展出了属于纸人张家的禁术,难怪这么恐怖。 第一百五十二章本尊的女人4(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现在口干舌燥,虫女这玩意要是完全融合能够释放当初金花娘子施展出来的手段,我相信比这纸人张家的红妆纸人要厉害。 但如今我用虫女根本就没用,除非……让虫女自爆。 “你是古家唯一的后人,我曾答应戈夫人庇佑古家,你身上缠绕着一丝他的因果,我或许能通过你找到临安。” 鬼母对那红妆纸人压根都没有看,而是虚弱的看着我,如今她的状态跟将死之人没有区别,极度虚弱的同时又满目渴望的看着我。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或许履行不了庇佑古家五十年的承诺,但你,答应带我找到他。我要当着他的面问亲口说出当初没有说的话。” “哪怕一眼,万劫不复,我也心甘情愿。答应我……”她渴求一般的望着我,静静地等待我的回答。 我注视她复杂的眸子许久,轻轻点头,“我答应你,如果我能够活着,终有一天你会和他相见。” 她忽然的笑了,如那盛开的白花,笑的灿烂。 “以我现在的状态,只有一次机会,施展过后我会沉睡,若有机会,你可趁机逃走。” 鬼母眼中幽光明亮,她忽然伸手一点眉心,突然有一只蝴蝶从眉心飞出,只不过这蝴蝶,此刻不再是红色,而是黑色。 黑色的蝴蝶,每一次振翅,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漩涡。望着那只黑色的蝴蝶,鬼母眼中露出了一抹迷茫的追忆之色。 她轻轻地呢喃,“你前世是那么傻,偏偏爱上一只蝴蝶,为它舍弃一切,甘愿为它舍了一生,上一世你寻我。 这一世,便由我来寻你,即便化为尸体,舍了灵智,碎了识海,失了记忆,可我还记得你。 那一世,你绣着比翼双飞的蝶,忘了一切,却仍记得自己在等一个人,你守着她的尸体独自终老在幽林深潭之下,那一直围绕在你身旁的蝴蝶始终相伴于你,你还记得这些,却不记得,那蝶是我。” “我心如竹盼君归,身化成海君不知。 焚翅成灰终不悔,我以我蝶逆轮回。” 鬼母轻声吟诵着这话同时,她那幽深的眸子里越来越明亮,那振动翅膀的黑色蝴蝶仿佛是受到鬼母情绪的感染,爆发出更加汹涌的能量。 那红妆纸人突然蓦然也动了,红袍袖子一挥,顿时有五根红色锥子化为红影冲了出来。 “砰!” 第一根锥子对碰,黑色蝴蝶落下无数黑色花粉。 “砰!” 第二根碎裂,露出漩涡之中的黑色蝴蝶,它依旧在振动翅膀,只是翅膀有了裂痕。 “砰!砰!” 连续两声,黑色蝴蝶彻底崩溃,但,就在追后那红色锥子飞掠过来的时候,鬼母瞬间消失在原地,那最后一根锥子却是在鬼母施展白网中禁锢。 轰然爆开。 只不过鬼母,身子一晃,喷出一口黑血,整个人萎靡下来,看似再无任何法力。 但就在这时,只见红影闪烁,虚空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鬼爪,蓦然间一爪抓来。 这鬼爪距离鬼母极近,在那鬼爪抓来的瞬间,硬是向旁边躲过一丝,但仍然被鬼爪抓中。 鬼母腹部,立刻被刮出一道巨大的伤口。 我现在口干舌燥,虫女这玩意要是完全融合能够释放当初金花娘子施展出来的手段,我相信比这纸人张家的红妆纸人要厉害。 但如今我用虫女根本就没用,除非……让虫女自爆。 “你是古家唯一的后人,我曾答应戈夫人庇佑古家,你身上缠绕着一丝他的因果,我或许能通过你找到临安。” 鬼母对那红妆纸人压根都没有看,而是虚弱的看着我,如今她的状态跟将死之人没有区别,极度虚弱的同时又满目渴望的看着我。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或许履行不了庇佑古家五十年的承诺,但你,答应带我找到他。我要当着他的面问亲口说出当初没有说的话。” “那怕一眼,万劫不复,我也心甘情愿。答应我……”她渴求一般的望着我,静静地等待我的回答。 我注视她复杂的眸子许久,轻轻点头,“我答应你,如果我能够活着,终有一天你会和他相见。” 她忽然的笑了,如那盛开的白花,笑的灿烂。 “以我现在的状态,只有一次机会,施展过后我会沉睡,若有机会,你可趁机逃走。” 鬼母眼中幽光明亮,她忽然伸手一点眉心,突然有一只蝴蝶从眉心飞出,只不过这蝴蝶,此刻不再是红色,而是黑色。 黑色的蝴蝶,每一次振翅,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漩涡。望着那只黑色的蝴蝶,鬼母眼中露出了一抹迷茫的追忆之色。 她轻轻地呢喃,“你前世是那么傻,偏偏爱上一只蝴蝶,为它舍弃一切,甘愿为它舍了一生,上一世你寻我。 这一世,便由我来寻你,即便化为尸体,舍了灵智,碎了识海,失了记忆,可我还记得你。 那一世,你绣着比翼双飞的蝶,忘了一切,却仍记得自己在等一个人,你守着她的尸体独自终老在幽林深潭之下,那一直围绕在你身旁的蝴蝶始终相伴于你,你还记得这些,却不记得,那蝶是我。” “我心如竹盼君归,身化成海君不知。 焚翅成灰终不悔,我以我蝶逆轮回。” 鬼母轻声吟诵着这话同时,她那幽深的眸子里越来越明亮,那振动翅膀的黑色蝴蝶仿佛是受到鬼母情绪的感染,爆发出更加汹涌的能量。 那红妆纸人突然蓦然也动了,红袍袖子一挥,顿时有五根红色锥子化为红影冲了出来。 “砰!” 第一根锥子对碰,黑色蝴蝶落下无数黑色花粉。 “砰!” 第二根碎裂,露出漩涡之中的黑色蝴蝶,它依旧在振动翅膀,只是翅膀有了裂痕。 “砰!砰!” 连续两声,黑色蝴蝶彻底崩溃,但,就在追后那红色锥子飞掠过来的时候,鬼母瞬间消失在原地,那最后一根锥子却是在鬼母施展白网中禁锢。 轰然爆开。 只不过鬼母,身子一晃,喷出一口黑血,整个人萎靡下来,看似再无任何法力。 但就在这时,只见红影闪烁,虚空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鬼爪,蓦然间一爪抓来。 这鬼爪距离鬼母极近,在那鬼爪抓来的瞬间,硬是向旁边躲过一丝,但仍然被鬼爪抓中。 鬼母腹部,立刻被刮出一道巨大的伤口。 第一百五十三章 道歉,不够(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袭白衣。 胜雪。 一缕幽发。 如幕。 一丝芳香,醉入心田。 这鬼母呆滞的出现在半空,即便是万物,都为之暗淡,无法想象此女子活着的时候拥有何等绝美容颜,就连煞心双老也没有了动作,剩下的,只有惊艳。 此时鬼母双目迷离恍惚,透露出茫然同时闪烁着坚定的清澈,她的身体在逐渐暗淡化为白光,但是她的目光却遥望着即将黎明的天边。 “他叫都临安!” 她微微闭目,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滑落脸颊,她仰首轻声开口。 那一天,我闭目在竹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化作生生不灭的竹海,不为觐见,只为等候你迟归的温暖; 那一世,我忍受无数年的孤寞,弃了来世。只为今生与你重见; 只是我们,今生今世也不会再见。 可你欠我幸福,拿什么来弥补。 你,还欠我一壶酒,一个承诺。 我用了往生下了一个约定,我可以丢掉记忆,丢掉轮回,可唯独不想丢弃你,我已寻你无数岁月,只想告诉,你还欠我一个承诺。 只想告诉,爱你,不悔…… 鬼母颤抖微闭双目,浑身泛起白光逐渐的扩散,化作漫天荧光渐渐地散落,只剩下一只雪白的蝴蝶,振动着翅膀,融入到了戒指里。 我沉默不言。 世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一生一代一双人。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相思相望不相亲。 最深的痴念,大概就是忘记了自己,可却还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吧。 啪啪啪!! 就在我沉寂在鬼母痴情的悲痛时,耳边顿时响起来拍掌声,转而看过去,就看到夜婆苍老的身子阴着脸瞅着我笑。 她拍着巴掌嘲讽冷笑道,“当真是好感人的场景,就是不知道现在你没有了那个鬼女撑腰,还有什么手段?” 我忽然之间沉默,如今鬼母陷入沉睡,对付这俩老东西虫女根本就不够看,事实上刚开始鬼母对持的时候我想离开。 但那红妆纸人很厉害,而且我也知道月公和夜婆一只在观察着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趁机逃走。 “古家的祖玉,我自己来拿!你竟然这么尖牙利嘴,待会落到婆婆手里,会先把你舌头割下来,然后在替古老三和戈老太婆好好教训教训你。”夜婆如此狼狈,对我已经恨之入骨,恨不得活生生剥了我的皮。 落在她手里,肯定会生不如死。 “你逃不掉。” 月公开口的同时,红妆纸人已经冲了过来,这俩老东西不愧是江湖了,根本就不会给我任何思考和做出反应的时间。 那红妆纸人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只看到一道红影的同时,我的耳边回荡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但也就在千钧一发的瞬间。 我的身后突然探出一直黑气凝聚成的手,直接伸出一把扯住红妆纸人。 一声凄厉惨叫,咔吧一声,像是艳阳天里的炸雷,那红妆纸人的头直接被拧断,但黑气聚成的手没有停止,一用力,直接将那断了的头从尸身上拽了下来。 阴风阵阵,坟场里飞沙走石,那声青啸带着浓浓的不甘,气柱一般,在这黑夜坟地里盘桓而上,于此同时,一句阴寒如同九幽地狱里发出的凌厉声在这边夜空中传出… “本尊的女人,你还没资格教训。” 吞月破云,风云嚎叫,似乎是想要撕裂这浓浓的黑夜,硕大的坟场中,那鬼火响应,飘飘洒洒。 像是阳间万家灯火,又像是星星坠落,璀璨异常,不过随着那冰寒肃杀的冷漠声音响彻这片夜空。 那红妆纸人尽裂,纷纷扰扰,化成碎片,雪花儿一样落到地面,飘落满地的纸屑。 在这如雷霆般的气势下,坟场掀起了一股风暴,月公和夜婆纷纷面色大变直接被震的连连退后,施展浑身解数停止下来后俩个人面露滔天惊恐。 更不要说此时坟场那些在鬼母和红妆纸人交战没入坟堆里的那些孤魂野鬼了,此时在这声充满冷漠和帝王般的气焰下。 沉寂刹那,无数冤魂仿佛被浩瀚的气势惊扰,竟然纷纷攘攘嘶吼恐惧不要命的从地底飞出,一股股黑色的怨气里夹着一张张男女老少惊恐嘶叫的脸。 在坟场的上空嘶鸣徘徊,那黑色浓郁的怨气遮住了隐藏在云层里的月光,使得整个天幕越加昏暗,鬼哭狼嚎如同修罗地狱。 一鬼之威,让坟场中众鬼服帖,一吼之威,恐怖如斯。 随即,我前面的虚空里一阵轻微的扭曲,一道青衫身影平静的从虚幻逐渐凝实,随着那道背影从虚空迈步而出,彻底的展露在我面前的时候。 我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那熟悉的背影和先前的声音,激动和思念都在一瞬间涌现出来,复杂的我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哆嗦。 此时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红了眼,落了喜悦的泪。 那人侧颜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像很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一袭青衫,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显得断冰切雪。 “本尊的女人,谁敢动她,杀、无、赦。” 低沉冷静的声音自他口中吐出,犹如地狱幽皇,格外凌厉可怕。 一句落音,老坟场的天空成为了风暴,狂风怒号,万鬼哀嚎,那声音犹如天威雷霆般响彻这片世界。 “这……不是活人。” 月公和夜婆都是见识过大场面的老家伙,泠修崖的状况他们多少能够一眼就看的出来,虽然他看上去跟活人无二,但是本质依旧有一些区别。 比如,他身上没有活人的生机,只有浩瀚无边的冥气。 “这股气息,是冥气!!不是孤魂野鬼,你……”夜婆望着脚踩虚空傲然负手而立的他,面露滔天骇然之色,指着他惊恐的道,“冥府,你是冥府的人?” 冥气。 冥界的存在独有的气息,跟世间的人身上会沾染的阳气一样,我以前就听白泽说过一些,在阳间流荡的孤魂野鬼,那怕是强大如鬼母,身上也只有浓郁至极的阴气和死气。 可以说换做是一些没有接触过冥界存在的阳间之人,不会知晓这些,但是如金花,煞心双老这种江湖人。 气息是遮掩不住的。 但正是因为他身上这股冥气,才会让他们如此的恐惧。 第一百五十四章 道歉不够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传闻冥府戒位森严,黑白无常在冥府如蝼蚁,我倒是看到过冥府圣使和冥将,不过绝对不可能一句话就让我心神震动如临天威一样,这……”月公倒吸一口凉气,泠修崖展露出来的强大已经超乎他的想象。 冥将。 我再次听到了这个称呼,当初在跟金花娘子对持的时候就提到过,泠修崖是超越冥界冥将之上的存在。 那天我差点被勾魂,那漆黑两三米高的身影从虚无走出的时候,那东西应该就是冥府的使者了。 “你们不是说,要割她舌头么?你们可敢当着本尊的面,再说一遍?” 幽寒犹如万年不化的寒冰仿佛能够冻结空气,让此地的温度急剧下降到了冰点。 泠修崖给我的向来是温文尔雅,但在很多时候,他也充满了铁血帝王的杀戮之气。 当初白泽说过一句话,再怎么温柔的帝王,他的身后也早已经是尸山血海。 月公和夜婆面临这句话像是在面临天威一般,竟然头皮发麻的不敢抬起,刚才还叫器嚣张的夜婆此时更是浑身有些哆嗦。 “误会,我纸人张家从来没有得罪过冥府或者对冥府有丝毫不敬,这女人与我张家有世仇,若不是当初她古家毁我张家人,如今这女人又杀了我饲养的鬼童和纸女,我们也不会来找他麻烦,此事……或许存在了一些你所不知道的误会。”夜婆狰狞可怖的面容早已经被恐惧所取代,她和月公经历太多,能够察觉到在他们面前的存在是何等可怕。 我听到纸人张家颠倒黑白的话心里就气急败坏了,这俩老东西真不要脸,当初要不是七门对古家围剿,纸人张家让我爷爷的脚成为残废一句追杀。 最后我奶奶肯定不会带着鬼母去闹,这一切分明就是纸人张家穷追不舍,现在却避重就轻的说是我们的错。 我刚要说话,泠修崖突然冷然的一笑,“不要说她没有能力杀你口里说的纸女鬼童,即便杀了,又如何?” “我不管谁对谁错,但伤了本尊的女人,一句误会……不够!”泠修崖充满杀意的阴寒声音传出,抬手间,风起云涌。 四周黑雾涌动中瞬间有九条黑蟒幻化,在雾气里翻滚游走,随后竟然从雾气挣扎而出,嘶鸣对着煞心双老而去。 俩个老头吓得面色苍白一片,但是面对黑蟒飞掠的速度,却是没有丝毫机会逃走,咬牙之下,立即又有纸人身影从煞心双老口里飞出。 但是在面临黑蟒汹涌的吞噬,根本就没有丝毫阻隔的能力,最终那月公掏出一张黑色的小纸人,咬破指尖在纸人上画着什么,嘴里不停地念叨咒语。 那纸人瞬间膨胀起来,一下就变成了一个偌大的黑纸巨人,迈着步张开双手直接撞在看黑蟒身上。 轰鸣之声响彻,黑纸人爆开,黑蟒同样重新化作了雾气,成为坟场里一张张恐惧狰狞的鬼脸嘶吼着满天逃窜。 “不要欺人太甚。” 黑纸人显然也是需要代价的,月公在纸人被毁灭的瞬间蹭蹭蹭的退后,停顿下来后整个人如同苍老了十岁,头发苍老银白更多,面容褶皱的同时声音冷然,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愤怒。 “本尊可以给你们一次施展张家最强之术的机会。”面对煞心双老被逼急后闪烁出来的杀机,泠修崖根本就没有丝毫在意。 话语幽静冷漠的传出,不急不慢的传入月公和夜婆耳里。 我侧目看了一眼身后,这时候虫女已经派不上用场了,二狗早就不省人事,刚开始我估计就是这俩老东西控制住了他。 或者说二狗早就死了。 他现在趴地上身子都已经变硬发白了,整个坟场也是涌现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场景,坟场不缺孤魂野鬼,不知道是因为泠修崖的气势,还是那煞心双老准备放大招了。 此时那些孤魂野鬼都被逼了出来,但是不敢飞起,只能在坟场四周徘徊嘶叫,坟场被毁的乱七八糟,无数坟堆坍塌碎裂,满坟场的纸屑。 “阴宴,原来你们结了阴宴啊。看来是天要亡我张家,戈老太婆啊戈老太婆,你不仅对自己狠,你对自己的孙女也狠,一步错,步步错!我夜婆子算是领教了,你这是在用整个八门的性命赌啊。” “论算计,我夜婆子甘拜下风,但我不信你死了,还能翻起大浪来。” 夜婆披头散发的反笑了一句,然后从身上掏出来一个白色跟记事本样的东西。 “丫头,你可记住了,论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婆婆,不是婆婆害死你们村子的人,害你们村的,是你奶奶。” “人鬼契约的宿主,都不得善终。八门里谁都可以结阴宴,但是你不能,你……”夜婆干脆不说下去了,沉吟着看向泠修崖。 “生是张家人,死也是张家的魂!你不是想看张家的禁术?我给你看。” 夜婆说完这话,双手高举着,冲着坟场那些冤魂就跪了下去。 我一看她动真格的,心里有些害怕,毕竟这老妖婆凶的厉害。 现在的夜婆虔诚就像是朝圣一样,她跪在地上嘴里嗷嗷呜呜的喊着,本来这地方就有雾气,她这一叫唤,就像是有了什么催化剂一样,让这整片天空变的沉闷起来。 倒是没有天地异象,但就像是秋高气爽的天,突然变成了夏天将要下暴雨之前的那沉闷天一样,不论身心,都让人感觉难受。 纸人张家的禁术让的整个天空暗沉了下来,泠修崖微微抬头,迎着夜风,青衫猎猎,山风阵阵,那一颦一笑,雾霭中似鬼似仙,脸上笑的越是无邪。 但是在泠修崖的脸上,略有失望,“鬼纸之术流传千年,最早是张鬼老,江湖都称为纸人张,后来鬼纸盛行,张家兴起。是因为有鬼祭的禁术,这是邪术,而本尊需要邪念! “如果是张家先祖纸人张施展可能会强的多,但如今这纸人张家的禁术……太弱。” 那天地运道化成头顶上的那片天,已经开始压下,要把坟场所有存在生生碾压。 泠修崖摇头略微失望,在面对高空风起云涌的黑雾,此地所有冤魂都纷纷不敢飞出,但是他却丝毫不顾,直接一步冲了上去。 仿佛开天辟地一样,那要压下来的天地运道直接撑开。 第一百五十五章奶奶的算计(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衣袍里手伸了出来,做了一个招手动作,那高空黑气通天彻地,鬼气被勾,瞬间从泠修崖的周身逃窜,到了那他的身边。 只不过那薄唇一张,宛若吞天吐海一样,滔天的戾气居然拉成一条黑线,尽数钻到了他的嘴里。 这就跟电影大片特效一样,不消一会,泠修崖就从黑雾中漏了出来。 瞬间天地清明,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夜婆浑身已经干瘦如柴,一口老血喷出来。趴在地跟死狗一样,泠修崖就以这种极为霸道方式抵抗住了这坟地绝脉之力。 可夜婆本身做的就是伤天害理的惨绝人寰的事,这种禁术都存在端倪,不然要是可以轻易施展出来,也就不会被家族禁令了,她自己吃了反噬之力,受了重伤。 “吞了,他把张家的魂祭出来的东西给吞了。”我头皮发麻的看着如今的泠修崖,他的容颜还是没有任何改变,只是那眼眸里邪气肆掠。 吞了那满天的鬼气后,他的整个气势更加磅礴了,屹立在半空以一种站在苍穹顶端的姿态俯视芸芸众生,如永夜君王一般。 “疯子,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疯子!!”月公吓的嗷嗷直叫了都,正因为他是张家人,受到过张家传承,才清楚的知晓张家禁术的可怕。 可越是如此,在见识到泠修崖直接把那鬼气吞了后,就越加的恐惧。 夜婆已经骨瘦如柴,如同油尽灯枯的将死之人,浑身的血肉仿佛都祭献了出去一样。 “太弱了,不堪一击!”泠修崖失望的摇头中,微微一叹,接着身影缓慢的扭曲,在半空竟然慢慢的隐退消失。 但就在他消失的瞬间,月公却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生死危机,不顾一切面色大变以惊人的速度退后。 就在他退后的霎那间,一只修长的手从月公先前的位置伸出,一把抓空,随即飞快隔空打出一道黑色符印,如果月公那老头晚半分,估计那手会直接捏断他的脖子。 但是那道黑色符印快快如闪电一样拍在了月公的身上。 紧接着,泠修崖的身影从那前面的虚空走出。 妖异鬼魅一样的术法让人闻之色变。 噙着一抹妖异的醉笑,泠修崖微微挑起剑眉,“感知力倒是尚可!但也就……仅此而已。” 月公被黑符印碰触后喷出鲜血,闷哼中身子向旁倒退,无法阻止分毫,在倒退时,他的肋处一片淤黑,赫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圆形印记。 那印记似可以吸收他的血肉,使得他在惊恐中,全身竟快速的枯萎,被那黑色的圆形印记吸收后,大范围的腐烂看来。 “诅咒,这是类似巫族施展诅咒之术!!” 阵阵黑气从那圆形印记内散出,使得月公发出凄厉的惨叫,一脸惊恐的骇然,想要去阻止那肋下的印记腐烂,但却难以做到,只能在那惨叫中,传出让人触目惊心的恐怖。 先前泠修崖打出的黑色符咒上就传出的一股诅咒之力,会吸收血肉,没有血肉恢复之时,吸收体内的一切用来生长蔓延。 这是纯粹的邪术和诅咒之术。 阵阵黑气从那圆形印记内散出,使得月公发出凄厉的惨叫,一脸惊恐的骇然,想要去阻止那肋下的印记腐烂,但却难以做到,只能在那惨叫中,传出让人触目惊心的恐怖。 不消片刻,一个活生生的人只剩下一滩烂泥血水,留下了一点乌黑的印记。 我感觉自己后脑勺一阵凉风闪过,就感觉被什么撞了一下,接着红影一闪而过,就看见那夜婆正艰难的爬到红轿子上面,在夜色里贴着坟头就跑了。 跟来的时候一样,只是眨眼间的功夫,那轿子就消失在看雾气里。 这老不死的还真是狡猾,竟然一直在装死找机会逃脱,这会儿估计看到了月公的下场,才会让她这样不要命的逃跑。 “徒弟,嫩没事吧?”我听见旁边草丛里有人说话,然后一个老头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四处看着,似乎是发现那些鬼都消失不见,才冲了出来。 是疯老头! 我一看他出来,喊:“你去哪儿了?” “徒弟,我知道了,我终于他娘的知道了……”老头没有回答我,而是很兴奋的对我说道,“我知道戈老太到底在做什么了。” 说完,路过坟场看到满地纸屑和还有零零散散的鬼冤魂野鬼的时候,他又哀嚎了声音。嘟囔说,这是咋了,这他娘的是咋了。 老头絮絮叨叨的说,“我又去了你奶奶家里,回去请卦后发现,你确实跟那他有阴缘,不是他啊,错了错了,这次你奶奶也弄错了!” 我听的迷迷糊糊的,就有些糊涂的问,“什么?” 老头吞了口口水,说,“嫩结阴宴,你他娘命里结了两次阴宴,你还有一个鬼老公啊。嫩娘个哩,搞错了。” “我跟你说,嫩师傅我又去了那个地窖,发现了一个秘密,那鬼母是活的。她只答应庇佑古家五十年,不……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阴宴,嫩不能结阴宴,要出事。会出大事!!”老头气急败坏的对我说。 我也感觉事情不妙了,想到了刚开始夜婆说我奶奶是在拿整个八门的性命在赌,八门谁都能结阴宴,但是我不能。 说到重点,夜婆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仿佛是在畏惧什么超级恐怖的存在一般。 我脑袋一时之间转不过来了,就问老头,“你不是在奶奶家里问卦了,问出了什么?” 老头古怪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就说了句,“你已经结了两次阴宴!还有一个宿主一直没有出来。嫩师傅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是根据戈老太,她是想……” 话说一半,老头张着嘴巴就说不下去了,接着我就从他的面容上看出了恐惧,甚至他的脖子青筋暴起了,斗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怪张着嘴巴眼珠子四下转悠,不仅说不了话,整个人好像一瞬间都被定住了一样。 刚开始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接着泠修崖一脸似笑非笑的从老头身后走了出来。给人一种十分邪气的感觉。 “嘿嘿,不能说,你胆敢说出来,我会让你魂飞魄散。”泠修崖微微一笑后,目光却波澜不惊的盯着我。 我眉头一皱,“你不是他。” 其实我从刚开始泠修崖把那满天鬼气吞噬口里的时候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而且泠修崖不会浑身透露出一股让人难以形容的邪异。 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二宿主(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的容貌和泠修崖一模一样,但是眼神和一些举动存在差别,泠修崖不会有这种亦正亦邪的妖异感。 而且性格也不会这样张扬跋扈,我应该早就察觉出来的,可是因为最初他的出现让我失去了一些理智,现在回想起来,这个泠修崖性格很怪异嚣张啊。 “呵呵。”一记阴恻恻的冷哼震响在耳畔,黯哑幽寒犹如地府深处的回响……这么难听,果然不是泠修崖。 “想不到被你看出来了!难道我演的不像那家伙?”他支这下巴若有所思,眼珠子却不停地打量我从他眼神里,我感觉到了一股阴冷。 “你是谁?”我心里有些惊恐起来,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海里滋生。 “贵人多忘事,我们已经见过一次面了,所以本尊对你算不上是陌生。在下先自我介绍,我叫泠修崖,和你的丈夫的关系有点乱,嗯,算是仇人,不过他的女人,也就是本尊的女人。我会替他好好照顾你的。” 他嘻皮笑脸的说着,但此刻我是怎样也笑不出来,因为说话的时候眼前的‘泠修崖’变化了。 只是转眼间,眉目似画,目如夜星。每一分每一毫,就是泠修崖那张犹如精雕细琢的脸。 但是他此时与天地融为一体的黑红长袍无风自舞,宽宽松松地包裹着高大强壮的身躯。他木无表情地安静而立,却像幽冥恶魔浴血归来,散发着慑人的阴煞戾气。 果然,我的答案应验了。 难怪说话和举动都装的这么狂妄啊。 “是你……”我眼珠子都瞪大了,哎哟我去。这精分二货不是走了吗?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了? “唉,大家都那么熟了,就别那么见外,你用这么爱慕的眼神望着我,我会害羞的!” 虽然他说的那么亲热,但垄罩在我们身上的阴寒可未曾减轻,这精分的二货真的是阴魂不散。 “你就是造成这一切的恶人!”我心中有股怒意在燃烧着。 “请别误会,我从头到尾只是个旁观者而以,主使者另有其人。” “那为什么要阻止我知道真相。”我语气有些寒冷。 “报复啊,女人,这只是我对你男人,不对,是对另外一个我一点小小的报复,不想你过程太顺利。越乱越好。” 冒牌货一个人在那说的自得其乐,我脸色都快发寒了。 “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做的太过火就是了,毕竟我也也不想被那家伙在恢复后四处追杀,毕竟浮屠塔那地方不太适合本尊。放心吧,我会陪你们走到结局的。毕竟本尊很乐意看这场好戏。” 说完黑袍泠修崖抬头看了看天,轻声的说了句,“本尊已经感受到了那股凌驾于邪念之上的魔正在复苏,看来你那第二个阴宴老公快出来了,只差一点了,那家伙要是醒过来,这场戏会越来越好看的。” “真是期待到时他会怎么处理,本尊已经迫不及待的期待这场好戏来临了。”黑袍泠修崖兴奋的都快手舞足蹈了。 我现在醒悟了。 这家伙目的不是伤害我,而是打乱整盘棋局节奏的存在,他是在故意捣乱,从当初操控林浩。 他的目的就是混淆视听。 让我们摸不清头脑,而且听他的话,好像是有什么超级大的事情要在不远的将来发生。 “你只不过是他丢的一丝邪念,还一口一个本尊,真不害臊?”我白了他一眼,面对这二货的狂妄自大,看着他的那张得意忘形的脸,我心里很不舒服。 “本尊跟他本就是同源!看来他并没有把这些事告诉你,你想听一些他的故事吗?” 这家伙身上的黑袍都跟泠修崖及其青衫长得一模一样,甚至笑容的弧度及衣摆上银丝花纹都并无两致,只是泠修崖笑起来如浴春风,这二货笑起来怎么都觉得邪气凛然。 “你会知道?” 虽然我心里好奇的跟猫爪子在挠似的,但我面色还保持着平静。 “世间万物,本尊能够做到尽收眼底,何事有本尊不知道的?”黑丝袍风舞如烟,衬着苍白俊美的脸,透出无比妖异的诱惑,在猎猎作响的衣袍让他的话充满了狂妄。 “他的实力会变成如今这般弱,是因为他渡阴人五衰失败,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当初他不应该如妲女一样斩三尸。”我发现冒牌货的唇并没怎么嚅动,表情僵硬如石板雕刻,本是无比灵动的黑眸上覆一层雾刹刹的死灰,“但如果不斩,倒也不会出现如今的我,我其实并非他斩的邪念,我们不分彼此,他即是我,我也是他。” “他渡劫失败,因为如今的他,是不完整的。”黑袍泠修崖此时双目冷峻神色不悦,一身黑云般流动的衣袍还迎风摆动,冷笑道,“他对任何事都要做到极致,可是他自己都不是一个完整的,你觉得这对于一个追求极致的他来说,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正因为他追求极致,这让他拥有了如今的地位,但同样也成了他的绊脚石,导致冥界十大强者之中,他只能排在末端。” “一个偏执追求极致的人,本身就是不完整的,他却固执的以为只有做到极致才配拥有相等的地位,笑话,简直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黑袍泠修崖开口说这段话,我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愤怒,大概是因为他本源之力就是邪的关系。 导致他愤怒的情绪犹如魔焰,形成风暴卷动整个坟场,让原本沉寂的坟场孤魂野鬼因为感受到这股毁灭如同天塌的不安后,纷纷惊恐的从坟地冲天而起。 “他原本可以拥有更强大的力量,足够匹敌地狱最强者,可是他却把属于自身的力量分成三份,只为追求完美。此为错。他听信师尊谣言,承诺镇守山海十万年,此为大错!!”不知道为什么,这黑袍泠修崖完全失控了一般,双眸里红芒闪烁,坟场竟然升起了黑色的飓风。 他在愤怒。 宛如魔神发怒一样,天地色变,风起云涌,那些嘶吼的冤魂简直跟在受什么极致的刑罚一样。 我的耳边呼啸的风声吹的睁不开眼,只听到无数男女老少哀嚎的哭声,渗人的让我头皮发麻。 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二宿主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整个坟场插的那些白条子被卷的乱飞,如张牙舞爪的鬼手,那些坟场无论是百年老鬼还是那些普通的冤魂。 我隐约看到很多穿着旧社会服装的凶鬼,此时如同感受到天神愤怒般发疯失去控制的惊恐嘶鸣。 随着黑袍泠修崖升空而起,那股邪气肆掠整个坟场,成为了黑色的怨雾。 “这个疯子。”我看着这个疯子的举动,他本身为邪,导致性格让人琢磨不透,肯定是刚开始说的话打击到他了。 又或者是因为黑袍泠修崖对当初泠修崖本身斩三尸极为不屑但是又透露出不甘,他把整个坟场弄成如末日降临一般。 黑袍泠修崖升空,其他冤魂却纷纷被压制下,落入地面,仿佛在他面前,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存在能资格在他面前飞起。 “吾乃帝王,尔等岂敢不跪?” 黑袍泠修崖双手张开,如同环抱整个苍穹一般,望天长啸的声音让的这片天空惊雷炸响,那双魔瞳里血芒闪烁。 这一刻的他,仿佛是泠修崖另外一个极端。 低头俯视众生,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无形的黑气,一股无声无边的威压,一股天地独尊的气势。 锋芒毕露,狂傲的不可一世,但随着这话语出口,这片天空的黑云翻滚,汹涌轰鸣。我感觉整个脑袋都炸开了。 一种让万鬼朝拜的气势。这只有,鬼帝才拥有的气势。 一些冤鬼哀嚎嘶吼,但在这声音威压下,却不得不下跪,连同那些横飞的冤魂,更是凄厉的惨叫,瑟瑟发抖间纷纷的对着头顶上空矗立苍穹的那道黑影跪下。 “天若弃吾,天亦可欺,世若遗吾,世当戮灭。天弃世遗,唯吾独立,此身万古不朽!吾手可握日月星辰,吾脚可踏芸芸众生,谁人不服?谁敢不服?” 黑袍泠修崖声音落下,如雷霆轰隆隆的传遍这片阴森世界,甚至在这股威严气势下,一些弱小的冤魂无法承受,无比凄惨的嘶鸣,整个鬼影炸开。 “疯子,这是个疯子!!” 我头皮发麻,尽管没有对我施展多少威压,但是那股浓郁的气势让我浑身战栗不安,不敢抬头去看那道身影。 不仅是我,旁边的老头我看都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浑身颤抖的同时面容发白,面对这些超级大boss,什么八门什么禁术,都是狗屁。 “拥有这样的力量,不好么?”说话的时候,他语气突然沉默了下来,天空威压减弱,他的身影缓缓落下,眸子恢复最开始的漆黑。 他站在我面前,邪气凛然的同时,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伸出冰凉的手,轻挑住我的下巴,阴冷的开口,“本尊看这场好戏,是要他看看,当初他的选择……错了。” “看来你还挺在意他的嘛。”我冷笑一声,强硬的别过脸,大概是因为他的样子和泠修崖一模一样,导致我不太敢正视他的容颜。 “当然,本尊总有一天会把他吞噬,据为己有。也会把让他庇佑的你……据为己有。”他邪魅薄唇轻勾,透露出一丝莫名的深意。 他看到我微微皱起的眉头,有些不喜,开口说道,“我倒是很好奇,我与他容貌一样,我与他不死不灭,我的实力也远超出如今的他,你为何,唯独喜欢与他?” “你若许我一双蝶翼,本尊便能佑你一世无争,芳华绝代,他能给的,本尊可给,他不能给的,本尊亦可给?”他的声音狂妄,但他有狂妄的资本,天下邪念不散,他便永世长存。 而邪念,是永远不会散的。 “我只要一样,但是他能给我,你却不能。”我微微一笑,淡然说道,“他的心。” 他微微一愣,但接着却极为不屑的笑了,“笑话,他与世人并不一样,你可知,我们没有心。既无心,又何来把心给你之说?” “他只是没有心脏,并不代表没有心。这世上的人都有心脏,但你能说他们都有心吗?”我反而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他好像很吃惊我会这样回答,冰寒邪魅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但随即展开了。 “古往今来,人鬼不可恋,人妖不可恋,万物众生,除了你们卑微的人类以外。其余几界皆要斩情!若违反,天道法则,斩情劫临。” “这场漫漫路,你能走多久?”黑袍泠修崖黑衫微微摆动,语气充满了玩味之色。 “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能走?”我正色道。 “也罢,这个答案我很快就会知晓了。”说要这话,黑袍泠修崖转而看向老头,冷冽一笑,“在本尊眼里,只要看一眼就能够知晓他的一切,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大概清楚了这件事的一些核心。但如果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诉给这女人了,那我还有什么可看性和乐趣呢?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出来阻止一下了,毕竟剧情要慢慢发展才有看头。话说到这,相信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被这话一打击就不淡定了。 黑袍泠修崖又恢复了那种无所谓的态度,“我没有做什么,我说过,我只是旁观者,除了提供一些小小的阻碍外,并不会引响整个命运的发展。其实命运这种东西呢,是很好玩的。” “命运的齿轮早就已经朝着预料的轨道转动,几乎已经到了无人能够阻止的地步,这场轮回宿命,终将在未来的一天发生。”黑袍泠修崖仰天望着远方,收回目光时对我一笑,“女人,你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不过为了能够让命运的齿轮能够顺利不偏离原来定下的轨道,我想我也应该做一些什么。”说完他在老头前面一翻转,手掌里顿时出现了一团蓝色的火焰。 “你想干什么,不要,你不能这样做!”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只要说出来想要做什么,我直接答应你。” 黑袍泠修崖一顿,似笑非笑的道,“真的,就算我要求你今生不得与他相见,你也答应?” 我突然一下顿住,不知道如何回答。 “开玩笑,提这种条件我可是会被你男人给杀掉的。虽说我是不灭的,就算死后还是会从自然中再生,不过那死掉时的感觉我很讨厌。” “如果有诚意的话,就答应我不要和这个老头那方的人有任何接触,可以的话,我不会动手宰人的,毕竟我这么善良。”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二宿主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是无所不在的,希望你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心思,这世间之事,我想看,一切尽收眼底。”他狡猾的笑着。 他笑的可开心了,但是我只有咬牙切齿的份。 “试想一下,每个人降临在这世上,如果出现一点偏差可能就是两种结果。如果你们古家先祖没有祖玉,也就不会有他的一缕残魂,你们也就不会相识!有些时候真是不得不赞叹命运这种东西的奥妙。” “好了,事情的大概也就是这样啦。最后提醒你一点,作为被宿命选中的人,如果继续朝着这个局面发展下去,到时你们面临的将是个令人心碎的惊喜。 如果说这点小小的挫折你也无法撑过去的话,那你还是早点放弃好了,因为那不是你所能面对的结果。” 黑袍泠修崖最后一段话是对我叮咛的。 他说这些话时,身上的邪气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穆的庄严。 这句话说完,他人也就消失了。 我和老头一失去束缚,顿时都一股脑的跌坐在地,坟场已经恢复安静,只有夜风吹动满地的纸屑。 老头恢复比较快,一下子就跳起来。正当他想开口说话时,我摇摇头阻止了他。 “什么都不要说,今天我已经知道够多的事了。师傅,终有一天,我会知道这一切所有的谜团的。”我相信黑袍泠修崖的实力已经通天,他有足够的能力在老头没有说出口之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八门,第二宿主,阴宴,古家祖玉,命运!!”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到了在幽冥鬼市夜游婆婆那里,通过冥镜看到的一些画面。 我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冥镜里站在苍穹之巅,任凭尸山血海,万鬼啸天,他一袭黑锦龙袍,头戴九帘帝冠的妖孽男。 他茫然仰首望着黑幕苍穹。 还有我看到的那口青铜棺,里面平躺着一位绝美女子,我的记忆好像出现了一层无形隔膜,无法看清棺中躺着的女子。 我只隐隐的看出,她戴着一张……面具。 这老头现在也没脾气了,看我的目光都变了很多,不知道他从我奶奶那里知道了什么,虽然我很想知道,但是他不能将这一切都直接告诉我。 黑袍泠修崖的做法让人难以捉摸,实际上如果他想要让我找不到方向,他完全有实力可以抹去任何痕迹,甚至直接抹去记忆,我相信他能够做到。 但是,很显然他并没有干涉,相反最后离开那一句话倒是让我有些想不明白,他是在告诫我什么? 或者说,他其实也在恐惧什么? 是那个第二宿主!? 泠修崖也曾说,目前这一切对我来说,知道的太多反而是祸端,只有经历后才有能够承受住这一切的资本。 老头开始倒不是真的临阵退缩,而是在坟场来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我奶奶在生前的一些事,他是害怕张家人察觉,就赶紧折回,果然发现了一些秘密。 而且在奶奶的灵堂给我卜了一卦,卦象透露的十分古怪。 至于奶奶到底在预谋什么老头不能说出来,但关于鬼母老头还是能够说的。 我把刚开始一切的种种都对老头说了一遍,包括我自己的猜测。 听完这话,老头脸上精彩的不像样子。 过了半天,他苦笑了一声,说,“不愧是戈老太…… ” 按照他的说法,这鬼母的确是一具古尸,但是她的痴念太重,我奶奶邪法在阴尸之地让她成了活死人,这一切都不是主要的,关键的是奶奶她好像提前知道了我会发觉一样。 走出坟场飘荡的雾气山谷,天边也已经渐明了。 老头是一个云游四海的散人,村子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那跑掉的夜婆只有了半条命,现在张家是不敢前来的。 老头取下酒葫芦喝了一口,然后屁颠屁颠的就说师傅要去做些事,这些事都跟我有点联系,不久后我们还会见面的。 说完迈着八字步就哼着小曲就走了,留下了整个狼藉一片的村子,怎么看都觉得这老头是不想收拾烂摊子想逃跑。 还有老头给我卜卦的卦象,他闭口不谈一个字,走了老远就跟我说了一句他姓秦。 我都没明白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村子里很荒凉,哪怕是清晨,但是晨风吹过,满村的破财荒凉和飘荡在村里的气味,让我心里有些畏惧的。 回到奶奶灵堂前,在门板上插着的蜡烛竟然还在燃烧着,已经快燃尽了,看着灵堂挂着的白布和那口红棺材,我突然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 不过随即想到爸妈,我浑身打了个哆嗦,已经一天一夜了,如果正常的话,他们应该早就到了。 掏出手机是黑屏的,我在来之前电量是充满的,不是没电的缘故,肯定是摔死机了。 万幸的是打开后手机还能用,而且噼里啪啦的信息提示响个不停,全部都是未接电话。 我看了一下,发觉白泽从昨天下午,一直到今天凌晨四点每隔半个小时都在给我打电话,还有苏邪和我爸妈。 以前村里是有信号的,但是前两天雾气一遮信号就没了,我听说鬼魂会对磁场造成干扰,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昨天从进村后就跟外面失去了联系。 我赶紧给我妈打了电话,屋里信号不好,电话夹着电流声,我跑出屋子才听清楚,听到我妈的声音我激动的手有点哆嗦,我妈都快哭了。问我在哪! 我跟我妈说在村里,接着问你们现在在哪? 不知道该说蹊跷还是说走运,又或者是奶奶在庇佑,昨天爸妈坐的车在出了问题,后来又遇上了堵车,后来他们俩干脆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了一晚上。 我妈问我村里面怎么样。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就随便找个话题岔过去了,让他们回来了在看,我妈肯定感觉到什么了,没有继续说话。 事后我又赶紧给白泽拨了电话,我估计他是守着电话的,刚接通就是他充满磁性和高冷的声音,“你在哪?” 我把大概的事情说了一遍,白泽有些接受不了我的长篇大论,他直接中途打断我,说,“把地址给我,这些事见了面再说。” 第一百五十九章 棺中无人(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挂电话后发了地址,后来我才知道,昨天晚上跟我失去联系后,苏邪给我算了下,情况有些不太好。 重新回到屋里灵堂,说实话整个村子闹成这样,我现在都没有主心骨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先等白泽他们来了再说。 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段日子连续不断给我带来的冲击,泠修崖的告诫没有错,我的头脑已经迟钝的有些理不清头绪了。 如果真的一下把太多事情告诉我,我不一定会承受的住这种无形的压力,转眼间,我好像从一个世界走到了另外的世界。 黑袍泠修崖无所不知,对我的态度是敌非敌,是友非友,他肯定也有自己的计划,他虽然在阻止我知道整个事情的真相。 但说到底,这次还是他救了我。 纸人张家跟古家恐怕不止是因为古家有祖玉的关系,他们的目的不完全是祖玉,我有一种预感,他们是冲着我奶奶来的。 因为,夜婆抓住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把奶奶的尸体交出去,我能够这样断定的原因,是因为我忽然想到夜婆提到过九黎秘图。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身上只有红鳞血玉,现在有奶奶和爷爷各自留下的手册,这些都是不传之宝,如果我能够参透一二,说不定以后碰到事就不会这样坐以待毙了。 还有夜婆说唯独我不能结冥婚,这一点现在我猜测出一点,可能跟黑袍泠修崖口里说的第二宿主有关。 反正现在我是一头雾水,也不指望八门几代人都没有弄明白的事,我能够在碰到这点事就完全弄清楚的。 我实在有些困倦了,稀里糊涂的在椅子上靠着大门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多久,就感觉有一件衣服盖在我的身上,我这段时间神经在睡眠中绷的很紧,睁开眼就发现竟然是白泽。 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苏邪和白泽有很强烈的好感,大概是因为他们俩都奋不顾身的救过我! “外面冷,会着凉的。”他把黑色外套刚盖在我身上,看我醒了后愣了下,接着轻微笑了笑。 我知道白泽肯定会马不停蹄的赶来,但没想到他的速度会这么快,他是直接从静海坐飞机赶来的。 这其中肯定是他花了一些手段的,不然不可能这么快速。 我没了睡意,说了声谢谢后把外套还给了他。 “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村到处都是尸气味?”见到我醒了后,白泽就开门见山了。 他一路上进村肯定也看出整个村的狼藉,那满村的腐臭和尸气是逃不过他的眼睛和嗅觉的。 我深吸一口气,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黑袍泠修崖我忽略了,他和泠修崖我其实不想描述,而且我也知道,这件事跟他们可能并没有什么关联。 “疯老头?姓秦!?”我以为白泽会提纸人张家,又或者是古家的一些事,毕竟他了解的比我多。 但我没想到他听完第一句疑惑竟然是那个疯老头,并且说完还看向了我,在我点头后。 忽然地,他嘴角轻笑的说了句。“是他!” “你认识?” 我蓦然的有点惊讶,那疯老头来历神秘,而且手段不比煞心双老弱,疯癫说话没谱,性格脾气古怪。 “算是吧。”白泽想到那个疯老头有点头疼的样子,不太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就说,“不过苏邪那家伙比我知道的多,你要是感兴趣,等你们见面后可以问问。” “哦。”我其实对那个老头也挺无语的,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就多了个师傅,总觉得怪怪的。 “纸人张家。”白泽的话突然从温柔转为寒冷,微微收缩瞳孔,“他们果然已经坐不住了。” 疯老头跟我说过,古家的祖玉其实并非古家本源传下来的,我最初的想法是泠修崖给古家一位先辈。 毕竟泠修崖也说过古家以前对他有过恩惠,当年他留一缕残魂庇佑古家经久不衰。 我现在突然觉得并不是这样,祖玉可能是古家从其他地方得到的,正因为当做祖玉流传,它本身肯定还存在其他秘密。 这个秘密古家以往从来没有解开,于是一代代传承,希望古家后人能够有破解的一天!? 我的命运最初也就是因为这块祖玉,通过上面泠修崖的一缕残魂结缔了我们俩的缘分。 还有关于当年发生的一切,疯老头也说过一些,当年苗家请侗族三位仙娘婆预言,接着除古家其余家族最高层秘密会议,然后就是古家之灾。 我现在有种很强烈的渴望,当年那位侗族仙娘婆到底预言到了什么,会惊动所有家族,甚至不惜联手也要灭了古家。 这些早已经是几代人的恩怨了,其实白泽也不可能完全知道,毕竟几代人都没办法完全解开的迷局,凭我们短短几天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如今可能除了几个家族里已经不出山的老怪以外,没人知晓,当年对古家展开围剿的最终因果。 “比我比预算的提前了,他们可能也遇到一些变故,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白泽神色非常凝重。 我没听懂白泽说的意思,随口问了句什么。 “你知道你爷爷是怎么失踪的吗?” 我没想到白泽会突然把话题转向已经失踪降临二十年的爷爷,没有一点预料,我心里有些紧张不安,咯噔了一下。 爷爷的失踪,果然是存在问题的。 我对爷爷没有印象,我只听我妈说过爷爷是在我出生的那一年离开的,那晚大雨倾盆,电闪雷鸣的,雨夜里不知道从那儿来的一队人,穿着蓑衣头戴斗笠。 当天晚上爷爷带着我爸就跟那些人走了。 然后…… 爷爷音讯全无,对于爷爷的下落,诡异的是全家人就跟不知道这件事发生一样,没有人提起过。 我把知道的这些跟白泽说了一遍,听后他没有多少意外。 “我不知道他们失踪的原因,但是我听师傅他老人家说过一句话。”白泽望着太阳逐渐落山的方向,淡淡的说道,“那些人,是从西边来的。” 我莫名感觉浑身一紧,补充了句,“那些穿蓑衣的怪人,是从西边来的?” 第一百六十章 西边来的人(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跟苏邪都有过同样的感觉,八门所有谜题,几代人都没办法解开的疑团,都在西边!师傅离开的前几天,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门半步,等走后我曾进去看过,知道师傅在翻阅大量的古籍密文,满房间都是废弃的稿纸。” “我一一把那些稿纸捡起后做了对比,你知道我发现了一个什么秘密吗?”白泽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充满了无奈和一种连同他都隐藏不住的恐慌。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白泽的下文。 “眼睛!”白泽突然深吸一口气,有点恐惧的说,“差不多每一张稿纸上,都画了一只眼睛,各种各样……不像人的眼睛。” 我忽地感觉后辈有些凉飕飕的,“不像人的眼睛?” 实际上对于孟百川那段时间彻夜不眠的翻阅古籍和用草纸画各种各样的东西。白泽有过猜测,可能他师傅当初知道了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隐秘。 那几天他师傅就跟魔障了一样,不停地寻找着什么,甚至离开的时候连狼藉的房间也顾不上,只是在临走时候说了一句话。 我,有解开整个谜底的钥匙。 我其实已经知道了,从那以后孟百川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白泽几乎笃定,孟百川也是去了西边。 与其说他如今帮助我是在履行职责,倒不如说在寻找真相的同时,也在找孟百川的下落。 这样商量是毫无结果,我们没有继续推论,反而是白泽把目光放在了灵堂里,踏入门槛的瞬间,他眉头微微一皱。 “你想再见一次你奶奶吗?”白泽盯着红棺,轻声说,“有些事,你看到了可以当面问。” 我一怔,随即心脏又剧烈跳动起来,说,“你能做到?” “一些招魂手法,算不上什么,八门各个家族都有很多。古家皮影招魂会更好,但可惜……”白泽没继续说,转身从案板上拿了一把香,在蜡烛上面点着。 幽幽的橘色火焰飘荡,将他的脸映照的有些起了涟漪,天色逐渐暗淡,显得格外的黑沉。 就在这个时候,白泽突然说了句:“单纯的用香招魂没有那么容易,加上你奶奶不是寻常人,如果谁这样贸然招魂,我怕会出现一些差池。我需要你的一滴引魂血。才能够把魂召回来。” 我迟疑问了一句:“我的血滴上去就可以招魂了么?” 白泽点了点头:“亲属血,引魂香。” 犹豫了下,我咬破了中指,一滴血滴在了香上,啪嗒一声轻响,血珠离开了手指,然后落入了香中,发出噗嗤一声。 我本来以为香还会更加旺盛一些,可是没有想到,所有的香,竟然全部都灭了! 白泽的面色,突然就变了。 说话的同时,白泽立刻走到了灵堂的旁边,把香放在了火上去点燃。 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把香点燃。 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的脸皱的格外紧,面容很不好看, 我心里面突然有些不安了。 白泽眼睛微眯,好像在思索着什么,我问,“怎么回事?” “你奶奶不受香!”白泽一句话,让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不受香的原因其实有很多种,但不管任何一种都不好,我还记得当初的哑巴娘出殡的时候出现过的一系列怪事。 在当天晚上蜡烛怎么点都点不燃。 难不成奶奶对我有什么怨气!? 白泽突然沉默,有些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思考什么,片刻后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围着棺材转悠了一圈。 刚要说话的瞬间,白泽猛地转头看向已经有些黑的天,沉冷的来了句,“有人来了。” 话落音,就看到大门被推开,我爸妈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们俩怕是一路上被村里的情景吓坏了,脸色苍白的不成样子。 “出啥事了,到底出啥回事!?”我妈都快疯了,满村子的尸臭和腐烂还有破财感,任谁都会这样的。 我妈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珠子在我跟白泽两个身上绕来绕去,我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后来我跟他们简单的划重点说了一遍。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懂这些,毕竟这些东西常人根本就不会理解的,尽管我尽量把一些太魔幻的东西去掉。 听完后我妈愣住了,反而是我把提在手里的箱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全身就跟没了骨头一样,差点瘫坐在地上。 出乎意料的,我爸妈都没再问什么话,我隐约猜测他们俩可能知道一些什么,因为我忽然想到爷爷失踪的事情。 那时候我刚出生,爷爷是跟我爸去的,为什么最后我爸回来了!? 白泽的事情我没有透露很多,倒是后来我提到白氏家族的时候,我爸怔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我妈的表情来看,她肯定是难以置信的。 白泽看到我们团聚一起,也不好打搅说其他的话,只是说村子里已经不能住人了,奶奶的尸体明天下葬,叮嘱我好好休息之后,他进了老屋里。 好不容易等我妈问了一大堆问题后,他激动的情绪逐渐平缓下来,然后叹了口气,说了句,“有啥事明个再说吧。” 给奶奶敬香跪拜了,我妈去睡了,我爸守灵。 因为白天我睡过,躺着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里不停地的闪烁出经历的各种画面,熬到下半夜心烦意乱,干脆就起来了。 路过大门口看到我爸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埋头抽烟,夜色里他的背影有些落寞。 想到了当年的事,我觉得这是一个单独跟他说说的好机会,我出门就蹲在了台阶旁,“爸,我有些事想问你。” 我爸肯定满心惆怅,只是喉咙里淡淡的嗯了声。 “关于爷爷失踪的一些事!”我补充了一句。 我爸手一哆嗦,转头有些惊讶的望着我,“你……你知道了?” 我摇了摇头,接着问,“村里发生的事,不是巧合。那些人是冲着我们家来的,还有……奶奶和爷爷,我不清楚你知道多少,但是有些事,不要在瞒着我了。” 尽管我爸是普通人,但是我相信他比普通人知道的要多,最起码当年的他经历过。 这次我爸没有回应,过了好久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又吐了出来,望着远处黑压压的大山,有深意的说了句,“该来的,总会来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十几年前真相(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奶奶和爷爷的事,我不清楚,但是当年的事,我……的确知道一些。” 我爸早年也曾察觉过爷爷和奶奶的一些不同寻常,但是每当我爸跟爷爷说这些,或者被发觉,都会被打一顿。 爷爷是想让我爸这一辈子能安安稳稳的做个普通人过日子,或许是想从他那一辈后,彻底的能够从八门里退出来。 毕竟,古家没了。 十几年前,那晚上的雨特别大,雨声里夹着我的哭声,我妈在破烂的老睡房抱着我在窗边来回的走动哄。 我爸说到这里的时候,还透露了一点他发现奶奶的不寻常地方,我奶奶其实胆子很大,但是特别怕打雷。 每次打雷整个人紧张害怕,都要把门窗关的紧紧地。 奶奶一个人在里屋,那天爷爷在灶屋烧水,也就是那晚村里来了陌生人,一共有五个,带着斗笠和蓑衣。他们是直接进村找往我们家来的。 那些人围着灶台前的爷爷站着,蓑衣上滴下的水打了满屋子,为首的那个穿蓑衣的人,从斗笠下只对爷爷阴沉的说了四个字。 “时间到了!” 爷爷听闻一句话都不说,就从腰带上取下撇着的老烟杆,慢慢的装了草烟在火灶上点燃,吧嗒了一口后突然就笑了。 “我跟你们走。” 我爸那时候不巧突然从旁边睡房出来,当时那个为首穿蓑衣的人就微微侧目,抬头看了我爸一眼。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爸浑身颤了一下,那怕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但是对那个眼神他仿佛还残留着当初的恐惧。 灶屋的光线很暗淡,那些头戴斗笠穿蓑衣的人如果不抬头,是没办法看清楚他们的脸面的。 实际上就算抬起来也看不到他们的脸,因为他们都带着漆黑的铜制面具,地狱恶鬼的那种面具,很吓人。 面具上潮潮的,看不到面容,但是从鬼面具的黑洞洞的眼眶里,却能够跟那一双犹如来自地狱的眼神注视。 “那些,都不像是活人!”我爸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我怔住了,随即我爸就苦笑,“那些人没有黑眼珠,眼睛全都是血红血红的。” 后来我爸也跟着去了,但是并没有走多远,就逃脱了出来,是爷爷让他逃走的,这其中的过程跟整件事无关紧要就不多说了。 直到我爸回来半个月后那天夜里,屋子里很冷,总觉得像是有风吹似的,我爸起来关窗户,走过去却发现窗户早已经关上了。 但是在那双层玻璃外,竟然紧紧贴着一张比例大得惊人的毛茸茸的人脸。 那张脸直勾勾对着他,嘴唇一张一合,像在无声地说话。我爸被吓得傻站在那里,好久以后,我爸才从那张毛脸的口型中辨认出,它一直在反复说着一句话:“十八年后……” 后来我爸还说我哭的厉害,他壮着胆子出门去看了,可是窗户外根本就没有什么毛脸怪物,但是在地上却有一滩水渍。 从此以后,爷爷就下落不明,我们全家人包括奶奶在内,都被笼罩一层阴影,但是很有默契一样,闭口不提爷爷半个字。 我爸还跟我说了当年的一些事,我出生当天,除了奶奶在门口打盹看到了一只白狐狸跑进屋里,还有当天晚上。 全家人都梦到了一个……女人。 我爸梦到他做帮人盖房子,深更半夜害怕我妈担心就赶山路回来,但是走在山林里迷路了。 这个时候我爸看到前面小路上有一个穿着淡蓝色的长衫素裙,穿着打扮都不像是一个年代的,而且她脸上戴着什么东西,不过背对着加是晚上,我爸看不清楚,那女人也在朝前走。 我爸想追上去问路,结果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追不上那个女人。 我妈梦到自己一个人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差不多太阳都落山了,这时候远处又喇叭声,我妈转头看就看到河边有一队抬喜棺的人。 而在那喜棺材上,坐着一个女人,和我爸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的女人,或者说……就是那个女人。 只不过我妈看到了那个女人的正面,但是看不到她的面貌,因为坐在棺材上的女人,戴着一个金色的狐狸面具。 我奶奶梦到就更吓人了。 大晚上听到我在哭,想过去看,推开门就看到在我的旁边,那个女人正直直的站着。 那晚上,全家都做了这个怪梦,梦都不一样,可是在梦里面,却都出现了一个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女人。 面具女!? 我心里一怔,蓦然间想到了当初夜游婆通过冥境看到青铜棺里躺着的那个女子,她……似乎也带着一张金色的面具。 我爸叹了口气,然后慢腾腾的站了起来,我发现他脊梁骨已经有些弯曲了,一步一步的进了屋子。 我坐在堂屋门口,静静地眺望远处的山峦。 隔天,简单的给奶奶选择了下葬仪式和地点,后来我又跟白泽把二狗和小慧的尸体葬在了老坟场。 村里已经不能住人了。 接下来的事情更加严峻,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我爸妈安顿好,这样才会彻底的去掉我的后顾之忧。 已经被找上门来了,我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全身而退。 可是也实在不知道该把爸妈安顿在什么地方,后来还是我妈自己说去三清殿。 三清殿是一个道观,奶奶以前就经常去那里烧香修心,道观里虽然冷清,但是以往我妈没少陪奶奶去,对道观里那位黄大师已经是熟人。 我转头看向白泽,他在旁边微微点头。 实际上白泽也说最好是在道观或寺庙这种供奉祖师和佛像的地方,是清静之地,那怕是再怎么破的寺庙道观,也存在灵性。 一般的邪祟之物不会靠近。 我爸沉默,我妈没有意见,事不宜迟我们就直接出发了,在出村子的时候,我妈回头看了林家峒一眼。 眼神里全是不舍。 拜庙,烧香,至于大多数人来说,并不是什么信仰和象征,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愿,这类人往往出手都很大方,但浑身充斥满满的都是铜臭味。 还有一种人,他们去礼佛听禅,完全是为了升华自身,往往不会刻意强调得失,之于自己是这样,之于其他的人也是这样。 第一百六十二章 阴神(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三清殿在林家峒十几里地的一处山腰上,当初香火鼎盛,但是如今已经荒废冷静了,殿门,并不是很高。 却也有着十几个高大的台阶,这样的台阶我走起来并不是非常的吃力,但我总觉得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尤其是到了靠近殿门的时候,我感觉身前似乎有着某种未知的屏障阻拦着我一样,想要迈出每一步,都会变得困难无比。 而且我看旁边的白泽也微微皱着眉头,显然他也感受到了从三清殿的大门里传出的那股莫名的阻力。 反观我爸妈好像什么问题都没有。 我抬头看向三清观的大门内,正中三座刻画的石像,主祀道教三位至高尊神: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就在我刚玩咬牙继续往台阶上走,这是却突然从门里传出了一道声音。 “你俩再向前一步,就会死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大跳,以至于抬起的脚,始终都无法落下去。白泽脸色微微有些难看,站在原地目光犹如鹰隼盯着三清观内。 “如果停在原地,你俩会死的更惨!” 那声音缓缓传出,正当我纳闷犹豫不定的时候,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头戴发簪,已经有了一些年岁的人出现在了三清观门口。 我妈一看到刚忙上前就拜会,显然他就是道观里的黄大师了,那黄大师微微点头示意后,把目光撇向了站在台阶中间的我和白泽。 他笑容立刻就收敛了下来。 随后,缓步踏出道观门槛,从台阶上一步步走到我们面前,首先便是扫视过白泽。 “眉宇间虽有浩然正气。但浑身戾气深重,贫道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阴神的气息!阴神虽强,但毕竟是邪物,莫要误入歧途才是。” 我在静海市上学的时候,当初跟着猫太太临时抱佛脚去寺庙求个能够考试顺利,但是那些寺庙全部都设有募捐箱之类敛财之物。 如今那些城市设置的佛家寺庙,三清道观,其实浑身只是一股铜钱味,佛门净地成了发家致富的好地方。 还妄想佛祖神灵能够庇佑!? 我其实再来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一点,这地方虽然冷清简陋,但给人的气场很强,一种让人心生庄严肃穆的感觉。 这种感觉,跟繁华城市修建的庞大豪华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我是第一次知晓了一点,真正的寺庙道观,真的存在一些让邪祟畏惧的东西,就像我爸妈能够安然无恙。 但是从三清观里的传出的排斥,直接针对我跟白泽,因为我们俩身上肯定多少沾染着邪气的。 难怪,当初我奶奶经常会来这里修心养性。 我知道苏邪有傩面具,而如今这位黄大师说在白泽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阴神的气息。 我忽然就想到了百鬼夜行,白泽首次撕开封印。 原本漫山遍野朝着白泽方向而去的孤魂野鬼,就跟遇到了魔王一样,在苏邪说白泽打开封印的瞬间如潮水一样惊恐退后。 我觉得肯定跟阴神有关系。 接着,黄大师脚步微微移动一步,刚好站在台阶居高临下的正视于我。 许久,黄大师的瞳孔微微收缩。 “你,贫道看不透。”黄大师注视我的目光透露出一丝古怪,然后又开口,“你能进去,但是你身上戴着的一些东西不能。” 说完,他把目光转而盯着我手指上戴着的阴幽圣戒,我低头发觉,戒指上轻微的闪烁出一阵阵的幽光,仿佛冥冥之中跟这地方透露出的灵气出现的抵触。 泠修崖送我的戒指。 原来,这三清观是感受到了它的存在在阻止我靠近,我心里多少释然,泠修崖是从冥界而来,虽然还不知晓他真正的身份,但这东西沾染冥气也是正常不过。 “你们俩,暂且在此等候片刻!”黄大师没有把我们引进三清观,这里是正气,无论是道观佛门,都是正道之地。 我们身上存在了邪物之气,所谓正邪不两立,黄大师语气对我们俩也没有多少客气。 把我爸妈请进道观内,我妈还复杂的看我一眼,满是疑惑,但很快走进去了,估计我妈会问我们俩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有些尴尬的看向白泽,他则一脸平静。 “所谓的正道人士都有一些门规,这样也好,说明我们来对地方了,这里的确是庇护你父母的好地方。”我知道白泽这样的人可能很少受到这种无视的存在,如果换做其他人。 因为面子和自身的身份,恐怕已经动怒了。 但是白泽却能够放下身段和面子,不急不躁,我突然发觉随着相处,白泽身上真的存在所有女生都喜欢的优点。 细心,睿智,外貌,还有他那颗遇到任何事都能沉着的心境。 况且他说的没错,相反把我爸妈送到那些普通的寺庙道观,在这种地方受到庇护自然是最好不过。 日上三竿,我跟白泽在外台阶处一直等候,但是我爸妈和黄大师在三清观内迟迟没有出来。 后来随着殿内大门开启,我却刚好看到黄大师在和我爸妈喝茶,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什么,我妈眼光时不时看向我和白泽,露出着急。 太阳正当空,我浑身已经泌出了汗水,足足有一个多小时,黄大师终于踏出了三清观的大门。 “贫道已知晓你们前来的目的,佛家有语,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道观乃清静之地,贫道有一个条件,若答应,三清观内,贫道在,可庇佑你父母安然无恙!若不答应,哪里来,哪里去!”黄大师不急不慢的开口,说话间虽然微笑,但言辞片段透露一丝犀利。 “什么条件?”我有些琢磨不透这个穿着道袍的黄大师究竟要做什么。 黄大师把目光转而看向了白泽,然后提出了他口里的条件,一个让人有些难以接受的条件。 他要白泽跪着从道观外面一路跪着走到三清殿门前。最后对着三清神像行跪拜之礼。表示对道君的敬畏,并且要起誓,毕生绝不滥杀无辜。 我怔然的看着道观的大门,整个人都在不停的颤抖。 第一百六十三章 阴神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真的能够要求白泽做这样的事情?一句话,让我都没有脸面转头去看旁边的白泽。 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大可以不必来这里受轻视,不用在门外烈日当空的站一个多小时,甚至最后这个条件。 对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来说,都是羞辱。 尤其是白泽这样本身就有孤傲清冷气节来说,死亡和尊严,我很确定他会选择后者。 我可以放下面子,因为那是我亲生父母的安危,如果没有庇佑之处,我爸妈手无缚鸡之力,我都不敢想象当初村子发生事情时候村民的绝望感。 我不想,也不能让爸妈也遭遇。 我死死的看着黄大师,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接着我一字一句颤抖的说:“我跪进去,然后磕头发誓。他们都是我的父母,这件事从头到尾跟旁人无关。” 我话还没有说完,黄大师的面色就变化了,冷哼了一声。直接就说了句:“不送。” 我爸妈早已经被吓呆了。两个人愣在三清观内。我慌了,起身就想要冲进去继续恳求黄大师帮忙。 可就在同时,一只修长白皙温暖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颤抖着转而看向身旁眉头皱的紧紧的手,他抓住我。 微眯眼眸,从白泽的瞳孔里,放射出轻微的寒光,但只是一闪而过,面对黄大师的条件,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面对白泽锋芒的眼眸,黄大师选择视若无睹,“若是你觉得扫了面子,丢了尊严,大可速速离去,莫要扰乱了道观这等清修之地。” 说完后,白泽突然微笑了。 他退到台阶下的青石平地,深吸一口气,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接着,噗通一声轻响,白泽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一步一步跪着走上台阶,那张脸波澜不惊,面无表情,我已经泪流满面,死死的抓着心口,眼泪吧嗒的往下滴落。 在随着白泽离三清殿门越来越近的时候,那股排斥的力量也越来越强,我看到白泽的脸色逐渐起了变化。 “本事不大,傲气太重,怎么?连这点抵抗力都没有么?”黄大师看着白泽表情变化,知道那股阻力随着越接近三清神像,会越来越大。 白泽挪到距离殿门只有五步台阶时,我看到他的额头出现了汗珠,神色很凝重。 “竟然连三清尊者的余威都抵制不住,若是坚持不了,就速速滚回去,不要丢人现眼!”黄大师继续呵斥。 白泽面色一寒,一股浓郁的黑煞之气突然从身体里涌出,我只看到从白泽脖子上如同蜘蛛网一样出现了黑色的细线。 “不要妄图动用阴神,邪气越大,神像施展的威压会越强!有本事,就靠自己的力量踏上去。”黄大师看到从白泽脖子上飞快延伸出来的黑色细线,瞳孔猛地收缩。 我却有些震惊,因为白泽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动用过任何本身的实力,难道那些黑色充满煞气的细线就是阴神? 阴神是什么!? 但是仅仅瞬间白泽把那股涌出的黑色收敛,攀爬上脖颈的黑色线条瞬间收缩回去,恢复了正常的肤色。 凭借一股狠劲,白泽砰砰砰的连续用膝盖挪动了四步台阶,那最后一步他没法走上去,就好像门口站着一尊怒目菩萨,不允许邪祟之气沾染,要把白泽轰出去一样。 白泽整个身体都在轻微颤抖,旁边的黄大师嘴里微微的抽了口凉气,目光有点不敢置信。 “曾经有三位修炼邪体的术士,因为意志力受到邪祟侵蚀,加上三清尊者,最好的一个只停留在了第三步。” 黄大师微微一叹,“贫道也只是试探你的意志力,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说明了,至于最后一步,罢了,你不必……”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白泽开口,“竟然答应了,自然要做到。” 噗的一生轻声,白泽的右腿膝盖在他陈冷面容下,踏上最后一阶,在殿门前,对三清神像行了一个跪拜之礼。 当白泽站起,回头再次直视面不改色对着黄大师的时候,我看到空气里起了微妙的变化,黄大师目光沉稳,但很快就舒展眉宇笑了。 一副赞赏的神色。 “道教弟子。跪拜常有之事,也并未见得没有尊严傲骨,有所为有所不为,能屈能伸。你不是简单的人物!但贫道让你跪拜,便是想让道观神灵能为你去除一些邪祟之气。” “阴神是万恶之源!能不用,则最好不用。” 白泽摇头,“最善,最恶;最美,最丑;最诚,最虚。从来不存在绝对的正义,也不存在绝对的邪恶!世间种种运用邪物,取决的不是邪物本身,而是人。” “比鬼神可怕的,不是邪物,是人心。道家正派,未必就没有黑暗。” 白泽简陋的几句话,却蕴含着佛家伦理大道,让黄大师更为吃惊,这时候我妈出门把我拉一旁,问我刚开始怎么回事。 我随便找了借口在我妈半信半疑的目光中敷衍过去了,让他们安心的在这里待上几天,到时候我会安排妥当的。 离开的时候,我妈让我千万小心一些。 白泽站在道观下山的边缘,神色略微有些憔悴,我不太好意思面对,走过去跟他说了声对不起。 “算不了什么!那个黄大师以为我是邪魔外道,想要借用三清神像对我施加一些威压驱散我身上的邪祟之气罢了。”白泽摇摇头,声音并没有多少变化。 我迟疑了下,问,“阴神是什么?” “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你可以把阴神当做一种很强大的鬼。”白泽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我也就不在多说下去。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转了个话题。 白泽抬头看了眼天色,说,“林家峒,我可能会做一些对你奶奶不敬的事,来验证我的一个猜测。” “什么?”我问。 “我要打开你奶奶的棺材!” 死后动土,灵魂不得安宁,这是大忌。我不明白为什么白泽要下葬后挖开坟墓,他的解释很简单,为了让我爸妈安心。 如果不那样做,我爸妈肯定不会同意的。 “开棺做什么?”我不知道白泽究竟要验证什么猜测。 “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奶奶,很有可能……根本没死。”白泽补充道,“戈老太的名号,我从一些老东西嘴里听说过一些,那些她的传闻如果是真的,我不相信她会这样轻易就死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叶小钗(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除了这点,还有就是昨天用血引魂,你奶奶不受香。不受香的原因有很多种,大多是死后有怨念,但是你奶奶不可能对你有怨念。而除了这个解释,最合理的就是,她根本就没死,因此你的血不仅融合不了香,反而招魂会产生排斥。” 我听的似懂非懂,大致醒悟好像招魂是不能招活人的,沉吟了少许,我点头同意了。 我的心里已经打定注意,试着通过戒指和泠修崖产生的联系,用血将他唤他回来。 我有些担心他的处境,阴人五衰的伤势肯定非常严重,让他修为大范围跌落,我不知道冥界那里到底是怎么样,但是我不想他什么事都默默的一个人承受。 路上,我问白泽有没有去阴间地府的手段。 白泽被我的言辞话语下了一跳,不过沉吟还是点头,“过阴。阴婆能够将活人的亡魂带入地府,但是只能持续一炷香的时间!如果一炷香后亡魂没有归体,人就会死。” 听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当初这个想法我跟泠修崖说过,当时他就有点生气,他不许我去找他,因为阴界和阳界是两个世界。 根本不是人所想的那样是在地下,与其幻想在地下,倒不如说是在另外一种空间。 那里,是活人禁地。 就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在已经快要到林家峒,白泽一下就停顿了脚步,我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氛,感知和对危险的警惕比不上白泽。 但是,我后背有一种针灸的不舒服感,就像是有一只眼睛在盯着我看,我刚打算转头,白泽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微微的摇首。 “别回头!!” 他轻声的说了句,然后快步的继续往前走,在我们快步的走到村口的时候,白泽掏出五枚沾染血的铜钱,默念了几句后往后轻轻抛了出去。 “你在干什么?”我不解白泽的举动。 白泽冷静的微笑,“一些普通快速能够生效的障眼法罢了。” “你刚开始也感觉到了?”我问。 白泽点点头,“有人在跟踪,我们最好小心一点!” 村子里散发出的臭味并没有随着时间消散,穿过村口小道,我们径直到了奶奶家里,里面有些灰暗。 进屋之后,我们俩环顾一圈,我其实是想在房间里找到一些奶奶留下的蛛丝马迹,毕竟在地窖里我就得到了古家和奶奶遗留下来的古文。 但是一无所有,出堂屋的时候我刚问白泽,他却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墙角的位置。 那里……贴着两道符纂,微黄色的符纸,上面勾勒着繁杂的符文。 而就在这个时候,符纂竟然缓慢的燃烧了起来,一点点的黑色,将符纂完全吞噬。 风,悄无声息的拂动了起来,那两张符纂化成了黑色的灰烬,掉落在了地上。 我突然感觉到一些变化了。 屋子里面,就像是阴冷了很多的样子。 我面色不安的问白泽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瞳孔微眯,然后脸色一变,“来了。” 嘎吱…… 就在我的呼吸稍稍有所平缓的时候,我听到门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抬头看到两个人,正在一前一后的朝着院子走过来,我看到那脸都已经腐烂了,露出森森白骨。 我看到院子外面门口,那僵硬而古怪的俩尸体,像是丧尸一样推开门转悠着不停,外面村里的街道上哐啷哐啷的响。 我问白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声音有些难听的说:“村子里面的尸体,都被下了符,但是咒符就是刚才那两张符纂。我们不知道做了什么触动了他们,现在符纂毁了。那些尸体,马上就要围过来了!” “纸人张家?”我一怔,想到莫非是那个夜婆回来了。 白泽摇头说,“不像,外八道各自有自己的本事,纸人张家不会用符咒驱使尸体。” 对付尸体不难,只是白泽的表现不正常,还有他刚才口中说的话。 这些尸体是被人下咒的,最关键的是,我家的门槛上贴着咒符。 极有可能,刚才那两张符是有人故意贴在那里。然后等着我和白泽回来了之后把符纂破了。 这样想来,是在我将爸妈送走后,村子里进来了一位能够控尸的高人。 白泽说话之间看向了我。然后说了句:“对方不一定会是敌人。小心行事,但如果被逼无奈之下动手,不要心慈手软。” 刚好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却被砰砰的敲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还有噌的轻响声,以及铜钱掉地发出来的声音。 白泽神色略微有些变化,“小心。” 又是一连串的声响。白泽隐隐走到了我的身前,把我护在了后面。 房门响动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促,最后砰的一声闷响。 木门一下子连门板都直接掉落了下来。 而门框上的铜钱早就一个不剩,只留下了黄色的坑洞。 但是屋子外面的情景,却让我愣了一下。 本来乱糟糟站在外面的村民,竟然整齐的站在了屋子两列,就像是排队一样,一直排出来了一条路。 仅仅足够一个人通过的路。 只要站上两个人的话,就会碰到旁边的尸体。 很明显,这是有人在外面等我们。 “能够这么行云流水控制尸体的手段。”白泽眉间收缩,但随即舒展了开来,“要小心,我有九成把握。对方是八门之一的赶尸人。” 赶尸人!? 据说湖南湘西这边深山幽谷里有赶尸人存在,赶尸人都是一些身穿比较邋遢,而且长相极为丑陋,面相很阴险狡诈的那种。 “叶家吗?” 我轻声的问,我听疯老头说过八门之中,叶家是赶尸世家。 白泽怔然了下,应该是没想到我会知道叶家,随即点点头。 “我能问个问题吗?”我在旁边轻声的开口说,“你也是八门之一,白家又是做什么的?” 我以为白泽会回避这个问题,但是犹豫了片刻,白泽没有隐瞒的说了句,“养鬼!” 傩门苏家。 赶尸叶家。 纸人张家。 养鬼白家。 皮影古家。 蛊术苗家。 江湖传闻中势力最强的外八道,我已经知道了六门,其余的两门又是什么!? 不过当白泽说出养鬼两个字,我突然醒悟黄大师为什么要让他行跪拜之礼了,我也隐约明白他为什么会有阴神这样的凶物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瘟疫的村(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些尸体都是已经死去原本在村后黑布后面,但是如今却被人用控尸的手段弄出来了,一次性操控这么多尸体,这个幕后人显然是有点道行的。 本来想问白泽怎么办的,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就朝着屋子外面走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迈出门槛之后,就进了这条由村民尸体围成的村道。 白泽走的速度不是很快,我一步步紧跟在他的身后。 身边的村民,脸上的相貌或熟悉或生疏,但是每一长脸的距离,我有和我隔得无与伦比的近…… 我甚至能够闻到他们身上的菜油味道还有农药气息。 一路走到村口,我终于隐约看到村口靠着石头旁站着的娇影,我微微有些吃惊,原本我以为会看到一个又老又丑的丑八怪老头。 但是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女的。 看样子年纪跟我相仿,在我们走进的时候,那女的终于回过头来,她很漂亮,柳叶似的眉毛,眼睛很大,就像是会说话一样。皮肤格外的白皙,鼻梁高挺,脸颊和下巴也很完美。 尤其是她笑容很甜,有那种小清新的感觉。 这女的看起来跟娇小玲珑,但能够操控这么多尸体神色自若,肯定不简单,尤其她目光看我的时候,有些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黛眉。 白泽的声音有些不善的说:“是你布置的阵?” 这个女人点了点头,然后脸上带上了一丝有些冰冷的笑意,说:“本来是路过,但是没想到半路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尸气,顺便进来看看。” 女人说话的同时,晃动了一下手,我看见一个红色的小铃铛挂在了她的手指上,而且她的腰间还有一把笛子。 “帅哥,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叶小钗。”她很贴心的开口,大概是是她的性格就是这种自来熟。 白泽没有在意,开口:“恐怕,你不止这个目的吧。” 叶小钗眨巴了下精灵般的眼睛,用带疑问的语气,轻哦了一声,接着说:“嗯,你猜对了。” 白泽的语气有些不善了起来,说:“叶苍龙是你什么人?” 叶小钗有点惊讶,但随即笑了,“你知道的还挺多嘛!他是我爹,怎么了?” 叶小钗没有后退,反倒是往白泽的身前走了两步,“你身上没有沾染多少尸气,我不想和你说话。” 这个女人话音刚落,公路两边,又是乌泱泱的一群尸体。 刚才组成路的村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路边,但是这一次,他们的眼瞳中带上了一丝诡异的感觉,好像全部都盯着白泽看一样。 叶小钗又继续说了句:“你不用那么护着她,我不会伤害你身后这个女的,只是……我想和她说两句话……你是要我踩着你的尸体和她说,还是你先让开?” 白泽眼眸微微收缩,面对这个刁蛮任性的丫头,他倒是很平静,我觉得气氛不对劲,要是真的动手,我不觉得叶小钗这些尸体能够对白泽造成威胁。 但是,我很好奇她找我做什么。 我让白泽先避开一下,这些单纯的尸体的话,我有虫女,也不见得叶小钗能够讨多少便宜。 白泽转身走向了一旁。 我问,“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叶小钗把目光从白泽身上收回来,说道,“你男朋友,挺不错嘛。” 我皱眉,“就是想跟我说这些的吗?” “当然不是。”叶小钗一笑,“你身上有古家祖玉,我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作用,只想顺便提醒你。他们又准备对古家发动第二次围剿了!” “这次的目标,是你。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仅仅只是为了祖玉?”我不知道这个叶小钗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是他的身份在家族应该不低。 “我不知道。”叶小钗摇头,然后说,“这些尸体,我会带走,有缘再见吧。” 说完,叶小钗缓缓地往村口走。 我没有阻止,因为我知道多问下去叶没用,而且我觉得叶小钗对我说这些存在另外的目的。 当初八门对古家下杀手,我没记错,疯老头说过有叶家,跟白泽汇合后,我把这些都对他说了一遍。 他脸色不太好看,对我说,“你想办法把他招回来吧!我去你奶奶坟头。” 不得不说白泽真的非常贴体,很顾全我的感受,毕竟是挖我奶奶的坟墓,我站在那里征征的看着很不好。 我知道他说的是泠修崖,沉思了下,我点头答应了。 我跟白泽分头行事,我去奶奶家里,我的方法很简单,用手指精血滴在戒指上,这戒指跟泠修崖已经无尽年岁。 肯定能够冥冥之中把信息传递给他。 我咬破指尖,一滴血落在戒指上,就仿佛滴在了棉花一般,慢慢地消失隐退了下去,没有任何迹象。 我升起的希望被时间慢慢地消磨殆尽,但是当我苦笑不做希望的时候,戒指突然闪烁出了异芒。 一声让我浑身激烈颤抖,朝思暮想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充满磁性温柔如水。 “泠修崖!是你吗?” 我叫了一声,四下想要寻找他的身影,可是却没有踪迹。 “傻瓜。”他说话的声音如夏日般热烈的呼唤,融化了我整个冬天的冰凉。 “泠修崖,我……我想你了。”我的理智,不知道何时已经让我在面对那怕在强大的敌人也不会让我受惊。 “我很快就会来找你了!”他柔声道,语气里透露出了愧疚,还夹着虚弱。 “你怎么样了?” 我担心的问,从他的声音里,我感觉出他仿佛在承受着什么痛楚。 “阴人五衰的一些反噬之力,我会很快来找你的,照顾好自己。”他分明在承受痛楚,但却还在对我笑着说,“不要哭,乖乖等我回来。” “嗯。” 等到他声音完全消散离开,我怔怔的在原地站了很久。 直到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慌张的把不争气的眼花给抹去,然后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白泽冲冲的走进来,我问他怎么样了。 他低头扫视了一圈房间,摇头,“坟被人挖了,棺材里什么都没有!” 第一百六十六章 湘西镇魂铃(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泽的话让我脸色瞬间就垮了,奶奶的坟被人挖开,里面没有尸体。 这个答案我是不能接受的。 “怎么会这样?” 我没想到事情会成为这种局面,这样一来我就没办法确定,棺材里到底有没有奶奶的尸体。 我不知道棺材里本来就没有尸体,还是被人挖开后带走了。 这跟我们预料的相差太多。 “叶小钗。” 我轻声的嘀咕这个名字,提前在奶奶家布置了个阵法,就等着我们进去,然后一切水到渠成。 显然白泽跟我的想法一样,林家峒荒山野岭与世隔绝的,不可能短短时间会有多股势力涉足,纸人张家那个夜婆早就吓破胆了。 也只有这个赶尸叶家最可疑了。 “叶家人对尸气很敏锐,能够在几公里外都能够闻到,但是为什么叶家人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白泽推测道,“叶家,很有可能是冲着你奶奶来的。” 的确有这种可能,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棺材里没人的话,叶小钗挖开坟也不会有奶奶的尸体,但是如果尸体存在。 那现在肯定在叶小钗手里。 凭借赶尸人的手法,隐藏尸体肯定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全村的尸体想要赶走,她的速度不会太快。尸体走的地方会残留一段时间尸气,短时间不会消散,我有办法。”白泽对我说了句,“走!” 我跟白泽匆匆的跑出去,我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办法,并不是往村口那条通往外界的小路,而是走的另外一条分岔口。 两边的草茂密很深,唰唰唰的不停地响,我跟白泽走了不多时,看到草丛里有天方地圆的纸钱,很干燥,如果隔夜的话被露水打会成纸糊。 是不久前留下的。 白泽问我前面是什么地界,我只摇摇头,“勾魂崖!那地方我从小就怕,只知道过的勾魂崖有一个荒村。” 勾魂崖那地方传闻我已经不想多做描述了,总之老一辈提到那里都说是快凶地,大白天都冷清的很,小时候村里的小孩子都害怕。 那勾魂崖旁边的村庄听说很久前闹过一阵怪事,我也只听老一辈说过,在那村子的东头很早前是个财主,一家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死在了老宅子里。 后来宅子荒废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经常闹出一些恐怖的传闻,尤其是村里后来听说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跟同村一户人家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吵架。 就跟魔障了似的,半夜把那家人全部都杀光了,上到八十岁老母,小到三四岁的小孩子,杀了人后那老头都不跑。 蹲在那户人家门口傻笑,笑起来跟女人一样。 后来搬走的搬走了,出门打工的打工去了,那个村就成了荒村。 大概因为白泽的气焰比较高,我们俩过勾魂崖其实倒还好,他给人的安全感很强,过了后就看到一个破烂废弃,杂草丛生的村子,现在的时间,这个村子给我的感觉却是死寂,真正的死寂。 就像是所有的房子上面都有一层淡淡的黑雾一样。 白泽开始在村口的路面布置了起来,放了一些铜钱,然后滴了几滴血上去。 做完这些之后,他扭头继续看村子,然后吐了口气说:“不会跑远的,我们先进去看看。” 我跟白泽俩个人一路跟过来,我虽然感觉不到那股尸气,但是一路上隔了一段路就会有纸钱掉落。 赶尸叶家需要用赶尸符咒来驱使尸体,就跟道士需要用符咒定住僵尸一样,那些符文纸钱和我们平时看到的都不太一样。这种特殊运尸手段恐怕也只有赶尸叶家才有了。 我们两个人朝着村快步的走了进去。走在村路上的时候,我直接打了一个哆嗦,告诉白泽这里有些不对劲,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 刚走出去没有多远的距离,我的视线中,在村路的边缘。竟然蹲着一个小孩子。 他蹲在那里在用木棍挖蚯蚓,左手拿在手中的玻璃罐里我看到了扭动的蚯蚓。 白泽猛的顿住了脚步,然后声音微变的说:“这里有活人?” 我立刻摇头说:“不可能……这里很多年前就没有人了……” 说完之后,我又突然犹豫了一下,我都是听大人说的,可是从来都没有人来过,万一真的还有几个住户住在这里呢? 我把这个可能也告诉了白泽。 白泽却对我说:“不对,你看那个小孩子的脖子上挂着什么东西?” 听他这样一说,我的目光就看向了那个小孩的脖子了。 破旧的衣领子,一条红色的绳子穿着一个铃铛,挂在脖子之上。 这是一个漆黑的小铃铛…… 我声音微变的说:“有点熟悉?” “湘西镇魂铃!” 白泽微笑说果然在这个地方,说完之后,就快速的往小孩子的那边走去了。我也紧跟着白泽的脚步。 可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小孩子却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朝着村路旁边的小路钻进去了。 白泽声音微凛的说:“跟上去!”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那小孩蹦蹦跳跳跑的时候还发出了一种阴冷的童笑。 我们两个人追着这个小孩子跑,足足跑了有十几分钟之后,小孩子消失在了一处竹林子的位置。 走到竹林旁边之后我傻眼了,林子密密麻麻,里面的竹叶堆积了好厚一层,别说追一个小孩子了,现在就算是视野都出了不小的问题。 “怎么办?”我着急起来,那个小孩子跑的速度太快了,我直觉的感到有问题。 白泽的手中拿出来了一个东西,我扭头过去一看,是一个灰色的罗盘,白泽说这是阴阳罗盘,这种罗盘典型有两种。 白泽手里拿的是阴罗盘,这东西是看一些下葬凶地的,阳罗盘是看阳宅风水宝地的。 刚掏出来。 罗盘那黑色的指针嗤嗤的就不停转,我看白泽眉头皱的很紧,小声的说了句,“好重的阴气。” 转了好一会儿,那指针终于停止了。 顺着指针方向白泽猛然转头,然后收起罗盘跟了上去,竹林慢慢的到了尽头。 那里……是一片空地,空地的后面,有一幢房子。 房子上面挂着两个灯笼,还有几道白绫随风摇晃。 一个小孩子,就蹲在白灯笼下面的门槛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截杀(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泽放慢脚步,然后他说了一句让我头皮发麻的话。 “这里是……这个村子以前的义庄……” 我们穿过了空地,快要靠近小孩子那里的时候,小孩子却警惕的抬起头来看着我们了。 然后他用稚嫩的语气问我们为什么跟着他? 白泽示意让我不要说话,然后他缓步靠近,低头像邻家大哥哥微笑说:“我们想找一个漂亮的大姐姐……你脖子上的铃铛,是不是她给你的?” 小孩子的脸上,突然展现出来了笑颜,接着他用力的点头说:“我知道她在哪里!但是这个铃铛……不是她给我的……” 我心里面有些不安了,这个东西是用来控制尸体的,不会被简单送人。我刚才还在想是不是叶小钗故意用这个孩子来引我们的。 小孩子却继续说:“她死了,这个是我从她的脖子上,扒拉下来的!” 小孩子的话,稚嫩,但是却格外的清晰! 清晰到每一个字都全部跳进了我的耳中,并且响彻了无数次! 叶小钗……死了? 不可能,就算我和白泽耽搁了很多时间,可是最多一个小时……她怎么会死了的? 小孩子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开始低下来头了,然后把玩了一下脖子上面挂着的铃铛。 我看见白泽的脸色也明显变化了几分,但是他恢复的更快,马上就追问小孩子,尸体在什么地方。 小孩子努了努嘴巴,看着我和白泽问道:“你们两个,有糖么?” 白泽看向了我,我在身上快速的摸索了起来,却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 “你们给我五十块钱,我就给你说在哪。”他偏着小脑袋一脸得意的神情。 白泽立刻从兜里面掏出来了一百块钱,告诉小孩子这个可以买很多糖,只要告诉我们尸体在什么地方。就全部是他的。 小孩拿过钱用小手捣鼓了下,塞肚前的小口袋里了,站起身突然转过头来问了我一句,说,你们害怕不? 我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的,说不害怕,那小孩突然哭了起来,说,“我不敢带了,我害怕,白天我妈都不让我上这边来,说有背小孩的,我不要你们钱了,我要回去。 ” 说着他突然转头就往后跑,但被我抓住了,我本来想吓他,可是看他吓的脸都白了,也就不好意思了,我说,你给我说怎么走,我们自己过去。 那小孩抽抽搭搭的说,就在这老屋子里,你们自己进去吧。 说完之后,我感觉自己手一疼,这孩子咬了我一口,我撒手之后他就跑了。 我跟白泽说了句,看来只能自己去了,那小孩胆太小了。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这义庄门口挂着的白灯笼晃晃悠悠,这挂白灯笼一般都是死人才挂的,我感觉有点晦气,往边上挪了挪。 推开义庄的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屋子里并没有窗户,只有一道门,唯一可以散发这股难闻气味的地方就是屋顶正中的那个露天的一个‘洞’,也许说是‘天窗’会更加的形象些。 我胡思乱想了很多可能,最后把意识里面的繁杂情绪抛了出去,我把目光转移到了土炕上的叶小钗身上。 我问白泽,她真的已经死了么? 白泽点头又摇头,说:“没有死透,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她在生死关头自己的魂离体,然后封进去了那个小铃铛里,这是叶家赶尸人的手段,到了一定的时间之后,魂就会重新回到身体里面的。” 我把从小孩身上得到的铃铛掏出来递给白泽,他把那个黑色铃铛重新放在了叶小钗的手指头上面,我不懂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但是不到一会儿,叶小钗整个身体轻微的一阵颤抖,最后。她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当她睁眼的一瞬间,面色是格外的难看的,警惕的扫视了我和白泽之后,直接伸手就去摸自己衣服里面,然后她瞳孔紧缩。 白泽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意思。而是直接说了句:“你应该知道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本事不小,你们竟然跟上来了。”叶小钗有些惊讶,但是看到我们之后,又放松了下来。 我跟白泽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实话跟你说,我只是为了古家。”叶小钗一句话,让我面色一下就冷了下来。 果然,跟纸人张家一样,针对我们来的么? “古家祖玉,到底有什么作用,会让你们穷追不舍十几年还不肯放弃?”我眼里冷漠的注视叶小钗。 “你说错了,我并不是为了古家祖玉。当年针对古家我知道的不多,叶家的确出手了,但叶家跟其他家族不一样,叶家族人有两股势力,出手的是其中一股,我爹至始至终没有派任何族人伤害过你们古家。” 我冲着她冷笑一声,“是吗?” “信不信由你。”叶小钗的公主脾气爆发了出来,哼了声后说,“我这次是单独出来的,原本只是想要弄清楚一些事罢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还有,我奶奶的坟是不是你挖的?”我深吸一口气,叶小钗或许真的是偷偷跑出来的,毕竟她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和身份,我觉得即使出来,叶家也会派长老守护。 “是我挖的,但是里面压根就没有尸体!我以为你们会把尸体下葬,然后我用宁神咒暗中给你奶奶家下符咒,用尸体拖延足够的时间,但没想到你们根本就没有把尸体放进去。”叶小钗抹了下鼻子,娇哼了声,“将计就计,不仅让我的计划破了,还顺利把我给引了出来。真是小瞧你们了!” 听闻,我跟白泽眉头一皱。 叶小钗不像是说谎,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奶奶或许真的就有可能没有死。 “那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她若有所思的说了句:“这个村子里面有很多怨鬼,还有一些瘟疫造成的尸体,我进来的时候碰到了。” 我心里面微跳,还有尸体?我怎么没有见到,不过我想到了那个小男孩。 白泽没有接叶小钗的话,叶小钗又闭上了眼,然后说了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不然天黑了会出麻烦。” 第一百六十八章 白氏家族(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们虽然没有在这个荒村遇到什么危险,但直觉告诉我们,这地方不是善地。 叶小钗勉强能走。 刚到村口的时候,叶小钗就停止住了,“就算你不说,但是我也猜到了一些,戈老太下落不明,如今的古家只有你一个人。古小烟的身上,一定有一些东西让人垂涎。不然纸人张家不会那么大动干戈,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定不仅仅是为了古家祖玉。” 白泽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 叶小钗却神秘一笑,接下来的一句话让空气里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凌厉了起来。 充满了杀意。没错,就是杀意,来自白泽的杀意。 叶小钗很会借势压人,她抬头对白泽说,“古家当年被围剿这个事在八门里面不是什么秘密,当年他们对古家下手,肯定是因为古家有太过重要的秘密。我知道你不简单!但如果我把她是古家戈老太唯一后人散播出去,你觉得八门那些人会不会放过她?” “那你觉得你在散播这个消息的时候,能活着离开这里么?”白泽挑眉,神色露出了冰寒。 “我只是想做个交易罢了。你们也不会吃亏。我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一些事情!” 我现在突然明白,叶小钗偷偷从家族跑出来,原因就是她想要私自查清楚当年发生的事。 事情源于叶小钗的姥姥的失踪,这原本没什么,但蹊跷的地方就是在多年后,叶小钗的妈妈受到了一封她姥姥寄来的信。 她拿到那封信的时候一下子脸色就变了。当时一句话也不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叫了她几次,她连饭都不吃,话也没有一句,把叶小钗吓坏了。 第二天,她才从书房里出来,我看见她屋子里有一个冬天取暖的火盆,火盆里有好多黑漆漆的纸灰。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叶小钗妈妈就说要出差,出远门。 原因是叶小钗姥姥在秦岭被找到了,她这次赶着去接她姥姥,几天就能回来。 当时还有点怀疑,要看信,她妈妈却说姥姥在信里说了一些家事,不方便给其他人看,她看完后已经烧掉了。 “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很小,送我妈上车的时候她在流泪,我不懂。走过去抱她,我妈塞给了我一张纸条,让我回家在打开。后来回家后,信上面说如果能够平安回来,一切照旧,如果她回不来了,千万不要去找她。”叶小钗苦笑,“果然,我妈从哪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沉吟了下,叶小钗愁眉苦脸的说,“我去书房看过,我妈根本就不是烧那封信,她在烧毁我姥姥留在书房的所有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我后背有点凉飕飕的。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死守着叶家那个老宅子,连一天都不肯离开,果然,在上个月,我又收到了一封信。” 我顿时吃惊:“又一封信?!那封信是谁寄的。” “我说出来,你会害怕的。”叶小钗抬头冲我古怪的一笑,“那封信,是我那失踪的姥姥寄的。” 我的头皮一下就麻了。 我来回走了几步,说:“这……这不可能呀!不说你姥姥失踪了那么多年,就算你姥姥没有失踪,好好养在家里,她现在都多大了,怎么可能还给你写信?” 这里面唯一怪就怪在,当年她妈妈受到一封信,然后失踪了,如今相隔了那么多年,她又同样收到了一封信。 她说:“确实不可思议。但是我等这封信已经等了好久了,那么多年来,我没听我妈妈的话,一直就在等着这封信。” 我一惊,问她:“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她冷哼一声,“我必须查出来,到底是什么人在作怪,在祸害我们家的人!” 我说:“你不怕?” 叶小钗淡淡的说,“怕?怕有什么用?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我现在突然就清楚,她跑出来是想偷偷的调查这些事,但是直觉的,她姥姥很不正常,如果真的存在,为什么不回来,反而要以这种写信的方式。 “可是这件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问。 “不知道。”叶小钗摇摇头,接着说,“是我的直觉,我总觉得这一切其实都跟所谓的八门家族有关系。” “你们只知道八门家族,但是你们知不知道,八门到底是怎么来的?他们存在的目的是什么?”叶小钗说了一句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但似乎跟她姥姥消失毫无关系的事。 我跟白泽都不懂她的话,但是叶小钗继续说了句,“我想知道古家祖玉的来历!” 白泽回绝道,“你姥姥的事,和我们没有多少关系!你想用她来换这个条件,恐怕不够。” “古家祖玉不是古家传承下来的,而是古家先辈从一个地方得到,我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查到,最起码我知道一点,古家的祖玉,还隐藏着一个秘密。” 叶小钗的这话戳中了我的软肋,实际上这个想法我早就猜测过,而且我已经知道红鳞血玉不是古家传下来的。 能够让其他家族虎视眈眈,足以说明这血玉肯定还隐藏着我目前不知道的秘密。 “我总有一种感觉。”叶小钗盯着我郑重的说道,“从看到你第一眼,我觉得这一切的起源和结束,都会在你身上得到答案的。” 叶小钗没有功夫留太久,走的时候就说我们还会见面,她急匆匆的离开了。 想要寻找我奶奶的下落现在是不可能了。 我不知道她的尸体是被纸人张家带走了,还是根本就没有死,但是现在我并不知道在离开的那段时间村里发生过什么。 跟白泽走出村,原本想先回静海跟苏邪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但没想到刚出来就碰到了一些变故。 在林家峒的时候碰到了很多人,身上都穿着统一的服装,而且很显然是恭候我们多时了。 我心里有些紧张的时候,从那一排人里走出一个短发西装革履的男子,看到的第一眼,我跟白泽眉头都是一皱。 白泽因为脸色上很不悦,而我是因为有些吃惊。 因为走出的西装男跟白泽面相隐隐有几分相似。 他的目光先是在我身上扫过,目光里透露出贵族的冷艳,随即落在白泽身上,微微一笑,“老头子让我来把你叫回去,你知道他身体一直不太好,白家家族内部的一些事,你也应该了解一下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顾小北(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泽左手插兜,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我看你是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什么白家。” 一句话,让他微微收缩瞳孔,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那种商业帝国一般枭雄的冷酷寒光,都能够产生一种威慑力,但唯独白泽没有丝毫畏惧。 嘲讽一笑,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二少爷!” 三名穿黑色风衣的男子挡住了白泽去路,语气恭敬却面无表情,一股肃穆的气势扩散。 “滚。” 白泽寒眉微不可查一缩,面露寒光,以往在我面前的绅士淡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也是冷漠冰寒。 我感觉到空气里一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这些人显然个个都是精英,那西装革履的男子我隐隐猜测到他跟白泽是什么关系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是白氏家族长子白枫,如今时代格局不一样,八门每个家族可能都有两部分,一部分白家掌握核心,并且几代人不停地的探寻一个能够牵连他们生死的秘密。 这些的前提需要巨大的财务运转,而另外一部分就下海从商,在庞大的商业帝国经营财政。 白枫。 就是白家推到前面管理整个幕后白氏家族运转的商业巨子,商业帝国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之一。 白枫能够有这样的成就,离不开白家养鬼的手段,实际八门其余几家都是如此,因为各自都有不同的手段,在商业帝国凡人市场,他们都能够暗地施展这些手段混的风生水起。 “退下!” 那西装男冰冷一声呵斥,挡住在白泽面前的人让开一条路,白泽没有说话,带着我就要走。 “别忘了,你身上流着白氏家族的血脉,你将来是白氏家族的继承人,你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西装男在后面冷声开口。 但是白泽根本就不在乎,没有任何停顿。 我微微的偏头看了一眼白泽,这个时候他很不高兴,面色阴冷。 我知道白泽铁了心的离开,我不知道白氏家族代表什么,势力和范围有多大,但我觉得无论是商业帝国还是奇门遁甲,白氏家族都有涉猎范围。 他压根不在乎白家的地位,这种话没有让他产生丝毫兴趣,我以为……没有什么能够让白泽脚步停止,但我没想到。 他只说了一个名字,白泽抬起的脚步就再也没有放下。 “苏小北!”白枫沉声开口。 我是首次听到这个名字,我没有经历过白泽以前的人生,不知道他以往跟这个苏小北到底有过一段怎样的故事。 但是,他停止了。 转头,白泽的眸光冰冷又透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恐慌,泠漠而坚硬的五官华美而又单板,但骨子里透出的一股子寒劲让人忍不住退避三尺。 “我原本想把她埋葬的,竟然你让我想起她了,就要给我一个不出手的理由。” 闭上眼,脑海里似乎把那个人的画面全部都勾勒了出来,使他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 长出一口气,睁眼漠视白枫,“如果这是你让我回去的手段,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不管你是白家长子,还是……我哥。” 说话的同时,白泽脖子上如蜘蛛网一样的黑线就好像蔓延的裂缝一样开始攀爬而上,一股浓郁刺骨的寒气急剧上升。 那是,阴神之力。 第一百七十章 (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泽在我的眼里,甚至他这个人性格沉稳冷静,睿智绅士,可以说他拥有无数女孩心目中所有的优点。 但我是第一次见识到他也会因为一个人变得如此失去理智的一面。 可能是白泽的反应过激了。 白枫如子夜寒星一般的黑眸透露出了凝重,但是沉吟少许,他掏出了一张照片,反过来对着我跟白泽。 我看到相片里是一个清纯若兰的女生。 白泽望着相片,眼眸里带着奇异的色彩,深吸一口气,他冷声说道,“她,在哪?” “这次老头子让我出面带你回去,是有一些秘密的话题。你只要跟我回去,我自然会告诉你!”白枫不愧是贵族风范,说话的气场很强,尽管面对这个弟弟,但是那种在商业上磨练出来不可抗拒的贵族骄傲气息让我能清楚感受到。 沉吟许久,他没有丝毫不耐。 白泽回头望了我一眼,我微微一笑,冲着他摇摇头,“去吧。” 白泽犹豫了下,说,“我会尽快的赶回来,你不要轻举妄动。如果碰到麻烦,随时联系我!” 我点头,“放心吧。” 白泽刚走后,我长长的探出一口气,正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些迷茫的时候,突然我的手机一阵震动。 是我妈的号码,没有信息内容,只不过发了一张照片,打开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照片之上……竟然是一只断手!惨白惨白的骨头都露了出来。旁边的血肉混杂着青筋。格外的恶心。 这只断手不是我爸妈的,但是却用我妈的手机给我发过来的。 不过一瞬间,我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就是黄大师……我们最开始预估黄大师一定能够护住我的爸妈,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如果我们预估错误。 八门各自的手段也已经见识过了,如果真的动手,那怕道观是圣地,但黄大师真的能够抵挡住么? 如果没有他道观那个名头在支撑的话。黄大师恐怕也是没有任何能力抵挡的。 “遭了。” 一股强烈不安瞬间充斥全身,这是很明目张胆的威胁。 砍了黄大师一只手,然后用我妈的手机发给我,只要是傻子都能够猜测出来。 有人,找到三清观了。 理智和慌张让我失去了原有的判断,我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纸人张家又或者是另外的家族。 但我知道逃避不了了,也不可能逃避。 我下意识的握了一下手上带着的戒指,鬼母沉睡,暂时帮不上忙,虫女还没有完全融合,操控起来也不是得心应手。 奶奶留下的那本七十二门术秘书字卷我只粗略的看了两页,上面全部都是一些十分邪性的秘术。 还有古家留下的那本手抄小册,上面专门收录了古家的剪纸之术。 可是现在是没时间临阵磨枪了。 一路上都没有停顿,天色已经渐暗,等我马不停蹄的赶到三清观半山腰下,却看见前方的三清道观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三清观了,因为道观之中已经没有了一点神圣的气息。 此时面前的道观竟然散发着森然的鬼气,周身弥漫着一道道黑色的烟雾。 周围不断的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我吞了一口口水,感觉就好像这道观已经废弃无人几十年一般,活人的气息竟然全都消失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心中恐慌,然后慢慢的朝着道观接近。 越是往前走,我就越是能够感觉到一阵荒芜和诡异的气息。 要知道我们刚刚离开这里并没有太长的时间。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我没有迟疑的继续走,等彻底的站在青石台阶时,立刻就发觉了有所不同。 从道观散发出来的神圣威压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整个道观透露出一股阴风阵阵的鬼气,我慢慢的走进了寺庙的大门,然后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看过去的第一眼,就已经感觉到一阵阵头皮发麻,因为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 在道观的院子里挂着很多白布,但是上面已经侵染了鲜血,似乎这些血液之中散发出来的阴邪弥漫整个道观。 我吐出一口白气,感觉自己的世界好像都昏暗了一样。 继续前进,走进了道观之中,这个时候我发现地上有一具具已经变成了黑色的干瘪尸体,这一眼看过去足足有十几。 古怪的是这些尸体全都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十分的虔诚。 而在他们的面前摆放着的本来应该是三尊天尊神像,但是现在神像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通体乌黑的东西。 这东西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反正我知道这应该是某种邪神,这么巨大的邪神,通体散发出来的邪气已经侵染整个道观,硬生生让圣地成了鬼地。 周围跪拜的这些干瘪尸体应该全都是道观的道士,一些刚刚死去没多久的人,身体真么快就变成了这样,显然是身体之中的某种东西已经被吞噬了。 我闭着眼睛感觉着周围不一样的气息,发现周围诡异的气息实在是太多了,浓郁的阴风里夹着若有若无的鬼哭狼嚎。 身后那通体漆黑的丑陋石像散发出了一股十分强大的气息,这种气息好像能够主宰天地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道观会在段时间成这个样子,这么一座偌大的邪神佛像又是从何而来? 认真的看这佛像,发现佛像的样子极为怪异,一边的面容是佛陀,一边的面容赫然是狰狞的魔鬼。 魔佛。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我没有时间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喊了两声,整个道观鸦雀无声,正要慌张去寻找的时候,脑袋里突然轰鸣了声,像是佛钟。 神色蓦然间的出现了恍惚,接着如被摄魂一样迷茫转头,看着通体漆黑的魔佛,散发扩散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我看着魔像的过程中,眼神渐渐被吸引了,有种无法自拔的感觉。 渐渐地,我感觉自己的面前好像是整个天地一样。 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面对这座魔佛,仿佛它活了过来,如苍穹的主宰,矗立天幕。 恍惚中我的脑海里响起一阵诡异梵文佛经,就要忍不住对着这座魔佛跪拜下去,余光却看到那些漆黑干瘪的尸体。 我隐约看出他们的双目里透露出无比火热真挚的虔诚,仿佛三清神像不是他们顶礼膜拜的神灵,而这座魔佛才是。 第一百七十一章 泠修崖归来(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们已经狂热入魔,心甘情愿为了这座魔佛祭献生命,只是眼里的火热深处,却夹着毫无水灵的空洞。 我知道,我一道跪下后。 会被这座魔佛吸食掉自身的一切生机和血气,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模一样。 可是我却没有能力阻止内心升起来的想法,就当双脚不受控制最后理智崩塌的瞬间,我清楚的感觉到戒指上传出一股清冷的气息。 仿佛在周身形成了无形的屏障,将那股干扰我思绪的力量阻拦在了外面,我浑身一震,蓦然从恍惚中清醒。 低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戒指泛起幽蓝色的光芒,闪烁间将一股清冷的凉意传遍我的全身。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阿弥陀佛!”就在我沉吟的时候,一道幽幽的声音从门后传出来。 我偏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僧袍透露出阴阳怪气、神秘诡谲的僧人走出来,双手合十,虽然是光头,但是头上却纹着一个一血淋淋的人形鬼脸、尾似足,鬼脸上又刻画了蜘蛛。 使得这僧人浑身透出妖邪。 我的眼睛猛然的缩紧,这个僧人透露出的没有半点佛性气息,想到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浓郁的鬼气。 “施主佛心不稳,佛气不存。佛说:若无可渡之能,只能将其抹灭。”那鬼气森森的僧人望着我,眼中露出悲悯。 他手里有一串佛珠,说是佛珠,倒不如说是一连串散发出黑色的骷髅,直接口念咒语,手指不停地的翻转黑色骷髅。 一道道的黑色气息飘散,竟然散发出了一阵阵恐怖的杀戮气息,好像正在威胁我一样,屋子里顿时弥漫出了一股鬼气。 我没有时间多想,直接把虫女召唤而出,出现的时候化为了密密麻麻红色虫子环绕在我的身旁,将那股浓郁的鬼气排斥在外。 看到我周身的红色虫子形成屏障,那鬼僧双目杀机露出,“心、佛、众生皆空,无悟、无施、无受。佛曰:无妄之者,皆可杀。本佛今日便替天行道,阿弥陀佛。” 说话的时候黑气凝视成了一张狰狞的鬼脸,鬼僧头上的鬼面人脸一模一样,蠕动中张开大嘴就直接朝着我扑了过来。 心念一动,虫女纷纷飞舞如同罩着一样将那鬼脸覆盖,可就在这个瞬间,我的眼前猛地一恍惚,就看到有一只鬼手从那鬼僧的心口伸了出来。 一把就向着我抓了过来。 我猛地退后,就感觉心口有种难以言喻的疼痛,出了三清大殿里,只感觉喉咙一闷,嘴角一下就出了鲜血。 根本就没有鬼手。 是惑术,刚开始那鬼僧嘴里念叨的咒语和手里转动的鬼珠散发出蛊惑的黑色,会让人产生一些错觉,我估计久了自己就会迷失。 跟跪在邪神像下的那些道士下场一样。 要不是手里的戒指替我阻拦住了大半,我估计就着道了,这个鬼僧肯定妖术很多,我知道自己这下麻烦了。 但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被重创嘴角溢出鲜血的瞬间,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 此时此刻,在另外一个更为庞大的浩瀚无垠世界,这里,是活人的禁地。 无尽的荒漠大山,高耸云巅,浩瀚无垠的磅礴之势,让人心里震撼至极,黑色的飓风在呼啸嘶吼,呜呜作响,仿佛鬼哭狼嚎,天空黑云压城,里面还布满了雷云闪电。 冥界。 山海冥府,只要在冥界,才能真正的体会冥界和阳间的不同,这里没有日月星辰,尤其是冥界深处的山海。 这里天空暗红,大地流火,整个大地似乎都在流淌着恶心的血液,十座庞大的山海矗立在一千磅礴汪洋血海中,惊心动魄,使人昏眩。 山海冥府,是矗立在冥海上,沾染着猩红的血水。连绵成片,形状和恶魔地头颅异常接近。矗立在这片阴森的炼狱中,无尽地骸骨在漂浮。 七八座巨大的枯骨山高耸而立,滚滚而流的血河在雕像、城堡、骨山下呼啸而过…… 而在大山最前面,有一座若隐若现的巨殿,巨殿黑光流转,在云雾中散发着黑光,无论是谁,在巨殿面前,都有一种双膝跪地,朝拜一般的冲动。 阎罗府邸,冥殿。 十山十海,十座山海上,每一座山都有一座庞大的冥殿执法府邸,可以想象冥界的庞大底蕴和威严。 这里是世界的尽头,也是新生的开始,这里,是往生轮回的终点。 在第七座庞大的山海冥府深处,这里是一片深渊如洞府,洞府里弥漫着丝丝缕缕森白气焰,但是在中央石台盘膝一个男子。 他相貌极为优雅俊美。一拢青衫,玄纹云袖,席地而坐,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白皙的手指结着奇异的印记。 环绕在他身体在还有几块散发出白光的兽骨,上面刻着古怪的图案,那些森白气焰以男子为漩涡游走。 但是在某一刻,男子浑身轻微一颤,缓缓地睁开了如星耀一般的眼眸,在那双眸子里正燃烧着一团幽蓝色的火焰。 漂浮的兽骨落下,眼中蓝色火焰隐退,浅浅的凤眸微眯,眼底隐隐闪出黑曜石般灼灼光芒,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 “如果能够再维持一炷香的时间,阴人五衰的伤势便能够压制下来,不过这一切对烟儿来说,却是无关紧要。”青衫古风男子抬头,漆黑幽深的眸子里闪烁出一抹杀意,似能穿透洞府,看透这片虚空一样。 “我倒是看看,谁敢对她下杀手。” 说话的时候,青衫古风男眼里锋芒一闪,整个人蓦然间迈出,化为一道青色的长虹,直奔天幕而去。 围绕山海的,是无尽的血海海域,海里漂浮着猩红,宛如血水,而在海上,缓缓划动着一艘乌篷船,有点破破烂烂的模样,在乌篷船头有一盏灯笼。 船上还有一个佝偻划着船桨的摆渡人。 是一个老者,年迈的身子佝偻,但是却看不清面容,身穿蓑衣,头戴这破烂的草帽。 在这死寂的冥河河面上,回响的或是船桨漾水的声音,或是初死之人的低泣、哀叹、留恋、懊悔等,亘古如此…… 乌篷船在冥河摇曳着,血红的海水一望无际,冤魂哭泣,哀嚎,懊悔的声音,他们或许每个,都有一个凄美的故事。 第一百七十二章 泠修崖归来2(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乌篷船在冥河摇曳着,血红的海水一望无际,冤魂哭泣,哀嚎,懊悔的声音,他们或许每个,都有一个凄美的故事。 摇着船桨的是一位头戴斗笠的老伯,船桨一起一伏间,血红的海水荡漾起了阵阵波澜,船身也跟着摇晃不定,但无论船怎么晃动,在穿透挂着的那盏灯笼,却纹丝不动,连那孤火也未曾摇摆分毫。 在那盏孤灯旁,站着一位青年男子,星目剑眉,极为俊美,他的浑身上下都隐隐透露出一股浓郁的威压气息,只是内敛的很好。 男子目光仰望着血海尽头,手里提着一罐浓酒,微微一笑,扬手间喝下一口酒水,扬手的时候,露出了袖子里的手腕,在背面,刻画着一直黑色的栩栩如生的乌鸦图案。 “还有三天,便能去找她了!” 烈酒入口,青年男子目光眺望无尽冥海,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弧度,不过笑容还没凝视,青年俊美男子神色便是一怔。 接着青年男子仰首,目光转而看向从第七山海高空掠过的一道青色的光芒。 “第七山海界主。”俊美男子漆黑眸子微微一缩,深邃的眼眸放在那道掠过天幕直奔天地尽头的青衫身影上,呢喃道,“竟然,带着一股杀意!” 而此时在第九山海冥府大殿顶端,坐着一位跟阳界打扮一模一样的女子,她的模样并非倾国倾城,但是整个气质透露出轻灵,面容清秀,笑颜如花的坐在屋顶眺望冥界的风景。 但很快,她也看到了从第七山海飞掠而去的青色长虹,她仿佛一眼就认出了那道身影,“北冥夜还说七殿因为琐事忙碌,我看他倒是很闲嘛!只是好久都没有去七殿的冥府了。” 同样在第九山海冥府,那女子身后的府邸中。冥殿之上坐着一位男子,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 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透过大殿望着冥府顶端女子时,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不拘的微笑。 但当看到天空那道青光长虹飞掠出去的时候,男子同样怔住。 “这段时间,他出冥界的次数,倒是有些勤了。”深邃幽暗的眸子闪烁出一抹光亮,轻轻说道,“带着这么重的戾气,到底是谁触犯了他?” 不仅是在乌篷船上的青年男子还是第九山海府邸的俊美男,此时在冥界其他山海各处冥界强者,几乎都隐约感受到了来自天空上飞掠消失的淡淡杀意。 虽说察觉,但是想到那等身份,也并没有任何人上前去阻止。 冥界的边域无比的庞大,在泠修崖横空扫过天幕,引起了不少人的注视。 我此时的处境相当的不妙,虫女只能稍做抵挡,但是这个鬼僧的手段妖异鬼魅,不仅拥有蛊惑人心的妖术。 时不时会有物体所化的攻击,让人防不胜防。 虫女阻隔了一部分的鬼气,但是那鬼僧将手里的邪气骷髅珠子一挥。 脱手而出的瞬间,这些散发出黑气的骷髅珠子迎风便长,形成了一张张鬼脸围绕着我飞旋,哭气和哀怨阴笑不停地从我周围发出。 整个人顿时天旋地转的没了方向,脑袋里轰鸣的像是要裂开。 我的脑袋里一下就没有了方向感,整个脑袋天旋地转的就要炸开,因为那些哀怨的哭嚎让我脑袋发沉。 心口一闷,再也压抑不住一口血水喷了出来。 眼前那些飞旋的骷髅头幻化成一颗颗漂浮的人头,每次从我眼前晃过的时候都在对我凄厉嘶吼或者嘲笑。 这些鬼脸有老有少,看上去狰狞可怖。 我眼前恍惚,整个人就要摔倒的时候,顿时余光一晃,发现那些骷髅张着嘴巴冲着我的面目狰狞贪婪的扑来,似乎要吸干我所有的精血。 最后关头,我下意识的就要召唤虫女自爆的瞬间,一股狂暴的阴风屏障徒然在我面前升起,形成黑色的能量罩将那些被鬼僧炼化的骷髅阻隔。 狂风怒号,那些黑色骷髅在飓风下被绞成粉末,庭院矗立的百年三清观轰然倒塌,掀起漫天尘土,一道阴冷如断冰切雪的声音,在这个冷冷的夜里传出。 “她是吾妻,动她者,死!!”此时在这片天地却犹如雷霆,滚滚而来,传遍方圆数里。在漫天飞舞尘土当中,走出一道身影。 一头黑发,一席古风青衫,在飞舞的灰尘里不沾丝毫,隔空缓缓一步步走来。 那好闻的香味,钻进我的鼻子里。 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当时感觉自己像是小媳妇,想抓住来的泠修崖的袖子问问,这些天你到底去哪了。 他身上的独特气息没有改变,我能够感受到于黑袍泠修崖截然不同的气息从他身上扩散。 虽然看似缓慢,但是转眼间他就已经到了近前,我一直强硬撑住的身躯没有坚持住,那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 隐藏的无助和恐慌情绪,仿佛一瞬间可以发泄了出来。 在她揽住我的刹那,我终于是控制不住失控的情绪,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这些天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我鼻子一酸,抱怨的话再也说不出半点,先前一瞬间的生死危机让我如今在他身上得到了宣泄,终于可以不用那么坚强了。 我踮着脚,将他的脖子搂的的很紧,害怕这是一场梦,一松开梦就会醒。 “你知不知道,差一点我就死了。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不会在离开你了。”我靠在我耳边,轻轻地开口,抓住我肩膀正视他时候,伸手替我擦拭眼角的泪花。 但一眼看到我嘴角还没有干枯的血迹和面容虚弱不堪时,我发现他好看的眉头微皱,一股无形的冷风蔓延肆掠。 “你在这稍微休息片刻,待我去杀他后,就带你离开。”他轻轻地伸手勾了我一下鼻梁,柔声道。 只是这柔声的话,却透露出了刺骨的寒。 他从我身旁迈出,刚好以不露痕迹把我挡住在身后的角度,正巧看到覆盖一层黑色光芒的鬼僧身影在沉淀的灰尘下慢慢显露出来。 那鬼僧双手合十,目光看向泠修崖的时候微微变色,“无相,无我,无妄,心是无形无相的我,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可以周遍宇宙,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阿弥陀佛!!” 面对那股浓郁的鬼气能够干扰心智,泠修崖却是丝毫不畏惧,直接往前缓步迈出,语气犹如地狱万年寒冰,“本尊不管你是佛是魔,今日让尔等蝼蚁知道,伤了本尊的女人,就得付出代价。” 第一百七十三章 鬼佛出世(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魔如何,佛又如何,我心有佛,则能普渡芸芸众生,我心有魔,则可屠天灭地!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当鬼僧说完的刹那,我感受到一股阴冷的风,突兀的从后山卷席了过来,卷起漫天烟尘的同时,也是让荒山树木都摇晃起来。 那些灰蒙蒙的烟尘,此时非但没有落地,反而蒸腾到了半空之中,随后一点点的汇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副诡异到极致的景象。 那是一张脸,一半是佛,一般是魔的脸,只是那一双眼睛怒目圆睁地瞪着泠修崖。 当鬼面佛脸形成的时候,我的身体,都出现了微微的震动,感觉承受着莫大的压力一样。 “区区俗子,见到本佛圣灵,为何不跪?”这话语不是现在地面的鬼僧,而是天空凝聚的虚幻之影,声音洪亮粗犷,如雷霆一样响彻不休。 “跪下!” 他怒目而视泠修崖,爆喝一声,风起云涌卷动四方天地。 “莫说你只是一个未入佛魔两道的次品,就算佛主降世,本尊也与其平起平坐,你……算什么东西?” 泠修崖站在场地,抬起右手,其手指之上黑芒闪烁。向前一指。 但是刚碰到半空的虚幻巨脸,一股庞大的反弹之力蓦然回荡,竟然无法穿透。 泠修崖神色一凝,体内冥气微微运转,瞬间恢复。我知道如果不是泠修崖体内存在伤势,可能施展出来的就会更加恐怖。 但是我听到泠修崖冷哼一声,右手掐出一个极为诡异的手决,这手决之上,有淡淡的幽光弥漫,泠修崖右手抬起,指向天空,眼中寒芒微闪,口中平缓的说道:“冥源之气,聚!” 一道青色火焰幻化出来的手指,蓦然的化为光束,刹那冲上天幕,就听到碰碰的声音响起,越来越剧烈,一道道裂纹,在这幻化的巨脸上出现,这裂纹越来越多,最终轰的一下,彻底崩溃。 “卑微的贱民,在本佛面前,容不得放肆!”一道沧桑的声音,好似从九幽吹来,飘忽不定。 在我心急火燎,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呵斥声传到了场中,当我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是从烟尘之中走出来的鬼僧。 他的嘴里吟唱了佛号,然后从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座庞大的鬼佛影子。 我转头的时候,看到他居然一步步的走了进去。 随后,我看到那鬼佛像活了…… 就是先前我进三清殿放在三清神像地道的那座鬼佛陀。 随着鬼佛陀缓缓地立起,整个庞大的佛像已经有三四层楼一般大小,庞大的体型让我心神发寒,而且我的耳边竟然回荡出了佛音。 “孽障!本佛今日便渡了你。” 那巨大的佛身里面,涌现出一股子磅礴的气息,嘹亮的声音更是如同滚滚的天雷,震我的我耳膜有些发麻。 那佛陀说道这里的时候,我看到他的一条胳膊似乎动了,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目标正是泠修崖。 “本尊万年不朽,你……渡得了么?”泠修崖话语平静,但是右手一召,立即一把白骨剑出现在他手里。 轻轻仰天一划,顿时天地一变,一道铮亮的如雷电的白光划破夜色。 白光闪烁,如开天地的气势一般,黑色的夜变成了白昼,那威力大的恐怖,就隔空划了一剑后。 我的耳边传出了一声凄厉粗犷的嘶吼,轰的一声,佛陀的一只巨大手臂落在地上,激起漫天尘土。 “吾不死不灭,今天本佛陀要度了你!” 一声怒吼传出,那双巨大的佛眼开合,闪露出了一丝与磅礴佛气盎然相悖的冷漠之意。 “受死!” 冷漠的声音从佛陀的口中喷出,随后我看到他张开了嘴巴,缭绕在这里的鬼气被它吞噬进入口中。 当它再度喷吐出来的时候,是一道炽黑的热浪,熊熊的黑光冲天而起,似乎真的要烧开天地一样…… 泠修崖仰头看了看天,微微摇头,“你只不过是未得道的佛灵,魔根未退,佛性不坚!我冥界与地藏王佛有缘,原本念你曾经是佛门圣灵,本想放你一条生路,竟然连魔根都斩不断,留着也迟早是一个祸害罢了。” 这番话说完之后,我看到泠修崖甩动了身上的青衫衣袖,也就是在这一刻,我感觉眼前的景象全都变了,仿佛我们来到了另外一处世界。 我的眼前已经没有了悬崖,更没有了茫茫的山野,有着的只是那看不到尽头的血海,那血海滔天,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声响。 在我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的时候,我看到河水里面探出了一颗巨大的头颅,那头颅上面有着一只独角,似乎要刺穿苍穹。 随着那颗头颅昂首啸月,那庞大的身躯也从血海之中显现了出来,它的身上布满了磨盘一样大小的紫色鳞片,弥漫的都是凶煞恐怖之气。 当画面定格在此处的时候,我看到有一道影子从血海的深处走了出来,身边伟岸,身披青衫大氅泠修崖,他身上弥漫着睥睨众生的雄伟之气。 那双眼睛真的宛若摘下来的星辰那般璀璨,他就那样从血海深处走出来,踏在那庞然大物的背部,一步步来到了它的独角之上,迎风而立似乎在环视着世间的一切。 他似乎和四周黑暗的天地融为了一体,那天地的夜色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发生着变化,那种感觉就像,他就是黑夜的主宰一样。 “山海界主……” 庞大鬼佛声音磅礴,将这平静的画面给打破了,随后我看到那庞然大物已经是从血海腾空而起,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原来在它的身体下面,拴着一条条粗壮的锁链。 那些锁链奇黑无比,甚至比夜空都要昏暗几分,最恐怖的是那锁链的下面,拴着一口口的棺材,每一口上面都缭绕着蒸天的煞气。 “是本尊抓你进来,还是你自己走进来!?” 平淡的声音从泠修崖的口中吐出,随后我看到那庞然大物张开了嘴巴,一口黑漆漆的棺材,从它的嘴巴里面吐露了出来。 与此同时,那条无声的血海,也是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巨浪宛若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开始翻滚卷席了起来。 “我,自己去……” 鬼佛的声音已经是充满了颤抖,而且里面蕴藏着深深的绝望,我看到鬼佛巨大身子蹒跚着脚步,一步步的走到了黑暗滔天的巨浪之中,那血海淹没了它的身躯。 第一百七十四章 尸蛊(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鬼佛神像庞大的身躯在那条宛如巨龙的怪物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那巨大身躯展露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眼睛已经无法估算那东西到底有多大,只是在随着鬼佛身影骤然变小封印在棺材后。 从血海伸出的身躯咆哮嘶吼,缓缓地缩回了血海深处,眼前的景象,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可我心里却怔然,已经掀起了滔天骇浪。 直到泠修崖缓缓地走进后,我才回过神来,然后猛然的想到了什么,看着已经倒塌的三清观,也脸色大变。 “我爸妈还在里面。”我着急的喊了声,就要过去,但是被泠修崖一把抓住了。 他冲我摇摇头,“里面没有你父母的气息。” 我忽然想到了跪在鬼佛下的那些被迷了心智的道士,凄惨的下场让我心有余悸,因为那些人已经被吸干了精血,我分不清里面有没有我父母。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我妈的号码,我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接听了。 电话那边,是一个很低沉清冷的声音,他只说了很简单的三个字:“东西呢?” 声音很古怪,显然是压低了嗓音,让人听不清楚电话里他本人的年龄。 我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眼睛就红了……然后颤抖的说:“我爸妈是不是你们弄走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接着冰冷的说道:“把东西,还有你,交到我们的手中,其它的人不受任何影响,否则,代价不是你能承受的。” 听到这句话的片刻,我就愣了,瞬间,我的背上就全部都是冷汗。 我还没有来得及继续说话,电话那边又说了句:“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把东西拿到十里镇!一天后,如果我没有看见东西和你的人。你会后悔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边传来的声音太过阴冷冰凉,没有一丝感情。 我的心里面竟然感受到了恐惧和不安,因为我爸妈肯定落在了他们的手里。 我马上说道:“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东西……” 那边剩下的,则是一连串冰冷的笑了,夹杂着一句话:“来了就知道了……” 我还想要继续说话的时候,电话却挂断了,等我打过去,电话已经关机。 我把爸妈送到三清观,原本就是担心这样的事会发生,果然,暗中的那些人会使用这个手段来威胁。 我把情况跟泠修崖说了一遍。 然后没有犹豫的搜十里镇,发现竟然在湖南青山县的一个偏僻的小镇,离这里有三百多公里。 我知道根本就没有任何多余的办法,我只能去,至于具体的想法,只能等中途在思考! 我跟泠修崖走下山坡,前后思考了一下,我忽然觉得鬼僧只不过是暗中的人用了拖延我们脚步的手段。 又或者是原本以为鬼僧就能够处理我。 沉吟少许后,我问泠修崖鬼僧到底是什么? 泠修崖给我的答案很简单,原本是修佛的僧人,只不过遇到了瓶颈后没能参透,从而无法自拔走火入魔。 所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应该就是这个道理吧。 整个山林太安静了,而且这个时节,山林里面的蚊子在晚上嗡嗡嗡的鸣叫,紧紧的跟着自己,也幸好自己穿的是长裤,不然估计在山林里面这样走。 那些该死的蚊子,一定会叮咬成一个个的红包,不过饶是如此,我还是感到自己的脚火辣辣的疼痛,因为那些尖锐的树枝刮的自己很不舒服。 大概是天公作美,眼看着天已经黑透了,顺着深山里的公路往外面走的时候,我听到一阵机车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了出来,同时间一阵微弱泛黄的灯光冲淡了夜色,从远到近。 我顿时喜出望外,我跑到马路中间挥手大喊,明晃晃的车灯刺的我睁不开眼,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妈个巴子的,急着见阎王,你不要命了!?” 车上,突然传出来一个浑厚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低声的咒骂,一个圆头大耳的汉子从车窗伸出脑袋来。 我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站在泠修崖旁边,对司机说天要黑了,能不能顺路带一段路。 大汉撇了我们俩一眼,然后有些不愉快的说,“上哪儿?” “青山县。” “哪儿?”大概是发动机声音太大了,大汉耳背有点没听清楚。 我扯着嗓子喊了句,“青山县城!” “天娘老子哟,那要过阴竹沟。”大汉冲着我摆手,“不行不行,阴竹沟不敢走,那地方走夜路经常出事。” 我一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现在回林家峒肯定来不及了,要是坐不上车,就得在这些野山沟睡一晚上了。我赶紧问,“那你随便给我带出去就好,你看行不?” 司机大汉犹豫了下,然后朝着后驾驶室里挥挥手,“上来吧!” 司机挥手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手特别的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浸泡过一样。 他的脸很瘦,但是脸颊旁边的咬肌特别发达,一笑就感觉脸上的肉皱起了几块疙瘩,整个感觉就像被拉扯的橡皮面具。 他让我和泠修崖上了车,一进去,一股酸辣冲鼻的味道就把我呛的眼泪直流。我四周一看放着好几缸子的酸泡椒和好几袋子的干辣椒。 原来这是一辆运辣椒和调味料的车,这里的人都很能吃辣,所以司机对那些味已经习以为常了。我是不停的擦眼泪,一下子眼睛就模糊了。 司机一看我们这样子也嘿嘿的笑着说:“咱们湘西地界的土特产,榨菜和土椒。” 这司机是给张家界旅游区附近那些农家乐送这些东西的,说一些去湖南张家界旅游的外地人,就喜欢吃这些东西。 看来他应该搭过很多游客,习以为常了。那介绍的语气和导游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内容也差不多。我只是点头,避免张嘴,否则那股酸辣的味就直冲我喉咙。 泠修崖一直没有说话,盯着几个蛇皮袋看,说实在的他这辆车脏的要命,玻璃都是糊的,车垫子黑的感觉好几年没有洗了。 我想要开窗户,把这股味道吹掉一些,但是司机却阻止了我,他说:“别开窗户,免得把晦气引来,现在我们开的路以前是一条阴路。” 我难受的把手放了回来,吸着鼻子问道:“什么是阴路?” 第一百七十五章(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司机掌着方向盘,慢慢的说:“这条路以前是已经赶尸人走的道,阴气太重。” 湖南湘西这边的山水很好,但是神秘的风俗和奇特的民风也是吸引很多外界人士前来的诱惑。 湘西其实是一块很大的地区,少数名族主要的还是以苗民和土家族为主。 所以也称为苗疆地域,潮潮的地带让这里多是蛇虫。 西汉时期因为巫蛊之祸,导致大量蛊术失传,余下会巫蛊之人逃亡偏僻的深山老林,而如今的深山幽谷里,有苗人的踪迹。 湖南境内还是有少数的蛊毒草鬼婆和赶尸的手艺人。这两个行业可谓是诡异万分,神秘莫测。 但是都有各自独门的规矩,比如蛊毒婆子只收女子,并且要此女子有蛊必下,要求极其苛刻。而赶尸匠也要求颇多。一般来讲,最小的也必须是16岁,身高1.7米以上,同时还有一个十分特殊的条件,相貌要长得丑一点,最好越丑越好,并且他们不许娶老婆。 “山里的路不太好走,你一个人可得当心了。”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嘱咐。 我内心一动,扫视了旁边泠修崖一眼,发现他面无表情。 原来,这个司机看不到泠修崖! 当我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泠修崖轻轻地抓住我的手,他不动声色的在我的手心写了一个死字。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醒悟他到底想要说什么了。 我抬头看了看这个司机,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于是歪头看着泠修崖。低声说:“怎么回事?” 泠修崖轻微摇摇头,然后指了指前面反光镜,虽然昏暗,但是正中间的反光镜刚好可以看到司机的面目。 我扫了一眼,差点就叫了出来,以前就听一些长辈说妖魔鬼怪什么的都害怕照镜子。 甚至像佛教的灵光镜,道教的八卦镜不仅能让妖魔鬼怪无法遁形,还会显出真身。 反光镜里一看,我看清楚这司机大汉整个额头有一股浓郁的黑气环绕,让他的整个面目看起来有几分阴森。 更恐怖的是他左侧的脸已经有些腐烂,在他低头的一瞬,有一只蛆虫钻出,从腐烂的脸上掉在了下去,这大汉他……是一个死人。 我捂住嘴巴尽力不让自己叫出来,我的天,感情是上了鬼车啊。 侧头看到泠修崖一副我早知道但就是不跟你说的模样。我瞪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强制镇定对司机说停一下,我要上厕所。 司机没有回头,憨厚的笑道,“忍一下,马上就到了。” 我眨也不眨的盯着后视镜里看,我发现这司机笑起来的时候,扯动面部,又有几只肥大的蛆虫扭动的从他腐烂的面部掉落下来。 我忍住想吐的冲动,一个劲催等不了了。 车子一停,我立即就开车门往下跳,但突然觉得身体向后一顿,转头发现那个司机红着眼牢牢抓住了我的脚,那手上的力道就像是钳子一样,我怎么蹬也没蹬掉。 那司机脸上的肌肉都在跳,一扫前面和蔼的样子,完全是一副凶恶的嘴脸。感觉我的脚腕的骨头快要被他捏碎了。 他目光阴森,嘴唇的位置有一道疤痕,看起来嘴唇被分成了四瓣,很是恐怖,他咧着嘴恶狠狠的喊道:“别跑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跟我八字相近的主。” 我都感觉腿要被他给活活的拉断了。司机的手背居然凸起了一块,慢慢的一条黑色的虫子从他的皮肤里钻了出来。那黑色的虫子爬行的速度极快,它马上就蹿到了我的腿上,我一看吓得头发也直了。 黑色的虫子迅速的爬到了我的膝盖,准备往我衣服里钻。我的手抓住车门,根本就没办法驱赶它。 就看黑色的虫子爬到了我的心口,突然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迅速的往回跑,司机一看有些吃惊。 我趁他手头放松的时候,抬起左脚就往他的肩膀一踹,他吃疼的一放手,因为反作用力,我整个人就翻出了车子。 那司机反应过来大怒,一下就露出狰狞的模样了,嘴巴裂开了四瓣,桀桀怪叫着就冲了过来,我手按住在戒指上,嘴里默念几句口语。 虫女化为红衣瞬间出现在面前,我一指那冲过来的司机,“杀了他。” 虫女哗啦一声化为密密麻麻的红色虫子,铺天盖地的如同一张红色的布,直接裹住了那个司机大汉。然后我就听到喀吧喀吧的声音。 一声声凄厉的哀嚎鬼叫发出,不到一会儿红色虫子凝聚成了虫女的样子。 看着空空荡荡的场地,我都愣住了。 抬头瞥见了泠修崖正斯斯文文站在路旁边,似笑非笑的打量我,我很不爽的从地上爬起来。 “你难道上车前,都没有发觉有点不对劲吗?”泠修崖走进,伸手把挂在我头上的一根草拨下后,面带微笑的说。 “你给我上了一课!”我盯着泠修崖,在他一脸疑惑中,我补充道,“男朋友这种人,是靠不住的。” 平时我一个人,也不会上陌生人的车,其次,警觉性肯定不会放松。 我太依仗泠修崖了,因为我潜意识知道他很强,他能够比我更快的感觉到危险,于是我跟他一起的时候会很放心。 但没想到,他今天摆了我一道。 不过经过这个小插曲,我隐约知道了怎么样能够快速让虫女恢复到金花娘子交手的时候了。 这些红色的蛊虫能够吞噬怨鬼,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让它们吞噬,一定可以以这种方式快速恢复的。 “只有自己经历后,才能成长!虽然我在的时候能够保佑你平安无事,但是有些时候,我……”泠修崖有些愧疚的望着我。 “我知道。”我深吸一口气,“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地位多大,实力多强,责任就越大。” 回想前面那大汉皮肤下爬出来的黑虫子,我的背后就鸡皮疙瘩掉一地。突然想到如果真的着道了现在我可能就是一个虫子皮囊了。 我又不禁摸了一下怀里的古家祖玉,这的确是好东西,百邪不侵。 第一百七十六章 赶尸客栈(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我们逃过了一劫,但是这里是一条山路,周围除了树木根本没有人,雾气要浓烈许多。 一股辛辣的味道扑面而来,四周树木的形状也十分的诡异,盘根错节。不时的还有一些动物的黑影子迅速穿过。 我碰到的那个司机已经死了,其实这种情况在山村这些深山老林里并不稀奇,换做在城市里因为人多阳气一冲普通的孤魂野鬼基本就散了。 但是在地广人稀崇山峻岭的大山里不一样,这些地方整天都见不到阳光,阴盛阳衰,这些孤魂野鬼死后魂魄不散,在这些老林子里成了气候。 所以山村走夜路的老人,多少都碰到过一些邪乎事,这个司机估计就是死在这附近的,生前开车在这里出了事故。 一些孤魂野鬼要投胎我听说是要找替死鬼的。 以前就听说山里的山精鬼怪多,奇闻异事更是数不胜数,相对于在城市碰到的,我觉得这些终日不见光的深山区才是最恐怖的。 夜风吹动,山林里的树叶哗啦啦的作响,清冷斑驳的光线从树叶剪影缝隙中倾洒,那些影影绰绰晃动的树木就跟一双双朝着我张牙舞爪的鬼手。 我内心有点恐慌,朝着泠修崖旁边靠了靠。 幸好这时候他没有钻血玉里玩失踪,正思考的时候,泠修崖停顿了,然后蹲下身捡了一个东西。 我凑近一看发现是天圆地方的铜钱,心里顿时一慌,“过死人的买路钱?” 我都觉得自己是衰神附体了,湘西这边死人过路是要给买路钱的,就是抬棺材下葬亲属披麻戴孝,在前面开路的人抱死者灵牌,然后提着一个竹篮子扔纸钱。 据说这些山沟里其实都死过人,过路有鬼魂要来看,如果不给买路钱打发,那些孤魂野鬼会使绊子。 泠修崖轻微摇头,扔掉了手里的纸钱,然后看了看四周对我说:“这的确不是给活人走的路。” 我刚开始还没有明白,但是很快就知道了,周围有好些那样的纸头,这种就是所谓的买路钱。我看了看天色,四周空气潮度很大,一阵风吹来,感觉特别的不舒服。 我想走的时候就觉得心口有些发闷,头昏目眩的差点没站住脚直接摔倒,幸好泠修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 “怎么了?”他柔声的问。 我揉了揉太阳穴,“头昏!” 他伸出清凉的手抚了一下我的额头,“阴气入体,之前又受了伤。是我太大意了!” 泠修崖扶着我往前走,走过一片林子,我隐约看到山坡上有一间孤零零的房子散发出微弱的光亮。 “守林员!”这边的山很高,这么晚了继续走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知道这边有很多林场是有守林员的。 泠修崖望着山坡上哪间孤零零的老屋,夜色里我看不出他的神色,但是我能感觉到他透露出一丝凝重,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慢慢走进后,我看到那房子很破旧,而是奇怪的是,在房子的门口立着一根木杆子。 上面挂着一盏白灯笼和旧蓑衣。 这边的路不太好走,尤其是在这老屋旁有一个大坑,是一个大水坑,虽然冻住了,可是大坑里面传来阵阵的恶臭,这臭味就像是夏天那种烂耗子的味一样。 这房子格局造型很奇特,居然没有门,南北通透,门不是在正对阳,而且设置在背阴口,我们普通人住的阳屋大门一般都是对着太阳,希望阳光可以照进屋。 可是这个格局恰恰相反,大门其实背对着靠树林方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没有阳光,导致整个屋阴气有些浓郁。 我全身不是冰冷,而是有些火热,头竟然变的很烫,跟鬼僧就受了伤,又被阴煞之气冲撞,我就感觉身体发虚。 走到老屋门口敲了敲门,抬头看着挂在木杆子上的旧蓑衣,夜晚就跟一个人趴在上面似的,正想着,门嘎吱一声开了。 一张蜡黄蜡黄的老脸从门缝探了出来,是一个驼背老头,提着一盏有缝晃晃悠悠的,光把他的脸映的阴晴不定,从门里钻出来的时候吓我一身汗。 驼背老头穿的挺破烂,不知道是害眼病还是给油灯把眼睛熏坏了,眼里布满血丝躺着浑浊的眼泪,油灯举过头顶就喊,“谁啊,干嘛的?” 这驼背老头看不见泠修崖,我就对着他喊,说了我们碰到的情况,但是有些不待见人,听我说完要住在这里,就赶紧伸出另一只鸡爪一样的手。 “这里晚上不留人,去别处吧!” 驼背老头沙哑的说话,就要转身的时候我立即拦住了,说了一会儿驼背老头犹豫不定,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 驼背老头带领下,一进破布帘子后就感觉一阵阴气扑面而来,我冷不防的打了一个激灵,感觉周围的气温顿时下降了好多,四周很暗,阴郁的空气中飘散着阵阵的腐臭味道。 当逐渐适应光线后也一下就愣住了,大堂里停放着四,五具棺材,已经残破不堪了,黑红色的漆料已经掉落很多,露出了原本的木质颜色。 每一口棺材前面都放着一碗饭,饭已经完全发霉了,颜色变成了黑绿色。本来竖插在饭上的筷子,东倒西歪的掉在了地上。 而且这老屋的房梁上挂着很多红布,林场的守林员住的简陋屋子我去过,格局根本就不是这样,而且屋子里更不会放这么多棺材。 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泠修崖握了握我的手,示意我不用担心。 驼背老头把我们带进一间简陋的房间,门都已经倾斜快要倒塌,是用铁丝捆住的,驼背老头告诉我,晚上就睡在这里,无论如何都不要出去。 “一会儿要是听到什么声音,记住不管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山那边就是寨子了,天亮以后就赶紧下山吧。”驼背老头出门的时候,侧头又嘱咐我不要出门。 其实这里未必比屋外风小多少,那个已经没有几块瓦片的屋顶几乎可以完整的看见灰黑色的天空,风就那么给倒刮进来。 这屋子一张干草铺成的席子,上面乱糟糟的有一条发黄发旧的破被褥,我裹在被窝里浑身不停地颤抖。 第一百七十七章 赶尸客栈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泠修崖用手扶住了我的额头,然后让我不要动,接着他双指成剑,打了一个奇怪的印决,一缕缕幽蓝色的气息在他指尖缭绕。 “别动!” 泠修崖柔声的说道,然后指尖点在我的眉心,接着一股清凉冰凉的气息顺着他手指过渡流淌在我血液里。 但是很快我就有些吃不消这股温柔要将我冻结的奇特力量了,我本能的挣扎。 他低头微笑的叮嘱,“那鬼僧施展的手段有毒素,会让人产生幻觉,你身体里肯定还残留一些。一会儿就好,听话!” 我皱眉咬牙坚持,那冰凉的气息让我觉得自己的体温在飞快的下降,就跟置身冰窖一般,冷的人不停地哆嗦。 不过好在没有多久,泠修崖就把手缩了回去,让的那股能够冻结万物的寒冰力量终止。 大概是真的起了一些作用,我感觉身体渐渐地比刚开始好了很多。迷迷糊糊的想要睡觉,可睁开眼却发现泠修崖一直盯着我的脸。我有些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了,我问:“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他从我头发上捏下一根枯树叶,然后轻轻的笑着说:“其实你长的挺漂亮的。” 我一听愣了,伸手探了探泠修崖的脑门,“你不是撞坏脑子了吧?还是发烧糊涂了?” 不过他没有体温,我也摸不出什么来,于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知道,你身边肯定不缺各种各样的美女吧。” 话是这样说,虽然想到要美若天仙的女人跟他在一起才是郎才女貌,但心里却有些莫名难受。 泠修崖笑眯眯地望着我,我被他越看越不好意思,但是又不敢走动,只有咳嗽下红着脸低头。一会儿发现他终于不看着这边了,这才解脱地舒了一口气。 冷风吹在头发上,感觉有些虚幻,天空不好看,星星躲在厚厚的云层下,只有当云薄弱的时候才能透出一点点微弱的光线,感觉似有似无。 身旁传来了泠修崖的声音:“烟儿,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我有点愣住,随即开口,“还没想好!” 泠修崖微微点头,含笑的望着我,我问他干嘛,他犹豫了下,凑过来轻声的对我说,“等你想好了就与我说!” 顿了顿,他低头亲在了我的额头,用仅我们俩才能听到的话说,“我娶你!” “我们俩这场阴宴不作数,这是你的终生大事,若以后你想好答应嫁我时,我带你回冥界举行一场浩大的婚礼!永生永世,绝不分离。” “以后,不许在乱想。”他伸手轻轻地勾了我的鼻梁,轻声开口。 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感动,他害怕我的自卑,害怕我乱想,觉得他终有一天会跟其他人在一起。 他让我去冥界举行婚礼仪式,除了证明我在他心里的地位,更多是顾虑我的感受吧。 你那么贴心,怎能让人不喜欢! 我嗯了一声,感动的眼眶微红,转头不正视他的眼眸,抬头看着残破的屋顶,突然从屋顶闪过一个影子,速度极快。 我还来不及看清,一块泥灰就从屋顶掉了下来,正好落到我右眼睛里,我啊的一声,泠修崖侧过身来问我怎么了。 我揉着眼说:“屋顶有个东西跑过去,把灰掉我眼睛里了。” 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让我别动,轻缓把我眼睛翻开,然后轻轻地对着我的眼睛吹气。 这个角度,我刚好可以看到月光从破烂的房梁照射下来,投射到他那张此时温柔如水的俊颜,他认真和带着一点对我的不小心有些抱怨的神情,竟显得那般好看。 就在推挪之间,我的左眼晃过了大门口,透过破烂的,那里直直的杵着一个人影子。 那人身上穿着一件黑布衣,腰间系一黑色腰带,头上戴一顶青布帽。穿着一双草鞋,手里拿着一个小铃铛,但看不清楚他的脸。我顿时一惊,脑袋差点撞上了泠修崖的鼻子。我指着门口说:“那里有个人!” 突然泠修崖用手捂住了我的嘴,然后犀利的眼神往门口瞟了一眼。门口已经没有人了,但是远处的确传来了铃铛的声音。 渐渐的铃铛声越来越响,还伴随着脚步。 我努力的想要告诉泠修崖,但是他低声的说:“别出声。” 声音越来越近,我感觉周围的几个棺材都有动静,不安的发出了咚咚的声音。 好像是焦急的在等待着那个声音的靠近。慢慢的我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声音幽暗的好像是地狱的勾魂使者。 我隐约听到是那个驼背老头在跟什么人说话,我心里警惕起来,从进来后我就知道这不是什么林场屋子,担心有诈。 我慢腾腾的起来小心翼翼的贴近门,身体的虚弱因为紧张倒是减缓了很多,轻轻地把门拉开了一条缝,然后看了出去。 是门口的白雾中出现了一个人影,渐渐的人影越来越靠近但是这次我看清了他的脸,真的是丑的惊人,嘴唇又厚,嘴巴又大,高高瘦瘦的,半边脸似乎受过伤,留下了狰狞的疤痕。 他手里拿着一个一个巴掌大小的铜铃,腰间挎着一个灰色的布袋子,里面鼓囊囊的,他每走几步就会摇一下铃铛,接着右手伸进布袋之中抓住冥钱撒向天空,口中念叨着:“亡人上路,生人回避。” 他的动作很有规律,仿佛每动一下都十分合情合理一样。 我再一看他身后,发现他身后有三个高大的人,穿着蓑衣,头上戴着斗笠,面容模糊不清,但是都贴了一张黄裱纸,上面用朱砂写着什么。 这三个相隔距离是七尺,每次一摇动铃铛,那几个人便会往前跳动,他们的动作十分一致,根本就不像有人假扮。 那几个额头贴着黄纸的人根本就不是活的,面容呈现出尸体才有的死灰色。 那几具尸体随着那个奇丑无比的人摇晃铃铛操控,然后直挺挺的站在了门后…… 我突然就反应了过来。 这应该是赶尸人,这个老屋根本就不是什么林场守林员的老屋,是赶尸客栈。 赶尸客栈就是专门为赶尸人所准备的,赶尸匠是湘西一个神秘的职业,因为很久以前这个地方交通不便,在外地死了的人不方便回来。 所以就依托赶尸匠把尸体带回来,赶尸匠在黎明时分找到赶尸客栈,然后在这里休息一晚,等天黑再赶路,一般带领尸体越多的赶尸匠道行就越高。 第一百七十八章 金蛇婆婆(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据说赶尸的手段只能是在晚上才灵验,夜里走尸,白天用阴符是没用的,当然最主要的可能是因为尸体不能被太阳照射。 “叶家么?” 赶尸客栈这种传说中的存在,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也就难怪这房子格局不是阳宅风水而且背阴口了。 “房间里还有别人?”那个丑脸人声音低沉突然开口,微微抬头,目光有意无意的撇向了我所在的屋子。 “来了个赶山路的生人,注意一些吧。”驼背老头缓缓开口。 “赶尸客栈不留活人过夜,这些禁忌你应该知道的。”丑脸人说话的时候,脸上的刀疤就跟蚯蚓一样扭动,在那驼背老头的油灯下有些狰狞。 驼背老头连忙称是,曾经奶奶也说过赶尸的人是不会自称自己是赶尸匠的,一般都自称走脚师傅。其实就和盗墓的叫自己是倒斗的,小偷叫自己是佛爷一样的道理。 我偷偷的瞄了一眼门板后面的那些尸体,他们的额头被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直挺挺的靠在门后面,动也不动,完全就是一具僵尸的样子。 我只是一个过路人,井水不犯河水,竟然都是留宿的,只要不来找麻烦,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这样想着我反而坦然了。 躺着思前想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渐渐的天色泛起了白光,门外依然是浓雾弥漫,但是一丝朝光还是透过屋顶落了下来。这一晚上终于是给我熬过去。 泠修崖进入了血玉里,白天他不能出来。 我没有看到昨晚上的赶尸人和那个驼背老头,掏了掏手上口袋,留了一百块钱放在破旧的被褥上。 走出了赶尸客栈后,突然觉得那种阴郁压抑的感觉减少很多,但是身上依然有着一股霉臭味道。 我按照记忆走回了那条我跳车下来的小路,因为是白天,这里没有夜里那么阴冷恐怖,还是有车辆通过的。 我又搭上了一辆小车子。司机很客气的专程送我们去目的地。 来到十里镇,这地方比我想的要荒凉,整个镇人都没有看到几个,我有些担心我爸妈的安危,掏出手机想要给我妈发短信,让对方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做。 但是还没发出去,白泽就打电话过来了,“你还在林家峒?” 一听到这声音,我就觉得心里变踏实了不少,沉吟了少许后,我把发生的事情统统给白泽说了一遍。 “你把你的位置发给我,我立即过来,记住,不要轻举妄动。”白泽说话向来很简单直接,我都还没说完,他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给白泽发了位置,转念一想我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被动,如果老是听从暗中人的差遣,我会被耍的团团转。 这时刚好看到在镇口有一家小旅馆,一个青年男人坐在门边打盹。 我走到他旁边跟他打听这两天镇里有没有出现什么穿奇异服饰的陌生人。 我问他是有道理的,他这家旅馆在这个位置,而且镇上没有多少人,如果有陌生人进镇,说不定他有印象。 听完我的话后,这个青年男人打着哈欠打量我半天,然后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看到他无心回答,从身上掏出了一百块钱,接着对他说,“麻烦你在仔细想一下。” 男的又看了我一眼,从我手里接过一百块钱,对着太阳照了照,用手弹了下后收回口袋里,接着想了下,点点头:“你别说,还真的有。” 男的眯着眼睛说道。“是一个老太婆,我记得是昨天来的,” “老太婆?”我微微皱着眉头,猛然就想到了纸人张家的夜婆。不过青年接下来的一段话我就知道不是夜婆了。 “往苗寨沟去车站到长沙,这镇上来的人虽然不多,但是肯定不止一个,要说为什么我对那个老太婆印象这么深刻,因为……”男的好像一下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沉吟了下才说:“怎么说呢。总之那个老太婆乖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蛇臭味,隔的老远就能够闻到了。” 男的这样一开口,立即就来了兴趣,因为走江湖的这些奇人,其实多少都会带着一股阴邪的气息,我问:“那老太婆就一个人吗?” “这就不清楚了。”男的摇摇头。 我知道肯定问不出什么了,心里担心我爸妈的情况,干脆就掏出手机给我妈的手机上发了一条短信,直接说我现在人已经到了,现在要怎么做。 发出去半天没有回应。 我的心开始不安起来,然后在十里镇上四处找人打听,但结果让我大失所望,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后,泠修崖让我平静下来,自乱阵脚的话反而会深陷迷局。 我知道凭借自己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是不会有结果的,我强制的压制住内心升起来的不安感。 正当我来到先前的旅馆准备入住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我妈的手机给我发信息了。 “十里镇,柏林庙。” 简单明了的六个字,没有任何的后续。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就往镇子外走,在出镇子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当地服饰的中年妇女,向她打听柏林庙的方向,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听到柏林庙这个中年妇女的模样就变了。 “你往这条路一直走,在镇子后面就可以看到了,不过柏林庙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去过了。”中年妇女给我指路。 我道谢后正准备走,中年妇女突然对我说了句:“那地方怨气重,闹鬼。这天都黑了,我劝你还是别往哪里去了。” 我愣了下,然后微笑的再次道谢后就没有犹豫的往柏林庙赶,如今的我对于看的着的鬼魂并不怎么惧怕了。 按照中年妇女指的路,我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在镇子外偏僻地上已经荒废不知道多久的古庙。屋子荒废的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大门歪斜的倒在门口,我以走进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腐臭味。 小心翼翼的从古庙门口走进荒草萋萋的院子,但是里面并没有人影,这里简直跟义庄差不多。 “进去吧,里面没有人。”泠修崖早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地方存在了阴冷,而且凭借他的本事,自然是可以感受到活人的气息。 第一百七十九章 金蛇婆婆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废旧荒芜的古庙里破罐瓦片掉了一地,天窗上已经有蜘蛛网了,斑斓的光线从上面透露出来。 里面的幻境昏暗,影影绰绰的! 这里面的确没有人,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把手机掏出来,那个神秘人没有给我发任何信息。 我的手机定位已经给了白泽,这里的信号并不是很好,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不过这并不是我最担心的。 泠修崖在这里,相信我真的处理不了,他会出面。 想到这,我心里安心了很多。 认真的环顾古庙四周一圈,走到一半的时候,泠修崖轻声的嘱咐道,“来了。” “什么?”我还没听清楚,但是很快就知道泠修崖说的什么了。 周围的空气变得愈加寒冷,以一种身体感官能够察觉到的速度,温度遽然下降,而且很快外面就起了风声,哗啦啦的作响。 “呱呱!!” 夜里,惊飞了一群栖息的夜鸟,我的心突然紧张了起来,我知道,正主终于上门了。 果然,门被一股阴冷的风吹开了。 我看到在古庙门口站着一个裹着棉头巾,穿戴有些奇异的老婆子,身影有些佝偻,裹住的头巾遮住她大半脸,但是抬头的时候我还是看到了她冲着我诡异的一笑。 而且她的眼睛是空洞洞的,没有眼珠子。 戴着两只绿色的耳环,我以为是只普通的耳环,但是细看之下他的耳环竟然会动,定睛再一看,这哪里是什么耳环,分明是两条小蛇。 一股蛇腥臭味扑面而来,半响后,她在门口阴森的开口,“你就是古家小娃?” “你是谁?”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老太婆,心里琢磨难不成是八门还没有露面的两门之一。 但是这人怎么跟死人一样!? “叫我金蛇婆婆吧。”老太婆阴阴一笑,随即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年轻就要死了!难得的是纯阴女,要不是为了你身上的东西,把你炼成阴傀就好了。” “我爸妈呢?”我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着急开口,“你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吧!?” 金蛇婆婆难听沙哑的笑了,就跟尖锐的刺刀刮在心口让人难受,接着说,“你很快就能跟他们团聚了。” “原本以为鬼僧就可以办妥!想不到传说中的逐渐邪神的鬼僧也是一个废物。” “你们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眼看这个老太婆要动手了,我立即大声说道。 “古玉,还有你的人!”金蛇婆婆低沉开口。 说完瞬间,突然两条绿色的影子,朝我直射而来,一条射向我的眉心,一条射向我的咽喉。 被两枚暗器锁定的我,顿时感觉一种阴寒之气袭身。 我的反应比以前敏捷了不少,往旁边侧身,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两道暗器。 “把我爸妈交出来。” 这种局面我早就知道了,我爸妈作为威胁我的手段,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谈资。 金蛇婆婆沙哑的笑着,“你们一家很快就会团聚了,你只要知道,现在你的命不是你的就好。” 这个老太婆太过诡异,这两只暗器虽然我没看到鬼僧是怎么发出来的,但是肯定不会是隔靴搔痒。 我的转念就在一瞬间,本以为自己躲过了这两枚暗器,但是我惊骇的发现两只暗器竟然也转过了方向,朝我又射了过来,目标还是我的眉心和咽喉。 这时我才发现,这两只并不是暗器,而是那金蛇婆婆耳间的活蛇耳环。 这两只活蛇耳环在关键时刻竟然是这么厉害的暗器。 两条绿油油的小蛇,一看就是剧毒品种,咬上一口,估计就要玩完。 再次避开,才发现那两只小活蛇并没有跟上来,而是又回到了金蛇婆婆的耳间。 接着空档,我想要出古庙这个阴暗的环境。 “想跑?不知死活。”金蛇婆婆阴森的开口说,突然周围传来“沙沙沙”的声音,我一瞥之下,发现自己身外四五米外竟然了上百条毒蛇。 而且还不断有毒蛇前赴后继的赶来。 我瞬间陷身蛇群之中。 想到被这些群蛇活活咬死,我头皮就一阵发寒,刚要把虫女召唤出来,略微做一些抵抗,但是情况聚变。 戒指散发出一阵朦胧的蓝光,就好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催发,这光芒闪烁的瞬间,那些蛇虫鼠蚁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潮水一样退后。 “泠修崖!?” 我轻轻地默念一声。 泠修崖温柔的说,“别说话,暗中还有人没有出来!” 我一愣,随即目光扫向古庙四周黑暗树林阴影处,但是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人存在的痕迹,一想到这里就觉得今天肯定又是一场大麻烦。 “不愧连鬼僧都没有讨到便宜,果然有些手段,竟然连……”金蛇婆婆看到那些毒蛇不受控制一样像是畏惧神灵般退后,先是轻咦一声,有些惊讶。 说话的同时就准备施展其他手段,不过话还没说完,手段没有施展就戛然而止,我看到金蛇婆婆整个人颤了一下。 然后站住在原地没有动静,但很快通的一声跟死狗一样倒在了地上,这古怪的一幕简直让人措手不及,但是趴着倒地后。 我却看到在金蛇婆婆的后脖子上插着一把匕首,刀身已经完全的插了进去,只留下了手柄,肯定一下就弄断了这个老太婆的脖子。 死了!? 金蛇婆婆就这样死了? 这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老太婆不像是没有手段的人,凭借走江湖的手段,不可能不会抵挡这些暗器。 应该说,这些暗器她不应该躲避不了。 “谁?”我惊恐的说,生怕一把匕首飞出来要弄我一样。 说话的时候,我就看到从古庙外面大门走进来一个身影,刚开始我还没有看清面目,但是很快就知道了。 白泽!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赶来了。 “不是叫你不要轻举妄动吗?”白泽走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死尸一眼,接着对我说道。 要是换做没有泠修崖,我肯定不会一个人跑这里来,但是泠修崖的事我不想说,就换话题指了指地上的金蛇婆婆,“她……死了?” 白泽点头,“她本来就是一个死人,只不过是一具操控的傀儡罢了。” 这样说,我忽然想到金蛇婆婆身上的恶臭还有那没有眼睛的空洞眼眶。 第一百八十章 白泽VS米阳(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泽的性格就是这样,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此时的他后背更是背着屠城黑金,这整个人的气势跟以往有所不同。 反正我是很奇怪,他这身装备是怎么上的飞机? 但是想到他是白氏家族二公子的身份,我觉得拥有的权利应该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苏邪呢?”已经有好些天没有看到那个神叨叨的烦人精了,有些时候觉得苏邪在身边的话,在怎么严肃的气氛都能够被他弄得很搞笑。 “去处理其他的事情了。”白泽的目光并没有松懈下来,“我们先离开这里,操控这具尸体的人应该不会来的这么快。” 白泽的担忧是正确的,如今我们的局势比较被动,要是没有万全之策很有可能会被耍得团团转,况且白泽说的这么严重,让我觉得这事不会太简单。 但让人意外的是,我跟白泽脚步刚迈出,还没有走两步,一道冰冷冷的声音,忽然从右侧黑暗处传出来,听到这声音的瞬间,我都有些愣住。 “哦。是吗?” 声音很清朗,透露出一丝韵味,顺着这道声音,我跟白泽连忙转过脸看过去,就看到在不远处的树林外面,身穿白衬衫,阳光俊朗的一道身影慵懒的靠在树干上。 昏暗下我隐隐觉察到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丝醉人的浅笑。但是当我看到那张面孔的瞬间,整个人呆若木鸡。 “米阳!” 我忍不住的小声惊呼发出声音。 我想过无数种可能,纸人张家,或者是叶家,还有另外一直没有现身出来的两家,但是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到在这里我竟然会碰到米阳。 我忽然,想到了在静海市的时候跟米阳碰面的场景,当初在那个时候我其实察觉到米阳的不对劲,但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交际,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我们会再次碰面。 空气里面,我察觉出了一抹逐渐升起来的凝重,就连白泽都顿住在了原地,一言不发的看着米阳,脸上出现了阴晴不定。 倒是米阳很轻松的模样,笑吟吟的从远处走了过来,目光在我的身上扫视了很久,终于,他收回去,放在了白泽身上,笑容凝固了一瞬间,但很快展开了,并且对白泽说出了一句让我更加错愕万分的话。 “好久不见,师兄!” 米阳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神情,倒是白泽听到这话的时候,身子轻微的哆嗦了下,但相比他们,更加错愕的反而是我了。 我的下巴都感觉要掉了。 苏邪说白泽曾经有一个师弟,是米阳? 那张被白泽撕掉的照片,曾经站在他旁边的人,竟然是他? 忽然,我又想到了老早前在白泽车上说到米阳这个人的时候,白泽当初的反应相当的古怪,当初他并没有对我说什么。 而原因,就是因为…… 米阳,是他的师弟?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苏邪说米阳背叛师门,这里面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我目光放在米阳的身上,又侧脸看了白泽一眼,突然发觉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而且并不比我的要简单多少。 夜,月如钩! 古庙里的气氛很沉闷,白泽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我却感觉到他此时心里起了波浪,米阳站在远处面色轻松的望着白泽。 好久白泽才压制住内心升起来的情绪,然后带着我就想直接离开,但是刚走两步,米阳微微变脸,“怎么,就这样走了么?” 没有说话,白泽脚步没有任何停顿的向前走去,但米阳不会让他离开,直接向前一步挡住了白泽跟我的去路。 “让开!”白泽,第一次声音冷漠的开口。 米阳表情凝固了下,但是转眼就笑了,“我很想看看当初师傅他老人家宠爱的弟子,如今是什么样子?” “师兄,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米阳微笑的时候,右手翻转的时候,我看到立即有一块红色的石头,不过掐诀默念间石头变大成了一个红色的骷髅。 呜咽嘶吼的朝着白泽飞速而去,这红色骷髅好像可以吸收生机,一路过去的时候我看到地上的绿草肉眼可见的枯萎。 白泽下意识反手握住屠城黑金的刀柄,但犹豫了下就松开了,皱着眉头掏出了一张符纹,轻轻一拍和骷髅撞在了一起。 但是米阳不会给白泽喘息的机会,身影霎那间就来临,跟白泽交战在了一起! 我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白泽跟米阳的实力都很高,但是白泽渐渐地反而出于下风了。 “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米阳翻转身躯,一脚踢在了白泽肩膀上,然后接着反震的力道隔空弯身,单膝跪地抬头冷笑的望着白泽。 白泽连续退后了好几步。 面色没有表情,我看的出来他不想跟米阳打斗,也无心打斗,一个回合后,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把屠城黑金拿出来,让我看看解开阴神封印的师兄,到底有多强?”白泽越是平静,米阳相反就有些失去了理智,他看着白泽的视线,阴沉的说,“不要用那种让我厌恶的目光盯着我。” “你还记得师傅……”白泽清冷的想要说什么,但是被米阳呵斥的打断,“那是你的师傅。” 白泽突然沉默,也不在开口。 他的目光看着米阳,我知道其中蕴含了什么,如最初泠修崖看我时候的神色,充满了复杂,失望,还有怜悯。 许久后,白泽径直的往外走,我跟他路过米阳身旁时,我能够感受到米阳的怒气,他五指成爪,狠狠地捏住了地上的泥土。 “你还记得小北吗?” 米阳轻声的开口,语气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愤怒。 我心里一颤,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苏小北,而刚走到古庙破烂门口,正准备踏出古庙门槛的白泽,又顿了。 “你知道小北她最后说的话么?”米阳的身影都在发抖,“她一直在等你,可是你呢!?那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闭…嘴!” 白泽冷声,气息让人发寒。 “你知道最后见到她时候的场景么?苏邪抱着她,我站在她身边,亲眼看着她的嘴里不停地吐血,可是她还在叫你的名字!那时候,你在哪里!?” 第一百八十一章 他们的故事(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以为你能照顾她一辈子,你如果不喜欢她,为什么要给她希望?你她妈根本就保护不了她!”米阳愤怒咆哮。 “我让你闭嘴!” 白泽闭眼,似乎也无法压制出爆涌出来的情绪。 “你有什么资格?你们白家,很了不起么?”米阳站了起来,右手蓦然抬起,在他的手里,多了一块散发冷气的寒冰。 但是寒冰里,有蓝色的火焰。 米阳一把捏碎,顿时一片火海从他的手中疯狂的爆发出来,可那火海却没有丝毫热气,反倒有一片至寒扩散。 火海爆发下,成为了一张巨大的嘴巴,炙热炙寒的成为两个极端,我猛地退后几步,但是这些火焰目标不是我。 那张着的大嘴,瞬间将白泽吞噬。 与此同时,那些散开的寒气,又霎那间向着白泽凝聚,形成铁笼,里面蓝色的火焰仿佛要把白泽烧的魂飞魄散。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 就在我忍不住想要出手阻止米阳的时候,我听到了呜咽的鬼哭神嚎声音,那些凝聚的寒冰嘭的炸开成了无数冰花。 一股浓郁的鬼气笼罩古庙这片天空,哀怨四起,从火焰里有一道黑影冲出,铮的一声,屠城黑金出鞘。 下一秒,刀刃铮亮的对准了米阳的脖子,出鞘的黑刀上缭绕着一层阴森的鬼气,我能够看到有冤魂在刀身上若隐若现。 白泽的身上,弥漫着浓郁的鬼气。 “怎么,不动手么?” 米阳看都不看散发出阴气的古刀,直视白泽的眼神。透露出一抹嘲讽。 “我后悔了!”米阳笑容凝固道,“我后悔把小北让给你了。” 白泽沉默,许久收回屠城黑金,望着夜色淡淡开口,“师傅临走的那一天唯一放不下的是你,他知道你的性格会惹祸,叮嘱我让我照顾你!” “我……不需要。”米阳微微皱眉,似乎师傅这两个字,让他很不悦。 白泽轻声说,“他还让我,带你回家!” 一句话,让米阳蓦然的抬头看向白泽的神色,米阳忽然想到了很早时候的一个场景,他犯了大错,站在鹅毛大雪中,一个步履阑珊的老头走过来扬起手想要打他,可是颤抖的手停住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 看到他冻僵的身子,老头将大衣脱下裹住了他的身躯,低头沙哑的说着一句话,“回家,我们回家!” “还有家么?”米阳微动嘴唇,轻声的呢喃。 白泽转身往大门外走,只是声音依旧冰冷,“你永远只记住师傅对你的严厉和责备,却永远看不见暗处望着你心痛的一双眼。如今师傅失踪,生死未卜。” “小北临走时在我耳边说的一句话。”米阳顿了许久,缓缓说道,“她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但是她爱你,她说……她不后悔。” 白泽的身影猛然一滞,但是停顿片刻,他继续往前走去,渐渐地消失在夜色里。 我跟白泽走到了十几镇上,从三清观发生的事,看来都是米阳一手在操控,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我知道这一切跟苏小北有关。 当天晚上白泽就订好了机票,我们回到十几镇上休息了一个晚上,大概他知道我想要了解他跟米阳的往事,就主动说出了那段经历。 这一切都是源于苏小北,苏小北并不是傩门之人,跟苏邪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关系。 这个世界上相同姓氏的人很多,就跟姓白的不一定就是白家的人一样。 孟百川传授玄学,甚至能够渡化白泽身上的阴神,但是他的要求也非常严格。 不能依仗家族的势力! 首次相识,便是在白泽他们三人合伙开的小酒吧,虽然位置并不好,但大概是因为白泽,米阳和苏邪的长相。 酒吧的生意在开张后越来越好,而且来的基本都是女生,甚至很多都是慕名而来。 他们的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端着红酒姿色不错的各种女人,甚至不少企业家族的千金贵族。 而慕名而来大概是出于好奇的其中之一就有当初还是在校生的苏小北。 白泽和她相遇完全算得上是巧合,可从那次巧合之后,她就好像着迷了一样。 她每天都蹲守在喧嚣的酒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她,但她总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白泽每天上班只有两个小时,可那两个小时的时间,总是让整个酒吧都爆满,无数打扮成花枝招展的女人在他面前转悠不停。 她每天都只是在等待那两个小时到来,由于身材瘦小,只能在酒吧门外蹦蹦跳跳才能看到他悠然靠在酒吧柜台调酒洒脱的样子, 他的动作和笑容让很多年轻漂亮的女生着迷,苏小北则是一直充当忠实粉丝的角色,甚至好几次想要和他见面都被保安拦在了门口。 但她每天都会去那个酒吧等那两个小时,尽管只能远远的看着,对她来说,那似乎也是一种满足。 而每次满怀希望的到酒吧门口等几个小时,最后都只能孤伶伶转身离开。 但上天还是眷顾她的,她和他认识了,虽然才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他还是若有若无的照顾她。 苏小北进入酒吧被保安揽住,他都会照顾她,并且在她进去后他已经给苏小北选择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而她,只是乐此不疲的看着他每一个动作。 她们俩能够说上话的时间几乎没有,但心里悸动和爱慕却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浓郁。 这一切,白泽何尝不知。 但是正因为知道,白泽才想疏远,毕竟她们俩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白泽说到这里的时候轻微微的一笑,他依稀间仿佛看到了记忆中那个站在酒吧门口向里面张望的人儿,每一次自己从二楼玻璃窗看出去。 都能够看到那个人早早的等待在门口,好奇的向着里面张望,每一次在人潮中,她矮个瘦小的身体都会在人潮里面挤动。 然后蹦蹦跳跳的朝里面看,每一次想要近距离观望,却被保安拦住在门口,然后转身离开,趁着保安看不见的时候对他们做着俏皮的鬼脸。 每一次都是第一个人带着期望和激动到达门口等上好几个小时。而最后回去两旁昏黄的路灯透露出她失落而忧伤瘦小的背影。 如果说是上天眷顾她,还不如说是她感动了他。 因为在她等待他出现的期间,或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二楼的房间里面,有那么一个人,怔怔的注视着她。 总是会被她坚强而又搞怪的样子情不自禁的逗笑,又因为她每次最晚离开而觉得心里酸楚。 所以,他认识了她。 第一百八十二章他们的故事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让苏邪跟米阳知道了苏小北的存在。 不过命运这种东西是充满奥妙的,就跟她本身有一种魔力,不然白泽为什么会偏偏认识了苏小北。 不然,米阳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了她? 大概是因为她独特的吸引力,大概是因为她的活泼精灵古怪,与酒吧那些打扮妖异的女人格格不入。 其实说到这里的时候,在联想到米阳说的话,我已经猜测了七七八八。 “米阳知道苏小北喜欢的是你,所以他退出了。”我不知道站在他们男人的角度上,放弃自己深爱的人要多大的决心。 但是那个时候白泽,米阳和苏邪的关系是要好的。 米阳肯定不能做对不起白泽的事,于是他是第一个退出的,苏小北应该也是知道米阳喜欢她的。 在看到白泽轻微点头后,我犹豫了下,又问了一个问题,“你其实,是喜欢她的吧?” 这一点的猜测,是我从白泽会照顾苏小北感受得出来的结论,可能最开始白泽从来没有想过。 但是人对待感情是会慢慢转变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连白泽都不清楚苏小北闯进了他的心里,不然如今苏小北,不会成为他的逆鳞。 从这点来看,米阳和白泽对待感情截然不同。 “你同样知道米阳喜欢她,米阳对你来说,那时候肯定就跟自己的弟弟一样,所以你想要疏远苏小北,但是你的内心深处是喜欢她的,不然……你不会每次都站在二楼窗户看着她一次次失望的离开。”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对白泽说,“你其实疏远她,是想让她死心。把她让给米阳,对吗?” 白泽蓦然的抬头,双眼里就跟被人望到内心深处的秘密一样竟然有了一丝惶恐,但是我波澜不惊的笑了。 “我猜对了!”我苦笑道,“你们俩,把苏小北当成什么了?” 白泽低头,没有言语。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这件事成了他一直解不开的心结。 苏小北去世也是因为他们让他卷进了这个圈子,是因为南洋一个修炼邪术的团伙,如今已经被米阳尽数杀绝。 但是当初苏小北去世前,白泽没有现身,只有苏邪和米阳两个人赶了过去。 其实那个时候,苏小北肯定很渴望见最后一面白泽。 只是在最终,苏小北对米阳说了对不起,并且说了那句知道白泽并不爱她,但是她一直都没有后悔。 因为和白泽的关系,米阳甘愿退出,以为他能够照顾好她,但是没想到会出一系列的事情,包括最终苏小北都没有见到过白泽出现。 这成了米阳跟白泽分开的隔膜。 “你当初,其实是回了你们家族!如果我没有猜测错,你是想借助你们白氏家族的力量,但是白家不会为了一个普通的女人出面。所以……这也成了你跟白家分开的原因?” 我了解白泽的性格,他的睿智和理性不会让他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得知苏小北有危险,在对抗一个邪术组织苏邪和米阳肯定会没有任何准备前去救人。 但是这样去的下场肯定会中计。 白泽应该是想到了这点,他肯定是想要借助白家的力量,联想到他对待白家自己亲哥哥的态度,很显然当初白家没有帮忙。 如果白家出手,可能苏小北最终不会死。 苏小北跟白泽他们的恩怨,其实说不出来是谁对谁错,每个人的立场都不一样。 跟白泽说完出房间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当我看到我妈的电话号码时候我咯噔了一下,以为是米阳又要做什么。 出乎意料,电话是我妈打过来的。 米阳并没有对我爸妈做什么,从三清观将他们劫走后,只是禁锢在县城一家酒店里,米阳可能针对的也并非是我。 得知我爸妈平安无事,我提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安然落地。 米阳的本性并不坏,只不过是被仇恨,无法释怀苏小北的死,但是这一切我知道终归是要有个了解的。 第二天我跟白泽出发,去了机场,我以为直接飞往静海,但是机票上面的地址竟然是西岐。 “西岐?”我有些愣住。 白泽微笑,“苏邪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了。” 我问白泽去西岐干什么,他想了想,说了一段话“寻找真相。” “跟你有关。”白泽补充道。 他这样一说,我就没有继续问了,上飞机的时候白泽的屠城黑金不知道去哪儿了,好歹是违禁品,我还以为他能搞特殊直接背着一把刀上飞机。 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在飞机上白泽给我看了一张老照片,里面有好些人,白泽指了指站在中间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干瘦的老头。 “古老爷子!”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浑身哆嗦了下,我是第一次看到我爷爷的模样,照片上他很慈祥,跟我奶奶一样,没有传说中给人那种神乎其神。 甚至说和我凭空想出来的有点差距。 其中我还看到了孟百川,还有一些人,我隐约猜测可能这里面都是八门的人。 到了西岐机场,白泽带着我下了飞机,出机场门口的时候他四处扫视了一圈,在机场门口看到有一个穿着大衣头戴一顶草帽的中年人。 白泽走过去问了两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然后做了一个手势,那中年人四下看了看,然后带着我们出了机场。 我知道这是眼线,他们已经有了相互接头的一套暗号,那戴草帽的中年人带着我们上了一辆面包车。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出了郊区下车后在巷子里转悠,我已经晕头转向不知道方向了,最后把我们带进了一处招待所。 招待所三楼我看到了苏邪,我以为就只有苏邪,但是屋子里其实除了他还有三个。 其中一个是女的,耳朵上吊着骨环,有些清冷,尤其是让我皱眉的地方,是我看到她腰间挂着一个绣着蜈蚣和蛇虫的花布袋子。 这是蛊女。 另外一个男的跟苏邪他们年龄相仿,靠在门上手里玩着一把小刀,一把锋利的小刀竟然在他手里玩出了花俏,就跟精灵一样在五指间跳动。 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另外一个男的穿的很厚实,眼睛灰蒙蒙的跟死人一样冷,也不说话,而且是一个光头。 “是她?” 我愣神的功夫,那高冷的女的瞅着我冷声的对白泽说了句。 第一百八十三章 鬼灵花(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当时就有些愣住了,不理解的望着这些人一眼,苏邪对我人畜无害的眨巴眨巴眼睛,示意我不用紧张。 在白泽微微点头后,我发现带骨环的女的看我的眼神有点怪,不仅是她,就连靠在门上玩着小刀的青年也看我也有了轻微的变化。 那女的走过来,然后轻轻地挑起了我的衣领,我刚要退。 “别动!” 她用不容置疑的冰冷语气开口。 说真的,这话我很不舒服,但白泽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后,我才安心下来。 轻轻地挑开衣领后,我脖子上那朵如胎记一样黑蓝色的花展露在眼前,那一瞬间,除了那个穿着大衣的光头大汉没有抬头,其余四双眼睛纷纷都放在我的脖子上。 那一瞬间,苏邪看我的眼神古怪了很多,这种眼神他当初只在知道我阴宴后出现过,总之他这种目光让我知道事情不太对劲。 白泽眉头也微皱。 他肯定是知道什么的,说真的,这玩意我一直觉得很不好,总之这黑蓝色的花妖异的过头了,这世上万物不变的道理。 无论是什么植物,颜色和奇特妖异到另类后,总是给人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畏惧。 “拿过来。” 骨环女清冷的命令道。 玩着小刀的男子掏出了几张照片,还有桌子上有草稿,我看了一眼,照片是黑白色的,而且有些黑暗,是刻画在石壁上的。 只能隐约看到,石壁上刻着花纹,这纹路不太清楚,但是草稿上用素描画出来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花。 和我脖子上一模一样的花。 我有些蒙了,然后那女的松开了我,盯着我半响都不说话,“你脖子上的花,是天生的?” 我茫然点头,众人都沉默。 不过很显然,这女的也不打算给我解释,只是冷不丁的说了句,“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出发。” 说完后,出了房间。 走的时候那青年大有深意的撇了我一眼,那个穿大衣的光头佬阴气森森,不说一句话。 在他们都离开后。 我把目光投向了苏邪跟白泽,苏邪面色有点怪,然后说,“出去吃点东西,边吃边聊。” 我们在一家菜馆吃了当地特色菜,我没有顾虑,反正南方口音这边的人也听不出什么名堂,我直接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白泽跟苏邪脸色都不太好,估计是找不到从哪儿说起,就简单的说了一些。 骨环女是苗家蛊娘子的女儿苗玉,这段时间以来我没有见到苏邪,是因为从鬼棺村之后,他就跟苗玉去了一趟昆仑。 苏家跟苗家联手,我感觉这事情肯定是大事了。 “有很多事情,我们之前都没有对你说,因为我觉得你是局外人,尽管古家也是八门之一,但是我跟老白没打算把你牵扯进来。”大概是这种口气太严肃了,苏邪咳嗽了下,开口说,“真是日了狗,千算万算差点被那群老东西玩死了。” 我更加懵逼了,感觉这事情怎么越来越玄乎了,“你就不能好好的说说,到底什么情况,还有,你们为什么要去昆仑?为什么要和苗家人去?” 苏邪想了想,这次就是直接掏出了一张照片,但是照片有些模糊,里面有九个人。 我扫视一眼,照片里我又看到了我爷爷,虽然衣服打扮不太一样。 “这些八门的领头人之一,我只能说,当初不仅是你爷爷,其余七门的人,都被带走了去了西边。”苏邪揉着太阳穴,我知道这些隐藏了太多的秘密。 竟然八门那些个个在江湖上都是风云人物的老头都不能完全解开的谜题,我们不可能就这样弄清楚的。 苏邪只跟我说了一个大概。 那就是当初么爷爷失踪,准确的说并不只是我们古家,其余的七门都被带走了。 这里面,就有苗家当初的族公,也是苗玉的外公,苏家,白家同样如此。 “鬼面人?” 我想到了我爸跟我说的那些鬼面人,穿着蓑衣带着斗笠,而且我爸曾说,他们都不像是活人, 苏邪点了点头。 “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深吸一口气,心里很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了。 “没人知道。不仅是我们,苗家同样如此,我们几代人想要找出那些人到底来自什么地方,但是都无从得知!我们只知道,他们每隔二十年,就会出来一次。”白泽的话,他说,“他们的出现,会带走八门的人。我们只知道,他们来自西边。” 这些以前白泽和苏邪从来不会跟我说,看来以前其实他们帮我,只是在履行职责。 “每隔二十年?”我头皮一阵发麻,又问了句,“那些人为什么要害八门的人?” “这也是八门一直想要找到的答案,不过虽然没有具体,但是我们得知了一些秘密。” 其实当白泽把话完全说出来的时候,细想以后,我竟然有种说出来的毛骨悚然。 那些鬼面人。 是在聚集八门的人,他们是有目的的,能够组织八门的人,我不知道那些鬼面人到底多恐怖,但是他们每个人个个肯定都是如同神灵一般的存在。 那些被带去西边的人,从此便了无音讯。 但也并非是所有人。 在我爷爷上一届去往西边的苗家人,就回来了,不过已经成了疯子,苗家费尽心思,在那个苗家人临终前,得到了一些线索。 只不过这些线索毕竟是苗家机密,但是作为这次苗家跟白家苏家联手的条件,苗家透露了一点。 当初是因为那个苗家人说了那些线索后,苗家才请出了侗族的仙娘婆婆,实际上仙娘婆请仙算天。 据苗玉所知,当初那位仙娘婆不知道算出了什么,神色很惊恐,估计是窥视到了什么天机,张嘴说话的时候就成了哑巴。 当场就口吐鲜血而亡,只是在她的尸首前,写下了几个字。 古家,必亡。 这些事情其实都是有一根无形的线缠绕住的,苏家和苗家,还有白家联手去往昆仑。 花费了很大的代价,但是同样收获不小。 其中让人匪夷所思的,便是在昆仑宫中,从壁画上拍下了照片,昆仑山的雪山上有石宫殿。 而那宫殿壁画上,有跟我脖子上一模一样的花。 苏邪吐出一口气,很奇怪的看着我,“我们翻了很多典籍,从古籍上找到了一些线索,你知道你脖子上的花叫什么名字吗?” 第一百八十四章 鬼灵花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愣住,催促道,“快说。” “鬼灵花。”苏邪说,“鬼灵花的来历古籍上没有显示,但是实际上你肯定不会去纹这种诡异的花,我不相信你这种才疏学浅的女人会看古籍知道这种妖花。” 苏邪话语里对我的侮辱我只得对他做了个白眼。 “不过这种花,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灭绝了,具体是从什么地方流传,我们不知道。但这花在一千年后,凭空的从小就出现在你的身上,你不觉得这很恐怖吗?” 被苏邪这样说了,我心里也挺膈应的,不清楚这种消失一千多年的妖花为什么会以胎记出现在我的身上。 “我跟老白都有一种很直观的感受,纠缠几代人的生死的谜题,会在你身上解答。”苏邪呼出一口气说,“你的身上有你都不知道的秘密,我们从昆仑天宫的壁画上,除了了解到鬼灵花,还在里面找到了一些线索。” 苏邪跟我说在昆仑宫他们发现了很多古怪的壁画,那些壁画用拓本烙印下来,弱小以后苗玉花费了很大的代价。 最终有了一个让人很恐慌的发现。 “秦岭!”苏邪说,“昆仑宫壁画上,画的是一副地图,跟秦岭的山脉几乎完全相合。” 我忽然醒悟了。 他们觉得,在秦岭巨大山脉里,也有很多的线索,实际上在昆仑宫里,他们还找到了一个保存完好的水晶玉盒。 只是不知道那盒子里到底有什么,当然用现在科技蛮力想要破开没有问题,但万一里面有重要线索,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苏家和苗家已经在想办法。 虽然说是联手,但苏邪跟白泽都告诉我,与虎谋皮。千万要小心,弄的不好自己会被玩死。 我们这次进入秦岭很仓促,但是我们并没多少时间来准备,因为不止是苏家,苗家,白家,八门其他家族。 这次几乎是倾巢而出。 家族纷争由来已久,各自家族暗地的斗争也不是一两天了,而这个秘密牵扯到所有家族的生死,但是如今的家族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这种微妙其实是因为古家。 当初围剿古家的时候,八个家族已经分成了两派,而如今也是如此,当初的侗族仙娘婆婆到底算出什么。 可能现在谁也不知道具体,但是肯定不会是古家祖玉那么简单,从侧面推测,白泽和苏邪都有一种很直观的感受。 肯定跟我有关系。 这些猜测随着苗家让我牵扯进来,并且随着我脖子上出现千年前消失的鬼灵花,或者是纸人张家的出手,让他们更加确信。 尽管是合作,但我们和苗家一些机密是不可能透露的,如今八门分成了三派。 苏家,白家选择的是庇佑我,而苗家只是暂时的合作,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很有可能会在一定的时候倒戈相向。 而纸人张家和还有其余的两家,白泽和苏邪给我的解释很简单。 只要站在对立面,能杀则杀。 这件事牵扯的是八门所有人生死和宿命,如今八门里早就暗流涌动起来,随时都做好了倾巢而出的准备。 而白泽被他哥叫回去,也是商量这次的打算。 他们已经到了不惜一切代价的地步,这也是为什么苗家会在这个时候联手的原因,这时候家族同一阵脚的都会选择联手。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也突然有种感觉,这种暴风雨会来临的很猛烈,这场宿命会洗涤八门的命运,会对任何家族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他们可能已经感觉到了这种压抑。 但是我相信,暴风雨之后会雨过天晴,那时候但愿我们都还能活着,一切的一切都会过去。 我们都是在为命运挣扎罢了。 所有的事情,其实从当初古家被围剿就已经开始了,而我在纸人张家他们眼里,可能只是一个祸根。 只要铲除,就会结束这场灾难发生。 苏邪跟我说这趟昆仑损失的严重,遇到了雪女还有一些机关暗箭,在昆仑宫九死一生。 如果秦岭苍茫的山脉里真的有什么,那么这次肯定又是一趟艰难的旅程,装备已经弄好了,但是我们必须要小心翼翼。 “我没有办法具体解释,但是那些东西简直比恶鬼还要可怕,我们一定要小心。”苏邪没有用开玩笑的语气,我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他们去昆仑肯定真的经历了很多超出人类想象的事情。 我不知道这件事泠修崖知道多少,祖玉的来历到现在我也并不知道,但我隐约觉得,或许古家祖玉不是来自泠修崖。 而是另外的地方。 不过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似乎忽略了在我身旁最亲近的存在,而当天晚上他就出来了。 梦里,泠修崖化成一滩清水的形态,轻轻地将我放下来,然后整个人覆了上来。 我说不出话,也反抗不了,他凉凉的嘴唇在我的脸上,唇上,脖子上,一路滑到心口。 我瞪着眼睛,猛地想到了在古庙时候的场景,但是却被他撩得渐渐有了感觉。 他的动作极其温柔,不像那天晚上的粗鲁。 浑身的火热被他的冰凉中和着,我竟然舒服地呻吟出声。 梦里,他不断地亲我,泠修崖数次让我忘了一切…… 醒来,我已经香汗淋漓。 泠修崖正躺在我的身边揽住我,而我正依靠在他的手臂上,他嘴角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下身的酸涩告诉我,刚才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梦。 “舒服吗?” 他轻轻地带着诱惑的口语,只是那眼神总让人觉得有点猥琐。 竟然在做这种事后问女的舒不舒服!? “泠公子,你舒服吗?” 我眯着眼问,下身隐隐的胀痛让我看到他似笑非笑的模样有点恼怒。 “嗯,不错。”他轻轻点头。 我半开玩笑,“跟你身边其他的女子比起来呢?” 他环抱更紧了几分,低声说,“在我眼中,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分成两类,一类是你,另一类是其他女性。只有你是漂亮的,其他女人,无论长什么样,在我看来都差不多。” 我轻轻哼了声,但是听到他说这话,心里莫名还是觉得很甜。 “我最近老是做梦!”我侧身注视着他的轮廓,缓缓开口说,“我梦到我离开你了。” “只是梦罢了。”他温柔如水的一笑。 “不是的。”我摇头,“我心里很慌,这段时间心里莫名其妙很害怕。”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进山(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我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想当初在夜游婆婆那里看到的画面。 我把这些情绪强制的压了下去,我们整装待发,所有的装备和必需品不需要我管,趁着空档,我把古家的皮影术和奶奶留下来那本书大致啃了一些。 因为时间急迫,我们只是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们就出发了,不过出发时多了一个人。 是秦岭这边的老赶山客,以前在秦岭里打猎,对森林里的环境有经验 坐在越野车上进入了境内秦岭分布的一支山脉。 境内的秦岭呈峰腰状分布,东、西两翼各分出数支山脉。山岭与盆地相间排列,有许多深切山岭的河流。 我们行走的大致路线其实都是提前规划好的。 苗玉不像是家族苗家千金小姐,我觉得她更像是女上司,她一言不发,只是在地图上标记了一些,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我跟白泽和苏邪私下有交流,我们是分开在两辆车里的。 顺着路线我们从秦岭北部进山,预计半天到达鬼子沟,但实际上我们花了差不多一个白天,在崎岖的石子路晃晃悠悠。 那个赶山客老猎人说鬼子林是以前打仗的时候,有一队日本兵进了那片老林子,结果那山沟就升起了毒瘴。 那些鬼子就全死在了那片腹地,并且晚上他们这些老猎人在山里过夜的时候,听到过那地方半夜传出鬼子的怪叫。 老猎人在车里晃悠,靠在车窗边抽着大烟,呛的我一阵咳嗽,他说肯定是惹怒了山神,所以才把那些人收了。 我也没说话,其实这些在科学上是说的通的,山沟一些常年淤泥里腐烂了无数动植物,这些腐烂太久后会变质,升起来的雾会形成毒气。 如果是在不通风的山沟里,空气不流通导致毒气越来越重,就会变成毒瘴,这种瘴气弥漫在山林里,只要是活的东西。 接触后就会着道。 这就是为什么,在上车前我看到白泽在搬防毒面具,因为不管是地下还是山林,尤其是这些原始森林的无人区。 向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地带。 鬼子林阴气很重,我们不怕那些什么亡魂,毕竟这车上坐着的人恐怕都是杀过不少鬼的,但是我们怕那些瘴气。 过了鬼子林,我们在一个废弃的旧林场过夜,搭建帐篷已经是黄昏了,点燃篝火的时候,我们围拢在一起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在昆仑宫的时候壁画苗玉已经复制下来并且画在了一张稿纸上,还有另外一副秦岭山脉的地图,苗玉在做对比。 我大致的看了一眼,发现这两张图真的惊人的相似,有一些巨大的山脉线条竟然完全相合。 其实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昆仑宫不知道是多少年的历史,也不知道是谁会在那种绝境里逐渐一座雪域宫殿。 壁画上画着的是秦岭的画,那也是在无数年前,而秦岭山脉岁月变迁之中难免有些变化。 但是大致的轮廓是不会有差距的。 “我们顺着秦岭北部进入无人区,从这条路线……”苗玉的手顺着线条一直移动,然后轻声的说,“不出意外,我们还要两天。如果昆仑宫壁画上的魔鬼城真的存在的话。” 苗玉,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说实话,他们商讨的这些我不是很懂,不过我也不需要明白,我就坐在一旁跟泠修崖说话,在说话的时候,那个赶山客老猎人从树林子里出来。 他的手里还提着一只野兔,看到老猎人回来苗玉把地图收了起来,我们围在篝火旁边准备烤兔子的时候。 白泽将那只野兔从老猎人手里拿了过来,皱了皱眉抬头对老猎人说道,“你带了枪?” 我被白泽的话吓了一跳,还有点不太懂白泽为什么会这样问。 那老猎人也愣了,但随即说,“是用陷阱抓的,现在这个政策,全国禁枪,抓到后是会坐牢的,我们这些猎人家里只有沙喷,但是块头大。不容易带进山。” 白泽把目光放在了苗玉身上,苗玉镇定的说,“怎么了” “这兔子在掉进陷阱前被枪打过,而且时间应该就是这两天。”白泽扒开野兔右腿上血迹还没有完全干枯的灰毛,在野兔的腿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弹孔伤口,贯穿了整条右腿。 我瞬间明白白泽为什么要留意这些了,这种事白泽不得不警惕,毕竟这个老猎人的底子我们不清楚,而且他是苗玉找来的,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 要真的身上带了枪,万一想要对我们做点什么,哪怕这里的人功夫再好,但是也挨不起枪子。 苗玉沉默了下,然后冷静的开口,“把火灭了。” 气氛一下就有些凝重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很有可能这两天这林子里进来了另外一群人,而且是带了枪的。 晚上我们在这老林场点火,就跟给别人放信号一样显眼,要是人家从旁边的老林子过来,那坐在篝火旁边的我们就成了活靶子了。 我们都没有继续说话,能够刚巧在这两天来秦岭,很有可能是八门其他家族的人,他们能够弄到枪不奇怪。 我们随便吃了一些干粮就钻进睡袋了。 第二天继续赶路,渐渐地我们就进入了原始森林,到处都是合抱粗的大树,密匝匝的老林子密不透风,厚厚的树叶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 原始森林中阴暗,很潮,闷热,地上简直没有上山的路,脚下是一尺多厚的烂树叶,到处是虫子窸窸窣窣的叫声,蛇在草丛中游动的嘶嘶声。 头顶偶尔传来几声鸟的怪叫,像极了人在怪笑,气氛特别压抑。 我们进入深山腹地后就再也没说过话,在这树林里闷热潮潮的环境里,大家一致沉默。 直到我们看到地面上出现了一些没有干的血迹,我们顺着血液找到了一头已经死了的狼,从这血迹上来看,肯定是在昨晚或者说昨天白天。 “在这里杀狼?那些人要倒霉了。”老猎人深吸一口气,看着倒在烂叶堆这具狼的尸体。 这些老林子里什么东西最邪,猎人都知道一定是狐狸和黄皮子,老猎人跟我们说。 有些时候一些狐狸被人打了快死的时候它不会跑,它会冲着你笑,像人一样咧着嘴。 而狼是最记仇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鬼来了(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猎人说以前有一个经验老练的猎手,专门捕狼,就跟我们一样,那些爱慕虚荣的贵妇和大户人家,喜欢用穿戴狼皮和狐狸做出来的貂皮大衣,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权势。 猎手抓住了一只小狼。 狼比狐狸凶恶,而且报复心理是可怕的,但是同样,它们都存在了母爱。 狼群会想办法救助小狼,但经验丰富的猎人,知道狼的习性,远离开来,只要不在树林和深山里,没有树木作为掩护,那些狼是不敢靠近猎人的。 因为狼聪明的知道猎人有猎枪,会让它们致命。它们也不会傻到救小狼而让更多的狼送命。 最后,狼群放弃了,狼王带头离开。 但那只母狼却抛离了狼群,独自去救自己的孩子。这一点,那经验丰富的猎手知道。 它的目的也是如同我们一样,会用幼崽制造陷阱。可是狼和狐狸不一样,狼很明白,单独的狼是没法像狐狸那样狡猾的,因为他们捕食猎物是群体攻击。相互之间配合。 但是狼会做出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它懂得猎人抓住幼崽,是为了引诱自己。所以在救助不成功后,很多母狼就会出现一个奇怪的举动。 正面的迎接猎人。那只母狼的右腿,猎人很清楚的看到是白色的,很明显。母狼和猎人周旋很久,最终知道自己无法救出孩子,所以它也一样,直接出现在猎人的面前。 这个举动可能别人不清楚,但经验丰富的猎人却知道,母狼是想用自己的命,换自己孩子的安全。 往往出现这种事,那经验丰富的猎人,都会为狼生计杀了母狼,放走幼崽的,这也是为了狼群长久,自己也能长久靠狼为生。 小狼离开猎人,叫唤的声音会引来狼群,而狼群会带走并且养活它。 可那次那个猎人出现错误了,在猎枪对着那只母狼的时候,那只小狼跑过来,咬住了自己的手,虽然这样的一幕是母狼和猎人都没预料到的,而母狼自然会抓住最好的时机,它会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然后咬断猎人的脖子。 但经验丰富的猎人心智老练,还是挣脱了小狼,并且开枪打死了小狼。但转身的时候,母狼飞一般的钻进了丛林里。 猎人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因为狼是最具有报复性的,尤其是对杀死自己孩子的母狼,所有遇到这种事,一旦杀狼狼的幼崽。 就绝对要杀死那只母狼。可显然,猎人追不上了,那只母狼也知道幼崽死了,它会躲避起来。但它绝对不会消失的。 事实上,这个报复,让那猎人都感到害怕。猎人没过两年就病倒了,过去很久,他也忘记那件事。有一天他坐在大门口,面色苍白的看着自己的小孙子在院子玩细沙子,他笑了。 可是笑容还没成型就凝固了,因为院子的大门口,出现了一只狼,一只老狼。瘦的不成样子的狼,猎人还是看出来了,那就是当初杀害它孩子的那只狼,因为它的右腿,依然有着抹不去的那团白毛。 离开狼群的它,因为长期捕食不到猎物,它太瘦了,也变老了,但是那只母狼还记得自己,并且找到了自己。 或许,当年它就一直跟着自己,当年自己能消灭它,所以它才会躲藏,一直到它知道自己病倒,知道自己举不起猎枪,它又从暗处出现了。 那只母狼,还带着当年的怨恨,那是杀了它孩子的仇恨。它并没有急着动,而是看着坐在椅子上站不起来的那个老猎人。 然后眼睁睁的走在他孙子的面前,在老猎人眼睁睁的目光注视下,咬断了他孙子的脖子。是眼睁睁的咬断,即使它饿成那个样子,它也没吃一口。 但是出奇的,那只母狼咬断猎人那个小孙子脖子后,却离开了。那老猎人当时愣住了,也非常奇怪,因为他确信,母狼是有足够力量把自己也杀了。 可是后面那个老猎人明白了,那只母狼不杀自己,就是想让他活着,如同母狼这些年痛苦的活着一样,它是让那个老猎人,一辈子都活着痛苦中,亦如母狼活在失去自己孩子的痛苦中般。 后来,那只母狼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个猎人,再也不传授任何人关于一点捕狼的经验。 老猎人放了一辈子山,很多东西懂的比我们多,我们不知道走在前面的到底是一群什么人,不过现在被狼群盯上了,在这深山老林里,也够他们受的。 继续往无人区的森林里走,到了北部深处后那些参天大树已经遮天蔽日,我们都已经有点分不清方向,不过好在老猎人直到该怎么走。 他们以前在秦岭里打猎,在树干上留下了很多标记的符号,只有他们猎人能够看得懂的一套体系。 这些树干上的都是猎人留下记号,白泽断后,苏邪走在我前面,我扯了扯苏邪,指着旁边树木上刻画的一个骷髅标记,问,“那是什么意思?” “肯定是旁边有陷阱,你没看到过外面那些有毒的货,都是有骷髅标记吗?” “哦!”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不过我们走了很久发觉有点不对劲,因为老猎人一会儿往右折返,一会儿又往左,有些时候还要回头。 苏邪微微转头小声对我说,“我赌一包辣条,这老东西肯定迷路了,信不信?” “我以为只有我们这种穷人才吃辣条呢!”我白了苏邪一眼。 这时,前面的人停止了,老猎人站在一棵树前看着树干上的标记,苗玉走上前,冷冰冰的问,“怎么了?” “这路不对劲!”老猎人伸手摸着树干上的标记沙哑说了句。 在苗玉旁边的那个随时都把玩着一把小刀的青年抬头,目光微寒,那个光头佬我从来没有听到他说话一句话。 “我们一直都在原地不停地转圈。”老猎人说了一句让我们都茫然的话。 苏邪跟白泽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心领神会什么意思,但是我觉得他们俩拥有多年的默契,很多时候不需要对话,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意思。 “这些标记不是猎人留的吗?”我发问了,这些标记是猎人的体系,我们看不懂,但是这个老头一定知道。 老头带着我们走,应该是确定这些标记就是走出这块地方的路线,但是现在又跟我们说迷路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山神(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猎人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我们猎人做出来的标记其实说简单也简单,有警告,比如这地方有陷阱,会提醒其他人避让,也有迷路后的求救标志,而我们走的这个标记是引路标记,不会错的。” 白泽沉声道,“你在仔细的看看这些标记,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做出来引诱别人的圈套?” 老猎人上前又看了几眼,摇摇头,“外人不知道这标记的意思,不会错。” 苏邪敏锐不露痕迹的扫视了一眼苗玉,然后路过我旁边的时候,轻声的对我说了句,“小心。” 我们决定再走一遍,走的时候白泽把那个标记旁边割了一刀,但是接下来气氛就变得凝重了不少,我们再次走了一遍。 苗玉在前面抬手示意我们停下来了,她朝着不远处的树指了指,说了句,“又回来了!” 这次是苏邪上去检查了一遍,我知道他有些不信任苗玉那伙人,但是很快他就回来了,冲着我们摇头。 我看了看周围,天气暗了下来,森林开始渐渐笼罩在一片黑暗中,我有点紧张,老林子里光线阴暗,树林里、灌木丛里的,到处都像隐藏着猛兽。 在这种环境下我马上就想到了鬼打墙,但是转念一想,这些鬼林子就算是有一些孤魂野鬼,但想要用障眼法捆住这些人,我觉得有点不太可能。 真是鬼打墙,他们也应该察觉出来的。 “退回去,我们退到进来的峡谷,然后在那里重新找一条出路。”感觉到这事情不对劲,天色也马上就暗了,如果今晚上在这里过夜,难免会碰到什么东西。 我们点头,白泽在前面开路,按照记忆里进来的路线回退,但是往回走了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就渐渐地发觉不对劲了。 因为进来的时候我们根本就没有费这么长的时间,虽然感觉不对劲,但还是有侥幸心理,直到最前面的白泽停止下来。 “别走了。我们一直都在这里绕圈子!”白泽说完后,大家都沉默。 苏邪干脆坐在了地上,我们都累的不行,那个玩小刀的青年靠在树上倒是没有多慌张,只有老猎人脸色有点惨白。 伸手去摸那颗有记号的树,有些恐惧的说,然后转头对我们语气不客气的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进山是做什么的?” 老猎人突然的质问让我们都有些错愕,他应该知道我们来这荒无人烟的苍茫大山不是探险的,毕竟白泽背上还有一把屠城黑金,虽然用布包裹着,但隐约还是能看出来。 看到这老猎人反应这么大,我们都有些困惑,问到底怎么了。 “山神,这是山神在警告我们,不能继续往前走了!”老猎人满脸惊恐的说。 斜靠在树干上把玩着小刀的青年男子冷笑一声,“什么山神鬼神的,我看是你走不出去故意乱说的吧。没这个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 “你这样会惹怒山神爷的!你不信,会出大事。”老猎人说他打猎一辈子,打鱼的信河神,在山里打猎的都信山神。 吃山里的东西就要不仅要祭拜山神爷,还要按照祖训规矩办事。老猎人说正因为山神爷保佑才能在山里生活。 不然要是惹怒山神爷,进到山里就出不去了。 老猎人还说以前有一伙城里人富贵人家到秦岭打猎,在里面乱杀一通,碰到什么动物不管幼崽还是怀孕的母鹿都要杀绝。 结果那一伙人全部都死在了老林子里,而且那些人死后像干尸一样挂在树上。 “这些标记你说是猎人留下的,现在走不出去你跟老子扯什么山神?”那青年男有些怒气的就要过来,苗玉横了一眼,他这才哼了声。 我刚要说话,就在这个时候苏邪立即冷冷的抬手示意大家别动,接着整个人慢慢地趴在地上,侧耳不停地细听什么。 “有东西!” 刚说完,幽静的小树林里突然传来扑腾扑腾几声响,接着传来几声怪叫,像有人冷笑一样。前面密匝匝的灌木丛中,又传来一阵阵哗啦哗啦的声音。 苗玉做了个手势,让大家开始戒备。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大家的脸色都变了,一起看着前面的灌木丛,谁也没有说话。等了一会儿,灌木丛哗啦哗啦响了几声,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待在这里别动。” 白泽沉着冷静的吩咐,一个脚步就窜了出去,接着就是灌木丛一阵哗啦啦的响动,白泽的身影转眼就消失了。 “过去看看。” 苗玉说了声,我们扒开灌木丛只看到白泽整个人速度快的不可思议,脚步声在枯枝败叶上刷刷的响,转眼就失去了踪迹。 天渐渐黑了。 我们都知道走不出去,今晚上得在这片鬼林子过夜了,苗玉让我们弄好睡袋,然后在周围洒上雄黄和石灰,能够放蛇虫鼠蚁。 还要把篝火弄大点,不仅避免一些野兽,在夜晚还能够让白泽找到方向。 我们围着篝火吃东西的时候,苏邪坐在我旁边小声说,“放心吧,老白有阴神,晚上眼睛比牲口还好使的。” “你这么损你的朋友,你就不怕他知道?” 苏邪眨巴了下眼睛,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换了个话题说,“晚上要是觉得害怕,我可以勉为其难的跟你睡一个睡袋。要知道,一般人我是不会这么好心的。” “滚!”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气氛都不太好,老猎人神色惆怅又带着恐慌,坐在篝火外围抽着旱烟,我心里有点担心白泽,毕竟大晚上在这老林子里追着不清楚底细的东西。 泠修崖也一直不说话了,我感觉他是知道什么的,但是这些事暂时他不想说,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如果我这样走下去,走到最后,我目前所有的谜团,不仅是包括八门几代人的生死,还有我身上的秘密。 我奶奶的安排,我爷爷的下落,鬼灵花,甚至是这场阴宴,都会有一个答案。 我的脑海里回荡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可是不知道多久,半梦半醒的时候我觉得有一只长着粗糙毛发的手在我脖子上挠痒痒。 迷糊间我以为是苏邪恶作剧,上次鬼棺村他趁着我睡着就用过狗尾巴草。 第一百八十八章 诡异录像(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迷迷糊糊间我有些恼怒的伸手去拍,可是伸出手的时候碰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只是瞬间,我睁开眼看到睡袋外面有个黑影子一闪而逝。 接着我就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篝火还燃烧着,等我从睡袋里出来的时候苏邪和苗玉他们都已经醒了。 我们都站在篝火旁边,我看苏邪望四周不停地扫视,我知道情况不对劲,问,“怎么回事?” “你有没有感觉像是长着毛的怪东西在摸脸?”苏邪侧目问我。 我立即有些惊恐的点头,“你也感觉到了?” “嗯!”苏邪声音有些凝重,“营地里出现了什么东西!” 我听苏邪这话,看着泌静的四周黑夜,顿时心里就有些发慌,想到刚开始一只毛茸茸的手在摸我的脸,我就一阵毛骨悚然。 我背后已经有点冒冷汗了,小声说:“那东西现在还在吗?” 苏邪说:“已经走了。” 我才松了一口气,问苏邪:“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不怕火,溜进营地来摸我们脸?” 苏邪摇摇头,说:“我刚才一睁开眼,就看见上面蹲着一个黑影,我一抬头,他就跑走了,搞不清楚是人还是野兽。” 苗玉有些紧张,问:“会不会是其他家族?” 苏邪摇头说:“那东西,不像是人……” “不像是人?”我结结巴巴地说,“那是啥?……难道是鬼?” 苏邪说:“不管怎么样,他应该不是想害人,不然我们就麻烦了。” 我们点点头,站在那里,不断轻轻跺着脚、搓着手取暖。 确实,那东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来,他要是换把刀子,朝着我们头砍过去,应该也用不了几刀,就把我们全都解决了。 苗玉说:“咱们都别睡了,天马上要亮了,在这儿熬几个小时吧。” 这时候,在身后没插话的青年突然说了一句:“灌木里有东西!” 这句话吓得我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步,苏邪跟苗玉也瞬间戒备起来。 “山子!”苗玉喊了声。 刚说完,那青年心领神会的摸出一把飞刀,咻的一声直接如同破风的箭,然后就是黑夜里一阵哗啦啦跑动的声音,那声音在夜色里很快。 苏邪见状直接就跑了过去。 等到我们追上去的时候,苏邪站在了原地目光看着不远处,我顺着一眼就看到前面若隐若现有一个圆乎乎的东西在晃动。 苗玉拿着手电筒一照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死。 那是一颗人头。 就挂在树钗上晃晃悠悠的摆动,而且是睁着眼睛的,眼神里全是恐惧,嘴巴张的很大,在这个寂静的黑夜的丛林里显得无比阴森。 极具膻气的人血味扑面而来,我死死捂住鼻子,喉咙里一阵难受,让我忍不住蹲下身子,干呕起来。 在手电光下那人头惨白诡异来回晃悠,我越看越觉得恐惧,刚开始那跑动的声音很快,根本就不像是什么人。 “是纸人张家的人!” 苏邪走过去在地上捡起一块带着血液的牌子,上面写着张字,我知道八门各个家族都有族徽。 果然,其他的家族也到了这里。 我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和呕吐感上前去看,我只能隐约看出这挂着的人头是男的,而且年龄性格在三四十岁之间。 “还有东西!”旁边的苏邪说了句。 也转头刚好看到他从地上捡起了一件东西,是一个摄像机,我们都是一愣,警惕的扫视了一眼四周,知道那东西肯定走远了。 我们退到篝火旁,然后坐着商讨了一下发生的事,挂在我们营地外围的人头,已经断定是张家人,不可能是被猛兽袭击。 第二个可能是白泽,白泽的确说过如今八门已经分崩离析,各个家族为了纠缠的宿命和家族的命运已经到了谁阻拦自己不管是谁都直接格杀的地步。 我相信白泽碰到张家人一定不会心慈手软,但是这个可能我们排除了,因为如果是他,他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来恐吓我们。 正在思索的时候,一旁的苗玉发现了什么,说道,“你们来看这个。” 我们转头就发现苗玉在捣鼓那摄像机,已经打开了,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这时候我们都围拢了过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当时我心里就毛了。 这上面有三个录像记录,第一个是将近傍晚的时候,录像里的角度是从上面俯拍的,是在原始森林里,树林间有五个人在警惕的走动。 我看了一眼录像最前面的人,又不由的把目光望向篝火旁的其他人。 这录像里的五个人。 是我们。 第二个录像先是一阵雪花,最后镜头在不停地抖动,依旧是镜头在高处拍的,昏暗的树林里只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我浑身的颤抖了下。 “白泽!?”轻声出口,我发现其他人神色也古怪了起来,摄像机拍摄的的确是白泽,他在四下寻找着什么。 第三个录像画面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有些恐慌了,那全部都是我们半夜睡觉时候,一张张睡过去的面孔,可是我们都不知道摄像机竟然拍了下来。 尤其是当摄像机放着不久前我自己睡觉时候的场景,恐怖的是镜头前出现了一张毛茸茸的爪子,像是长者黑色长毛的手,在我脖子上轻轻地挠。 我吓的脊背发寒,感觉脖子上痒的难受,冰冰凉凉的。 我们坐在篝火旁一言不发,但气氛冷到了极致,我们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东西,那就是在我们迷路的时候,其实我们都没有注意,在我们的头顶有一个怪物在跟着我们。 而且白泽也是如此,那视频显然是他追出去后单独拍摄的,后面到我们睡觉。 这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有怎么察觉到那个东西的存在。 我不相信如果是人能够在苏邪和苗玉他们这些人的感知力做到这点。 不知道为什么,我转头看向了从白天开始后就一直不说话的老猎人,他独自在篝火旁的远处沉默不语。 我想到了他说的那句山神在警告我们。 无论是从迷路,还是这个恐怖的录像,亦或者是挂在营地外的人头,都像是一种警告。 很显然张家人已经摊上事了,这林子里肯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它们在用张家人的人头,以一种杀鸡儆猴的方式在警告我们。 我们如果继续走下去,会发生什么!? 第一百八十九章笑容古怪的人(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知道这次肯定是困难重重,但我觉得前段时间苏邪跟苗玉他们的昆仑之行肯定也遭遇过。 实际在那漫天飞雪的昆仑山上,后来我知道了他们遭遇了雪女,而在地宫里更是危险重重。 我们并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目前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把我们给拦住了,就是怎么出这片迷魂林子,但这点最终还是找到了方法。 苗玉从她腰间挂着的蛊袋里掏出一把黑色的灰烬,然后漫天一洒,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振动小翅膀,往丛林里飞去。 不到一会儿的时间,苗玉就睁开眼,然后朝着我们做了一个手势,我们继续在原始森林前行,秦岭的山脉广袤无垠。 谁也不知道无人踏入的禁区里存在什么。 我有些担心白泽的安危,一个晚上都没有出现,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按照地图指示,我们继续往前走,直到经过一个山谷的时候,后面的老猎人说什么也不走了。 “鬼门关,早知道你们是要进这里,你们给多少钱我都不会带你们来的,不能继续走了,进了这个山谷,就出不来了。”老猎人无力的坐着地上,嘴里不停地默念着胡话。 他们这些猎人是靠着山里的东西过日子,可能规矩和说头都比较多,不过我觉得这个老猎人话里的意思是知道这里的。 我跟苏邪对视了一眼,这时候我就走过去问老猎人,以前是不是有人进去过,老猎人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都在哆嗦。 不知道是回想起了当初什么恐怖的场景。 苏邪沉吟了下就问老猎人这山谷后到底是什么,老猎人眼睛里都起了血丝,扫视了我们一眼后,说了两个字,“阴城!” “阴城?”苗玉眉头一皱。 老猎人说,“只要去了阴城的人,都要死!没有人能够活着出来。” 关于阴城有一个恐怖的传说,阴城里面生活的全部都是恶鬼,那里就是活人的地狱,进了阴城就再也出不来了。 连地府的阴差都不敢进去勾魂。 我其实挺好奇这个老头是怎么知道的,但就在这时候那个被苗玉叫山子的青年立即让苗玉过去,说是有很多尸体。 我们立即走过去就发现在山谷后面的杂草乱石堆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六具尸体,他们的脸都呈现出一种让人很别扭的感觉。 “是张家人?”我在一旁问。 苗玉上前巡视一圈,缓缓摇头,“不止是张家人,还有阎家的人。” 我看苗玉轻轻地的挑开了一个人的脖颈,在那个人的后脖子上有一个黑色的火焰图腾。 “果然不止我们联手,那几个家族也跟我们的想法一样。”苗玉冷笑一声,“不能耽搁了。” 看来阎家就是另外我没有看到过的两门之一了。 白泽和苏邪的分析很准确,如今的八个家族已经各自都在联手了,我不知道到底需要解开什么样的秘密,但是很显然局势已经很严峻。 我想要去检查一下尸体,最好是发现一些秘密,但是被苏邪一把抓住了。 他对我轻轻摇头说道,“这些尸体,不太对劲。” 我当时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但是等我仔细去看这些尸体的时候,终于知道先前那种别扭感,从何而来了。 这些人已经死去了多时,他们的整个肌肉是紧绷的,从他们的脖子上能够看出死的时候仿佛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楚。 在痛苦里挣扎死去,可诡异的是在这种痛苦中临死前,每个人的嘴角却都在笑,而且还是一种很古怪的笑容。 我一时之间竟然有种毛骨悚然。 “我以前倒是听说过山里有一种毒蜂,被蛰后毒素会快速破坏人体组织并且有制造幻觉的效果。那些人死前身体很痛苦,但是面色却透露出愉悦。”苗玉检查了一遍,她自然是早就注意到了这些尸体透露出古怪。 “他们都是给山里的花婆子缠上了,所以才会死的这么古怪。”老猎人走过来一看脸就难看了。 他说秦岭的山里头有花婆子,打扮的妖里妖气的,以前就有年轻的猎人碰到过,花婆子大多是修炼成精的妖怪和一些山里的孤魂野鬼。 当初那个年轻猎人一个人在山里打猎,碰到了一个打扮很漂亮的小姑娘,猎人问她怎么跑山里来了。 那姑娘就会找借口,并且让猎人帮她,后来那姑娘勾引年轻猎人,年轻人经不起诱惑,就把她带到附近的山洞里。 然后两个人就发生了关系,第二天醒过来,年轻的猎人就只剩下半条命了,往旁边一看,那里有什么漂亮姑娘,地上散乱着一堆人骨头。 一般花婆子都是勾引男的,在那啥的时候把男人的精气吸干,所以一直到死,男人的表情都是一副愉悦和满脸笑容。 我相信老猎人说的话,但是我觉得这些人的死不太像,我们肯定是阎进山谷的,而且我们从这些尸体上走开的时候,苏邪就拉了我一下,轻声的对我说,“老白估计已经进了阴城!” 我有些不明白,他对我指了指在旁边的一块很隐晦的石板上刻画着一个弧形的印记。 我瞬间就明白了,苏邪和白泽早就对号了暗号,他们俩有各自的打算,这让我忽然醒悟,昨天在迷路的时候,白泽跟苏邪对视一眼后,苏邪微微点头的样子。 原来白泽是想要提前离开退伍上前打探,难怪苏邪一点都不担心,这种默契度,真的是神了。 我想要问一些细节,苏邪把食指放在嘴唇旁边,对我微微摇头,示意我现在别问,接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老猎人死活不会带路了,不过我们已经知道了大致的方向,而且他口里的阴城就在山谷里面,我们不担心找不到路。 最主要的一点,老猎人嘴里说的阴城,很有可能就是苗玉从昆仑宫壁画上看到的魔鬼城。 一座关押着恶魔的地狱之城。 我们不需要带多少东西,带了一些绳索和照明工具,还有武器和吃的,剩余给老猎人留了吃的,对于老猎人的去留我们并不担心。 即使趁着我们进入后他离开,我们只要能出来,就可以离开秦岭。 只是我们刚进山谷就察觉到了异样,首先是地面,无论是泥土还是石头,甚至是树木,都好像抹了一层锅底灰,呈现出一片荒芜的黑色。 第一百九十章 魔鬼城(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地方就跟被大火侵蚀过一样,到处都是一种荒废的黑色,一种由内心深处慢慢升起来的恐慌竟然情不自禁的滋生。 这里存在的古树光秃秃的,荒芜的黑色如墨水一般肆掠蔓延,这种场景让我忽然想到了在鬼市通过夜游婆婆看到未来的预言场面之一。 一棵光秃秃黑色的古树上,挂着无数的人头和干尸的场景。 山谷外苍苍茫翠绿的山脉,山谷后则是死寂荒芜的黑土。 苏邪跺着身抹了一些泥土,然后放在鼻尖上闻了一下,接着就皱着眉头,起身的时候从身上掏出了一个莲花罗盘。 嗤嗤的转悠个不停,但是指针并没有固定的指向一个地方,但是在这个时候,苗玉突然开口道,“我觉得我们最好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起先还不知道苗玉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转头顺着她的眼睛一扫,就看到在我们身后不知道从何开始,竟然汇聚了不少黑色的蛇。 “喂,苏邪!”我扯了一把苏邪,因为这个时候我看到我们四周地面的土竟然都开始慢慢地蠕动,然后一条条黑色的蛇虫像是潮水一样往外涌。 “这是黑蝰,有剧毒!黑蝰是炼制最好的阴蛇蛊之一,只不过这种蛇太隐秘,想不到这里竟然……竟然这么多。”苗玉一看周围石头缝和土里都开始钻出黑蛇,声音也没有了一向的冷静,而是充满了一种恐慌。 “跑,快跑!” 苏邪收起罗盘,拉着我就直接往前面冲。 我知道蛇是冷血动物,它们的视觉很差,是依靠热量来判定食物的大小和距离的,应该是我们身体散发出的热量把这些冷血动物吸引了。 我这边都快疯了。 这些黑蛇数量何其之多,简直让人汗毛倒竖,我后面那些石头和土翻动间那些黑蛇就跟箭一样飞窜出来。 我耳后传出那种摩擦碎石和吐血蛇信子的声音,我头皮感觉都炸开了。苏邪更是嗷嗷直叫,嘴里大声骂:“老子最恶心这些东西了,狗.日的老白,知道有这些也不留个记号。” 果然潜力都是逼出来的,苏邪速度快的飞起,我一看身后苗玉的动作虽然快,但是后面的山子跟那个光头佬竟然跟那些蛇缠上了。 苗玉不愧是苗疆高人,一看就知道她娘蛊娘子把绝学都传授给她了,不知道施展什么东西,就看到从她的脚下不停地出现一些颜色艳丽的虫子。 那些虫子肯定也是有剧毒的,跟黑蛇缠绕在一起后争取了不少时间!我们虽然在前面一点,但这片黑土里不知道有多少这种黑蛇。 在我们前面也陆续钻出了黑蛇。 “你那个鬼老公呢?”苏邪嘴里突然神经质的说了句。 我一愣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他又补充道,“快快快,把你鬼老公叫出来,他那么牛逼,让他来弄这些东西。” “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憋屈的说了句,因为苏邪每次都要用泠修崖跟我开玩笑,我觉得这个梗他可以用一辈子。 果然,一听我说这话苏邪眼睛瞪的老大了,“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你来秦岭的时候没有提前跟他打招呼,没让他跟着你?你以为我们是来旅游的?” “我哪知道啊,你又没跟我提前说。”我跟着苏邪跑了一会儿,弯着腰大口大口喘息。 苏邪补刀,“我真心祝你们早点分手!” “喂,那是什么?”我被眼前的一幕有点震撼到,指着前面黑土尽头云雾缭绕的一座黑石城堡。 看到了那黑色石头建造出来的巨石城,我几乎可以断定,那就是魔鬼城,也是老猎人嘴里说的阴城。 魔鬼城被一团白茫茫的雾气笼罩着,从远处看,像是座被山雾缭绕的巨型城堡,气势恢宏,显得非常神秘。 走近后才发现,原来阴城修建在一个巨大的山体裂缝中,这裂缝很大,足足有几千米宽,看起来像是大山从中间撕裂了一个大口子,从里面冒出来一座城堡。 裂缝中源源不断渗出阴冷的白雾,雾气翻滚,冷得刺骨,一座黑色的古城时隐时现,看起来真像是一座建造在阴间的死城。 这时候黑色的蛇已经越来越多了,就给土里冒出黑水一样密密麻麻,而且在这些黑色土地我看到了很多零零碎碎的骨头。 有人的手骨,也有野兽的兽骨,凌乱的散乱在黑土上,恐怕都是进入山谷后,被黑色的蛇咬死吞噬的。 “快走。” 后面的苗玉施展了一些手法赢得一些时间,但是她也是有点狼狈,对付一些孤魂野鬼我们倒是有办法,但是这么多密密麻麻的怪蛇,就算个人能力再大,被咬一口我觉得也肯定要挂。 一声令下后,我们灰头土脸的逃窜,我们朝着那黑色的黑城飞奔而去,一路上遇到前面阻拦的黑蛇都是尽数在苏邪和苗玉的手里斩杀。 那些蛇不仅剧毒,身体敏捷,可以飞掠出一人多高,不过身后的山子飞刀的技术也是挺溜,苏邪还半开玩笑的说他师傅肯定是演小李飞刀的李寻欢。 说的山子脸色阴沉沉的,有种随时都要朝苏邪扔刀子的趋势。 我们先是跑到了魔鬼城前面的巨大黑石广场上,在广场上面有不少庞大的石柱子,上面都链接着漆黑的巨大铁链。 “不要跑了。”苏邪抬手示意停止。 等我们停下后回头后,看到在广场外围已经汇聚了密密麻麻的黑蛇,连绵不绝连成一片,但是奇怪的是它们竟然没有继续跟上来,而是全部都停止在了广场外。 “怎么会这样?”我有些不解。 “应该是这座城,这些东西不能靠近这座阴城!”苗玉对苏邪说,“你还记得昆仑山上那些雪女么?” “昆仑宫的壁画上就出现过,那些雪女只不过是奴女,它们都是奴隶,为的就是保护昆仑宫,守护了千年之久的秘密。” “昆仑宫,魔鬼城,接下来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人修建了这种庞大的工程,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苗玉的疑惑让苏邪摇头,不知道如何作答,不过他却淡定的说了句,“我觉得这些黑蛇,不是在害怕这座阴城,而是害怕阴城里的一些东西。这些广场上的巨石铁链,倒是很像我看到过的一种邪术。” “刑台!” 苏邪说道,“我在古典里翻阅看到过,在古代有部落就是用这些刑台来折磨罪孽深重的人,并且把它们的灵魂囚禁起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魔鬼城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有点拿不准,这里像是发生过大地震,山体滑坡产生了地陷,把整个魔鬼城给吞进去了,它现在藏在几百米深的悬崖下。 不过在边缘有一条铁链子做成的绳梯,一直通往这座庞大的巨石城,我现在悬崖往下看的时候,就发觉头昏目眩,整个黑色的石头城在一片阴暗的雾气里若隐若现,显得极为诡异。 “这座魔鬼城,其实是一座巨石墓!”苏邪抬眼望着苍茫的深山和山脉,说道,“魔鬼城飘荡的雾,底下连着阎王殿,流的是黄泉水,上面飘荡的都是孤魂野鬼!你仔细看看,这不是雾气,是旋风,旋风就是鬼魂,这完全就是一座鬼墓。” 苏邪说无论是山势还是这块地方,根本就不适合修建什么古墓,秦岭的龙脉虽然多,但是这墓修建在一天分支的细小空穴上。 龙抬头,鬼压棺。 灵龙常年被这鬼城的邪气侵蚀,早就成了恶龙。 苏邪还说这么小的龙脉顶多只能修建小墓,像这种阴城,这种小龙脉肯定压不住墓的邪气,而且在很多地方,这阴城跟风水都是背道而驰。 这样一来,原本龙脉枯竭的地方,成了大凶之地。 我不知道风水学的知识,也不懂,不过大致从苏邪嘴里听出来一些东西,他说这阴城如今成了地狱,是那些孤魂野鬼的天堂。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秦岭深山老林里那些山精鬼怪,怕是都聚集在这鬼城里。 这也就难怪老猎人会说这里是阎王殿了。 我们顺着黑色铁链摇摇晃晃只接朝下而去,就发现两旁相隔的距离很远,但是在悬崖上竟然有很多黑漆漆的洞。 那些洞大小不一,但是每个都黑漆漆的,不知道多深,我走到一半的时候觉得后背隐隐有些发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一双阴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一样。 我有些紧张的往后看,发现其他人都在戒备周围的突发状况,并没有人注意我,但是那种被刀锋一般注视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我四下巡视了一下,在我狐疑不定收回目光的时候,终于看到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我余光扫到不远处悬崖峭壁上的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时候,就看到有一双绿莹莹像是眼睛的光在闪,然后随着我注视,那一双眼睛慢慢地隐退消失了。 我扯了扯苏邪,小声恐惧的对他说,“不对劲啊,我觉得四周那些密密麻麻的山洞里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盯着我们。” 苏邪让我淡定一些,说先不要管,他已经看到白泽留的记号了,他肯定是进了里面。 随着我们往下走,就越觉得这露出来的阴城只是一部分,原本应该是在地底下的,但是因为地脉在岁月里活动,下面的气往上涨,把整个山脉给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正因为这个巨大的裂缝,把这座阴城显露了出来。 随着我们往下,就能够清楚的看到因为这道山体裂缝把很多黑色城池弄的遍地狼藉。 很多地方其实已经坍塌了。 我们随着漆黑的铁链一直到阴城深坑,其实从上到下看这地方还是有很多不同,等到真正的临近后发现这地方其实已经破损的很严重。 但是这里的阴气很浓郁,已经形成了淡淡的阴雾,缥缈在这片深山幽谷,由于显露出来的只是一部分,另外一部分还在地宫深处。 四周的雾气非常浓郁,后面的苗玉提醒道,“不要走散,小心一些。” 我们继续往前走,不过不多时我就感觉在不远处的雾气里,有一个漆黑的东西闪烁了一下,飞速的消失在雾气当中。 “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跟着我们。”我小声对前面的苏邪说。 “小心一点。”苏邪提醒道。 我们继续往前走,直到找到地宫的入口,阴城之所以会显露出来,完全就是因为地气上升让地表裂开产生的巨大裂缝。 这就导致这阴城被摧毁的相当严重,导致地宫入口也被很大的巨石堵住,只有一个夹角缝隙,只能容纳一个人侧着身进去。 站在缝隙口里面有阴风的风就跟刀锋一样灌出来,里面黑暗的如同地狱深渊。 仿佛是关押着什么可怕的恶魔。 苏邪拿着手电在缝隙里往里面照,但是什么都看不到,光线根本就看不到地宫的深处,他打头阵侧着身先进。 我们在外面等待了许久,一直到他示意安全后,我们才侧身从石头缝隙里钻。 等过了缝隙后,里面虽然黑暗,但是空间瞬间宽阔起来。 里面昏暗,我们都拿出手电,可是我刚打开一晃脸,就看到在不远处有一张怪诞夸张的鬼脸冲着我无比阴气的怪笑。 我本能的吓了一跳。 “是尸画。”苏邪提醒道。 很显然他进来后其实也注意到了,我把手电再次直视后,发现那的确其实壁画,因为处于通风口,导致壁画上有水,水电一照反光就显得诡异的白。 等我松懈下来后,再次把手电对准壁画人脸,然后又四周扫视了一圈,发现这四周的壁画上竟然全部画满了这种怪诞的人脸。 这些人脸刻画的很逼真,但是我总觉得他们的表情因为太过逼真而让我心里格外不舒服。 “这些是什么东西?”我问。 苏邪说,“我只知道古代有防止墓穴,会做一些很古怪的东西吓唬盗墓者。” 我走进仔细观察,发现画在石壁上的这些脸非常古怪,怎么说呢,这些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但他们的表情都是一致的。 眼睛微眯,然后透露出一种怪诞让人很不舒服的笑,我沉吟了下,后背有些发凉,总觉得这种笑很诡异。 是那种阴冷透露出一种邪气的笑。 “狐狸!” 我猛然想到了这两个词,对,就是阴险毒辣的阴笑,一种充满着深意和诡异的怪笑。 “我想起来了!”我跟苏邪他们说,“你还记得我们在进山谷的时候,看到过那些死人吗?” 我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们脸上的笑跟这些壁画上画的一模一样。” 第一百九十二章 行走的尸体(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有些不太明白,这地方到底隐藏了什么,不过也没有继续去想下去,苏邪就带着我们往前走。 这个地下通道很宽,我学过建筑,大致猜测我们是进了主宫,这通道是把山体掏空然后把泥土弄出来和把修建的黑石头运进去的通道。 只是四周那些阴笑的脸让我心里格外不舒服。 我们不能继续走这条路,其实不管是墓穴还是陵宫,都不可能只有修一条道走到黑的,旁边应该还有岔路口。 这周围其实有很多山体内部裂缝,但都走不通,最主要的是有些岔口也不能进入,苏邪说肯定是有机关。 有些通道里可能全部都是机关,进去了就死。 后来我们进入了一个大溶洞,应该是天然形成的,已经把地道口一面墙壁腐蚀出一道口子。 苏邪说,“我们头顶可能是山沟,这地宫因为山体滑坡裂开的缘故,已经有水侵蚀进来了。” 但是这次没走多远,就听见前面突然轰一声响,石壁上突然掉下来一个东西,在我们前方不到二米的地方炸开了。 我们吓了一跳,前面那堆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黑乎乎的一大堆,不过在这种地方,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除了蛇虫还会有什么? 苗玉示意我们等一下,然后打了个招呼,后面的山子上前去检查,我也暗暗给他捏了一把汗,生怕那东西突然蹿起,然后狠狠咬它一口! “别动。” 在山子上前的同时,苏邪立即呵斥了声。 “怎么,你想来?” 山子声音有点冷,不过我知道是因为在外面扔刀子被苏邪调笑的缘故。 苏邪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抬手指了指头顶。 我们抬头用手电一照,就发现在黑漆漆的溶洞顶部,像是有人凿开了一个个大洞,石洞里塞着一些白乎乎的东西,有的全塞了进去。 有的塞进去了一半,还剩下半截在外面,吊在那里,看起来像是一个个垂下来的蚕茧,密密麻麻,足足有上百个。 在这种地方,突然见到这种古怪的东西,让我们非常吃惊,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山子照了照:“这是什么东西?是蛇窝吗?” 苏邪瞥了一眼,“智商堪忧,你见过蛇窝这样吊在你脑袋上的?” 我们发现头顶上的那些吊着的东西跟落下来的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我们没有在把目光放在头顶,而是低头看地上那落下来的,是一个灰蒙蒙的东西,上面蒙着一层白花花的东西,看不清楚。 用棍子挑开那层白色的东西,我们惊奇地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人。 确切地说,是一个模模糊糊的人。 那个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像是融化了一样,露出了里面红色的肌肉和筋腱,看起来像是解剖学中的图片,非常恶心。 我连退几步,死死捂住嘴,几乎要吐了出来,一股无比腥臭的气味从这已经变质的尸体上散发。 “是蛇!”苗玉脸色一变道。 “大小姐,你眼神不好使?”苏邪补刀,“这是人,你都没看出来?” 苗玉摇摇头,然后说:“不是,我是说这些尸体,都是蟒蛇存储的食物,一些生活在深山老林山洞活着洞穴的巨蟒,会把东西存储到自己的巢穴。” 我只知道蟒蛇能够吞下比自己身体还要大的东西,而且是冷血动物,捕猎依靠热感应,会把猎物缠绕窒息而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里的人尸。是蛇将人吞到肚子里,还没开始消化,就又吐出来了。 那人身上一层白花花的薄膜,其实就是蛇肚子里的黏液,蛇给人吞到肚子里,再吐出来,人身上就裹了一层黏液,这东西干燥后就像是保鲜膜一样,把人严严实实包裹起来,放在通风、阴凉的地方,好多天也坏不掉。 这些挂在洞顶上的蚕茧,就是巨蛇储备的人尸食物! 肯定是这山体裂开后,有巨蟒把这个阴城天然溶洞当成自己的巢穴了。 “我们最好是赶紧离开这里。”苗玉警惕的说,这个溶洞有暗流,在河水里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有一条巨蟒露出一点脑袋吐着蛇信在注视着我们。 苏邪面不改色,还凑近了那尸体,用树枝捅来捅去,想看看那人穿的什么衣服,判断一下那人的身份。 我硬把他拖走,招呼着他们,我们赶紧离开,七扭八绕,我们很快拐进了另外一条不知道通往何处的通道。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因为张家和阎家进了阴城,但是显然不是跟我们走的相同的路。 我们是从裂开的缝隙进来的,但进入阴城肯定不止这一个通路。 越往里走,山洞就越阴冷潮,不时有冰冷的水滴砸在身上,冷得刺骨,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溶洞也越来越大,手电只能照亮身边很小的地方,远处漆黑一片,阴风飕飕扫过来,分外渗人。 周围太过空旷,大声喊一声,声音会在溶洞里回荡很远,震得溶洞嗡嗡得响。 这个溶洞给我的感觉很特别。 这里很安静,太安静了,像死亡一般沉寂! 这种感觉让人很压抑,走着走着,发觉这里除了黑点,潮点,冷点,但是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候,苏邪突然在前面站住了,死死盯着前方。 接着,他整个人都变得不太好了。 他走回头轻手轻脚的对我们打手势,嘴里无声又充满恐惧的对我们:“快,把手电筒关了!” 我问:“怎么了?!” 苗玉还想问,我却听出来苏邪声音里的恐惧,那是一种拼命压抑的胆战心惊。 苏邪我是知道的,他什么事都会表现得满不在乎,玩世不恭,能让他这样害怕,甚至人都变得正经起来,一定是他走在前面看到什么了。 我们赶紧把手电筒关了。 周围一下子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没有人说话。 周围静悄悄的,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又像是什么都改变了,就在我惊恐的忍不住跺脚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 吓得我一跳,但是那手是温热的,然后在黑夜把我手掌摊开,写了几个字,“别说话,快走!” 第一百九十三章行走的尸体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深吸一口气,内心紧张的突突不停狂跳,苏邪肯定是在前面看到什么了,我有些不确定。 不过他慢慢地拉着我往旁边移动,我看不清楚,但是苏邪仿佛能够在黑漆漆的山洞里看到地面。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几乎忍不住了,身子动了动,听到苏邪在旁边轻轻哼了一声,心里才好过一些,知道他还在。 又过了一会儿,苏邪小声咳嗽了一声,说了声,“没事了。” 他摸出了个打火机,划亮了一根火折子。 那一瞬间能看到苏邪的脸色死白死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 我额头上也沁出了一圈细密的汗珠,脸色通红。 我伸出手,抹掉了额头上的冷汗,就这么一小会儿,背上已经全被汗水塌透了,现在被冷风一吹,又冷又难受。 顾不上其他,我赶紧问苏邪,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苏邪摇摇头,含含糊糊说,“没什么,刚才看花了眼,走吧。” 我们把苗玉他们三个甩开了,我觉得这个肯定是白泽和苏邪的意思。 他们进来之前就商量好了。 白泽找机会离开队伍,在前面带路,而可能因为我的缘故,苏邪要照顾我,于是他们俩商量,苏邪在阴城后会找机会离开。 我忽然有种想法,苗玉指名让我来这里,可能就是知道想要用我来禁锢住白泽和苏邪的脚步,毕竟在这种地方我没有经验。 而且这些碰到的都是实质性的,不是什么鬼怪。 就跟我们进入的蛇窟,要是真碰到巨蟒,我施展出虫女也根本就没有多少作用。 不过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们是从山体裂缝进入的阴城,然后走的地宫入口,但是从阴城外的山谷,白泽的记号就没有了。 白泽肯定是跟踪张家人,我们不是从一个入口,就是不知道白泽如今在这个山脉深处什么地方,要是他跟阎家和张家发生冲突,那就麻烦了。 苏邪说,“我有办法找到老白,我们先汇合,然后再坐接下来的打算。” 我点头,又追问,“你刚开始到底看到了什么。” 苏邪狠狠吸了一口,他斜着眼看着我:“我说出来会吓坏你的!” 我心里咯噔了下,“你不要跟我说,你看到那条蟒蛇了。” 苏邪冷笑着:“是人!” 我一愣,接着忍不住说“什么人?!张家人?”我心里一下就毛躁了起来,要是这时候碰到,我们肯定就有麻烦了。 苏邪摇头说:“是没有脑袋的人。” “死人?”我松了一口气,“那巨蟒窝里挂满了尸体也没看到你这么害怕啊。” 苏邪瞥了我一眼,摇头道:“不一样,他们还没死。” 我有些疑惑,但同时间有点心里发毛,“连脑袋都没有,你怎么确定他们是活着的?” “因为刚开始他们正从通道深处向我们爬出来。” 我不由打了个冷战。 在这样阴暗潮冷的大蛇窟中,摇曳的灯光下,突然看见一个没有脑袋的人,朝着我们过来,那会是什么感觉? 难怪苏邪让我们第一时间关手电,他是怕我见到这种活死人害怕。 不过这人的脑袋都没了,怎么还能活着? 我又问苏邪:“你看清楚了吗?那到底是人还是啥怪物?” 苏邪想都不用想,做了一个斩钉截铁的手势:“是人,衣服已经成了破布条了,都不知道在这山洞里爬了多久了!” 我不说话了,心里传来一阵恶寒,突然间觉得周围冷得要命,阴风阵阵。 “那我们现在该……”我正要问苏邪接下来要怎么办,不过画还没呢说完,苏邪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 “别说话。” 他突然很冷静的说了句。 然后扯住我的手,仰头吸了吸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味一样,拉着我往旁边一道岔道口走过去。 他没有用手电,而是火折子伸在前面探路。不过没走多久也就感觉到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腐臭味,我第一反应就是腐烂的尸体,但等在山洞的洞壁转了几个弯。 我就感觉脚下踩的东西黑乎乎的,而且有些粘稠。 我一看这洞穴的地面上全是什么东西拉出来的粪便,里面臭气熏天。 苏邪做了个手势,让我在原地等一下他,他拉着火折子往前探路,其实一路过来我已经发觉,在漫漫历史长河里,秦岭山脉内部肯定发生过变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脉活动还是地气上升,这座不知道多少年前造出来的石宫已经出现了倒塌的迹象。 就好像一些皇陵墓宫,为了让墓穴里的金银财宝能够永存不朽,墓穴都是封闭式的,可这地宫因为山体裂缝。 秦岭深山一些孤魂野鬼,包括一些野兽都已经在这里面安家了。 而我们走的这条路前面就因为洞壁裂开已经坍塌,苏邪让我站在原地,然后他先进入看看里面。 我心里很紧张,尤其是这洞穴这些一层层黑乎乎的粪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而且一些还很新。 我不太敢用手电筒,我知道一点,在地下生活太久的动物,视力会退化,对光线很敏感。 要是把一些东西吸引过来就麻烦了。 我等苏邪从狭隘的小洞口进入后,等待了一会儿我心里有些害怕,轻轻地把手电打开,发现地面黑乎乎的粪便里竟然夹着不少没有消化的骨头。 不知道是不是人的。 但就在这时,我就听到在里面火光飘飘忽忽间,苏邪嘴里骂了句,“我去!” 接着是他随身带着的匕首出鞘的声音,随后而来的就是一阵诡异的讥笑,就跟小孩一样的怪笑一样渗人,而且是一群。 我心里一寒,那些手电筒跑到小洞口,弯着腰往里面照射,就看到手电光反射出来好像是很多怪东西在闪烁。 那是倒影在洞壁上的光反映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而且数量还不少。 我顿时大急,喊道,“苏邪!” 苏邪在里面咆哮了声,“待在外面,别进来,我艹他妈!” 我其实正打算从洞口往里趴着钻,听到苏邪这话我只好停止了,拿着手电筒往里照射,里面噼里啪啦的乱想,夹着小孩的怪笑和诡哭声。 我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不知道苏邪到底碰到了什么怪物,不过很显然苏邪被缠上了,我听到他在交手发出来的声音,整个人在飞速的跑动。 第一百九十四章 鬼脸蝙蝠(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只能弯着腰在外面干看着,我想要召唤虫女,但是不知道苏邪碰到的是什么东西,而且就这样冒失的进去,我害怕会给苏邪添乱。 但是没过多久,山洞里喧哗吵闹的怪音就消失了,一瞬间变得安静无比,我起先还以为是苏邪解决了,不过等了一会儿他还没有出来,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劲。 我趴在通道口往里看,轻声的喊了几声苏邪的名字。 没有回应,安静的跟坟墓一个样。 但是我心里咯噔了下,四周的安静和周围遍布出来的黑夜如潮水把我淹没,我一个人呆在这个山洞,我怕是自己会疯。 “苏邪!” 我顾不得自己声音会惊醒黑暗里的眼睛,大声的喊了句,但是随后我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应。 心里咯噔了一下。 一种惶恐不安顿时从内心滋生出来。 我也顾不得进入会碰到什么了,我害怕苏邪在里面出事,自己拿着手电筒弯着腰往里钻。 过了狭隘的通道口,我一进这个山洞就发现里面有些不同寻常,这是一条地下暗河,旁边有水流,而且地面很潮,有打斗过后的痕迹。 可是手电筒乱扫,也没有看到任何鬼影子,只是在我旁边的洞壁上,我看到了有暗红的血,在光的折射下格外刺眼。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苏邪的。 但是我心里的担忧和恐惧更深了一些,也就在这时候,我就听到旁边洞壁缝隙里传出了一个小孩阴森森的哭音。 我吓的一哆嗦,差点没把手电扔出去。 试着偏着脑袋往旁边一照,我就看到一个怪婴小脸夹在洞壁一条裂开的缝隙里,狰狞的朝着我张着一张嘴巴,而且满口都是一排尖锐细利的牙齿。 我浑身吓的战栗了下,往后一退踩到了水坑里,鞋子全透了,可是我根本就顾不上这些。 那夹缝里的怪婴面目狰狞的拼命往外扑腾想要挤出来,那样子仿佛是要出来把我撕碎。 我鼓足勇气再一看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怪婴是一只鸟,而且还长着翅膀,那翅膀上我看到有勾子,只不过一半边翅膀都给划开了,我大概猜测肯定是刚才苏邪在打斗的时候,用刀给这东西的翅膀弄烂了。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夹在了石头缝里,虽然面目狰狞,可是现在却不能从里面出来。 它似乎因为常年在墓穴和山洞待久了,有些不适应强烈的直射光线,我手电筒照它的时候,它张着嘴冲着我发出一声刺耳的怪叫。 这东西发出来的叫声是小孩的哭音,在这个潮冷的洞穴阴森的不行。 “鬼脸蝙蝠!” 我心里有些紧张,但是我认出了这个东西,奶奶的那本书配图上有过一些山精水怪的模样。 不过这鬼脸蝙蝠跟奶奶的书上上有一些不太一样。 注释上写了一些关于鬼脸蝙蝠的习性和模样,面容似鬼,獠牙利齿,有剧毒,喜欢阴暗潮冷的地下洞穴。 尤其是喜欢吃分食活物。 而且是群居动物,如果遇到提醒庞大的东西会一拥而上,生生的把目标撕碎。 我瞬间就明白为什么苏邪不让我进来了。 “泠修崖!” 我觉得在胆子和对这些事的经验方面,我的安全感是依仗苏邪和白泽,也有泠修崖,但是现在在这种地方,苏邪一下消失,我心里就有些慌张了起来。 其实人都是这样,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尤其是山洞这种封闭的空间压抑之下,心里是会不停地幻想出各种恐怖的东西,越害怕的东西就会在自己心里浮现。 而我知道自己不能在这种环境下待久,不然自己一定会疯掉。 可是我试着叫了声泠修崖,却发现半点都没有回应,他的行踪就是如此捉摸不定,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了。 我的背后已经有些冒冷汗了。 我看到地面上有不少刚留下来不久的血迹,不知道是不是苏邪被这种东西弄伤了,鬼脸蝙蝠这玩意口水是带有毒性的,要是苏邪被咬了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我咬着牙顺着地面丝丝血迹往里走。 这应该是一条甬道,应该是被地下暗河冲中空了,成了一条小溪,不过甬道很宽,里面走我感觉越走越压抑。 走了一会儿,我忽然发现手电筒照到了一排字,我愣了一下,仔细的看了过去,发现那是一行用血写的字,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的了,反正那血迹都已经发黑了。 “小心背后!” 正看着这行字,我的手电筒忽然黑掉了,本来这甬道就没有光,手电筒一黑,我整个人哆嗦了下,然后后背感觉有一双手拍了一下。 那手拍的很用力,我往前面打了一个趔趄才停止。 我一下头发就麻了起来,整个人战栗的快站不住脚,反复开了好几次电筒,最后狠狠地拍了两下,手哆嗦的不成样子了。 好不容易亮了,往四周一照发现空空荡荡,根本什么人都没有!这几个字也不知道是谁写的,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我赶紧有往身后照,依旧没有。 因为正处于黑暗之中。我根本看不到自己身后到底有没有东西在,我赶紧往甬道里面快步的走,想要先找到苏邪再说。 可是往前走的时候,很明显的听到了身后有轻微的动静,好像是脚步声,我心里一下就麻痹了,我一停,身后那脚步声也顿时消失了。 可是我往前面一走,后面的脚步声又突然想起来。 在山里有过走夜路,莫回头的说法,一些孤魂野鬼会跟着人背后,如果突然猛地回头,会看到很恐怖的东西。 这时候有可能把自己魂魄吓出来,更有可能会让自己头顶的阳火熄灭。 我走的不是很快,但我身后的那个鬼东西好像也走的不快,我只能感觉到有人在我身后不停的跟着我。 我心头一紧,知道这时候如果停下来,肯定就要出问题了,强忍住快要被吓出来的尿意,我深吸了一口气,不停的往前走。 很快,我就感觉到身后跟着我的那东西似乎已经没跟着我了,我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我继续想要往前走的时候,我看到了在前面的甬道旁边,不知道被谁又给弄出了一条路,那条路明显是个盗洞。被人用工具给凿出来的,很是粗糙,我愣了一下,完全不清楚苏邪走的是那条路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白泽VS巨蟒(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山洞的四周有很多通道,这山体里我估计有不少小型的甬道,里面四通八达。 我怕往里走进去肯能就会进入一个巨大的迷宫,到时候想要出来就麻烦了。 我选择继续顺着这地下暗河的河岸往前面走,其实我完全是盲目的,在地下这个黑暗的世界根本就分不清方向,而且我恐慌手电筒会随时熄灭。 一路上我担心苏邪,想要找到他,另外一方面我又怕他不是走的这条通路,于是每隔一段距离,我用石头在石壁上留下一个标记。 随着我慢慢地往里面走,刚在旁边石壁上画了标记,然后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手电筒往旁边移开,一眼就看到在我身后的水里漂浮着一具不知道多久的腐尸。 因为浸泡的时间太久身体浮肿的跟球一样,衣服是黑色的,我只看了一眼就不去看了,心里琢磨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赶紧往前面走,但是这次还没走多久,我就听到有人在轻微咳嗽,手电筒往前一照,发现在前面不远处一块石头旁边背对着靠着一个人。 “苏邪!?” 我心里一喜,就要往前面走过去,但是刚走两步觉得不对,因为靠在石头旁边的人穿着的衣服是暗黑色的衣服,我记得苏邪穿的是运动装。 我把手电筒压地,没敢靠近站在远处看那靠在石头旁边的人,是个活的,因为我看他背对着我肩膀还在轻微的抖动,但是那肩膀有些怪,是塌的。 “苏邪!” 我试着小声的叫了句,因为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受伤走不动后靠在这地方的。 那边“嗯”了一声,像是在回应我的话。 我心里顿时一喜,在这个封闭空间待下去我怕是自己会疯,我放松戒备往前面走,但是没走两步我感觉气氛不对。 “苏邪,是你吗?”我停下来压低声音,把手电筒悄悄地往上移,想要看靠在石头上那个人的头。 这次我听的清楚了,前面的人又连续嗯了两声,而且还发出了虚弱的咳嗽声,跟受伤发出来的情况一模一样。 不过我觉得声音太低沉,苏邪的声音很清脆。 不对不对,这人有问题。 “白泽!” 我刚想试探,说话后前面那人又嗯嗯了两声,我头皮就一下麻了。 下意识握住戒指,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你是谁?” 那人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周围安静极了,我手死死握住,手心里已经有汗水,要是情况不对,我就立即把虫女弄出来。 就在我紧张戒备的时候,我旁边的暗河平静水流里突然咕噜的有水泡炸开,我下意识把手电往旁边照,顿时吓得毛骨悚然,那漂浮在水中的,竟然是那具被水泡烂的浮尸,它遽然从深处漂了出来。 它不会跟着我走了一路吧!? 我吓得几乎跳了起来,心脏剧烈跳动着,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浮尸怎么会一路跟着我走?!尸体有怨气,现在想缠住我?! 我以前就听说过水鬼河婆的说话,而且在黄河一代是有捞尸人这行职业,一些旅游或者被谋杀抛尸海底的尸体,因为有怨气。 尸体死而不僵,出船的人经常会看到在清澈的水底有一具尸体随着波浪起伏而一步步的走着,那些有怨气的甚至会把船给脱进河里。 这种情况被捞尸人称为:尸抱船。 据说这些尸体就是因为有怨气,会在河里游走害人,我这心里一下就跳动起来,惶恐不安的感觉前后受敌。 但是这种尸体就跟水里的鱼一样,只要我不下水里,它就作不了妖,它一直跟着我,我怕是就是想要等到我落水里后把我拖进水下淹死。 我顺了顺自己心口,嘴里不停地告诫自己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平静下来,自乱阵脚的话到时候就真的走不出去了。 不知道苏邪现在怎么样了。 我往洞壁靠了一些,不去看河里漂浮的尸体,尽量的远离这地下暗河,可是等到我回过神,把手电筒往前面照的时候,心里就一下毛躁了起来。 因为靠在石头旁的那个人竟然不见了。 在往四下照了照,空空荡荡的,半个鬼影都没有。 妈的,这鬼地方真的是邪门了。 我哆嗦的掏出手机,和无聊的一样,一点信号都没有,虽然这是意料之中,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我继续往前面走,觉得竟然有暗河,说不定顺着这条路能够走出去,反正这阴城有什么宝藏或者秘密,我掌握的信息不多,也弄不准,待在这里转悠,鬼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 不过这次没走多久,我就发现自己走错路了,一股很浓郁的蛇臭味从这个不大的洞穴传出来,我看到在地面上散落着很多森森的白骨。 更关键的是,我在洞穴的裂缝里手电一照,就发现了好多堪比鸵鸟大的蛋。 我的天,我闯到蛇窝了! 那裂缝是通的,外面估计就是最开始看到头顶挂着很多干尸的地方,我在这个破地方绕圈子。 “嘶嘶!!” 正想离开这地方,我的耳朵边响起了轻微又很明显的嘶嘶声,还有蛇攻击戒备时候从鼻息传出的呼呼嗤声。 我猛地抬头手电一扫,立即就看到了一条巨大的蟒蛇挂在头顶缠绕在一根庞大的钟乳石上,那蛇头已经慢慢地往下垂了下来。 我以前在动物园见过40斤的肉蟒,但是这条蛇我感觉它的身子都有脸盆那么大了,我们来到秦岭山脉腹地深处,这里环境很好。 而阴城里凉爽阴气很重,山体裂缝让孤魂野鬼都跑到这里面来了,而蟒蛇这种因为阴凉的冷血动物出现在这潮冷阴暗的洞穴并不奇怪。 我倒抽一口凉气,就看到蟒蛇头往后微微一缩,阴毒的眼睛盯着我吐着蛇信子,我一看心里暗骂不好,蛇一般攻击的时候就会微微把头缩回,然后直接跟箭一样窜出来。 果然,我往后退两步,这巨大的蛇一下就从上面俯冲了下来,张开血盆大口,不过一击落空,它从上面落在地上,从头顶落下大量碎石下来。 顾不得那么多,我转身顺着暗河跑,就听到后面蛇摆动身体发出在碎石堆里发出哗啦啦如同山石滚落的声音。 第一百九十六章 屠城黑金(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地面凹凸不平,我没跑几步就摔倒了,实际上我也根本就跑不赢这种巨蛇。 手电筒摔在地上,我几乎刚回头趁着余光就看到一个巨大蛇头摆动着身子,张开血盆大口迎面而来。 我下意识偏头伸手想要挡,不过瞬间就听到一个身影仿佛一阵风,从我身旁掠过。 我睁眼的时候刚好看到白泽从我身后的洞穴深处飞奔掠过,跟巨大的蟒蛇硬碰硬的方式斗在了一起,随然让我避开了恐怖的一击。 但那巨大的蛇身一扫,就跟巨型卡车一样把白泽整个人打到了河里,扑通一声响,还没有等白泽有任何防备,巨蛇摆动身子在水面划过一道巨大水痕。 巨大的身子翻动的时候,似乎缠绕住了白泽。 我知道蛇杀猎物就会全身包裹住,让猎物窒息而亡,这巨蟒恐怕能够缠死一头牛。 水面翻滚的很剧烈,拍打出来的浪花加上周围环境让人看不清楚,人要是在水里肯定会吃亏,我有些着急,爬起来喊了声。 不过喊完后我就看到在水里散发出一阵神秘的青幽光芒,接着忽然传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哀怨叫声,一团团黑色的怨雾幻化出一张张恐怖的鬼脸嘶鸣哀嚎。 河水剧烈的翻滚,但是随即我就看到鲜红的血液如喷泉在翻滚中冒了出来,在一阵疯狂的卷动中,河面渐渐地恢复平静。 “白泽。” 我冲着黑漆漆的河里喊了声,河面上还游荡着不闪阴雾,卷动着悲悯的哭泣,转身去拿手电,我往里面照,只有鲜红的血荡漾起一阵阵的涟漪。 但是很快,一道白花花的蛇神垂死的翻起了白肚皮,身体还在抽搐地扭动,可是依旧没有看到白泽。 “白……” 我着急的刚要喊,水面突然哗啦一声,一个透的身体从水里冒了出来,很快就往岸边过来了。 我看到白泽的左边面容狰狞如恶鬼,左眼也是犹如兽性的猩红,黑色的回忆图案攀爬整个左脸庞。 把刀收回刀鞘,抹了一把脸后,白泽有些无力的坐在石壁旁边大口大口喘息。 我没有去打搅,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等他恢复体力。 “苏邪呢!?”白泽喘息着问我。 我摇了摇头,把刚开始发生的事情大概的跟他说了一遍,白泽就不说话了。 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泽犹豫了下,把大概的事情说了一遍,首先苏家跟白家两家绝对是一伙的,但是对苗家,苏邪和白泽信不过。 其实这次来秦岭的计划苗玉只对苏邪跟白泽说了一半,而且是很不起眼的一部分,这一点其实我在林家峒的时候,白泽被他哥哥白枫叫回家族后知道的。 苏邪当初跟苗家去昆仑山,自然是有目的的,他们是去昆仑山找一件东西,至于这个东西是什么,苗家又是怎么得知那东西在昆仑山,白泽和苏邪不知道。 但是这一切,跟那群神秘从西边来的鬼面人有关系。 而这个秘密阎家和纸人张家得知,这次来秦岭,也正是因为秦岭这里,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这些东西不知道是多少年埋葬起来的秘密,牵扯八大家族所有人生死的秘密! 白泽突然偏头,轻轻地说,“这个秘密,跟你有关系。” “虽然当初侗族仙娘推演出来的程度只到古家,但是阎家的巫术师,几代人费了巨大的代价,然后画出来一幅画像。”白泽这次没有隐瞒我,而是开口说,“那画像的模样,和你一样。” 虽然我的心脏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猛地颤抖了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听到这话反而很平静。 我的脑袋里闪现出了无数画面,首先是古家祖玉的泠修崖,自己浮屠塔内走出的黑袍泠修崖,以及他曾说的第二宿主。 我曾经在幽冥鬼市里看到的轮回画面,似乎现在我所走的道路,正在朝着鬼市轮回画面里前行,或者说这是命运。 “八门到底在找什么东西!?”我反而问道。 最终的我会走到什么地步,我已经没法思考了,不过我永远想不通的是,这一切最终跟这些家族到底是什么关系。 从西边而来的鬼面人,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白泽开口说道,“一张山河图。” “那张图,有解开八门的秘密?”我深吸一口气,忽然发觉,原来八门倾巢而出,都是在争抢一张不知道隐藏什么秘密的地图。 “或许吧。”这种纠缠几代人的生死的局,很显然白泽也是弄不清楚。 “八门到底有什么秘密,达到如今不惜一切代价的地步?”苏邪和白泽都曾说过如今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纠缠八个家族的因果浮现水面,现在所有家族出于全城戒备的状态,他们都已经不惜一切代价,谁拦杀谁。 白泽摇头不知道,“如果我们知道,可能事情就不会纠缠几代人了。” 我想想也觉得是,至于这件事为什么会扯上我,而我们现在经历的一切跟我曾经在冥境看到有什么关系,甚至黑袍泠修崖说的第二宿主。 鬼母! 我下意识的握住了戒指,我忽然想到鬼母跟我奶奶有联系,答应庇佑古家五十年的约定,鬼母会不会知道一些? 不过转念一想,她如今已经陷入沉睡状态。 疯老头说过,在我跟泠修崖结阴宴之前,我的命里已经结了一次阴宴,除了泠修崖以外,还有一个阴宴宿主没有出来。 他,就是第二宿主。 黑袍泠修崖还说,那是一股凌驾于万物邪恶源头之上的力量,那得多恐怖!?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先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再次转头发现白泽从脖子上攀爬而出的黑色线条隐退了下去。 实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白泽获得阴神之力是一个意外,阴神是不死不灭的,唯有封印,而白泽的体内就封印了一个阴神。 他身上刺青的白泽神兽纹身,便是封印的枷锁,除了是用很特殊的材质纹上去以外,白泽是上古神兽之一,能够抵抗住阴神之力。 不仅如此,白泽的屠城黑金更是一把鬼刀,这把鬼刀最早传闻于西方,传闻里是用地狱黑色玄铁打造,戾气非常重。 而且是蕴含了一把魔咒的鬼刀,但凡被屠城黑金斩杀的生灵,死后都会成受这股魔咒的力量吸扯,成为这把鬼刀刀魂, 永生永世承受噬心之痛,直到屠城黑金毁灭,这些亡灵也会跟着魂飞魄散。 第一百九十七章屠城黑金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因此每次苏邪拔刀出鞘的时候,除了伴随着一阵神秘的青色幽光,还有黑色的怨气飞散,夹着鬼魂的嘶吼哀鸣。 而且刀刃出鞘,白泽也会受到邪气侵泡,与邪神产生共鸣,可以说虽然段时间让白泽拥有了邪神之力。 但是这把刀存在亡魂的怨念和邪恶,长时间使用这股力量,会让白泽难以掌控失去理智,迷失后成为杀戮机器。 屠城黑金砍出来的伤口很难愈合,并且会血流不止。 我的手碰了一下屠城黑金,就感觉很沉,并且那一瞬间一股阴寒顺着手往上钻,耳边有阵阵阴森恐怖的鬼吼回荡。 “我们先去找苏邪!” 白泽手从石头上撑了一下,然后艰难的起身,估计是刚开始被蛇身扫到弄的够呛。 他跟苏邪除了在外面已经商量好以外,他们的身上还带着一样东西,白泽掏出来的时候我看好像是一个黑色的铜铃。 “这是鬼蛊铃铛!” 竟然联手,在面对苗玉一系列准备和要担心苗家倒戈相向的风险,与虎谋皮自然要有一些手段。 这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鬼蛊铃铛也算是一种蛊术,属于苗家蛊术的一种手段,但是准切的说这种东西是南洋邪术之一,炼制的手法很奇异,也很残忍。 首先需要一对形影不离的蛊虫,这种虫肯定是野外那种只要在一起后一辈子就不会分离那种,然后会把这种虫用邪术炼制成黑巫蛊。 并且把蛊虫的魂魄封印在这种黑铃铛里永生永世的禁锢,其实在南洋有一些情侣会买一对这种铃铛,各自身上带一只。 如果在一定的距离内,黑铃铛里的铃铛能够感应到另外一半的气息,他们就会在铃铛里跳动,从而让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种声音会随着越来越接近而越来越剧烈。 但想要停止也很简单,只要把铃铛里塞一团棉花就会安静下来。 我跟白泽回头朝着河岸走,我朝着河里看,那浮尸竟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去了。 白泽眼睛很敏锐,在不远处就看到了地面上有一点血迹,而且血液是顺着河对岸,因为这血迹一直延伸到河水边。 “他受伤了?” 白泽眉头一皱,声音透露出一丝紧张。 我有些不确定,不过想到苏邪在洞里打斗时候的场景,我觉得他可能真的受伤了,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不管不顾的跑了。 白泽有些担忧,“鬼脸蝙蝠是群居动物,而且喜欢吸食血液,一旦见血就会疯狂,所以鬼脸蝙蝠在很多人眼里,是吸血蝙蝠。” 我用手电一照发现这水里有很多桩子,一直延伸到对岸,往对岸照却是黑乎乎一片。 我跟白泽都决定过去,他说这条河是地下河,不是出口,其实在他来之前在前面不远处其实就已经到头了,那地放有地下泉冒出来。 我几乎脚刚放在水上,就被冷的打了哆嗦,不过幸好可以踩着这些桩子。 但是没走七八步,我就觉得这水凉的有点不对劲,怎么说呢,然而这水的水凉的邪乎,就好像一潭冰水,脚感觉就要冻僵了似的。 一种危机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下子涌到了头顶,那种感觉让我非常不踏实,不由自主的就放慢速度,踩着水,拿起手电在周围照了照。 这四周非常空旷,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可能会遗漏过去一些东西。当我慢慢扫视周围的时候,突然就觉得有一个白影子出现在视线里。 “那是什么东西?”我喊了白泽一声,用手电光柱朝那边照,注意力一旦集中,那道白影子就看的比较清楚了。 那是挂在水潭头顶石壁最顶端的一道影子,猛然看上去,好像是个穿着白衣服的人,而且是个女人,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很长。 手电的光朝旁边挪了挪,隔着不远,挂着第二道白影子,看了一圈,右边一共有七八个这样的白影,转过头看看,左边的石壁上也有七八个。 我看的不是特别清楚,感觉就如同石壁上挂着很多吊死鬼。它们的身体被垂下来的白衣服完全挡住了,头发又披散的那么长,连脸都看不清。 自然而然的,我就感觉头皮一麻,那些白影子虽然一动不动的挂在石壁上,但是它们的袖子软塌塌的垂着,披头散发,一眼看过去就心里很不舒服。 “白泽!”我的语气顿时变的很紧张:“不对,我刚开始过来的时候没发现这些个东西!” 他抓过手电,在一个白影子头上照过去。我随即就看了个大概,那道白影子的脑后,斜斜的挂着一面镜子,很陈旧的铜镜,光线照射过去的时候,镜子折射出一点点黯淡的光,一下子就把白影子映照到了下方的水面。 “怎么到这里才发现这些东西!”我心里顿时就慌了,现在我们俩恰好就在水潭的正中心,朝前朝后的距离都是一样的。 “不要管,继续走!”白泽把手电塞给我,语气很焦急,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埋头就想一口快点过去再说。 就在这时候,沉寂的针落可闻的空间里面,突然响起一阵袅袅的咿呀声,就好像一台唱片机在播放老唱片。 那声音是女人的声音,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唱戏,但是听了一下,我的头皮忍不住紧了一圈,那咿咿呀呀的声音,竟然像是唱着戏。 这女人的声音唱戏般的哼出来,就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我被这鬼音一般的歌声吓的呆了呆,晃晃脑袋就想继续往前,但是脚刚刚一动,就觉得触到一团软绵绵又滑腻腻的东西。 条件反射一般的抽回脚,低头一看,一大团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的浮到了水面。 借着手电筒的光,我又看见那大团的头发下面,是一条白白的影子。 我看不到影子的脸,只能看到它身上白色的衣服在水里慢慢的起伏飘动,我被这影子吓了一跳,想要垮过去。 但是身体还没动,所有的力气仿佛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眼前模模糊糊的,好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一样,眼皮子死沉死沉,不由自主的就要昏睡过去。 “快走。”白泽皱着眉头催促声,我立即从恍惚里惊醒过来。 只能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的影子在水里飘着,离我越来越近。 第一百九十八章 白衣女尸(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身上没力气,躲都躲不开,等到那女人飘到跟前的时候,一下子就把我腿抱住了。 她慢慢在水下抬头,唇红齿白,五官精致的紧,一边抱着我,她身上凉凉软软的,被她抱着,那感觉怪异恐惧,我的眼皮子更沉了,脑子将要陷入彻底的瘫痪。 骤然间,我感觉心里一阵刺痛,整个人立即随着这阵刺痛清醒过来,在清醒的那一瞬间,我看到的是一张几乎风干成了腊肉的脸,在起伏的头发中若隐若现。 我赶紧一蹬腿,差点没直接掉河里,不过白泽的反应很快,伸手抓住我,一把就拉了过去。 “是什么东西?” 我惊魂未定的回头看,但是手电筒扫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些挂在洞壁的白衣女鬼都一瞬间消失了。 “这座阴城就是一座鬼城,里面住的都是一些孤魂野鬼!”白泽跟我说接下来可能还有更麻烦的事情。 再进这魔鬼城的时候苏邪就看了山势,这地方不要说建墓穴,就连造房都不行,压根就是一块死穴地,而如今这里其实就是一座鬼城。 大山里的山精鬼怪全都跑这里面来了,所以白泽告诉我,在这里碰到任何东西都不要奇怪。 苏邪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把我抛开就跑了。 他虽然性格很逗比,但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刚开始很有可能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是想要独自引开。 这山脉里的甬道非常多,让我想起从铁链下阴城时候看到那些无数洞穴的场景,说不定整个秦岭深处的山脉都被掏空了。 我跟白泽一路往里走,庆幸的是虽然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但是都没有意外,不过我们俩一只全身戒备,但是这里面的甬道非常多。 我很白泽都可能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走错通道,可能会和苏邪的距离越来越远,其实这就是不固定因素,他们也不可能预测到秦岭山脉地势是中空的。 但就在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我突然耳边听到了很轻微的响声。 “不要动!” 我立即阻止白泽,让他站停然后保持绝对的安静。 我继续侧耳倾听,这次不时轻微的响动声音不止是我听到了,白泽也察觉到,然后掏出挂在身上的黑色小铃铛。 “叮叮叮……” 黑色小铃铛振动的频率很轻微,时不时的颤两下。但是这让白泽和我心里一下就有了希望。 我们继续往前走,随着走就感觉黑色小铃铛从轻微变得越加的急躁起来。 我跟白泽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黑色铃铛虽然越来越剧烈,但是随着前进后我们发觉这通道有些不同寻常起来。 白泽说这地方很像是墓穴的耳室墓道,因为在两旁的洞壁很明显跟开始不一样了,因为出现了一些陶俑弄出来的东西。 我用手电一照,发现两旁的角落里出现了一些瓷器瓦罐一类的东西,像是陵墓陪葬品。而且我看到在洞壁上有一些黑色的铁勾挂着一些黑色小人。 黑色小人的面容跟我们进来看石壁画的那古怪的阴笑有些类似,怎么说呢,就是表情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甚至一些黑色小人的造型也有些诡异,这些都是陶俑做出来的,大概是因为年代太久。 这阴城山体裂开后有风灌进来的缘故,这些黑色小人陶皮脱落的很厉害,露出来的部分跟干尸一样。 “不要靠近这些东西!” 白泽在旁边拉了一下我,目光有些警惕望着这些黑色小陶人,我觉得这里像是殉葬坑。 不过以陵墓的路数,先不说这地方不能造墓,更加关键一点,那阴城和陵墓混搭在一起,这是个什么鬼? 但如果不是陪葬品,那这些东西是干嘛的? 自己屋子里放的装饰品?尼玛放这些似笑非笑的黑色小人也太吓人了吧。 我往后面一退,发现在这墓穴的通道石壁上,有很多黑色的蚰蜒虫子,这些虫子很多已经干裂成了空壳,在石头壁上密密麻麻成一片。 有密集恐惧症的我看一眼头皮都麻了,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我这才发现在墙壁很多石头上一层一层的,全部都是这种已经成了空壳黏在上面的蚰蜒虫。 “走吧!我们先去找苏邪。”我真的是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了,不过白泽却没有着急。 “等等。” 他扬手示意不要动,蹲下身在手沾染了一些泥土,然后捏了捏,放在鼻尖一嗅,我问白泽怎么了! 他摇头,“这地方,有点问题。” 我以为是他察觉到有些不同寻常,还想问什么问题,就见白泽侧着耳朵贴着墙壁,然后轻轻地敲击了几下。 这甬道里的通道凌乱,不过很空旷,因此敲击的时候声音清脆回荡在通道里,激起一连串的回音,我有些不太理解白泽这种古怪的举动。 就在我忍不住要询问的时候,突然,从我旁边的壁道内,竟然同样发出了几声若有若无的敲击声。 我起先以为是白泽敲击的回音带动的,但是仔细一听头一下就麻了,因为节奏跟白泽的有些不同。 “是苏邪?”我感觉到了什么,侧头问旁边的白泽。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但是我脸色就不太好了,“他……他怎么跑到墙里去了?” 白泽没有回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的脸有些不太自然起来,这时候白泽又敲了几次通道壁。 我大概醒悟过来,这应该是白泽跟苏邪之前的默契,通过敲击石壁能够听出彼此传递的信息。 而苏邪现在并不是在石壁里,应该是石头里有空间,苏邪在石壁里的空间通道内。 我没敢发出声音,因为这次我听到石壁里传递若隐若现的声音很强烈,并且带着一种急促,给我的感觉是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问,“苏邪他在说什么?” 苏邪和白泽之前的默契和这种传递信息的方式,外人是不可能听出来的,我也不懂,不过话刚说完,白泽就说了句,“快,把灯关了!” 苏邪,再说关灯? 我立即就感到空气里散发出了一种压抑,因为这时候苏邪竟然在让我们关灯,难不成是我们开着灯会出现什么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闻到鼻子里的全都是粘稠和腐烂的气味,但是很快我就把灯关掉了,这时候白泽让我安静。 绝对压抑的黑暗里,我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琐碎的声音发出来,从甬道深处扩散,我仔细去听,整个后背就不自觉的冒冷汗了。 我竟然在这里听到了赶集时候无数人的嘈杂声。 第一百九十九章来自地狱呼唤(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嘶!” 我听到这声音的时候瞬间就有些倒抽了一口气,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这些声音竟然离我越来越近了。 这种声音很轻微,就跟在集市菜市场无数人说话混杂在一起时候的声音,男男女女很多人,这真的让我感觉毛骨悚然了。 其实在当下已经有很多灵异能够用科学解释,我以前就知道一个山村的山谷里,村民没到打雷闪电的时候,就会听到从山谷里传出古代官兵的厮杀和马蹄和铁器碰撞声。 村民都感到恐慌,认为是古代的官兵成了回魂,怨气在山谷里不散,而传统的说话,鬼害怕雷声,所以每次打雷那些死在山谷的冤魂就会苏醒过来。 不过这种现象在科学上也早就有解释,那是因为山谷里存在了一种磁石,这种石头有类似录音的功效,但是遇到雷暴天生就会把磁石录下来的声音重新放射出来。 不过至于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但这阴城里怎么会传出无数人说话的声音出来? 难不成这地方很多年前其实是住了很多人的? 我的鸡皮疙瘩都情不自禁的凸起来,这时候旁边的白泽小声跟我说,“不要说话,往前面走。” 在走的时候我是摸索的,不过我听到洞壁里敲击的声音变清楚了一些,显然是苏邪也在缓慢的移动,他在跟白泽交换信息。 我觉得白泽可能会问苏邪怎么样了。 其实人都是有好奇心理,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从苏邪让我们关掉手电筒的时候我大脑就一直在胡思乱想起来。 最后我忍不住小声问白泽,“苏邪,他为什么让我们关掉手电筒!” 白泽沉吟了好久说,“他说这甬道里有东西,对光线很敏感。” 我想要问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东西,是鬼脸蝙蝠?或者是苏邪跟我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洞穴里,有有那种会走的尸体? 不过那尸体苏邪都说连头都没有,应该不会对光线这种需要眼睛来看的东西产生敏感吧,转念一想我止住了这话话题,担心的问,“他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我们先汇合再说。”白泽跟我说道。 我跟白泽往里走,那声音越来越近,就跟我耳边有无数男男女女对话一样,不知道苏邪其实从那个通道进去的,我小声问白泽,“还要多久!” “快了。” 我们继续走了一会儿,然后声音越来越清晰,不过有一条岔路口,我们俩摸索着转了一个弯,没走多久在不远处我就听到的声音,“老白?” 我不敢打开手电筒,迟疑了两秒我就听到嗤的一声,苏邪把火折子弄燃了,我发现苏邪的脸上有不少血迹。 担心的想要走过去,这时候被白泽猛的一拉,冲着我小声说道,“别过去。” 我都愣了,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但是我再次往苏邪那边一看,顿时就发觉白泽为什么让我不要过去了,我的天,在火折子散发出微弱昏暗的光芒下,在幽深的地底深处。 我就突然看到从苏邪脖子后面,突然慢慢地冒出来一张长满黑毛的怪脸! 我这边一看心里紧张的不行,因为苏邪手里火折子的光线在这个甬道里昏暗,从苏邪肩膀伸出来那张如猴子一样怪诞的脸很大。 而且我都能够看到那只大眼睛看向我和白泽。 苏邪疑惑,背着这么个东西竟然都不知道!? 我下意识仰了仰脖子看我身后,不过我背后没有,我赶紧给他做手势,无声的开口说,“背后,你背后!” “你们俩有毛病?中邪了?”苏邪白了我一眼,然后就要直接过来,我却被他吓的连忙退了两步,叫了声,“你背上有个怪东西。” 白泽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但是苏邪的反应也是很快,猛地回头一看,直接跟趴在他肩膀上的那张脸来了一个迎面碰。 沉寂三秒,随后就是苏邪杀猪一般嗷的一声怪叫。 但是那东西非常快,几乎只是一个闪身就不见了,但是我看清楚,那玩意特像猴子,只不过长满了黑色的长毛。 “那是什么东西,我去,我他妈怎么感觉自己越走越沉了。”苏邪哆嗦了身子,往后一扫只是空荡荡的墓道。 我扫视了一眼发觉肯定是追不上,就问苏邪身上有没有伤,他的确受伤了,不过是轻微的伤势。 “这地方有点邪乎,我过来的时候开手电筒就碰到了!”苏邪戒备的对我们说。 我有些不解,就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邪摇头,“说不上来,总之是很怪。要是你碰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想了想,心里还是觉得不要碰到的好。 这会儿苏邪说,“走,我们顺着说话的声音走,我艹他妈,这鬼声音吓了我一路。我今天不看看它到底是什么玩意,我心里不舒服。” 我说,“你也听到了?” 话说完苏邪白了我一眼,“你以为就你有耳朵?” 我不接这个茬,想到我耳边回荡那个古里古怪的声音,我心里有些觉得不太好,然后提议道,“要不还是算了,我们先办正事!” “办个毛线,这阴城根本就是鸠占鹊巢,这里以前就是一座陵墓,我们现在是在耳室,那声音就是从里面的正室传出来的。”苏邪在这几年转了半天,把里面的一些结构也看出来了。 这里面结构有一些不是在同一个年代建造的,而且里面出现了陪葬品,如果是阴城的话,根本就不会出现这些东西。 所以苏邪断定了,这里可能在没有建阴城前就是一座陵墓,地下都被挖空了,这给建阴城省了不闪功夫,也正是因为两次在山体内部挖空。 但是山体地气上升膨胀裂开。 我们慢慢地往前面走,在即将走出这个墓道的时候,前面突然变得宽阔起来。 我们走进去就发现这地方真的是墓室,心在在中间摆了一口石棺,只是这四周洞壁上画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而且我一看周围有八个石台,台子上插着东西,苏邪一眼就认出来了,“牛角灯。” “自己墓室里放这种东西,这他的,这棺材里的鬼东西是想诈尸啊!” 第二百章 地狱的呼唤(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不太懂墓葬这些风水知识,不过也知道水牛角这种东西是阴物,放在不能放墓室里。 往四周照了一下,苏邪有些不安分的走过去敲了敲棺材,这一敲我就听到他脸色变了。 “你们把灯关了。”苏邪把自己手里的火折子弄灭后,对我吩咐道。 我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把手电光关掉,整个墓室瞬间恢复安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四周黑暗的瞬间。 我就听到了周围发出嘈杂的声音出来了,没错,就是我们在甬道时候听到的那些古怪的声音,具体是什么分辨不清楚,因为声音太多太乱了。 我浑身一下就紧张了。 就在我害怕的不行时候,嗤的声苏邪把火折子点燃,然后跟我们说,“他妈・的,这声音就是从这个主墓室发出来的,可是没有具体位置。” 其实我也有些纳闷,因为此时是在我耳边四周传出的那种无数人说话的声音,仔细去听这声音来自四面八方,根本就听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 可是很奇怪的一点,只要我们点燃灯或者手电,只要照明这声音就会瞬间消失,这古怪的一幕让我的胳膊肘冰凉冰凉的。 就有一种错觉,我周围占满了无数人似的。 白泽一直保持沉默,但是他注意到了什么,皱着眉头说了句,“把墓室那些牛角灯扔了。” 我其实在这些事情上根本就出不了主意,不过苏邪反应很快,把插在石台上的那九根牛角灯全部给扯了下来,扔在了一边。 “关灯。”白泽又重复了一句。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电筒关了,四周的光线黑暗下来后,那声音好像消失了,不过仔细倾听我听到了有一种呢喃的声音发出来。 只是声音很轻,但是从我前面发出来的,我慢慢地移动脚步往前,想要找出这个古怪声音来源,还没走两步,就听到黑暗里的苏邪打大骂,“我去,这声音是从这口石头棺材里发出来的!” 苏邪吼了句后我浑身冰凉了起来,就不敢继续往前面走了,这时候我旁边的白泽就说,“你仔细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暗中安静了会,估计是苏邪靠着棺材在听,但是很快他说,“这声音有点嘈杂,听不清楚,不过感觉是在喊什么。” 我心说喊你妹,这棺材是装死人的,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还能在里面喊人来救命不成? 这时候白泽打亮了一根荧光棒,绿绿的光阴森森的,我们过去的时候,我跟白泽靠着棺材听了一下。 我的耳边里回荡的都是八十年代黑白电视机放出来的雪花那种嗤嗤电流声,在不停的发出来的时候,我隐约真的听到有个人在喊什么。 像是一个人的名字。 这棺材里怎么会有这种古怪的声音? “听出来是什么没有?”苏邪在一旁小声的催促,就看到旁边的白泽皱着眉头,然后说,“是一个名字。” 苏邪在一旁郑重的交代,“你们俩别说话,这棺材里的主估计不会说普通话,讲的是陕西这边的方言!让我再来听一遍。” 其实跟苏邪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在怎么恐怖的环境,他都三言两语的能把气氛弄的很轻松。 我跟白泽往后退了点。 然后就看苏邪手撑着墓板,侧着耳朵靠近棺材认真的倾听,刚听一会儿,我就看到苏邪表情变得极为古怪起来。 他吞了口口水,眼睛瞪着我小声的问,“你是叫古小烟对不对?” 苏邪这么突然一问,我都没弄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 “那就错不了了,我靠!”苏邪有些惊恐的说道,“这棺材里的鬼玩意,是在喊你的名字。” “你别胡说。” 我横了苏邪一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凑过去,这次我认真的去听,棺材里依旧是那种嗤嗤的古怪声,不过在这种怪异的声音里,夹着轻轻地呼唤,而且这次有些大声。 很快我就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在喊。 “古~小~烟~” 每一个音节都拖的老长了,这给我吓尿了,往后一退差点没有摔倒在地上。 我跟苏邪对视了一眼,他也睁大眼睛问我,“是不是在叫你名字?” 在看到我点了点头后,这苏邪犹豫了下,然后拉着我就要跑,我喊他干嘛。 苏邪气的大骂,“你傻啊,这棺材里肯定是一个老鬼,已经有几百上千年没有碰过女人了,这不明摆着要叫你去陪他!” 陪你妹。 苏邪有些畏惧这棺材里的玩意,对白泽喊道,“老白,快走,你里面的老比玩意肯定是成精了,我们俩干不过,先去阴城把东西拿了,下次要弄他,我喊点人过来。” 我觉得苏邪说的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棺材放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石棺上也没有缝隙,怎么可能是活人在里面,而且我觉得更扯的是,这里面的东西怎么在叫我名字? 我的天,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在深山老林里来一趟啊。 见鬼了,真的是见鬼了! “都是你,我都说了不要来这,这墓穴里的东西会缠人,要是出去了我被缠上了,你自己看着办。”我白了苏邪一眼。 这人刚开始不信邪,非要来听这里的鬼声音,现在竟然听出这声音是在叫我的名字了。 不过就在这时候,我看到白泽蹲在原地没动,我跟苏邪停下脚步过去,苏邪想喊他走,白泽说,“这棺材里有东西。” 苏邪没好气的说,“我他妈当然知道有东西,你能说句我们不知道的话不?” “竟然来了,不如开了看看。” 白泽背着屠城黑金,似笑非笑的说,他对这些东西向来很感兴趣,这点我在之前他房间看到那么多古怪典籍就知道了。 “老白,你别装逼啊,这里面万一搞出来一个老鬼,你来陪他玩?” “你害怕?”白泽挑眉。 “激将法对我没用。”苏邪摆了摆手,想了想说,“我读小学那会,别人跟我说脱女孩裤子会长针眼,然后我不信,下课脱了好几个女生的裙子!怕个鸡毛。” “你要看我就陪你看看,这棺材里到底是个啥玩意,不过咱们先说好,神神鬼鬼你来,诈尸我来。” 第二百零一章黑毛僵尸(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苏邪说完后,对我和白泽挥挥手,“你们退后一点,一般的棺材里都有尸气,要是被这东西沾染,身上就会长烂疮了。” 其实我有些不太理解,最开始我们听声音是从这个墓室传出来的,而且那些牛角灯到底是什么作用,为什么把那些牛角毁了声音就会从棺材里传出来? 其实白泽给我的解释也很简单,这个墓室里其实是有一个阵法,那些牛角简单的比如就是一种集声装置,就像如今在餐厅吃饭各处角落都放了小喇叭。 你是没办法具体听出声音的来源,但是你把这些喇叭都给拆了,那就可以了。 阵法能够发挥作用和方位有很大关系,只要把方位打乱,阵法就会失效。 我听懂了七七八八。 说了半天但是旁边的苏邪没有急着动手,反而是在棺材旁边发起神经,有点神经质的对着棺材念叨,“我们都知道你一个人躺在这里肯定寂寞了,但是再怎么样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我们这位姑娘已经名花有主了。老公跟你也差不多,都是在地下的,而且还有点牛逼,你要是真的喜欢,你得到地下去问问他老公答不答应,不过搞不好是要挨揍的。”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你要是想找个女人在这里陪你,跟我们下里面来的还有一个妹子,她叫苗玉,你老也别在自己屋里等,出去转悠转悠去把那姑娘叫过来得了。”苏邪义正言辞的开始做出要开棺的架势,一边走过去一边说,“话也就说这么多了,今天天气不错。我们看到你闷棺材里时间也太久了,顺便做个好事,把你弄出来透透气。” 苏邪说着话,把手搭在了棺材上,然后使劲的推,但是这棺材石头的,很厚,少说我估计也有两三百斤,推了两下棺材缝只露出了一点。 白泽把屠城黑金取下来,当撬棍插缝隙里,两个人合里往旁边一推,石头棺材板轰的一声砸地面上。 一股浓郁的灰尘铺面而起,我退后了几步,等到飞尘稍微沉淀一些,苏邪拿着火折子慢慢地上前,想要伸手去照棺材。 不过他反应很快,只往里面照了一下就骂了句,“尸气,快退后!” 他连退了数步,白泽反应也是奇快,拉着我往后退,也就是那一瞬间,一股在棺材里沉淀积压已经成了黑色的尸气想一层浓雾一下从棺材里冒了起来。 这尸气的毒性很强,往上升腾的时候沾染到洞壁上的石头,我就听到了一阵嗤嗤的声音,冒起了白烟,这腐蚀性比硫酸还要恐怖。 要是沾染到人的脸,我估计只要瞬间就成了一堆烂骷髅,我们基本装备都在苗玉那边,这也难怪进来前他们准备了很多防毒面具。 等了一会儿,尸气已经没有了后,那棺材也没动静,白泽和苏邪对视一眼,这才慢慢的牢笼过去。 苏邪试探性的往里面一照,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色变的极为难看,他开口说,“你们俩别过来看,这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妖怪。” 我不知道苏邪看到了什么,但是他脸色变得那么难看后,这让我心里也跟着有些小紧张了。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往前面试着移动脚步,伸着脑袋朝着棺材里看了一眼,老实说,死人对我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年头什么东西看到的多了就不会有最初那种害怕了。 但是往里面看了一眼后,我还是觉得有些渗人,我看到这个石头棺材里呈现出了一个很奇怪的状态,半棺材都是黑水。 就在这黑水棺材里,还漂浮着一具尸体,对襟大褂,带着那种顶戴花翎,青紫色的葬服上,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鬼气缭绕,板着铁青色的脸,一动不动。 只是那牙齿有点长,都露出来了。 这都不知道多少年的棺材了,里面的黑水里竟然有一具没有腐烂而且保存完好的尸体? 我还正在琢磨这黑水是不是有防腐的功效,苏邪就把火折子伸过去看,好像是要看看这棺材里怎么会发出声音似的。 可是这一伸过去照,声音来源没有找到,但是躺在棺材黑水里的尸体一下就睁开眼睛了,黑眼珠都没有,全是眼白,一双死鱼眼。 扑通一声,带着黑水从里面直接跟僵尸一样直挺挺的立了起来,苏邪一看说了句不好,带着我们就退后。 我心里突突的跳的厉害,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爆发出来了,这时候目光死死的盯着站在棺材里的东西。 那人长的奇高,我对比了一下。白泽和苏邪的个头其实也是国民男神级别的了,但是这尸体站起来起码有两米多。 而且那破布的衣服氧化了,但是皮肤里开始冒着黑色的毛,黑毛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伸张,快的不可思议,转眼间就把整个人覆盖,成了活脱脱的野人。 苏邪真的是叫苦不迭,低声骂道,“肯定是开棺的时候让这东西沾染到活人的气了,这他妈给弄诈尸了。” 到底是年数久的老僵尸了,这一闹凶空气嗷嗷的都放起了气炮,那阴气墨一样的就飘了过来,我耳边鬼叫连连,仿佛直进了阴间一样。 苏邪嘶的抽了一口凉气,吞了吞口水说道,“我们就是帮您老弄出来透透气,您要是不愿意待着别动,我们再给您弄回去躺着也行。” 话刚说完,那棺材里的黑毛僵尸就跳出来了,而且这一跳很吓人,简直超出了人类理解的范畴,我听说对付僵尸盗墓的都会拿黑驴蹄子和糯米黄豆,但是这些东西我们一样都没有。 说真的,虽然描绘不出来这恐怖的场景,可这僵尸给我的压力很强烈,那种感觉非常怪,就像是小偷害怕警察,平民害怕当官的一样,气场,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存在的东西。 那猩红的眼看上去就凶的不行,而且那双僵尸爪也是格外吓人。 白泽皱着眉头,觉得情况不对劲拉着我们退后,而旁边的苏邪一边警备的望着那东西,一边小声跟我说,“我觉得他认识你,不然刚开始怎么会在棺材里叫你的名字,我看说不定他是你家亲戚,要不你跟他商量商量,让他有话好好说,咱们都是斯文人,太粗鲁了伤和气。” 第二百零二章 阴城(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苏邪还款款而谈,一副自己猜的很对的样子,我脸一下就绿了,低声骂道,“你家亲戚才长这样!” 没等苏邪继续贫嘴,可是那个黑毛僵尸没有给我们时间了,身子一跃他伸出手,尸瘢遍布的手上,指甲血红入钩。 苏邪咬牙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黑色木质的恶鬼面具,然后往自己脸上一罩,随着傩门的傩神面具,让苏邪一瞬间气息都变的如铁血峥峥戎马一生的威压将军一般。 浑身透露出了一股铁血煞气。 这苏邪也是猛,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带上这个面具借用傩神的时候成了战无不胜的勇士,但是直接往前面一踏,我都感觉他整个气息在不停地攀升。 在那黑毛怪物弹起来的瞬间,竟然直接扯住了他的后退,然后硬生生的给砸了回去。 其实从上次知道苏邪是傩门之后时,我查过一些关于傩门面具的资料,不过傩门在民间流传的传闻很多,不过都知道傩门有三位傩神。 最弱的一位是黑脸,其次是青脸,最强的是红脸。 苏邪能够借用傩门面具,但是两次都只用黑色的恶鬼面具,我就有种猜测,这种东西尽管认主,能够让苏邪短暂获得某种神力。 但是效果跟白泽的阴神差不多。 其实这里面是存在一些端倪的,就跟上次苏邪施展后,浑身的力量都透支了,这可能就是傩门面具的弊端。 就在这样思考的时候,苏邪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了,那黑毛僵尸的速度和力量都很强,而且皮糙肉厚,每次被苏邪给砸地上,就直接弹了起来。 “老白。” 苏邪戴着面具,用地狱一般低沉的声音吼了句。 话落,白泽整个人化为一道影子直接冲了过去,我听到了屠城黑金峥的出鞘声,然后就是鬼哭狼嚎,一道黑光闪现。 那黑毛僵尸突然就站立了。 苏邪取下傩门面具,脸色有些苍白,嘴里大口大口的喘息,白泽收回屠城黑金时候,我就看到他半边脸的黑线如潮水一样褪去。 通的一声,黑毛怪的头落在了地上,身子竟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一般,逐渐溶解成了一滩黑水。 干脆,利落。 “先去阴城里,把东西弄到手了再说。”白泽吩咐,时间已经不多了,万一那些家族快一步到那个地方就麻烦了。 白泽刚开始打探路,基本上已经摸清了一个大概,此时他带着我们在山洞里前行,其实我感觉没有走多久,就感觉快到了那个裂缝露出来的阴城。 不过我们继续往前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一阵密集的枪声,从山洞最深处传出来。 白泽说,“他们果然找到了。” 我们赶紧往前面走,不多时我们就看到了在这个庞大的地下阴城里,我们面前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深渊。 而在深渊的旁边,横七竖八的躺着好些人,都已经死了,看样子还是被爪子给掏伤的。 我们站在深渊的边缘,我用手电往里照,里面漂浮了一层白雾,不知道到底多深,苏邪捡起石头往扔,许久才听到空旷的回音。 我心里估算了下,估计从这里到下面,得有一两百米! “他们应该是下去了。”苏邪朝着里面照了照,但是深不见底,不过这地下的悬崖竟然有一条从上到下修在绝壁上的木道,不过已经有些腐烂了。 “小心一点,这深渊里有东西。”白泽沉声道。 “什么东西?”我不安的问。 白泽说,“猴子。” “什么猴子?” “我们来秦岭后,碰到过,这阴城里有无数那种变异的怪猴子。”白泽郑重的说,“那些东西应该都是从这深渊里爬出来的。” 他这样说,我就突然想到了在秦岭深山,录像机的事情,里面也出现了一个长满黑毛的东西,而且开始趴在苏邪身上的东西也像是猴子。 “我们必须要在他们之前拿到那东西,只要拿到了,出秦岭会有人接手。”苏邪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他们肯定也是要往这里下去了。 我看到坡度很陡的山崖上,被人开凿了一道道石阶。那石阶上白雾弥漫,像是条通向地狱深处的石梯。这里阴暗潮冷,长年没有阳光,加上长年弥漫着阴冷的白雾,岩石上都是光溜溜的。 有的蒙着一层厚厚的青苔,有的漉漉的,一脚踩上去,滴溜溜滑,感觉就像滑冰一样。 况且这石梯接近七十度倾斜,这样陡峭的石梯,一个不小心人跌下去,恐怕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我小心翼翼的抓住挂在悬崖上的铁链,其实心里还在琢磨一件事,我们在这里走,如果下面刚下去的张家和阎家的人知道我们。 我估计他们只要在下面等着我们下去后,直接就动手了。 我的胳膊比不上苏邪和白泽,下去的比较缓慢,这会儿不知道什么情况,却听见底下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几声尖锐的鬼哭声音。 “是什么东西?”我吓了一跳。 我能够感觉自己抓住的铁链摇晃的很厉害,不是有人抓住在晃动,而是有什么东西在以一种很快的速度往前冲上来。 那一瞬间,我吓得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这声音是深渊怪物的声音。 我们现在相当于吊在半山腰上,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我吓得腿脚都软了,想往上爬,登了几下,脚底下直打滑,爬也爬不动,白泽淡淡地说:“别动。它上来了。” 回过头去,果然看见铁链子上出现了一个黑衣的影子,正顺着铁链子迅速攀了上来。 我慌张地说:“这……怎么办?” 白泽冷静地说:“关上灯,我去引开它。”说完,他两只手把住铁链子,身子一跃,悬空在铁链子下,脚在石壁上一蹬,身子借助着相反之力,顺着铁链子往下滑了过去。 那黑色跟猴子一样的身影的影子停住了,紧接着,它闷哼一声,掉转方向,朝着白泽的方向迅速追了过去。 但是情况有些不对劲,我还看到旁边也有一些黑猴子长的怪诞的脸,往前攀爬,苏邪跟我说,“顺着铁链往下,我跟老白很快就下来。” 说着,苏邪身子在半空中非常敏捷的旋转,朝着相反的方向,把那些东西引开,我有些慌张,但是咬牙继续往下挪动。 第二百零三章 黑猴子(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中途有几次踩滑,差一点就摔下去,好在那两根铁链非常有效,堪堪将我拦住,才没有摔成肉酱。 慢慢地,我也习惯了这种攀爬,终于又发现了一个缓坡,等到真正落地的那一刻,心里的石头也跟着落下了。 打开手电,我的胆气壮了几分。这时,旁边不远处突然落下来一道身影,传来一声清晰的咳嗽声。 我心中大喜,叫道:“苏邪,白泽!?” 那人又使劲咳嗽了一阵,接着“嗯”地答应了一下,声音听起来很浑浊。 我急急忙忙赶过去,发现前面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一个人,刚想叫他,我却猛然停住了脚步。 那块大石头上的人,分明穿着一件衣服,那衣服我一看觉得有点眼熟,是跟着苗玉那一伙,那个玩飞刀叫山子的。 我警惕地站住,那人继续咳嗽着,并没有回头。 我猛然间意识到不对劲,心说果然中圈套了,我们在悬崖上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人下来了,我以为是阎家和张家人,但是没想到是苗玉他们几个。 我冷冷地问他:“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他回道:“嗯?” 我冷笑着:“不要藏着掖着了,我知道你们都躲在附近等着我们下来,直接出来吧。” 那人却冷笑起来。 那笑声听起来像是个老头子,嘶哑、刺耳,在这样黑暗阴冷的环境中,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我有些害怕了,这人到底是人是鬼? 我转身想跑,那人却猛然站了起来,身子比我要矮一头,速度却非常快。 他几乎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我身边。我当时完全吓傻了,手里拿着手电筒,完全条件反射地朝他一晃,他像是非常忌惮,呼的一下,又跳到了一边。 趁着空档的时间,我把虫女给弄了出来,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用虫女了,其实也这段时间在啃古家的剪纸之术,不过古家的术跟纸人张家差不多。 这剪纸需要血脉,但是同样需要带纸。 奶奶那本书上倒是有一些东西,不过里面的说话太深奥,就跟巫师一样,在施展的时候需要集中意念操控某种契约之力。 刚想着,他转眼间又冲到了我身边,我这时候已经有经验了,想都没想,马上将手电抡了过去,光掠过他的脸庞,他小心地避开了。 而且虫女成了一道屏障,让他不能轻易的接近我,我觉得这东西不像是跟着苗玉的那个山子。 他重重“嗯”了一声,语气有些恼火,围着我转起圈来,那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人,倒有些像一只气急败坏的大猴子。 他越转越快,我就要被他转迷糊了,迷迷糊糊中,他又一次朝着我扑过来。这一次的目标却不是我,而是我的手电,他一巴掌狠狠将手电打掉,在那一瞬间,我也第一次看清楚他的脸。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那怪物张脸狭长丑陋,足足有小半个洗脸盆那么大,脸上长满了稀稀拉拉的白毛,两只血红色的眼睛,恶狠狠盯着我。那眼神像钉子一样,活脱脱要扎进人的心里,看得我浑身一哆嗦。 怀疑将两只爪子按在地上,牙齿一龇,低吼了两声,就朝我狠狠扑了过来。 我朦胧中,就看到身后有一双冰凉的手被扯了一下,然后一道红色的线如箭从那东西的眉心穿过。 传来一阵尖厉的叫声。 以我的经验,一向不会出来的泠修崖,这个时候竟然如同鬼魅的站在了这个深渊的前面,一袭青衫轻轻挥动。 而在深渊通道尽头,黑暗里闪烁着无数血芒般的眼睛,我觉得那是无数的黑猴子。 这时候就听到铁链哗啦啦的响,白泽和苏邪两个人从上面凌空的落了下来,站在了我的旁边,而我的前面,泠修崖背着我们,站在无数黑猴子面前。 那些黑暗中闪烁着血芒的眼睛,喉咙里发出嘶吼,在黑暗里来回闪动,但是却不敢靠近。 苏邪有些呆,倒是白泽神色微微收缩。 他们的表情让我内心咯噔了一下,因为我知道,他们肯定是看到了泠修崖。 尤其是苏邪看看泠修崖,又往我身上看,仿佛嘴里再说,是他,老子上次在鬼棺村看到的就是他。 “我来对付这些东西,你们继续往前走。” 泠修崖的声音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果决和冰冷。 “你……” 我想说话,但是却说不出来,点点头然后跟着白泽他们往后面通道深处走。 我们走的很快,两面墙壁之间的通道让我感觉很漫长,走了有十几米远,眼前的空间豁然开朗,扩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走到这里的时候,光在远处隐约照出几个模糊的人影,我心里顿时一紧,这个地方有人? 但是我们连躲的余地都没有,手里的光这么扎眼,对方肯定已经发现我们了。 我立即顿住脚步,眯着眼睛看,足足有那么两三分钟时间,对面的几个人影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我突然发现前面像是有一个十几米长,四五米宽的坑,那几个人就站在坑边,好像看着坑里的东西发愣。 “一,二,三,四……”苏邪暗中数了数,小声道:“九个人。” 我心里升腾起一种怪异的感觉,那个坑边零零散散站着九个人,都面朝着深坑纹丝不动。我看不清楚坑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但是那个坑仿佛具有强大的吸引力,牢牢的引住了坑边的九个人。 我和白泽他们顿时僵在原地,对方始终没有任何声息,让我心里毛毛的,我不敢动,只能拼命看,再之后,我心里的怪异更加浓重,我隐约看到离我最近的人,右手断了。 “是谁?” 我皱皱眉头,对方肯定能听到我们的喊话,却依然无动于衷,像几尊石像一样,死死的盯着那个深坑。 我不理她,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跟对方照面了,那么横竖都要去面对。 我们慢慢的继续朝前走,走了一段,距离那个深坑和站在坑边的人,已经很近了。 一直走到这儿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那九个人,真的是石头。 确切说,是九个用石头雕凿出来的石人,被摆放在坑边。我的心顿时就稳了,加快脚步,靠近距离我最近的那个“人”。 九个石人在这个坑的周围零散分布着,我还没有完全把它们看清楚,但是我能感觉的到,这九个石人,雕刻的都很古怪。 第二百零四章另一个我(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因为距离近了,视线也清晰了很多,我发现石人面前的那个坑其实并不深。 石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放在这里的,不过时间估计很久了,石人的身上落了一层潮潮的水气,还长着绿斑。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跟着白泽和苏邪往前面走,但是没走多久苏邪就在旁边轻声的说了句,“那石头人有问题。” 我发现他的脸色有点点怪异,青红闪烁,他咕咚咽了口唾沫,道:“你们说,石头人长着腿的没有?” “你在胡扯什么!”我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越是情况很被动,他就越啰嗦,乱七八糟的屁事层出不穷。 但是我凶他一句之后,我就觉得苏邪的脸色的确很不对劲,张着嘴巴指了指石头想说什么。 “别凶巴巴的,快说啊......”苏邪怪紧张的说,“你说,石头人长着腿没有......” “没有。”我缓和了一下语气,在周围看了一眼,依然那么安静,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我道:“你别一惊一乍的行不行。” “既然没腿......”苏邪的眉毛一下子就塌下来了,哭丧着脸,“那怎么少了一个......” “什么?你说什么?” “石头人,九个,现在少了一个。”苏邪转过头,从我们刚才驻足的那个方位开始数:“一,二,三……八个,只有八个了!” 我扫视了一圈也觉得不对。 唯恐自己眼花,接着又仔细数了两遍,石人的数量不多,只要留神数,绝对不可能数错,数过两遍之后,我额头上的汗也开始朝外冒。 之前还清清楚楚的九尊石人,果然只剩下八尊,剩下的那一尊,无影无踪了! “我去,这阴城下的石头都成精了,能自个跑了!”苏邪小声的骂到。 这时候白泽不知道注意到了什么,说了句,“不对!” 我不知道这些石人摆放间有没有什么既定的顺序,但是认真一看,就发现消失的石人是距离我们最远的那一尊。 我有些紧张,就走了那么七八步远,但是白泽直接往前面走过去,快接近的时候,从前方的地面上突然就跳起一道身影,飞快的朝相反的方向跑。 “有人!”苏邪猛扎扎的喊了一声。 白泽的速度飞快,苏邪一看是一个人影,多时就来了精神,“麻痹,敢吓老子!” 那道人影跑的非常快,但是空间的地形有限,始终都在视线里,而且被我们越追越近。 在快要追上的时候,白泽踩着洞壁一个翻身,直接从那人的头顶飞了过去,就跟电影里的场景一样。 稳稳落地后堵住了那人的去路,他转身的时候正面看到了我跟苏邪,整个人知道没地方跑,一下就焉了。 我转脸一看,就发觉这竟然是一个老头,瘦的和麻杆似的穿着已经有些破烂的衣服,而且面部轮廓很丑,像是被烧过一样,都已经有些扭曲了。 “这老货有多少天没洗澡了。”苏邪皱着眉头,跑的时候还没注意,这一停下这老头身上散发出的恶臭就相当难闻。 “这臭味......”我觉得很不正常,这瘦的麻杆样的老头儿明显是个活人,然而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尸体时的腐臭味,那味道让人作呕。 “死人身上的味儿。”白泽有些微不可查的变了变脸,朝左右张望了一眼。 他跟苏邪前后夹击往老头身旁靠拢,吓得那老头浑身开始不停地哆嗦,连忙求饶的喊,“两位爷,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这老头长的很丑,但是尖耳猴腮看上去是个狡猾的老狐狸,说话声音也是很尖锐,而且脖子很红,跟喝醉酒似的。 白泽眼里寒芒微不可查的闪烁了下,阴冷的说,“你是阎家的人还是张家的人?” “不是不是,我就是一凑数的,我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苏少爷,还有白家少爷,你们要找就去找阎老鬼,还有那个纸人张家的夜老婆子,是他们带我来这里的。”丑脸老头举着手颤抖的蹲在地上不敢动弹。 苏邪和白泽对视了一眼,说,“你知道我们?” “知道,当然知道。来的时候就清楚了!”丑脸老头怯生生开口。 我走过去后看着这个老头,他肯定是跟纸人张家和阎家一起来的这里,我们知道他们,他们也知道我们存在,这点并不是奇怪。 但是我有些怀疑这老头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诈,要是这是个圈套,那就麻烦了。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苏邪逼问道。我估计他也想到了这一点,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腰间,那里是他放短刀的地方。 丑脸老头眼尖,一看苏邪的动作就吓坏了,赶紧摆手说误会,都是误会。 然后他就把跟阎家一路上碰到的是大致说了一遍,他其实是旁门左道,有一些寻龙点穴的本事,星宿,相术,卜卦。 阎家把他从秦岭外抓来,就是让他来找阴城的方位,这件事说起来话长,当初在昆仑宫,阎家和其它家族晚了一步。 无论是昆仑宫的壁画还是一些指向秦岭阴城的信息都被苏邪和苗玉备份后毁灭的差不多了。 不过阎家和纸人张家不是傻子,其实在昆仑宫他们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并且通过手段知道了秦岭这处秘地,只是没有昆仑宫得到的地图。 他们的速度肯定赶不上苗玉和苏邪,而阎家就抓住了这个丑脸老头,让他用分金定穴和寻龙点穴,自己星宿四方八卦来推演。 实际上通过这些,他们推算出了两个地方,也是秦岭的龙脉之地,而就是秦岭最凶恶之地。 阎家和纸人张家兵分两路,而阴城就是最凶之地。 阎家人知道阴城具体方位后,留着这个丑脸老头也没有什么用,就打算在阴城外杀人灭口,但是这个成精的老头也是精明的很。 在他们还没下手前就假装算了一卦,乱扯一通说阴城里有一些古老的阵法相术,如果误闯进去,九死一生。 而他的卦门术登峰造极,这才保留了性命,进阴城后,中途遭遇了一些恐怖的东西,尤其是在悬崖上有不少的黑猴子,阎家死了不少人。 而这个老头也是知道,跟着阎家,他是不可能活着走出去的,趁着混乱时,他就一个人跑了。 第二百零五章另一个我(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只不过没想到,刚逃出阎家人的掌控,又刚巧撞到了我们几个。 “我也是倒霉,不过在这个鬼地方,老夫一个人也是万不可能走出去,苏家少爷和白家少爷,你们俩我也是知道的,落你们手里,也总比在阎家那群龟孙里要强。”丑脸老头叹道,“想我长生道长活了数十载,一生机遇无数,后半辈子却落到如此天地,这也是命。” 白泽微微挑眉,“你是相墓门的人?” 所说的相墓门,三道九流之一,他们自称能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而且他们祖上是以盗墓拥有寻龙点穴的阴阳秘术而在外八道有名气的。 “是是是,不过相门已经绝后。江湖上都没有相墓门了,想不到白家少爷竟然知道这些,我是相墓门第三十七代传人,也是最后一代。”说起这个,这丑脸老头神色露出苦笑。 “咱们华夏泱泱大国,巫祝剪纸养鬼傩门相门之秘术流传千古,五千年历史长盛不衰,没想到如今也逐渐埋没后继无人。不仅相门如此,八门家族奇门之术,也终究会被这世俗吞没。” 其实这一点谁都知道,如今的时代已经不是江湖了,传承下来的很多秘术早就残缺不全,盛极必衰的道理,我们都懂。 白泽说,“我们不会对你有恶意,不过你得帮忙算一卦。” 丑脸老头一听只是卜卦算命,心立即就放宽了,咧嘴一笑:“我们相墓门,正经那是文王嫡传六十四神卦,不管你测吉凶,姻缘,财运,百测百灵。” “只要你算出来,我们不会为难你?”白泽本来笑眯眯的,但是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就看不见了,他慢慢望着丑脸老头,道:“你先说说阎家的事情,他们来这里是因为什么!” “这个......”丑脸老头的嘴巴一下子就张大了,望了望苏邪跟白泽,又望了望我,头上密密麻麻渗出一片汗珠,勉强笑着道:“两位少爷,您们就不要为难我了,不要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敢说。” “是么?”苏邪冷笑了一声,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拉起丑脸老头的手道:“文王六十四神卦,算尽天下,相墓门我知道一些,跟侗族的仙娘婆算起来也是流传于世上千年,别的人不知道,你不会不知道,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把事情好好说了,我们就是听听而已,绝不外传,你这指甲多少天没修了?顺便跟你说一下,我眼神不好,手也时常打哆嗦,要是一个不留神,修掉你四五根手指头,你可别怪我。” “别啊.....”丑脸老头顿时吓的浑身一哆嗦,哭丧着脸道:“我长生道长知道的也不多,两位少爷真的想知道,我说,我全说出来。”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说。”白泽谨慎开口,目光时不时的扫视四周。 “这个事情说起来其实很长,而且这都是你们外八道的事,你们都弄了几辈子没弄明白,我知道的也不多。”丑脸老头撇了撇我一眼,说,“老道我要是没猜错,这位姑娘应该就是古老三和戈婆子的孙女了。” “这事扯的太长,要真的说起来,得几天几夜,老道我就捡最主要的说,这整个事跟这个女娃子有关系。” “八门延续几百上千年了,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出生呢,你忽悠的话,也找一个好点的理由吧。” “老道就知道说出来你们不会信。两位少爷可知道,为什么八门古家会被灭,你们看不清楚这个局,我们相墓门和侗族仙娘可是清楚一些。”丑脸老头说道,“不过这个具体事情我说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阎家和你们八门在找一样东西。” “一张山河地图。这张地图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而且分成了三份残卷,一张残卷藏在昆仑宫,一张残卷在这阴山城,还有一份……”丑脸看到突然把目光转而看向了我,“在你们古家手上。” 我蓦然间的颤了一下,就连白泽和苏邪也不可思议的望着我,我摇了摇头,然后猛地看着这个老头,“你胡说。你在故意挑拨离间!” “不然,你以为当初你们古家为什么会被灭?”老道沉声道,“当然不止如此,当初侗族仙娘婆算出来一些东西,也跟你们古家有关系。” “阎家的人已经寻找你很久了,他们知道你跟着苏家和白家来到此地,而且这次前来,他们不是没有打算,在阴城外,就有人在等着你们出去。”老道叹息一声,“这些我不该说,但是话已至此,我便好心提醒你一句,当初苗家请出了侗族三位仙娘之一常三太奶,如今阎家也请出了侗族仙娘之一的红花太婆。目的,就是要再算一次,看看当初苗家到底知道一些什么。” “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到底这一切是不是跟你有关系了。” 我心里跳动的很快,不过思前想后我觉得这老头不是在暗算我,我以为他在故意编造故事,陷害给我,让白泽和苏邪对我产生隔阂和怀疑。 不过转念一想觉得老头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古家当年被灭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了一张残卷。 可是我却很迷茫,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觉得古家的残卷很有可能在我爷爷的手里,毕竟奶奶从来没有给我透露半点。 “你们八门的事情,自己都弄不清楚。老道哪能知道,这阴城里的东西,得你们自己去找。两位少爷也不要为难我,老道知道的都说了。” “你用你们相墓门的相门之术,算一次命。你算出一些蛛丝马迹,我们绝对不会为难你。” “不是,不是。”丑脸老头赶紧冲我们解释道:“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有定数,有的被掩了天机,算不出来,有的能算出来,却不敢算,你们一张口就问这么大的事,不等我说出口,天都要收我啊。” “别胡说八道了!你算了那么多年,天要收你,早就收了!” “我没骗人。”丑脸老头苦笑道,:“我们相墓门人都命苦,有时候不知道深浅,算了不该算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天不收,也要遭报应。” 第二百零六章另一个我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丑脸老头一把撩起自己身上的褂子,那一刻,我差点就吐出来,终于明白他身上怎么总是有股死人身上才有的腐臭味。他的肚子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脓包,烂成了洞,皮肉稀里糊涂的一团,白白红红的烂肉脓血散发着恶臭。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替人卜卦,总想算的准一点,博个名头。”丑脸老头的嘴唇哆嗦了一下,道:“这些疮就是我落的报应,一辈子都好不了,每天总有一两个钟头,身上痛的要死,求求你们,让我多活几年吧。” 丑脸老头不像个恶人,也不做坏事,我不忍牵连无辜,也不想硬逼,但是那些事情对我来说真的太重要了,我必须得知道,犹豫着想了很久,我说,“你只要肯帮忙,我有办法把你这些伤治愈。” 苏邪和白泽一下就抬头望着我,就连丑脸老头也抬头,明显有些不相信,“真的?” 我硬着头皮点点头,心里却在打泠修崖的主意。 竟然是老公。 也总不能什么忙都不帮吧! “成!”丑脸老头像是赌徒下注一样,狠了狠心,道:“我看得出,丫头你是个诚信人,起卦!” 他一开口,接着就从袖子里甩出了几块金钱样的龟甲,几块龟甲乌黑发亮,不知道是用了几代的老东西了。我们闭上嘴巴,丑陋抛了龟甲,在那里默默的看,嘴里念念有词,神叨叨念头,手里飞快的掐指,然后慢慢抬起头,眼睛有些古怪。 “怎么样?算出来了吗?”我赶紧问。 “你的命数,不是……不是天定的,而是有人。”丑脸老头摸摸嘴唇,抽了一口气道:“有大能者,篡改了你的命数。这这……” 丑脸老头脸色阴晴不定,一下变得很恐慌起来,我跟苏邪不太理解,不过白泽但是眉头皱起,大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 我疑惑,问,“什么命数?” 丑脸老头眼皮子都在不停的哆嗦,等好久出了一口长气,说道,“人们常说冥冥之中自由安排,这人一辈子的命数都是天定,从出生就存在了!可是你的命数,有两条!” “竟然出现了两条命数,这……前所未闻。”丑脸老头无法描述,一言难尽。 我大致听懂了,人的一生就像是一条路,这条路走到终点也就代表轮回,而我出现了两条路,这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但是出现了。 因为不知道何等的存在,在一直修改我的命数。 我将内心升起来的震撼压制下来,然后继续问老头,“你能推演出,这两条命数会发生什么么?” 所谓相墓门的相门术或者是侗族仙娘婆,其实应该就是算出一个人一条路还没有走过的明天会发生什么,从而好提前防备。 虽然有这种能人,但这等于泄露天机,一般是不会轻易施展这种秘术,否则会降下天罚。 “老道跟侗族三位仙娘婆子不能比,那仙娘婆能够请仙娘上身,有窥万物的本事,我相墓门主要是寻龙点穴。”丑脸老头沉吟了下,呼出一口气说,“不过竟然要算,老道我便试试。两道命数,这种骇然听闻的事,我生平从未听说过。” 丑脸老头又一次抬手抛出龟甲,六块龟甲在地上滴溜溜乱转。 白泽说周文王六十四神卦,在西汉初张良那时候就早已经残缺不全,仅剩了十几卦,丑脸老头不可能全都知道,不过神卦门里应该还有独门手段。 我们怕搅扰到他,都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注视着丑脸老头。 这一次花费的时间很久,丑脸老头额头见汗了,眼神和表情里都有种说不出的讶异。 他抬起头,望着我们,然后我低头说错了错了,接着又算,可是每次刨出去的龟甲和卦象方位都是一模一样,这让他整个人的脸变得格外难看。 浑身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惊讶和恐慌。 丑脸老头,“不对不对,怎么可能这样,不该是这样啊。” 我们都感觉气氛不对,我知道肯定是这老头算出了他都不相信的事情了,赶紧问,“怎么了?” “你结了阴宴?”丑脸老头的神色望着我,有些怪诞的让人错愕。 不过这点我倒是没觉得多大意外,刚好也证明这老头的确有点本事,能够看出我身上缠绕的阴缘线。 我点了点头。 “你的身上,有两桩阴宴。你……你到底在做什么?”丑脸老头一脸头疼,做出越来越看不懂我的表情。 我还没说话,旁边的苏邪骂了句靠,然后手搭我肩膀上小声的跟我说,“二夫制?看来阴间很开放啊。” 我把苏邪的手拍下去,白了他一眼,然后摇头说,“我只结了一次阴宴。” 其实黑袍泠修崖当初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让我想到了第二宿主的事。 “算不出来。”丑脸老头哭丧着脸,“你的命数老道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不像是定数,反而像是有人提前就安排好了。” 丑脸老头沉吟了下,“你要是信的过老道的话,你可以把你生辰八字说出来,我可以试着帮你算算你的阴宴宿主。” 我犹豫着把生辰八字说了出来,其实我心里一直很好奇,我另外一桩姻缘是什么时候种下的。而那个跟我阴宴者,是不是也跟泠修崖一样。 问了我的生辰八字,然后抛了龟甲推演。只是这一卦丢下去,蹲在地上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眉头紧紧皱着。 他这样子顿时让我更加不安,总觉得自己身上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把他给难住了。 过了很久,丑脸老头才慢慢抬起头,望着我,迟疑道:“有些蹊跷。” “怎么说?” “你的两桩阴宴线,我都算不出来,这……这死人阴宴,按照道理来说,老道最起码是可以知道阴宴对象,可是……” “你结的阴宴,老道竟然看不透。若真的是这样,要么你根本就没有结阴宴,这阴缘线是有人做出来的,要么……” “怎么?”我眉头皱起,隐隐觉得有点不妙。 “你结阴宴的两位,能够遮掩天机,如果真的是这样,算不出来是好事,若是老道我真的窥到了不该看的,我怕是……”丑脸老头深吸一口气,面露骇然。 第二百零七章另一个我4(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不能给你算下去的,你的命格很怪,我推演不出太多。”丑脸老头对我解释,一般的人,如果托神卦门用文王六十四卦推演命格,那么一经卜卦,他的种种一切就像镜子里的东西一样清晰,然而我,却像是一团飘忽的雾,丑脸老头算不透。 “算不透?”我今天吃惊的次数太多了。 “老道费了老劲,只能算出一件事,你可能会觉得我在胡说。”丑脸老头道:“我根据你的命数推算出来一些东西,但是老道我自己都不太信,而且我也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 “什么事?” 丑脸老头抬头望着我,道:“很远很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你。” “你说什么!?”我差点没跳起来。 “老道也有些不信,这太匪夷所思,但是我从第一卦就察觉到了这一点,只是一直不敢开口,后来又测了两次,卦象一模一样。”丑脸老头指着卦象显示的方向,震惊的开口,“另外一个你,在西边。” “别的,我真的推算不出,你的命格,肯定被人动过,不知道动你命格的人是什么意思,但那绝对是个很了不得的人,这种事八门的那些老家伙都没这本事。就算是古太虚也不可能做到。”丑脸老头叹了口气,道:“要是我祖父还在,说不准能推演的更深一点,但是我,就只有这么点本事了。” 我一个人在原地矗立,心里难以淡定,在西边?还有另外一个我? 另外一个古小烟? 其实这个老道推算的,很多都是可以联系的,而且在这瞬间,我仿佛又知道了一些东西。 我记得当初夜婆说唯独我不能结阴宴。 现在看来的原因就是,我其实结过一次了,而且是在泠修崖之前,这一切都都是在奶奶的掌控之内,那么我奶奶可能其实早就知道这点。 他让我跟泠修崖结阴宴。 这里面可能不仅仅只是因为泠修崖会保护我,更加可怕的是,当初黑袍泠修崖第二次出来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 第二宿主,应该就是那个一直还没有现身的阴宴宿主。 如果丑脸老头说的是正确的,他说西边还有另外一个我,跟那些鬼面人会不会存在关系。 因为白泽他们寻找了几代人的答案,是那些鬼面人,都是从西边而来的。 我正在思考这一切的时候,旁边的苏邪轻轻地拍了我一下,然后给我竖了个大拇指,嘴贱的打趣道,“牛逼的不行,下次把你那个老公也弄出来给我们瞅瞅呗。” 我竟然答应了丑脸老头,自然要说话算话。 我把戒指对着丑脸老头后,轻轻地开口说道,“泠修崖。” 一瞬间的迟疑,但是泠修崖并没有回应任何话,只不过从戒指里飘荡出一缕如鬼火一般的冥气,顺着丑脸老头的七窍钻入进去。 冥气钻入提内,把他身上积累多少年的毒素排了出来,从他的头顶竟然冒出了黑色焦臭的黑烟。 在被这股冥气接触的瞬间,丑脸老头浑身轻微微的颤了下,然后手背上那些烂疮和脸上丑脸的疤痕,竟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这诡异的一幕让苏邪和白泽都略微吃惊。 短短时间里,丑脸老头已经恢复了过来,最后一缕冥气顺着他鼻息钻入,丑脸老头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甚至连我都意想不到。 泠修崖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脑海,“他一生疾苦,没有做过大恶。竟然遇到,也算是有一些缘分。” 这丑脸老头现在的面容跟一个苍劲的老道还真的有几分相似之处,透露出了一丝仙风道骨。 现在都已经不能称为丑脸老头了,应该真正的改为长生老道了。 他摸了摸自己脸,然后撩开衣服一看,激动的就要跪下给我磕头了,我赶紧把他扶了起来,说道,“这本来就是我答应你的事情。” 我转头问白泽接下来怎么办。 他往这洞穴深处看了一眼,说,“我们要抢在阎家人的前面,只要得到了山河图的残卷,我们就离开这里。” 看到我们要走,长生老道赶紧说,“苏家少爷,白家少爷,还有古家小姐。莫要急,老道我刚开始趁阎家大乱逃跑的时候,去了一处地方,那里有一些壁画。我觉得你们看了那些壁画,会有一些收获。” 苏邪闻言,道。“刚开始为什么不说?” 长生老道立即尴尬的笑道,“这不是被逼的,先前摸不到你们的底,老道也总不能什么都说出来。” 这个老狐狸。 我心说恐怕他知道的不止是这些,而且他现在说出来,估计是害怕我们把他扔在这地方。 “别说话。” 白泽突然抬手,示意我们安静下来。 瞬间,整个洞穴一下就变得安静了,白泽靠着洞壁倾听了一下,轻声的说,“躲起来,有人来了。” 我心里一惊,以为是阎家的人。 这时候苏邪拉着也往旁边的石壁后侧身靠在后面,白泽更是简单,噔噔两下就直接撑在看头顶狭隘的石壁上。 只有长生老道忙的不可开交,像是受惊的野狗一样在洞穴团团转,最后很猥琐的缩在了一块石墩后,我看他整个人还在不停地的哆嗦。 很快我就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还有火折子的光亮渐渐地围拢了过来,我往后缩了缩,苏邪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指了指,让我去瞟一眼。 我微微侧头,转出去一看心里猛然的怔了下。 “苗玉。” 我竟然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再次碰到,而且她显然是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在我们刚开始聊天的地方蹲下了身子。 沉吟了一会儿,他背对着我们,突然清冷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在这里,不要躲躲藏藏的,出来吧。”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旁边的苏邪扯了我的衣袖,对我摇了摇头,我这才猛然意识到,这妖女是在故意炸我们。 正这样想着,我就听到旁边传出了噗的一声,苏邪很没节操的放了一个屁,我心里暗骂畜生 很快我就闻到了一股味道,我忍住不发出声音,但一会儿我发觉自己错了,直接给我憋的都快断气,然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干脆从夹角里跑了出去,猛地一阵咳嗽。 苏邪从旁边出来的时候,脸色非常不好看。 竟然藏不住了,也干脆直接就露了出来,头顶上的白泽也直接跳了下来,还有一旁的长生老道。 苗玉看到我们几个人的时候,表情微微愣了一下,但随即冷笑了一声。 第二百零八章鬼灵花的传说(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来我们倒是挺有缘,在这里还能碰到?”苗玉淡淡一笑,只是笑容有些冷,她肯定是因为被我们摆了一道后如今对我们已经有些戒备。 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我懂,反正跟苗家也谈不上什么关系,就算我们设套,他们也会。 我看苗玉浑身透露出一些狼狈,跟着她身后的那个光头佬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而那个玩飞刀的山子已经不见了。 这让我想到了黑猴子,刚开始穿着山子的衣服,这样一想,我知道他可能凶多吉少,看来在这里来的人,无论是我们还是其它进来的所有人。 都遭遇到了各种恐怖的袭击。 “不止是有缘,简直跟阴魂不散一样。”苏邪意味深长调笑道。 苗玉神色沉了下,不过没有继续在嘴上逞能,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短暂合作我们才能得到那件东西。而且只有我知道怎么进入阴城!” “我们不是在阴城了么?”这瞬间,我觉得有些不太对。 苗玉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轻轻地笑了声,“希望你们这次不要在耍花样,没有我身上的东西,你们进不去。” 她冷冷的吐出了一段话后,看也不看我们继续往前面走。我有些摸不透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用意,如果真的需要她身上的东西。 她为什么还要叫我们一起去? 不过现在竟然双方的目的都达成一致,而且心思也摸透的差不多了,短暂合作倒不是不行,总比东西落到阎家手里要强。 我看了苏邪跟白泽一眼,他俩微微点头,然后我们跟着走,后面的长生老道说:“你们看的仔细点,这下面全都是黑猴子。” 但是我们这次走了很久都没有碰到黑猴子,我心里其实还挺纳闷的,但在一处宽敞的洞壁边,我们发现了不少的尸体。 “阎家人,他们在这里出事了,小心点!”白泽警告,但是走了不久后,我们突然就发现了地上竟然有不少黑猴子的尸体。 阎家人也的确是有本事的,这地方被杀了的黑猴子有几十具,我看到了它们的面孔,像是鬼面,有些吓人。 我们一路上虽然看到不少尸体,不过好在有人提前铲除了一些危机,直到前面的苗玉说了句,“我们到了!” 苏邪问,“什么?” 苗玉突然开口说道,“阴城,真正的阴城。” 我们顺着往前一看,发现前面空间变的巨大,而且地面呈现一种黑褐色,仔细看发现是黑色的湖泊,上面漂浮了无数森森白骨。 “骷髅海!”苗玉皱着眉头说,“阴城。” 我其实还是不太明白,不过旁边的长生老道突然惊讶的说道,“你们快看这些石壁。” 我们顺着走过去看,但是石壁上油腻腻的,好像沾染了不少了黑水,长生老道说,“我刚开始就是想要跟你们说,我来过这里!只是刚开始来的时候跟现在有区别。” 长生老道这话让人捉摸不透,他这时候问我:“还有没有火折子?” 苏邪掏出火折子点燃,然后举着,在岩壁处慢慢走了一圈,用火的黑烟将岩壁给熏黑了。 而且这些壁画,每一幅旁边有深深浅浅的纹路,看上去有些怪异,白泽用手去触碰了下,然后缩了回来。 “这些是铭文?” 白泽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我知道白泽对一些古籍的东西有研究,但是这些字看起来歪歪扭扭,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不。”苗玉摇头说道,“这是藏古文。” 我只听说过甲骨文,还有古代一些比较通用的天竺文,从来没有听说过藏古文,不太理解的说,“你怎么知道?” “这种文最先传入藏地,跟如今的藏地经文相差不大,甚至可以说藏地经文就是藏古文演变而成。不过这种文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被摈弃了,原因是太过复杂,后来就有了金文,篆文……”苗玉疑惑的道,“不过这种文字一直在西域盛行,而这里是中原故土,怎么会出现在阴城?” “难道……”苗玉看着石壁上粗糙的画,说道,“难道这阴城,是那些人建造的?” 她的话让我有些疑惑不解。 “这上面说的是什么?”我有些好奇。 “这些字是跟这些画有联系的,应该是这些画的阐述。不过我对这种古文字不是很了解,只能够看出大概,我试着推测一下吧。” 苗玉看向了第一幅图,石壁画的是一朵花,花是盛开的,不过我蓦然就觉得这花和我脖子上的鬼灵一样。 认真的斟酌那些歪歪扭扭的文字,苗玉好久才说,“这应该鬼灵花。” 我感觉他们的目光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我有些不自然。 苗玉说,“但这上面写的不是我们说的鬼灵花,这种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被称为魔兰。” “这种花已经消失了一千多年,最早时候出现是在藏地,魔兰被誉为是冥界之花,它的盛开预示着死亡和灾难。它是将生灵带入地狱的魔花。” 我觉得苗玉是在说神话故事,旁边的苏邪也觉得有点夸大其词,就说,“其它那些画呢,你再看看。” 我转而看向了第二幅画,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有一个穿着青丝襦裙的女子,站在沙丘上,她的周围漫山遍野的都是魔兰。 苗玉扫视了第二幅画后转而看向旁边的字,有些苦笑,“这第二幅我看不太懂,这上面只说了魔兰盛开之时,出现了一个女子。” 说到这,苗玉摇摇头,皱起了眉头。 我看着那沙丘上背对着站在的女人,心里蓦然间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我追问,“还有呢?” “这上面阐述的很怪。”苗玉皱着眉头说道,“没有这个女人的来历,只是说在魔兰盛开的时候突然出现,而这上面又说魔兰是来自深渊地狱。” 苏邪大开脑洞的说,“我知道了,那女的肯定是妖精,说不定是个花妖。老白,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去南海的时候就看到过成了精的老参精。这女的肯定是魔兰成精变出来的!” 毕竟了解的甚少,我觉得可能这上面说的意思不完全是苗玉说的这样,她懂的这种文有限,其中一部分也是靠她推理出来的。 第二百零九章 祭祀(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第三幅画上更是妖异无比,简直跟布景宏伟的特效大片一样,在一座昏暗庞大的城楼上,天上的月是红色的。 四周都有狰狞可怖的魔像,还有很多骨骸遍布,黑色的烟雾飘荡在昏暗的城堡,不过这些画的很粗糙。 最关键的一点是在城楼上有一个穿着黑锦龙袍的男子,虽然画的很渺小,但他头戴九连帝王冠。宽大的锦袍散发出让万界颤抖的帝王之气。 其实相对于其他人,此时的我心里震惊已经滔天骇浪了。 尽管画的很粗像,但是那身影让我心脏狂跳,不知道是因为脑海里想到了夜游婆婆那里老道的一些画面,还是因为我灵魂深处对这个男子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那男子站在城堡一尊古老的魔神像头顶,而在城楼下是第二幅画沙丘上的那位女子,她似在抬头看着那帝冠男。 我有些激动的问苗玉,“你快看这画像说的是什么。” 我几乎是用了命令的语气,我的态度让苏邪和白泽都感觉到一些意外,虽然当初白泽跟我去的幽冥鬼市,但是他并没有看到那一切让我心神震撼的画面。 以白泽和苏邪的心思,自然察觉到了我的一些问题,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苗玉很不理解我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不悦的撇了我一眼,然后目光转而看向那些壁画旁边的古文。 “当时藏地有一座古国之城,魔兰盛开时出现的女子找到了当初那座古国之城的君主,他们在一起了。可很奇怪的是,古国的君主根本就没有看到那女子的面容,因为那女子戴着一张面具。”苗玉说到这里一脸的迷茫。 旁边的苏邪一个劲感慨,“是真爱,这绝壁是真爱啊!连样子都没有看到就直接爱上了,看来当初那个什么古国的君主很饥渴,说不定当初那地方根本就没有女的。” 苗玉补充道,“这上面说那君主暴戾恣睢,而且实力通天。但是却只看了那女子面具下眼睛一眼,就爱上了她。” 中间的一段壁画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久被风化的缘故,还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完工,很长一段都看不清楚,只有最后一些。 但是已经完全联系不上了。 而且我也已经有些看不太懂了,因为中间很多幅不知道画的什么,很后面链接不上,出现了断层,我只是在听苗玉的翻译。 但是我也听不太懂,我的目光看向了画里出现的一队从沙漠走出来的人,他们戴着鬼面具。 是带走爷爷的那些鬼面人。 还有一副让我很好奇,是那帝冠男站在一处深渊旁,他身边却出现了一位佝偻老太婆,她穿着祭典的巫衣,是一位祭婆,拿着丈八巨型黑色的权杖,腰间悬挂着各种瓶瓶罐罐,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阴森森的寒气。 画面到这里,苗玉停顿了下就说道,“这里应该是断层,这些古画我不知道是不是建造阴城的时候,是那些人想象出来的。” “古代人首领和王侯将相,经常用神神鬼鬼的东西来神话自己巩固自身地位,其实在很多皇陵里也有不少的宫画,很多都是幻想出来的罢了。” 其实我也了解过一些历史,的确有不少部落首领和将士为了神话太高自己地位而弄出一些神神鬼鬼的一套,不过我觉得这个并不是那么简单。 “后面的这些画,应该是画的阴城。” 接下来的几幅壁画中浓雾渐渐变淡,雾气中有不少略黑一些的影子,密密麻麻,像蚂蚁一般,但是壁画被水流腐蚀得坑坑洼洼,我仔细一看那些小影子都是黑色的蛇。 随后,画面陡转直下。 接下来的一张壁画,浓浓的雾气已经散去,我们看到巨大的广场上,石柱和地面上几乎都是黑色的死人,站立的大多是穿着虚色衣服的人。 我觉得这壁画上画的性格就是我们在进入阴城峡谷时候,阴城在那些巨大的石柱,当时苏邪就说那很像邢台。 后面壁画里有很多黑色民族的人把那些尸体抛入到深渊中,然后在深渊旁做着各种仪式,像是在祭奠着什么。 这个深渊应该就是我们刚开始下来的那个地方,他们祭拜的东西,这让我想到了那些黑猴子。 看了又看,总觉得这些画面有点诡异,尤其黑色民族派遣勇士跳入深渊后,又有好多人用桶往深渊下倾倒了许多黑色的东西,仿佛是一桶桶的鲜血。 而且接下来的画面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阴城里的深渊旁边,那黑色民族服饰的很多人打着火把围绕着深渊,然后在最中央有一个满身都是刺青的高大威猛的男人。 他的手里抱着一个红色的盒子。 接下来应该就是那个男人下了深渊,然后又是那些围着深渊的黑色服饰在做一些奇怪的举动。 后面还有两幅画已经看不出来原本模样了。 壁画描述的很粗像,其实除了前面让我有些震动,后面的这一切我都看的很迷茫。 苏邪拿手里然后来闪光,把这些都给拍下来了。反正这些东西说不定都是真假参半的神话传说,这一切看似跟八门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竟然是在这里看到了一些线索,备份下来还是有必要的,暂时弄不清楚,等先拿到东西,出去再好好研究。 “我们先进骷髅海。”苗玉同样把这些东西弄了备份后,转过头跟我们说道,“东西就在这里。” 我把目光转头来看,发觉这里像是宫殿一般宽敞,这应该是阴城的地底正中央位置,有一条石头铺成的砖路,两旁流淌着黑色的水。 水里漂浮着很多森然的骸骨,一些骷髅头在黑水飘荡,苗玉用小刀取了一丝自己的头发,然后蹲在黑水旁伸手,松开的瞬间头发就直接落了下去,就跟成了铁丝一样。 “弱水三千蚀骨魂。”苗玉郑重道,“这是弱水河,又叫阴间河!这河水能噬骨,鸟都飞不过去,落下去只要一瞬间就会变成骷髅。” 我们顺着这条路走过去,前面是一处石头祭坛,在祭坛尽头有一把巨大的剑,这巨剑也并非是石剑,而是由无数的人类骷髅骸骨,像是麻绳一样盘根错节拧在一起,密密麻麻,一直到顶端,这才形成了这巨大而扭曲的剑形。 在巨剑两旁盒子都有三尊五六米高的古怪石像,这石像身子是人,但是却是乌鸦头。 《阴美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 第二百一十章祭祀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条路铺成的石路直通这个祭坛,这祭坛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类似八卦的图案,中间有一个凹槽。 这凹槽有点像是莲花状,不过因为年代比较久远,上面已经有了不少尘土。 祭坛边缘是四根柱子,上面雕刻的并不是陵墓皇陵的龙凤图腾,而是有很多恶魔和黑水里爬出无数鬼魂的场面。 我们围绕祭坛转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什么,而且这里的空间十分巨大,我们走下祭坛,拿着火折子往里面继续走。 等走到那把古朴的骷髅巨剑时,我心里有些颤抖,不知道要多少人才能用骷髅拧成这把骨剑。而且我注意到这些骨骼非常大,这说明这些人生前肯定很高大。 在壁画上那些黑色祭祀服饰的人把尸体扔进深渊,难道不是为了祭祀这深渊下的黑猴子? 我们分散开,各自试图找出这地方有没有机关,左右的各自三尊石头石像古怪,乌鸦的头和人身组合在一起让人觉得无比怪异。 我想伸手去碰,还没碰到的时候,在不远处的苗玉就呵斥了声,“别碰这些东西。” 我被她吓了一跳,昏暗的环境下我侧头看到他蹲在不远处的一块石碑上,我们都是一愣。 “你们过来看这个。”苗玉又立即开口说。 我们都转头看向苗玉都是有些不解,但是立即过去,我刚巧就看到苗玉在一处石碑上蹲着,石碑已经占满了飞尘和结满蜘蛛网。 苗玉用手轻轻地扒开,露出了这块石碑上的一些歪歪扭扭的字迹,我有些纳闷的左右看了看,但是不懂上面写的什么。 “这上面是什么东西!”我们这里这种文字就苗玉懂一些。 我这样说完,苗玉侧着脑袋左右的看了看,认真的斟酌半天后跟我们说,“这上面字太多我不认识,我只能说一个大概,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 “这上面说这里曾经有一个热衷于召唤恶魔的神秘组织,在这里进行过一种残忍的仪式,他们的使命是封印住深渊里的恶魔,还有爬出去的恶鬼。” “神秘组织通过仪式将恶魔封印在石像里,他们不老不死,当有一天封印被释放,恶魔将会重临深渊成为主宰。” 苗玉说完又摇摇头,“我只能看出一个大概,多的就不知道了。” 我忽然想到了壁画上那些黑色祭祀服饰的人在深渊的祭祀仪式,难道就是那些人建立的阴城,而且知道这里有一处深渊,深渊下有恶魔。 “这上面说从深渊爬出去的恶鬼,应该就是那些黑猴子。至于恶魔……”白泽偏头看向矗立在旁边不远处宫殿石墩上的六尊乌鸦头的怪物石像。 我看向那股巨大的骨剑,那把剑如今看上去,就像是镇压住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这阴城处处透露出邪性,虽然没有什么机关暗道,不过却异常凶险。 这宫殿中央虽然庞大,但是举目四望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存在,我们举着火折子和手电看四周的洞壁。 虽然发现洞壁上有很多纹路,不过看上去那些纹路像是封印和一些古怪的阵法。 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逐渐的浮出水面了,这阴城的建造者应该就是那些穿黑色祭祀服的人,包括阴城外的邢台场。 他们曾经在那里进行过某种仪式,并且封印住深渊里的恶魔,只是那些黑色祭祀服饰的都是什么人? 会不会跟鬼面人有什么联系? 不过这一切种种,暂时不是思考的时候,这时候苗玉已经重新的走上了那个圆形祭坛,对着他身边护fa,那个光头佬微微点头。 就看到她从身上掏出了一个莲花形状的罗盘,她的举动立即吸引了我们的目光,苏邪跟白泽收回寻找暗格和机关的动作。 我们上去的时候就看到苗玉已经蹲着身,然后把手里莲花罗盘放进祭坛中央的凹槽,其实说是罗盘,但并不是,这上面没有指针,而且中间部分很明显的缺了一样东西。 “这是我在昆仑宫得到的。”面对苏邪和白泽审视的神色,苗玉没有隐瞒,而且她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果然,她也是留了很多后手。 “你们也应该看出来了,如果我没猜错,传说中的山河图被分成四张残卷。其实在你们没有动手之前,我们就已经去了幽冥墓。” “那是我们苗家和阎家联手,但是我们合作的并不愉快,短暂的联手后,在即将得到河图时候阎家想要争夺,我们大打出手。” “不过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幽冥墓里根本就没有河图残卷,那母盒里是空的,河图早就被取走了。”苗玉把目光转而看向我,阴冷的笑了笑,“幽冥墓的河图,在你们古家人的手里。古太虚真是好深的算计,用一个空盒子,让我们苗家跟阎家相斗,害死了我们不少族人。” 古太虚这种八门传奇的人物,我只听说过一点皮毛,这是八门里曾经几个老不死的老家伙,是当年古家的族长。 看来长生老道没有骗我,古家真的有一份河图,只不过河图会在什么地方!? 当年古家很强盛,不然要是末流,也不会让八门中几门联手才能让古家灭族,想来是当初古家知道了一些秘密,并且已经单独的付出行动了。 幽冥墓里盗走山河图后,古家肯定会知道一些秘密。 而且这些家族也真的是人精了,无论是白泽和苏邪,还有苗玉,我们都在相互提防,甚至从进入秦岭,白泽就已经在想对策了。 但是没想到苗玉也留了后手,首先她知道藏古文,苗家很显然是了解一些的,更重要的是她跟苏邪联手,在昆仑宫得到了这个莲花罗盘。 可是他并没有跟苏邪提起这件事。 现在回想一下,这些人不知道还有多少墨水没有吐出来! “幽冥墓,昆仑宫,魔鬼城,接下来……就只有巫神殿了。”苗玉轻轻地呢喃,我眼睛微微一缩,但是转而看苏邪和白泽的时候,却发现他们神色都很平淡。 那一瞬间,我忽然醒悟或许只有我一个人是一直蒙在鼓里,苏邪和白泽其实已经知道了还有巫神殿的存在。 第二百一十一章 山河图(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幽冥墓,昆仑宫,魔鬼城以及最后的巫神殿。 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就是漫天黄沙,只要我们走出去,这一切的终极,都会彻底了解。 传说中的山河图被分成了四份残卷,如果把这些残卷组合到一起,最终会是什么!? 那些黑色祭祀服饰的神秘人,为什么要把山河图分别藏在四个地方? 究竟这一切纠缠八门几代人的宿命生死的秘密,会是什么!? 还有我。 来自西边的鬼面人,和长生老道推算出来西边还有另外一个我,这一切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当初我会在夜游婆婆那里看到那些画面。 这一切的一切,会不会跟黑袍泠修崖说的第二宿主有关系!? 我的命格被篡改过,又是谁在篡改我的命格?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我这样思考,我的心脏就会剧烈的跳动起来,我隐约觉得真相其实已经近在咫尺了。 我的思绪在思索间,耳边一声喀吧的声把我拉回了现实,转而看去就看到苗玉把莲花罗盘按进凹槽里微微一转,竟然完全相合。 只是虽然放在祭坛里面的莲花罗盘完全一致,可莲花罗盘中间分明还有一个小型凹槽,看样子其实原本莲花罗盘上也存在了一样东西。 “这个机关应该还差一步,莲花罗盘上其实还有一样东西。阴城祭坛的莲花罗盘虽然相合,但是缺了一样东西,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苗玉在上这个祭坛的时候,看到凹槽第一眼就知道需要莲花罗盘,不过她没有找到罗盘上缺少的东西。 在她想来,可能无数年前修建这阴城时候,那些穿黑色祭祀服的神秘人把莲花罗盘带入昆仑宫就已经掉了。 “我只是试一下,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没有罗盘上的东西,机关没法启动。”苗玉苦笑着,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后就要重新把莲花罗盘抠出来。 我盯着那罗盘凹槽看了半天,心里越来越震动,甚至已经有些无法置信,不过在苗玉准备取罗盘的时候,我还是制止了她,“等一下。” 众人都是一愣。 我深吸一口气,蹲着身用手认真的触摸了一下,然后有些颤抖的从怀里取下挂在脖子上的古家祖玉,我把红绳扯断,然后把这块红色的玉慢慢地放进罗盘的凹槽上。 啪嗒一声,祖玉完全融合在罗盘上,竟然……完全一致。 古家祖玉,是从这罗盘上取下来的! 这是我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的一个念头,我甚至不敢相信,古家祖玉竟然是一把钥匙。 “你……你怎么……”震惊的不止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如此,尤其是苗玉,瞪大眼睛说的话已经有些难以置信。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苗玉仿佛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冷声开口,“你们古家来过这里,当年古太虚肯定带领古家到过这里,是他把罗盘带出去的。” “河图会惹来灭族之祸,他已经带走了幽冥墓的一份残图,你们古家来这里并没有带走山河图,但是只要拿走了这莲花罗盘上的鬼玉,就没有人能够开启魔鬼城的机关。” 苗玉咬牙切齿,“你们古家,真是好深的算计。” 苗玉说的这一切我懂,虽然不知道山河图到底是什么,现在这一切我还有很多弄不清楚,可是无可厚非,河图太重要了。 说不定这关系到八门所有家族的灭亡。 这种烫手山芋拿在手里,一旦被察觉肯定会招来杀身之祸,而实际上也是如此,古家灭族的原因,可能很大的程度,是因为古家得到了一张河图。 或许还有一部分,是当年的仙娘婆,算出了其它让古家必须灭亡的原因。 不过只有我知道,这一切根本就不是这样。 因为,时间根本对不上。 只有我知道,这红鳞血玉,是古家传承下来的祖玉,不可能是上一辈古家族长古太虚从这里得来的,我一直以为这是泠修崖赠予古家的。 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样,红鳞血玉是从这莲花罗盘上取下来的。 古太虚带领古家去了幽冥墓盗走了一份残卷河图,为什么古家的祖玉会是开启魔鬼城祭坛的钥匙!? 我发现谜团越来越多,但是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我正被无数乱麻一样的迷缠绕的时候,这会儿就突然就感觉到了一阵刺目的红光,红鳞血玉在按入莲花罗盘上的凹槽后,瞬间血玉变得灼热和耀眼起来,红色的光芒把整个山洞映射成血色。 在血色的光芒下,那骨剑和石像透露出一股阴森狰狞,原本波澜不惊的黑水河荡漾起了涟漪,而且是以一种越来越急促的趋势。 渐渐地形成波浪和翻滚的沸水。 咔咔咔…… 齿轮转动运转的声音透露出死神一般的毛骨悚然,边缘,然后就见祭坛中央石台裂开成,一根刻着瑞兽的石台缓缓的从祭坛中央升了起来。 我们一眼就看到在那升起来的石台上,放着一个红色的木头盒子,缓慢的上升时候,苗玉和她身后的光头佬双目一凛,就要伸手去抢。 和苗玉联手其实就是为了得到这个母河,说白了就是山河图,山河图已经出现了,自然这个联手也就瞬间瓦解。 这一幕我们早就有所预料,甚至苗玉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她们苗玉在幽冥墓跟阎家也短暂联手过,而且在看到母盒瞬间立即原形毕露。 甚至双方的家族都有死伤出现。 白泽和苏邪反应同样不会太快,在苗玉伸手去拿盒子的时候,苏邪一个侧身就抓住了苗玉的手腕。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苗玉眼神一冷,神色阴沉。 苏邪人畜无害的笑了笑,痞性的耸了耸肩,“中途一路劳累,母盒就不劳烦苗小姐动手了。” 白泽伸手去拿的时候,苗玉眼里露出一抹阴寒,抬腿一脚就向白泽踢去,白泽下意识一挡。 这苗玉毕竟是当今苗族族长苗娘子的女儿,手段肯定是有的,见已经动手了,自然知道想要得到母盒没有那么容易。 “尸奴!”苗玉嘴里喝了声。 这时候他身后我至今从没有听到说过一句话的光头大汉被这一声喊让他浑身颤抖,猛地抬头时双目里一片凶光。 他张着嘴阴森的冲着苏邪一笑,嘴唇竟然裂开,从离开的嘴瓣里扭曲的爬出一只白乎乎的蛆虫,扭动的身体掉在了地上。 第二百一十二章尸奴(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此时那原本一路跟上来的光头佬,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不过此时我突然醒悟了。 他只不过是苗玉戴在身边的一具傀儡。 白泽看到那大汉嘴唇裂开发黑,一股浓郁的阴气顿时卷动整个山洞,神色也是微微有些凝重,“尸傀,不要被他的毒气沾染。” 尸傀。 苗疆两门禁术之一,跟虫女相差无几,炼制的方式极为艰难,这光头佬大汉生前是南洋出来的一位毒师,不知深浅的用了苗疆的苗女试毒。 结果反被蛊娘子杀死,并且在他身上活生生的下了三十六种蛊毒,然后经过苗疆秘术炼制,十具傀儡只有一具练成了尸傀。 蛊娘子手段奇高,没有人敢挑衅,即使阎家的阎老鬼和阎婆,对蛊娘子也都是很忌惮。 尸傀,赠送给自己这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女儿来保命。 这尸傀也的确奇特,竟然一路上来除了没有活气,跟我们这些人一模一样。 此时尸傀嘴里吐出一口浓郁的浊气,这黑色浊气充满了剧毒,只要沾染一丝就能毙命,苏邪反应非常快,直接掏出一张面具。 这次是一张青脸,不过这青色面具格外妖异,竟然像是一张青面狐狸,透露出一股盎然的妖异气息。 在苏邪戴上后跟他戴黑色鬼脸面具的铁血煞气完全不一样,青面狐狸面具戴上,让他整个人透露出几分邪性。 而且他的速度也在瞬间快了数倍,躲过尸傀的毒气后,直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仿佛要将他的脖子生生拧断。 苏邪跟尸傀交手的瞬间,苗玉也并没有空闲,她伸手从腰间绣着蜈蚣毒虫的百蛊袋里抓住了一把黑灰,挥手出现了一片黑虫,然后对着白泽而去。 我嘴里默念几句,一按戒指,散发出一阵蓝芒,接着一道红影铺天盖地,把那些黑色虫子尽数挡住。 “虫女。你……”苗玉一看半空挡住那些黑色虫子后瞬间变化成一道红衣女子的身影,眼神蓦然间阴沉起来。 苗玉神色大变,“不可能,你怎么会有我苗家炼制虫女的秘术,你怎么能炼制出虫女?” 我自然不会说这虫女是我从金华娘子那里得到,而且是因为泠修崖的一些手段,苗玉神色这样吃惊我知道,是因为虫女很难炼制不说,而且不可能从别人手里夺得。 因此她断定是我学会了蛊术,并且不知道以什么目的得到了炼制虫女的秘术。 白泽可能也知道这一切,而且他是清楚我根本就不会什么蛊术的,正因为这样,他也是露出了一抹惊讶,毕竟当初他没有在场。 对于苗玉神色里的震惊,我倒是很平淡的轻言一笑,“我说这是我捡来的,你信么?” 苗玉愣了下,随即冷哼一声,“盗我苗家的禁术秘法,不管你有谁护着,你死定了。” 这种放狠话,对我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 白泽见有空隙,也不容多想,就要去拿红母盒子,可苗玉虽然震惊,但反应很迅速,她深吸一口气立即平复下来。 然后一拍百蛊袋,立即有一股浓郁黑气飘荡出来,那黑气里发出阵阵嘶鸣,就看到隐约露出一个白点,振动着翅膀,极速向白泽飞去。 “这是七尾冰蚕。触之则死,你若不动母盒,我保证山河图待我带回苗家三天,便会送到你白家府上。” “幼稚。”对于苗玉的这个请求,白泽冷笑一声。 按照他的处事方式,永远不要让自己站在被动的角度,就像昆仑宫之行后,一路上可以说都在苗玉的掌控内,尽管白泽和苏邪有过计划。 但是这个计划到最终,我们还是没有摆脱出苗玉的一定掌控的范围。 白泽伸手一抓,阴神之力释放出来,便挡住了苗玉凌厉的一击,我趁着这个机会想要去拿母盒,但苗玉银牙一咬。 直接咬破指尖点在了自己眉心处,我就看到她眉心里闪烁了一下,一直红色的蝴蝶竟然振动翅膀飞了出来。 “七彩蝶翼。”苗玉面色顿时涌现出苍白,咬着牙狠狠的瞪着白泽,“这是我的本命蛊,我看你用什么接?” 苗玉虽然聪慧,但是性格有些孤傲,容不得失误和打击,不过那七彩蝶翼也极为古怪,飞出来的瞬间我感觉四周空气都急剧的阴寒起来。 白泽皱着眉头反手握住背上的屠城黑金,正有所动作的时候突然山洞里传出了一阵诡异的声音,我好咯地面在轻微的晃动。 然后从头顶竟然抖落飞尘下来,我抬头看祭坛,发现四周开始起了裂缝,莲花罗盘里的红鳞血玉暗淡下来。 罗盘发出了咔咔的声音,黑水动荡,一种山崩地裂的压抑顿时传出。 “要塌了。” 白泽被四周的环境弄的一怔,随即面色顿变。 他一把就把母盒从祭坛上抓住,然后对还在跟尸奴交手的苏邪慌张的喊了句,“走,快走。” 苗玉一看他竟然无视自己,气的不顾眼前的形式,怒道“不许走,把母盒交出来。” 白泽猛地转头看向苗玉,眼神里的杀机毫不掩饰,“不要逼我。” 哗啦。 我转头就看到那把骨头巨剑,就跟倒塌的积木一样,哗啦啦的散落满地,旁边六尊石像全身不停地开裂,一股浓郁的黑气从裂痕里渗透出来。 就好像是将要出壳的魔鬼,一股狂暴的阴风卷动山洞,让这个巨大的山洞承受不住,有了垮塌的迹象。 “它们活过来了……这是什么鬼东西?!”我的眼睛瞪得极大,都快忘记要呼吸了。 苗玉也吞了口唾沫。 其中一个头颅的石壳裂开,露出了一张骷髅兽头,哗啦哗啦如同山石滚落声音连绵不绝,很快,两点森冷的白火从骷髅头漆黑眼窝中燃烧而起。 “身躯已腐,灵魂不朽!恶魔……这些是被封印的恶魔,它们苏醒了……”苗玉喃喃自语,她想起了在石碑上看到的那些文字。 六尊散发出黑焰的巨大体型,隐约能看到身披黑焰破旧战甲,身影宛如骷髅,全身缭绕黑气的头颅里,闪烁着两团荧绿的阴火,仿佛是一双阴眼。 尤其是燃烧黑焰的手里拖着五寸巨粗散发出墨色让人心底发寒的骨刃,那声音在地面上摩擦发出来勾魂一样的声音简直不提多可怕了。 “尸奴。” 苗玉冷哼一声,神色露出冷冽,随着她开口,那跟苏邪纠缠的尸奴顿时双目闪烁红芒,转而看向最先苏醒的恶魔。 捍卫不死的扑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复苏的恶魔(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尸奴刚靠近的瞬间,立即就有一股无形的风暴漩涡把它包裹,还没靠近就被猛地一绞,被那股神秘力量撕碎。 这六尊魔鬼在地底深渊沉睡太久,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夺走母盒让封印松动,那镇压的白骨巨剑毁灭。 这些在地底深渊凝聚成的魔鬼,因为镇压太久而积累了怨气,此时封印的石像裂开,一股滔天的鬼气疯狂的宣泄而出。 它们就跟即将挣脱锁链一般,疯狂的咆哮,在吼声里整个山洞山石滚落,地面如蜘蛛网一样迅速开裂。 “我艹,这他妈玩大了!”苏邪倒抽一口气,眼睛瞪得老大了,这山洞鬼气一搅,就跟拐大风一样,耳边回荡着苏邪的惊恐声,“出去,快出去。” 说完我还在震惊中,手一把就被苏邪扯住,然后整个人被他扯住往外面跑,这时候黑水河已经荡漾起了巨浪,头顶巨大的石头轰隆隆的砸下来。 而且黑河唯一的那条出路也在飞速的崩溃裂开沉入黑河里,苗玉的反应飞快,白泽在后面断后。 山洞的石壁也在疯狂的裂开,一路上只有手电光线不停地晃动,感觉就跟末日降临一般。 心底那种无法形容的恐惧和慌张像是潮水一样,但是当时的意识就是跑,不停地跑,绝对不能停。 从阴城深渊的巨大地宫出口,外面的壁画在掉落,身后黑漆漆的通道里传出挣脱封印而疯狂飞速而来的魔鬼。 隔的老远我都能够感受到地动山摇的气势。 我的耳朵已经被震的有些失聪了,我们来到了最开始下这个深渊的地方,抬头往上看黑漆漆的,根本就看不到上面是什么情况。 只有贴着深渊悬崖边上几条巨大的铁链。 “爬上去,快爬上去。” 苏邪推了推我,示意我在上面,他在我后面断后。 “不行,我力气太小,爬一会儿我坚持不住,你先上,我在后面。”我摇头对苏邪着急的喊道,这深渊悬崖是笔直的,虽然悬崖上有不少凸起的石头可以落脚,但是我的力气自然比不上他们练家子。 我如果在前面反而会拖累苏邪。 这时候白泽在前面已经开路了,他脚踩在一块石壁上,然后飞掠而起抓住了贴在悬崖峭壁上的铁链。 苗玉好歹也算有一些良心,黑暗里有些看不清楚,她爬在半空的时候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手段,很多晶莹剔透的虫子在这片空间飞舞。 苏邪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似乎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回过头暴怒的对我吼道,“你能不能别他妈废话,来不及了,走,快走。” 他推搡着我,我被他闹的很紧张,而且苏邪整个人也哆嗦的不行,我心里慌张,抓住铁链往前爬,可是脚底板抹油一样,踩了几下掉了下来。 苏邪见状往上给我托了一把,我抓住机会拼命用力的往上爬,苗玉已经在头顶十几米了,只有白泽在半空一只手抓住铁链,一只手给我照明。 我爬了一会儿,低头往下看,但是却看到苏邪还站在深渊地下呆呆的看向旁边的洞口,震动越来越强烈。 “快上来啊。”我着急的喊。 苏邪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红红的,嘴角轻微的笑了一下,说实在的,我从来没有在苏邪的身上看到他脸上露出这种笑容。 他一向笑的没心没肺,邪气十足,可是他此时抬头冲着我露出的笑,却透露出一种无奈和苦涩,让我的心一下揪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候,我感受到地底的洞穴深处传出了癫狂的吼声,一股卷动着飞尘的旋风从里面乱扫出来。 苏邪收回目光抬头轻轻地对我摇了摇,“我去拖住那些东西。你们先上去,我会很快跟上来的。” “苏邪。” 我咬牙冲着他喊,声音一下就哽咽了,眼泪都情不自禁的要掉下来。 跟上来,他自己清楚,自己只要回头,就永远跟不上来,他是想一个人把洞口赌死,给我们缓和能够逃脱的机会。 “老白,带她走!” 苏邪从腰间掏出了一张长着双角的魔鬼面具,这面具是红色的,苏邪从来都没有用过的红色面具,我看到他的手都在哆嗦,他抬头的眼神里亮闪闪的,似乎有泪花。 他跟白泽应该是那种宁可站着死也不会流泪的人吧,可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此时竟然哭了。 那晶莹的光点让我的心仿佛被刀割一般的疼。“回去替我跟老头捎句话,就说,承诺我完成不了了。希望下辈子不要活在这些家族纷争里了,我们还能……再见。” 苏邪说完,嘴角噙着一抹醉人的浅笑,接着,一把将手里的魔鬼面具扣在了自己脸上,一股滔天的魔焰和失去理智的疯狂,让苏邪的头发飞舞,一瞬间……如疯如魔。 他转身,一头扎进了洞穴深处,在一阵阵狂吼声里,我听到了阵阵地动山摇的轰击声。 这一幕发生的很快,我浑身一抖,喊了声苏邪。顾不得害怕就要下去,这时候白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从旁边过来,抓住了我。 “你下去只会多送一条性命。”白泽摇摇头,让我不要这样做。 我大声吼道,“他一个人在下面会死的。” “我知道。”白泽冷冰冰的说道。 他的口气让我有些愤怒,转头想要骂他冷血,可是转首的瞬间,我的愤怒再也说不出半点。 白泽的眼里有了血丝,谈不上什么表情,但是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了他比任何人都要痛惜。 是啊。 他和苏邪,米阳是生死之交,苏邪为了他可以在白泽解开封印的时候不顾性命,他怎么可能不心痛。 我咬着牙,想要张嘴说什么,但是说不出来话,只能奋力的往上爬,直到在悬崖的一处凸出的岩石上,我停歇了一会儿。 白泽把母盒放在我旁边,犹豫了下才说,“把母盒带上去,如果我跟苏邪没有出来,就带回去。会有白家人来接应你。” 我心里猛地一颤,“你……” “那家伙话虽然多了一些,但总觉得没有他,生活会变得乏味不少。” 白泽轻微的一笑,松手的瞬间哗啦啦的从铁链上直接滑入下方深渊,我顾不得浑身磕磕碰碰的伤,低头往下看,就听到了下方传出了一阵鬼哭狼嚎还伴随着屠城黑金出鞘的声音。 一股阴神的咆哮声,从下方深风涌而起。 第二百一十四章 阎婆(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趴在岩石上,手抓的很紧很紧,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如果不是我的话,即使白泽跟苏邪对付不了那些东西,但是凭借他们的身手,是可以逃脱的。 一股深深的挫败和懊悔从内心滋生出来。 不过忽然,我想到了什么,立即坐直身体在昏暗的环境里喊道,“泠修崖。” 我喊了一声后整个洞穴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半点回音,我再次轻声的呼唤了句,依旧没有回答。 但是我跟他已经冥冥有了感应的存在,他此时就在我的身边,而且我知道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我知道你在,你说话啊。”我着急的喊。 似乎害怕我生气,泠修崖轻微一叹,“我不能出手。” “为什么?”我不解的吼道。 “天法地,地法人,人法自然。这是世间存在的法则秩序,我不能出手干扰,因为我本就不该存在这个世界。”泠修崖幽幽的说,“这个世界的宿命是被安排好的,而我则不然。若是我强制出手,会打乱这个世界的自然法则。破坏这个世界的定律,你懂了么?” “这也是你为什么会在我每次遇到麻烦,只要不是在我生死危机的时候,你不会出手的缘故?”我忽然懂了。 如果泠修崖真的能够随时随地出来帮我,那么无论是苗玉,还是八门,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消灭,也能够完全把山河图凑齐。 甚至他出手的话,这一切根本就不会这样麻烦。 “他们的命运是从出生就已经定下的。如果也出手干扰秩序,就会让他们的命运出现偏差。”泠修崖缓了一个简单的例子。 我其实心里已经知道,就像是苏邪和白泽现在遭受的劫难,如果他们俩真的不能活着出来,这可能就是命运的定数。 他们宿命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但如果泠修崖出手干扰让他们活下来,那么结果会是什么样!? “结果,就跟你一样,会让命运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泠修崖继续开口说道,“如果强制破坏天地法则到一定的程度,就会降下天罚!” 我突然懂了。 阴宴,就是篡改命运。 这个世界的法则,其实根本不存在阴宴,从我跟泠修崖结阴宴时,我的命运就已经被篡改了。 “原来,是你在篡改我的的命格。”我其实早该想到这一点的,我应该在长生老道推算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 长生老道说我的命格很怪,他推算不出来是因为我的命被改了,能够拥有这种篡改命运的实力,也只有泠修崖这种存在了。 “命运。”我突然冷笑了声,“竟然已经改了,不如我们都把命运篡改一下。” “你跟他们不一样。”泠修崖又补充道。 我眉头一皱,有些不太理解,他道,“他们的命运从出生是天定的,而你……是早就有人定下的。” “我就问你,如果现在是我在下面,你会不会救。”我不想说这些命运了,我活在当下,至于明天的命运是怎么样,反正现在我是不会知道。 人,活在当下是最好的。 泠修崖说,“何必明知故问!” “如果不是我,他们俩根本就不会死,如果他们真的出事了,你认为我一辈子会过的舒坦。”我认真的说,“他们对我,就跟两个哥哥一样,除了你,他们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如果有一天,你也面临这样的局面。换做是我,在破坏什么自然法则的情况下,你会出手么?” 泠修崖突然沉默了会,说,“这不一样。” “不,对我来说一样。”我说,“如果是你,我会的。” 泠修崖幽幽开口,“命运如果改变,会出现一些不可预料的事。你确定,真的要救?” 我深吸一口气,点头,“真的要救。” 说完的瞬间,阴幽圣戒的光芒骤然间闪烁,泠修崖隔空站在深渊半空,他一袭青衫微微摆动,在我错愕时,伸手揽住我的腰肢,一手抓住了母盒。 他轻轻地一挥,整个人飞掠而上,在悬崖峭壁上散发出蓝芒色彩的光,转眼就出现在了悬崖之上。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 泠修崖微微一笑,整个人如荡漾起的波纹,渐渐地消失在了原地。 我狼狈的靠在石壁上,想到长生老道,在刚开始奔逃的时候失散,我估计他已经凶多吉少,苗玉不会在乎苏邪和白泽的死活,上来后应该出了阴城。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狼狈不堪的靠在石壁,先前跑没顾得上身上强势,现在有喘息的机会就觉得骨头跟散架一样,浑身火辣辣的痛。 也心里有些担忧,因为深渊的内部已经坍塌,如果波及起了连锁反应,而是经不住打斗轰击,如果出现第二次坍塌,他们俩就算不被恶魔杀死,也会被活埋在深渊底下。 但是很快我就感受到戒指里传出了轻微的震动,一股柔和如温泉的暖流从手臂缓缓地流淌整个全身,非常舒适。 “泠修崖!?”我试探着轻声的叫了声。 耳边泠修崖轻声的嗯了声,说,“他们没事了,我先帮你疗伤,不要动!” 从戒指涌现出的冥气虽说有些阴冷,但却让我一瞬间的疼痛感减少大半,在整个过程里我都没说一句话,直到我听到悬崖处传出铁链哗啦的响动声。 刚玩激动的伸头,就看到白泽有些艰难的爬上悬崖,浑身上下透露出乏力,而他扶住的苏邪全身伤痕累累,鲜血基本已经把他的衣服染透了。 我看苏邪伤的非常严重,都已经不能自己走路了,赶紧过去问白泽,“他怎么样了?” 白泽摇了摇头,“傩神面具过后会反噬其主。” 话还没说到一半,苏邪喉咙里闷哼一声,噗嗤的喷出一口鲜血,我赶紧过去扶住他的左肩膀。 “深渊下的那些东西。”我有些担忧,要是那些恶魔从深渊跑出来,秦岭以外的村民就会遭殃了。 “被封印了。”说到这里,白泽转而看了我一眼,没有继续说话。 白泽也是一身的狼狈,透出了无力,苏邪气息很乱,而且浑身的伤势让人看起来非常揪心。 虽然跟深渊封印的那些恶魔交战有了伤势,但最主要的应该是借用傩神面具的力量,尤其是傩门最强的面具。 超过了苏邪承受住的范围,从而遭受到了反噬之力。 第二百一十五章 阎婆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残卷的山河图已经拿到手了,阴城也就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我跟白泽左右搀扶着苏邪从甬道深处走。 虽然进来的时候受尽波折,但是出来相对很平静,在这个底下牢笼一般的深渊地底,我们从山体裂缝的探出身,感受光芒和清风。 只有经历过底下无尽的黑暗的人,才会知道光明是多么珍贵。 随着铁链的绳梯悬空而上,要摇晃中我目光再次望向山体裂缝两旁悬崖上的那些黑乎乎的洞穴,密密麻麻的黑洞就跟无数诡异的双眼。 我看到了很多洞穴里都闪烁着一双双幽暗的眼睛,我知道这些洞穴里存在着什么,都是那些来自地底深渊的黑猴子。 阴城的巨大山谷里长年累月弥漫着阴厚的雾气,随着绳梯爬出阴城,能够若隐若现的看到巨大广场上那些邢台石柱。 串联的铁链在轻微微的晃动,浓郁的阴雾里散发出一股阴寒气息,在这种巨大的雾气里,让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安。 刚从阴城出来,当踏入广场的瞬间,我的不安终于应验了,因为我看到了在我们前面的弥漫雾气邢台广场,已经占满了人。 他们正对着阴城,正对着从阴城走出来的我们。 而是,从他们的神态和所有人的目光来看,他们……是在等着我们从阴城走出来。 我甚至看到了在广场左侧的苗玉,也一脸平静,只不过看到我跟苏邪和白泽走出阴城,除了有些惊讶,似乎还透露出一种意味深长。 而在苗玉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简陋苗服的女子,她的模样跟苗玉竟然有几分相似,虽然看上去年龄大上不少,但从她身上透露出一种成熟的韵味和她独有的气质。 “蛊娘子。” 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苗家之主,只是从白泽他们口里听说过,但是只需要一眼,我就能够断定,她就是蛊娘子,也是苗玉的娘。 她身上透露出的蛊媚和清冷,让我感受到了一股阴寒,而是在她身后,站着不少穿苗服的人,显然都是苗家人。 我转头扫视广场右侧,忍不住缩了缩眼睛,因为我看到了一个‘老熟人’。在林家峒时候逃跑的夜婆。 她的老伴月公跟她并称煞心双老,不过月公已经死了,她身后同样有不少张家族人,她此时正露出阴冷的笑着看着狼狈从阴城走出来的我们。 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而让我真正陌生又觉得害怕的是站在广场中间的那些人,前面站着的是一位佝偻老人,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瞳孔中似乎藏着一把刀,始终冲着我们微笑着,缩瘪干裂的嘴笑起来苍白诡异。 她人不高,但是却拿着一根雕刻着恶鬼头的拐杖,上面挂着骷髅的铁环,在阴风里微微摇晃着,那握住拐杖如鸡爪一般干瘦的手,犹如死尸。 但是她那满是沟壑皱巴巴的脸,竟然恍惚中仿佛让我看到了我的奶奶,我骇然的发觉,我奶奶跟这个老鬼婆有点相似之处。 不过旁边受伤的白泽看到这个老太婆却是透露出了忌惮,声音凝重说,“巫族阎家,那是……阎老太。” 我倒是突然想到了。 难怪,我们在阴城里始终没有碰到阎家的人,他们肯定是知道得不到山河图,与其在阴城里九死一生,不如出阴城站在这个出口安安心心的等我们出来。 我们在阴城就算是得到山河图也不会太过于顺利,受伤和消耗体力这是肯定的,而我们出阴城正是元气大伤的时候。 他们在这里来一次截胡,还正是万全之策。 我转而看向苗玉,这个女人进秦岭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说带进苗家,果然是有后招的,她和我们进入秦岭,苗家在外面接应。 “蛊娘子,夜婆,阎老太。看来真的已经到了倾巢而出的时候了,这些人为了山河图,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我深吸一口气,虽然体内有一些伤势,但我伤势最轻微,目前让我担心的事苏邪的情况,如果他不能尽快的作调息我怕他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我更担心这些人会趁着这个时候对我们下杀手,虽然我知道对付这些人,不要说是我们现在的情况,恐怕就是没受伤,下场也不会太好。 事情,果真是已经到了白泽说的刻不容缓的地步。 这些家族为了纠缠几代人的秘密,已经不顾及任何代价和给家族带来的损失。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把母盒举上前说到,“你们要的山河图,在这里面,我可以给你们,但是你们得让我们离开。” 我说的话很大声,甚至在阴城里我都听到了自己的回音在来回的打转,传遍整个缭绕阴城的雾气,在坐落的庞大广场上响彻。 没有任何人回答。 苗玉跟蛊娘子都一脸平静面无表情的望着我,夜婆听到我的话仿佛是觉得好笑,阴笑的脸上更是出现了讥讽之色。 唯有阎家族人最前佝偻身姿的阎老太,干瘪瘪的嘴巴蠕动了下,沙哑的说道,“你就是古老三的那个小孙女吧,长的还挺水灵的,不过你以为你们现在有跟我们谈条件的资格吗?” “你们如果能够在我毁灭山河图之前解决我们三个人,我没有谈资。但如果没有这个本事的话。”我强制镇定的露出冷笑,“不信,你们大可以来试试。” 我小声的让白泽把母盒用刀把锁环砍破,然后从里面一把扯出了一张残卷羊皮纸,我只能够隐约看出着残卷眼皮子很不完整。 但是上面有黑线做的一些图标和纹路,我来不及也不知道这些黑线标明的含义,把羊皮纸拿在手里,威胁三大家族。 夜婆冷笑一声,不在意的道,“我不信你敢毁,不要忘了!你们古家同样也是八门之一,没有山河图,你们同样什么也做不成,古家几代人的心血就等同白费。” “古家,已经没了,当初是你们让古家灭族的,我不介意让你们一起陪葬。” 我至今不知道山河图到底是什么,不过我只要知道一点,这山河图对他们很重要,就这一点,足够了。 夜婆嘴里冷哼一声,就要直接上前来抢。 我心里一狠,没有废话扬手作势就要撕毁,瞬间就看到蛊娘子脸色顿变,情不自禁的往前踏出一步,夜婆也是神色忽然阴晴不定透露出了难以言喻的慌张。 第二百一十六章奶奶的故事(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慢着。” 阎老太婆沙哑的一声喝,传遍巨大的邢台广场,在弥漫的雾气里声音就像毒蛇往我耳朵里钻。 我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是心里露出冷笑。要是换做以前他们这种举动我会慌神,但如今跟这些老狐狸斗的久了,智商也长了不少。 这些老东西找山河图都已经不惜一切代价的地步了,又怎么可能不会在意。 阴幽的天气让这个阴城广场透露出阴森的气氛,缥缈的雾气里我就看到阎老太拄着拐杖,竟然步履蹒跚的朝着我走过来。 当走到我面前十米左右距离,她停止了,深深陷下去的漆黑眼窝里那双幽暗如一潭死水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我被她看的毛骨悚然。 不过很快,这个阎老太竟然笑了起来,露出已经有些残缺不全的枯黄牙齿,格外渗人。 “你这张脸,还真是跟那戈老太有几分相似。你的胆识和作风,也和她一模一样。”阎老太阴阴的笑着,自言自语道,“要论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姨奶奶。” 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奶奶,竟然是巫族人,而且跟这个阎老太是孪生姐妹。 “但是我可没有你这么贱的孙女。”阎老太双眼露出一抹追忆,说道,“想当初她一时无二,被誉为巫族百年一遇的天之骄女,所有同辈的翘楚都成了她的陪衬,只能活在她的光辉下。那时,她是多么风光啊。” “可惜……”阎老太把目光重新转而看向我,露出了极为满意的笑,“她背叛了巫族,成了罪人。” “姨奶奶只不过是用了一个小小计量,她就从枝头上的凤凰,成了过街老鼠。” 其实我无法明白,作为孪生妹妹的她,一直拼命的努力想要超越当年在巫族的奶奶,可是任凭她如何努力,跟奶奶的距离越来越远。 而每次看到的都是奶奶被众星捧月一般的光辉围绕,她内心的无力日积月累形成了不甘,怨恨,和极度。 以至于让她变得扭曲。 到如今提到我奶奶还充斥着一股深深的恨意。 恨意爆发的时候,我再次看向阎老太差点没被她的面容吓死,她的容貌成了骷髅,高耸的颚骨一张一合,充斥怨气对我说,“那些赞美和钦羡,本来就该属于我。要不是你奶奶,要不是她戈老太,我何必变成如今的模样,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白泽在一旁默不作声,但是他也同样被阎老太的模样弄的脸色起了变化。 苏邪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我我不能长时间拖延下去,不过现在我绝对有必要跟这个老太婆算算账了。 我松开苏邪,跟白泽把他放在地上平躺,然后站起来露出嘲讽,“所以,你就堕落的放弃了灵魂,目的就是超越我奶奶在巫族时期的辉煌,让那些赞美和夸奖都汇集在你身上?” 女人的嫉妒心理,真的是能够强大到放弃一切的地步。 “就凭你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么?”我毫不掩饰内心的讥讽。 我想到了村子里关于勾魂崖的传说,当初的爷爷就是在勾魂崖碰到奶奶的,只不过那时候奶奶浑身都是伤,已经奄奄一息。 肯定是当初奶奶从巫族脱离,被穷追不舍一直昏迷在了勾魂崖,机缘巧合被爷爷救了下来。 我的话打击了阎老太,不过这老鬼婆是老狐狸,竟然不怒反笑,“你嘴硬不了多久。” 我也不想浪费时间,收敛笑容道,“我把山河图留下,但前提是我们要离开。” “山河图和你留下,这俩个后生可以走,或者……都死。”阎老太冷冷开口,“你若还以河图为要挟的筹码,就失算了,你要毁尽管毁灭。我彼此为你而来,目的……就是要知道,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曾经侗族仙娘,从古家身上推算出了什么。” 这老鬼婆是铁了心,及时我毁了山河图的前提下也要抓住我,我看她是真的想要做什么。 侧目看了一眼苏邪的伤势,我知道如果自己一意孤行可能会牵连到他们。 我平静道,“我留下来,让他们走!” 白泽轻微的摇头,我知道他现在陷入两难的决定,一方面是苏邪的生死,一方面是我接下来将要面临的局面。 “我有办法的,你先带苏邪走。”我正因为如此平静,是因为我有底牌。 白泽低头看了一眼我手指上的戒指,沉吟了下,轻轻点头,他扶起苏邪后走出一段距离,侧头看了我一眼。 然后缓缓的走出阴城,阎家族人纷纷让开一条出路。 阎家,张家和苗家只是微微侧目看着白泽和苏邪离开,并没有阻拦。实际上他们的目的是河图,或者是因为我。 “侗族的红花还没有到么?”阎老太转头对苗家蛊娘子说道。 “快了。不过……”蛊娘子妩媚多姿的一笑,“事后希望你们阎家履行承诺才好。” 我倒是看出来了。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这些人的眼里只有永恒的利益,相互趋势。 阎老太正准备说话,不远处的夜婆突然开口道,“来了。” 正说完的时候,后方人群一阵吵闹,我抬头看过去,刚好看见两个穿着一红一青的纸人抬着一顶轿子撒着欢的往这边走过来。 那俩东西抬黑轿子很快的出现了我们的面前,一个苍老低沉而又透露出熟悉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 “烟子,好久不见了。” 我没有想到这轿子里竟然直接叫了我的小名,而是这声音竟然无比熟悉。我的心里一颤,一下就想起来了。 接着抬头,轿帘掀开。 就看到在林家峒消失的七奶奶,微笑的看着我从黑色的轿子里缓缓地走了出来。 我惊讶的有些后退了一步。 虽然,这也恰巧证明了为什么林家峒出事,只有七奶奶一个人安然无恙的合理解释,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她跟我说了侗族仙娘婆的事,她根本不是央女,她是侗族三位仙娘婆之一。 “烟子,你没有想到还会见到七奶奶吧,七奶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第二百一十七章泠修崖帝冠男(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七奶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没办法想象,这个在林家峒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太婆,竟然是侗族仙娘。 而我也隐隐猜测到,为什么我们家在林家峒隐居了几十年,纸人张家会突然找上门来。 我其实早就应该想到的,是七奶奶。 “不要叫我七奶奶。”她突然转过头呵斥一声,又笑吟吟的对我说,“你是古老三和戈老太的后生女。你们古家就该被灭族,死绝了才好。” “想当初我红花太婆,也是侗族年轻翘楚,被称为七仙娘子,可是古老三,都是因为他古老三那负心人。”七奶奶恶狠狠的说道,“当初古老三被那些家族追杀,若不是遇到我,若不是我未经人事被他那套说词骗了,他古老三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七奶奶跟我说了一个故事,是在古家被灭族之后爷爷从古家祖地逃走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爷爷被其余个家族的人追杀。 他的左脚已经费了,血流不止。 原本以我爷爷那种状态,是逃脱不了其他家族的追捕的,可要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遇到了当年还很年轻的七奶奶。 她当年还是侗寨里年轻的央女,爷爷当初年轻的时候生的俊秀,在加上当年的侗寨和苗寨这些村落都与世隔绝,生活在里面的人未经人事险恶。 被我爷爷一说是赶山遇到了土匪,那个年代是有土匪马帮,当初的七奶奶就把他带回了侗寨。 但是央女和侗寨里的侗婆是有预测能力的,要不是七奶奶当初是寨子里最年轻,而是被誉为是最有可能晋升成仙娘婆的人选。 当年的爷爷早就被赶出了侗寨。 也正是因为这种预测能力,才是真正的让爷爷逃脱了当年的追杀,不过却为侗寨后来埋下了祸根。 我不知道爷爷当初其实和七奶奶是有过一段感情的,在那段照顾爷爷的日子里,也正是因为这段感情让七奶奶鬼迷心窍,不顾族人反对一心保全当初的爷爷。 后来,为族人带去了杀身之祸。 “古老三说会带我走,可是我在寨子里等了十年,我苦等了十年。我用央女的能力去找他,可等我找到她的时候!”七奶奶笑的苦涩,但是充满了怨恨,“他已经和戈老太有了孩子。” “我恨,我恨……我咒他古三笠一生都不得好死。”七奶奶恶狠狠的说,“你们古家的人,全都该死。” 每个人的人生和经历其实我都不一样,我以为也自己的人生已经坎坷,但是转念一想。 白泽和米阳为了曾经的顾小北,他们俩同样因为一个人而选择了完全不一样的路,但是他们其实……谁都没有错。 就跟阎老太和我奶奶,我们没有办法指责谁对谁错,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曾经的爷爷也是。 但同样我也能够体会七奶奶对我爷爷的怨恨,他听信了我爷爷会带她走,在最美好的年岁里苦等了十年,从花季少女到人老珠黄。 看着别人比翼连枝,换做是谁,都会有怨气的。 “当然常三太奶就是因为推算古家而遭受到了天罚,当场身亡。在林家峒的时候,我也曾暗自算过,只不过无论如何只能推算出你九岁以前,你九岁后的命格就不存在了。” “这件事我本不想参与,可你是古家后生,你是古老三和戈太婆唯一的亲系,我倒是要看看你身上到底存在了什么惊天秘密,我也好奇你被遮住命格的那一部分,到底是什么?” 七奶奶完全没有了以往慈眉善目的模样,她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激动失去理智,大概是让她想到了埋葬已久的不堪回忆。 七奶奶把头望向我,目光里透露出深邃和阴冷,“满月仪式还需要几个时辰,你安心的睡会吧。” 她那枯瘦如柴的手轻轻一挥,从她袖子里飘荡出了一股香味,钻入我鼻息的瞬间,一股无力和深深的疲倦涌现出来。 我的身子一晃动,有些站立不住,眼皮就跟千斤石头一样抬不起来,眼前的景物出现了重影,越来越模糊,最后终于忍不住,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多久,隐约间,我感觉自己浑身酸痛的要死,等我再次苏醒的时候,眼前的景物笼罩在一片阴暗的雾气里。 此时已经是晚上,阴城里矗立在雾色中那些邢台若隐若现,飘荡的阴惨惨的雾气更加渗人,天空阴云浓郁。 我的整个身子都被铁链捆绑在邢台广场的巨大石柱上,使劲的挣扎了几下,我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 我昏睡后不知道这些人做了什么,阎家,张家和苗家的人都围着广场,只有七奶奶一个人闭目养神一般坐在最前面的椅子上。 我抖动铁链发出来的声音,似乎惊扰到了众人,不少目光朝着我看过来,我低头一看就发觉自己身处的环境有些迥异。 围绕着我这跟石柱的邢台地面,像是用木炭画出来一个很古怪的阵法,而是我前面多了一个贡坛,而在贡坛旁边有一个石缸。 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弄出来的,那石缸里装满了灰烬浑浊的水,我这一看就知道肯定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蛊娘子有点不耐,“还要多久?” 七奶奶闭目的眼睛睁开,撇了蛊娘子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天,“今天是阴日,没有满月。仪式发挥不了最大的作用!” 我抬头看了看浓厚黑云覆盖的夜空,隐隐的看到在一团巨大的黑云后面,出现了一团朦胧的光亮。 我心里有点毛毛躁躁的,感觉很不踏实。我嘴里小声的问泠修崖,“你是不打算出来了么?” “不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刚好能够借助仙娘婆看到一些东西!”泠修崖幽幽的说。 “什么?”我心里好奇泠修崖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的过去,还有未来。” 我更疑惑了,“你不知道吗?” “有一些被天机遮盖了,如果强硬的去窥视,会适得其反。” 我刚要继续问泠修崖,这时候突然就感觉邢台周围亮了很多,抬头一看一轮脸盆大小的月亮缓缓地从黑厚的云层里钻了出来。 “来了。” 七奶奶猛地抬头,然后说了句。 第二百一十八章泠修崖帝冠男2(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七奶奶说这话的瞬间,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知道重头戏开始了。 只见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所有人一下变得肃静。 七奶奶吩咐道,“不要耽搁了时辰,开始吧。” 这时候我就看到有几个纸人张家的人挥手间洒出了不少的纸钱,这些纸钱就跟死人出殡一样,被阴风一卷漫天飞舞。 贡坛两旁的轰的燃烧起了大火。 “呜……” 贡坛一侧法有呜咽的号角响起,深沉雄浑的声音让这邢台中的空气都泛起了涟漪,两旁燃着大火的巨型油缸微微颤抖。 这时,头裹着黑布的七奶奶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三支香在一旁的琉璃油灯中点燃后,嘴里开始默念密咒,双手举香与额相齐躬身行礼。“玉华散景,九气含烟,香云密罗,径上九天,仙娘侍香....” 随着老头念诵的声音越来越大,一旁抬着高香等候的阎家族人径直将香插到了贡坛大青铜炉里面。 高香静静燃烧,产生的烟雾笔直向上升去。 而就在要升出一定高度时,香雾开始如一朵盛开的莲花一般,除了花蕊般的一簇烟雾向天际悠悠飘去以外,剩下如莲花瓣的大部分烟雾则盘旋在我头顶上方。 烟雾不停流转,就是不离开阴城的上空,且随着烟雾的越积越多,光线也开始暗了下来。 我被上方的缭绕烟雾吸引而去,却没注意七奶奶已经缓缓登上了贡坛。 虽是鸡皮鹤发之龄,但是她步伐稳重,不一会便站在了贡坛上正对着绑在石柱的我。 只见七奶奶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的卷轴,慢慢打开,黑色卷轴中心同样纹饰着颜色为血红色异鸟的图案,黑色卷轴里包裹着一根巨大的白骨。 七奶奶抽出一把骨刀,缓缓的朝着我走来,我浑身不安的挣扎,瞪大眼睛恐惧的看着她宛如地狱巫婆的神色。 “烟子。我是侗族第七位仙娘婆,你记住,我的名字叫侗雨姑。”说完她抓住我捆住的手,在我的手腕处割了一刀。 我疼的浑身抽搐,但是七奶奶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血液顺着手腕滴在看那森白的骨头上,我看到了上面刻着我的名字。 围绕覆盖着一层层写满祷祝咒文的符文。 让人古怪的是这骨头仿佛极为贪婪鲜血,我的血液落在上面很快就被骨头吸取进去了。 烟雾越积越多,渐渐漫向贡坛。 整个空间仿佛又暗了下来,唯有地上流淌的烟雾在油缸火焰的照耀下波纹滚滚,仿佛祠堂已进入仙境一般。 “主祭祀舞!” “叮铃铃....”伴随法铃声的响起,七奶奶登上了法坛。 登上贡坛的七奶奶先是一言不发,整个人一扑向着贡坛的巨大香炉跪了下去,双手向前,上身下伏,前额贴地,开始低声诵念。 我仅能听到依稀的几个词语,但却根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是侗族祭祀的语言,源自侗族古老的传承,唯有仙娘婆能掌握。”阎老太神色露出追忆,仿佛是想到了当年常三太奶也曾动用过的这一幕。 七奶奶把那根骨头插入香檀里,然后就出现了惊奇的场面,缭绕的浓烟在头顶翻滚沸腾,而那香檀的烟雾却跟柳带一样飘荡钻入了那浑浊黑水的水缸里。 在那一瞬间我的头就跟解开了似的疼痛,但是七奶奶却猛地颤了一下。 “阴宴。”七奶奶盯着那黑水浑浊的大缸,不知道从那里面看到了什么场景,只听到她神经质的说,,“不对……这……” 七奶奶倒抽一口凉气,转头死死的盯着我,“你怎么会有两桩姻缘!?” 自顾自说完,七奶奶闭着眼睛在大缸旁掐算了一下,片刻睁开眼,“没有命格,只有死人才没有命格,怎么会这样……” 我就看到七奶奶有点神经质的喃喃自语,然后嘴里轻声不可思议的说怎么会这样。 但是没过多久,七奶奶似乎恍然大悟的睁开眼看我,震惊道,“我知道了。戈老太给你举行过一次阴宴!她……她的目的,是想用你这桩阴宴来抵消另外一桩不该存在的阴宴。” “你的命格,是被人改的。你们八门……是因为……”七奶奶似乎一下子就明悟了,然后厉声说道,“你们八门,跟你的阴宴有关系。只要看到你的阴宴宿主,这一切都知道了,我侗雨姑今天就要看看,你的阴宴宿主是何等存在,竟然还能拥有逆天改命的本事。” “以我侗族此任仙娘之声,呼唤……我的祭祀者……”七奶奶话语间,右手抬起,食指指尖咬破,露出了其下血肉模糊,直接按在了旁边祭祀的骨头上。 那暗红色的血瞬间就被骨头吞噬,但是在融合的时候,我就看到水缸那浑浊搅满灰烬的黑水,竟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澈起来。 渐渐地,我看到了在水缸里的底部,放着一面黑色的镜子,天空的满月很是明亮,投在水面透过镜子,似乎可以反射出一个人的前世轮回。 我以前听说过一些传闻,在古井里放一面镜子,然后在满月时候通过某种仪式,趴到古井旁边看水井里的镜子。 月光反射出来的投影,能够通过镜子看到轮回。 我不知道七奶奶到底从那水缸的镜子里看到了什么画面,但是我却看到她弯腰俯视的身影突然剧烈的颤抖,香檀里的森白之骨瞬间崩溃,她喷出一口老血,骇然的退后直接摔倒在地,双目凸起,露出难以置信之意。 她,看到了。 “怎么会这样……这……这……”倒在贡坛的七奶奶神色迷茫,带着惊恐,喃喃不断,整个人已经完全没有想象,如同发疯一般。 “发生了什么事情!” 蛊娘子,夜婆和阎老太看着这诡异一幕,皆是脸色顿变,立刻问道。 所有人都被一股躁动的不安包围。 “我在寻找她的轮回……我的仪式没有错误,我也的确看到了……可……可我看到的是……” 七奶奶身子一个颤抖,猛的抬头,在贡坛边缘一把抓住了阎老太的肩膀,呼吸急促,他的神色不再是迷茫,而是有了清醒。 只是这清醒竟然化作了滔天的恐惧,她看了一眼我,神色充满了惊天的惶恐。 “我明白了,不会错。”七奶奶死死的抓住阎老太,已经失去了理智一般,对着阎老太惊恐的发疯道,“放了她,快放了她,千万千万不要去招惹戈老太的这个孙女……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我看到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宿女(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看到的事情不能说,你们记住……千万不要……招惹……她……她是…” 七奶奶的喉咙就跟有什么东西堵塞住了一样,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声音,声音恐惧到了极致。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阴城上空祭祀一直缭绕着不散的烟雾,此刻却剧烈的翻滚,于此同时,整个天幕的黑云压城一般飞速的凝聚。 声势浩大的如同末日,那些黑云在翻滚沸腾间形成了千丈大的漩涡,一股滔天的魔焰从里宣泄而出。 七奶奶身子猛的抽搐起来,一把推开了那愣在那里的阎老太,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双眼露出癫狂。 一股让天地万物颤抖的气息,赫然间从这片天地凝聚出来,这气息强大到使得使人头皮发麻。 我看到在贡坛上,一团黑气如同波纹荡漾起剧烈的涟漪,接着隐隐的我双眼瞳孔收缩,我眼前看到的一切,超出了我的认知,超出了我的想象,让我似忘记了呼吸。 因为我忽然发现,万物在那身影凝聚缓慢成型的时候瞬间静止,在场的其他人,无论是阎老太还是蛊娘子,何等存在都成了蝼蚁。 连同飘落在半空的树叶,连同天幕形成庞大漩涡的黑云,仿佛这片空间的时间一瞬间被定格。 我看到,在七奶奶的身前,有一只黑色雾气的手,轻轻地一抓,直接将她的魂从肉身扯了出来,我看到透明的七奶奶魂魄惊天恐惧和不停地嘶吼疯癫的模样。 但是在那手轻轻一捏的瞬间,惨叫瞬间停止,像是胀大的气球,轰然的爆开。 那只手化为黑气飘荡,但是在这瞬间,阴幽圣戒爆发出从来没有过的强烈光芒,青光闪现的瞬间,一袭青衫的泠修崖直接出现在了我面前的半空。 他背对着我猛地抬头看向天幕。 我心神颤抖,瞬间抬头呆呆的看着,慢慢的看到一个似穿着帝袍的半透明黑气幻化之人,缓缓的从虚空凝视,随着她缓慢的出现,没有引动风起云涌,没有使得天地色变,但是一切万物都被静止。 一股让天地窒息的恐惧威压,扑面而来。 这股威压,如此刻生灵成为了蝼蚁,而眼前天幕走出全身缭绕淡淡魔焰黑气穿着帝袍带着帝冠之人,一道目光就可以让天地毁灭。 当彻底凝聚,那戴帝冠的男子 在苍穹之巅俯视而下,先是放眼苍茫世界,最后缓缓转视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神色冷漠,蕴含了寒霜,目中无情,一股惊人的气势从其身上散发出来,这股气势,如君临天下。 如他所在地方便是王土,这世间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让他的脚步有所停顿。 他要杀之人,便是君言一出,九死无生! 他要留之人,便是帝口开阖,天地遵从! 他所过之处,一切生灵都要因其而颤,那是一股霸道,一股至极的霸道与威严。 “宿女。” 帝冠男面如刀削,即使他身影虚幻,但冷静的看向我说出了两个字,依旧天威滚滚。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两个字,但是我能够清楚的感受,他是对我说的。 宿女!? 这到底是何等的存在,竟然语气里蕴含了法则和天威。一句话就能够让人魂魄奔溃,我从来没有如此的惶恐,哪怕是第一次见到泠修崖的强大。 我的心脏几乎都快要从嗓子跳出来,一切生灵都被他瞬间封印,唯有我跟泠修崖,在这片空间能够亲眼目睹这一切。 不过,很快帝冠男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目光透露出了万古冰寒,魔焰的怒火在双目里燃烧。 “本帝的宿女,汝竟敢与他人为婚!?”他的地位和独占一切的霸道,让天地暗淡。一句话落音,我耳朵里轰鸣声不断。 本帝!? 我心里露出滔天骇然。从未听到过如此狂妄的称呼,早知道哪怕是邪恶的黑袍泠修崖,也是以本尊自居。 本帝,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帝冠之人一眼似乎就能够看透万物,微微侧目间,把目光放在了半空上的泠修崖身上。 他幽幽开口,其声音不高,可每一个在出口之后都如雷霆,如从四面八方传来,如这苍天在言,对着泠修崖压下,“我脚踏万众生灵,汝竟敢篡改吾宿女之命,我抬手可遮天蔽日,汝有何资格见吾不跪!” 两个超级boss的正面爆发,让的此时一向温文尔雅的泠修崖,浑身爆涌而出磅礴的冥气,一股浩瀚无垠的至尊气势汹汹而起。 虽然这帝冠男让泠修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但是他是尊王,他是界主。 没有任何存在,能够让他跪下。 他抬首风轻云淡,一袭青衫猎猎作响,平淡开口,“普天之下。又有何人能让本尊跪下,区区一道残魂,尽管强大,但你……没有资格。” “宿女,只属于我帝铘鄍,本帝要看看。汝有何能耐,敢抢属于本帝的东西!” 帝冠男子声音冷冽,语气平缓但却锋芒毕露,狂傲的不可一世,但随着这话语出口,这片天空的黑云翻滚,汹涌轰鸣。我感觉整个脑袋都炸开了。 阴城里积压千百年的冤魂,似乎受不了这如天威雷霆一般的帝王声音,纷纷从阴城咆哮嘶吼的冲出来。 只见那帝冠男缓缓抬手一抓,轰隆一声,阴城那方圆千米的冤魂像是地龙翻身一样,冒出丈粗的黑烟。 仔细看,这哪里是什么黑烟,一张张狰狞扭曲的脸,无声痛苦的在里面挣扎,全部都是没法入轮回的孤魂野鬼,愣是让这帝冠男一把给拘了过来。 这几百上千年来累积的孤魂野鬼积累的巨大怨气,肉眼看见,足足凑够了七根通天的黑气珠柱子。 轰的一下,我耳边就像是炸弹炸开一样,一阵铺天盖地甚至丝毫都没有死角的鬼叫声传来。 我本来六神无主,吓的一哆嗦,这声音让我感觉自己五脏六腑全都翻了过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被抽出来,完全是不能承受的痛苦,捆绑的手我使劲伸出,死命的捂着自己的耳朵,感觉眼前一片模糊。 第二百二十章帝铘鄍 (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巨大的墨一样的怨气柱子,开始还能看清里面的鬼脸,但现在这东西弓起来,让整个空间都混沌起来,然后再帝冠男脚底下交汇,地底下轰隆隆的,有什么东西似乎就要破土而出。 这对于我来说完全是科幻的宏大场景,谁知道这之后会出现这种情况,面对这种力量,就算我们任何人多大的能耐,根本一点用都没有,我们根本就不是一种生物。 面对汇聚起来的庞大力量,泠修崖的头发被这股力量吹的飞舞,他神色透露出凝重,看见这天地异象之后。 脚底下画了一个圈,从青衫衣袖伸出长手,似乎是在空气中抓什么东西一样,一下一下,然后身影一晃就消失在了原地。 帝冠男弄的这阵仗仿佛天都要塌下一样,但泠修崖不仅没有退后,反而直接化为一道青光,赤手空拳,跟个竹竿子一样插了进去。 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 “本尊来告诉你,我……有没有资格!”我遥遥的听见泠修崖的声音,声如其人,也是凌冽干练。 帝冠男站在最中间,那每条怨气柱子上同样出现了一个穿着帝冠的男子,在中间的那个是本体,现在身体慢慢的往上升起,脚底下有什么东西就要出来了。 谁能想到这跟那滔天的延怨气柱子相比像是蝼蚁一样的泠修崖,抬头看了下那柱子,那阴风吹的他在庞大柱子面前很渺小。 但就是这么一个弱小的背影,却爆发出震动天地的能力。 我当时瞥见一点,感觉很不好受,害怕泠修崖会出事,但是狂风怒号,我张嘴根本就发不出一点声音。 下一秒,泠修崖抬手,轻飘飘的一指碰到那怒翻的怨气柱子。 就一指。 丈粗的柱子轰然碎开。 那怨气像是开闸江水一样,瞬间将泠修崖的身影吞没,百鬼千鬼万鬼齐出。 可那宣泄盖顶如同涛浪的怨气过来,那人就像是定海神针一样,任万鬼哭,怨气重,我自岿然不动。 如山。 帝冠男厉害,厉害的只手就能将阴城整个乱葬野鬼给召起来,不管是凶魂还是恶鬼,但泠修崖依然恐怖,大道至简,伸手一指,愣是开天辟地一样,将那些孤魂野鬼从哪来打到哪去。一个翻腾如海,一个不动如山。 “这就是泠修崖巅峰时候的力量么?”我轻轻地呢喃,有些骇然。 …… 虽说这片界域泠修崖和帝冠男交手是与世隔绝,但此时此刻,在不知距离这里多少万里,一处冰寒的深渊地底,在晶莹的一座冰山王座石台,一袭黑袍的泠修崖闭着眼。 从他的四周不断的有黑丝的气息如黑烟一般渗透冰层钻入他的七窍,但是在某一刻,他蓦然间睁开眼,眼眸睁开时里面有红芒一闪而过。 但是同样有震惊,他猛然的抬头似乎能够透过无尽冰层看到遥远万里之外的场景。 “这股气息,第二宿主……这是第二宿主。他……”黑袍泠修崖有些凝重,语气略微震惊,“他竟然出来了。” 黑袍泠修崖一向的狂傲不羁和邪恶此时透露出凝重,他嘴里默念道,“不对,这只是一道残魂。” “一道残魂,怎么强大到如此地步,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要是本体出来,以他目前的状态,根本就不是其对手。” “该死!”黑袍泠修崖低声暗骂,“这个第二宿主,超出了本尊预料。他若是提前苏醒,那么本尊的计划?该死的。” 黑袍泠修崖面色非常阴沉,“这力量已经强大到半步踏帝的程度了,恐怕唯有第四山海界主地藏王佛能够相抗衡。” “如果不斩三尸,不渡无量劫或许有机会,可如今他的状态,一旦第二宿主彻底苏醒,他……必败。” “他死了也就死了,可偏偏本尊不能让他死,他要是死了,那么本尊……该死的,你一个堂堂的七山海界主,你实力这么弱,你谈什么恋爱,你谈就算了,你就不能找别的女人么,不就是女人么,你找个普通一点的不好,非要找这个被人定下诅咒命格的。” “你个弱鸡尊主。” “不行。”黑袍泠修崖猛地站起身,“虽然本尊不在乎他的生死,但他跟本尊是同源,要是他的女人被抢了,也就等于本尊的女人被抢,这事要是传出去。” “本尊一向的风格是看上什么就去问,不给就直接抢。女人也是如此,本尊可以抢别人的女人,但别人来抢本尊的,此事……决不能忍。” “就是不知道红衣的他,苏醒了没有。”黑袍泠修崖强制的让自己平静,重新的坐在冰台上,轻声道,“此事暂且不提,本尊倒是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来布置实施一些计划。” …… 而此刻。 阴城内,我看向天空翻滚的雷云逐渐平缓,阴城的风暴也渐渐显然,当漫天尘埃落定。 整个阴城已是千疮百孔,那悬崖峭壁竟然崩裂,巨大邢台广场撕裂了无数沟壑,无数石柱横七竖八,甚至半个阴城都在这一击下被摧毁。 唯有,我们所在的这一块地方,依然如故。 泠修崖因为曾经渡阴人五衰之劫,导致修为下跌,体内留下了很严重的伤势,而他一直在恢复。以前的他,断然不可能拥有这么恐怖的力量。 雨过天晴一般,天空虽然阴暗的如同修罗地狱,但是空气平缓下来后,就只剩下那两道矗立苍穹的身影。 帝冠男黑气形成的身躯已经有了虚幻,但这并不代表他虚弱。 “你身上有冥界的气息,本帝已经很久没有碰到像你一样的对手了,你……很强。但,仅此而已。”帝冠男的声音不洪亮,但此时在这片天地却犹如雷霆,滚滚而来,传遍方圆数里。 “你敢用你跟她的命数来抵消篡改她与本帝的命格。宿女,只属于我帝铘鄍,无论你是冥界何等存在,本帝的东西,你敢要,就需准备足够的代价……天涯海角,你逃不掉……”帝铘鄍缓缓开口,其身体外的黑气凝聚的衣衫,此刻正快速的消散。 他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是他被仙娘婆推演之术打击,感应到他的布局出现了一些偏差。 他之所以亲自赶来,就是要看一看,是谁敢动属于他的东西,敢篡改他的布局。 此刻,他看到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约定(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惜,这道残魂只能承受施展本帝的一击之力……不过在本帝的一击之下你都有了伤势,你……太弱了,不值得我来此一看。本帝倒是很想知道,见识了我一击之力后,你还敢不敢,拿走属于本帝的宿女。” 帝铘鄍声音回荡中,其身体外的黑气衣衫全部消散开来,渐渐地如同出现之时那般,身影隐退消散在了天空之上。 我心里已经被惊恐骇然取代,难以形容自己所看到的一幕场景,也不知道这帝铘鄍,究竟是何等强大。 我仿佛间,又想到了当初在幽冥鬼市从冥境看到一个帝冠男,站在尸山血海的苍穹台上,整个世界是黑暗的,只有数之不尽的鬼魂咆哮嘶吼。 而他,则是透露出一丝茫然的望着星域天空。 我愣神间,铁链被一道青光斩断,我从石柱上落下的一瞬,泠修崖化为青光揽住了我,从定格住阎老太的手里拿过山河图。 接着,化为一道青光直冲而去。 虽然泠修崖一言不发,我咬着嘴唇心里五味杂陈,但是我能够感受到泠修崖的气息絮乱,透露出了一股虚弱。 他在帝铘鄍那一击下,并非如他施展那么轻易,而是……有了伤势。 出了秦岭,我在秦岭附近找了一个土旅馆略做休息,我已经提前跟白泽有过联系,他现在已经回了静海市。 而苏邪被傩门的人接应,带回了傩门家族。但是他的伤势没有大碍,只不过因为傩神面具耗尽了他的精力,让他取下面具的瞬间被傩神反噬了。 这次魔鬼城之行,虽然得到了河图,但是我们都吃了大亏,后面的事情白泽说需要从长计议。 一切,等我回静海后再做打算。 幽冥墓,魔鬼城,昆仑宫……如今只有巫神殿了。 目前苗家有一张河图,古家的河图下落不明,而现在我手上有一张,巫神殿里只剩下最后一张残卷了。 这一切的谜题都在飞快的浮出水面,纠缠无数人的生死,也是时候该水落石出了。 我放下电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转头却看到泠修崖静静地背对着我站在窗户边,外面的月色很亮,他静静地眺望着,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帝冠男的强大,超乎想象。 我知道那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即使在如今泠修崖的状态下,如果有一天真的面临,他……不是对手。 我知道那时他会面临诸多复杂的局面。 我从后面伸手轻轻地揽住了泠修崖,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我侧头紧紧地的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上。 “泠修崖,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我贴着他的后背,轻轻地呢喃。 他浑身轻微颤了一下,但却没有开口。 我的鼻子一酸,有些忍不住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如果有一天我们都无能为力了,我们就解除婚约吧。” 泠修崖微微侧目,没有动怒,很平静的说,“你可知道,有些人没有在一起之前不曾心动,可在一起后,就放不下了。” “我会和你接触婚约。但……”泠修崖镇定开口,“是在我灰飞烟灭之后。” “他的确很强……”泠修崖沉默转过身,轻轻地捧着我的脸微笑道,“但还不足以让我畏惧。” “竟然以与我有了婚约,你便是我的女人。除非你毁约,不然……没人可以从我身边把你带走。以前如此,以后……亦是如此。” “所以,我不许你再乱想。”他抬手,轻轻地的勾了一下我的鼻子。 其实到现在,很多事情经过推敲就足以让我知道很多事了,我的命格是注定了,而且是帝铘鄍早就设置好了。 他称我为宿女,被宿命选中中的女子。 奶奶是阎家的人,她不姓戈。奶奶还有我爷爷,甚至侗雨姑三个人的纠葛,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 而凭借奶奶的本事,是应该从我出生就给我算过,并且知道我的命格是被安排好的,她应该算出了凶相。 因此在我九岁那年。 她跟孟百川给我举行了另外一场阴宴,目的就是要顶掉抵消我跟帝铘鄍的命格。 而泠修崖,其实一直在篡改我的命数。 不让我按照命运的轨道发展。 如今这一切很多事,都已经浮出水面了。 我在秦岭山附近休息了两天,在此期间订了飞往静海的机票,这次在阴城并不是没有任何伤势,趁着这两天的整顿,我认真的思索的这几天发生的事。 两天后。 我回到了静海,我给我妈打了电话。大概是因为在三生观发生的事,我爸妈现在知道我的一些情况,也没说什么,就说要小心一些。 我跟白泽碰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长话短说。 我还是很担心苏邪,但是白泽说他已经没有大碍了,而且我们也根本就没有休整的机会。 苏邪是傩门之主。 他跟我们这些家族不一样,傩门的传承也跟这些家族不同,傩门是血脉传承,血脉越纯就会供奉傩神。 而为了保证血脉的纯净,傩门历来不会与外通婚,这其实也有很大的弊端,就是傩门的人非常稀少。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我把河图递给白泽保管,然后他跟我说需要回古家祖地一趟。 “当初古家被灭族,古太虚曾发毒誓。古家族人死后不如轮回,甘愿成为亡魂,生生死死不出古家祖地!外人者,不能踏足古家祖地一步,踏入者……将受古家亡魂不死不休的报复。”白泽跟我说道。 当初白泽跟我简单的提到过古家当初被灭族时候的悲壮和惨烈。 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整个古家上上下下一千多族人,尸山遍地,看着族人在眼前一个个倒下,古太虚心里的悲壮和滔天愤怒可想而知。 古太虚死前,曾发诅咒。 非古家族人者,踏入古家祖地,将死无葬身之地。 白泽分析道,“河图应该不会在你爷爷手上,他不可能不知道,河图对其余家族来说有多大的诱惑力,而古家祖地,是放河图最好的选择。” 白泽说的非常有道理。 当初的爷爷从古家逃脱出来其实差不多就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也就是太爷爷(古太虚),可能为了保留一丝古家血脉,也可能不想让河图落入其他人手里。 从而让爷爷拿着河图逃离古家。 第二百二十三章万鬼幡(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暗红色的巨大石碑。 世世代代古家族人的鲜血,这是血脉相互牵引的仪式,看着这一幕,我的心里非常震动。 情不自禁的,我伸出手去碰触石碑。 可是刚一碰到这石碑上,我的耳边猛然的传出疯了一般的哀嚎和愤怒,无数滔天的怨雾发疯似的卷动。 我吓得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我送你一场造化,把你的血融合古冢内。你就是完整的古家族人了,我古家的万鬼幡,只有真正的古家族人才能使用。”身后黑暗中的声音徐徐传出,“那上面原本是收集天地无数亡魂炼化成的幡魂,如今其内不仅有天地亡魂,还有世代守护古家祖地的古魂。” “我古家族人死后亡魂,都在万鬼幡上。你是古家后人,只有经历过古家传承仪式,万鬼幡才能被你所用。我知道你这次前来是为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河图就在这里。传承后,带古家走出祖地,你是古家之后,古家亡魂将会庇佑你。” 身后那沧桑腐朽的声音,竟然透露出了一丝疲惫。 沉默。 我望着矗立在前面的暗红石碑许久,然后没有犹豫的掏出匕首,划破了掌心,把自己的血以这种古家世代传承的仪式,沾染在了上面。 血液留在石碑上,我这次的手碰触石碑却没有前行那种排斥的能力,反而一股浓郁的悲凉从这石碑上传递出来。 我感受到了。 我清晰的感受到古家族人的苍凉,我的四周此时其实已经是怨雾滔天,在黑色如墨的阴雾里,漂浮着一张张男女老少的脸。 如果我不是古家人。 我相信他们会捍卫不死的冲过来把我撕的粉碎,可是现在随着我的血液融合传承,通过融合古家族人石碑清晰的感受。 他们的悲凉,他们的愤怒,他们在……哭泣。 当初古家族人负面受敌,尸横遍野,我能够想象当初多么惨状,太祖庙内无数尸骸,古家亡魂的悲愤。 我竟然情不自禁的流了眼泪。 当我从石碑上收回手,画面消失,但是周围的密密麻麻的尸骸并没有消失。 我转身往背后深处的石椅走过去。 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忽然停住了,火把照射的光亮下,根本就没有白胡子老头。 那石座上,只是端坐靠着的一副骨架骷髅,身上已经快烂没的破布衣服,还有缠绕的蜘蛛网,头顶依稀还有没有脱落的头发。 我看到了,他的膝盖处,放着一个已经铺满尘土的盒子,在石座旁边,插着一面黑色画着骷髅头的旗帜,而且已经有些破烂。 “太爷爷。” 我望着石座上端坐的骷髅,心里忽然窒息一般的难受。 我从来没有来过古家,可是随着血脉传承,这里却让我感觉无比亲切,因为我流着古家的血脉。 因此那满地的尸骸,就像是自家的亲人一般,让人心里弥漫挖心的痛。 这石座上的尸骸,我已经知道了。 他是古家族长,古太虚。 我举着火把,冲着尸骸深深的鞠了一躬。他生前庇佑古家,死后依旧和古家亡魂,守护着这片古家的祖地。 “而关于魔国有另外一个传说。”白泽沉思了一下,说,“不止是在藏经出现过魔国,在天竺梵文里也记载过。” “魔国有一位魔主,一千年前曾在西域藏地的沙漠出现一座庞大的古老国度,但是后来却在一夜之间魔国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不要跟我说,山河图和这个传说中的魔国有关系。”我半开玩笑的对白泽说,但是心里很不舒服,满脑子想的都是阴城里面看到的壁画。 “历史很多是被神话的,我也只是推测。况且……你不觉得这其中真的有很多线索,是指向西域么?”白泽摸着下巴露出沉思的神情。 我想了想,眯着眼睛有些恍然大悟,“你是说,鬼面人?” 我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那些鬼面人来自西边。 而西域,也正是西边。 “还有阴城壁画里那群从沙漠中走出来,那群穿黑色祭祀服饰的人!还有站在沙丘上的女子,还有那座黑石城堡。” 白泽可以说很仔细了,正因为他发现了这些细微的线索,所以才耗费大量时间去翻阅古籍。 我想到阴城看到的第三幅,在一座昏暗庞大的城楼上,天上的月是红色的。 四周都有狰狞可怖的魔像,还有很多骨骸遍布,黑色的烟雾飘荡在昏暗的城堡,在城楼上有一个穿着黑锦龙袍的男子,他头戴九连帝王冠。宽大的锦袍散发出让万界颤抖的帝王之气。 “魔主?魔帝!”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果这一切真的推测的不错,想到那帝铘鄍,自称本帝,他难道是魔国的魔主? “山河图,很有可能是魔国的地图。只不过被那群黑色祭祀服饰的人,分成了四份,分别藏在四个不同的地方,如果凑齐河图,我们就能够找到千年之前的魔国所在?”我的心脏嘭嘭直跳,感觉自己是在说神话故事,但是我碰到的事情,从帝铘鄍,从泠修崖开始,那一件不是神话? “我们只能做个推测,这件事太过于神话。其实关于魔国的记载,我翻阅了大量典籍,少之又少。从魔国的出现到诡异消失,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白泽补充道,“而且,这不能排除是藏经和天竺梵文虚构出来的,毕竟为了普渡芸芸众生,要知道经文里很多都是构造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白泽分析和顾虑是正确的。 首先即使清楚鬼面人是来自西方,但不一定就是西域,更不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魔国,而壁画里从沙漠走出来的黑色祭祀服饰和沙丘上带着银面具的女子。 也不一定是西方的沙漠,在我国很多地方都有沙漠存在。 魔国是否真的存在还是两回事。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即使存在那么魔国也已经消失了一千多年,那么他那么强大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而那些穿黑色祭祀服饰的人又为什么要把山河图分别藏在四个地方,鬼面人跟魔国有什么关系。 这其中更重要的是,八门这些族人,怎么会跟这种传说中的存在扯上关系!? 第二百二十四章无人车(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里面其实不管从什么角度去思考,总会循环的绕进一个走不出来的圈子,而且都是死结。 “先不要思考这些事了。我们没有时间耽搁了!”白泽规划了接下来的行程,其实他的建议是让我不要去。 但是在阴城里,不管是长生老道还是他们所掌握的信息,这一切其实跟我都有数不尽的关系。 尤其是阴城里,古家祖玉成了钥匙。 而且我也知道自己必须去,我是其中的一员,我不能自己一个人独自的坐在这里,况且现在我有自保的能力,甚至最后白泽要是真的碰到什么脱不开身的麻烦。 我也可以帮上忙。 “我不能干等着。”我的态度很坚决。 帝铘鄍的事情跟我有关系,竟然他称我为宿女,那么或许迟早一天我们是要碰面的,而阴城壁画上那些画面,无不显示,这一切和帝铘鄍有联系。 他就是第二宿主,也是我另外一桩婚约的契约者。这些足以有理由让我必须冒风险去弄清楚。 我不想永远躲在别人的背后。 “准备一下吧!我们即刻动身。”白泽点头,他没有反对,实际上说不定我会在这件事上能够提供很大的帮助。 我看了白泽规划的地图路线,竟然是在西宁。 西宁古来就有“西海锁钥”之称,在古代是羌族人的聚集地。 白家和苏家族人已经安排了人手前往根据地点。这次不仅白泽,白枫已经提前去了西宁。 可以说除了留守一些白家族人看守白家,差不多这次都出动了。 我们先去西宁,在路上白泽就告诉我说,西宁其实是昆仑山脉下来的另一个大支脉——祁连山系中的一系。可以说算得上是风水十分奇特的。 除了黄河之外,还有长江,澜沧江都是在这里发源而出。三龙聚尾,皆不可分,腾九霄而不散龙气,是绝对聚气的宝地。 我们会在西宁停留做一些补给,随后我们会通过格尔木河,通往柴达木盆地,进入青藏高原腹地,从古藏族自治区中南部进入唐古拉山附近的三圣雪山。 我其实心说还能抱着旅游,反正路费白家少爷报销,但是等真的到了西宁,然后查了一下路线和海拔,我就觉得头脑有些发昏。 作为一个生活在低海拔的南方人来说,当海拔高度超过3000米后,你就会觉得喉咙有些干燥起来。 我在西宁酒店规划路线,白泽负责补给和联系白家人。 我大致的算了一下,我们走的是青藏线,从沱沱河到柴达木盆地,中途经过格尔木河,进入腹地后然后去南部还要穿越一些雪山峡谷,全程差不多一千多公里。 白泽花高价雇当地熟悉路线的司机,但是没人敢接。 这条路,自从青藏线等修通后,就很少有人跑了,现在一路上根本见不了几个人。 车走过去,像是进入了荒漠,车子这么开上几天几夜,别说人影,连个动物都看不到,人光憋都憋疯了。 所以这条路,别说一般的司机,就是经常跑长途的老司机也不敢接,谁也不敢拿命去开玩笑。 如果没有熟悉路线或者去过的司机,即使是让白家人自己闯,遇到一些突发的天气原因,他们本事再大,在自然灾难下也是不可能应对。 为了这个事我跟白泽在西宁又耽搁了两天,最后是白泽在西宁的长途汽车站向开车的司机打听,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肯花钱,总是会碰到不怕死的人。 经过介绍,我们联系上了一个叫老海的人。 他以前是送货资跑长途,专门从西宁跑青藏线,唐古拉大雪山他去过两次,知道路线。 “你们来的这个季节不适合,雪山上的雪很脆,容易雪崩,而且从青藏线到柴达木盆地那段路不好走。我也早就不跑长途了,要不是现在急缺钱,我是不会跑这条路的。” 老海的声音有些低沉,说话总觉得阴森森的,他说自己的喉咙以前得了喉癌,动过刀。 老海大概是因为长年生活在高海拔地区,皮肤很黑,而且非常干燥,嘴唇都已经有些开裂,给人一种营养不良。 白泽这个人做事非常警惕,害怕是一个根本就没有去过的人为了钱瞎折腾,他问了一些青藏线的事,还有沱沱河到唐古拉途径的路程,这老海说的头头是道。我们就放心了不少。 “我需要在原定的价格上,多加两万。我不能百分之百保证行程的安全,万一我要是出了事,我得替家里老小像好后路。”老海犹豫着跟白泽开口。 这些跑过长途的人,看人都很准。 要是我的话,碰到白泽这样的人,我也会适当性的勒索,毕竟这青藏线如今没几个人敢跑。 而且就算白泽穿的普通,但是从气质一样看出他肯定不是普通人,不会没有钱。 白泽眯着眼打量了老海,然后点头,“先付一半,另外的得等到目的地。” 老海表示理解,问,“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白泽很果断。 “就你们俩?”老海又说了句。 白泽一顿,然后抬头看了看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东西和物质我们会准备。” 老海犹豫了下,点头道,“成。” 我们走的是南线,青藏这地方环境很差,我们这一路上,经过的大部分地方都是无人群,尤其是无人区,阿里地区,每隔几百公里都不一定能看到一个人,更别说加油站了,所以车上要多储备汽油,不然汽油耗尽,我们就只有在高原变成人干了。 其次就是衣服。 这一路,我们要穿越冰冻层、冰大阪、冰河、大雪山,海拔高,还冷,所以要准备一些驱寒的衣服。 要带一些抗高原反应、日常用的药品,比如治疗止泻的、消炎的、治感冒的、头疼药,以及治疗高原反应的氧气瓶。 最后就是食物了,带一些高糖食物,在高原上最实用。 隔天出发,车子跟随着车流,很快驶出了西宁,看着马路上明晃晃的路标,渐渐地人烟罕至,到处都是粗劣的山石,干燥的沙石地,在一个个光秃秃的小山上,到处飘荡着风马旗。 我看到有牧民放牧,也看到了牦牛,穿着藏族民族服饰的姑娘,一个个藏族孩子坐在草地上,高远红的小脸蛋都是红扑扑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无人车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大概是我从来没有到我这么高海拔的地方,起了一些高原反应,感觉呼吸很不舒服,而且头昏的厉害,想干呕又吐不出来。 迷迷糊糊的随着车子晃动,我趴在后面睡过去了,也不知道多久,等我糊涂的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车窗外天已经黑透了。 我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白泽,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衣,外套脱下来盖在了我的身上,这地方已经很冷了,他头靠在椅背闭目养神,不知道睡着没有。 我把衣服替他盖上,我头有点昏昏沉沉的,转而看着窗外的夜景,外面是漆黑的夜,干干净净的天空,月亮像眼睛一样注视着我们。 远处野地里忽明忽暗的闪烁几盏孤独的灯光,周围很安静,大马路上很久才经过一辆车,呼啸的风声像有人在夜里窃窃私语。 老海一言不发的开着车,看到我醒过来,还侧头冲着我笑了笑。 我问,“到哪儿了!” 老海看了看旁边的白泽,然后把目光放到车前方,回,“马上就进入无人区了。还早,如果我们中途不耽搁,明天可以赶到的。” 我问他要不要休息一段期间在赶路,老海笑了笑说,“不用,以前我跑长途,从格尔木到西藏,新疆都跑。一天一夜不睡觉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不算什么。” 晚上有些冷,而且我也睡不着了。 老海看到我们这里,就问,“你们跑这么偏远的地方干嘛。” 我说,“我们是来旅游的。” “旅游?”老海笑了笑,然后说,“我上车的时候看了,后备箱有一把长刀。” 我撇了白泽一眼,知道那肯定是他的屠城黑金。 “防身。” 我用一个根本就不算理由借口糊弄。 “也没啥。”老海说,“来无人区和戈壁滩,或者是这种地方的人,要么就是那些富人家没事干喜欢找刺ji,要不就是贩毒的,还有盗猎的,有一些犯罪的人也会逃这些地方来,不敢出去就待在这种地方,没吃的就抢过往的车辆。” “其实对我们来说青藏线最怕的不是天气,而是那些半路抢劫的罪人,走这条路,没几个人敢。” 听完后我半开玩笑的说了句,“你觉得我们像那种人?” 老海侧头看了我和白泽,尤其是在白泽身上打量了很久,然后摇摇头,说了句,“都不像。” 我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老海大概是一个人闷的慌,看我没有睡意,就跟我说了一些青藏线无人区的事情。 我们半夜回到柴达尔盆地,那地方就是戈壁滩无人区,老海跟我说要是晚上在无人区走,看到前面有人拦车还是叫你。 你都不要管,因为青藏线无人区后,环境非常恶劣,死人那都是常有的事情,你在戈壁滩转悠一圈,能看到不少的人骨头。 “以前同行有个新手司机,从沱沱河到格拉尔镇,经过无人区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戈壁滩公路旁边有好几个女的拦车。那新手司机叫这荒郊野岭有人,而且无人区运气不好一两天都看不到一辆车,他就准备停下捎他们一程。” “也亏的那小伙子眼尖,准备靠边的时候撇了一眼,吓得他感觉一脚油门窜了出去,事后他回忆说,有个长头发女的把脸盖住了,车子准备停的时候带动了气流,把那女的头发吹的掀开了一些。那新手司机刚好就看到了。” “那盖住半边脸的女人,头发下那张脸都烂的不成样子了,而且更恐怖的最旁边一个穿黑色裙子的女的,新手司机说那裙子下连腿都没有看到,就好像是飘着的。” 我听的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老海故意编造这些东西吓唬人的,前面进入无人区了。 老海说新藏线上,有时候会发现一些车子本来好好的,突然就拐进了车祸,甚至翻进了悬崖,就是被鬼搭车,迷住了眼。 跑夜车的老司机都有些迷信,神神叨叨的,我就当他是在编故事,不过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舒服。 我也不想继续说下去了,心口有些发闷,昏昏沉沉的躺在后座,没有睡过去,只是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在半梦半醒之间摇摇晃晃。 都不知道跑了多久,车子一个急刹让我差点摔地上,我起来就看白泽也醒过来了,而且神情有些凝重,我看老海明显是有些紧张的。 “怎么了!是不是快到了?”我问。 “没有。”白泽摇摇头,说,“我们碰到了点麻烦。” 我心里有些紧张,四周看了看发现都是黑的,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什么麻烦?” “前面有辆车!”白泽指了指。 我揉了揉眼睛,然后使劲的往前面看,但是前面白蒙蒙的,看不清楚,只能够看清车灯照的一小块地方。 白泽说,“无人区了,我们进来后就起了大雾!” “怎么突然起雾了?那么大的雾!要不要停一会。”大半夜起雾气,这个时候开车是很危险,万一没看清楚开出公路了,外面是陡坡和山沟,那就完了。 我在这种无人区没有生活的常识,说出口后老海就说道,“这种天气,你敢在这种鬼地方停车!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看到没有,前面雾气里有辆车。” 我眯着眼认真的看前面朦胧的雾,一会儿果然就看到有一辆车若隐若现的在雾气往前行驶,而且是一辆很老旧的巴士,我看都已经很破旧了。 “都这么晚了,这地方怎么会有客车。” 这种巴士其实就是山村里的公交,以前我从湖南到湘西去恩施就是这样的巴士。 “你没看出有不对劲的地方吗?”白泽坐在副驾驶,认真的看着浓郁的雾气。 我往前面看,但是雾气很厚,根本就只能够看出那巴士在雾气里往前走,根本就休息不到其他的。 “没有车牌!?”我猜测到,这种汽车是有公司的,而且运营时间不可能超过晚上九点,只有黑车才敢这样跑了。 “以前从沱沱河到格尔木的确有这种巴士,可从修了青藏铁路后,就没有了。而且这里是无人区,不要说半夜,白天也不可能走这条路线!更关键的……”老海看在前面黑乎乎的雾气里的巴士,说道,“你没看到吗?前面的车连灯都没有开。” 第二百二十六章鬼车(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海这么说了,我背后就麻了一下,随即再往前看我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前面的车什么灯都没有开。 深更半夜就跟幽灵一样竟然在雾气里行驶。 老海把我最不愿意听到的一句话说了出来,“这是辆鬼车。” 我有些紧张,万一这要是前面的车突然停止或者朝着我们冲过来,那我们就完蛋了。 这时候前面的雾气淡了一些,老海往右边靠了一下,然后加了一下油门,我们从那车旁边超过去的时候,我侧头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我浑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从车窗看进入车里是空的,驾驶座上根本就没有人。 我心里毛乎乎的,害怕身后那辆鬼巴士会一直跟着我们,白泽也头昏后视镜看了看。 “嘿,不打紧不打紧。看上去那巴士没有人,其实里面坐满了‘人’,这柴达木盆地取消这种长途汽车,该地铁,因为以前开巴士出了不少的事故。” “翻车了,一车人全都死了。可是那些人还不知道自己死了,以为还在车上。这种鬼巴士,会永远开下去,没有尽头。今天我们是‘运气好’,碰上了。不要管就没事的。” 老海说这种鬼巴士以前听同行说起过,不过也不是每次都能够看到,可能我们看的这辆鬼巴士,说不定是十几年前在这条路出了事故的。 车上的人死了阴魂不散,这巴士会一直在这条路开下去的。 说的起劲,老海跟我们说了这地方发生的很多怪事之一,都已经有好些年了,老海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早上11点左右,从青藏线上传来消息,一位总工在青藏线上翻车死了,这个人在青藏线上算一个重量级的人物,他的死非常可惜.本来死了也就死了。 可是事后传出来的消息让很多人陷入了一片恐怖中。 事情是这样,在他翻车的那天(周末)上午9点左右,他老婆在家看电视.突然有人敲门.他老婆就去开门,门外站了一个女人,30岁左右,穿的干干净净,但显的不土也不洋,有点怪怪的感觉.还没等她老婆开口,那女人就说道:”太太,请问你家有鞋吗?把你家的鞋给我一双行吗?” 很多人知道现在这样上门要东西的乞丐很多也很烦,他老婆也以为是乞丐,所以当时想都没想就把门给关了。 那人也没再敲,可过了一会,他老婆越想越不对,乞丐不该穿的这么干净啊? 乞丐上门一般都是要口饭要点钱,哪有要鞋的呢?? 再说了,当是也没见到那女人光着脚的啊?? 那老婆越想心越慌,就打开门去看,哪有人了? 她又敲邻居家的门问邻居!说没有乞丐去她们家要鞋的.她老婆这时就觉的心里很不舒服,但哪点不对又说不上.于是她就往她家打了个电话。 他老婆老家是农村的,有点迷信。 她把这件事给她妹妹说了.她妹妹说,这件事绝不是好事,等她把这事算一卦,算好马上打给她。 大概过了半小时,电话打来了,她妹妹第一句话就是:“快!快把那人找回来!” 她老婆说:”那人早找不到了,怎么了?不好吗?” 她妹妹急急地说:”姐啊,这是一个特凶的卦.那人不是问你家要鞋吗?”鞋”,就是”邪”啊!!你家有极邪之气,那人是阴间的使者,她来问你家要鞋,是给你家最后一次机会啊,现在你把她赶走了,邪就没要走,那你家……” 说着她妹竟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 他老婆一听就摊了。但再怎么说她老婆也是个知识分子,虽说心还是莫名其妙慌的不行,但还是强作镇定。 结果,到11点过,青藏线得电话就来了。她老公,出事了。 我其实不愿意听这种鬼故事,说真的,这种事在城市问的士的司机,他们都能说上一堆,不过大概是老海这个人开车太累了。 差不多在柴达木盆地无人区走了一个晚上,到早上的时候我们进入了青藏高原,一望无际的平原,还能够看到平原后的雪山。 我们是在一户藏民的住户略微休息的,随着海拔越来越高,我的高原反应也有些加重了,下车的时候蹲在旁边干呕了半天。 我只吃了几粒药,从藏民住的帐篷走出来,白泽问我好点没有,我点头说没事。 白泽突然朝着远处看了一眼,跟我说,“这个司机有点问题!” 我偏头,就看到不远处靠着车老海对背对着我们不在看手机,我倒是挺好奇的,赶紧掏出手机,发现这地方竟然有信号,只不过很差。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白泽说他从昨天到西宁见到老海的时候,就把老海的照片和问到的资料发给了驻扎在西宁的白家,然后不出半个小时,白泽就知道了。 老海的资料和他说的完全不一样。 “他一直在找有信号的地方。暴露我们的位置。”白泽注意的很仔细,要是我的话肯定不会查到细节,毕竟这一路我自己折腾的够呛。 难怪会在这里停车,我记得昨天在无人区的时候,是没信号的。 “我们要不要把他赶……” 我话还没说完,白泽摇头,“没这个必要,况且我们还要一段时间。”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想到老海昨天问我的话,我现在感觉他是在从我嘴里套出什么。 我们继续赶路。 下午天色快黑的时候,我们赶到了唐古拉镇。我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头昏眼花,最后只能把氧气瓶弄上。 白泽说我们快到了,经过唐古拉雪山后大概两个小时,就会到朝圣的三圣山,但是我的这个情况加上天色,我们决定在这个镇上休息一晚上。 白泽很担忧我的情况,我其实坐不得长途车,加上高海拔,在平息了几个小时有所恢复。 晚上硬是逼迫自己吃了一些东西,然后糊里糊涂的睡过去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有些迷糊的刚进后堂屋,我就发现里面坐了很多人。 白泽面无表情,而很显然站在另一边的一群人是一伙的,让我微微皱眉的是,老海是在一旁,围着坐着的一个跟白泽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子。 还有一个女的,我看到的瞬间就微微收缩了一下。 竟然是叶小钗。 第二百二十七章圣山,鬼山(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其实在我从房间门口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住在场所有人的眼光了。这里七七八八的应该有十几个人,我看他们的服饰都是一样的。 应该都是叶家人。 而且老海也换上了叶家人的服饰,这让我很惊艳,不过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个老海是叶家安排进来的,其实从昨天白泽说过这个老海有问题。 我一直在留意,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赶尸人。 坐在叶小钗旁边的那个男子没有盯着我很平淡,反倒是叶小钗站起来冲我笑道:“好久不见。” 我深吸一口气,转而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叶小钗没有觉得丝毫尴尬,“我们叶家势力单薄,秦岭的事情就没有插手,但是巫神殿我们不能在看着了,其实我们在西宁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从你们到西宁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所以,你们就安排了一个眼线。”我撇了一旁的老海,嘴角淡淡一笑。 “但其实我们并没有恶意。”叶小钗解释道:“上次我从见到你的时候,就说过了。我希望我们能够交换情报。” 我看了旁边的白泽,发现他气势一直都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从他的态度来看,对于叶家人显然是不太像理睬的。 “我可以向你透露一些,在你们来后阎家。苗家,张家都已经来了。他们的目的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 我不再继续交谈下去。 最后。 不知道白泽在打什么注意,但是我知道这些人是甩不掉了,上午九点的时候我们准备出发,在外面停了五六辆性能很好的越野车,都是叶家人一路尾随过来,物资很充分。 跟叶小钗一起的那个跟白泽年龄相仿的人叫叶秋,其实各个家族里面的一些人物白泽是了解过的,他们手里相互都有一些资料。 这个叶秋虽然外表俊朗,但是人有些阴郁,很善于用一些诡计,是一个绵里针,心狠手辣。 我跟白泽是在队伍的中央,前后都是叶家人,这个用意其实不言而喻了,而且这次车上就我跟白泽两个人。 我见识过唐古拉雪山的巍峨,那拔地而起的雄伟和壮观,白泽说这里应该是整个青藏的龙源之地,也就是龙头的位置,龙身绵延千里。 按照风水来说,其实不管是墓穴或者是建筑,修建在这座雪山应该是最合适不过的,那些黑色祭祀服饰的人应该也知道。 不过不管是昆仑宫殿,幽冥墓,魔鬼城,又或者是巫神殿。其实这些都没有按照风水学来建筑,甚至有一些地方是完全悖论的。 所以也就导致这些地方成的万恶之地。 “这样的目的也很明显,如果真的按照风水学术修建,一些盗墓摸金的有寻龙定穴的本事,如果找到了很有可能藏在里面的山河图会被盗走。修建这些地方,把山河图藏着的黑衣人,是不希望这些事情发生的。” “他们其实就是为八门修建的。” 我也知道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那些人的来历,不过很显然这些东西是为了留给八门的,但是让我唯一很不解的一点,竟然八门知道有这些地方,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 “以前是时机没有成熟。”白泽神秘一笑。 “什么?”我不太理解白泽说的时机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换个说法,其实现在想起来,我觉得八门都在等一个时机的出现。”白泽看了看我,然后不再继续说下去。 我刚要继续问话,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惊讶住,张了张嘴但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看到天空竟然开始在汇集大片大片的乌云,黑色的阴云翻滚不休,因为青藏高原的海拔,让我觉得自己离天很近,阴云密布的时候气势很吓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满天乌云不停汇聚。 但是车队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继续跟进了一个多小时,我都有些想吐了,白泽却突然说:“到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我顺着他的眼睛看前面,只见仿佛在天际尽头,一望无际荒凉的草原后面,有很多小雪山,不过在那些小雪山的簇拥下,最中间有三座耸立而起的雪山。 那三座巨大的雪山巍峨雄壮,仿佛能够直入云霄。 不过望山跑死马,我们差不过开了一个小时在到雪山底下,下车后我们准备整理物资,我们要翻过小雪山才能到,在雪山上过夜没有经验是会死人的,不能马虎。况且我们还要找寻巫神殿的入口。 整理好后,我抬头看天,这时候天色黑暗,荒凉的草原上刮起了冷风,而且响起了滚雷,打雷这种天气很不适合行动,弄不好是会出现雪崩。 要是遇到大雨和大雪,行程就会更加艰难。 而且人在雪山上走已经很费力了,人是不可能负重很多物资,一些东西我们需要借助当地藏民的马匹和牦牛。 我们找到了一位老藏民,他有足够的马匹和牦牛,不过眼抬头望着天空的雷云,他摇头抽着当地的土烟,穿的很厚的藏服嘴里用不太利索的普通话说:“不能走,这种天气上圣山是会出事的,天雷是守护圣山的神灵,这是神灵感应到有恶魔来到圣山而做出来的警告。” 老藏民说的半知半解,夹着藏语我有些听不懂,只知道他说圣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说完还指给我们看。 老藏民这样指,我们就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这些阴云好像全部都汇聚在三圣山这片天空,而回头看很远的地方却没有半点,老藏民说这是神灵在守护圣山,警告靠近的恶魔。 这些藏民虽然很多类似走马帮,给外地人冒险或者侦察队,旅游者托运行李赚钱,但是他们也很信这些,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藏民。 不过老藏民说完后,叶家就有一位年轻的后生高傲的走出来,扯着嗓子不悦的说道:“老头,登个破山,不就是要加钱吗?说个数,钱有的是。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那个人说完我就看到旁边的白泽皱了下眉,然后站在他们队伍前面的叶小钗叶很不悦的回头撇了那个年轻人一眼,后者一下就缩了脖子。 “你们对圣山不敬,是会受到神灵的惩罚的。”老藏民很生气,牵着牦牛转身就要走。 第二百二十八章圣山鬼山(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泽这个时候赶紧上前,轻声的对着老藏民说:“我们是为了寻找圣山山神给我们指引一条避开灾厄的深渊道路。” “你们是朝圣者?”老藏民回头望向我们。 我知道一些朝圣者,朝圣者有不同的信仰,他们的朝圣之路都是通往他们内心认为最神圣的地方。 老藏民嘴里默念了一些藏族,然后睁开眼对我们摇头,“神灵守护着神圣的三圣山,现在感应到了邪恶的气息靠近圣山才会做出这样的警告,你们这些人里有人藏着邪气,会引来恶鬼,圣山是不欢迎的,就算进去了也会把大家害死。” 这老藏民说什么都不肯带我们进雪山,后来说了一句,我们要是这样进去,肯定是出不来的,然后牵着牦牛就走了。 没有牦牛和当地的藏民作为向导,我们不敢贸然的进这种大雪山,没有经验遇到雪崩和一些雪坑,再大的本事都会出事的。 不过我们运气好,在下午的时候路过一个走马的藏民,看上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头发已经有根根竖白了。 因为现在条件好了,很多城里人喜欢到这里来旅游,他是新加入这行的,不过三圣雪山他没进入过,毕竟这里最有名的是唐古拉雪山。 但好歹是做导游的,也是本地藏民,知道在雪山上行走的忌讳和一些该走不该走的地方,我们也没有什么选择了。 虽然经验比不了,但总比我们这些愣头青要好。 年轻人胆子也就大,在叶家人加了足足三倍价格后,这个藏民面色经历了三种变化后,终于咬牙点头同意。 他叫扎西,藏族里的意思是吉祥,但是他让我们叫他小马就行,以前他出去在城市打过几年工,虽然依旧带很重的口音,不过说的话我们都听得懂。 我们换上了防滑的雪地靴和冰鞋,套上了厚厚的羽绒服,然后把东西都放在牦牛身上。 当小马挥动着鞭子驱赶牦牛的时候,前面的却一直不肯前行。我们非常无奈,只有帮着一起拉着领头的牦牛往前拖。最后硬是连拖带拽才把牦牛拉动起来。 小马望了望雪山,纳闷的自言自语道:“奇怪了,难不成是牦牛看到了什么东西?” 小马很顾及我,因为等会上雪山后要步行,他让我坐到马背上去,我也没拒绝。 渐渐的我们可以看到了一些雪堆,也就走进了雪山的最边缘。这里的气温已经有明显变化了。 小马在前面牵着领头的牦牛,嘴里唱起了藏族的歌谣,时不时的还喝了青稞酒,然后跟我聊天,说我们这个年龄的女生很多,但是大部分来一次就会哭着回去了。 雪山不是那么好进的,有些地方藏民都不敢进。 小马很喜欢跟我聊天,但是明显不喜欢叶家那帮子人,他跟我说他们有一种不善的气息。 我裹着大衣坐在马背上左右晃动,低头对小马说前面唱得是什么歌? 他笑着说这是格萨尔王传中关于古拉雪山山神是的一段。 歌颂的是斯巴侨贝拉格神,他是西藏所有雪山的神,是伟大的格萨尔王的父亲,是美丽圣洁的龙女果萨拉姆的丈夫。他前面在祈祷伟大的山神为我们带来吉祥。 小马虽然没有老藏民那么根深蒂固,但是从小生活在大雪山下,对于圣神的雪山都充满了无限敬仰。 他们崇拜雪山,信奉雪山。 随着我们前进,地面上的雪越来越厚了,而且可以看到巨大的冰层,不过此时的天气很暗,而且阴云很厚重。 小马看了看天就跟我们指向远处进入雪山的山谷,说道,“这天气是要刮大风了,要是遇到雷云天气。搞不好有雪崩,我们今天就在那山谷旁边扎营,那里是背风口。” 接近山谷附近后,我们选择了合适的地方扎营,从马背下来我就问小马,大概我们从这里到三圣山需要多久。 小马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对我摇头,“这个得看天气,要是好的话正常两三天。遇到冰川和雪坑,还有刮大风,就说不好了。” 我点了点头,小马把牦牛和马背上的物资卸下来,白泽过来给了我一个对讲机,让我先拿着,然后就准备去帮小马卸物资了。 不过就在这时候,身后不远处突然一阵吵闹,我回头看了看,发现在远处叶家那些人都围着,我连忙放下手头东西,冲到后面一看,居然是他们队伍中的一个男的躺倒在地上,脸憋得紫红,不停的在吸气,有些缺氧窒息的感觉。 我一看这是心脏病发作,这些人也真是的心脏病都敢来爬雪山,看来这真的是一群缺心眼了。 叶小钗蹲在身在那个人旁边检查了一下,估计呕吐过了,浑身一股酸臭味,然后从医药箱拿出了几片镇痛药。 他不停的吸气,但就是无法真正的呼吸到空气,如果再不做处理就只有玩完了,我身后白泽走过来轻轻地扯了我衣袖,让我不要管。 叶小钗检查一下然后就起身站在了一旁,叶秋皱了皱眉头,吩咐道,“我们不能带病人进山,把物资留一些给他,让他一个人下山开车回去,其他人继续赶路。” 这话实在是太冰冷无情了,让那么一个病号一个人回去,不等于是宣判他的死刑? 那人眼看是不行了,大概是临死前的挣扎,听到这话伸手想要抓叶秋的裤腿,但是叶秋转身径直的走了。 其余人也都默不作声,叶小钗抿着嘴,不过也一脸无力,叶秋从人群出来的时候还特意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很自然的微笑。 像是在跟我打招呼示意一般自然。 我救不了他,也不可能救。 虽然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面前死,心里多少有点悸动,但他不是苏邪和白泽,我不想多管闲事。 我回头跟白泽去营地扎营了,搭建帐篷和煮一些热食,吃东西的时候我坐在一旁,白泽过来轻声的跟我说,“晚上睡觉的时候拿着对讲机,不要离我有五十米距离,要是遇到麻烦随时联络。” 我点了点头,知道他是担心叶家那些人。 我说,“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巫神殿?” “等进入三圣雪山后,会找到的!小心那些人……”白泽轻声说道,“他们一直在沿途做标记。” 我其实也看到了,叶家在后面总是在地上摆动什么,不过我知道白泽其实也在做标记。 《阴美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阴美人请大家收藏:()阴美人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九章鬼影(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沿途路线一些暗语,我知道从阴城吃了暗亏后,这次白泽不在一样的问题上吃两次亏。 白氏家族如今除了白泽的父亲白琅天,里面的一些家族很少出面的长老级别人物都已经准备多时。 在后面接应甚至跟随我们一路沿途做记号的,可以说差不多是白家所有的精英都整装待发。 其实也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我们不跟白家的人手一起进入三圣山,不过这个原因白泽说的很简单。 前面探路的人不能太多,这就很趟雷一样,遇到问题要是前面的人全军覆没了,连个救援和接应的都没有。 虽然白泽说的有道理,但我总觉得这跟他和白家本身的关系有一些联系。 不过白泽跟我说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苏邪也正在赶来的路上,或许苏家的人会比白家更快。 我不知道白泽是怎么跟苏邪联系上的,但我挺担心苏邪的情况,刚要问话,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就看到叶家有一个人惊恐的从远处跑过来喊,“不见了……小六不见了。” 他说的小六,应该就是被叶家抛弃在后面的那个病人。 “怎么回事?”叶小钗从帐篷里走出来,急声问道。 “我……我觉得外面天冷,想去看看小六,把他带进帐篷取暖,结果我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小六不见了,地上的那些物资还在。” 这叶家的人看来也并不都是冷血动物,听说赶尸人对死人敬畏,对活人冷漠的,这个叶家人看来良心未泯。 说完,叶秋可能感觉事情有些变故,跟着其余叶家族人纷纷赶了过去,我跟白泽也过去了。 走过去后才发现那个叫小六躺着的地方只有一个痕迹,雪地上有留下来的物资和吃的,但是他人不见了。 叶秋蹲下来检查了一下,然后说了句,然后皱了皱眉头。 其实,我们都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地上有一排很浅的脚印,那脚印跟人的一样,但并非是人的,比人大了很多,而且是赤着脚,因为脚趾的痕迹都能够看的很清楚。 “这些是什么东西?” 叶家看到了一排走向山谷外的脚印,有人惊恐道。 我心里觉得麻烦了,白泽也凝重的看着雪地里的脚印,然后蹲下身用手去量了一下,叶小钗不确定的在旁边说,“会不会是小六自己走了?” “不是。”白泽说道,“以这脚印的宽度,这个人……最起码有两米。” 白泽这样说就很明显了,因为小六的身高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最多一米七。 “有人在跟踪我们?”我用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语气问。 白泽摇头,然后站起身就顺着这个脚印追了出去,放下叶家很多人也都跟了上去,不过我们在山谷外面不远处,脚印就很古怪的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山。 我们折身返回到小六失踪的地方时候,看到小马蹲在雪地脚印旁边,不停的磕头,不知道是干什么,头埋进雪地里浑身都发抖的厉害。 我们走过去问,小马半天哆嗦的跟我们说,“这不是人的脚印,这是雪山上的山神,是山神。” 其实小马嘴里说的山神,就是雪山上的雪毛怪,因为忌讳藏民忌讳都会说是守护雪山的山神,就跟山村一些说鬼打墙,会说大仙们在围墙类似的意思。 藏族雪山上雪怪的传说由来已久,不过小马没有看到过,他只是听说山神就跟人一样,是生活在雪山上,而且从不会出雪山。 我们的士气受到打击,四周找了找,但是天越来越黑,气温下降的很厉害,风也越刮越厉。 我们只有放弃寻找,回到自己扎营地。白泽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我问他怎么了,他做了一个习惯性动作:“这些人之中有着很奇怪的气氛。” 我问道:“什么气氛?” 白泽绷紧着神情说:“他们好像在等待某个东西,而且他们有着一种类似死亡的气氛。” 果然,到了夜里天气变得十分恶劣,风大的几乎可以瞬间让人的耳朵吹的失去知觉。 虽然我们在吃过晚饭的时候也做了最后的加护工作,但是窝在帐篷里。依然感觉到大风的肆虐,仿佛可以把帐篷一下子吹散。我们躲在角落里,试图用自己的体重做最后的加护。 这种感觉非常的恐怖,闭上眼睛还以为自己在地狱的深渊。 小马很担心自己的牦牛和马,但是现在风刮的那么狂也没法往外走,我听到他念着藏语的经文。 渐渐的我像听到有雨滴打在帐篷上的声音,一下子雨就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我能感觉到在大雨中还夹杂了许多石头大小的冰雹或者雪块,大块大块的砸在帐篷的顶上。 小马缩在最里面时不时的喝着白酒来提高自身的温度,白泽还在看地图,嘴里念叨着什么乾坤山水之类的词。 沉默再一次包围了我们,外面的风雪大的几乎像是鬼哭狼吼一般, 我没多久就回自己帐篷钻睡袋睡觉了,下半夜的时候,我是被冻醒的。 而且下半夜感觉想上厕所,我摸索的起身。就在我稍微打开帐篷的拉门的时候。 突然帐篷外面出现了一个人影子,他的体积十分的巨大,但是从轮廓上大概感觉可能是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蹲在我帐篷外面。 我当时有些紧张,以为是叶家的人。 但是就在这时候,在外面黑暗里的牦牛和马匹有些不安的躁动起来,我就隐约看到帐篷在的黑色影子一下闪开了。 躁动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拿起手电筒,一掀开帐篷,迎面就刮来一阵狂风,我手忙脚乱的拉上帐篷的拉链。 帐篷外的风大得几乎都让人开不了口说话,一张嘴冷风和雪块就灌进了嘴里,在大雨的冲刷下我能感觉到其中夹杂着许多的冰雹颗粒,打在脸上疼得要命。 这时候这时候叶家的那些人也醒了过来,我看到白泽也从帐篷走出来了。 “怎么回事!?”叶秋冷着脸问。 “好像有人。”其中一个叶家人开口说道,“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帐篷外面有个人,不过一下就消失了。会不会是来偷我们物资的。” 说这话的时候,叶秋把目光放到了我跟白泽身上扫视了一眼。 第二百三十章惊魂夜(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去看看东西。”叶秋吩咐,自己钻进帐篷把其他人都叫了出来,想要看看人都在没有。 不到一会儿人都出来了。 对面有通话机,那个去不远处帐篷检查物资的人对话说物资还在,没有丢东西。 不过说着说着,信号突然间就断了,任凭怎么拍打机器,都只剩下了嘶嘶响的电流声。 叶小钗拿去对讲机喊了几声,没有回应,半天那个人都没有回来,我们有些着急起来。 “老海,秃子!你们俩去看看怎么回事。” 叶秋吩咐道。 老海就是叶家安插的那个司机,这次他们俩人非常小心,大家一个个拔出了枪,小心戒备着,一个接一个鱼贯进入车里,可是里面就像是泥牛入海一样,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 这事情真是出邪了! 叶小钗对着报话机气急败坏地喊着,那边只有嘶嘶叫的电流声,她气的把对讲机摔在了地上,话机狠狠摔在地上,提着伞兵刀就要去亲自查看。 这时候,在旁边的叶秋却一下子拉住了她:“你不能去!” 叶小钗有些恼火:“我不去,你去?!” 叶秋冷冷地说:“我也不能去。” 叶小钗更加恼火了:“我们都不去,你想让我们的人都死在半路上是吧。” 其实我一直以为叶秋是叶小钗的哥哥,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叶秋只不过是叶家族人一员,只不过是叶家一位长老级别的儿子。 不过他头脑非常灵活,而且善于用计,在叶家年轻一辈的地位颇高。 叶秋看了我跟白泽一眼,说:“我们都不去,让他们去。” 接着,他麻利地拔出了手枪,对准了我们,冷冷地说:“你们可以选择,要么去,要么就死在这里。” 叶小钗有些着急,赶紧拦住了他:“不要忘记了,叶家是怎么吩咐的,她不能动。” “那是苗家和阎家,我听说他们去秦岭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告诫八门千万不要动古家这跟独苗。古老三已经死了,戈老太婆也不知去向。” “不能动她?”叶秋冷笑一声,“我倒是很好奇,动了她能怎么样。” 他扬了扬枪,挑衅地问我们:“你们还有一秒钟可以选择。” 话音未落,他就扣紧了扳机,下一秒子弹就会毫不犹豫地朝我们射过来。 这时候,白泽阴冷的看了叶秋一眼,眼中掠过一抹杀机,不过随即他冰冷的说道:“去!” 说实话,长了那么大,我还从来没被人用枪指着过。 我知道我们现在处于被动,而且不能离开这个队伍,现在离开队伍我们回不去。 白泽让我走后面,他带着我往前面走,我拿着手电筒。 我跟白泽进入了物资帐篷,这边已经有些远了,不过扫视一圈东西都还在。 但是突然我觉得我背后好像被人推了一把,一个没有站稳就向前方冲了出去,白泽见状连忙试图拉住我。 但是我还是猛地打了趔趄,我猛地回过头看,有些畏惧的道,“看到了吗?有人在后面推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们连忙回头看去,白泽握住刀柄,拉着我往帐篷靠近。当我们猛的掀开了帐篷的时候,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什么人。油灯倒是摇晃了几下。 白泽回顾四周对我说道:“这里有人来过。” 我疑道:“前面的确有人推了我一下,那个身影也的确出现了,但是为什么我们一进来它就消失了呢?” 他仔细的看一边周遭,行李有被翻动的痕迹,甚至很多东西也被人翻了出来。看来真的有人是盯上我们了。 “会不会是其他家族的人?”我沉吟道。 白泽摇了摇头“不能确定,也许是叶家那帮人。” 我纳闷道:“他们要偷我们什么东西?我们这里的东西他们都有。” 白泽说:“我们手里有河图,他们或许是冲着这东西来的。” 我焦急的问道:“那些东西丢了没?” 白泽说:“没丢,东西都在。” 我跟白泽又在附近扫视了一圈,地上只有很多凌乱的脚印,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回到扎营帐篷,叶家人都一脸疑惑的望着我们俩。 “你们怎么回来了?”其中一个叶家人冷声开口道。 我冷笑一声,“东西都在,我们看了一圈当然要回来。” “他们人呢?”那个叶家小平头继续语气不好的冲着我们问。 “我们哪知道?”我反问。 “他们都没有回来,你们没找到他们之前,不要回营地。”小平头扯着嗓子吼。 我没说话,但旁边的白泽猛地抬头,眸子微眯间止不住的杀气,仿佛只要他说一句话,白泽就会直接动刀杀人。 “你……”那小平头被白泽盯着,嘴巴里的话戛然而止,指着他说了半天没说出一个所以然。 “别以为有阎家,其他家族就不敢动你们,白家不够,加一个苏家。真的要灭你们叶家,阎家到时候会不会出手帮你叶家还不好说。” “别惹我,惹烦了。我会杀人……”白泽拉着我就转身进入了帐篷,那小平头气不过还要上前,被叶小钗瞪了一眼。 白泽一向睿智,而且透露出冷峻高冷,我不怀疑如果继续下去,他会直接下杀手,即使对方有枪,但是我不认为对方不会一点代价都不付出。 我们在这里动手,哪怕叶家真的能够赢,但是再杀他们几个人,那么赢了也等于输了,毕竟后面的路程还有很长。 白泽清楚这点,叶家也清楚这点。 叶秋看着白泽进入帐篷的背影,嘴角微微的勾勒出了一抹弧度,只不过这一抹弧度有些寒冷。 第二天,天还没亮小马就爬了起来,他很惊讶我们居然没有睡觉。我们又不能告诉他我们这是为了防贼,只有说没办法睡着,他喝了一口酥油茶嘲笑我们说:“你们这些城里人太娇贵了,不过还是得睡觉啊,否则你们撑不下去的,我们还得走好几天路。” 不过小马去给牦牛喂吃的整理东西的时候,着急的喊我们过去看,当时我们去看才发现,在我们的周围营地里,密密麻麻的脚印。 就好像是昨晚上有人在围着我们营地帐篷来回跑一样。 第二百三十一章死亡之地(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个发现让我们都一阵恐慌,因为这些脚印都是赤着脚的,而且很明显比普通人大的多,况且人类也不太可能赤着脚能在雪地里走。 小马非常担心,忧心忡忡的去检查马匹和东西,不过发现一样没丢让他安心了不少,但是回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向了我。 他过来抓住了我的肩膀,脸色十分的惊恐,说了一大通我听不懂的藏语,最后才挤出几句汉语说:“你背后怎么会有山神的手印?你见到过山神了?” 我一下子没听明白,白泽他们也走了过来,看着我的背后,我连忙脱下外套,衣服上有一个黑色的掌印,手掌大的出奇,如果不是有五指我还以为只是一大块黑色的污渍。 我突然想到昨天被人从后面狠推了一把,难道就是那个怪人的手印? 小马的眼神有些躲闪,他结巴的说:“算了,你们干脆回去吧,再走下去会出事的,被山神盯上的人进雪山没人能活着出来的。” 我心里挺膈应的,不过我没有时间想这些,而且我们也必须进雪山,这是我们最后的一次机会,也是关乎整个八门和我身上的秘密。 就算我不进去,其他的家族也会。 “没事。这件衣服不要了,我把它扔在这里就可以了。” 小马瞪了我一眼,口气有些僵硬的说:“不是这个问题,你身上的印子没了,但是山神记住了你的气味,它会跟着来的。” “不走了。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了,从进山开始我们第一天就遇到了山神,进雪山的时候那阴云就不是一个好兆头,我是被钱冲昏了头脑,要不是我家吉娃治病需要钱,我肯定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带你们进来的。” “不能走下去了,白天山神都在雪山的雪坑里躲着,它们晚上会跟着气味过来找你们的。我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走下去会死的。” 小马非常懊悔带着我们进山,蹲在不远处一个劲说不能走下去了,就算现在回头,他把交付的那些钱退给我们,也不能再走了。 我上前开导了半天都没用,但是那边已经在整理装备了,叶家人过来的时候,小马说什么都不动身,然后牵着马匹就要回头。 但是没想到叶家那小平头说了几句小马不听,就直接掏枪了,我一看情况不对立即就挡在小马前面。 “你们干嘛?”我质问道。 说我圣母也好,道德婊也罢,我只是觉得进山之前我们欺骗了小马,而他只不过是做向导,他这样做也是担心我们的生命。 我本身对很多人的生命已经漠视了,可以说只要不是威胁我的朋友,换做其他家族的人,我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但这件事跟小马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家里生病的孩子还指望他。 小平头冷声道,“这件事由不得你,你可以选择要么带我们进山,要么现在死了我们自己拖着你的马匹和牦牛进山。” “我给你们十分钟思考,十分钟后启程!”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后,然后转头去整理装备了。 小马坐在了雪地里,他脸都吓青了,大概是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游客,不过现在他应该也知道,我们这些人都不是游客了。 我去劝慰小马,但是很明显这个时候他连我也不太信任了,他本来就很忌惮那些人,咽了一下口水,念了几句经文然后说:“伟大的圣山之神一定会保佑我的。” 我们继续赶路。这时已经完全的进入了雪山,双目所及就是那纯白的世界,我们本来想要给小马也弄一副雪山镜,但是他有他们的老办法。 用牦牛的毛发做成的隔离镜,不知道效果好不好,不过他说他用的很不错。他习惯的用手搓了搓戴在身上的嘎乌,然后对着银色的雪山默念几句, 我们进山口有一片巨大的经幡,迎风飘扬,小马给经幡献上哈达,然后供上酥油和糕点。 他说这是给三圣雪山的山神献贡,我们一个一个通过了经幡。 其实走雪山和爬山差别太大了,爬山好歹可以有树枝做支撑点,但是雪山完全就是要靠自己的体力。 必须要手脚并用才能够完全划开架势,走几分钟所有的人都开始不同程度的呼吸困难。此时嘴巴干渴的让人无法忍受。 而且祸不单行,我们在快中午的时候,遇到了暴风雪,没有在雪山上经历过暴风雪是没办法形容那种感觉的,就跟在沙漠遭遇沙层暴。 耳边想起来的声音都是呜咽如同鬼哭狼嚎的风声,吹的人根本就站立不稳,我们经过一大片的雪原空旷地。 暴风里根本听不到任何多余的说话声,而且风大的睁不开眼,在凄厉如鬼叫的风声里,我只感觉马匹和牦牛很不安,而且不肯继续往前走了。 小马大声吼,不停的拉绳子,后来他在暴风雪里对我们喊,“我们遇到雪坑了,有裂缝。大家小心,不要掉进去,不然就出不来了。” 他的声音在刮起的寒风里若隐若现,我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大概是这些动物对环境的警觉比人高,感受到这片雪原上有冰窟窿和裂缝,所以不肯往前走。 我用手挡住眼前,在暴风雪的冰天雪地一片雪原当中,艰难险阻的往前缓慢的走。 走了一会儿,忽然从队伍后面寒风中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然后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喊,我也没听出来,只是大风里有人在喊停。 我们连忙转头去开口说道,艰难的往后走,这个时候风雪里不知道谁在喊,“怎么回事?” “好像有东西,扬子被拖进去了!”有人颤抖着声音开口说道。 这雪原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雪下面就有可能是裂缝和天坑,这些山脉里有很多裂缝都被雪盖住了,小一点可能折断腿,大一些一旦落下去就别想再出来。 甚至后面离的远,这么大风雪掉下去都不会有人知道。 “什么东西?”我的耳朵里都灌了雪和风,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听不清楚,等不清东南西北了。 有人继续喊,“不知道,没看清楚!” 小马从马匹前面过来,我眯着眼睛看到他脸色变的很差,愣了一下,大声喊,“是山神,是山神出来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死亡之地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鬼哭狼嚎的风声让我看不清其他人的样子,这时候叶小钗吃力的吩咐,“后面的很紧一点,不要找人了。继续往前走!” 寒风里小马哆嗦的念诵经文,白泽走过来抓了他一下肩膀,让他赶紧带队走。 大概是知道不能在这片雪地继续停留,小马赶紧艰难的踩着厚雪往前面带路,白泽只好去赶马匹,嘱咐我跟在他身后,不要走其他的路。 我张嘴想要跟他说话,但是嘴巴一张雪和风不停的灌进来,风太大了,我只能冲他点头。 可是走不远,忽然从队伍的后方又传来一声惨叫,我的心里一惊,风里有人停下来继续大声说道,“到底怎么了?” “又进去一个,少爷,又进去一个!”另外一个人开口说道,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怖。 “说清楚怎么进去的!”叶秋也变脸色了,这时候强忍着内心的焦躁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我就看到一个黑影从雪里钻出来,一下子就把他给扯里面了!”那人无比恐惧的开口说道,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别去找,把枪掏出来,往前走,碰到了开枪!”叶秋开始感觉内心有些不安起来。 我听到风雪里有人在喊,但是声音很轻微,感觉隔的很远一样,我其实现在才发现,这些不惧怕鬼神的家族,在这种大自然的灾难面前,其实也脆弱的不堪一击。 可能我们都是如此,他们的身后个个精明,走出社会都是顶尖级的人物,但是在这种险地,完全就是被动,跟被屠宰的牛羊没有区别。 这时候我身上的虫女和一些手段,其实根本就没有用处,包括白泽的屠城黑金和阴神,只有戒指不停的给我传出一些能量。 我知道泠修崖一直在,这也是我为什么能够走到这一步的原因,要是真的凭借我本身,我估计自己早就垮了。 我们继续艰难的往前走,就跟趟地雷一样,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踩到什么,这种内心的恐慌和煎熬让人发疯,而且牦牛和马匹好像也受到山神气息的惊扰,这时候不在是往后退,而且往前不安的冲了。 没过多久,我就听到后面又有人喊。“出来了,山神出来了!” 我回头看,发现自己的视线都被风雪给挡住了,狂风大雪里我根本看不到什么,而叶秋则开口大声的吼,“开枪,开枪!” 接着我的耳边那似万鬼哀嚎的声音里,传出了鞭炮声音,因为风雪的声音太大,压过了枪声。 那边一边开枪一边四散惊恐的往这边跑,我转过来看到白泽不停的张着嘴好像在和我说什么,但我耳朵灌了一些雪渣子,风声里我根本什么都听不到,大叫,“啊,你说什么。” “……”白泽的表情特别的紧张,对着我不停的摆着手,张大嘴巴吼着。 “我听不到!” 我用力的叫了一声,这时候我发现,原本飞奔跟过来的叶家人也看着我,寒风里他们不在前进,而是一脸的惊恐,我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这时候我才从白泽的嘴型中看出来他说的是什么,他一边给我打手势,一边在说,“趴下。” 我愣了一下,朝着后面看去。 一张被放大了的鬼脸印在了我的眼前,鬼脸上画满了奇怪的花纹,看起来就跟在笑一样,而且它的全身长满了长毛。 它的脸跟人一样,只不过也是满脸的毛发,而且格外的怪异,它的身体是从雪地里爬出来的,露出半个身子。 “跑!快跑!”我身后有人喊。 我的心瞬间凉了一大半,我这头都已经回了,你让我咋办! 那张鬼脸在我的面前迅速放大,怪诞的笑容将我的内心从天堂拉到了地狱。我甚至都能闻到这鬼东西嘴巴里面带着的强烈腥臭味。 那股恶臭差点让我呕吐出来。 见我回头,那人猿一样的山神直接张大了嘴巴,朝着我咬来,我吓了一跳,连忙伸出手去挡,它这一下直接咬在了我的手上,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咬碎了! “低头,快低头!” 不知道谁叫唤了一声,我赶紧弓身,就听到砰的一声响,手上撕扯我的力量瞬间小了不少,虽然还是死死的咬着我的手,但也已经感觉不到那种骨头都要被咬碎的感觉了。 我站起来的时候看到白泽正飞快的过来,我想要往前走,但是眼前的景象突然变的模糊,有些站立不住,一下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天都已经有些黑暗里,我的手上包扎了一下,看到还弄了一些药在上面。 白泽一直在我旁边,而且我们都是在一个帐篷,看我醒过来他笑了笑,“咬伤会有一些毒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清醒过来觉得好多了。 白泽给了我一些吃的东西,然后说今晚上要有两个人守夜,然后如果不出问题,明天应该就可以赶到三圣山。 我们其实是驻扎在平原上的,虽然暴风雪减弱了,但那些山神很有可能会跟着我们来到这里。 不过大概是因为山神咬伤有一些毒素,虽然已经消毒了,但我感觉自己还是有些不舒服。 这一夜很漫长。 帐篷外的风声呜咽嘶叫,让人难以入眠,我的精神总是在半梦半醒之间,第二天一早我们吃了东西,为了快点走出这个死亡之地,只能加紧赶路。 但是,走到一半白泽先发现了问题,他拦住了牛角说:“你是不是走错了,这一带的地貌怎么像冰川河道?” 小马苍白着脸说:“没错,就是那么走的。” 白泽摇了摇头说:“你绝对走错了,你到底想要带我们去哪里?” 这个时侯我们发现这个牛角有些不太正常。他的行为有些……木讷,他走在前面机械化的抽着马鞭子,一开始的牛角抽马是很有技巧的,他很爱惜自己的马,在他的眼里马匹是他的兄弟。 有些马薄弱的部位他是不会抽的,但是现在感觉他根本不爱惜这些马,好像它们的死活和他没关系。 白泽一看大叫不好,连忙拉住了小马,小马发狂似的挣脱开了,继续往前走,因为马都是听他的,所有的马也都像是被催眠似得往前走。 叶小钗跑了上来问我们什么事,白泽告诉他小马在把我们往冰川里带,我们不能再走下去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巫神殿(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叶小钗跑了上来问我们什么事,白泽告诉他小马在把我们往冰川里带,我们不能再走下去了。 他连忙打了一个手势,后面几个男人立即一涌而上,把小马死死的按在地上。 小马眼神十分的恐惧,他大吼道:“你们都是魔鬼!昨天晚上我偷偷的向伟大的贝尔赫拉神灵祈愿了,你们是恶鬼,我不能带你们进雪山!” 叶家有人开始用拳头砸在了他的头上,牛角一吃疼反抗得更加激烈。那群人干脆就把他头按进雪里,我赶紧过去不顾手上过去制止,可是小马已经昏死过去了。 叶小钗掏出罗盘,不知道在看什么,然后找寻了半天,又掏出一张图纸在上面查,最后指了指前面,“往前走。” 他们不顾小马的死活,但是我们不能不管,我跟白泽把他放在马背上,继续如行军蚁一样缓慢的往前走。 我们继续往前面走,精疲力尽的时候终于出了这片高山雪原冰川,在靠近三圣山最大的主峰时候略做休整。 白泽把我身上的纱布重新拆开换了一下,我看着他熟练和轻柔的动作,完全不像平时那样冷峻。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我盯着白泽似笑非笑的问。 他“嗯”了一声,不太理解。 “怎么我感觉越帅的人越找不到女朋友?”我半开玩笑的说。 对我这个问题,白泽没有回应,只是微笑。 这边刚包扎好,就听到那边叶家有人喊,“你们快来,快过来看这里是什么东西。” 我跟白泽一愣,随即跟着叶家那些人赶紧过去看。 其实我们所在地是在冰川断层,走过去不远处发现在主峰的那些厚厚的冰封断层里,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年岁。 冰层里竟然有无数的赤条条的尸体,而且全部都是女尸,一层接着一层,把覆盖在雪地上的雪弄开,就发现数量惊人。 竟然这些冰封住的冰层里,全部都活灵活现的站着无数女尸。 白泽听完这些,低声说了一句:“果然……”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再张开的时候眼神显得十分的异常,他朝着最远处那个模糊的灰色山体说道:“我们离目的地不远了……” 我听他那么一说浑身一个激灵,他看着我的眼睛再重复了一遍说:“我们离目的地不远了,这里就是巫神殿最外层的祭祀地。” 我和叶小钗同时发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一开始以为这雪原是一处天然的冰层,现在看来并不是,这其实是一个阵。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走得不好,就会踩到冰层最脆弱的地方,这个阵叫做天元伏灵阵,是通过连山易所形成的阵法。 一共有六十四种走法,但是每一种走法只能通过一次,所以我们这里有六个人,最多每个人只能走六次。而同一种走法不能反复走两次,前面我们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走过一次,所以我个人而言只有五次。” 我其实是知道白泽对很多阵法有过研究,他看过很多稀奇古怪的典籍。 我问道:“既然每一个人都不一样,那么我们怎么走?这里只有你懂这些阵法。” “只要你们在后面跟着我,同步走就可以了。”白泽说:“复卦起虚,拨卦终于危阳。” 白泽在前面带路,我们艰难的跟着行走,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总之我觉得白泽脸色很阴郁。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随着靠近我心里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这地方我有种灵魂之中散发出来的悸动。 等我们终于有过后,白泽站在了雪峰山下,我问他怎么了。 “我们已经过了雪原冰川的殉葬坑,真正的巫神殿应该快了,只不过我一直有一个疑惑,我学到的阵法是师傅他老人家传授的,可为什么……这巫神殿会有这种阵法。”白泽很是不解。 我也瞬间就醒悟白泽为什么会显得这么焦虑,如果这些八卦推演的局势都是孟百川传授给白泽的,那么为什么巫神殿会有这种阵法。 这之间会不会存在一定的联系? “不要想这些了。”我劝慰道。 叶小钗上前说道,“现在该怎么办!” “河伯殿不是凡人能够接近的地方,你们叶家想要进去可以,但我奉劝一句,这是地狱深渊,活着能进,不一定能出来。” 叶小钗深吸一口气,转而笑了,“我去了秦岭,原本是想找我亲生母亲的,不过在哪里我知道了一些秘密。” 我忽然想到叶小钗上次跟我说过关于他们家族的事,她姥姥去秦岭后失踪了,然后时隔很多年她母亲受到了一封她姥姥的书信。 随即,她亲生母亲去接她姥姥,但是再也没有回来。 将近二十年的光阴,叶小钗也知道她母亲凶多吉少,但是这是她的心结,在上一次偷偷从叶家跑出来后跟着叶家族人去了秦岭。 “你找到了你的亲生母亲?”我一直觉得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的,都有自己的使命。 “不,不是我的母亲。”叶小钗苦涩的一笑,说出了一句让我们头皮发麻的一句话,“是我的姥姥,我找到了我的姥姥。” 这话说出口,我脸色瞬间就惊讶住了,然后白泽也是很不好看。 “不可能。”我不相信这种鬼话。 先不说她姥姥失踪的时候多大的缘故,从她失踪后很多年给叶小钗母亲书信,然后又经过了二十年的光阴,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姥姥还活着,而且她的样貌跟我小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根本就没有变化,可是按照她的年龄,她已经快一百岁了。” 叶小钗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这件事很恐怖,但是我姥姥在阴城里活了下来,并且好像永远不会老。” 这种鬼故事我真的不想去相信,但是叶小钗的表情竟然很真挚。 “她在阴城发现了什么?”我问。 不过这话说完后叶小钗缓缓地摇头,“她疯了,从带回来后她就变得很古怪,不仅见不得光,而且还要把她关在笼子里,用铁链锁住。” “你们把她关在笼子里?”我觉得就算是疯掉了,但如果真的是叶小钗的姥姥,也不至于这么虐待。 第二百三十四章巫神殿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叶小钗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是她自己要我们把她关在笼子里的,她肯定是在阴城看到了什么!” 其实这里面线索已经很模糊了,毕竟当初叶小钗还小,她姥姥为什么会去阴城,这里很有可能就跟当初古家去幽冥墓一样。 我觉得有可能是叶家知道阴城,然后想要窃取里面的山河图,结果在阴城里遭遇了什么,导致全军覆没,然而叶小钗的姥姥没有死。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暗无天日的阴城深渊,就算真的存活下来,与世隔绝的封闭幽静下,足以让人成为疯子。 她见不得光的原因也因为长年累月在潮潮阴暗的环境里,对光线已经非常敏感了,不过这里面转念一想又露洞百出。 “不过我们并不是一无所获。我们旁敲侧击的安慰,然后试图从我姥姥的嘴里听到一些当年发生的事,后来我们知道了一个答案。”叶小钗掏出了一张草稿纸,盯着我对我说,“她画了一幅画,上面是一个人,你知道她画的是谁么?” “鬼面人?” 我第一个念头,很直接的想到了鬼面人,然后闪现的第二个念头就是那些壁画穿黑色祭祀服饰的人。 “是你!” 叶小钗吐出了两个让我感觉毛骨悚然而且晴天霹雳的字。 我一把抓过草纸打开看了半天,然后情不自禁的摸自己的脸,我自己感觉不太像,因为画的很粗,不过白泽的脸色很不好看。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根本就不会接受这种荒唐无稽的事,因为阴城我就只有前段时间去过,而且叶小钗姥姥去的时候,我估计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 “的确如此,但或许也并非是这样,你觉得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其实,我姥姥画的……”叶小钗顿了下,眼睛微眯着说了句,“是另外一个你?” 这话让我激动的情绪再也说不出半点。 我忽然意识到,在阴城的长生老道也跟我说过,在西边有另外一个我。 “我总觉得这一切跟你有关系,其实应该说在我跟你第一次见面,我就有这种感觉了,从阴城后,从我姥姥画了这张图纸后,我就更加确信。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跟踪你的原因!” “我一直有很强烈的直觉,你……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 “你太高估我了。”我尴尬的笑道。 其实这一切都开始朝着看不见的深渊发展,而且我越来越觉得其实跟那个帝铘鄍有关系。 我在思考,那些穿黑色祭祀服饰的人,会不会就是如今的鬼面人? 不然他们怎么会那么熟悉!? 不过,他们为什么要带八门,如果这一切最终和帝铘鄍有关系,那八门在这里面有扮演什么角色。 他们到底在找寻什么!? 我的命格是被注定的,应该说轮回之前我应该是认识帝铘鄍,他让我跟我存在了姻缘。 而我奶奶则是想要用泠修崖的姻缘顶掉我跟帝铘鄍的,奶奶的实力我相信肯定比阎老太还要厉害。 她一定是算出什么,想要篡改我的命运。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从阴城经历过帝铘鄍后,泠修崖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他陪在我的身边。 我不知道他是否在疗伤,还是因为帝铘鄍的事情。 但愿是我自己多愁善感了吧。 总之,我觉得我们俩的感觉和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我们现在要怎么样进去神殿?” 不管怎么样,我已经觉得这条路快到结局了,我要走下去,也必须走下去。 白泽掏出了罗盘和一张画了很多古怪标记的图纸,他一边看罗盘的转向一边侧目看图纸上的标记,然后起身不知道在找什么。 “八卦五行,两仪四象,九九归原……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成相……”白泽嘴里轻声的默念,但是眉头皱的很紧,他低头盯着罗盘和图纸,片刻好像醒悟了什么似的。 “不对。”白泽面色很不好看。 “怎么了?” 我们在场的人都涌现出了很不好的预感。 “如果按照天元归一的阵法,这入口根本就不在主峰上,而是……”白泽抬头猛地看向在主峰旁边的那做小型雪峰上。 这三圣山正因为被藏民称为朝圣,原因就是因为三圣山主峰很高很大,但是两旁的雪峰是簇拥主峰而成的。 不过就在白泽看过去的瞬间,从那对面很远的雪峰上传出了轰的一声爆炸声响,这沉闷的炸响让我们所有人脸色一变。 “打雷了?” 我抬头看天,可是这天气虽然有些阴,根本就没有任何打雷的迹象啊。 “不是!”白泽眉头凝实的格外重,“有人在炸雪山。” “操。炸雪山?这不是找死吗?” 叶家一伙人,很多脸色难看的不行。 我心里也大骂是那个不要命的疯子,竟然在雪山上炸山,而且这么响,万一弄出了大雪崩,根本就不是人类力量可以阻止的。 “我们走错了,其实真正的入口不是在主峰上,有人快我们一步!”白泽看向那做传出巨大炸响的雪山,我们只能够听得出大致方向,但是看不清具体位置。 “是其他家族的人!”叶小钗有些懊悔。 其实这是大家都始料未及的,我们事先并不知道这雪峰上有这种古怪的阵法,而且我们都不懂,在场的只有精通易经,八卦,伏羲的孟百川把这些传授给了白泽。 叶小钗他们一路沿途留下了标记,其实我知道是想让真正的叶家人在后面接应,巫神殿是圣地,进去后九死一生。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阎家,阎老太婆我觉得目前应该是八门很难对付的老家伙,和苗疆的蛊娘子不分伯仲。 他们或许提前知道了一些线索也说不定。 我们现在从主峰赶过去,如果是在平地走或许只需要两三个小时,但是在这么厚的雪崩和冰层里行走,尤其是要小心冰裂缝,估计的走一天一夜。 这种状况让我们的心里都不好受。 “事到如今,先休息一下吧!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吃东西后我们再做打算。”叶小钗神色很不好,她估计已经在想办法联系后面跟上来接应的叶家人。 因为后面有山神,还有那些杀人的阵法,踏进来肯定会损失惨重。 第二百三十五章苏邪来临(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小马已经失魂落魄了。 他的马匹和牦牛其实也损失了一些,我不知道怎么劝慰,在吃东西的时候白泽走到我旁边,他坐下来的时候,看了那边几个叶家人。 此时的叶小钗和叶秋,还有剩余的几个叶家族人在远处雪地里围绕,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是苏邪!”白泽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好看了很多。 我有些不明白,“什么?” 白泽把卫星电话给我,上面有一张图片,是苏邪穿着很厚的厚军装服站在雪地里拍的一张照片,他的身后是一座雪山,而且有不少人,都是穿着厚军装服饰。我感觉那些人是在装炸药。 而苏邪就嬉皮笑脸的站在雪地里,还冲着镜头比了一个剪刀手。 这个傻子看来是好了,而且身后的那些人看上去跟他的类似,应该都是苏家族人。 这时候卫星电话一响,然后传送过来一条短信,我打开就看到苏邪发过来的信息。 “你那边怎么样了,这山峰里有阵法,神殿就在山峰下,我搞了一些炸药准备轰了。” “叶家那群傻子你最好别信他们鬼扯,他们是跟阎家一伙的,现在估计就跟在你们后面跟着,还有,叶秋也跟着你吧,那傻子我早就看不惯他了,这神殿应该是相通的,进去后先会合,我要弄死他。” 我噗嗤一下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我退回来,看着苏邪包的跟粽子一样,而且特别猥琐的还冲着镜头比弄了个剪刀手,越看越觉得这个逗比有意思。 现在回头想想,阎老太婆和蛊娘子做事的风格不像是这么干的,还真的只有苏邪敢搞炸药炸雪山了。 估计他读书是天天逃课的那种,看不懂什么阵法,估计是大致知道神殿入口了,然后就直接炸进去。 我没想到苏邪竟然这么快就来这里了,估计是在我们走后不久,他就带着苏家人过来了。 白泽一路也在给白家人留记号,而现在入口是苏邪,从这点来看我们其实占据了上风。 我们调整休息了一会儿,吃了一些东西后。 叶家的几个人走过来,然后跟我们商讨进一步的打算,我们目前没有别的选择。 我们不可能在这里乱炸一通,先不说炸药的问题,就四周白茫茫的雪山坍塌,我们这些人就没法活了。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徒步想办法走到苏邪所在的雪峰。 “尽量减轻负重,能扔的都扔了!”白泽吩咐,这是加进行程最好的办法。 我们准备把行头分类,不过也就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我的耳边却突然有一个声音。 我很确定,不是泠修崖的。 而是一个很陌生很阴郁,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并且说着古里古怪的话。 我的面前是庞大的雪峰,我站在山峰底下,有一种恐惧感,这种无名的力量非常巨大,仿佛可以把面前的一切都摧枯拉朽。 而我则感觉到一种被拒绝的压力,仿佛这座山峰在拒绝我们的进入。 但是在我内心最深处却有着一种鼓动,我想要进去。 可此时我的耳朵居然响起了一些古怪的话,像是经文。诡异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回荡开来,这些声音仿佛是沉重的钟声,把我的灵魂都要震碎。古怪的声音,古怪的经文,还有古怪的叫喊声…… “你……你们……听到了么?”我侧着脸有些惊骇的望着在场所有人。 但没想到我这话让所有人的神色都露出了茫然。 “听到什么?”叶小钗疑惑的问。 “说话。”我呢喃的说,“有人再说话。” 这声音没有来源,就仿佛突然从四面八方钻进我的耳朵里一样。 我捂着耳朵却根本发现什么用都没有,那如魔咒一般的声音直往我的耳朵里灌进来,根本无法控制自己,那些词反复不断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而我则不得不把这些话给念出来。 我望着前方的山峰,仿佛是为了释放能量一般,“山河万象龙出海,亿鬼噬魂魔国开!” 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在发疯,我颤抖的倒在了地上,双手撑住自己的身体,我跪倒在这座山的面前仿佛在给他下跪做忏悔一般。 我不断的念着那些脑子里出现的话,但是我自己听不懂,而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后退。 只有白泽发现我的情况很糟糕,感觉上前想要扶住我。 渐渐的我开始恢复了自控能力,在白泽搀扶炸缓缓的站了起来。但是所有人都带这恐惧的神色看着我。 我不知道自己之前是什么样子,但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在做什么?”白泽问我,“怎么回事?” 我摇头,叶表示自己很迷茫,“不知道,我只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而且不管怎么样那声音都挥之不去。” 白泽正苦思冥想,突然就听到旁边叶家那个小平头喊,“快看,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说完后,一脸兴奋的指着远处。 我们赶紧转头看过去,这时候发现原本天边染的巨大红晕已经下沉,在太阳落山的最后一刻出现了一点绿色的光芒。 而雪山的不远处,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竟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 虽然这雪山上有水汽,但是这个阶段不可能上升蒸发,没有太阳的情况下,怎么会行程彩虹。 及时出现彩虹,也应该不是这个时候。 白泽反应的很快,立即就看出了一些端倪,“那不是彩虹,快……快过去看看。” 这时候在场的所有人仿佛一瞬间就想到了我神经质的一幕,随即就出现了这道诡异的彩虹。 都是在白泽提醒的一愣神后,大家蜂蛹的往前面跑。 那道莹绿色的彩虹,其实并没有出现多久,转眼间就消失了,而就在那个时候,有人喊,“深洞,这里有好大的深洞!” 等我和白泽过去。 其实第一眼发觉那并不是什么深洞,而是一处裂缝,很深的冰裂缝。 “别说话,你们听!”我们大家都很紧张,但是这时候叶小钗突然让大家安静不要喘息。 她侧着耳朵趴下身子去听这个黑暗的裂缝,我的耳边也有一些声音,看到她这样,我们也下意识侧耳倾听。 这不听不要紧,一听之下我顿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第二百三十六章十万鬼哭(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从这个漆黑如墨的深渊地底,竟然隐隐的传出了阵阵鬼哭狼嚎的哀嚎凄惨声,呜咽的哭声和阴森不寒而栗的鬼笑。 我倒抽了一口气。 小马因为是藏民,而且对神圣的雪山充满了崇拜和敬仰,听到深渊里传出这种声音,他立即就在旁边跪下了,并且做出了很古怪的动作。 “打一颗照明弹进去。”白泽轻声吩咐道。 我们在场的人虽然觉得这里面传出阵阵鬼哭的声音很惊奇,但并不畏惧。 旁边立即就有叶家族人准备枪支,想要对着漆黑的深渊打照明弹。 “不要,这山洞里住的都是恶鬼,它们会被你们惊扰,出来祸害藏民的。你们不能这样做。”小马反应过来后,立即起身阻止。 小马惊恐的说,“传说是真的,三圣山的传说是真的。” “什么传说?”我转过来问小马。 他摇着头说,“你们知道为什么三圣山被藏民称为朝圣山吗?” “传说伟大的格萨尔王是莲花生大师的化身,戎马一生,在西藏斩妖除魔,统一了西藏,最后重新回归了上届。一直到今天,我们还有许多行吟诗人在各地传唱着关于他的传说。”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他继续说:“在格萨尔王的传说中,提到过一个遍地都是骷髅和怪物的魔窟,那里是传说中的恶鬼地狱。格萨尔王单枪匹马闯入到了地狱中,割下了魔王的头颅,降服了十万恶鬼,并用一把火烧光了地狱,又派山神守护在这里。” 听到这儿,我的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他看着我们:“三圣山下面,就是那个恶鬼地狱。我们遇到那些山神,就是当年格萨尔王留下来看守恶鬼的。” 我忍不住问:“真的有格萨尔王吗?” 他说:“这里是一块神秘的土地。在我们眼里,天地万物都是有灵性的,山有山的灵性,水有水的灵性,都是相通的。有佛祖,当然就有鬼怪,有妖魔。” 我问他:“那你相信这些传说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些不是传说。不然三圣雪山为什么会是圣地,因为这里汇聚了我们的信仰之力,永远封存着地底下的恶鬼。” 我笑了:“你怎么能证明格萨尔王真的存在过?以前很多人物为了巩固自身地位,都会神话自己来控制主权。” 我觉得自己说这话,对这种世世代代生活在藏地对雪山充满神圣信仰的藏民来说根本不可行。 白泽含笑,“那你知道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什么?” “是人心。”没有等别人继续开口,他淡淡的补充道,“只要人心还存在邪恶,恶魔就永远不可能被封印。” 白泽说完,旁边的叶家人一个照明弹就打了下去。 我们赶紧低头去看,发现这深渊有些深,不过并不是没有底,但是里面空间很黑暗,而且很大。 “这应该是神殿天穹,但是不知道怎么竟然存在了这么大的裂缝,不过很有可能是因为地质原因,毕竟神殿存在了几百上千年,这么长的岁月里,雪山的地质变动导致天穹裂开,也不是不可能。” 叶小钗的话很有根据,雪山上的地质变动导致的冰裂缝和冰坑都不奇怪。 马匹上有足够的绳索,不顾从冰裂缝下去两边的冰层很滑,虽然我们是雪地鞋,但我觉得这下去对我来说是一个考验。 毕竟这是一个体力活。 在叶家准备绳索的时候,白泽却在顾虑另外一个问题,这地底的空气质量。 现在我们在场的只剩下六个人了。 叶家三个,我和白泽外加小马。 打头阵是叶家那个小平头,虽然心狠手辣,但是不得不说肯定是叶家高手,手法赶紧利索,顺着裂缝夹角借助绳索很快的滑了下去。 我们在上面打手电筒往下探,但是只能隐约看个大概,很快绳子从下面拉扯了两下。 在下去之前我们其实就已经做好了暗号,如果下去的途中遇到什么危险,就扯一下绳子,如果顺利就扯两下。 看来,他落地了。 第二个是我,白泽大概是知道我体力有限,把绳索挽在我的腰上打了一个结,我基本是被他们轻轻地掉下去的,自己没怎么出力。 下面的空间比洞口的要大,形成了倒着的漏斗形,所以我下去的时候感觉四周的石壁还是很空的,应该是地质变动而裂开的缝隙。 一开始下去的时候还是那种天然岩石的表面,但是渐渐的我发现了一些人工挖凿的痕迹,还有一些用刀子刻的图案。 我一点点往下滑,总觉得上面的人没有跟着下来,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黑暗的通道之中,但是地下有微弱的光线,我知道是那个小平头。 快到底了。这让我心里总算小小的舒了一口气,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我加快了往下滑的速度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在那石壁上居然有一张人脸面无表情的从我面前滑过。 我手一抖差点把探照灯掉落下去,很快我落下来了,头顶上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下来的。 我来不及去看四周的环境,等白泽下来后我问道:“你有没有看到石壁上的脸?” 他们点了点头说:“不只一处,越是接近这里越是多,个个面无表情,和痴呆一样。”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白泽脸色犹豫,然后说,“山神!封印在冰层里的山神,而且……都是活的。” “你怎么知道?”我拿探照灯往前面照,只能够看到头顶天穹上的冰层下石壁里有很多黑乎乎的东西。 “我从上面下来的时候,他们封在冰层里没法动,但是眼珠子在盯着我,顺着我转动。” 听完我浑身有种毛骨悚然的寒气,难怪那些山神能够在冰天雪地里,而且是在雪原那些冰洞里爬动,这玩意竟然被冰封在冰层里不会死。 小马已经有些神经质了,估计也是看到了冰层里那一层又一层的山神躯体,这时候嘴里不停地默念一些藏族,我听不懂。 但是我估计是祈祷之类的。 哗啦…… 我这边还在思考,突然叶家人朝远处打了一枚照明弹,瞬间的光芒让整个偌大的石壁洞穴里充斥着白茫茫的一片。 第二百三十七章祭婆(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们这个时候突然发现一点,这庞大的天穹不知道是不是神殿的中央,但是我们很确定这是在主峰的地下,而三圣山主峰天穹下。 正中的位置有一座庞大的石头雕像。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不知道这庞大的石像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这石像恐怕得有十米。 我的心脏跳动的很快。 我们都有探照灯去照,发现这石头雕像雕刻出来的造型很古怪,它的身影有些弯曲,而且雕像很精致,是一位佝偻年迈的老太婆。 甚至连衣服和装饰都很清楚。 她穿着类似祭典一样的祭祀服饰,这让我脑海第一个念头竟然想到了阴城看到那些石壁壁画上穿着黑色祭祀服饰的人。 这应该是一位祭婆,她拿着丈八巨型权杖,这庞大如石柱的权杖上有雕刻的巨蟒缠绕,蟒身缠绕而上,刚好权杖的杖头是蟒蛇的蛇头。 蛇头狰狞,嘴里吐出蛇信。 她腰间悬挂着各种瓶瓶罐罐,从这庞大的石像全身都散发出阴森森的寒气。 而在她的周围。 还有八尊青铜石人,虽然形态各异,但是体型比这老太婆的雕像小了很多,最多也就三米左右了,而且他们是以环绕的姿势围绕中间的庞大石像。 从他们的神色里都透露出了恭敬。 小马扑通的一声,终于是给跪了,而且长跪不起,浑身都在哆嗦,嘴里念叨的什么反正我没听清楚,也没有听进去。 因为我心里非常的震动。 这种震动感当我第一眼看到这八座青铜石人围绕的这个像祭婆的石像就出现了,甚至惊骇到我的呼吸都变得很不顺畅。 其实在当初跟白泽去幽冥鬼市,在夜游婆那里透过冥镜看到那些画面的时候,我是不相信,在当时看来那一切都太不切实际。 可是当如今,当帝铘鄍一道残魂出现的时候,我发觉自己坚持的理念显得很可笑。 我不应该那么排斥的。 从泠修崖出现后我就应该推测出一些东西,而不是一味的不相信,竟然这个世界上有泠修崖这样的存在,那我应该去相信,这世界上像他一样的存在绝对不是单一。 而这座巨大石头雕刻出来的祭婆。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当初通过冥境看到,在帝铘鄍身旁站着的那个穿着黑色祭服的神婆。 我发现自己随着越来越接近真相,就越来越感觉恐惧,也越来越觉得这一切真的不切实际。 因为这会最终导致我跟泠修崖的结局。 是悲,是喜,是哀,是乐!? 我没有推算的能力,现在的我不知道,但我想,这条路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而且这条被注定的路根本就没有给我任何回头的机会。 我的人生一开始就被注定了。 现在的我,或许只不过是随着被人安排好的路线行走罢了,而我还在自不量力的想要解开这个枷锁。 这个枷锁。 泠修崖花费了巨大的代价都没有完全让我挣脱,我……又怎么可能逃脱出去。 不过随着我越来越接近真相,而且在我接受很多在以前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画面时候,我突然对这个雕刻的祭婆产生了一种熟悉。 并不是那种因为通过夜游婆从冥境看到的熟悉,而是一种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我见过真正的她。 随着越来越接近真相,我的脑海闪烁出很多模糊的画面,这些画面都被隔阂了一层薄膜,让我看不清楚。 我旁边的白泽仿佛是对自己说话一样,喃喃的说道:“九阴归一,方得其髓,背布神图,伏羲神将其摹下,并仰观俯察天文地理,而得‘八卦’,这里就是神殿了。” “不过只是神殿一角,但这庞大的石像竟然是在主峰下,肯定身份不简单。”白泽说完,看到站在他旁边呆滞站着的我,轻微微的碰了下。 我立即被惊醒过来。 “怎么了?”白泽发现了我不对劲,轻声问。 我感觉摇摇头,“没……没事。” 一旁的叶小钗震惊的问道:“这要……这要怎么搬进来!” 白泽盯着巨大祭婆神像说:“我们是由震卦之处下来的,所以我们下的位置是龙足,不过这神像我觉得不是整块搬来的,他分了几个部分带进来的,古代人造这些玩意是不惜血本的。” 我同意他的看法,那段我们无法探知的先秦时期,那是个神人共存的时代。 就跟帝王们把国库所有的钱只用在两件事上一样,一件打仗,一件就是修建陵墓庙堂。 老百姓的死活他们根本不想管,但是也就是这样的时代才被称为人类文明创造奇迹的时代。 像秦始皇陵什么的,也的确只有那个时期才会去建造的。 舍弃一切只求留下万世长存的痕迹,这些痕迹也只是为了说明他们曾经存在过而已。古文明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的微弱和晦涩。 “这神兽嘴里有灯台。” 叶小钗发现了什么,在一旁开口。 我们走过去的事情发现在这巨大祭婆神像两侧,分别有两尊青铜神像,像是麒麟,又似云豹。 不要它们的头是仰天长啸的姿势,大张的嘴巴里有凝固成黑乎乎的油,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不过叶家那个小平头竟然伸手把油点燃了。 橙黄色的火苗跳动几下,随即越来越旺盛。 灯火点亮,整个深渊地底就清晰起来,这时候我们发现其实围绕祭婆神像的地面是一个巨大的方阵,在方阵八个方位有八座青铜石像人。 “为什么偏偏是八个?” 白泽轻声的呢喃了一句,似乎是他想到了什么。 我走向这个方阵,然后缓缓地向着八个方位的青铜石人走,围绕着转悠了一圈,但当我走到祭婆神像后,其中一个青铜石人旁边的时候。 我蓦然间心神有些震动。 不止是因为我自身的缘故,还有阴幽戒指突然开始不受控制一般的闪烁荧光出来,这不是泠修崖感受到威胁的前兆。 而是我放入戒指里的万鬼幡。 古家一千多亡魂寄居的万鬼幡,竟然传出了震动,灵魂和血脉之间的感应,这种感觉是我在经过其他青铜石人的时候没有过的。 唯独我前面这座青铜石人。 第二百三十八章尸虫(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猛地抬头,认真的打量我眼前的青铜石人,这上面已经有很长的年岁了,布满了灰尘,但是正因为如此,一股沧桑和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为什么古家在面对这尊青铜石人的时候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难不成……这青铜石人跟古家有什么联系?”我心里极为不解。 这一点很奇怪,这青铜石人和祭婆存在的悠久岁月,何止数百年,恐怕有上千年的岁月历史,但是古家族人的亡魂,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反应。 在这尊青铜石人上,他们到底感受到了什么!? 我这边还正在思考,突然,就感觉四周的光线变得格外诡异起来。 很阴森,莹绿幽光。 我们都察觉到了一点,然后回头一看就发现是那神兽嘴里的灯火,火苗竟然成了绿色。 “不会是要诈尸了吧?我听说在洞穴里,蜡烛什么的,火苗成绿色,就要尸变。”叶家小平头紧张的说道。 小马更是吓得哆嗦,不停地默念伟大的山神保佑。 我则是白了一眼,真的是盗墓看多了,这地方连尸体都没有,怎么可能诈尸? 想完,不知道从后殿的哪个角落里,传来了一连串‘喀啦喀啦’的声音。 ‘喀啦喀啦’的声音极脆,十分刺耳,我们全部都听到了。 马上我们都停住了脚步,转头去看。 声音并没有停止,而是一直在延续,接着,头顶的黑暗里不停地掉落尘土,我探照灯仰天看到有东西不停的蠕动。 “什么声音?”叶小钗慌张,跟叶秋两个人仰天去照,但是这天穹很高,毕竟是能够方向祭婆神像的地方。 这空洞无物的地方,探照灯竟然看不清楚头顶上面到底是什么,只是那如勾魂的梦魇声和掉落的尘土,让人发慌。 “别说话。”白泽很理智的让我们保持安静。 我给他的动作弄的一下冷汗都下来,忙捂住嘴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我听到我心在碰碰作响,就像打鼓一样,但是同时也听到了,在这极度安静的四周,某一个地方,传来了非常轻微的“稀疏”的声音。 上方的声音越来越浓,那种稀疏声也越来越密集,很快,四面八方全部都传来这种声音,听的人浑身发痒起来。 白泽的脸色越变越难看,不停的转声,看着积聚在头顶上的黑暗,自言自语道:“天穹石壁上有东西!” 就在这时候,突然啪嗒一声从黑暗上面掉落下来一只黑色的虫子,就跟甲壳虫一样,大拇指一般大小。 白泽的探照灯一照,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顿变。 “尸虫。”白泽回头看了一眼燃烧绿色火苗的灯,竟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那是尸油做成的灯炉。这些尸虫被冰封住,一直趴在石壁上沉睡,现在被尸油的气味侵蚀,这些东西要苏醒了。” 我看白泽脸色这么不好,就要问他这些是什么东西。 “不要被尸虫沾染到身上,跑,不要回头,快跑……”我一看白泽的脸色,就知道他绝对不是开玩笑,在阴城遇到麻烦的时候,他都没露出这种表情来,事情肯定很严重。 但是此时我又不好去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只得答应一声,拔腿就准备招呼别人跑路。 其实我还挺担心小马的,但是低头一看的时候,发现他早就在出问题前撒腿跑了。 我心里暗骂了句。 身后的沙沙声越来越剧烈,我们一路狂奔了很长的一段路程,然后才停下来。 大口大口的喘息,我还有些惊恐的往后面看,那些铺天盖地的虫子不好对付,此时那个叶家小平头的搔着自己的脖子说:“唉……我怎么感觉我脖子后面有东西在爬……真痒。” 叶小钗看了一眼后觉得不对劲,叶秋赶紧走过去,当叶秋一翻开他的脖子就面容失色了。 小平头看到他的表情深知情况不妙,连忙用手掏自己的后脖子,一掏就发现了许多白色的虫卵,当中还有黑色的虫子在蠕动。他连忙甩掉手套,吓的贴在了山壁上。 白泽看到那虫子也低声说了声不好,我是恶心和浑身发怵,大家都散了开来。 我们厌恶的看着他,他一看到这些虫卵就慌忙的开始脱外套,我们在边上没有一个人敢去拦他,他脱下来的衣服的领子上也有许多这种乳白色的虫卵,我们害怕的看着他,很快的他就在这样寒冷刺骨的洞穴把衣服都脱掉了,这个时侯我们看到他的身体上都是一滩滩白色的虫卵,像是白色的真菌长在树杈上一样,他疯狂的抓着自己的皮肤,那些东西居然怎么挠也挠不干净。 一把一把的拉自己的头发,我们发现他拉下来的头发上有许多那种白色的虫卵,白花花的一片。 皮肤很快就被他给抓破了。他不停的吼道:“好痒,好痒啊!受不了了!” “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动。”白泽一边点火,一边招呼叶秋上前让他制住他,白泽点了一些火苗,然后很近的凑近小平头的身上。 那些虫子似乎只喜欢这种阴暗寒冷的洞穴,遇到高温和光芒就躁动不安的扭动,然后纷纷的从他皮肤,一层层跟蜕皮似的掉了下来。 我看到那些虫子在地面翻滚扭动,这一幕让我头皮发麻,有密集恐惧症的我已经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 后来我看到小平头的上半身已经是血淋淋的,不知道是被虫子撕咬,还是他自己抓挠的。 我以为这样就算完成了。 但没有想到白泽从身上掏出一张红色的符纸,在上面画了几下后,贴在了小平头后脖子上,刚贴上去就看到小平头浑身颤了下。 然后哇的一声吐出了大团红色的血块,那血块不仅有些粘稠,在里面还有很多白色的肉虫扭动翻滚。 这一幕让我们所有人都全身不自在。 我浑身上下也非常的不舒服,也有一种恨不得挠痒的冲动。白泽对我说道:“没事了!不是尸虫,他应该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冰锥里有许多的寄身虫,如果受伤接触到冰就会被寄生。这些虫对体温高的东西很敏感,如果说寄身的话也是在人衣服里面或者头发里。一般性最开始的是头发,然后再是身体较热的地方。我们注意一下自己,如果头发里没有发现虫卵就不要害怕。” “这到底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叶小钗问道。 第二百三十九章痋术(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泽没有回答,而是看已经伤痕累累的小平头,问了句,“你在主殿里拿了什么东西?” 这话一说,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小平头身上,他刚回过神来,被所有人看着浑身一个哆嗦,然后拼命摇头,“没有!是你们刚开始在看神像的时候,我在角落发现了很多被布包裹住的坛子,已经很旧布满灰尘,我……我试着用刀开了一个坛子,刚打开就感觉手被什么东西扎了下。” “结果,你们说尸虫,我……我就跟着跑了。” 从小平头的脸色上看,不像是在说谎。 白泽思索间下,缓缓开口,“这应该是早已经失传痋术之一。我在典籍上看到过!巫蛊本身是同源,还没有分开的时候各种巫蛊之术层出不穷。” 根据白泽的描述,很早前巫族和苗族是一家。那时候有很多邪术的手法,痋术就是其中一种,不过从分后,巫蛊分离,很多流传千古真正能够拥有绝强的巫蛊之术已经寥寥无几。 如今只剩下苗族的虫女和尸傀,巫族的五祸之术! “这里恐怕有八门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而且有苗疆和巫族失传的邪术,不要碰这里的东西!尤其是你们赶尸人!”白泽非常凝重的开口。 “那些虫子对你们身上的尸气比对活人的生气更敏感。” 白泽身上透露出的凝重,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我觉得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现在人多眼杂,不是追问的时候。 身后没有异常,我们休整了下继续出发,这条通道比主殿的要窄很多,而且甬道不高。 四周每隔一米有一座灯台,不过里面的油都被低温给冻成了石膏状。因为有了刚开始的事情,没人敢去点。 “很多陵墓防盗,都在灯油里混上毒药,一道被点燃,里面的人都会被毒死!” 我们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依然没有看到有什么岔道或者其他什么建筑,就连古墓中常见的石兽也没有看见过,更别说什么巨大的青铜器什么的了。 走着走着我们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这里只是古代文明的一个穿山隧道? 咱们误打误撞的来到了古代地下铁?不过这只是一种玩笑,因为即使没有什么随葬品,但是四周那些精致结实的灯台依然让人能够感觉一直是在神殿之中,这些青铜灯如果一次都点着,那是多么震撼的场面!? 自从进入了古道,gps定位系统就彻底的没用了。 我在思考白泽和苏邪,应该怎么样才能联系得上,因为我发现白泽一路上其实没有标明记号,不过我们走的方向,我感觉是朝着苏邪那边的雪山。 但黑暗中我也说不准。 在这种压抑安静的环境里走了很久,我渐渐地有种在走循环路,就跟碰到鬼打墙一样的错觉。 慢慢的我觉得脚有些不听使唤,好比觉得在走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我小声的说,“你们前面没有觉得奇怪么?” 话说出口,他们都表现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是个人都看出了这里不对劲。 我摆了摆手看着墙壁说:“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是每过一米有一座灯台,你们没有觉灯台之间的间隔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么?” 我那么一说,他们才觉得,两旁的灯座的距离的确逐渐变得远。这种感觉就像这条路在自己慢慢的变长了…… 我们都停下不再往前走,回头看了看,而后面的路又看不见底。 叶家小平虽然虚弱,但摸着自己的脑袋说,“不对,这距离不对劲。你们现在瞧瞧我们现在间隔灯台距离,至少有两米多了。而你看我们身后,这些灯台的间隔也变长了。” 我抽了一口气的说:“而且为什么我感觉周围的东西跟前面一模一样,但是都大了很多,难道这个通道是活的?” 我们所有人都定住了,然后目测这四周的距离。 果真是比前面看到的灯来的距离远很多。我们所有的人第一次下到神殿地宫来,说白了谁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玄妙的机关。 我记得有些地宫里设有类似诸葛亮的八卦阵,导致那些胆敢进入地宫的人被活活的困死在这阵内,这个神殿从我们看到祭婆神像时,我就觉得,巫神殿肯定是最恐怖的一处。 要真的有什么阵法,那玩意要困死我们这几个人还不和玩似的? 我咽了一口口水,这个时侯就得靠能人白泽了,我看着他,他并没有注意着这些灯座,而是数着地上的砖块,我想要开口他伸手摇了摇让我们先安静下。 叶小钗在一旁呢喃的开口,“这周围的东西都变大了?而且距离间隔就变远了!?” “不是。”叶秋跟白泽应该是在场所有人脑袋最为敏捷的,他摇头说,“我怎么有种感觉,不是这些东西变大,距离变长,而是我们……变小了。” 叶秋说完,否定了这个推测,定了定神说:“这应该是易数高手所设的阵法,为的就是让我们以为路变长了,或者造成我们赶紧自己变小的恐慌。” “渐渐的从心理上打击我们。如果没有错的话。这路不是直的,而是有些弧度,所以我们才会感觉灯的距离越来越远。” 我用眼神询问者白泽,就连叶秋也停止了说话,等待着白泽的解答。因为在场,只有白泽翻阅过大量古籍。 也幸好他爱好读那些古籍神话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是他却没有开口,而是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对着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们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突然我隐约的感觉到从后面通道传来了有人唱歌的声音,但是他唱的绝对不是流行歌曲。那调子……就跟哀怨的黄河调子一样,或者是一种巧妙的机关,利用什么自然原理发出声音的? 如果都不是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在这个甬道之中还有其他的活着的东西存在。 大家都陷入了一种僵化的恐惧中,死死的盯着后面黑暗里的动静,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那种诡怪的调子就像是叫魂一样,显得十分尖锐。 第二百四十章五祸之术(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小马首先叫了起来,他惊恐的喊道:“影子,那些死人的影子过来了。” 我这偏头一眼也就看到了。身后有很多影子,而且这些影子给我的感觉竟然还有些熟悉。 “这是被山神杀的那些叶家人?”我心里狠狠的一紧。 白泽喊道:“快!它们跟来了!这里的灯台是用来迷幻人的,跟我走,不要往后看。快!” 说完白泽拉着我的胳膊飞快的往前跑去,那鬼魅般的歌声中还有低沉男人的诵读的声音,显得十分的蛊惑,使人非常想要回头看。 白泽嘴里念念有词,拉着我就径直的往里走。大家其实都并不知道那后面到底是什么,但是单单那张吓死人的人脸就已经让我们心脏骤停,只顾着撒开腿狂奔了。 因为快速的奔跑,我们都无视了那些灯座,很快的我们就看到了另一扇大门,我们停了下来,身后的声音还没有消失。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在那些东西还没追上来前,先躲进去!门上雕刻着许多的不知名的图腾。在中央有一个非常狰狞的夔龙图案,龙头嘴里叼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门环。 龙的身体就盘踞着这扇大门。我们被门给堵着,眼看前面无路可走,我们趴在门口使劲的推,但是这巨大石门根本就纹丝不动。 “机关,这门是用机关打开了,快找。”白泽低沉的急声开口,然后手就摸在石门上。 “来不及了。我挡住一会儿,你们找!”我这一狠心,直接掉头把已经很久没有召唤的虫女和弄了出来,化为一片红雾阻挡那些影子。 可是根本就没用,那些影子是无形的,就跟水一样直接无视物体。 “泠修崖。”我额头都冒冷汗了,低声咬牙切齿的说了句。 “这只不过是你们幻想出来的景象而已,你们中了幻术。不过这幻像有点意思。”泠修崖竟然说话了。 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泠修崖幽幽的道,“这些东西在这里不死不灭,跟空气一样。无视任何术法和物体攻击,很有意思。和冥海的血海兽类似。” 我还想要让他帮忙,但是这会儿,身后有人喊,“找到了!找到机关了!” 这时候就看到龙头里叼着的很大吊环,其实是可以拉动的,白泽用力的往下一扯,就听到门轴哗啦啦的转动,然后往上开始的沉闷声音。 那巨大的石门看来很沉重,白泽一个人竟然有些吃不消,旁人见状立即上前帮忙。迅速的一拉,但是门没有被打开,反而拉出了一串人骨。 白泽走到大门的边上,找到了一个像擀面杖一样的东西。然后喊道:“往上抬!” 于是大门哐的一声居然因为这样的杠杆原理一点点的抬了起来,不过刚没多久,就听到啪嗒一声,那门环竟然直接断了。 接着门猛地一滞,然后轰隆隆的开始往下落。 “这个铜链子时间太长,已经开始脆化了。快进去!”白泽话还没有说完,我们就感觉身传来了那种阴阳怪气的歌声。 他重重的推了我一把,让我快点进去。 叶小钗和叶秋反应的很快,我刚进去的时候还被叶秋推了一把,差点把我撞了出来。 小马从门缝钻进来后,就在此时,小平头刚过门,石门就狠狠的压在他的肩膀上,我们见状都去抬,大概是危机关头使出来的力气变大了很多,但是门太重了,活活的把他压着不能动,就看到远处那些鬼哭狼吼的怪物又过来了,大门还那么半开不关的状态。 小马喊道:“快滚进来!没有时间了!” 小平头满头大汗,咬着牙说:“我……外面有东西抓住了我的腿!这里闹鬼啊!” “快进来,那些东西已经在你背后了!” 小平头扭动了几下腰,但是好像大门上真的有东西抓住他一样,他无法离开,只有这样卡在门上,不过看得出他用尽了力气,脸都憋成了紫红色,再下去估计要爆血管了。 叶秋眼看着那些鬼怪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他伸手掏出了手枪。我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心里当时就感到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小平头眼里都是眼泪的看着叶秋,叶秋此时已经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栓。小平头疯狂的摇了摇头颤抖的喊道:“不要!叶秋,我是你堂弟啊,快救我,把我救进去!” “你干什么,你不要忘记了,你是叶家族人,叶家祖训上说过,叶家族人不能自相残杀。” 叶小钗自然也看出来叶秋要做什么了。 叶秋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叶小钗虽然是族长叶苍龙的女儿,但是叶秋是唯一有可能继承族长位置的人,他的身份在家族也是很高的。 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算计和心狠手辣。 “他如果不死,我们都活不了!”叶秋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很果决,完全没有任何犹豫,可能在他的眼里小平头是不是叶家人或者跟他有什么关系都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他只要不死就好。 “叶城!你是为叶家人死的,等我当上族长位置后,叶家人都会记住你的。我也会好好照顾伯父伯母,一路走好吧。” 小平头红着眼大吼,“叶秋,你不得好死……” 刚说完就听到嘭的一声,叶城瞬间就往后仰了一下,他额头上就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随后他的手一下没有了力道。那大门就快速的往下压去,活活的把光头压成了两半,他的上半身还在门里。手还在不停的抽搐,估计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铡成了两半,鲜红的血液猛地飙了我一脸,温热的血水让我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我瞪着眼看着那滩血泊,心脏嘭嘭直跳。 这个叶秋的心狠程度,我算是见识到了,不要说叶城是他的堂兄弟,哪怕是叶家族人,最起码叶不应该这么随意的就抹杀。 为了自己的名利,为了自己活着,他已经没有了一点良知。 这样的阴狠我确定他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这个地宫,而我也知道,为什么白泽进来之前让我小心一点。 苏邪和白泽都是各自家族的翘楚,他们对其余家族的一些比较厉害的人物性格应该都有资料。 第二百四十一章五祸之术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如果是我们任何人,威胁到他活着的路,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我相信对于叶小钗他也是如此。 因为他就像一根刺,这一点我相信白泽也感觉到了,我们跟苏邪会合后,一定要把他铲除。 对于这种人,我没有任何仁慈。 我知道,如果我们不杀他,很有可能他会随时在后面放冷枪,既然他成了我们的对手,都是为了河图,那我们现在只是暂时带有一定的合作关系。 叶秋,必须要杀。 小马忍不住低吼道:“恶魔,你才是恶魔!” 我侧过脸看了看叶秋,在他眼里居然显出了一种阴冷的笑意,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他的身上传来了一声女人的笑声,突然那个只剩一半的叶城从血泊里抬起了头,嘴里吐出来大量的黑水和那种灰白的纸屑。 他笑着说:“你们会死的!你们都会死的!” 我们都被那阴邪露出来的笑容给弄的毛骨悚然,不过很快他的笑就僵硬了下去。 我问白泽门外那些东西是什么。 “是巫族的五祸之术。” 白泽跟我解释道,其实在巫族最厉害的不仅仅是巫术,而是使用出来的鬼巫秘术,被称为五祸!五祸也算得上是巫族的一个传说了,传说是巫族的五位巫女高手所说用过的巫秘术。” 白泽继续跟我说:“五祸分别是镜祸、阴祸、阳祸、水祸、巫祸!” 白泽只是听说过,毕竟这是巫族秘术,大致知道施展镜祸属于幻象,我们刚开始可能就是中了镜祸。 “当初戈老太能够在江湖上让无数人忌惮,也因为她能够施展五祸之术之一的阴祸。阴祸,是一种以至阴之力害人的邪巫之术,翻手之间,万鬼嚎哭,神佛难测。拥有轮回之威,杀人却是易如反掌。” “施术者以夷灵丧音死气导入受害者命门,阴气侵入时,受害者会逐渐神志不清直至状若疯狂,七日之后就会自尽,并且他的魂魄因为被阴气所染,就会化为厉鬼,这样的灾祸会绵延子孙数代。” 叶小钗有些慌张的道,“这神殿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苗疆和巫族的一些不传之术?” “我们最开始看到的那些青铜石人,你们难道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么?”叶秋反问了一句。 我对他没有一点好感,不过他这话让我心里升起了一些兴趣,因为我也感觉到主峰下,围绕祭婆神像的青铜石人。 那其中一个,让古家的亡魂分明都不安的颤抖。 “如果我没猜测,那些青铜石人,是八门的先祖雕像。”白泽淡淡的补充道,“八门,和那中间的祭婆神像,有关系。” 我心里忽然有种毛塞顿开的感觉。 八门追寻的秘密,纠缠几代人的生死,看来真的快要解开了。 “神殿需要人祀,这次八门的人都来了,最后活下来的才有机会进入神殿的正殿,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正殿……有解开这一切所有的秘密的答案。” “这不是现在开始计算的,这是宿命。我们所有人的宿命。” 我们继续往前面探路,但是这通道并不宽敞,白泽想到了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 从背包里拿出一根长绳,然后让我们拿着,如果后面碰到什么就扯绳子。 我在白泽身后,小声的问,“你也看出那青铜石人有问题了?” “你还记得我们在阴城看到的壁画么?”白泽一边探路,一边跟我说。 我点头,“上面有一群穿黑色祭祀服饰的人从沙漠走出来。” “很快就知道了!如果我没猜测错,只要我们进入主殿,就能够知道这一切了。” 虽然现在我不知道白泽想到了什么,但很显然他知道一些我还不知道的东西,他没有跟我说。 “叶秋。”这时候叶小钗忽然开口叫了一声,但没有人说话,我们一群人全都懵了。 我感觉事情不对。 连忙把手电筒朝着后面照去,这后面哪里还有什么胖子,后面根本一个人都没有了,原本走在最后面的叶秋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他那头的绳子也从中间断开来了,绳子的断痕不像是用刀子隔开的,反而有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开的一样。 叶秋的离奇失踪让在场的人全都有些慌了,这时候白泽开口说道,“怎么回事!” 叶小钗也摇头,“不知道,他突然就不见了。” 白泽眉头微皱,然后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叶小钗,我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叶小钗跟叶秋是叶家人,叶秋断后,他离开叶小钗应该是最有可能知道的。 这里面有很大几率是叶小钗和叶秋两个人故意做出来的,另有目的。 可是从叶小钗的模样,我看不出她是不是在说谎。 而且叶秋是怎么消失的,按理来说,他不应该会突然就离奇消失,最起码不管遇到什么,都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知道。 “你们继续走吧,我回头去看看!”叶小钗担忧的说道。 “是因为你们叶家派遣族人来了,还是已经收到阎家人的信息了?”白泽眯着眼睛,人畜无害一般平静的笑了声。 他们都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叶小钗也是一样,对于叶秋叶小钗没有多少好感,在这个时候断然不会为了他的安危脱离我们的盾牌。 唯一的可能是,她通过一些手段得到了一些信息。 叶小钗盯着白泽,抿嘴没有说话,她慢慢的移动脚步退后,戒备的看着我们,然后转身往后面走。 我反而希望叶家人离开。 不过叶秋那人的心狠手段,让人不得不堤防。我们又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这甬道好像走不完一样。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们一直在往下走,也就是说,这神殿可能就是挖的一个地道,又或者说,我们现在走的这条甬道,就是通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一个地道。 正胡思乱想时,这时候小马忽然开口叫了声,声音在甬道里面四处徘徊。 “怎么了?”我被小马的这叫声给吓了一跳,开口问了一句。 “看那!”小马指了指前方。 我就把自己的手电筒朝着小马指的地方找了过去,看到的东西也让我吓了一大跳,那是一具尸体,应该已经死了好几天了,看起来已经有些僵硬了,之所以让我吓了一跳是因为那尸体几乎已经没有皮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我自己(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身上的皮好像被什么东西被剥掉了一样,整个尸体看起来有一种变态的红,内脏和鲜血撒了一地,而且可能是上面开了盗洞的原因,尸体上已经围满了苍蝇,飞来飞去的看起来特别恶心。 白泽看到这具尸体后先愣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我去看一下,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完他直接朝着尸体走了过去,他刚走到尸体前,还没来的及查看,就听到甬道的前方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他叫了一句谁? 直接朝着那脚步声的位置追了过去,转眼间就消失在了我们面前。 白泽一走,我感觉自己的心都有些慌了,尤其是面前还有一具死的无比凄惨的尸体。 不过还好我身边还有个小马,这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甬道里,有个人陪着我也是好的。 “我们在这里等一下吧!”我开口说道。 结果我说完了,竟然没有回音,我愣了一下,开口说道,“小马,你在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我,我当时就吓坏了。 赶紧拿着手电筒四处的照着,发现周围哪有什么小马,就只有我一个人! 小马哪里去了? 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开始在冒冷汗了。 我大叫了一声小马的名字,发现还是没有,我就叫了一下白泽,同样是没有一个人理会我。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愣在原地。 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空气中那尸体散发出来的恶臭在甬道里面徘徊着,我甚至看到有几只苍蝇朝着我飞过来。 既然这个人是死在这里的,那也就是说,这个地方绝对是有问题的! 可能这里有什么机关,又或者说是什么东西驻扎的巢穴。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往前面白泽追过去的方向走,左右看看,这山洞越往下,底下越来,光线也越来越清晰,能看到山洞的岩壁很平整,像是专门修饰过,上面还有一些模糊的浮雕,不过因为年月太过久远,已经被腐蚀得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又走了一会儿,那坡地渐渐放缓,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地下巨大的空旷地带。 我拿着手电筒往这个地下巨大山洞一照,发现这地方竟然有不少我在阴城广场看到的邢台,很多石头桩子上绑着漆黑的铁链。 而且我这一照之下发现铁链上有很多干尸,已经成了枯骨,显然这些曾经都是活人,一些已经散乱成骨头落在地上。 我心里怪紧张的,小声的喊了句白泽。 但是没有回应,这时候我从这些石头桩子来回绕,手电筒小心翼翼的打量,不多时我看到在这些石头桩子的最前面,有石阶台子。 台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我用手电筒轻轻地仰起照射了下,这才看清楚,正确来说,是雕刻出来的女人。 这台子做的非常精致,在四个角都有六角香炉,还有一些精美的装饰,和台下那些骷髅干尸形成两个极端。 我并不畏惧死人,我心里只是害怕这种环境给我带来的不安全感。 “冷静,冷静!”我深呼吸一边告诫自己,一边给自己打气,但是我知道泠修崖的存在,因此这种蔓延在四周的恐慌我还是可以控制。 我慢慢的走上石阶,渐渐地看清楚了台上坐着的女人,没有面目,她带着玉石雕刻出来的面具,只是这面具有些诡异。 这种诡异直到我走上近前,隐隐的觉得在上面透露出一股浓郁的阴寒,而且面具是鬼脸,手电筒一照反光,有些渗人。 不过这块玉雕琢出来的面具是活动的,可以摘取下来,我环顾了四下,把内心升起来的压迫和急切压制下。 然后再次转头打量这用很特殊的木质雕刻出来的女子,我有种强烈的要把她面具摘下来的冲动,而且实际上我并没有控制自己的双手。 我伸出手,缓缓地把她的面具摘了下来。 在完全把玉面具摘取下来,我一眼就顶住了雕刻出来的面孔,先是一愣,接着慢慢地就感觉后背毛骨悚然。 这种阴冷传遍我的身体,冻结我的血液。 啪嗒一声。 玉面具落地,摔的四分五裂,我退后,惊恐的看着雕刻在台上的女子,因为没注意差点摔下石阶,差点摔下去。 不过我转身就往外走。 是我,这神殿里竟然有一尊“我”的雕像。 这神殿存在了数百上千年,怎么可能出现我的雕像!? 如果硬是要找相同点,就是这木头雕像出来的我,和我的气质性格完全不一样。 我可能是比较弱,性格对于很多未知会胆怯,可是从这雕像散发出的神韵,让我清楚的感受到她透露出的强大气场。 宛如女皇一般高贵冷艳的气质。 我倒抽一楼冷气,发觉随着越来越接近真相就涌现出越来越多的未知恐惧。 就在这两种对立的情绪,在我脑子里不断打架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迷迷糊糊往山洞深处走了。 走着走着,我突然间就怔住了。 我发现身后好像亮了起来,有些红影山洞的样子。 我猛的转头,忽然在我面前,漆黑漆黑的黑暗里,在天上漂着一盏红灯笼。 红灯笼…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天上漂着一盏红灯笼。 不对…… 红灯笼……这里怎么会有红灯笼?! 我进来的时候刚开始怎么没有看到!? 我看着漂浮着一只红通通的灯笼,开始是静止的,后来就渐渐朝我漂了过来。 随着那红灯笼漂浮过来,山洞中传来了一股强烈的腥臭味,熏得我捂住了鼻子,想着这山洞里一定死过什么动物,尸体都腐烂了,真是臭气熏天。 而且,这灯笼怎么还会自己跟着人走? 我的脑子非常转着,突然,一下子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了。 这盏红通通的亮光,根本不是什么红灯笼,而是一只眼睛,这神殿的很多东西都惹不起,我就要跑,可突然觉得周围一阵阴风来袭,浑身都打了一个寒颤。 抬眼一瞧,乍见一抹黑色的雾气从洞穴突然弥散出来,随后,就瞧见一双放着红光的眼睛出现在那黑色的雾气之中。 我吓得呆在了原地,看着门口的雾气,根本就动不了一步。 第二百四十三章魂奴(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血红的双眼从里面往外移动,同时,还能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就好似是一串铁链子不停的敲打一般。 我惊呆了,究竟是个什么怪物从那屋子里面出来了?是鬼?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就在这时候,从那一团黑色的雾气之中,走出来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骇人的东西。 浑身上下都是黑乎乎的,青面獠牙,一双血红的眼睛,宛如两个灯笼,胳膊粗的就跟我的小腿似得,手中,还抓着一副铁链子。 一个长头发的脑袋,悬在半空中,脑袋上的头发微微飘散,不断的在我的脸上扫着,他一眼就看向了我的脖子。 正确说是我脖子上的祖玉,上次阴城开启山河图的机关后发生坍塌,但是我并没有忘记把古家这块祖玉带走。 “这是古家的祖玉?古三笠是你什么人?” 我一听这话,当时就一愣,又怕那家伙突然出手,赶忙趁着这个间隙往后退,但是心里却很震动这个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鬼,竟然知道古家祖玉,而且还说出了我爷爷的名字。 “你跟我爷爷认识?”我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对劲,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说明了一点,我爷爷也曾经来过神殿。 如果是这样,那么孟百川那些人会不会也来过这里。 “好啊……好啊……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还能够见到故人的后人……哈哈……真是老天开眼啊……” 老鬼仰头朝天一阵狂笑,我一听这话,故人?他跟爷爷是什么关系?朋友吗? 如果是朋友的话,那就好办了! 我僵硬一笑,“您认识我爷爷?” “何止是认识?” 老鬼淡定下脸色来,看着我,阴冷的笑道。 我一听,心里立马就松了一口气,既然认识,那你还对我下什么手呢?刚要说话套套近乎呢,却听那这老鬼又开口了。 “我叶木生这条命,就是你爷爷给害死的!今儿要了你的命替你爷爷还债!”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闹得哪门子?这老鬼怎么会被爷爷给害死? 这下可糟糕了,这叶木生明显已经怒火中烧了啊,说话间,两只手猛地一伸,手上指尖顿时长出一根根一寸多长的指甲来。 指甲上面,还有些黑色的小圆点,看起来格外骇人,脑袋上的银白雪发是猛地被吹散,凌乱的披散在脑后,随风乱飞。 那一张老脸,双眼一怔,眼眸子之中,黑眼珠急速缩小,只剩下了一抹白色。 大嘴一张,竟是一张血盆大口,口中喷吐出一抹白气儿,带着一股子难闻的恶臭。 身形闪烁,那是一步就冲到了我的面前,张手一抓,就要朝着我抓过来。 “你今儿死了,下去记得给你爷爷带句话,就说我叶木生做了鬼,不如轮回,就是为了等古家!” 那叶木生掐住了我的脖子,让我根本就无法呼吸。 我本能的挥动着双手,想要将他的手爪给打掉,可是,我的手拍打在他的手臂上,就像是拍在一块铁板上一般,噼里啪啦一阵响。 “死吧……” 叶木生一脸狰狞,双眼怒瞪,手上的劲儿又大了几分。 渐渐的,我身上的力气已经消耗殆尽了,似乎死亡已经在咫尺之间了,没办法再挥动双臂,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但紧接着我被一抹金光所笼罩! “天剛地煞,万象真身……破。”就在这一瞬间,我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就看到一道身影自动结成了催动咒语的手印。 中指与无名指弯曲,其余三根手指尽量伸直,双手结印,后背想接,猛地一指打出,顿时,手中竟有一道金光乍现,再听一阵闷响之声,金光径直击在了叶木生的心口处! “呲呲……” 似是大火烧着了塑料一般的声音,叶木生的心口被那道金光给击穿了一个洞,身形也顿时变得模糊了起来,倒退了三步,堪堪站稳了,脸色聚变。 我退后了几步,一眼就认出来人。 不是白泽,而是……苏邪。 我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邪跟我说这神殿是互通的,只是在这时候,叶木生阴气缭绕,怒气蓬勃。 “找死!”他怒吼的冲了过来。 苏邪嘴里勾勒出一抹弧度,把鬼面具拿出后戴在了脸上,然后煞气腾腾一吼,把叶木生震退,并且闪电般的直接出手。 再次出现的时候,叶木生缭绕的雾气已经淡化了很多。 他一脸的惊愕,双眼之中的神采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身子化为一片虚幻,最终,化作一道黑烟,盘旋在洞穴的上空。 “快快快,把灯关了!”苏邪取下面具重新放腰上,然后哆嗦的跟我说。 我以为是我的手电筒光线把那东西吸引过来,连忙就把灯关掉了,然后跟着苏邪抹黑往外面走。 但没走几步,我突然听到身旁传来了一声女人的笑声,我吓得一下打开手电猛的一转头,发现身旁就是苏邪,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你发神经了?”苏邪没好气骂了句,“快把灯关了,这里面有很多幽魂,会被你的手电吸引过来的。” 我以为是我神经过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进入这个石室后我总觉得我们身边已经跟着一些看不见的人。 “你怎么来这里了?只有你一个人?”我问。 “你以为神殿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等着吧,进了神殿的人,会被祭祀,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进入主殿。”苏邪跟我说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问道。 “先找老白,这里应该可以通到其他的石室。咱们沿着道走,现在我们没有具体的地图。只有靠运气,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里是神道,后面还有路。” 我点了点头,白泽说这只是神殿门口的祭祀区域,也就说这里有许多这样的石室。 按照我们的估计至少有几十个,如果范围大一点几百个都不是没可能。那些个石室里都放着祭奠用的器皿。 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质,我睁大着眼睛,死寂的环境下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但是我怎么都无法感觉到其他人的存在,我仿佛感觉自己被隔离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鬼门(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心中的恐惧感成倍成倍的放大,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活埋了的那种死静,窒息,黑暗,无助的恐惧。 我抖成了一团,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冒冷汗,眼眶被我睁得生疼,但是四周依然漆黑一片。 这个时侯我感觉周围的人数好像有些问题,一下子感觉人变多了。 依然是一片的死静。我心里发现怎么都不对。最后只有低声的喊道:“喂!苏邪?” 我觉得有些人影动了一下,身边的几个人都纷纷的发出了声音:“到了!” 我感觉周围除了苏邪外还有人站着,不过我不能肯定是不是,就在我疑惑着想要发话的时候,居然在人群中又缓缓的传来了一声“到了……” 我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听到苏邪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次他听到了,不是我的幻听。 我鼓着最后的一些勇气和理智低吼道:“苏邪!?” 过了一会又传来了一声幽暗鬼祟的声音“到了”。 这声音明显不是前面那个声音。周围到底有多少人,这声音再怎么听都不觉得是正常的活人能够喊出来的,没有任何生气的声音从周围缓缓的传了开来,又是一声“到了……” “别说话,什么都别管。” 旁边的苏邪很显然是听到了,黑暗中他准确无误的抓住了我的手,从他手上的触感让我知道他有些紧张。 而让我恐慌的时候,我清晰的听到说到了这两个字的声音,是来源我的左边,而苏邪是从我右边抓着我的手的。 我的天,这黑暗的甬道里,我的身边旁边还多了一个人? “你们进来是不是看到外面那些壁画了?”苏邪跟我说,“这东西是古墓幽魂。那些壁画有问题。” 我们从主峰下到这里来后,的确看到过一些粗糙的壁画,但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完全都看不清是什么,大概是因为通风的关系,已经风化的非常严重。 我不太懂苏邪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刚要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我就感觉前面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下,而且速度很快。当然苏邪也察觉到了。 闪电般的出击,竟然在这个不大的甬道里我听到了两个人彼此打斗的破风声,但是很快,我就听到苏邪疑惑的说了句,“老白?” 接着就有光线传出来,我看到了苏邪打开了手电,的确是白泽,他问,“你怎么在这里来了?” “出了一些事。这甬道有问题!”苏邪语气非常不好。 “墙壁那些壁画有问题,把灯关了。”不知道白泽经历了什么,我感觉他此时透露出了疲惫。 我终于忍不住,问,“怎么回事?到底碰到什么了?” “那些壁画粗糙,根本就不像是画,可是那些壁画上面弄了一些特殊的材料,有迷幻的效果,只要不注意就会陷进去。” 白泽跟我说我们从甬道进来后其实一路上都平安无事,但正因为什么都没有出现,我们心神放松了戒备,于是就着了道。 这些东西太邪恶了。根本防不胜防。 先前叶秋突然消失,或许就是因为中了道,而叶小钗和小马可能都因为受到了这种散播在甬道里的东西的控制。 就连最先的白泽说看到了什么,其实他追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什么,他的精神戒备起来后才觉得事情不对劲。 我们先前在甬道里看到的一切,可能都是被迷幻后产生的假象! 这巫神殿实在太过于诡异。 “我们只有想办法找到正殿。”白泽在黑暗里小声开口。 我心里很凝重,不过不知道多久,断后的苏邪嘴里低声骂了句,“我去,有什么东西。” 说完苏邪瞬间打开了手电筒,然后偏过头去看身后,我趁着亮光也去看,但是空空的甬道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我被苏邪弄的很害怕。 苏邪还在找,“有东西,我靠,哪去了?” 我刚要说话的时候,白泽把我拉开离苏邪退后了几步,然后我抬头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死。 因为我一眼就看到苏邪脖子旁边冒出来一张长脸,五官俱全而且像是一个小鬼。 当时,冷光照明的墓道,视线十分不便,我们恍惚间只看到一张惨青的长脸,趴在苏邪的后颈上,乍一看好像他长了两个脑袋一样。 仔细一看,我们发现那是陶俑小人,已经破碎只剩下一半,看上去只有脸一样。 苏邪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看到我惊恐的望着他,他眼珠子转了几下,然后对我们说,“你们俩发神经了?” “你背上……你背上有东西。”我惊恐的说,下意识就想转头看自己后背,可是角度看不清楚,我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苏邪眼睛一下就古怪起来,接着就要反手去摸,这给我吓得,白泽冷声的说了句,“别动。” 然后我们俩上去,仔细去看,就看到这黑色小人俑破烂了,是空心的,里面寄生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咬着苏邪的脖子,苏邪竟然浑然不知。 这东西是什么时候爬上苏邪的脖子!? 他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我这心里凉的不行,想要用手碰可是没那胆子,气的苏邪有些不耐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们俩能不能速度点?” 我问白泽这是什么东西,他皱着眉头不说话,掏出匕首轻轻地去敲黑色小人俑的壳子,这东西就是陶瓷泥巴烘烤出来的。 轻轻地一敲竟然碎了。 不过露出的东西让我头皮麻的不行,我以为是黑色的长蚯蚓,因为还在不停地扭动,可是认真一看,发现不是。 里面裹满了头发,敲碎后竟然跟蚯蚓似的扭动的爬了出来,我们退后了一步,就看到头发里是一张人脸,竟然也是苏邪的脸。 苏邪坐了起来,后脖子上完全是一张人脸。 一头是清醒的,看着我们,从里头砸出来的那张脸,就像尸体一样呆滞。 这跟苏邪脖子上长了一个瘤子似的,让我浑身不舒服,苏邪也浑身不安分的扭动,想要身手去碰,白泽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不想被吸干精血死的话,你就不要动。” 第二百四十五章纸女(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泽用手轻轻地去挑跟长在苏邪脖子上的那张鬼脸,挑破的时候陶俑罐子啪嗒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挑破后苏邪的脖子上就出了很多的黑血,感觉是有毒素的,我们的医疗包都不知道弄哪去了。 只有白泽带了一些纱布,把苏邪稍微包扎了下。 “那些是什么东西?”我看着地上被挑下来的那团毛茸茸的头发,头皮发麻的问。 “说不清楚。”白泽摇头,跟我说这里有很多邪性古怪的东西,很多都是失传了的。 我深吸一口气。 先前我们在后面经历那种古怪的声音消失了,我们重新把灯打开,也不知道胡乱走到什么地方。 这石壁上没有画,我心里安心了不少。 但是这两旁的甬道有很多拳头大小的石洞,我拿手电筒照了一下,但是里面什么都看不到。 苏邪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来是脖子上残留的伤势,不过他还是咬着牙,从身上掏出了罗盘,指针滴溜溜的转悠了几下,然后指向了我们的前通道。 “这通道已经有岔口,我们往前面走,找主殿。”苏邪难得一见的严肃道。 我说,“你这个罗盘能看出什么?在这里面还能看风水?” “罗盘不止能够看风水。还能够测出一些东西。跟着走就是了!” 我们也没有回头路了,这巫神殿不知道修建了多大,里面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我总觉得是在绕圈子。 不过没有走多远,我就察觉到一丝与众不同。 原先这种感觉并不强烈,但是到最后白泽和苏邪行动明显是不自然起来,他们显然也觉得有些异常。 我们往旁边石壁一照。 发现了从那拳头大小的石壁小洞里,竟然生长出了很多头发,那些头发就跟章鱼的触手一样慢慢地蠕动伸长了出来。 回头一照,就发现那些头发有些长的不可思异,我听到耳边传出莎莎的声音,最开始我以为那些头发很缓慢,但是慢慢地。 苏邪大骂一句要死。 因为前面的路越来越狭隘,而从旁边的小洞里,冒出来的不止是头发,而且很长的指甲。 不过最后石壁上拳头大小的洞没有了,但是我们面前原本的甬道也不存在了,只有一个供一人爬着通过的小洞。 白泽摸了一下就道,“这不是甬道,也不是盗洞。这是天然形成的。” 在山体内部有这样的小洞,完全没有任何的稀奇,这可能当年山石形成时候,岩浆中的气泡,也可能是含有碳酸钙类物质,多年氧化溶解之后形成的空腔。 白泽刚说完,苏邪就急的喊,“别说那些了,来了,来了!快快快,先进去再说。” 我们回头一看,发现黑暗里竟然传出了一些阴冷的鬼笑,知道没有退路,而且苏邪说我们走的方向是正确的。 白泽犹豫了两秒,然后我趴着往里面走,我在中间,苏邪断后,这像是狗洞一样,而且在这种极端的环境,就像是一座大山在压着,让人无比的压抑。 而且这天然的小洞,我们在里面爬,只靠着脚和手臂往前挪动,我的手电抓住,连头都没有办法回,这里面非常狭隘,在这种环境下,让人感觉永远没有尽头。 我真的是疯了。 跟着他们俩在这鬼山洞乱钻,大概是因为心里太恐慌,浑身酸痛的要死,但是不敢在这里面停下来。 也不知道在这个小洞里爬了多久,我贴着地面呼吸,这种感觉很难受,可是前面的白泽停了。 因为这个小洞口真的太小了,前面的白泽堵着,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不是碰到了什么,这连头都转不过来,就听后面的苏邪低沉的喊,“这他妈洞里太吓人了,前面的怎么回事?” 我看前面的白泽没说话,弄得我心里很慌张,趴着脑袋想要往前看,只看到白泽的脚,根本就看不清楚。 前面的白泽犹豫了下,冷声的道,“这里出现了两个洞口!” “出现岔路口了?”苏邪低声骂道,“以我的经验,其中一条肯定是死路,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先不要急,我看看我的罗盘。” 在这个狭隘如老鼠洞里,苏邪费力的从衣服里掏出罗盘趴在后面看,因为地方太小,我都能够听到罗盘滴溜溜的转动声。 苏邪隔了一会儿说,“不行了,这东西指的是前面,但搞不懂具体方位。二选一,以我的高智商判断,是左边那条!” “那我们就走右边了。”白泽冷静的说。 苏邪低声骂道,“你在怀疑我的智商?” 白泽说,“你读书的时候选择题有对过?” 我在中间想笑,可是这时候真的笑不出来,这地方太狭隘,而且这种匍匐前进的姿势真的让人心力交瘁。 我们一直往右,可是爬着爬着就觉得不对劲了,我感觉这里是弯弯绕绕的,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像是人故意弄出来的。 如果说我们进来的洞是天然的,那现在我们进了人工弄出来的,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我们走错路了。 我最开始还想麻痹自己,可是后来白泽也觉得不对劲了,拿着手电筒艰难的往前面照了照,停下来说,“试试能不能往后退。” 我往后退,这地方连转身都不可能,我一退脚就碰到苏邪的脑袋了,他喊道,“你不要跟我说走错路了!?我去,你能不能靠谱点?” “别废话。”白泽冷声道。 我听到苏邪嘴里不情愿的喊,然后往后缩了几步,但没有退几步就停了。 “往前走,别他妈退了,快往前爬。”苏邪突然大骂起来,就跟疯了似的。 我被他吓的不轻,问,“怎么了!?” 苏邪像是吓到了什么,也不说话,就在后面猛推我脚,“快快快,往前!” 白泽还没察觉到,说道,“你往后退几步试试!” 后面的苏邪听到这话,在狭窄的小洞里怒骂道,“退个鬼,后面有个女的跟上来了。” 白泽说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也瞬间就紧张起来,不过转念一想,觉得会不会是叶小钗,然后说道,“是不是叶家人?叶小钗。” “叶个鸡毛,尼玛,是具女尸,披头散发的低着头在往前面爬,我去,我们一直往前面的时候,刚开始没注意,我们后面其实有具女尸其实一直跟着我们在地道里爬,一直跟着我们爬。” 第二百四十六章满月更祭(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听到苏邪在后面这样骂,我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脑海里浮现出他说的画面。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尸低垂着脑袋跟着我们爬了进来,她手指非常长。 我去,是贞子啊。 要是我回头看这样的一幕,我得发疯。 “快点,快点往前面走,我去。”苏邪咒骂道,一个劲在后面推我,然后神情很慌乱。 “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孕妇。”白泽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对后面的苏邪说。 苏邪低声骂,“我看个毛啊。低着头在往前面爬,看不清楚,快点,过来了!” 白泽也不多说下去了,然后往前面走,也不知道多久,前面的视线一下宽阔了起来我们竟然通过了这个诡异的地道。 后面的苏邪已经嗷嗷叫了,刚爬出来急的大跳,这时候白泽反应很快,拿着手电筒往地道里照。 我一看就吓了一大跳,在地道里还真的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我们过来的地方应该是藏尸阁,这应该是赶尸术的一种。”白泽解释道。 我想到我们进来进地道前石壁上有很多小洞,从里面冒出来很多头发,白泽说那地方就是藏尸地,里面应该都是放尸体的地方,而且很明显这些东西被做过手脚。 我忽然想到在阴城,苏邪碰到过会爬的尸体,但是是无头尸体,不知道这些尸体是不是用相同的手法弄出来的。 白泽没有回应,转头看向四周,拿着手电朝着前面一照,四周顿时被照亮了。 我们发现在最面前有一个巨大的塔,但是你要说它是塔,它却是一棵树,可是你看一眼就会让你感觉进了地狱一般阴冷。 因为这黑色的树枝上挂满了人头。 而四周则密密麻麻的围满了穿着黑衣服的人俑。 一些人头分明还刚死不久,我看到了很多挂在上面的人头已经成了骷髅,但同样也有很多还在滴血。 这棵漆黑的鬼树下,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材。 不仅是我,苏邪和白泽都疯了似的。 因为这上面挂了很多苏家和白家的人头,还有阎家和其它家族的头颅,一些眼睛都睁着的,死不瞑目。 我甚至死在平原冰川裂缝的叶家老海,还有叶城。 怎么回事!? 所有来这里的家族竟然死了这么多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的头会挂在这里!? 我的天,这人头数量何其之多。 “被宿命选中的人都会成为祭祀品,只有最终活着的人才能进入巫神殿。”白泽低声呢喃,“命运,这就是八门的命运么?” 苏邪都快疯了,指着这里的场景说:“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神殿祭场,这是巫神殿当初献祭古老仪式的地方。进入巫神殿的人都会受到诅咒,只有祭祀足够,巫神殿才会开启!” 我忽然想到了夜游婆婆那里曾经看到过的一些画面,画面里出现了一棵挂满人头的树。 树下跪满了穿着黑色祭祀服饰的人,他们对黑色的树如同朝圣一般,似乎真正举行一种古老的仪式。 而且在树下的广场,密密麻麻散乱人的骷髅。 我的眼皮子都在抽搐,这到底是什么仪式,竟然需要这么多骸骨,我用手电筒一照,这巨大的深渊地底,围绕黑树方圆几里,全都是厚厚的一层散乱的人骷髅。 不知道究竟杀了多少人,才能做成这样的仪式。 不过那个时侯奴隶和牲畜是一个等级的,杀人等于屠宰牲畜,杀再多也不觉的有罪。 在最前面拿着穿黑色祭祀服饰的人都朝着那颗塔树的方向,而且微微的低着脑袋,一个个和默哀似得。 我看着那个塔树,不知道里面什么东西,过去在西藏听说过最高级的墓葬其实并不是天葬而是塔葬。 这葬的就不是普通的帝王将相能够享受的了,只有入定的高僧,或者是羽化的仙人才有资格享用这样的葬法。 而今这种类似树包塔的葬法,已经无法追溯其年代了。不过应该是在云南地区盛行的一种古老的墓葬习俗。 这棵树还活不活着我不知道,因为我们只能看到树干,它的树干十分之多,感觉就像是人类大脑的主要神经,上面的叶子没有,整棵树呈现出一种黑色,和黑石一样,挺拔苍劲。 我们打着手电抬头望去,目极之处居然还是无法看到树杈或者树叶。 转而我们便开始研究这座塔,这座塔的样子十分的华美,而且非常的高大。 我们抬头数了数,一共垒了九层之高,每一层都用结实的柏树木和汉白玉所砌成。汉白玉雕刻出各种花卉和鸟兽的图案,在上面还镶嵌了各种宝石,每一组宝石都构成了一副图案。 我曾经看过纪录片,青海地区的确有这样的塔,当地人把它称为九层妖塔,但是它并非是这种树包塔的形式。而是一些嵌在石壁上的墓葬罢了。 而现在面前的这座九层妖塔与纪录片里的那些坟墓完全的不一样,它结合了藏族和云南少数名族地区的丧葬习俗,形成了这种葬法,让人看得十分的怪诞,但是却也让人觉得震撼。 再看看周围那么多的骸骨,躺这里面的到底要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身份才能够拥有这样资格? “难道这是一座墓,不是神殿?”苏邪疑惑道。 这些人身上的黑袍子其实已经非常酥了。我稍微的一碰它就像棉絮的一样的往下落。走过那些人俑就感觉到他们的衣服自动的往下落,那种感觉如果是美女那么就是惊艳,现在绝对算得上惊悚。 白泽摇头,“这是祭场,这些人应该是为了祭献一种古老仪式。” 我问道:“这里难不成就是正殿?你看这豪华的架势,那黑色的树下棺材里躺着的肯定是一位王族之人。你们说的秘密会不会就在这棺材里?” 白泽说道,“不可能。” “因为巫神殿不是坟墓,正殿是不会存在着棺材的。如果我们找的是古墓,那么我还有些怀疑。只能说葬在这里的是一位十分了得的高人。” 白泽又继续补充,“而且如果真的是正殿,那么一定会有关于八门的由来,还有相关的信息。” “但是这里除了这个树包塔和一群人殉骸骨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不过我觉得这躺在棺材的人的身份应该是一位当时的巫师。” 第二百四十七章闪婆(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问道:“巫师?一个巫师能够有这样规格的墓葬?那他是不是巫妖王啊?” 他说:“不……但是他身边的这些玉器和尸体全部都是当年祭祀用的礼器。而且他应该是一位人祭的祭祀,也就是说他是古代神明的刽子手。这些人在古代要么被称为神明的化身,要么就被恶鬼化。” 白泽说拿着穿黑色祭祀服饰的人,无论是手段还是祭祀都透露出邪性,这点其实跟八门手法有些类似,但高明很多。 就比如我们进入主峰以来碰到的东西。 不过我听到此处同时对躺在里面的那个巫师充满了好奇和恐惧,我们都不是傻大胆,如果真的是什么恶鬼的话说不定他还没有死透。 “不对劲啊。”苏邪掏出罗盘看了一下,然后又盯着黑树下的棺材,惊讶的说,“我靠,这罗盘指针不是对着巫神殿,一路上它指着的都是这口棺材。” “你说什么?” 白泽感觉到异常,然后走过去拿过苏邪那个特别制作出来的罗盘一看,脸一下就阴沉了。 “还记得阴城吗?一群擅长召唤恶魔的祭祀者,曾经在深渊地底进行过残忍的古老仪式,但是阴城里的祭祀场远远比不上这里。”我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祭祀场是干什么用的?” “他们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多精力,然后屠杀这么多人在这里祭祀,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我总觉得当初在这里进行的古老仪式不是祭祀这棵神树,而是为了树下的黑色棺材,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棺材里很有可能是很重要的线索。 我说完后苏邪和白泽都沉默了下,随后认同了我的想法。 走过去,巨大的石头棺材,上面盖着一层薄薄的青石板。 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知道后面有危险,却还是觉得这棺材里像是关了什么和我性命攸关的东西,怎么也得看一眼。 观察记一下周围,白泽和苏邪两只手去那青石板上轻轻一推,就露出了棺材底。 让我好奇的是,那棺材里并没有尸体,反而躺着一个鲜活活的姑娘。 那姑娘身上披着一个大红袍子,头上盖着一个红头巾,浓妆艳抹,看不出来具体样子。 在这样阴森恐怖的地方,突兀地摆着一个石头棺材,那里面又出现了这样一个娇艳的姑娘,这种怪异的搭配,让人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古代人是怎么保养的,躺棺材里都不会腐烂?”旁边的苏邪不知道是不是在开玩笑。 这娇艳的女尸很美,只不过红唇齿白的有种渗人之感,而且她躺在金银珠宝上,棺材里铺满了金银财宝,生前想必身份不简单。 白泽提醒了句,“你们看她嘴里含着的是什么。” 我也一眼就看到了女尸嘴里含着东西,似乎是一颗珠子,晶莹透剔的如同仙宝。 “我以前就听说古代有养颜丹和定尸珠,死后放在封闭的环境里,把东西放在珠子尸体就不会腐烂。”苏邪在一旁说道,完事后嘴里低声骂,“可这东西看起来不像,你们闪开,我给它取出来看看。” 他缓缓伸手,我刚要说不要动,没想到,我就这么一看,人一下子呆住了,就看到女尸的眼睛竟然猛地睁开了。 苏邪大骂不好。 白泽也是反应很快,转手一推就要把棺材给盖上。 不过就在瞬间,那个棺材里,竟然伸出来了一只手,牢牢抓住了外面的棺材板,那棺材盖被卡在她手上,不管如何使劲,那棺材都合不拢! 没想到,这个女尸竟然真的复活啦! 不对,应该说是诈尸了! 我一下子慌了,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腿脚发软,连跑都跑不了,就看着那棺材盖被她在里面慢慢推开,那缝隙越来越大,那女尸眼看着就要出来了。 “好重的邪气,这是个什么东西?”苏邪低声急道。 白泽见势不妙,说了句,“先别管了,快走。” 这棺材里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凶物,我对这种大红袍子的女尸有种本能的畏惧害怕,顾不得那么多,我们转身就跑。 一路在甬道里胡乱的奔逃,我只是感觉跑了有一些距离,气喘吁吁的喘息,刚要问话,就听我旁边传来一阵“咯咯咯嘿嘿嘿”的笑声。 听那声音是个女人,但是她又奸又冷的笑声,绝对不怀好意,笑声如冰似霜,仿佛可以冻结人心。 我猛地转头就刚好看到苏邪。 我问,“你笑什么?” “谁在笑?你神经了。”他一横,白了我一眼,然后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目光开始看四周。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 白泽受了点伤,我把手电筒往后面照了一下,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不过里面黑漆漆的,应该距离那个祭祀场有点距离。 我在给白泽简单包扎的时候,就听到我身后又传出几声女人“嘿嘿咯咯”的阴阴笑声,我吓得后脖子都凉了。 我猛地回头刚好看到苏邪那张故作若无其事的脸,我眼睛死死的看着他,看的不舒服了,他有些不自然的问,“你干嘛那么盯着我?” 我头皮猛地就麻了,不对。 这个苏邪不对。 我这瞬间盯着苏邪的眼睛,从他的目光里我就感觉出问题了,苏邪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目光没有这么闪躲,而且很明显他是在遮掩什么。 他的眼睛里隐藏了什么事情。 我转念一想,脑袋里立即找到了一个测试苏邪的办法,“我上次给你的东西,你放哪儿了!” 苏邪的眼珠子转悠了一圈,好像是在思考,问我,“什么东西?” “阴城拿出来的夜明珠。”我随便扯了一个话题。 苏邪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盯着我看,我被他眼睛盯的后背汗毛都竖立起来了,他阴阴的看着我,然后笑了,“你问这个干嘛?” 我被他眼睛盯的浑身不舒服,但我感觉他是想要从我眼里和表情看出什么,我是硬撑着,“等会手电没电了当照明工具,你带没带?” 苏邪没有回答我,我转头去看,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苏邪的衣服里鼓鼓囊囊的。 我轻身的指了指他的衣服,他立即侧身,竟然遮掩了一下:“怎么了?” “你背有东西。”我说道。 “没有。”苏邪摇头,把身子转了过去:“我背上没东西。” 第二百四十八章闪婆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盯着他,偷偷的摸了摸我自己背,我背什么都没有,苏邪脸有些阴沉下来。 瞬间无数的念头涌了来,苏邪过来的时候我猛地站起身,“你不是苏邪。” 苏邪的表情慢慢变了,他他的脸色越来越阴冷,像是变成了一具双眼暗淡的尸体,直勾勾的看着我。 果然有问题。 我的冷汗狂冒,一种极度的寒冷从我指尖开始蔓延,我用力去感知自己的舌头,发现全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是麻木的。 “嘿嘿嘿——” 又是一阵刺耳邪性诡异的女人鬼笑声,就从苏邪的嘴里发出来的。 后面的白泽说了句快走。 我都被吓疯了,掉头就往洞穴深处跑,这次连白泽都没有顾虑上,我也不知道白泽有没有跟上来,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而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好死不死的我的脚被绊了一下,我整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一股剧痛从手上传出,而且手电也摔了出去,一下熄灭了。 这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怀着极度恐惧的心理在地上摸索,可是奇怪,我是往前面摔的,但是手电筒怎么都摸不到。 难不成摔后面去了? 我想了想,确实有这个可能,毕竟如果我在摔倒的同时就松手的话,那那把剑可能就留在原地,而我爬起来往前摸,肯定是摸不到的,就转身继续摸。 但就在我转身摸的时候,却发现周围的空气和寒气一下子变得粘稠起来,我以为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也没有计较,而是继续摸索着。 很快,我在平坦的地面上终于摸到了一个东西,因为手被冻得有点僵,我一下子摸不出是什么东西,本能的用力想要把那东西给弄起来。 但弄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弄起来,不对劲啊。 我愣了一下,又摸了摸,想摸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第二次摸的时候,却让我整个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因为,我摸到的这东西,好像是一双鞋子…… 而且,那鞋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穿着。 我吓得大声叫了起来,立马把手里抓着的东西给松开,整个人快速的用手撑着后退了几步。 结果就是后退的几步,我竟然摸到了刚才丢掉的手电筒。 我慌乱的想要打开,但是试了几次都没用,我都快急疯了。 这时候就听到在我前面传出来一声女人的冷笑声,吓得我毛骨悚然,我也不想着开手电了,连忙抹黑胡乱的胡乱的跑。 跑得时候我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起来,刚才为什么我会忽然摔倒,好像就是有人伸出脚来勾了我一下。 就在我跑的时候,身后的冷笑声越来越响,到后来,我甚至都能感觉到那冷笑声似乎就在我耳边响起来的! 因为我老感觉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冷气吹在我的耳朵上,麻麻的,痒痒的! 但是跌跌撞撞没多远,我就感觉自己被旁边深处一只手拉了一下,在我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之前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的耳边一下回荡起一个低沉的声音,“别说话。是我!” 这声音简直就跟救星一样,这是白泽的声音。 白泽把我拉一旁的洞壁处,我不敢发出声音,这时候我在黑暗中幽幽看到一个穿着红色的女人到了我刚才站着的位置。 鲜红的女人衣服款式与我所知古时女子的服装迥然不同,不像是汉服。 女人的脚上似乎穿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我刚开始好像就是摸到那鞋子了。 那棺材里躺着的尸体,竟然活过来了。 虽然我的心里特别的害怕,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想去看她正面的。 而且这种冲动越来越强烈,强烈到我都快站起来走出去看了。 要不是白泽一直死死的按住我,我估计我肯定要站起来走出去了。 而这个女人在我刚才呆着的位置转了两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找了一圈后,好像没有发现什么,这才离开了。 见这个穿着红色汉服的女人离开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白泽开口说道,“你怎么来了,伤没事吧。” “没事。”白泽的声音比起以前的更加的冷冽了,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这时候我想到自己掉在甬道里的手电,又想抹黑出去找,可是白泽一下拉住了,说,“不要动,那东西没走远。” 我嗯了一声,安静的呆在原地。 差不多过了五六分钟吧,刚才那个穿着红色大袖的女尸果然来了,在那个位置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后,这才走了。 我呼出一口气,开口说道,“现在她走了。” “再等等!”白泽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听起来好像在渴望着什么。 我点了点头,这时候我也感觉有些站不住了,伸出手来想扶一下地,不让自己摔倒,却摸到了一团丝状的莫名物体,好像是,头发? 我开始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起来。 白泽的头发虽然挺长的,但也只是刘海遮住眉毛啊,根本不可能垂落到地上啊! 而且白泽身上应该不会这么冷才对啊。 想到这,我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快炸了,如果说,我身后的白泽不是白泽的话,那是什么东西? 我的后背一阵发凉。 忽然想到了我刚开始跑的时候白泽好像没有起来,就算是跟着一路上,他应该是从我后面,怎么会跑我前面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候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我发现呆在我背后的白泽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一开始只是手放在我肩膀上,现在给人的感觉好像是整个身子都压过来了。 而且从他的身上传来一丝丝的凉意。 我很想要回头去看一看压在我背上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但却发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身体因为寒冷,开始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肋着我的脖子,伸出另外一只手一抓,却抓到了一大把头发。 我吓了一跳,想要用手拨开这些头发,却发现我越弄,脖子上肋着的头发就越多。 就在我吓得快叫出声来的时候,我的脑袋边忽然探出来一个女人的头。 我就感觉整个头皮都在往前翻,毛骨悚然的寒意如潮水一样涌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闪婆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我的身上传出来,我一下猛地惊醒,如同睡梦一样,我发现自己面前是一口黑色的棺材。 里面平躺着一具穿着大红袍子不知名的绝美女尸。我仍然在这个可怕的棺材旁边,而我转头发现苏邪一脸紧张的拉着我的手。 “你疯了?”苏邪第一句话双目直勾勾的看着我说。 随后在我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他又补充道,“你一直掐自己脖子干什么?看到这么美的女尸羞愧的想自杀?” 我额头的冷汗不要钱的冒出来。 然后惊恐的看着棺材里的女尸,一种深深的恐惧开始肆无忌惮的蔓延,我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 幻觉,刚开始一切竟然都是我的幻觉。 “这女的穿的衣服很古怪,工艺也很复杂,像是少数名族里的闪婆,类似古滇国一些神婆穿的巫衣。” 白泽跟我们说,“闪婆”就是可以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在出现幻觉的状态下与神进行交流的女巫,虽然名为“闪婆”,倒并不一定是上了年岁的女子,也有可能是年轻的。这样的巫女,在当时地位极高,假以神的名义,掌握着全部话语权。 我不知道刚开始自己是怎么着道的,但是现在我不想去看这个诡异的女尸,我害怕自己又会出现其他的麻烦,不过好在这次白泽的速度很快。 直接把女尸嘴里的蓝色珠子给取了出来。 当时取出来后躺在棺材里的女尸猛地抽搐了几下,然后一下就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只不过她的脸和衣服在这瞬间如同被硫酸腐蚀一样,竟然肉眼可见的变成枯骨。 我前面实在太累了,也没心思点人数,可是这突然的一幕吓得不轻,我感觉突然有东西掉在了我的脑袋上,我摸了下摊开手一看,发现居然是一块肉。 我心中已经想到可能会是什么了,此时苏邪抽着气大喊道:“那是什么东西啊!” 我连忙抬起头,发现那些原来的树枝都动了起来,原本光滑的树枝上面长出了一根根的刀刺,从上面还有许多的红色枝条不停的往下窜,它们互相的扭动,仿佛在激活那些还在沉睡的藤蔓。 诡异的是黑树竟然直接从枝干上长出了红花,慢慢地盛开了,那些挂着的人头也不停地扭动。 我看了一些四周石壁上出现了很多密密麻麻的深洞,从洞里开始爬出一些女尸,而且他们的肚子圆滚滚的,依然就是妇女。 她们的表情露出惨白和绝望。 我连“跑”都喊不动!只有直勾勾的盯着看, 苏邪一把拉住我说:“跑!这妖树已经活了。” 我此时看到了许多过去死去的人,那些人都朝着我露出嘲笑的表情,他们的眼角都开始滴血。 白泽一把拉起了我。那些藤蔓就在我身边扎进了树根。 刚苏醒的藤蔓只是互相的扭动,但是它们犹如最灵敏的食肉动物一样。 能够非常迅速的感受到周围活物的存在,不到几秒钟它们就会完全处于攻击状态。 我们一惊慌一路上撞破了许多的人俑,急的就像是穷途末路的丧家之犬。 我抬起了头,抹了一把脸,发现脸上都是那些树藤的液体,臭的要命。 白泽声音凝重道,“我们已经接近正殿了,只不过我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有黑莲妖树。 估计那里所有的脑袋都是为了培植出那颗妖术。 黑莲木开出的花是世界上戾气最重的魔物之一,以鲜血和冤魂为食,祭祀居然把这种东西当做了自己的守护灵……“ 他的眼神中也出现了少有的惊恐,然后看了看我们四周继续说道:“我们应该在通向主殿的通道里,只要一直走就一定可以到那里。到时候我们就会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我脑子里想法的全部都是挂在黑树上的人头,那密密麻麻的骸骨成了我的阴影,我问,“我们会不会死?” 白泽眼神突然变得十分迷茫,但是很快的他就恢复了原来坚定的眼神说:“不会死。” 我没有继续问,抿着嘴盯着他的眼睛。不管最后怎么样,这是我自己的命,不会听任何人的摆布。 白泽说,“至少现在还不是到放弃的时候。” 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又准备再一次出发,这次我们没有其他选择,直接继续往下走。 当一个人有着一种绝对不能死的决心之时,恐惧感顿时就消了许多。我渐渐的重新的振作起来。 这里四周静的可怕,火光比手电筒的光线要弱许多,但是既然有了火把就没必要浪费电池了。我们走在这通道里,发现时不时的壁画中会出现几个守灵童子的画像。 他们的眼睛不知道用什么颜料画的,居然可以跟着我们的火光而改变目光,就像是一直盯着我看似的。 我有种感觉,仿佛这些壁画都不是死的,而是活物。 这就像是一个个从几千年前留守到现在的迎宾队,人物有的手里拿着玉壶,有的拿着酒器,有的拿着盏灯。死气沉沉的守着我们往前走。 那些惟妙惟肖的表情,和特殊的眼睛。看得让人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是画。 苏邪对这种东西十分的好奇,他走过去用匕首小心的敲了一下壁画的眼珠子,然后他发出了一声:“咦?” 他那小号的刀片撬进了壁画,从眼珠的地方撬出了一颗黑色的珠子。他拿在手上看了看又搓了几下说:“这些眼珠子不是颜料画的,是宝石嵌进去的,你看这是黑碧玉。” 难怪感觉仿佛朝着我们似的,原来是反光作用。因为他们太像活物了,所以我们根本无法预料这些东西会不会突然窜出一个怪物来。 这种不安让我们分外的焦急,我恨不得下一秒就穿过这条画廊。 实在受不了这样被死死盯着的感觉。 我们都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但是目光却没有办法从这些诡异的画中人上移开。 越往后面走,画中人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变化,我发现这些人物的脸上的表情渐渐的开始变了。 一开始那种还有些笑脸迎人的感觉,但是到了后来这样的感觉变成了一种木讷。 从表情中透出了一种抗拒和歧视,他们仿佛用无言的表情在鄙视着我们这群闯入者。 眼神也越来越阴冷,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纯真。 第二百五十章鬼咒(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泽停下来,摇着头说:“这些壁画有些不对劲了,这里不是巫神殿的正殿。” 我也隐约觉得不对劲,因为这条路本来壁画的颜色是红色为主的,有些地方还有彩绘。壁画的人物栩栩如生,而且面貌也很和蔼。但是我们走到这里感觉四周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黑白色。 而那些栩栩如生的守灵童子个个像是丧鬼的表情一样。说实在的他们的样子更加接近鬼一点。 苏邪也点着头道:“这里的格局实在太诡异了,这些壁画里的人物本来手里还拿着杯子,乐器。现在你们看看他们拿的是什么?这些东西怎么看都象是刑具吧。你不会带我们去阴曹地府吧?” “我们不能回头,八门所有的死者都成了替死鬼,他们是为了开启神殿而死的祭品。” 我们三个人无言,这条路已经彻底成了一个灵堂通道了,所有壁画的颜色全部都是黑色了,那些画中人越来越像传说中叙述的那个影子鬼。 原本童子白白嫩嫩的脸成了煞白的饼子脸,到后来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些脸像是面具。 手里拿着的全是一些诡异的刑具,有些上面还有用黑色颜料表示了上面还在滴血。 你回头看一眼仿佛还能够看见那些面具后影影绰绰的眼神,显得那样的阴暗诡异。 空洞的通道中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最初,感觉我们只是刚刚进入神殿,而未知的恐惧依然围绕在我们的四周。 很快我们手里的火把烧到了尽头,我们再一次打开了手电筒,几把手电筒一开,四周比原来要亮堂许多。我们探了探前方,依然看不见尽头。 我心里还奇怪为什么那么多诡异的东西,居然没遇见最常见的鬼打墙? 不过我立刻把这种添乱的想法给抹杀了。再来个鬼打墙,我说不定会直接发疯。 我感觉那些壁画中的人越来越血腥残暴,有几个图画中干脆有提着人头的画面。 我尽量不去思考壁画中的那些图案的意义,只是盯着它们是否有异样,走到现在我们没有一次遇到物理上的机关设置,也几乎没有什么路障。 这仿佛像是神殿在引导我们进入,而死去的那些人则是神殿所要淘汰的,或者我们只是神殿殿选中的最后一批牺牲品。 因为神殿要的不是进入者,而是永生永世的守殿恶灵,这种匪夷所思的力量竟然可以延续千年之久,对现在的我们造成影响,过去对于那些古老的传说那种戏虐的心态现在想想真的是非常的可怕。 因为那些传说的背后都隐藏着一股力量,一种牵引着后代去重蹈覆辙的巨大力量。 我们根本无法抗拒,在这样的力量面前我们变得毫无招架之力。一边怀疑着传说的真实性,一边却被这个传说所牵动。 我突然想到了那棺椁里的穿着红色巫衣的女尸,这神殿至少封闭了有几千年,这活物再耐命也得被饿死啊。但是她确确实实的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的耳边又听到了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阴邪的发出嘿嘿咯咯的两声诡异的笑。 我抖了一下肩膀,连忙回头朝着黑暗深处看,我死死的盯着苏邪看去,他抬头来朝我怪异的笑了一笑,动了动嘴巴说:“很快就到了……” 我忽得打了个冷战,但是再次看的时候,苏邪依旧是在走路。 我大脑一下子无法反应过来,因为我刚开始看红衣女尸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中了幻境,难道说,我现在还在幻境里? 而且幻境里的情况也类似苏邪和白泽两个人都有问题,他已经被恶鬼俯身了? 他现在也是那几个替死鬼之一? 我越想心里越没有底。我停下来慌乱的看着他,苏邪和白泽都向我投来了怎么了的表情。 我看向白泽,想要向他求助,发现白泽此时的眼神也十分的奇怪,他好像在躲避什么。他避开了我的目光,我心里突然冷了下来,我挥了挥手让他们继续走,不要管我。 苏邪低声的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有些迷茫的说道:“你……你没有听到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么?” 他慌忙的摇着头,问我:“没有啊,怎么,你听到了?那是什么声音?” 我低声的说道:“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话刚出口,就觉得居然有一个女人和我同时说出了这句话,我连忙转过头,就在我猛的抬头的那一刹那,我看到前面黑暗里映射出一个惨白的女人的脸孔。我吓得倒退几步,再定眼一看发现什么都没有。 苏邪说:“什么女人的声音?哪里来的女人?” 我看了看他们,突然感觉都变得太陌生了,我们在进入神殿之后或多或少都变了。 那我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呢?我出现了什么问题?还是说我自己的问题我没有办法发现? 我开始怀疑这一切,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我的一场梦,我在做一个噩梦,一场特别真实的噩梦。 我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依然是这些诡异的壁画,但是白泽和苏邪脸色越来越接近那些壁画。表情也越来越接近那些木讷的面具。 我们一路奔逃到现在已经经历过好几次生死的筛选。 但是现在我脑子里突然有一种事情其实早就结束了的恐怖念头,我们都已经不再是我们自己了!或许我们早就已经死了。 我们一直在思考八门进入神殿后死了的人,他们的灵魂被世世代代的禁锢在神殿里,成了守护神殿的孤魂。 他们永远会在这里迷失下去,或许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我们会不会这样? 其实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早就成了那些替死鬼之一,本能的想要靠近神殿。 我们其实早就已经死了!只是我们还在沉迷罢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突然大脑发疼,我心脏疼的受不了。我捂着心口疼得冷汗直冒,我停下了脚步。对着他们说:“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们木讷的回过头看着我,这一刹那我仿佛真的以为被自己猜对了,顿时心中一沉,觉得有一种坠入深渊的冰冷。 白泽和苏邪沉默不语,用一种你是不是吓傻了的眼神看着我。 这让我开始有些动摇,因为苏邪眼神和样子依然是过去常有的那种顽劣不恭的表情,但是那种阴冷的绝望和厚重的气息却丝毫没有减弱。 第二百五十一章守墓兽(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疯了?”苏邪眯着眼睛,一脸的惊讶。 白泽他略微的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这些画像是没有问题的,你只是过分的盯着他们手里的东西看了,这些东西有着很大的心理暗示。是一种摄心术,实际上这里面有很多地方都运用了这种摄魂古怪的术。” 这原本是八门阎家擅长的东西,可是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看到,而且很多时候让人防不胜防。 白泽跟我说这种术能够发挥最大作用,是因为我们处于这种环境下,在急迫压抑的情况下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 但最后自己可能会疯,而看旁边的人也可能会变成恶鬼和一些自己内心害怕的东西,只有尽量不去看,或者不去想才是压制这种由内心升起来恐惧最好的办法。 苏邪说:“那么牛,心理学是近代才出来的东西吧。他们千年前就耍的那么溜了?” 白泽摇了摇头说:“摄魂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秘术,现在还有一些人在研究,但是很多的东西已经没有人会了。主要也是因为这与巫术什么的牵扯太深,太过诡异神秘,一大部分都已经失传了。” “怎么会?我们也盯着这些东西看的,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出现了心理暗示?” “如果只是普通的摄魂术就没资格放在神殿之中了,这些当然是因为有些东西只有她才能够看见。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为她准备的。” 我看着白泽,问道:“你到底对这里知道些什么?” 我话音一落,四周又成了死寂。 苏邪眼神突然一变,看着我们后面说:“这他妈又是什么东西?” 我一回头,吓的也跳了起来。一个头上戴着一只巨大的兽牙玉面具,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怪人。 拖着半具尸体一点点向我们这里挪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被吓的半死。 白泽是第二个认出这个东西是什么玩意的人,他脸色瞬间惨白,他拉住我只喊了一句:“快跑!那是守墓兽!” 我们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又撒开了腿往里面走。 我听到后面发出了类似猿类的叫声,但是再仔细听我发现他发出的声音和牛角吼马队的时候的声音非常的类似。 我愣了一下,但是白泽根本不给我再仔细听的时间,几乎是拽着我往里跑。 我们几个人已经超越了本能的极限,一个个像是田径超人一样往前冲,突然我感觉前面的苏邪怎么一下子消失了,还没等我来得及思考他怎么了,我就感觉脚底下一空,我顺势低头一看下面居然是空的! 白泽想要拉住我,但是他也因为重力不稳,下一秒就被我拽了下去。 我胡乱的想要抓什么东西,但是根本没办法抓住,感觉四周是冰墙。 当我脚一落空,脑子里的第一个场面就是冰川那冰锥殉葬坑,如果真的是那样真的是太没话说了。 我这算是上辈子没积半毛钱的德,才会落得那种最悲惨的死法。不过不知道是哪个天神开眼。 当我快要落地的时候我感觉到身下是一道斜坡,这一下虽然疼但是我却因此而获得了救命的缓冲。 一下子就滑了下去。这个弧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我几乎最后是被甩出去的。 万幸的是我反应比较快,所以在看到快要冲出去的那一霎那我已经调整好了姿势。 一落地,虽然疼,但是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我扭了扭胳膊爬了起来,白泽也咚的一声掉在了我的身边。不过他比我牛,几乎是站着跳下来的。 此时已经来到我边上了,他问道:“你没事吧?” 我点了点头,问道:“没事,你怎么样了?” 他拍了拍衣服,看着四周说:“我没事,我们运气好,有这块冰坡,否则我们现在估计连站也站不起来。苏邪掉哪里去了?” 我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周围,发现这里是一个下沉式的暗室,这层冰不知道是当时就有的,还是后来才形成的。 突然一个弓着背,吊着眼皮的死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也是一身黑袍高帽,我心里一时没准备,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白泽以为我又出什么事了,连忙把我拉到身后,拿起手电一照顿时眼角也抽出了起来,他说道:“这些人都已经被冰在了里面,不知道是死后怎么被封进去的。” 我捂着心口,心想这不知道死了多少年头,千年的木乃伊就那么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真的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但是我发现那个尸体居然还是一具女尸,她活着的时候的容貌我是已经不知道了,但是就凭她现在这个样子,来多少人就得被她吓瘫多少人。 这种诡异的姿势实在不是一个活人能够摆出来的,她的双手和双脚都被扭成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形成一种想要从下抱住某样东西的姿态。然后以一种敦煌飞仙的形式,冰在了这冰层之中。 白泽打开了手里的狼眼,找了一下,我发现四周都是冰层墙,而里面居然封着许多的尸体,无一例外都是女尸。 她们应该还很年轻,都被扭成了各种类似舞蹈的姿势,但是毕竟是尸体,表情十分的惊悚。她们死的时候肯定十分的痛苦。 我问白泽:“这是什么东西?” 白泽看着周围的墙壁说:“这是一种尸舞将魂图,非常的阴狠,最早要追溯到夏桀时期,那个时侯夏桀暴虐,便是把年轻未成婚的女子勒死,然后封入冰川或者石壁之中,她们都会被摆出各种古怪的造型,来满足当时统治者变态的兴趣。” “后来演变为一种葬的习俗,他们希望死后依然可以看到舞者的舞蹈,并且按照他们的希望摆出他们认为最美得姿势。演变到后来那种姿势中就有着各种邪术的存在。” 我想到那些具有强烈心理暗示的摄魂术,连忙转过头去。 我拿着手电照了这个地下殿堂,这里四周的陈设我都十分的陌生,有许多古怪的青铜器,有的件儿很大,有的非常的小,我只能认出几个来。比如什么铜爵,铜尊什么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守墓兽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还有一些铜质的兵器和礼器,还在四周摆放了许多雕刻十分精美的石凳子,那些凳子以一种十分诡异的方式摆放在屋子的四周。 而在最中央,是一只巨大的青铜鼎,这个像是一个小型卡车一样大的青铜鼎。 四周描绘了许多的图案,我发现有些东西是最早期周易的演变图,还有一些星象的图案,和密密麻麻的铭文。 还有一些形状实在太诡异了,根本不知道那些青铜器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实在超出了我见识番外,而此时我也没有办法深思,只是想要先找到苏邪再说。 我四处寻觅,但是依然没有看到苏邪他们的影子,我正想要扯开嗓子喊几声,白泽一把把我的嘴巴堵上。指了指上面,我知道那怪物还在上面的通道里。 我突然想到那怪物居然发出了类似牛的声音,我问道:“那怪物怎么会发出那么奇怪的吼声?” 白泽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有些后悔说了这句话,他认命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读过山海经么?” 我心里莫名的说:“怎么了?” 他说道:“镇墓兽,也叫墓灵,古代风俗,是指一种冥器。古代人认为,阴间有各种野鬼恶鬼,会危害死者的鬼魂。因此设置镇墓兽的目的首先是为避邪,以佑护死者亡魂的安宁。” “楚墓中常见的随葬器物,也是楚漆器中造型独特的器物之一种。此种器物外形抽象,构思谲诡奇特,形象恐怖怪诞,具有强烈的神秘意味和浓厚的巫术神话色彩。迄今出土的镇墓兽大部分为战国时期文物,以战国中期为多。” 镇墓兽是我国古代墓葬中常见的一种怪兽,有兽面、人面、鹿角,是为镇摄鬼怪、保护死者灵魂不受侵扰而设置的一种冥器。 “但镇墓兽不单单是指鄍器,我们碰到的应该是红莲血兽。《周礼》记载说,有一种怪物叫魍象,好吃死人肝脑,又有一种神兽叫方相氏,有驱逐魍象的本领,所以家人常令方相氏立于墓侧,以防怪物的侵扰。” “魍象就是后人称的红莲血兽,传说蒙着熊皮,穿红衣黑裤,乘马扬戈,有鬼牙面具。力大无穷,到墓圹内以戈击四角,方良、魍象。方良亦为危害死者的恶魔。” 他那么一说,我忽然就想到了山海经里似乎有红莲血兽之说,但是只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一定要说是什么东西我又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这个时侯白泽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一把把我拉到了他的身边,他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让我安静下来的听周围,我定下心,过了几秒钟。 我听到那个巨大的青铜鼎里面传来了一声窸窣的声音,这个时侯在鼎里传出了模糊的苏邪的声音。 他可能受了伤,只能发出近乎呜咽的叫声,非常的轻微。 我一听就明白了,苏邪肯定是倒霉的直接摔到了这只大青铜鼎里! 我直接站了起来,但问题是我怎么才能把他给弄出来,这个鼎太大了。 我根本没办法爬上去,白泽连忙解下背包,把绳子拿了出来,绕在了另一个巨大的青铜器上,然后把绳子的一端交给我说:“你抓着绳子,我到里面把他给背出来。到时候你拉住我们,别让我们掉下去。” 我看着那口鼎说:“你怎么进去?” 白泽叹了一口气说:“爬。” 他故技重演又找了一个小件的青铜尊,摔了两下钩住了鼎口处的凹槽。然后对我说:“我下去,绳子就系在这里,你拉住了。别松手,否则我们两个都得再摔下去,苏邪说不定就归位了。” 我力气肯定拿不动他们俩的,不过我有借力的办法,把绳子在大鼎一个脚上缠绕几圈。 随后看着白泽用力点了点头,他靠着抓力,踩着青铜鼎上的纹理一点点攀了上去,过程还算顺利,很快他就翻进去了。 我焦急的盯着鼎口,就听到鼎口的壁上敲了一下,随后绳子那头一紧。我明白白泽的意思。 我抓住绳子一头,过了很久,我就看到了苏邪的脑袋探了出来,然后他手脚并用,非常费力的爬到鼎口的边上喘着粗气,我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样?伤那里啊?” 他艰难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指了指。然后看着下面意思让我继续拉,白泽还在下面,他把绳子抛了下去,过了一会白泽也爬了上来。 幸好白泽比苏邪轻松得多,他几乎是靠自己的力气攀爬上来的,当白泽也爬到了鼎口,他们俩固定好苏邪就顺着绳子一点点的滑了下来。 白泽利索的架着苏邪走到我面前说:“他的手骨折了。先拿东西给他固定一下。” 我连忙找出了一些塑料棒,然后折下来做成了两个简单的支架,虽然很疼,但是他还是忍耐着,只是从牙缝里发出些微的声音, “妈的,我被这个冰梯给害死了!直接把我甩到了这口鼎里。”他皱着眉头说:“那口鼎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前面拍的时候,发现鼎壁上都是凹痕什么的,对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他伸出了手,我发现这是一截骨头,这骨头很古老了。上面还有黑色的物质,有些像什么东西凝固之后变质的样子。 他擦了擦手说:“这很可能是血,下面有很多骨头,幸好全都是靠在鼎壁边,如果杵在中间,说不定我就直接被刺穿了。也真的是我命大!不过这么一来也就是说在这个鼎里肯定扔下去过活着或者还在流血的生物,搞不好是人!” 我疑问的问道:“那么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搞那么多诡怪的东西?” 白泽说:“这里是巫神殿,我最开始以为是放河图的地方,但是现在看来……这里可能不止是河图,还是一座鬼墓。” “我们现在这个不进不退的地方,要往后除了墓兽以外,还有那些恶鬼和女尸。我们只有前进。” 苏邪继续说下去道:“如果说真的是这样,想要出去的话我们可能只有通过万象卦和连山易找出其他的出口……” 第二百五十三章阴阳路(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泽打断了苏邪的话,摆了摆手说:“出路找是可以找得到的,我一路上走过来发现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局。以坤卦为首,以艮卦为尾。 这是典型的先天八卦局。所以我们都是围绕着一个圆的半径再走,如果找对角度完全可以找到其他的通道。所以应该在其他的七个方向各自有其出口。” 我抱着手臂,现在真的是不能确定是否要赌这一次。 “别墨迹了,咱们去主殿,八门的人都快死绝了我们要去看看,那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我那么一说他们都不再说话。但是问题又来了,正殿在哪里? 最后白泽叹了一口气说:“实际点,先爬上去吧。” 语毕,我们三个人同时抬头,但是马上就发现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实在是太高,周围又都是冰,连个借力的地方也没有,就算是壁虎投胎的也不可能爬上去。 我黑着脸说:“这里还有没有暗道?” 就在我提出最后一个方案的时候,突然从上面冷不丁的捶下了一根登山绳子,就听见小马的声音,喊道:“喂!你们没事吧。” 我一听没想到小马居然还活着,连忙喊道:“小马?” 在高处小马的声音显得非常的高兴,他又喊道:“我拉你们上来!快点!下面是摆放天尸舞戮图的地方!说不定还有僵尸!邪得很!” 他话音刚落,我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他所谓的天尸舞戮图,不自觉地回头看着那些女尸,渐渐的我就觉得那些封在冰层中的女尸舞姬怎么看都显得十分的阴邪。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觉得她们的这一套动作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突然脑子闪过了一个镜头,她们这不是舞蹈!她们是在演示一种杀人的方式! 那些女尸一个一个在用僵硬的姿势表现出八种杀人的姿势,那么看起来她们几乎像是一群被杀的疯女人一样,只不过她们的动作被冰冻结了!那种姿势,那种疯狂的眼神。 我连忙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苏邪马上想到前面拿在手里的那截骨头,他大脑里迅速的转动着,然后说:“我懂了,那口鼎其实是用来煮食活人的,说完他惊恐的对我们说:“快!先上去。这里如果真的是那种地方,我们在不出去就完蛋了。” 看着他只有一只左手能动还想要往上爬,我眼角都在抽,但是他说的没错,那种以这种方式处死的人,死后是不会得到解脱的。 会永远徘徊在这里。况且还有那么多诡异的女尸,万一她们从冰里跳出来,我们绝对斗不过那么多数量的僵尸的。 我说:“先上去!这里绝对不能再待下去。” 苏邪催促我快点爬,我没等白泽说话就先爬了起来。白泽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我。 我看着他,发现他的眼里充满了疑惑,他指着上面说:“方向错了吧!我们是那边摔下来的?小马怎么从这里扔绳子?” “况且你们不觉得奇怪,小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知道我们在下面?” 苏邪点了点头,我感觉脑门一抽,额头不停的在冒汗,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不稳。我呼了一口气,他们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也绳子上滑了下来。冷汗直冒的盯着上面,我们看不到小马的人,过了很久他又喊道:“你们还在磨蹭什么?那些女尸闻到人的气味会诈尸的!爬啊!” 我满心的疑惑,正想要开口问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在另一边居然也放下了一截绳子。那里传来了叶小钗的声音,她喊道:“爬上来!” 我瞬间僵化,叶小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这两人就分开了呢? 而且居然隔着这么大的一个空间。这在物理上是不可能办到的吧。 我们三人六眼瞪着两条绳索,已经彻底的懵了。 苏邪说:“怎么办?上哪根?” 我皱着眉头看着两根绳子说:“能不能……都不上?” 我身后的白泽低声说道:“看来没这个可能了。你有没有发现那些女尸变姿势了?” 我回头一看,寒毛就全都竖了起来。几乎像是只猫一样的炸毛了一样,前面本来还保持着各种古怪杀戮姿势的女尸。 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齐刷刷朝我们笔直站着。而它们的脸上开始长出了许多白色的绒毛。 我的太阳穴都快要爆了,我捂着脑袋指着那些古尸问道:“活……活了?” 白泽摇了摇头说:“是尸变了。这些女尸很肯能被下了哪种尸变的咒。估计这冰层当中是空心的。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厚。” 苏邪握着手里的匕首说:“幸好这冰层还没有化,否则我们现在得面对多少个女尸娘子军啊。” 白泽喊道:“你没看到么,那些冰开始渗水了!融了我们就麻烦了!” 我问道:“怎么会融了呢!” 苏邪看着两根绳子说:“别管了,我们现在三个人,表决下,上哪根绳子?” 我抬头看着上面,那两个人都没有再发出声音,只有两根绳子摇晃着。 而身后则传出了冰裂的声音,我朝小马的那根看了看,随后拉着叶小钗的那根说:“这里吧!小马没可能跃过宽度那么大的断层。” 我其实心里这两根绳子都信不过,因为小马突然失踪了,他不太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我选择叶小钗这根的原因也是因为,如果小马和叶小钗在这种危机四伏的鬼洞里,我更相信叶小钗能够活着。 因为她的自保能力比小马大的多。 苏邪连连点头,白泽抬头看了看。他一脸疑惑的说:“我还是觉得奇怪……” 我哎呀的喊了一声,迅速的到叶小钗那一边,把她的绳子系在了自己的安全绳上,说:“如果有危险我们再荡过去。总之现在先上去!下面的主太难对付了。” 冰融得匪夷所思的快,短短的几分钟,女尸已经渐渐的露出了身体,有些露出的双手在不停的扭动。想要尽快的从这冰层中爬出来。 这情景下,我们根本没有继续思考的时间。白泽也点了点头,他在最前面,而我则在中间。 一开始爬得十分的吃力,我体力跟不上,几乎是爬一点往下滑一点。最后苏邪急中生智,用匕首凿着冰,让我有一个接力点。 第二百五十四章阴阳路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们这才非常艰难的开始往上移,白泽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我们,让我们小心点,我双手已经用尽了力气。 点了点头让他自己注意,这个时侯我实在是恨自己过去为什么那么“宅”,如果多一点运动说不定就不会那么废了。 不过已经不是后悔缺少运动的时候了,我脚下有些女尸已经跳了出来,她们没办法弯曲自己的双腿,只有在那里互相不停的混乱抓扯,胡乱撕咬。 被这镜头一刺我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我连忙咬着牙往上爬,上面再猛,也好过被这些芊芊玉手给撕成条。 苏邪吓的嗷嗷叫,还在那里不停的催着我往上爬,我都听到他喊了好几次:“快,快。”我知道他完全是着急乱喊的。 我心里也着急,但是实在没力气也没有这个时间和他扯,只有咬着牙往上爬。 终于快要爬上去了,突然我上面得白泽停了下来。我都快急疯了,喊道:“快爬啊!我撑不住了!” 但是白泽低下头,他的额头都是冷汗,惨白着脸对我说道:“选错了……” 他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这绳子居然自己开始往上拉。 我心里暗惊,这要多大的力气?我们三个人还有一些装备,但是上面只有一个叶小钗居然能同时拉动我们所有的人? 苏邪暗叫不好,我连忙想到了还有小马那里的绳子,我对着白泽说:“你先挪下来点!我们荡过去。这边绝对不正常。先去小马那里。” 白泽听到我说有绳子心一急,就想要来帮我拿绳子,我还真以为他要替我拿,于是便放手给他。但是我们因为太惊慌失措了。 居然谁都没有拿住,只有眼看着绳子掉了下去。我和苏邪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三秒,顿时脸色全都发黑了。我大骂道:“大哥!你要拿就拿!干吗放手啊!想我死早点说啊!” 苏邪背上对着我的耳朵吼道:“我去!你好意思说!不是你放的么。” 我们抬头看了看白泽,他低头看了看我们。发现绳子已经掉了下去。顿时翻了一个白眼抽着眼角说:“只有先上去,而上面的那个东西。你们小心点!” 此时大家都沉默了。只有像是大闸蟹一样的被钓上去,白泽左手固定住绳子,右手已经反手握住了刀柄。保持着最容易防守的姿势。 绳子一点点的往上挪,我们就像间隔在无间地狱和修罗地狱之间一般,下去了,是死,上去了,指不定死得更难看。 我趁机朝着对面看了一眼,在那里趴着一个人,但是因为太远光线太暗。 我也看不清楚,但是我觉得这个人不太像是小马。我心里暗惊难道两边都不是人了? 但我没有心思再管这些,我让苏邪小心点。很快的我们就被拖了上去,白泽第一个爬了上去。 他一个滚身,马上保持着压低身体的姿势,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还没有完全的站稳,就一个东西猛的一下缠住了他的脖子,这事发生的电光火石,一瞬间白泽就被拖了过去。 我奋力的爬了上来,苏邪反应很快,抄起腰间的匕首,此时白泽的脖子被一根红色的绳子给缠住了。 但是再仔细一看那不是绳子,而是舌头。不过太长了居然像绳子一样的缠着他,力气十分巨大。 几乎是一下子把白泽拽过去的。苏邪和白泽两个配合的非常好,几乎是在瞬间,苏邪一个翻身,就俯冲了过去。 我看到在壁画的边上,蹲着那个怪物,此时它的面具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然后我们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的五官。 其实他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五官可言了,他的眼睛就是两个巨大的黑窟窿,里面窜出了许多的黑头发。鼻子已经烂没了。 只有那巨大的舌头触目惊心。 他的手里居然还拿着一个头颅,我一看吓得不轻,竟然是叶秋的。 而尸体则挂在了一个墙壁的凹槽内。 凹槽的一头燃着火堆。我这才明白,原来这里有一个凹槽可以让人猫着腰通行。那么在那里的就一定是小马了。 苏邪一个闪身,匕首泛起一阵寒光,一刀斩在了舌头上。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因为白泽没到两秒钟的功夫就已经被拖到了红莲血兽的面前,它有着极其锋利的爪子,乌黑锃亮的,直接朝着白泽的脖子划去。 幸好白泽是一个练家子。他侧身闪过,那锋利的爪子直接把他的衣领给划破了,这力道简直不是划厚实的冲锋衣而是切豆腐似的。 也没有缩回手,直接把爪子抓进了他的肩膀,顿时鲜血就喷了出来。白泽一吃疼,啊的叫了起来。 我一看白泽没可能再躲过第二次攻击。顿时有些着急,苏邪正准备第二轮攻击,但被红莲血兽一个甩尾,直接抛开了。 此时白泽的脸已经被掐成紫黑色了,他可能感觉到苏邪冲过去,艰难的伸出手来挡,他的屠城黑金根本就没有机会抽出来。 白泽艰难的喊道:“别管我了!正殿在前面,你们快走!” 苏邪被那尾巴直接甩在一旁,砸在了石壁上,落下来大概是伤到内脏了,而且他身体压根就没好过,这次来巫神殿,在阴城就受了伤。 旧伤复发下,他整个人微微一颤,蓦然的吐出了一口血。 但是这并没有让他有任何犹豫,看到白泽在被红莲血兽拖走的瞬间,他大骂道,“走你妹!” “喏!”苏邪那边虎吼一声,虽然字音还是那个,但是腔调古怪,有点像是梵音,我听见都心神一震,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真在破土而出一样。 苏邪不知道默念叨了一声什么,然后立马感觉那铺天盖地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就像是整个人被丢进很深的海水中样,一点都没有夸张。 白泽一看似乎明白苏邪要做什么,脸色蓦然沉了下来,“你疯了!快住手。” 苏邪根本不问不顾,如脱困猛虎,入海蛟龙,脚步往前面一踏,声音晨钟暮鼓一样,发出金属的铿锵之声。 一步一顿拐,像是朝圣又像是礼佛,步步生莲,扎实的朝着那红莲血兽逼近,嘴里一直喊着那个喏字,但是每个音节都不一样,现在这天地尽黑。 第二百五十五章困斗(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雨花激射,水帘洞一样的天地中,他那小小的人声居然有点天地梵音的意思,渺小又坚定。 我没见过这种状况,或者是,这本就是平常的做法行为,但被我唯心的加上了主观臆断,神话了苏邪。 苏邪双手冲天一举,似乎是在祭拜,嘴里高亢的说了句:“傩门后人苏邪,以傩门三神之力,渡鬼上西天。” 苏邪单手呈刀刃,那哭脸面具带着一副悲天悯人之相,冲着那红莲血兽里面就插去,这苏邪执着铁血的一往无前的气势,跟平时他的气势简直差别太大。 墓兽也感觉到苏邪带来的威胁,竟然直接松开了白泽,向着苏邪扑了过去。 咔嚓一声,我没看清,像是什么断了,苏邪噗的一声,一口老血隔着面具喷出来,给那面具都染红了。 但苏邪不进反退,用手捏下自己的面具,嘿的冷笑一声,冲到那黑影前面,双手一抓,就看见他手里的面具迎风见长,变成磨盘大小的哭丧脸鬼头,张开嘴就给那墓兽咬住。 白泽很快也反应过来,抓起地上的屠城黑金,飞檐走壁一般,伴随着出鞘和厉鬼的嘶吼,刀刃直接插入红莲血兽的胳膊,把它半条前爪都快撕碎了。 墓兽顿时吃痛,怪吼一声,但是白泽的阴神之力瞬间暴涨,几乎是以一种魔化的疯狂状态爆发而出,让我感觉整个地都在轰隆隆的震动。 伴随凄厉的鬼叫声,墓兽在被白泽砍下一大块血肉后,终于掉头跑进了墓道中。 可以算是两败俱伤,不管是白泽和苏邪,在这样的攻击下两个人情况都不太好。 虽然脱险,但是白泽的脸色并不是多好,他有些疲惫的看向苏邪,“你差点就死了,知道么?下次要死,别死在我面前!” 苏邪撑着墙壁,把面具取下来,然后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笑道,“当逃兵不是我的风格,再说了,老子向来命大。” 说完,他身子一颤,嘴里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其实后来我知道苏邪和白泽的一些事,因为孟百川和苏邪爷爷的关系,他们俩从小就认识,白泽的性格向来是高冷。 而苏邪就是大大咧咧,读书的时候白泽是学校男神,而苏邪纯粹是喜欢玩闹打架,有一次苏邪就被学校的一群人打进了医院。 白泽和孟百川去看的时候,白泽就靠在进门的门口盯着苏邪,当时他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出去了。 当天白泽再回来的时候,苏邪看到了他身上有一些伤,后来他才知道,在学校一向被誉为高冷男神的校草,在学校操场跟那群人打架,把拿棍子打苏邪的那个世家公子手都打断了。 其实这件事白泽从来没有提过。不仅如此,当初每次看苏邪都是一副不太耐烦的样子,每次对他说话也都是很高冷。 而苏邪也没有说起过,但他虽然玩世不恭,比白泽小三岁,但或许这种关系,就是因为从小白泽在他背后当他是弟弟一样,慢慢地成长同时变得牢固不破。 我们只是略做休息就准备出发了。 往前没有走多久就看到有一个洞口,仔细看了看这个洞口,洞口差不多有一人多高,里面黑洞洞的,完全看不清楚。 我凑近看看,还没看清楚什么,就被里面的一阵寒风给吹的后退了两步。 我有些紧张,这个洞口和我之前见到的都不一样。 那里面像是一个冰窖,阴森可怖,而且不断向外吹着刺骨的寒风,看起来十分诡异。 就在我想退走的时候,那山洞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呼唤声:“宿女。” 我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声音? 在这个黑漆漆的山洞中,我猛然听到有人叫宿女,先是吓了一跳,仔细听听,那声音非常微弱,就像是一个人受了重伤后的呻吟声。 “一千年了,你终于来了。”那幽幽的声音如同一个垂死病中的巫婆,沙哑而低沉。 “我感受到你的气息了,你就是宿女,过来……快过来……”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呼唤一般,那哀怨的老人声音竟然透露出了渴求和急切。 我从未涌现出来的紧张在这一瞬间出现了,我虽然努力的戒备,但是这声音透出穿透和魔力,让我脚步竟然不由自主的向着黑暗的山洞移动。 “别过去!” 脑海里一声清冷的声音传出,已经很久没有说话的泠修崖突然开口,他的声音清澈,就如一盆凉水浇在我的头上。 这一瞬间,我猛地从恍惚里惊醒。 “……被宿命选中的女子……一千年了……我终于等到你了……你过来……快过来……”那声音仿佛从沉睡魔咒里惊醒,透出沙哑的哀求。 “你……你是谁?”我内心惊骇的看着洞口深处,那声音带出来的穿透和未知让我心里紧张。 我这话说出口,苏邪和白泽都停止了,呆滞的看着我。 “我是谁?我……我……”那声音充满了惆怅和迷茫,低声呢喃道,“我是谁?” “疯子!”我心里大骇。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要知道你是谁就可以了,你是宿女……你是无魂之人,一千多年前我为了逃脱帝天的控制,用魂葬之术封印自身,我本应该飞灰湮灭,可为了等你,我沉睡了一千多年,我已经等了你一千多年了……我的时间不多了……过来……你快过来……”那声音到最后化为了急切的哀怨和凄厉声,如地狱恶鬼一样歇斯底里,让我毛骨悚然。 “泠修崖!” 我现在拿不定主意了,心里有些慌张。 泠修崖默默的开口,“有些时候,我没法为你做选择。可能是我不够称职,其实我一直都不想让你了解真相,关于你从轮回中出现的真相,这个故事很长……这条路也很长,如果走下去,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有结局……” 其实,我早就感觉出泠修崖一直都在回避一些问题,我当然知道他清楚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可是在了最后,到了快要接近一切的时候,他在退缩。 我心里的跳动没有减缓,反而越来越快,“你一直都知道,我是无魂之人?无魂……是什么意思?还有帝铘鄍,他到底是什么来历,还有……我的轮回……又是什么?” 第二百五十六章我的轮回(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还记得当初我离开你的那段时间么?其实我并非完全因为疗伤,我去查了一些轮回的冥册,但是……上面没有任何关于你的轮回……” “你的轮回……是被人创造出来的,换句话说,你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你的路……是被注定的。” “这条路走下去,我不知道最后的结局。” 泠修崖的突然沉默,让我感觉到他对于这一切都有些无能为力,这里面或许有一些院子因为帝铘鄍,更多的可能来自于我跟他。 我突然心里迟疑起来。 我能够感觉到,我就站在一扇门前,伸手推开这扇门,我就能够看清遮盖在我眼前的云雾,露出所有的真相。 但是这一切终究会出现代价。 而这个代价,我真的能够承受的起吗!? 我轻轻地呢喃,“我如果选择走下去,你…会离开么?” “无论你如何抉择,我都会义无反顾的保护你。”泠修崖轻声开口。 我现在幽深的洞口旁边,看着其内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已经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想要去看看这一切的真相。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其实当初在夜游婆婆那里看到的很多画面都并没有出现,如果真的走下去。 帝铘鄍和泠修崖惊天动地的打斗场面,会不会出现? 结局会成什么样子? 还有,我记得……当初夜游婆婆说过九殿,她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很凝重。 我一直以为帝铘鄍是九殿,如今我发觉很多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甚至于到现在我还没有完全知晓泠修崖的真实身份,他是七山海界主,但是具体我不知道。 这一切我暂时不去考虑,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白泽和苏邪掉头。 我们非常小心的着向前。这个凹槽的一边是空的,如果一不小心,而且地下感觉很薄,进去之前我听了一下那个从山洞深处传出老太婆的声音。 但奇怪的是她竟然不说话了。 我拿手电筒往里照,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犹豫几下,我觉得这些应该没什么,于是就慢腾腾的往前面走。 可没想到刚进入走不远,苏邪嘴里骂了句坏了,突然‘喀吧’一声从他脚下传来,一下子把他的脚陷了下去,一直没到了大腿根。 我给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山洞要塌,幸好只是他脚陷了下去,苏邪骂了一声非常难听的粗话,一边想把脚扯出来。 扯了半天,脚扯到膝盖却怎么也扯不出来,他自己也有点奇怪,突然脸色就变了,大叫道:“我去,这下面有东西在扯我的脚!” 说着人就直往下滑去。 白泽一下拉住他的两只手,用力往上扯,我也感觉抓住他衣服,似乎下面有什么东西真的把他抓住了。 我打起手电,往下一照,顿时吸了口凉气。只见从苏邪踩塌的石廊子的洞,竟然伸出来一只青紫色的干手,死死的抓在了他的脚腕上。 白泽反手就要拔刀,苏邪骂道,“别,你能不能靠点谱,你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万一你没砍好,我腿就没了。” 白泽没有停顿,一刀就把抓住苏邪脚腕的干尸手砍断了,苏邪爬起来后,我往里面一照,当场就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在这下面的陡坡悬崖上,给修成了一层一层简陋的梯田一样的突起,在这些突起之上,几乎整齐的坐满了这样的冰冻青紫色古尸,一层一层,看上去好象庙里的罗汉堂,缩在一起。 密密麻麻的,面目狰狞,看体形显然都是冻死的,全部都是象和尚一样打坐在这里,黑影错错看不到头,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苏邪骂道:“操,这里也是藏尸阁?” “不是,这应该是殉葬坑。”白泽皱着眉头说,“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巫神殿是修建在一座陵墓之中的,应该是把原来的墓穴改造出神殿。这样就节约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我看了一下这暗层里的尸体很多都是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手和脚基本都是贴着后背了,人类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不过在以前朝政的时期,白泽说陪葬的活人是有各种各样的,帝王一生追求的大概就是长生和一座陵墓。 为了死后也能够享受天子帝皇的待遇,一些陪葬的妃子和奴隶会被活埋,甚至为了防止逃跑,会在活埋前把他们的手胫脚胫先挑断。 花样百出,手段可谓是极为残忍。 这大概也就造就了墓穴里阴煞之气非常浓郁,白泽说这下面殉葬坑的尸体,应该是在活着的时候为了防止逃跑捆绑扔进去的。 我就感觉凉风从下面的暗室网上涌,我们不是来盗墓的,没必要在这里耗着,看了一眼就继续缓慢的往前走。 可是走着走着白泽就发现不对劲,他停止下来后扬手,示意我们停下,然后蹲在地上不知道发现了什么。 “有人!”他低声说了句。 我心里一紧张,忽然觉得是不是刚开始呼唤我的那个类似老太婆的人,往前面照了照什么都没有看到。 白泽像是发现了什么,然后猛地起身就不顾一切的往前跑,他的神色变得格外难看。 我跟苏邪都没有反应过来,但还是紧跟着追了上去,等我们跑的不远,就开始陆续的发现了尸体。 周围的空间变的很大,这尸体一些身上爬满了虫子,还有地上有一些碎纸。 甚至在我看来,一些尸体的像是中毒,全身透露出黑紫。 “这些是苗家,纸人张家。还有阎家!他们竟然还没有死绝!?”苏邪也感觉事情有一些严重,没有想到我们竟然走到这里了还会碰到这些家族的人。 要知道在我们身后不远处那巨大的妖树上挂满了各个家族的人头,苏家基本损伤了大半,而白家来的人也差不多都没了。 不过很显然,其余几个家族的人逃跑了一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有过争斗。 而且随着我们越来越往里面走,尸体越来越多。 当我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尸体时候,其实我们三个都清楚。 八门,已经不存在了。 妖术上挂着的人头,还有一路上所遇到的各自家族的尸体,恐怕加起来不下千人。 这些全部都是各自家族的精英如今全丧身在巫神殿里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米阳之死(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们往深处走,到后来发现不止是纸人张家,苗家和阎家人的尸体了,其实每个家族的人都有各自家族的标记。 尤其是服饰,地上的尸体穿着的都是藏青色的长袍,其实我并不懂,但是苏邪和白泽看到时候脸色就变了。 “他也来了?”苏邪低声的说了句。 我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白泽也么有解释,继续往里面走,地上躺着的尸体都已经容不下脚了,不知道在这之前这里发生过多么惨烈的争斗。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 宽敞的山洞很深,我们一直警惕的往里走,后来尸体渐渐地稀疏了,但是苏邪和白泽都像是在寻找什么。 苏邪发现了地上有一长串的血迹,而且是流向黑暗的甬道里的,我不知道他们俩到底在干嘛,但是看到他们跟着血迹走,我只能跟了上去。 就这样一直随着血迹甬道走到了一处地下暗河旁,这地下的河水应该是雪峰上的积雪融化,顺着冰裂缝流进山体的。 在满地的石子上,我们的手电照到了河岸旁的一具尸体,苏邪和白泽过去把他翻过来的时候,我蓦然的颤了一下。 “米阳!?” 我竟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米阳。 很显然他是一路从深渊爬到这里来的,还没有死,只是神色已经暗淡,面色苍白,嘴角还带着鲜血。 当白泽把他放在膝盖的时候,他蓦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在其喷出的鲜血里,存在了无数密密麻麻黑色的小虫,那些小虫蠕动中相互疯狂的吞噬,看起来触目惊心。 在他的心口处有一道可见骨的伤口,右腿处更是被一一支黑色的匕首穿透,从箭上散发出阵阵黑气,化作一个个鬼影的样子,依稀似有狞笑回荡。 大概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白泽,米阳黯然的神色明显呆滞了一下,但随即无力的笑了笑,满嘴都是血液。 白泽抬手想要把那黑色的匕首抽出来,被米阳一把抓住了,血淋淋的手抓的很紧。 “没用的。”米阳制止了白泽已经多余的举动,他的内脏已经被掏空了,如今已经只有一丝生机。 白泽神色阴沉的可怕,其右眼煞气云涌,当他阴沉愤怒的时候,阴神就会压制不住,黑色隐藏在皮肤下的咒纹肉眼可见的小路出来。 有风吹来,可却吹不散丝毫他身体内散出的煞气。 “谁干的!?” 冰冰冷冷的三个字,透露出白泽已经隐藏不住的杀机,其实我知道白泽对米阳内心存在愧疚,可能在他心里,米阳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不多的亲人。 “我看到小北了。”米阳双目溃散的说道。 一句话,却让我们闭口不言,他从洞穴深处爬出来,只是因为在临死前看到了自己执念幻想出来的那个人。 因为她看到了苏小北。 “师兄……”米阳身子颤抖,他的生机,赫然只剩下了一丝,这一丝,显然也在飞快的消散。 “如果找到师傅…………就跟他说……我……不回去了。” “我找到小北后,也会跟他说……你过的很好。她应该会很高兴的。” “我会……我……”米阳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嘴里不停地的冒出黑色的毒血,只是嘴还在无声的一张一合。 他承受巨大痛苦,在最终我知道他在对白泽说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沉默许久。我忽然看到在我们前面水里有东西动了一下,仔细去看,看到绿光照出的黑暗,在水里,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的头没有露出水来,我以为是刚才的那具尸体,但是仔细看发现不是,那个人浑身是黑的。 “那是什么东西?”我对苏邪和白泽提醒道。 我的表情有异立即被看了出来,苏邪扫视了一圈,问:“什么玩意?你看到什么了?” “水下有个影子。”我仔细去看,但是不敢靠近,苏邪顺着我的方向,眯了半天:“哪有影子?” 我指了指水下那个方向,“你们看不到?” 苏邪直接淌水过去,我赶紧把他拉住,怕他碰到那东西。那东西形态佝偻,看着像具漂尸一样,不像善茬。 “仔细看。”白泽和我说道。 我仔细去看,看着我发现,不止一具这样的黑影漂在水里,在这具影子的前方,还有一个影子,从形态,它是悬浮在水里的。而且都完全发黑。 如果是漂尸,腐烂到发黑的地步,肯定已经巨人观了,不管你多瘦的人,肯定都是胖子的体态。但是这个黑色的东西,没有任何腐烂发胀的特征。 “是黑的。浑身发黑。不止一个。在水里排着队呢。” “黑人?”苏邪问我:“汉代有黑人么?” “什么时候了,还贫!”我怒道。 白泽说,“我们现在要靠你了。现在只有你能看到关键的东西。” “为什么?”我一头雾水。 “因为,这座巫神殿是为了你修建的,巫神殿的正殿,只有你才能走进去。” 虽然还是不明白,看到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我毛骨悚然。 苏邪在边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白泽看了米阳一眼,深吸一口气,然后放下站起身,说道:“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白泽已经跳入水道,喝道:“下来,还有最后一段路,我要看看。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们跟着你,它们面朝哪儿,我们往哪个方向走。” 我点头,两个人跟着我,我小心翼翼绕过那具黑色的东西,我问这到底是什么? 白泽没有回答我,大概是因为还没有完全从米阳事情里解脱出来。 入水的时候很冷,我心里非常害怕。 每隔一段距离,但是距离并不固定,都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我此时手脚已经全部发麻,知道我的本我已经恐惧到了连情绪都无法直接表现的地步了,每次我想停下来仔细看看,白泽都让我继续走。 我们继续用在水最快的速度往前,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水下的地势变高,水位从我的脖子降到了心口,我一下看到了,在这样的水位下,前面有一个黑色的影子,露出了水面一个脑袋。 第二百五十八章仙人指路(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停了一下,白泽看我的表情问:“怎么了” “那个东西出水了。” “到底是什么?”苏邪看不到,都快憋死了。 三个人往前走,我走进去看,那黑色的人头看去特别怪,能看到皮肤非常的薄,我们的绿光能透过去。 “人皮纸人。”白泽道。 我镇定了一下,那露出水面的“人皮纸人”,是用人的皮整张剥下,制成皮革,其用竹丝撑成人形,因为已经经过了很久的岁月,这些人皮外都大量钙化,即使其的竹丝已经完全腐烂,但是人皮的外形还是维持着人的形状。 但是怪的是,不知道这些千年人皮之前经过了什么古老秘法的处理,面没有生长任何的寄生物。而且通体发黑。 有可能和当时少数民族传说的“三仙归洞”有关。 之前满墙壁画的眼睛,已经让我见识到了这种邪术的邪性。这水的人皮纸人,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用意,我们不敢轻视。 绕过前面一具人皮纸人,我们继续在水道涉水前进,水位越来越低,慢慢我们已经可以露出腰部。在手电筒的照明下,越来越多露出水面的人皮纸人,在墙壁留下了闪烁诡异的影子。 我停了下来,按照白泽之前的吩咐,我跟着人皮纸人面向的方向走即可,但是怪的是,前方出现了一个人人皮纸人。 它的面对方向,是和其他所有的人皮俑相反的。 他们都看不到我能看到的东西,也停了下来。他们问我怎么回事。 “我看到了一个不太一样的。” 我看着那个面向方向不同的人皮纸人,头皮一阵发麻,因为这个纸人穿着很宽大的袍子。 那女纸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我在用手电筒照她的脸,竟然把头微微晃动,她脸上画着浓妆,口中似乎发出一阵尖厉的冷笑。 我吓了一跳,不过再次看却发现这具诡异的女纸人没有动,一时之间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怎么不一样了?”苏邪问。 “穿的衣服,像是一个活人一样,而且脸上花了浓妆,有些吓人。”我说的时候心里紧张的要命。 正因为他们俩看不见,我更害怕。 白泽说,“继续走。” 我咬了咬牙,缓缓靠近,心有一股特别不祥的感觉,我以往有强烈的经验,与常不和,肯定为妖。 这个人皮纸人在这里完全不正常,一定是刻意为之。 加这个人皮纸人躲在其他人俑的后面,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它正偷偷的看着我,令人毛骨悚然一般的恐慌。 我们很慢的经过了那具女纸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松了口气,但是心仍旧觉得哪里不对,我就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的后背。 这种感觉很强烈,根本就没办法压制。 我终于忍不住的转头把手电筒往后照了过去,我一下就照到了那女纸人身上。 当时我一看发觉不对劲,因为这女纸人好像侧了一些身子,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手电筒照的角度。 我感觉她的眼睛是斜着的,就好像是在看我一样,而且那一瞬间我有种恍惚,感觉那女纸人嘴里发出一阵尖厉的冷笑:“咯咯咯咯……” “她好像转过来了。”我吸了一口凉气说道。 “什么?人皮纸人成精了?”苏邪说完让我快走,别多事。肯定是我看错了。 再往前了几步,我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我冷汗下来了。 那女人皮俑走动了,而且这次我很确定,因为那东西在往前面走了一步,可是我一看她竟然就停下了。 怪了,真特么怪了。 难不成这东西真的成精了,米阳从洞穴深处一路出来,不会就是这个东西在搞鬼吧? 我对他们俩道:“赶紧跑,她朝我们过来了!” 巫神殿其实就是把一座墓室给改造了,这座墓室估计也有两千年了,当初在里面肯定死了很多人,不出一些邪乎事那才怪了。 我们三个人开始以跑步的姿势往前,但事实,除了姿势不同,速度没有任何的区别,一路往前到了我觉得基本看不到那人皮纸人的位置。我才安定下来,再次回头。 后面一片漆黑,我的手电回头一照,瞬间看到一个东西几乎站在我的背后,差点撞到。 我浑身都炸了,竟然是那个人皮纸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我的背后。 它仍旧是那个动作,但是离我非常近,这种距离算是个活人我也会吓个半死。不要说是一张崩起的人皮了。 我急往后退了几米,撞到苏邪,瞪大眼睛看着人皮纸人,这是一个女的,纸人花着很浓的妆容,在手电反射下映射的非常渗人。 “嘿嘿!” 然而更吓人的是在后面,这浓妆艳抹的嘴里竟然发出了两声阴寒的鬼笑。 她竟然在我面前动了,穿着藏蓝色的纸扎的寿衣,一走一顿足,就跟皮影戏的人一样。 这当场就给我吓的半死。 她仿佛用一种十分阴冷的眼神看着我们。突然开口说道:“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很久了。” 纸人说话,她竟然就站在我面前说出了话?而且是一个老太婆的声音。 但是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我一听那声音,顿时明白了她是谁,她不是别人,正是召唤我的那个声音!我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整只鸡蛋。顿时感觉这一切都被人给设计了。 “是你干的?”一瞬间,身后的白泽竟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我发觉他手已经不自觉的放在了刀柄上。 不过那并没有紧张,那纸人反而是摇头阴阴的笑,“你们都是东夷人的后人。我并没有害你,不过事到如今,你们的职责也已经完成了。” “我们的职责?是什么意思?”白泽皱着眉头。 那纸人继续说道,“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如果不是婆婆我,你们又怎么可能会来到这里?” 我突然想到在进入这巫神殿的时候,在雪山上就听到过召唤一般的声音。 女纸人围着我转了一圈,啧啧说了声,“好大的手笔,偷梁换柱,瞒天过海,自古都是尸用活人来借命,现在居然出来一个活人用尸借命,这么大的手笔,想必也是一个逆天的主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伏羲氏(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挑眉,不理解的看着这个纸人。 她浓妆艳抹的嘴里似发出了尖锐的阴森笑容,“你们会知道的,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纸人不能够让我依附太久,你们跟我走。” 我忽然醒悟为什么这个人皮纸人会活过来了,原来是“鬼上身”了。 沉默了下,我跟了上去,但是这里和前面的壁画不一样,没有了前面那种奇怪的人像。 而是由各种各样的八卦或者是五行阵形组成,有些图案非常的复杂,而有些则就是几根直线和曲线。 我完全看不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我这次的注意力都在前面人皮纸人身上,也没心情去关心这些玩意。 我一直在等,等这一切的真相,脑袋胡思乱想的时候。 突然他们在通道的一处停了下来,我发现这里的壁画是一组非常怪异的八卦图。 和我们之前看到的大不相同,虽然大体构造差不多,但是方向和顺序都不一样。白泽看了半天说这是最古老的先天伏羲八卦。 白泽说这话的时候,前面的人皮纸人顿了下,侧头似乎看了一眼,“小伙子倒是天赋不错。知道这是伏羲氏八卦。” 伏羲八卦,只依靠八宿来验算一切。这些八卦图画的十分的严谨,包括圆形也是非常完满。 这些很可能都是失传的文明,如果真的能够印回去,就算不拿去卖,独自研究估计不出十年也可以在现在的风水界引起轩然da波。 此时人皮纸人拿出了一块玉珏,掰成两块,一块搁在了坤卦处,另一块则放在了艮挂上。 玉珏一放上去便陷进两块石碑的凹槽处,随之墙壁便出现了一幅应龙劈水图。 这条应龙画的栩栩如生,所用的颜料让我们都看得傻眼了,这条龙仿佛真的将要腾飞一样。颜色极其华丽。 它的颜料十分的考究,历尽几千年依然绚丽异常。在画的边上刻有几个字。但那是甲骨文,我根本不知道它在表达什么东西。 白泽虽然也稍微懂一些,但是毕竟不是行家。 我和苏邪两个人像看天书一样的看着这些文字。白泽看我们几个皱着眉头,便念道:“太阴起卦,归葬而行。应龙避水,八宿求九魂……” 他想要继续说下去,苏邪瞥了他一眼,打断道:“行了,你念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是省省力气吧。” 纸人停顿,发出阴笑一声道:“未曾想到,已经过了一千多年了!是时候做个了解了。” 她低声呢喃,“算算时间,他应该也要苏醒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这次依旧………” 女纸人那张烂脸露出了浓妆红的眼珠子,像是转动的飞快,然后嘿嘿的冷笑了一声,摇着头看了看我们。 然后便不再理我,而是专心的念着口诀,按照特定顺序转动着手上的玉珏,顿时应龙便向两旁移了开来。 她第一个带头钻了进去,我看了看他们俩,苏邪皱着眉头也跟着进去,我第三个进入,白泽随后。 当我们都进到了密室之后,老太婆又拿出了两块玉玦,安放在那石门的乾,巽二卦,念着口诀便关上了大门。 我没有想到这些阵法,竟然这么严密,如果是我们,可能真的到不了这里。 白泽此时打开了手电,我们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圆形的石室,里面只有成堆成堆的铜简,其他什么都没有。 连个壁画也没有,墙壁上是最朴实的灰白色的墙壁,那依附在纸人身上的鬼婆,一进入这里整个人就感觉有些变柔和了。 她喃喃的说了一些话,但是调子和语气都不是现代人的词。 感觉像是很老的古话,像是一种召唤和咒语一样。 进入这里,连我都感觉有一种稍微的脱离了危险的缓和,人一放松,才感觉自己流了很多的血,整个人眼前一黑。 就想要往前倒,白泽见势连忙扶了我一把,然后撩开我的衣服看看我的肩膀。 他一看我的伤口,皱着眉头说:“处理一下吧。” 我们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都一直默默不语,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 也觉得真的是落魄不堪。我们很多人来到巫神殿,但是最终走到这里的时候却只有我们三个人。 人皮纸人一点点移到我这里,抬起她那张犹如腐烂的白包子的脸,看了看我,然后用她那只剩下骨头的手指摸了摸我的脸,咯咯的笑着说说:“宿女!我在轮回之境中就曾经看到过你了,虽然你比我预想来的晚了一些,但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你到底是谁?”我直视他,认真的道。 “我……”人皮纸人阴测测的说道,“你可以叫我孟姬。” 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因为是纸扎的,已经破碎了,上面还有一些稀疏的皮屑在不停的往下落,她浑身都散发出一种燃烧殆尽的味道,她看着火光中映着的自己的手说:“这里是一个坟墓,一个属于远古时期的坟墓……所有与这里有关系的人到死之时都会被葬在这里,我最后的归宿也是在这里。” 我等着她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会死在这里?” 她呵呵的笑了笑说:“你不会。” 我看着她那幅鬼样皱着眉头,如果真的要我变成这样,我真的接受不了。 她见我厌恶的看着她笑得更深了。她呵呵看了看白翌,白泽也在看着她,只是后者的眼神中的出现了一种同情的神色,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并不在意的说道:“这个时侯也许真的就再也没有什么好瞒了。不过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到了神殿你自己去看吧。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我皱了皱眉头,表现出很失望的样子,然后问道:“那么,你总该告诉我们你要我们来干嘛吧?” 她眼神微微的惆怅起来,然后开口道:“我不知道。” “什么?”我的眼睛盯着她,有些惊讶她竟然给我这种回答。 “有些事已经远远的超出了我的预算之内,当初的我也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种地步,命运的齿轮早就已经偏离的原来的轨道。” “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莫说是我,恐怕就连他,也不会知道。我只是来完成自己的使命,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是我所能够知道的了。” 第二百六十章伏羲氏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跟帝铘鄍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从这和鬼纸嘴里说出来的他是不是指的帝铘鄍,但是从她身上散发出了的腐朽,让我觉得这肯定不是寻常之辈。 “若是要说,老妪只是他的仆从。若不是他,我东夷族人,又怎么会落到如今地步。” 我问,“帝铘鄍到底在做什么?” 她沉默许久,看向我时,缓缓吐出一句话,“他为了救一个女子。” 有很多断断续续的线索我已经猜测出一些了。就在我继续想要问的时候,她阴气森森的开口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离神殿已经不远了,这纸人看来是废了,我在哪里等你们,也会把你们想知道的一切真相都告诉你们。” “时间已经不多了,接下来会出现什么,谁都不会清楚。你们往这里一直走。” 我看了看前面的路,转而望着白泽和苏邪。 当我一踏出石门,感觉四周又恢复前面那种危机四伏的感觉,只是节奏被不安定的危险拖得很慢很慢,我往外走了三步,没有感觉到危险,我呼了一口气,招了招手让他们跟上来。 女纸人说:“这里其实就是通往正殿的震门入口,所以这里的通道被称为龙足道,在前面有一个被称为应龙盘的祭坛。那里会有你们要知道的答案。” 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她的这具纸人身体仿佛是承受不住,竟然慢慢地蜕皮,化为了一层灰烬。 我看了看前面,通道还是看不到头,无限的黑暗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盘踞在前面一样。 通道到了这里,我感觉到了一股非常重的水气。这里肯定有地下水流过,有地下水的地方是不适合葬人的。 我们走了不远,苏邪就说,“你们有没有发现好像起雾了?” 我点了点头,也注意到这里的潮度越来越大。周围渐渐的弥漫起了一丝一丝的雾气一样的东西。而温度居然没有先前那么冷了。我侧过脑袋问白泽:“这雾里有没有毒?” 他摇了摇头说:“应该没有,这地方和其它地方没有什么变化,如果是毒雾,不可能是这样。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气温居然明显升高了。” 我们的装备防毒面具和一些医疗东西早就不知道弄那里去了。 我深吸口气,一步一步走进了雾气之中。这里比四周的气温要低很多,我明显感觉到了一种潮潮的感觉,有点像是没开热水器的澡堂子,即使如此也觉得比前面要暖和一些。四周听得到水流声,但是却看不见有水。我怀疑是地下水什么的。 白泽几个箭步跟了上来,他打开了手电举着走在我边上说:“小心点,这里不对劲。” 苏邪皱着眉头,“这里已经没有壁画了,完全是岩壁。你确定我们没有走错路?” 白泽微微的蹙了下眉,说:“这里好像不是龙足道,我怎么都觉得像是……” 白泽接上说:“坎门……我们走的是豕耳道。这次麻烦了……” 我因为惧怕这周围的雾气,几乎是以憋气的方式,听到白泽说麻烦了的时候,我的脸也一下子阴了下去。我也感觉到四周的气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走错地方了?” 我因为惧怕这周围的雾气,几乎是以憋气的方式,听到白泽说麻烦了的时候,我的脸也一下子阴了下去。我也感觉到四周的气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走错地方了?” 白泽摇头说:“不对,我们是入局了。这是八卦五行,融合了阴阳八卦相生相克的道理,坎生震,所以我们一不小心走入了坎门,然后也很可能由坎门走入其他的卦门。这是五行阴阳术中最常见,也是最诡秘的一种阵法。因为它简单,所以它难破。” 白泽解释说,所谓的八卦相生相克那绝对是一个没完没了的死循环。 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有相生,或者相克另外两种不同的卦所相连。 比如说我们前面走的是震卦门,那么因为坎生震,所以我们就很有可能走入坎卦区域,而又因为兑生坎,下一步我们很可能进入兑门。 当然依此类推,我们等食物和水耗尽了,也不一定能够走出这个阵。这种阵是用最简单的八卦相生相克的原理,制造出最麻烦的困局。 苏邪眯着眼睛地看着四周,然后对我们说:“这地方有些蹊跷。” 白泽拿出了一个罗盘,罗盘的指针在不停的摇晃:“不对劲,这里还不是简单的八卦转向阵。” 就在这时候,旁边的苏邪嘴里嘀咕了句,吓我一跳。 我转头问道:“怎么了?” 他看了看四周说:“有什么东西扎了我一下。” 他话刚说完,我也感觉到自己的头部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我连忙用火光照着四周,而周围的雾气已经浓的看不到地上的东西了。这种像是在大雾天里的感觉让我们四周变得十分的模糊。 白泽目光注视着雾气中的动静,突然从四周传来了几声很轻很轻的笑声,但是那种笑声十分的轻微,如果不是我们几个人都屏住呼吸的话根本是听不见的。 这声音十分的娇柔,几乎可以用妩媚来形容。我看着白泽问道:“怎么有女人的笑声?” 我回头一看,发现白泽不知道在掐算什么,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往前走。 渐渐的我发现笑声越来越多,但是依然十分的微弱。像是小孩子的笑声,但是那种妖魅的感觉绝对不是孩子可以发出来的声音。 四周时不时的可以听到嘿嘿,嘻嘻的两声声音,随后便是死一般的安静。 同时,我感觉好像有什么白色的痕迹从眼前一闪而过,但是再细看却又分不出它到底是雾气,还是真的有什么东西。 苏邪一直拉着我的手臂,我们所有人形成了一字排开的队形。 突然我看到在白泽的肩膀上突然出现了一块白布。我连忙去拍他的肩膀,但是一拍却什么也没有,我这举动倒是把他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看到你肩膀上有一块白布头挂着。” 白泽顿时恍然大悟,满脸失算的愤恨说:“我知道了,我们现在不是在什么八卦阵里,我们现在到了三阴凶阵里。” 白泽的脸色也非常的不好看,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不安的问道:“什么阵法,能出去吗?” 第二百六十一章三尸阴阵(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是当初师傅教我的,但是我对这种上古阵法懂的不多,原本应该可以,但是我最开始以为这里是兑卦门,其实不是,这依然是龙足道的石甬道。” “只是起了雾气,格局被人动了手脚。如果我早先发现的话,我可以先散了这个阵法。我们来的时候应该有三具阴尸,但是雾气让我们没注意到它们,所以现在……对了,你们前面说……有什么东西扎了你们……” 他话还没说话,我又听到了一声嘻嘻的笑声,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声音里有那么一丝的暧昧。 我浑身一抖,继续追问道:“这个阵到底有多厉害?” 那个鬼老太婆应该是知道的,可是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竟然没有提醒我们这里布置了阵法,现在她依附在纸人身上的魂已经离去了。 想要问是不可能了。 白泽看了看我显得有些欲言又止,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们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这不是一般的障碍,我急的脑门都要冒烟,白泽僵硬的咳嗽了一声说道:“三尸是道教早期的一种说法,过去称为三尸神、三尸虫,三具女尸在道教也称为青姑,白姑,血姑。三尸神“一居人头中,令人多思欲,好车马“;“一居人腹,令人好饮食,恚怒“;“一居人足令人好色,喜杀“。也就是说它们会导致人诱发好怒,好饿,好邪这三种人最恶劣的欲望。” 我竖起耳朵,的确四周响起了声音,感觉像是三个年轻女性的声音。不过太古怪尖锐,显得不像是人发出来似得。 苏邪咽了一下口水哆嗦的问道:“那么这三尸到底有什么恐怖的本事。” 白泽淡淡的说了一句:“起念。让人……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我他妈就说刚开始那手指抓我衣服轻柔的像个青楼小姐一样,感情是看上老子了?老白,你不是还会一些尸语吗?找到了你跟她们说说,要是缺男人去外面找!我口味没那么重。” 我真服了苏邪这时候还能开玩笑,我把手电筒往四周灰蒙蒙的雾气里照,但是什么都看不见,因为雾气很浓郁。 我问苏邪,“什么是尸语?” “一种古老的术法,跟招魂差不多。” 我还没有闹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只想着要快点离开这里。我问白泽:“有办法破解?” 白泽点了点头说:“有一个办法是学得道高僧打坐排除内心的邪念。不过我们得赶路。” 苏邪郁闷的问道:“那怎么办?” 白泽摇了摇头,瞥了我们一眼说:“把耳朵堵上,什么都不要想,这巫神殿到处都是幻术,当年铸造这里的在幻术的境界上已经登峰造极了,我们去找到那三具女尸,说不定还有办法。” 这巫神殿和阴城不一样,这里简直就是地雷坑,无论是壁画还是妖树下的红衣女尸,总是不经意间就会深陷幻觉里。 白泽低声说道,“快点找,当三尸神进入体内,我们三个绝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到时候会死的很难看。” 我心里竟然有些愤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路上碰到的东西,我突然感觉一下子暴戾许多。我捂着额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感觉到好像四周的那些笑声消失了。 过了几秒钟,我听到在苏邪的身体里发出了一丝很轻微的“嘿嘿”。 我连忙回头看去。发现苏邪这个时侯不停的咽口水,好像很饿的样子,他看着我说:“我们多久没有吃饭了?我……我觉得有些饿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那副样子,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他仿佛饿的脸都绿了,我看到他这副样子一时吓的连忙退了好几步,身后的白泽站着一动也不动。我发现他的眼神都开始涣散了。我问道:“你怎么了?” 他眼神非常的复杂,脸也是扭曲到不行,他愣愣的看着我,很艰难的开口道:“去找那三具尸体……” 我看这家伙绝对有问题,想要上去看他怎么样了,白泽摇头对我说道:“你快去找尸体。” 我看了看白泽,发现他的眼神不太正常,但是要我一个人去找三具被下了咒的阴邪古尸。我怎么找得到,还有都死了多少年了,留下几颗牙齿都是奇迹了吧。 白泽此时额头上已经渗出了黄豆大的汗珠来,他死死的咬着嘴唇。 我都看到他嘴唇都被他咬破了。我不知道他是中了什么邪术, 苏邪的情况也不太好,这让我以为自己又是种了幻觉,白泽此时的眼神更加古怪,他用一种仿佛要活吞了我的眼神盯着我看。很快的我就看到在白泽的身后趴着一团白色的东西,从他的眼白相处游走过一丝红色的东西,四周发出了凄厉的笑声。 “嘿嘿!” 一阵诡异笑声,就发觉头上有片红光晃动。我立刻抬头用手电照去,只见我头顶的斜上方一个长袍大袖的女子,晃晃悠悠悄无声息地悬在穹顶之上。 黑暗无光,我只看见她的下半身,上面都隐在暗处,不知是用绳吊住脖子,还是怎样吊的。 我一直一看,又出了一身冷汗。那藏青大袍里面……没有脚,衣服里空空荡荡的,紧紧贴着高处的墙角,好像仅是件空衣服悬在半空,尸体到哪去了? “交给我吧。” 大概是知道我们三个处理不了眼前的情况了,泠修崖仿佛是从沉睡里睁开眼睛一般,轻轻地说了句。 接着一团黑色的雾气飘散出来,在我面前凝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一袭青衫无拘无束,只是他背对着我。 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他了,不知道他是故意在躲着我还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本身就有一种患失患得的感觉。 在泠修崖出现的时候,我就感觉头顶上挂着的那衣服在微微的晃动,我抬头这才看清凶服上半身的情况。 上面不是空的,高高竖起的领口处有东西,我一看之下不禁惊呼是颗人头。 不过也许这女尸是有上半身的,但是其余的部位都隐在袍服之中,衣服宽大,瞧不出里面是鼓是瘪,只有肩上的头脸看得清楚。 那女尸似乎是察觉到了我在看她,竟然把头微微晃动,对着我们转了过来,口中发出一阵尖厉的冷笑:“咯咯咯咯……” 第二百六十二章三尸阴阵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们正眼睁睁地盯着高处那件衣服,衣服上那颗人头猛然间无声无息地转了过来,冲着我们阴笑,不过下一瞬间就完全变了。 泠修崖伸手隔空一抓,直接破开了浓郁的雾气,雾气凝聚成的手一把将那女尸捏的粉碎。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出的瞬间,我就看到趴在白泽身上的白影子一下就闪开了。 “破。” 清冷的吐出一个字,就感觉四周的迷雾竟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在消散的时候,泠修崖的身影也隐退了下去。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泽哼了一声,一下子从溃散的状态清醒了过来,只不过嘴里吐出了一口鲜血,苏邪也瞬间从恍惚状态回了过来。 “你们没事吧。”我担忧的问道。 白泽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周围的雾气并没有消散,他说道:“没什么大碍,是我太大意了。继续走。” 最后白泽的安排是继续往前走,因为前面那个老太说要去什么应龙盘的地方,继续往雾气深处进入。流水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过,反而声音越来越大,我感觉我们越来越靠近水源了。 周围除了水声就再没有别的声音,阴森到让人窒息的程度。而且偶尔可以听到有类似叹气的声音,但是再仔细一听,发现那只是空气通过通道所发出的声响,而且前方还有风传来。 雾气带来非常重的水气,而这水气中却也隐隐的透着一丝血腥的味道,我们三个人互相搀扶着,走了也快有一个多小时,我们都感觉到差不多要走出这个龙足道了。而对面居然真的隐隐的吹来了一阵阴风。 风中还参杂着一些灰白色的纸屑,我们只有继续往前走。越走感觉风越大,最后我们三个人几乎是低着头顶着风往前走。 苏邪捂着自己的嘴说:“怎么这么大的风。” 我想要回答他,一张嘴风就往我嗓子里钻。于是连忙也捂着嘴巴摇了摇头,指着前面想要继续深入。 走到最后我们实在是举步维艰,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往后猛推一样,苏邪一个没有站住,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 突然从那股大风之中冲出来一些东西,我连忙闪开,但是还没有站稳的苏邪没那么幸运,不过他反应很快,一把抓住了那东西。 他拿到我们面前一看,发现这是一只女性的头骨,不过这头骨上的颜色居然是泛着紫绿色,上面密密麻麻的吸附着大量的虫子化石,已经硬的都不能从这头骨上剥落了,白泽一看这头盖骨连忙让苏邪丢掉。 苏邪早在看见那恶心的虫子化石的就已经甩开了手。我问这是什么东西。白泽厌恶的看了一眼说:“这就是那三尸阵中那三具女尸。” 苏邪连忙跳起来拍手,我担心的问:“那么我们会不会再中一次招。” 他摇了摇头对我们说:“碰尸体是不会中招的,只会让身体上的尸虫受到吸引,回归到这尸骨之上。” 此时又从通道里飘出了许多灰白色的纸屑,这些纸屑在风中凌乱的打着跟头。 白泽眯着眼睛看着那堵风墙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风呼啸的非常有节奏,而且时强时弱,这里就一个通道,也不可能再有像前面那样的暗甬道,所以应该有专门的技巧走过去的。” 我没听明白,问道:“比方说?” 白泽继续盯着那些飘散的纸屑说:“比方说,通过特定的步伐,跟着风向的节奏,避开风头,也许我们可以通过。” 我想要继续问,苏邪挡了我一下说:“他既然说出这点应该有办法了。” 白泽皱着眉头,又一次朝着风墙走去,顿时狂风就把他往后吹退了好几步。 此时我看到他摆出了一个很古怪的姿势,他一会往左,一会往右。 感觉有些像是一种古老的舞蹈,但是姿势要简单许多,苏邪佩服的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用禹步应该可以走出去。” 我看着白泽虽然偶尔会让风退回来几步,但是他的确是在往前走。并且越走越顺当,阻挡他的风也越来越弱。我拉住苏邪说:“他走的是禹步?那个步罡踏斗?” 他点了点头,对我说:“这是傩舞的一种。” 我怀疑的看着他说:“你怎么知道?” 他哧了一声,一脸你就是看不起我的表情说:“你忘记,我是傩门之人了么?” 说完他拍了拍我让我跟着他一起走,苏邪看我对我说:“我念着口诀,我踏出哪只脚你也踏哪只,总之这个东西不难弄,连我这种玩票的都会。实在不行你前面也看到白泽怎么走了,照葫芦画瓢总会吧!” 我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在理,苏邪同样看着风中的纸屑,然后念道:“右足在前,左足在后,次复前右足,以左足从右足并,是一步……” 我们按照禹步的方式慢慢的向风墙靠近,我发现的确风几乎是从我的后面或者前面吹过的,越过了最强劲的几道风墙,后面的风几乎不算什么了。 但是我们仍然不敢大意,依然按照禹步的步伐走,保持着最标准的步罡踏斗。 直到转的我分不清方向,最后穿过这堵风墙,我都感觉像是小时候坐小火车晕车的一样。 我是最后一个走出风墙的人,他们两个人已经在边上等我了,我一踏进来,就觉得的双脚打着麻花,满眼走金星。 我捂着膝盖,不停的喘着气,这一路上的奔逃几乎已经够使我所有的力气都透支了。 可以说现在还能撑下去全凭自己的一口气,想要在自己闭眼前看到这事最后的结局。 我猛吸了几口气,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 抬头发现他们两个一动不动,我走上前去一看,发现在面前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青色石壁,这个石壁是由整块玉石所刻,非常的巨大,与这里融为一体。 上面描绘的是日月星辰,还有一些古老的图腾印记,而且非常的寒冷,这种冷冽的气氛与幽冥如出一辙。 第二百六十三章终极(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没路了!?”我有些吃惊的望着前面巨大石壁。 白泽没有说话,而是不停地在找寻什么,过了很久后白泽说道,“我知道了。” “把天珠拿出来。”他看向苏邪。 “什么?”苏邪皱眉。 “从那尸体嘴里取出来的珠子。” 苏邪拿出来的时候,白泽接过然后走向了石壁,他在上面摸索,然后应该是找到了什么,珠子一下就镶嵌了进去。 白泽退后几步的同时,我们所有人都盯着石壁,突然我发现在这些石壁上居然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影子,再仔细一看发那蓝色珠子置入之后,隐约的出现了许多个扭曲的人脸,这些脸都是极度的痛苦。 这些人脸赫然全部都是这次进入巫神殿的人,都保持着死时那种惊恐万分的样子,仿佛就像当时被重现了一般。 这个时候我感觉脖子后面仿佛吹入了一丝冷风,我警惕的看着四周,这里所有的建筑都是为了体现这面石壁而设,分为阴阳两面,而四周密密麻麻写满了不知名的文字。 越是靠近壁字就越是密集。这个时侯嵌入的鬼器珠子周围像是乳白色的玉器斑纹一样,渐渐的溶出了那些扭曲的人脸。我指着那面墙说:“那些被害死的人都出现在这墙壁上了……” 苏邪揉了揉眼睛说:“没有啊……哪里来的什么人脸。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我咽了下口水,我却看到它们居然在互相融合。很快的那么多的人头只剩下了三个人头。它们扭动着简直像是在挣脱一样。我皱着眉头仍然抱着侥幸心理问道:“只剩下三个人头了……你们还是看不见么?” 白泽看着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但是我们是看不见的。” 我看到那三张人脸都在朝着我的方向不停地扭动,我不自觉的往后退去,我问他们说:“为什么?” 白泽低声的说:“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引你进来。很多你看到的东西与我们看到的其实是不一样的,这一路上很多你看得到的事物其实我们都没看见。” 我咽了下口水……说道:“这里……这里有好多文字……” 白泽干脆的回答道:“没有……这里只有这一块玉壁,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不禁低声自言自语道:“不是吧……只有我看得到……那么我看到的多少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就在我开始分析前面到底有哪些是真的存在过的时候。我感觉好像在身后还有一个人站着,但是我已经不能去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我傻傻的向站在我边上的白泽确认道:“那么到底哪些是真的存在的?” 白泽沉默的盯着我看,他的眼神划过了一种欲言又止的矛盾。我以为他会开口,但是仿佛话到了他嘴边又打了一个弯收回去了。 外面依然可以听到呼呼的风声,就像是恶鬼在外面疯狂咆哮似得,我们三个人的气氛又一次降至了冰点。 我没有继续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脑子里又开始回响着奇怪的经文,一开始几乎没有什么声音,但是渐渐的这些声音越来越清晰,念得速度越来越快,但是和前几次不一样。 这一次这些声音并没有让我头疼欲裂的疼痛,反而让我有一种有一种非常冗长的悲哀,仿佛有那么一个悲哀的冤魂不停的在我耳边叙述着我听不懂的语言。 而声音充满了蛊惑,我被这种此起彼伏的声音弄得异常的烦躁,我的后脖子都是冷汗,我把青铜剑鞘握的更加的紧。 我突然感觉到一种很奇怪的念头,有一种迫切想要进入的冲动。 我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急切的想要被人开启,而这个东西与我有着非常隐晦的联系。 但是实际上如果按照白泽的说法,我们等于是已经摆脱了厄运。只要我们退出去…… 但我的大脑根本不允许我去往那方面思考,我一思考咒语就会变得更加的快速和密集,我额头上的汗水就会流得更加的多,这一切的源头就在里面。 隐藏的秘密是什么?还有最让我介怀的一点就是这和帝铘鄍到底有什么关系?他到底是什么人?而我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轰隆轰隆—— 就在我沉吟的时候,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的声音传出,我抬头就看到石壁竟然开裂,就像是蜕壳一般,密密麻麻的裂缝里接着就是刺目的白光从里面爆射出来。 刺眼的白光让我们不敢直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白茫茫的光线格外强烈,我用手挡住眼睛,眯着眼什么都看不见。 光芒消散后,残留的只是化不尽的黑暗。 这黑暗的浓郁程度能够吞噬万物,像是黑洞一样能够吞掉光芒,手电照射下根本就看不到其中到底是什么。 一滩黑雾涌出,泠修崖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旁边,然后抬手轻轻地一挥,苏邪跟白泽蓦然跟失去了意识一样,呆滞的站在了旁边,双目溃散。 “你干什么?” 这一幕让我有些担忧,不知道泠修崖这么做的目的。 泠修崖望了我一眼,平静的道,“你们走到这里已经是尽头了,你从夜游婆那里看到的难道忘记了么?如果继续走下去,他们会死。” 我忽然又沉默了,这一刻我知道,真正最艰难的路,才刚刚开始。 “把你的手给我。”他望着眼前如瀑布一般的黑暗,轻声说。 “干什么?”我疑惑,但还是伸出了左手。 他轻轻地的握住,清凉的寒从他手里传出,“接下来的路,我来陪你走吧。” “怕么?”他目光从眼前的黑暗收回,望着我柔声道。 我摇了摇头。忽然在这一刻,我有了一种错觉,我不该一味的追求真相而忽略泠修崖的感受,其实他一直不想让我知道真相,可是他又不愿意让我失望。 我不知道,当我有一天知道了所谓的真相而失去了他,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走吧。”泠修崖清雅微笑开口。 他拉着我,径直的朝着那如墨的黑暗中踏步而去,只是他的笑莫名的让我有一种伤感,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如墨的瀑布一样的黑暗,踏入的刹那我闭上眼,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 第二百六十四章终极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此时,就在我们踏入这如墨的屏障瀑布的时候。在西域的无尽荒漠,相隔数千丈屹立出了三根似能撑天的庞大石柱。 每根柱子上都站着一个穿着奇异黑色风袍的黑衣人,恐怖的黑色能量从他们身上扩散而出,隐藏的衣袍下看不清他们的轮廓。 但是在微风掀起衣袍的时候,似能看到他们的双眼有幽暗的火焰跳动。 而在荒漠千丈范围之内,同样有五个身穿碎步麻衣,头戴黑色鬼脸面具的人,浑身透露出严肃和铁血煞气。 随着那巨大石柱上的三位黑色风袍双手同时结印,一种古老的颂语慢慢地弥漫在天地之间,扩散万里。 最开始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慢慢地,原本蔚蓝灼热的天幕,大片大片的黑云慢慢地凝聚,似要遮天。 若是从万丈高空往下看整个西域,则会让人心神撼动,那些人站的位置仿佛是一种古老的阵法。 随着古老沧桑的声音传遍整个荒漠,平静的沙漠上升起了无数旋风,这旋风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渐渐地出现了黑色的龙卷。 这一切都并没有结束,反而在以一种恐怖毁天灭地的声势极速扩大,范围也从十丈波及百丈……千丈……还在不停地凝聚。 这是这一切还是雏形,在巫神殿的我们并没有察觉到丝毫异常。 …… 当我跟泠修崖踏入黑色屏障之后,我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阴寒之气,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我的面前是一座庞大的神殿。 三十六根大理石石柱,撑起了穹顶,每一根石柱上面,都雕刻着各种神灵、魔鬼、怪兽、奇花异草的雕像,充满了象征和隐喻。 在天花板中央,则雕刻着一条长着羽毛的大蛇,身长数百米,盘踞在整个穹顶,一对灯笼般猩红的双眼,漠然注视着大厅下方,犹如神灵俯瞰人间。 而大蛇的双眼视线汇聚之处,是大厅中央的一个祭坛,祭坛上面,燃烧着上万支大蜡烛,蜡烛分为十二排,每排之间用鲜花隔开,浓郁的花香在大厅中弥漫。 整个大厅,沐浴在蜡烛柔和的光线中,气氛静穆、庄严、高洁,充满了一种神秘的天国气氛。 “我终究还是等到了你……宿女。”一个苍老腐朽又异常熟悉的声音从祭坛上传出,我被这声音叫的一愣。 随即在火苗的跳跃下,我隐约看到在蜡烛莲花台的中央有一个干瘦的老太婆,她的手里拿着拐杖。 那声音如同我在洞穴里呼唤我时候发出来的一模一样,我知道其实呼唤我来到这里的就是她。 “我的时间已不多,你过来……你想要知道的一切答案,我都告诉你。宿女……”她的声音透露出难以形容的虚弱和沧桑,其中还带着深深的疲倦。 我有些犹豫和紧张,越是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我心里就越是畏惧,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在畏惧什么,但是这种莫名的压抑让我恐慌。 我看了看旁边的泠修崖,不知道我该不该上前。 “我虽还强留一口气,但已然油尽灯枯。我对你造不成任何的威胁,我用神殿的龙脉之气强制的留住这一口生机,目的就是为了等你,宿女……你……” “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太久。”那祭坛上的老太婆在跳跃的火苗下,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她的面色阴晴不定,杵在阴影中她的面容透露出难以言喻的诡异。 我看了看旁边的泠修崖,他冲着我轻微掉头后,我这才深吸一口气,然后跟他缓缓地踏上了台阶。 随着踏上石阶,当我真正的站在蜡烛灯台上。再次望向面前的老太婆时,不由一愣,抬头顿时我也傻眼了,,我们的前面阴暗处站着的是一个脸已经腐烂了的老太婆,她的脸简直像是泡烂的大饼,都是疙瘩。 头发花白的佝偻身影,迈着怪异的步伐从黑暗中缓缓走来,她的腰间悬挂着各种瓶瓶罐罐,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阴森森的寒气,是一个迷信、魔鬼和咒术的可怕聚合体…… 而且从她的皮肤里掉落出许多那种灰白色的灰烬。 她的惨状,让我知道她真的已经虚弱不堪,先前说的话没有丝毫撒谎,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扫过一次,又侧目看向了我身旁的泠修崖,微微的垂首毕恭毕敬的说道,“伏羲后裔孟姬,拜见山海界主七殿大人。” 孟姬说话的时候透露出沧桑和虚弱,沙哑开口中从嘴里竟然还有一些灰烬飘荡而出,已然是油尽灯枯的她,可能随时会灰飞烟灭。 不过这话让泠修崖微微有些挑眉,“你知道我?” 孟姬无奈的苦笑,“一千年前就知道了,或许正是因为看到了,才有了如今的这一切计划。” 一千多年了,她……竟然在这个鬼地方等了一千多年。 孟姬把黯然的目光从泠修崖身上移开,转移到我身上的时候,脸上的灰白和眼神焕然的出现了一丝明亮,还蕴含了一种希望,她隐隐有些激动的道,“宿女……我可以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你可以知道所有你们不知道的一切,但你……要答应我孟姬一件事,你也……必须要答应。” 孟姬的这句话我心里其实已经有所准备,她施展这一切的计划呼唤我来到这里,她强制的留下一口生机人不人鬼不鬼的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苟延残喘了一千多年。 我不信她的目的就是单纯的给我说这一切的真相。 一千年前她就有了计划,她的目的肯定是有的,而且希望是来自我的身上,她是想以这种条件跟我交换。 我心里平静下来,抬眼看着她,说道。“什么事情?” “替我解除我东夷族人的奴印诅咒,还我东夷人生自由!我东夷族人的为了这个计划已经消耗了九层之多……我只求保留东夷人的一丝血脉,让我东夷族人的血脉可以继续传承。不让我入黄泉后愧对列祖列宗!”孟姬浑身颤抖,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激动,随着她的激动情绪,浑身掉落的黑色的黑灰越来越多。 第二百六十五章终极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奴印诅咒!?” 我有些不太理解,况且一千多年的诅咒,我又怎么能解开。 “像我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就是奴印诅咒的代价。”老太婆此时站在了大殿的中间,灰白的眼珠死死的盯着我,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一边笑一边从脸上掉下一大块灰白的皮屑,她就像是一个蜕皮非常严重的蟒蛇一样,不停的从自己的皮肤上掉落这些东西。 她一张嘴我就闻到了一股过去类似烧死人衣服的那种焦臭味。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这样真的已经不能叫做半神半鬼了,估计连鬼都要被她吓死,她的身上不停地脱落黑色的灰烬。 孟姬张开嘴时有黑灰飘荡出来,她已经溃散虚弱随时可以坍塌一般,“这不仅关系到我,我已经无力回天。门口你的两位朋友,他们也是伏羲氏后裔子民,他们与身俱来也伴随着奴印。一辈子都是别人的奴隶,只要帝铘鄍一个念头,他们就必死无疑。” “我也同样如此?”我深吸一口气,虽然我还没有彻底弄清楚这一切的联系,但是八门族人现在我觉得起源都是一个族群。 也就是说,八门的所有血脉里,其实都流传着孟姬说的伏羲氏族的血液,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应该也存在了这种奴印。 孟姬摇头说道,“不,你不一样。若是老妪没有猜测错,七殿大人其实已经为你破除了这种奴印,不过即使七殿大人是尊主之位,想要破除帝铘鄍设下的奴印,也必然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我侧目望着泠修崖,他只是微微的对我笑了笑,仿佛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但却让我心里感觉到一股暖流。 他竟然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件事,我忽然发觉也这一路上,自己虽然有奶奶和爷爷留下来的一些秘术,但是我根本就没有学会。 而这一路上坎坷绝对不止是我所遇到的那么简单,可能在暗中泠修崖其实一直默默的走在我的前面,替我把我所要走的路上一切威胁到我的障碍都清除了。 他不想让我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这里面肯定跟帝铘鄍有关系,我忽然这一刻意识到自己很自私,非常自私。 我这样做会把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若是我不寻求这一切的真相,如果我从头到尾都乖乖的听泠修崖的话,可能就不会出现很多意想不到的局面,包括接下来我们将要面对的威胁。 阴城的一幕。 帝铘鄍的一道分身和泠修崖交战,丝毫不落泠修崖的下风,我从那个时候就该知道帝铘鄍本尊会是何等恐怖。 可我却执意的要寻找这一切所谓不值一提的真相。 不知不觉我把泠修崖给我的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我不知道他在背后为我付出了多少,替我清除了多少障碍,更加让我痛苦的是,他很清楚最终如果我找到真相,就会让他和帝铘鄍两个对碰在一起的局面。 他心里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一点,可是为了我,却还是义无反顾的陪我走到了今天,我幡然醒悟,我会害死他的。 他在红娘庙前,把陪伴他数万年象征至尊之位的圣戒亲手戴在了我的手指上,他说,“这条路很长,结局即使是我也不知道,但你若要去走,不妨大胆一些,因为……有我。” 他在跟帝铘鄍交战后,感受到了帝铘鄍的强大,就算如此,他已然仿佛不在乎的说,“有些人没有在一起之前不曾心动,可是在一起后,就再也放不下了。” 即使走到了这一步,在巫神殿的门口,他依然故作风轻云淡的开口,“若是他们继续走下去,会死。接下来的路,便让我来陪你走吧。” 我沉吟许久,没有敢侧目去看泠修崖。深吸一口气抬头,对孟姬说道,“我需要怎么做?” “让帝铘鄍出手化解,或者……杀了他。只要他彻底魂飞魄散了,奴印自然就会消散。”孟姬黑色的巫衣里还在有黑灰抖落。 “你是再跟我开玩笑么?”这么简单的方式说出来尽管最有效,但是让我感觉特别扯。 帝铘鄍的强大已经没办法形容了,让他出手化解难于登天,杀他的话就更不用手了。 孟姬缓缓说道,“你是这世上唯一能够让他出手化解的人。你是宿女,只有你才能让她复活!” “她!?”我眉头一皱。 孟姬沉吟,片刻后默默叹息一声,“这个故事很长。也罢,老妪已是将死之人,竟然如此,让你亲眼看看,自然就清楚了!” 说完,她蓦然身手,那如干尸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了我的眉心,那一瞬间我本能的产生了一股排斥,但是我的脑海里竟然有无数画面旋转起来。 随着我心神放松,渐渐地那些画面变得很清晰。 我闭上眼睛,静静地去看闪烁在脑海里的那些画面,首先我目光眺望看到的便是一望无际的沙海。 沙海上遍地盛开着魔兰花,一个矗立在花海渐渐走远的女子,随着她的脚步,到了沙海尽头,这里完全是另外的一副场景。 天空永远都处于硝烟浓重的黑夜之中,红蓝交替的圆月依旧是那么清晰。 惨淡的月光洒满大地,荒寂的草丛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生出无数诡秘暗影,远远望去如同幽森的亡灵火焰,生生不息。 而焦土般的地面上,大量死掉的各类尸体就成堆的散乱在那里,令人恐惧断掉的头部到处堆积,还有那大量断掉的残肢早已腐烂,一些嗜血的魔虫从中爬窜,本来这里就是和平的大陆但现在就变成了这副惨状。 血光蔽日,一片阴惨惨地血色修罗世界。 一座座高大地魔像巍然而立。连绵成片的地恶魔城堡,形状和恶魔地头颅异常接近。 矗立在这片阴森世界,七八座巨大的枯骨山高耸而立。 我的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我看到从花海里走出的女子站在了魔殿城堡下,抬头看着魔宫城堡上头戴帝冠的男子。 正是帝铘鄍。 这一幕我当初在阴城,从壁画上看到过。 接下来涌现出了很多帝铘鄍和那个女子的画面,但是无不例外,那女子脸上始终戴着一张面具,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容颜。 第二百六十六章终极4(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正是帝铘鄍。 这一幕我当初在阴城,从壁画上看到过。接下来涌现出了很多帝铘鄍和那个女子的画面,但是无不例外,那女子脸上始终戴着一张面具,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容颜。 画风在某一刻突然一转,是一处地下深渊,庞大暗穴仿佛暮光鬼堡,恐怖的气氛笼罩着偌大的地下宫殿墓室。 出现在我的视线前是黑色的地下暗穴,底下全是极度不平整的黑色火山岩块还有密密麻麻的尸骸,层层叠叠也不知道有多少骨头和黑色的粪便,而在我的前面,有一扇两面的青铜巨门。 当看到这片庞大的青铜巨门时,我整个人倒抽一口凉气,心神撼动甚至出现了恍惚。 我都无法来形容这一扇巨门的宏伟程度,这巨大青铜铁链环绕已经不知道沉睡多久的门如同魔兽。 这绝对不是人力能够制造出来的。 两扇庞大的巨门两侧都雕刻着手持巨斧的神,但我仔细一看两尊将近三十米高的巨人,怒目圆睁,面露獠牙,煞气弥漫。 赫然……是两尊凶神。 就在我震动的时候,突然如同滚雷一般的轰鸣声传出,青铜锁链瞬间绷直,就看到不知道是何等力量,让那两扇巨门竟然向内开启。 那声音如山崩地裂,轰鸣的时候漫天的灰尘席卷,随着巨门开启,醒目的光芒从门缝爆射出来,我站在巨门前如同尘埃。 心里恐惧却下意识的挡住光芒,直到最终,青铜门彻底敞开后,我犹豫许久,缓步的走向了铜门。 入眼,九尊庞大的凶神分九个方位,每一座都捧着一盏青铜古灯,古灯散发出幽幽的莹绿光芒,把宫殿四角刻画的魔鬼石像照的狰狞万分,幽森的宫殿上缭绕着丝丝黑气,飘荡游离从那祭台而过发出了呜咽鬼哭的声音。 宫殿中央,是一座塔状祭台,呈七角之形,在祭台上,有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材,旁边,还站着两个身影。 一位佝偻老太婆,她穿着祭典的巫衣,是一位祭婆,拿着丈八巨型黑色的权杖,腰间悬挂着各种瓶瓶罐罐,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阴森森的寒气,当然这老太婆精神抖擞,阴气森森。 老太婆旁边站在头戴帝冠的帝铘鄍,他的双眸没有了我所看到的桀骜和霸气,反而弥漫着惆怅和伤感。 “老妪的鬼眼之术是当年伏羲所创的三神术之一,虽然有窥虚之力,但毕竟会扰乱轮回!若是让执掌轮回的那些山海界主察觉,必然会引起麻烦。到时候老妪……” 那老太婆弯腰恭敬,但是话还没说完,便是被帝铘鄍打断,他目光始终柔和惆怅的看着青铜巨棺里,冷声道,“扰乱又如何?本帝不管什么天地法则,冥界秩序!谁敢阻拦,杀、无、赦!” 老妪缓缓开口,“以老妪如今的状态,只能施展最后一次!” 语罢,见帝铘鄍目光根本就不看自己,老妪默默叹息一声,接着手里拐杖狠狠一剁,双眼爆出精芒,手里打出奇怪的结印,接着嘴里不停地的默念出古老的咒语。 无数的黑色怨气冲天咆哮,飞速嘶吼中在祭坛高空凝聚,慢慢地相互融合中,一直雏形的巨大黑色眼睛凝聚而成。 那黑色的眼睛里有无数的男女老少的容颜,凄厉发出无声的惨叫,那让人头皮发麻的鬼哭狼嚎声音凄厉哀嚎,数量庞大,当达到顶峰时。 祭坛正在进行一种古老仪式,施展秘术的老太婆终究有些承受不住无数鬼魂发疯的反抗,蓦然间睁眼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整个人精神一下萎靡起来,不过她硬撑着咬破舌尖蓦然低喝,舌尖血如同血线融合在头顶那团庞大蠕动的黑色雾气里。 不知道她施展什么手段,竟让的无数鬼魂发疯嘶吼中更加快速融合在一起,雏形渐渐地凝聚成一只如墨的闭目巨眼,惟妙惟肖的漂浮在半空。 “开!!” 老妪嘴里猛然间爆喝一声,面部甚至青筋暴起,整个人大量精气被吸走,面容瞬间苍老十岁不止,就连头发也干枯黯然成为银白。 但是那黑色凝聚在上空的巨眼却是在老屋爆喝声里缓慢的睁了开来,眼神凝视时,正式祭坛的青铜棺内。 老妪闭目塞听一般,似乎通过这种仪式可以看到棺中之人的轮回未来,通过鬼眼让所看到的场景传入老妪的脑海。 许久,凝聚半空的黑色巨眼化为雾气消散,老妪睁眼再次吐出鲜血,满是褶皱的脸上布满了一股浓郁的死气。 “怎么会这样?”老妪的声音呢喃,透出一股难以自信的神色。 帝铘鄍也分明是感觉到了老屋的异常,挑眉道,“如何?”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轮回转世被一股力量所干扰,老妪……”那老太婆透出震惊,但化为了苦笑,“老妪的鬼眼巫术已经找不到她的魂了,小姐的魂已散尽,怕是早就进入了轮回。” 老妪喉咙发出怪异而嘶哑尖锐的声音。 “还有……希望么……” 沙哑苦涩的喃喃之声,在这呜咽鬼哭狼嚎里从那祭台上飘出,与那哀怨之声融合在一起,隐隐有些分辨不清了。 绝美容颜垂首,低头看向了棺中,那巨大的青铜棺里,冒出了阵阵森白的寒气。 而棺中,正平躺着一位女子。 女人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蛇簪。 手上带着缠绕的金蛇首饰,只不过却看不到她的容颜,她的脸上带着面具,似是纯紫幽冰打造一般。不过面具并没有遮住整张脸,只遮住了鼻子以上,透出了那双清冷绝尘的丹凤眸。 银色的线条勾勒出了那上挑的眼角,衬以棱角分明的轮廓,让人不敢想象摘下面具后会是怎样一张绝世风华的脸。 她像是沉睡的冰山美人。 帝铘鄍伸手轻轻地抓住女子的手,那一瞬间神色从颓废变得坚定起来。 “就算天要你死,本帝……也要把你抢回来。” 旁边的老妪沉默许久,缓缓开口道,“老妪曾用巫术看到几幅关于小姐轮回后的画面。只不过终究不能她轮回后的模样,好在小姐进入轮回前,老妪早已经在她灵魂上留下了魔兰之花的种子。” 第二百六十七章终极5(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既然已入轮回,命运的齿轮便已经开始转动了,被宿命选中的人,会受到幽冥之花的控制,她……终会来临的。到了那时,王上便可以用那宿命之魂,重新让小姐复活!” 鬼婆神情苦楚恍恍惚,声音苦涩。 因为至今老妪并没有跟帝铘鄍说其实在运用鬼眼时候看到的一些轮回的场景。 轮回后的画面,只是那些画面太过诡异,也太过让人恐惧…… “需要多久?”帝铘鄍男子问。 “至少,要一千年……”老妪空洞的双眼默默的看着天空,披头散发中,那双鹞目望着头顶,声音嘶哑。 “老妪已尽力了……还望王上能够履行诺言,解除我东夷一族的奴印。” 许久,许久,她长叹一声,拄着黑色的拐杖佝偻着苍老不堪的身躯,缓缓的离去了。 他始终凝视着棺中女子,沉默间伸手缓缓的合并了棺盖,棺中女子的身影,在注视中渐渐地消失了。 他轻声的呢喃细语,发出了喀嚓喀嚓的声音,向着这地下宫殿四周扩散,他的身影显得萧瑟,与这声音融合,透出了一股悲哀的孤独与没落。 “一千年……鸢儿……一千年以后……为夫会找到宿命之中的女子。我会让你再次苏醒……这世上……没人能让我们分开……” 我始终是以旁观者在默默的观看这些场景,随着帝铘鄍把青铜巨棺盖上,天地顿时扭曲起来,画面变得异常模糊。 孟姬的手蓦然的从我眉心松开,整个人面容更是如同死灰,瞬间就跟坟墓爬出来的干尸一样,披头散发的模样在火苗映射下分外诡异。 很显然以现在孟姬的状况想要施展这样的秘术把当年的画面展现出来也需要一些代价,目前的她无法承受太久。 孟姬给我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这是关系到他们整个东夷族人的,实际上这一切归根究底很简单。 我后来有所了解,东夷族又称东夷或夷,最早是伏羲氏后裔的一个族群,他们的血液里其实有伏羲氏的血脉。 伏羲被誉为三皇之一,太古道家,创下了太极八卦,要知道周文王的易经六十四卦都是根据伏羲的八卦演变而成。 伏羲氏族更有窥虚之术,虽然到了东夷之后伏羲氏大部分流传于世的术都已经残缺不全,但是孟姬是东夷当代天之骄女。 这种窥虚之力即使帝铘鄍也没有,毕竟是伏羲氏禁术之一,只有伏羲氏后裔东夷一些长老才知晓。 一千多年前,帝铘鄍给东夷族人血脉设下禁咒。并且带走孟姬,让她窥虚轮回,以此找到她灵魂的去向。 我所看到最后的场景也验证了这一点,当初孟姬施展鬼眼之术,并且最后希望帝铘鄍履行诺言,这个诺言就是动用东夷禁术窥虚为代价,让他解除族人的禁咒。 不过很显然帝铘鄍最终并没有解开。 这个禁咒就一直伴随着东夷族人,这就成了套在东夷族人脖子上的铁链,但是面对帝铘鄍的强大,孟姬知道万不可能对抗。 但是她知道帝铘鄍每隔数百年就必须闭关。于是,在帝铘鄍沉睡时。 孟姬也就有了自己的计划,这个计划铺垫不可谓不庞大,布置了千年之久,而我就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伏羲氏后裔东夷族,流着高贵的皇室血脉。自然不甘于做帝铘鄍的奴隶,在趁着帝铘鄍闭关沉睡时。 东夷在孟姬的带领下就悄然的展开了一系列计划。 我们在阴城看到的那些壁画,其中就有描述东夷人的一些来历,其中一张壁画刻画着一群穿黑色祭祀服饰的人从沙漠走出。 帝铘鄍是西域魔国魔主,西域曾经有三十六古国,古往今来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而那些从沙漠走出来穿黑色祭祀服饰的人,正是东夷人。 东夷人从西域踏入中原后,先后建造了幽冥墓,昆仑宫,魔鬼城,以及我们如今所在的巫神殿。 四个地方分别放了河图的残卷,其实山河图描述的就是西域魔国的具体位置,至于为什么东夷人会把山河图分为四份残卷。 这其中肯定担心出现一些变故,更多的是他们对于帝铘鄍的忌惮,为了能够让这四个地方能够保存下去,不让中原其他一些人踏足。 东夷人花了巨大代价,在昆仑宫奴役了雪女,幽冥墓奴役了山鬼,魔鬼城里我们所遇到类似人猴的东西,那些生活在地底深渊的怪物。 他们把残卷放在阴城的深渊,并且在壁画里刻画了一些祭祀的古老仪式,我还记得壁画上画着穿黑色祭祀服饰的人在深渊悬崖边上做着一些仪式,献祭很多人的鲜血。 就连巫神殿,其实在雪山我们所遇到的小马说的山神,也是也是东夷人奴役下来的。 它们不是奴隶,它们属于保卫祭祀重地的力量。 我不知道东夷人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收服那些怪物延续上千年守住四个地方的,但东夷人毕竟是伏羲氏后裔,想必手段是有很多的。 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导致山河图落入别人手里,但收复那些怪物也并非没有代价,加上建造这四个庞大工程后,东夷人其实已经消耗了五层之多。 孟姬因为使用禁术遭到了反噬。 她借助巫神殿的山河之力布置仪式阵法,用一些秘术仪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孤独的度过一千多年…… 没有了孟姬。 群龙无首,剩余东夷人四分五裂,但东夷人奇门异术非常多,渐渐地在中原站住了脚,其中一些隐居,一些在江湖大放异彩。 伏羲氏的很多强大的秘术早已经失传,就连东夷人当初的一献祭和祭祀禁术很多已经残缺,但毕竟是上古道家。 上千年的时间东夷人后裔在江湖形成了八股势力,而到如今,八大势力分别是。 纸人张家,巫族阎家,蛊疆苗家,傩门苏家,养鬼白家,皮影古家,伏氏秦家,赶尸叶家。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古家的祖玉是开启阴城母盒的钥匙,因为当初建造阴城,壁画上那位站在深渊悬崖上抱着母盒穿黑色祭祀服饰的人,其实就是古家的先祖。 是他后来建立了古家。 下巫神殿的时候,我们从主峰,在那里看到了孟姬的神像,围绕着八个石像,这就是为什么其中我看到一个石像瞬间,万鬼幡里古家族人的亡魂会出现一些异动。 大概是古家血脉传承,让他们感受到了血脉相连接和对古家祖先的敬畏。 第二百六十八章终极6(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白泽会懂这里的阵法了,八门族人都存在了东夷人的血脉,几代人的生生死死,都是因为想要解除血脉里的禁咒。 “就算你把处心积虑布置这一切计划,即使现在山河图已经凑齐。但也不见得我就能够帮你破解东夷人血脉里的禁咒。” “而且我还有一点想要知道,当初你在用鬼眼之术看躺在那青铜棺里女子时候,透过轮回你看到了什么!?”当时的孟姬很显然是看出了一些东西,不过他并没有对帝铘鄍说出来。 她只是说需要等至少一千年的时间。 而现在也验证了,如果我真的就是被宿命选中的人,那相隔的时间的确已经过了千年之久。 但…… 我不相信孟姬仅仅只是看到这些,她一定还有一些隐秘没有说出来。 “老妪最开始也说了。”孟姬侧头,从满头枯发里那双阴冷的眼睛直射出来,望了旁边的泠修崖,淡淡的说,“我看到了七殿大人,还有一些很可怕的画面。” “什么画面?”我皱着眉头。 “冥界的数位尊主和帝铘鄍打斗,但是那些画面只是一闪而过,老妪根本就看不清楚,不过对于我来说,这是我至今都不敢置信的。” “可有些时候命运就是如此奥妙。”孟姬沙哑的说,“你的前世和今生,都遇到了两个至高无上的主。但是注定这条路会很不好走,无论是现在七殿大人和帝铘鄍的角度。” “如果帝铘鄍要复活那个女子,就必须要用你的灵魂。因为你们的灵魂是相融的,通过仪式和帝铘鄍的力量转接到那女子身体里,从而让她重新苏醒,但是这个前提是……你会死。”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冒着如此风险来布置一个计划。” “因为你从轮回里看到的那些画面!?”我倒是突然就明白了这一切的用意。 相对于家族世世代代被禁咒控制,孟姬宁愿去赌,赌她在轮回里看到的那些画面会成真,泠修崖会为了我不顾一切的跟帝铘鄍对持。 并且孟姬赌我们最终会赢,只有赢。 因为她没有第二次机会来布置下一个计划了,这些老狐狸通过一些手段,提前竟然布置了这么多周密的计划。 “命运总是会出现无法预料的偏差,即使这一切都是已经注定。你也不例外……老妪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唯有去赌这一次……” “那些带着鬼面具的人!又是什么身份!?” 我突然想到了这个很关键的疑惑,因为当年爷爷还是不少八门其他的元老都被那些戴着鬼面具的人带走了。 而且当初我爸跟我说过,那些人根本就不像是活人。 “守墓人。或者应该叫他们……活死人。”这个老太婆竟然一下就知道了那些人的来历,她继续说道,“不过是一群帝铘鄍的走狗罢了,他们是负责守卫西域魔国地下青铜巨门的守墓人,活死人,永远都不会死,但永远都没有自己的记忆。” “他们抓东夷人后裔,就是为了寻我罢了。” 虽然很多事情如今来看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但是这一切却又精巧的联系到了一起,并且天衣无缝。 守墓人。 他们是从西边而来,八门的是东夷人后裔,从西域来到中原。 “青铜门后,是祭坛。但那青铜棺里躺着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其实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解答了,阴城里我遇到的长生老道,他当初便给我推算出。 在西边有另一个我。 如今,我已经知道了,他指的另一个我。就是青铜棺里的女人,我和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一个人。 对于这个疑惑,老妪灰白空洞的眼神里没有焕发半点光芒,她摇摇头,“老妪不知,但老妪肯定一点……她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我挑眉。 “老妪只知道,西域无尽沙海从不会有植物生长,可是直到那一夜……荒漠沙海遍地盛开魔兰,魔兰盛开……她就出现了。” “没有人能够看清楚她的容颜,她始终带着一张面具示人。” “只看了魔主一眼,便让他爱上了她。” 我觉得这几年可能有很多地方并不简单,或许没有这么魔幻化,不过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思考。 沉吟了下,我继续问道,“那她是怎么死的?” 对于这点孟姬沉吟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说那女人与身俱来就伴随着一种诅咒,她的生机似乎和魔兰有关系,因为她出现的时候,一夜之间沙海遍地都是魔兰。 她死亡的时候,魔兰尽数枯萎。 “那种诅咒之力,老妪称之为轮回。”孟姬脸色茫然,似乎对这些到现在依旧还是不了解,“轮回咒出现的时候,生机就会大量的被吸走,一直到完全干枯。然后死亡!” “她到底是怎么出现的?”我不太相信沙海里一夜之间能够盛开出遍地的魔兰,是魔兰把她带来的,或者说她本身就是一朵魔兰花。 我相信天地万物都有灵,只要上了年岁就能成精。 但是孟姬说的这些,让我觉得那女人来历很神秘,她和魔兰有关系,在古籍里的确也有一些记录。 魔兰在古籍里被称为鬼灵花,最早时候是在佛教的圣经,但是对于这个魔兰少之又少,只是写一千年前盛开西域,是一种妖异的鬼花。 “其实并不是魔兰把她引来,而是她引来了魔兰。”孟姬缓缓对我说道,“根据老妪的推测,她很有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灵,或者说,她是来自外域,你也可以说……” “你是跟我说她是来自其他的世界么?”我打断孟姬的话,虽然知道这或许是有一些可能,但心里更多的是感觉很荒缪。 “有些事,没有见过并不代表不存在,若是换句话说,七殿大人……不也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生灵吗?” 在这个比喻里,我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言论,其实孟姬说的没错,泠修崖是来自另外的世界。 她这话无非就是在告诉我。 竟然有冥界,为什么不能有其他的世界,如帝铘鄍的魔宫。 佛曰三千界灵。 一千个小千世界为一个中千世界。以一千个中千世界为一个大千世界。每一个大千世界为一个佛国土。 第二百六十九章天之痕(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样算一个佛国土相当于10亿个小千世界。而宇宙中到底有多少佛国土呢? 《阿弥陀经》,从西方过十万亿佛土,有世界名曰极乐。 三千大千世界,十方虚空无有穷尽,世界国土不可限量!灭坏生成互循变,于虚空中无暂已。 “她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和这一切的谜团都无关紧要,只是也本身对她充满了很大的好奇。 如果这世上灵魂永远都不会腐朽,但是每一个转世的躯壳都不一样的话,那么躺在那青铜棺里的尸体,就是我灵魂上一世的宿主。 而我,也就成了孟姬口中的宿女。 老太婆摇头,“不知,不过她有九秘之术。魔国皆称她为九宫主。” “九宫主。”我低声呢喃重复,深深的把这个名字记住在了自己的脑海。 “完整的山河图就是指引找到魔国的所在之地,魔国并非是在西域,西域只不过是进入魔国的入口。你们若是要去魔国,山河图上记录了具体的位置。” 孟姬说完后,不再言语了,而是转而看向我,对我说道,“老妪已经把所知道的一切都跟你说了,希望……” 孟姬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泠修崖突然伸手打断了她,然后猛地抬头,目光瞬间凌厉起来,那一瞬间眼眸里爆发出的精芒似乎能看透天穹。 他的脸色瞬间就起了变化,“他们……来了。” 这话说出来后,孟姬很显然也是感受到了什么,脸色顿时难看的跟吃了石头一样,尽管已经油尽灯枯,但还是拼命一挥手。 接着四周围绕的蜡烛顿时被一股风卷动,在半空有波纹涟漪出现,随后就看到了一些画面,随着波纹平静,画面就变得清醒起来。 那画面里此时显示的就是一片荒芜无垠的沙漠,不过已然有些看不清了,只能够看到漫天的阴云,沙漠里数千丈的黑色龙卷风铺天盖地的席卷着沙层暴。 狂风怒号中,却隐约可见有三根撑天而立的柱子,而且上面竟然站在三位身穿纯黑色风衣的神秘人。 天空的阴云里有闪电环绕,每一次闪电遽然亮起的瞬间,能够隐约看到一些狰狞可怖的鬼影子在其内游走,他们仿佛在进行一种古老的呼唤仪式。 “是他们,遭了!”孟姬瞪大眼睛,双眼里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是三尸皇,实力……” “每一位实力恐怖跟七殿大人不相上下。”孟姬倒抽一口凉气,“他们这是……他们这是在进行仪式,帝铘鄍……他要苏醒了。”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竟然比我预料的时间提前了这么久……坏了,坏了。”孟姬神色焦虑不安,不过也没有任何办法,不过她的秘术很快就因为她如今状态而消除了。 画面变得扭曲,慢慢地回归平静。 “老妪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出去。”老太婆仿佛是下定了某一种决心,她蓦然间抬头,然后整个人就要迈出。 可是在这瞬间,她的身体就好像是用黑色的灰尘堆砌成一般,接着她浑身愣住在原地,大量的黑灰从她身上抖落。 她的身体像是散乱坍塌的沙子,从下往上肉眼可见一般化为黑色灰烬消散。 “已经不能禁锢最后一丝生机了,竟然已经见到你了,也就没有什么留念了,罢了。本就该死了!倒是强留一口气硬撑到现在。”孟姬的短暂错愕,但是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似乎对于她突然踏出火圈,身体肉眼可见化为黑灰她早就知道会这般。 “宿女。我已把知晓的所有事都告知于你,若是有机会,请你……务必要答应老妪的请求,解开我东夷人血脉里存在的禁咒,给我东夷人留下一些血脉可以传承。”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脖子以下已经化作了黑色灰烬,就在她脖子也在飞速化为黑灰的时候,孟姬抬头望着天穹,神色茫然透露出几分惆怅,低声呢喃道,“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啊。” 呢喃完后,她的头颅瞬间化为灰烬坍塌,消散一空。而在她化为灰烬的时候,四周上万蜡烛仿佛跟孟姬冥冥之中有一丝联系。 燃烧着的蜡烛也尽数枯萎熄灭。 庞大的宫殿天穹瞬间变作无尽黑暗深渊,在眼前视线变黑的刹那,我就感觉腰肢上有一只阴冷的手臂揽住了我。 “把眼闭上,别动。” 泠修崖清冷的声音在黑暗中传出,然后我就感觉有一股无形而庞大的力量似乎极速而上。 三圣雪山。 此时飘荡着雪花,一片雪白圣洁之地,可在某一瞬间,天地飘落的雪花却是猛然一滞,一股蓝色的能量如水纹从三圣雪山形成涟漪四周扩散而出。 泠修崖迈步而出,我睁开眼的时候一片的白雪皑皑,天地间飘落的雪花让三圣雪山如同仙境。 然而看着如此和平的美丽景象,我心中却是渐渐升起了一股不安。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就好像危机正从四面八方直逼而来。 “来了。”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泠修崖抬头望着天空,脸色瞬间阴沉。 “怎么了?” 我奇怪的转过头问。虽然心里的恐慌和那种危机越来越强烈,但是也没有泠修崖那般强横的感知力。 “先离开。”泠修崖沉声道。 刚要带我离开这地方,但是瞬间,原本蔚蓝的天际,空间开始发生扭曲,而且渐渐地被撕裂开一条痕迹出来。 突然,从裂开的天之痕里,数道乱雷劈哩啪啦的打了下来,将泠修崖和我全垄罩在攻击范围之下,看着那雷电如银蛇舞动噼里啪啦的朝着我和泠修崖而来。 先不说我的身躯承受不住,就这么多雷打在雪山上,要是发生雪崩后果就无法想象。 “退后一些。” 泠修崖知道肯定是要硬碰硬了,整个人微微往前迈出,不着痕迹的把我挡在身后。 他抬头看着天空。然后手一挥,一根白色的白骨铁链从他袖子伸出,化为一柄长剑。 此物,是一把白骨凝聚的长剑!尖端有弧,散发出森森寒意的同时,随着它被泠修崖召出。 似整个天空都一下子阴暗下来,长剑通体雪白,尖端隐露森芒,若是凝望的时间长了,耳边可听到若有若无的鬼声嘶嚎。 “啲、嗒、揧!” 泠修崖双目一闪,口中吐出三个奇异的发音,在这三个声音出现的刹那,他手中白骨剑顿时散发出黑气。 第二百七十章鬼王现(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苍冥。” 泠修崖轻声的呢喃,我一直以来从未看到过泠修崖使用任何武器,面对在强大的敌人,他向来挥手间脸色风轻云淡。 可是如今他几乎没有思考,便直接召出了白骨化为的剑,而这骨剑非常奇特,雕琢精美却透露出几分浩然的霸气,召唤出来的瞬间就连我都清晰感受到那股若隐若现的混沌之力。 而泠修崖望着这把白骨剑,仿佛是他太久没用,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不知怎么,我从他的眼神里竟然看出了几分伤感和惆怅。 其实这骨炼化成的苍冥,曾经是泠修崖的师尊所用,关于泠修崖的师尊,冥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或许正是因为他师尊才有了泠修崖如今的一切。 在他踏天而去时,他师尊便将伴于半生,用苍龙之骨锻造以及融合冥界山海界位之力的苍冥赠予泠修崖。 苍冥。 泠修崖的实力在山海界主里排名末端,或许这也是他山海界主万年无人撼动的原因,因为他有一把冥界仅有的帝级冥器。 这把冥器,是可以彻底杀死一尊之主。 泠修崖的师尊,是冥界唯一一位完全踏入的帝境强者,从他之后,十万年内。在无冥界之人踏入到那个层次,那个让冥界众人仰望不可跨越的层次。 即使是如今第四山海界主地藏王佛,最多也只是感悟触摸到一丝那个境界的屏障,离踏入还太过遥远。 地藏王佛曾言,三界六道。已无人能够踏帝。 或许是因为泠修崖不想依仗他师尊赠予的冥器,也或许是因为看到苍冥会让他想到尘封已久的记忆。 他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召出苍冥了。 此时感受到苍冥散发出能够撼动山海的力量波纹,从剑炳清晰传入他的手里,沉吟下,他招出苍冥抛了出去,化为一道巨大的白光。 苍冥一碰上乱雷后发出很大的金属碰撞声,但随后所有的雷电都被苍冥所导入吸收。 其上所发出的声响声势格外庞大,我在抬头看的同时也发现了天空上的异状,还有苍冥在吸收雷电时的那奇妙景象。 当苍冥吸完所有的乱雷后,剑身笔直的往下掉落,直看到那把剑落入了泠修崖高举的右手。 在他接住苍冥后甩手把它插在一旁的雪地上,我甚至还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剑身上奔腾的电流。 这一幕看似缓慢,实际上却快的不可思议。 同样的这一幕也被站在西域无尽沙海的石柱上的三位身穿黑色风袍神秘人所见证。 “不愧是冥界巅峰强者幽煌的苍冥。当初就是因为这把冥器,幽煌斩杀魔宫三位堪比冥尊的至强者。”天空折映的画面正是泠修崖用苍冥接下密密麻麻天雷的场景。 其中一位穿着黑色风袍无法看清轮廓的神秘人开口,声音浑厚又透露出沙哑,仿佛已经是万年没有说话,竟然有一种腐朽苍老。 不过他声音略微透出一丝忌惮,黑袍遮掩的轮廓微抬,似有一双精芒正审视画中的那到一袭青衫的古风身影。 “幽煌,那可是踏入那个层次的踏天强者。”另外一个穿黑色风袍下传出苍老的声音,和最先说话沙哑腐朽完全不一样,提到幽煌,他声音透出几分向往和感慨。 “只不过可惜,从那次动荡后。再也没有了他的身影,传闻他已经踏入外域,只是这片苍茫星空无边无际,想要踏出,谈何容易!”即使是站在对立面,曾经幽煌斩杀过魔国强者,但这黑色风袍下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充斥多少仇恨,反而透出对于强者的尊重。 “区区第七山海界主,虽说实力与我等不相上下,但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他所能够掌控得了,而且冥界那群老家伙向来胆小怕事。” “此事,其余山海界主应该不会插手,毕竟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我们只需要用那女人的灵魂作为祭献仪式。以此作为媒介让九宫主复活。计划已经布置千年,如今是时候收网了。” 这三位每一位都堪比尊主之力的神秘人,浑身透露出浓郁的魔气,他们赫然都是帝铘鄍得力的麾下。 他们能够对冥界如此了解,大概是因为曾经很遥远的年代跟冥界有过交涉,并且双方肯定有过损伤,最后甚至惹怒了泠修崖的师尊,导致出手斩去了数位堪比尊主境界的强者。 但是他们同样对于如今冥界的状态很了解,我不在冥界管辖的职责范围里,其余山海界主不会因为这件事大动干戈。 “命运已经偏离了最初设定的轨道,现在看来,孟姬那妖婆当年并没有完全把看到的事情说出来。那女人竟然会跟冥界第七山海界主扯上关系。”最先开口那腐朽的黑衣风袍的人沉声道,“不过也罢,一界之主的力量还不足以改变整个局势,只是那苍冥……毕竟是帝级冥器,我早就感受到了,并且已经有了对策。” “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那第七山海界主和幽煌是什么关系?若是他并没有死……你们不要忘记了,当初就是因为那些老家伙说幽煌归墟,可是去往冥界代价是什么?” 那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黑衣风袍神秘人,在其余两位商讨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提议,只是让人大吃一惊,从风袍下传出的声音。 竟然是一个女子。 “十位堪比尊主之力的魔皇。被斩杀七位,只有三位狼狈逃出,当初的冥界是何等昌盛,即使如今不同往日,但……我觉得还是尽量不要去惹一尊之主的好。” “王上如今正是苏醒的关键时期。况且你们应该知道,对于九宫主,莫说是一个尊主,就算是整个冥界,王上也会与之对抗,此事……不用多说。” “可惜那些守墓傀儡,他们并没有改变任何使命。”那声音苍老的黑衣风袍缓缓说道。 黑暗的沙层暴和漫天狂舞的沙漠中,地面那些戴着鬼面具的人却是慢慢地陷入埋葬在黄沙之下。 “无妨,它们已经用不死身开启了阵法仪式,至于它们的死活对整件事无关紧要,对了。那东西的进度如何?”腐朽声音黑衣风袍人开口。 “放心,已快完成了。由我亲自监督的事情不可能会出差错。” 第二百七十一章鬼王现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天空投射泠修崖的影像瞬间消失,反而出现了另外截然不同的画面影像。 影像里所显现的是一处沸腾的血池,或是该称血海,因为它大的几乎无边无际。 在血海周围,正有人不断的把东西丢入血海中,而且数量多的惊人。 在那些东西中有惊恐无助的妇女,尚在襁褓间的婴儿,成年的壮汉,衰弱的老人,奇形怪样的各界人种,凶猛的妖魔和野兽。 总之只要是活着的东西,一律毫不留情的被丢入血海中。 那是一个疯狂的世界,凄厉的哀号与呼唤就像风声一样普遍。 母亲哭喊着请求放过她的孩子,但苦苦的哀求并起不了任何作用,幼小的孩童被一脚踢落,在还没掉下血海前就已先断气,发疯的母亲也跟着一跃而下,紧紧地抱着孩子的尸体。 最后母子两人的尸体慢慢地被血海所烧灼融化,变成骸骨沉入血海底。剩下的………只有无边的绝望与怨念。 血海底,一层厚厚的白骨见证了一切。 慈悲和怜悯,并不存在这世界。 “这样做是不是…………” 如此凄惨的景象,让那笼罩在黑衣风袍下的那位女子有些微微动容。 “记住!我们代表的是正义。这一切都是第七山海界主的过错,因为他不肯遵循命运,是他篡改了宿女的轨迹,让命运的齿轮出现了偏差,事情才会演变成今天这地步,所以他要负起所有的责任,我们只是在维护正义之名而已。” “苍冥是天地间至强至圣的存在,是由万物苍生所打出的希望之剑。要将它封印,唯有用最深切的绝望与怨恨才行。” “这么说来,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那么,开始吧。偏移的命运将经由吾等双手获得矫正。” “在正义的名下。” 现在,他们将开始真正的行动。 …… 泠修崖带我下了三圣雪山,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抬头看着天空,知道是一场硬仗,没必要在雪山上对碰。 “上面,那是什么。” 我看到有裂缝里有红色东西快要出来了。 泠修崖闻言抬头一看,发现天空的裂缝上正有奇怪的红色巨大生物要穿越过来,已经露出了大半个头。 “看来,是走不掉了。” 泠修崖望着雪山之巅的高空,那虚空的裂缝越来越大,而且里面似乎有无数东西正被传送出来。 而且渐渐地,地面产生了龟裂,并且慢慢的开始隆起,幸好这里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在这个时间段几乎没人来这里,在这种地方应该无人可以察觉。 “我们现在……”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这已经远远的超出了我的预料,而且我绝对这一切到如今看来都很不现实。 我忽然有种对自己生活二十年的这片故土有了一种陌生,因为我发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所遇到的事情就偏离了正常人生活的轨迹。 如今都已经演变成了神话。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泠修崖护住,背后数十道光箭袭来。泠修崖手一挥,一股能量屏障形成护盾将光箭尽数挡下。 攻击过后,我们仰头一看,发现许多怪异的生物正通过裂痕,数量密密麻麻的数也属不清。而带头的,是一只硕大无比的妖异血龙,长度足有数千丈。 但是那条血龙不过是只坐骑罢了,真正的头头人是站在血龙头上的一个人影。 一个穿黑色风袍看不清轮廓的身影。 “山海界主!七殿阎罗王,司掌黑绳大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阳世忤逆尊长,教唆兴讼者,推入此狱,受倒吊,挖眼,刮骨之刑。”黑色风袍下传出苍老的声音,“虽说我们是第一次见,但是对于冥界山海界主的威名,我等早已如雷贯耳,好生幸会。” 听闻后者的话,泠修崖明显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对于对手能够知道自己底细似乎没有太多吃惊,毕竟对手不是普通人。 “你是谁!?”泠修崖眉头微微收缩。 “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冥火老人。在我故乡话里,是‘无畏’的意思。” “无畏?不过是三千界灵之一罢了。为了这场布局,你们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为了正义,牺牲一些人是在所难免的。而且这些都是你的错,他们都是因为你而牺牲的,宿女的命运本就已经注定,是你篡改了她的命运,让她的命朝着无法预料的事情发展,所以你要为所有的事情负上全责。” 我不由的好笑,“你以为你们是什么,是神吗?我可从来没拜托过别人安排我的命运。” “这是规则,你违反了命运的规则,我们只好自己动手修正命运了。”冥火老人沙哑的语气还一副说的自己很辛苦的样子。 泠修崖微眯双眸,“那得看你有没有修正命运的实力了。” “若非是因为宿女,实在没有与你交手的必要,你只要交出宿女。我们大可不用如此大动干戈,况且宿女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与我们为敌。” 我的手不自觉的握了握,下意识的看一旁的泠修崖,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对你们来说,她或许只是复活别人的棋子,但对本尊来说,她是第七山海的冥气。” “而冥气,是本尊的命。” 黑衣风袍下的冥火老人沙哑低沉道,“竟然如此,吾等只能拨乱反正了。” 说完后,冥火老人隐身退后到那群铺天盖地的妖魔之后,一下就隐如其内了。 “怎么,不敢跟本尊打么?”他的这个举动让泠修崖颇为不解。 “笑话!我们早就很清楚自己和山海界主之间的实力存在差距,单打独斗注定失败的战斗没有打的必要。”对于泠修崖话语里透露出的嘲讽,冥火老人的声音从袍子里传出,却是丝毫不在意,实际上激将法对于这种老怪级别的人物根本不起作用。 “还有两个一直没有现身。” 我有些凝重,不过如今在藏地,这荒原没有任何生灵,这里的情况无人知晓。 要是普通人看到天空解开一条缝,从里面密密麻麻钻出长着翅膀的恶魔,铺天盖地的场景恐怕会让人发疯。 一种弥漫在心底的不安传遍泠修崖全身,“他在拖延时间。” 第二百七十二章鬼王现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种情况很不对劲。 如果单单想要对付泠修崖,如果他们三个人联手相对就容易得多,但是单打独斗,最多是五五开的局面。 这点对手显然不是傻子。 可是如今却只有一个前来,这种局势让我和泠修崖都感觉心里有些不安。 “速战速决!” 泠修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自己内心的不安之感压制,这种感觉其实对于一个山海界主来说已经很少有了,只是如今的敌手已远远超出了之前所碰到的那些鬼魂和八门之人。 要知道孟姬都已经存在了一千多年,这些老怪恐怕族群和伏羲氏一样古老,是一些古老的种族。 说到底东夷人只是伏羲氏偌大种族里一个不起眼的旁支,而八门则只是东夷人后裔,在这些老怪眼里,整个八门其实只是蝼蚁。 能够威胁到山海界主的存在,这不得不让泠修崖正视并且重新思考一些问题。 当初他就对我说过,有些事我若是执意走到最后,结局连他都不知道,如今看来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在泠修崖踏步的瞬间,我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他一怔,随即回头凝视着我,接着露出了风轻云淡的笑容。 “为了我,值得么?” 我到现在其实并不是多么清楚泠修崖到底是何等身份,我不知道第七山海界主是什么,虽然说到七殿阎罗。 但是不管他的职责,我不想把他推向深渊。 泠修崖把另外一只手盖在了我的手上,轻声说,“有些事没做之前我会迟疑,可是做了后,我爱你不后悔。” “比如,与你完成婚约。” “都说世间女人最美的愿望便是出嫁,唯一可惜的是,没有给你一场完整的婚礼。不过……会的。” 我摇了摇头。 “其实能跟你在一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可是我并不想你为我付出太多代价,我会愧疚,我也觉得一直……” 我的话还没说完,泠修崖就轻声打断了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可以为你挡下一切来自背后的冷箭,只要你不伤我,我就保护你,不论是在现在,还是在大千世界。” 我一愣,抬头望着他的轮廓,突然感觉到鼻子一酸,不过强忍着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泠修崖柔声道,“安心的等我便好,这次事情处理后,我带你……回家。” “回……回家!?”我浑身轻颤了下,对着他说,“我们的家吗?” “当然。”他轻笑道。 我突然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动,分不清是什么情绪,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即,泠修崖回头,整个人化为一道青光直冲天际。 那些把冥火老人包围的妖魔在随着泠修崖主动发起攻击的时候,也是纷纷的开始有了动作,大量暗黑色的能量波动如水纹浪潮一般对着泠修崖直冲而去。 跟着攻击法术后的,则是大批涌上的近战部队,几乎无穷尽的数量让场面有如排山倒海般壮阔。 泠修崖一个人的青光在那无尽数量里显得宛如沙粒,我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在我的眼中,天上的千军万马就如同乌云一样,将天空都遮住了一半。 而此时泠修崖正和魔宫三皇之一的冥火老人交手时,在遥远数万里之外的一处热闹非凡的集市。 因为距离太过遥远,西域此时的异变并没有波及到北方,这里和往常一样,集市的街头叫卖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传播。 不过在人流量中央,却有一个格外刺目的身影混迹其中,他身影很高,并且一身的黑袍,无人能够看清他的样子,但是他迥然不同的服饰却让的很多行人微微侧目。 只是他身上散发出一股不属于这片天地的寒冷,这个身影,正是黑袍泠修崖。 他忽然发觉这个世界很奇妙,明明是弱不经风的人,可是却有着强烈以至于让人心扭曲的魅惑,而魅惑伴随着邪念。 他本身就是邪念所化,可以说黑袍泠修崖是邪念的真身,他不仅能够感受到四周的邪念,他还能够吞噬。 而且他发现了很重要的一点,聚集的人越多,伴随的邪念就越重,此时他一眼所望,无论是叫卖的摊贩还是过路要价的行人。 他们面色上微笑平易近人,但是在面容下,却是一股股邪气不停地散发出来。 “人心,真是一个有趣的东西,卑微而劣等的人类。” 黑袍下的泠修崖,嘴角勾勒出了邪气凛然的一抹笑容,只是这笑容透露出了孤傲和嘲讽。 他的性格和泠修崖完全不一样,不是温文尔雅,而是骄傲自大,伴随着狂妄和霸道,甚至轻视这个地球上的一切生物。 但是在这里,他接近不死不灭。他成长的速度超出了泠修崖的预料,只要有邪念,他就能够再生。只不过这个前提是,泠修崖不死。 “倒是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就在他吸食四周邪念的时候,忽然之间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着太阳已经逐渐西沉的方向。 即使隔的再远,他能够从西边若有若无的感受到一股魔气和一股让他无比熟悉的能量波动。 黑袍泠修崖的容颜有了一些轻微的变化,就好像涂抹了浓妆艳抹,紫色的眼线和乌黑的嘴唇让他浑身透露出邪异鬼气。 他的面容没有改变,但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更加浑厚,看上去也更加妖异了。 “出来了么!?”他轻声的呢喃一句,嘴角又微微的露出了笑容,“当初你为了幽煌,承诺镇守七山海十万年,斩去了三尸。导致如今的你,脆弱的不堪一击。你追求的极致完美,在本尊眼里,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若不是你师尊赠予你的帝级冥器,恐怕你连帝铘鄍的一个麾下都打不过。” “接下来……你如何守得住那个女人。本尊很想看看,到时候你又会如何抉择!” 黑袍泠修崖露出冷笑,仿佛是想到尘封已久的记忆里,曾经的泠修崖因为幽煌的一句话,斩善斩恶斩自身。 当年的他抉择的是放弃自己。 而如今的他,在黑袍泠修崖眼里更是如同回到当初,他对抗不了帝铘鄍,若是与之抗衡,恐怕就算他是山海界主也会陨落。 黑袍泠修崖很想看看,他最终是会赴汤蹈火的拼了性命,还是为了自己乖乖的交出那个女人。 第二百七十三章鬼王现4(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说完话的同时,黑袍泠修崖的身影在人群当中渐渐地变得扭曲,如水纹涟漪一样慢慢地褪去身影,竟然在众目睽睽下,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而此时泠修崖的交手散发出的庞大能量,普通人无法察觉,但是除了黑袍泠修崖以外,却还有另外的存在能够感受到了。 在以南一处海岸,一块庞大凸起的樵石上。此时站着一个身影,黑色的漆黑眼眸深不可测,他目光眺望远处海岸线,身影修长,倾城绝颜。 颠倒众生明眸善睐轻云出岫眉目如画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面若中秋之月。 在他的身后海岸,还有两个身影。 一个是穿着一身红衣如火的女子,身影多姿,她的身上散发出诱人的妩媚,这种妩媚并非是刻意做出,而是天生媚骨。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扎着小辫子在海岸上和那红衣女子玩耍。 “大哥哥,你快过来啊,这里有好多贝壳!” 小女孩叫嚷着,不过站在樵石上的男子未动分毫,依旧眺望着海岸,似已入神。 小女孩见状愣了下,然后丢下手里的贝壳欢快的跑过来拉男子的手,一边往后拉一边说道,“大哥哥,你都在这里站了几个小时了,别看了。快来陪怜儿捡贝壳!” 男子这才回过神来,苦笑的望着小女孩,伸手轻柔她的头发。说道,“好了怜儿。已经出来够久了,我们该回去了。” “不,我就不。”小女孩立即跳脚道,随后又瞬间焉了下去,抱着男子手臂一边摇晃一边满脸哭丧的哀求,“怜儿才不要回去呢。鬼域里太闷了,一个人都没有。” “我在那里面闷都快闷死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让怜儿多玩几天嘛!”小女孩看事情没有转机,立即转头对走过来的红衣女子说道,“红儿姐姐,你说对不对!?” 红衣女子低头微笑的看着小女孩,然后抬头望着男子时,目光有深情闪动,“难得出来一趟,怜儿要是喜欢,就让她多玩几天吧。” 男子低头的时候,正巧看到小女孩躲在红衣女子身后抓着她的胳膊对自己俏皮的做了一个鬼脸,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说道,“竟然如此,让她多玩一些时间好了。” 不过就在此时,男子的笑容刚显露出来,便突然凝固。 随即他侧目看向了遥远的天空,脸色微微起了变化,那黑色的瞳孔仿佛能够洞穿虚无,似能看清旁人无法看到的一幕。 “是他!?” 他眉头微微蹙起,好像是在飞快的思考着什么。 男子身旁的红衣女子随即也察觉到了一些异样,抬头顺着男子的方向看向远处,然后收回目光侧目说道,“要不要去帮他?” 男子微微一笑,然后轻缓的摇头,“先看看再说。” …… 我只能眼睁睁的抬头看着,我不会飞,这种级别的对抗我根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面对俯冲而下的那些怪物,泠修崖手一挥,前方的晶盾忽然爆开,大量的紫色电流和红色烈焰四处窜流,瞬间就吞食掉大片人马。 他手紧握苍冥,挥斩之下犹如能够开天辟地一般,锐无可挡的剑势立将天空上这片乌云给划分开成两半,大有开天辟地之力量。 一股浓郁的血腥夹着剑气冲天而起,将那些俯冲在最前面的怪物斩的支离破碎。 “苍冥果然是苍冥,不好应付。”冥火老人被围在中间,黑衣下满是沉思的语气。 泠修崖这两下虽然灭的不少人马,但是打出来的空隙立刻又被其他人给补满,看上去整体数量完全没有减少。 我的内心实在担忧泠修崖的处境,急的直跳脚可是却没有半点办法,抬头凝视着雪山上高空那如黑云一样密密麻麻的东西。 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前面的空间竟然轻微的扭曲,就跟波浪似的竟起了波纹,随后一个黑衣风袍的人从里面一步踏了出来。 “欢迎你的到来!被命运挑选中的少女。” 对方的声音虽然不大,且如同微风般温柔,但是却让整个空间共鸣回响久久不散,看来并不是个好对付的脚色。 我从孟姬那里知道穿黑衣风袍,帝铘鄍麾下有三位,抬头看高空泠修崖正对抗,站在那些怪物中间的那一位。 在低头一看从面前直接走出来的这个,只是让我意外的是,眼前这个黑衣风袍中,传出的却是女人的声音。 是想引开泠修崖以此调虎离山么? “对于连真面目也不敢出示的人,我向来不予理会。”在全然不明对方底细的情况下,我摆起高傲的姿态以对。 虽然心里已经隐隐觉得事情非常不妙。 “我是魔宫三圣之一,你可以叫我玄姬。不过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过了今天。我想我们再也不会见面!” “意思是今天一切事情都要做个结束吗?既然你在这,还有一位应该也另有打算。只是我不懂,为什么你们非得要做出这种事?” “这是代代传承下来的信念,不过你并不用知道其中原由。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别抵抗的乖乖跟我走,我讨厌无谓的打斗与伤亡。” “你想做什么?”我心中突然有个很坏的想法。 “你或许还不真正的了解现在正帮你对抗我们的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玄姬倒是很自然的开口说道,“用你们的话来说,他是十位阎王之一。他的职责并不是跟你在一起,你也要明白,即使你们走到最后,也没有丝毫结果。” “我说这些并不是畏惧,只是我们并不想和冥界的山海界主有太多的交涉,但是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轨道,若是他执意要做,最终不会是你想要看到的下场。” “别作梦了!我死也不可能被你抓去威胁他。”我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被抓的话,我不知道泠修崖会面对什么局面。 我一直都不想拖后腿,可是在这样的超级怪物面前,人类的力量是根本就不可能抵抗的。 “论单打独斗或许比不上山海界主,但是要活捉你的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冥界(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玄姬风袍下隐藏的轮廓看不清楚,但是声音透露出清冷,说完她不慌不忙的迈出脚步,缓慢的朝着我走过来。 每一次脚步落下就跟踩在人的心脏一样,让人感觉一股压抑。 “只要你跟我走,一切都将平安结束,你们也能各自回归以往的生活。”她的身上是一贯的死气沉沉,丝毫看不出任何多余的生气。 “各自!?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听出她话语里的不寻常处,我立刻紧绷着神经。 “只是矫正一下不该发生的事情而已。放心,你会把所有的事情都给遗忘掉,所以不会有任何感觉。” “你休想!” 我含怒道,手抬起的瞬间虫女化为红色的潮水一样将玄姬一下包裹,宛如一张红布盖住。 大概是淬不及防,让玄姬身影猛然一顿,还来不及施展就被虫女包裹而进,只是这虫女对付一般的人类还能够造成伤害,但是对玄姬很显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作用。 “雕虫小技。” 她清冷的开口,说轻轻地伸出一抓,那雪白的不似活人的手指轻轻一抓下,直接把虫女形成的屏障撕裂一个巨大的口子,玄姬从里面迈步走出。 “我讨厌对手做一些无畏的挣扎。你要是反抗,只会吃更多的苦头!”玄姬没有任何停顿的朝着我走过来。 我退后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阴暗无比,而此时的泠修崖竟然已经和冥火老人交上手了,冥气和魔焰对碰,在半空千丈范围之内形成了真空地带。 能量波动见那些魔物只要靠近千丈范围,被两股力量搅动瞬间就会被撕裂成血肉。 虽然泠修崖占了上风,但是冥火老人的计划很明确,不会跟他硬碰硬,只是拖延时间,让玄姬得手罢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目光从天空上的战斗转移到眼前玄姬的身上,认真道,“我是不是跟你走,这一切都会结束!?” “自然,虽然我们并不畏惧山海界主,但我们的本意也并非想要跟冥界有太多交涉,你只要跟我们走,这一切都将结束!” “被命运选中的少女,你应该明白一点,你原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你的出现是王上一手创造!你只不过是一颗被种下的种子,一件产物罢了。” “你的命运从未出世前就被安排好了,你的出生,注定只是为了让九宫主复活,你们的灵魂同存,九宫主复活时,这也等同于你再一次重获新生。” “那时,我还有我这一世的记忆吗?”我忽然有些好笑,这一场布置千年之久的计划,原来是为了复活一个人。 而自己则是复活别人的代替品。 “一个灵魂,自然不能存在两个人的记忆。在进行复活古老祭祀前,我们会删除你的记忆,你不会感受到痛苦!” “这场布局等待了千年,为的就是让你生长至今,虽然你的命运轨道因为第七山海界主篡改而出现了一些偏差。但这是你无法逃脱的宿命,你应该感到荣幸。” “没有了记忆,灵魂就只是一张白纸,那样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如果真的要删除我这一世的记忆,那还不如让我死来的痛快。 玄姬声音有了不耐,速度加快了不少,径直朝着我而来,“这是你的宿命,你……没有资格选择!” “那是以前。”我冷声道,说完话的瞬间把虫女召唤,再一次形成红色的布将玄姬笼罩。 “不堪一击的秘术,你以为我还会上当第二次?”玄姬哼了声,四周立即产生了气爆,挥手就要直接把虫女驱散。 但…… “爆!!” 我轻声吐出一个冰冷的字调,接着虫女瞬间凝聚在一起,像是一颗红色的篮球一样,但很快就猛地膨胀,眨眼间发出了轰的一声。 虫女自爆形成的气浪将我整个人推开,狠狠的摔倒在地上,而玄姬也并非完好无损,她孤傲自大,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在施展术法时也并没有丝毫在意,只是随意伸手,可是却没有料到我会在她还没有施展出来之前直接让虫女自爆。 尽管如此,虫女对她并没有形成多少伤害。 这些老怪就跟不死不灭一样,反倒是自己被气浪冲击,心脏都快要被震碎。 “你已经让我失去了对你仅有的一点耐心了。”玄姬阴冷开口,双手指一连变化了几个法诀。 顿时,我发觉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身子。低头一看,发现从自己在地上的影子里,伸出很许多只黑影手臂正抓住自己全身,而且还慢慢的把自己拖沉入影子中。 “不要做无畏的挣扎,凭你的实力根本就逃不掉。”黑衣下的玄姬冷笑一声,微微抬头的瞬间我看清楚了黑衣下的面容。 根本就没有人,只是一具枯瘦的骸骨,骷髅头被一团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包裹,眼洞处跳出两团惨骨灵冷火一般渗人火焰。 闪烁着两团荧绿的阴火,仿佛是一双阴眼。 “她的实力不行,那么算我一个怎么样!?”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虚空传出,这声音让玄姬猛地停止不在踏上前来。 “谁!?” 玄姬蓦然抬头,声音突然显得戒备。 波纹荡漾,如同水幕一样从其中走出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长身而立,剑目星眉。 正是之前在万里之外南方一处海域樵石站立的男子,不过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一时之间突然有些怔住。 虽然这人冷峻帅气,但是这一看就知道又是一位boss,我感觉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这是闹的哪一出!? “尸傀!?” 缓步走出的男子目光在玄姬身上一扫,好似一下就看透了一些底细,皱着眉头轻声的吐了一个字。 “你是谁!?” 在感受到来人身上散发出的深不可测,玄姬声音有了凝重。 “鬼域。”男子顿了下,然后说出了三个字,“冷潇寒!” 即使我被禁锢,但是听到这个名字依然愣了下。难道这些人的名字都显得这么古风吗? 不过转念一想,都已经活了不知道多久的怪物,要是名字是现代风,那才应该奇怪呢。 第二百七十五章冥界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九幽鬼域!?” 玄姬轻声呢喃,竟然已经撕破脸,而且也已经显露出真容,也就没有必要隐藏下去,她抬头的时候露出的是一具骸骨,瞳孔里燃烧着幽火,不过一瞬间又变成了红粉佳人。 “我倒是记得一些关于九幽鬼域的传闻,能否告知一句,鬼雀子跟你是何关系?”隐藏在风袍下的玄姬容颜妖异至极,只是这只不过是她幻化出来的假象罢了。 也或许是她生前的样子。 我心里已经猜测到了,这三个身穿黑衣风袍的人,其实根本就不是活人,他们的衣服包裹的只是一具骸骨。 这些,赫然都是陨落的尸骸。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冷潇寒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他是站在那一方的,又或者是另外一股势力,总之我现在对这些心里感觉很乱。 而且他们说的东西我压根就不知道。 不管是冥界,魔殿和玄姬嘴里说的鬼域,我根本就不知道,所以导致我现在完全不明所以,想要趁着这个空隙挣脱。 但是地上抓住我的影子就跟铁链一样。 不过我听不懂,不代表冷潇寒不知道,他听闻鬼雀子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很明显看到他瞳孔里微不可查收缩了下,眸子里闪烁出一抹寒光。 冷潇寒看不清任何表情,说道。“不知道家师和你们有什么渊源?” “九幽鬼域,三千界其一,可惜当初因三界大乱时分崩离析,鬼域生灵涂炭。鬼雀子陨落后,我以为九幽鬼域已经是阴死之地,想不到竟然还有鬼域之后。”玄姬的声音微微透出嘲讽,“恐怕如今鬼域也只是一座死域,只有你一个人独守那片荒芜之地了吧。” “说够了么?”冷潇寒抬头,眼眸微眯的盯着玄姬,“当年如果没有那场浩劫,即使是界位之主,与我家师也尊一声鬼老。如今就算鬼域没落,但不至于没有反抗的实力!” “如果说够了,那么……”冷潇寒眼里杀机一闪,轻吐出了几个字,“你可以死了。” 冷潇寒的身影迈步瞬间就消失在原地,在他消失的霎那,站在远处的玄姬仿佛是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没有任何迟疑的眨眼就退后。 几乎是在她刚退,冷潇寒的身影从他所在的地方走出。 在下一个瞬间,一团黑色的雾气从天而落,在我的不远处化为一滩黑雾散开,泠修崖修长的身影凝聚。 他和冷潇寒对视的时候,空气里一下变得很微妙起来,不知怎么,冷潇寒的目光转而扫了我一眼。 他的一个眼神,仿佛是能够看穿一切。 “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冷潇寒没有急着动手,反而是抬头看了看天,不知道是在看雪山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怪物,还是在看这片天空。 “五年!” 大概是因为很早就认识冷潇寒,在这里竟然能碰到的缘故,泠修崖难得一见的露出了一抹醉人的笑,不过说完后,他又有些不确定的补充了句,“或许……是五年吧。” 泠修崖苦笑的摇摇头,“不记得了。我已经对时间没有了多少概念!” 泠修崖说这话绝对是发自肺腑的,即使他是最后一位当上第七山海界主的山海尊主,他是最年轻,实力相对于也是排名末端。 但即使如此,当山海界主也已经有了数万年,对于他们这样与天齐寿,不死不灭的存在,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计算的意义。 “五年前,我曾在你的冥府山海问过你一个问题,活着……是为了什么?”冷潇寒不顾如今的局面,只是他没有动,玄姬和天空的冥火老人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是虎视眈眈的看着,但对于这一切冷潇寒并不在意,问道,“你当初并没有回答,如今……这个答案你知道了么?” “以往,我并不知道。在拥有无尽寿元后,我已经迷失在时间长河的岁月里,有些时候,我也会站在冥府仰天去问,活着……是为了什么!”泠修崖默叹。 可能我永远不会体会到,他对于什么事情都追求极致的心理,他永远了差不多无尽的寿命,也站在了山海尊主的位置。 可能所有的生灵都如我们有一个思想,没有了奋斗的目标时间太久,一千年,一万年…… 总有一天会出现一种荒芜和孤寂感。 在岁月里迷失太久,已经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活着的意义,如今我……”泠修崖侧头看向我,轻声的说,“是因为一个人好好的活着。” “你的眼里,比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多了一些东西。”冷潇寒说道,“没了清冷和茫然。” 冷潇寒的话说完,玄姬终于是有了不耐之色,“宿女的命运已经注定,奉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聒噪。” 冷潇寒眉头一皱。 玄姬突然冷哼,其目光凝聚在冷潇寒身上,右手抬起,向着天空一抓。 这一抓之下,整个天空一下子有了浑浊,仿佛使得天空变成了淤泥,一股压抑骤然凝聚在我身上,让我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与此同时,他看到在这变的浑浊的天空里,赫然出现了一缕缕虚影,那些虚影一个个神色虔诚,他们的样子竟然全部都是一些普通人。 这些人数百之魂弥漫在了这片浑浊的天空的四面八方,随着那玄姬的一抓之下,竟齐齐直奔其右手而去,如烟袅滚滚而动,于刹那间便在她的右手前,因不断地凝聚下,出现了一滴透明的水滴! 这水滴晶莹剔透,可在其出现的瞬间,一股惊人的阴寒弥漫在了八方。 “我没有时间跟你耗,滚……还是不滚!?”玄姬阴冷开口间,一把抓起身前漂浮的那滴透明的水滴,吞入口中后,她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双目里燃烧起了熊熊火焰。 泠修崖摇头道,“不过是三具炼化的傀儡罢了,本尊不知道帝铘鄍用了什么手段让你们的灵魂死后依然能够存在尸骸里,但傀儡终究是傀儡。” 三具堪比尊主的尸骸傀儡。 其实这点也足以正面这三位生前实力是何等恐怖,不过帝铘鄍不知道用了什么诡异的秘术,虽然他们存在了思想,跟活人无二,但是尸骸和生灵是有区别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帝铘鄍降临 (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其实这点也足以正面这三位生前实力是何等恐怖,不过帝铘鄍不知道用了什么诡异的秘术,虽然他们存在了思想,跟活人无二,但是尸骸和生灵是有区别的。 “悲哀死去的人们……以我姬媒之体,感受到你们的怨与哀,我愿以我之身,承载你们的恨与怒,你们生前死后的哀怨,你们死后,以我之身,来临吧……” 玄姬说完最后一句,她的身体颤抖更为剧烈,其双眼缓缓闭合间。 “有意思,操控的是天地法则元素……这倒是跟我很早前所看到一位巫媒有点相似。”冷潇寒微眯眼眸,露出一抹感兴趣之色,大概是让他有些意外这玄姬竟然能够发挥这种诡异的元素之力。 就在这时,那闭着眼的玄姬,忽然猛地睁开了双眼,其目中一片灰色,在其睁开眼的刹那,从她的口中,发出了一声似被无数声音齐齐嘶吼融合在一起的咆哮。 “死!” 随着发出阴森的声音,玄姬的四周立刻浮现了无数黑色鼓包,那些鼓包赫然是一张张面孔,那些面孔在其皮肤上咆哮嘶吼,使得这玄姬在此刻看起来,竟有让人触目惊心之感。 她身子向着大地一踏,直接飞起,直奔冷潇寒而去,在临近的瞬间,右手抬起,一指天,仰天再吼。 此刻赫然间,凭空的从那虚无里,伸出了一只巨大骨手,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直奔冷潇寒一掌按来。 冷潇寒身影直接闪现,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泠修崖也动了。 只不过在他身影刚动的时候,一声幽幽的叹息声忽然的从头顶传出,就看到冥火老人竟然诡异的出现在泠修崖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能想到,在你的四周,会有一个由冤魂组成,可却没有了心的身影。” 随着其轻声默哀透露出无尽悲凉的话语传出,弥漫大量的冤魂,在来临的刹那突然扩散开来,赫然与泠修崖所在的地方为心口,彼此勾勒出了一个巨大的身影。 这身影完全是由冤魂组成,其嘶吼不断。 “我能想到,你已无法移动,无法施法,你会成为这身影的心,然后……碎裂开……”那冥火老人低沉哀悼中,继续幽幽说道。 我睁大了双眼,这可以说是我第一次接触,而且这三个竟然拥有这么诡异的力量,我见到了同情亡者,可对生者冷漠的姬媒。 此刻,又看到了这似乎掌握了某种不可思议力量的冥火老人!现在更是看到泠修崖的身体,竟真的跟冥火老人所说一样,居然在这一刹那,身子完全停顿下来。 我不但看到泠修崖身影似被凝固,更是看到,在泠修崖身外那冤魂组成的轮廓,已经成型,所在的位置,正是其心脏,看样子,似乎要将泠修崖的身体,完全的笼罩在内。 “诅咒之术……竟然……是诅咒……”我一下就看出来了,这个冥火老人直接说出了诅咒,并且诅咒之力立即就反馈到了泠修崖的身上。 泠修崖也瞬间就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这力量并不是冥火老人施展出来的,而是他嘴里说出来形成的一股无形诅咒。 接着就有一股撕扯的力量从泠修崖心口处传出,仿佛直接要将他撕裂成两半,这种元素类似西方死灵师操控的魔法之力,恐怕也是泠修崖首次遇到。 他的眼眸微不可查一闪,面对这种诡异力量瞬间,他没有动弹,而是闭上眼感受这股浓郁无形之力。 “这种元素如果用来布阵,催发的力量累积下来会相当恐怖,可凭借你一人之力的诅咒,想要伤本尊……却还不够。”泠修崖睁眼,仿佛察觉出了这诅咒元素之力的破绽之处,整个身影只是微微前倾,身影瞬间冲出。 这一幕让冥火老人蓦然变色。 “不愧是山海界主,心智如妖。一眼就看穿了这元素之力的破绽!”冥火老人默叹一声,泠修崖说的不错,其实这种元素只适合进行一种古老仪式,布置阵法。 这种元素之术需要作用咒语催发,而且单人施展可谓破绽百出,只有数人施展相互弥补缺陷,一旦催发这种诡异的元素之力。 恐怕就连泠修崖也讨不到好。 转眼间泠修崖和冥火老人就对碰到了一起,冷潇寒那边的战况也相当激烈,我趁着这个时候想要从影子束缚里挣脱,但是徒劳。 其实最开始我还有一个杀手锏,就是古家亡魂依附的万鬼幡。 只不过那是古家祖地的亡灵,他们已经守护了古家几百年,我或许借助他们的力量不会落入现在的地步,但我知道下场是他们会魂飞魄散。 “那个家伙难道还没有布置妥当吗?要是这样继续下去……该死……”冥火老人面对泠修崖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击也是有些吃不消。 他们原来的计划便是他牵制泠修崖,玄姬出手将我止住,另外一位则是进行仪式,这一切原本计划很明确,但未曾想到鬼域之子冷潇寒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这导致局势一下反转了过来。 如今冥火老人和玄姬只能把一切都放另外一个同伙身上了,因为单打独斗,他们对拥有一界之力的山海界主,是不可能战胜的。 这片广袤无垠的雪山,不知道从几百公里外唐古拉山看这里会是一番什么场景,仿佛是不同的两个世界。 天空的强横能量涟漪波动传出,轰鸣不断,但局势并没有扭转多久,我就看到了整个天空顿时阴暗。 紧接着,更是在那浑浊黯淡的天空中,一道闪电轰鸣而过,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随着裂缝的出现,一股说不出的威压,从那裂缝里向着天地蔓延降临。 在这裂缝出现的同时,泠修崖和冷潇寒猛的抬头,盯着那裂缝,神色露出罕见的凝重,至于那玄姬和冥火老人,此刻更是心惊胆颤。 “帝源之气!”冷潇寒瞳孔微微缩紧,似有些不敢置信,“帝境!?这片星域,不是已经没有帝境的存在了么?” 第二百七十七章山海界主(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股磅礴的气势从那裂缝里疯狂的宣泄出来,源源不断的力量包裹整个天幕,而且那股力量很熟悉。 他只属于一个人。 帝铘鄍! 也就是在此时,天空上的那巨大的裂缝,其内传出的威压越加的强烈起来,更是在一声嗡鸣间,赫然从那裂缝内,一股磅礴笼罩万里的神识笼罩八方。 “本帝给你们三息时间作为考虑,留下宿女,至于你们……”那从天空裂缝,仿佛是从另外一个混沌的世界传出蕴含磅礴气势的声音,宛如天威降临在这片世界。 紧紧只是一句蕴含了帝王之气的话,我就感觉一股强烈的威压笼罩全身,感觉只需要对方一个念头就会粉身碎骨,天空的笼罩的黑云也承受不住这股庞大的力量,风云翻涌。 帝铘鄍霸道充满天威的声音停顿瞬间,一个冰冷的字从裂缝传出,“滚!!” 在说话的瞬间,冷潇寒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强横霸道的威压直接锁定自己,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从他身上爆涌而出。 死亡的威压。 这种死亡的感觉,对于他们这种存在的人来说,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出现了。甚至遗忘了,可是正因为出现这种危机,才让他心里骇然。 证明了帝铘鄍是何等强大。 “你带着她先走,我来断后!”冷潇寒感受到来自天空镇压的威压,如同整个天崩一般强烈。 他知道帝境是何等可怕。 “你……”泠修崖微微皱眉。 冷潇寒摇头,“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可以直接去往鬼域。” 泠修崖抬头看了看天,那天空的裂缝虚空黑不见底,但是泠修崖能够感觉一股洪荒之力正在飞速的凝聚而来。 苍冥化为白骨铁链,直接斩断缠绕我身上的如黑绳的影子,接着从腰肢下穿过,整个人瞬间就被卷起,泠修崖化为一道青光。 闪烁着的刹那揽住了我,接着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我带你去冥界,以往的生活……回不去了。”泠修崖仿佛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的来临,而且他的声音很凝重,给我的感觉是冥界也并非安全。 不过一想到自己要去那个地方,我的心里一瞬间涌现出来太多的情绪,五味杂陈,分不清是什么感觉。 此刻天空嗡鸣回荡,整个西域的圣山,鸦雀无声,除了……一个在天空上,从裂缝深处缓慢走出的那穿着帝袍,带着帝冠的中年男子。 此人面无表情,在他的身上没有丝毫气息显露,且他没有灵智,有的只是本能,因为没有灵智,故而面对阻止而来的冷潇寒根本就没有看一眼。 而且冷潇寒施展滔天一击的术法在他眼里仿佛根本就不存在,刚出现的瞬间,脚步往前一步迈出,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他只是一具身体,没有灵智。 他的脑海里只有帝铘鄍本尊的一道命令,抓获宿女,阻者……杀无赦。 所以面对冷潇寒的攻击,他丝毫不在意,而且他也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对于自己的一击后者根本就完全不放在眼里。 冷潇寒怔住在原地瞳孔猛地一缩,他察觉到了这只是一道肉身,但就算这样,他也感觉到了。 帝铘鄍,比他想的,还要强!! 泠修崖的速度很快,如果不是因为他施展出了一道青光形成保护罩一样围绕着我的身躯,恐怕我在这种速度下会被积压受创。 转眼已经是千里的距离,来到了西域最深处的无垠荒漠,他右手揽住我的同时,身影停顿掐诀,不停地变化中似乎要打出印决。 虽然速度很快,可是在即将打开一道缺口,我隐约都能够从缺口看清另外一个世界的一部分,但那一瞬间泠修崖面色一变,毫不犹豫的方式了继续施展印决。 他直接向着前方的一步走去,在其脚步落下的刹那,泠修崖的前方空无一物之处,突然出现了一片波纹,这波纹剧烈的荡漾,硬生生阻止泠修崖的踏入。 但只坚持了片刻后,泠修崖强行一步迈入那波纹内,整个人,消失在了沙海的上空。 几乎就是泠修崖消失的瞬间,这沙海的上空穿着帝袍带着帝冠的帝铘鄍身影蓦然出现,没有丝毫迟疑,按照泠修崖迈出的位置与动作,一步踏入。 泠修崖的身体,在出现的时候,依旧还是站在天空中,但我们身下不是奔流的沙海,而是成了荒芜的沙丘。 “差一点,他来的太快了!”泠修崖低声阴沉着脸呢喃道,他甚至有了一丝着急,我以前听说过灵婆过阴。 其实是需要找一个阴阳交汇的地方,就比如一些阴气很旺盛的地方,灵婆通过一种仪式和咒语打开阴界之门。 可能对于泠修崖来说不需要这么繁琐,也不需要极阴之地,但是毕竟是去往另外一个世界,想要传送也需要几秒来打开连接的通道。 但是可惜,帝铘鄍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帝铘鄍带着杀机而来,若是强行的对碰,泠修崖知道没有胜算,但是在连续施展数次瞬移之后,即使泠修崖不在乎这种消耗,在长时间不停超越极致的速度下,我也坚持不住了。 我是肉体凡胎,根本就承受不住这么快的速度,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碎裂了。 而这一点泠修崖也感觉到了,他不由得放慢了速度,但是这样下去的结果我知道是什么。 “你走吧。”我喉咙一甜,感觉有气血往上涌,只得虚弱的说,“不要管我了,你先走!” 泠修崖阴沉着一言不发。 “就算我去了冥界又能怎么样?”我苦笑,我不认为自己去了冥界就能安然无恙,帝铘鄍就会放弃这一切的布局,到时候如果泠修崖依旧不肯放手,到头来我只会害了他。 “你觉得,我会丢下你不管么?” 泠修崖没有去理会这些,而是身子一晃,化作长虹想要离开,但在我们的身后,波纹再起,那一路追击而来的帝铘鄍,一步走出。 此刻的泠修崖还在半空,但他的脚步突然一顿,猛的回头,盯着那从虚无中走出的帝铘鄍,双目瞳孔收缩,索性不再逃避。 第二百七十八章山海界主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是主动将宿女交出来,还是……本帝杀你在取?”帝铘鄍冷漠至极,他很少开口,但是每一句话都伴随着霸道和狂傲。 “你很强,但还没有强大到让本尊畏惧的地步,我不管她上一世和你存在什么渊源,不管她到底来自何地,不管她是妖是魔!” “但这一世,她是本尊的女人。”泠修崖深吸一口气,脚步往前迈出,将我护住在身后。 “你的身上存在了一股压制的妖气,你并非完全是冥界之人,本帝倒是很好奇,既不是冥界之人,为何又能当上山海界主。”帝铘鄍淡淡的开口,其声音不高,可每一个在出口之后都如雷霆,如从四面八方传来,如这苍天在言。 “你与本帝印象中,其他贪生怕死的山海界主不一样。但本帝的计划,你不可改变……” 帝铘鄍面无表情,站在半空右手抬起,掐诀之下缓慢的抬手,他的行动如同绅士和王者,不需要任何多余的神色。 在他抬手的这一瞬间,泠修崖立刻全身衣衫舞动,黑色的头发更是被一股狂风吹扫,他立刻察觉到,这四面八方的天地之力,竟以惊人的速度,从远处向着此地呼啸而来,这不是那这片天地升起来的,而是在帝铘鄍抬手的这过程中,被其吸动而来。 这股天地之力范围之广,让泠修崖双目瞳孔收缩。他是山海界主,自然有高傲的一面,即使面对帝铘鄍。 “仅仅是一个投影分身,就具备如此修为!这只是半步踏帝,要是真的完全踏入帝境,那个层次……到底多强?”泠修崖目中有了恍惚,三千界灵中,最强其实只是尊主境界。 冥界流传的一句话,第四山海界主地藏王,是如今冥界最强的殿主,虽然地藏很少出现,但如今在泠修崖看来,帝铘鄍比地藏王,强大太多。 “不过,即使再强又如何!?人生若棋,我甘愿为卒,行动虽缓,但可有人见我后退过一步!?” 泠修崖右手迅速抬起,虚空翻转,立刻在他的手中出现了一颗带着红色的珠子。 泠修崖的手里不停地施加印记赋予红色珠子之上。 这时,随着帝铘鄍的掌心按去,随着那天地之力不断地涌入,在泠修崖的印记打出了诸多于那珠子之时,帝铘鄍转过头,看向了泠修崖,抬起脚向着他一步走去。 帝铘鄍身影蓦然消失,几乎就是他消失的瞬间,泠修崖目光一沉,带着我身体毫不迟疑的立刻连同那珠子一起退后,刹那推出千丈的同时,他之前所在的位置,虚空轰的一声,出现了无数龟裂,如有一只无形的拳头,轰在了那里一样。 那些龟裂的痕迹在出现之后一一消失,帝铘鄍的身影,从那里走了出来,向着泠修崖,再次迈出脚步。 可这一次,在帝铘鄍迈步的一瞬,千丈外的泠修崖忽然抬起了头,眼中杀机一闪,双手向前猛的一推,把那越来越红,最终散发出红芒的珠子,直接推向了帝铘鄍所在之处。 “冥徒山海律令,万相天葬……”随着泠修崖的声音,那红色竟在前行中,迎风见长,猛的扩大,赫然竟化作了拳头大小,其上红丝弥漫,八卦图案若隐若现,更因其独特的样子,显露出一股妖异狰狞之感。 这颗珠子在被泠修崖甩出的瞬间,向着泠修崖不急不慢走来的帝铘鄍,他目光微微一闪,但脚步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他至始至终都是这样,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让他前行的步伐,有那么一丝的停顿。 即便这是山海界主施展出来的古法,也不行! 即便是泠修崖将其完善了一些,但想要在这么短时间施展出来完全的力量是不可能的,可就算是这样,它毕竟是古法,神通术法中,属于极高的一个层次,它蕴含的力量之强,足以毁天灭地。 那红色珠子在膨胀后,红芒高涨,其内八卦图案闪动间,一股阴暗的力量赫然从其内散发出来,这股力量在传出之时,本是明亮的天空,此刻一下子暗了不少,更有一些若喃喃之声,让人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于这天地内回荡开来。 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几乎惊天动地,震耳欲聋,仿佛这无形的四周,存在了无数看不见的人,在同时喃喃,与此同时,那眼球内的八卦图案,更是缓缓地转动,其转动越来越快,转眼之下竟看不清晰起来。 帝铘鄍神色如常,迈步走来,似根本就不在意那眼球的奇异与这四周无尽的喃喃之声,他只是右手掐出一个印决,在前行时,向着那眼球以印决一指。 “吾为天,万物众生皆在天之下,在吾之下,天赐众生不同之魂,若吾不愿,可取回魂生……天夺之魂。”平静的不蕴含丝毫情感色彩的话语,从帝铘鄍口中说出之时,他的右手食指,隔空点在了那珠子之上。 在其点下的刹那,这眼球内的八卦图案竟迅速的转动缓慢下来,四周的喃喃之声,仿佛刚刚达到了一定的程度,顿时就有了减少的迹象,弱了不少。 看其样子,怕是只需数息的时间,就会完全消失一般。 不过在这短时间,从泠修崖施展出来后根本就没有看那红色珠子,而是不顾伤势掐诀布置通道,眼看通道越来越大,已经快要完全撕裂。 但帝铘鄍的强大已经通天,那红色珠子的红芒在极短时间就被压制,泠修崖面色立刻阴沉,他再次感到了帝铘鄍的强大。 “爆!” 泠修崖传出话语的瞬间,那珠子上血丝红芒一闪,大量的蔓延之下,这眼球轰然爆开,随着它的爆开,其内那转动的八卦像是脱离而出,把那眼球爆开形成的冲击全部吸收后,带着一股呼啸,转动中直奔帝铘鄍而去。 于此同时,四周的喃喃之声一下子暴增数倍,那所有的声音都齐齐冲向了帝铘鄍,使得帝铘鄍的四周立刻出现了大量的波纹与扭曲。 第二百七十九章冥皇(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泠修崖知道这术法难以对帝铘鄍造成太大影响,但是阻挡几息的时间应该可以,此刻不去看古法的结果,双手掐诀,头发飞舞,他双眼更为强烈。 但是就在把通往冥界入口的连接开启的瞬间,帝铘鄍却是从那自爆的庞大余波中轻缓踏出,衣衫没有丝毫凌乱,表情也依旧平静。 他抬手一按,立即飞沙走石,天边天空猛地一震,一股浓郁的天地之力卷动而起,化为漫天狂沙,这飞舞的沙层在暴风里眨眼就凝聚。 成为了一条黑色的沙龙,一声剧烈的咆哮嘶吼,黑色的龙卷动着让的身子直奔泠修崖而来。 泠修崖伸手,宽大袖子里白骨铁链伸出缠绕住我的身子,然后微微一送,我的身躯被他送入漆黑一片的虚无通道。 最终我只看到了泠修崖挥手出现了如同镜面的一块巨大蓝色屏障,那黑龙轰然撞在屏障之上,镜面咔咔之下遽然崩塌,但那黑龙同样化成了沙子,化为漫天沙尘抖落。 只不过撞在屏障上的一股庞大的反震产生的冲撞力量瞬间就反馈到了泠修崖心口,直接将他震的后退数步,面色异常苍白,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停顿。 直接转身和我一同踏入漆黑的通道之中。 “本帝的宿女,你……逃不掉。”一声霸道的冷漠声音在身后传了出来,帝铘鄍根本就不在乎冥界的领地。 几乎是在泠修崖和我踏入的瞬间,他也随之一步迈出。 …… 泠修崖揽住我霎那间迈进了虚无,等我再次反应过啦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完全是另外一副场景,我心骇的猛然回头。 刚巧看到阴界之门缓缓的消失愈合,奇怪的是我从这里竟然能够看到阴界之门外,那就好像是一块投影玻璃。 外面依旧是西域无尽荒漠,我跟泠修崖进入阴界的地方,只不过在阴界之门愈合的同时,一切都将消失不见。 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 泠修崖原本的世界。 阴界。 “快走。”泠修崖喉咙里发出一声略带痛楚的声音,面色憔悴异常难看,显然是先前的反震力量让他出现了伤势。 帝铘鄍还没有完全苏醒,不过很显然他即将彻底苏醒过来了,上次阴城只是一缕残魂。而如今他施展了投影分身。 半步踏帝的境界,我虽然不知道多恐怕,但显然比如今泠修崖要强大的多。 “你受伤了?”我感受到此时泠修崖浑身透露出来的虚弱。 “阴界的虚无之门阻拦不了他,他很快就会来冥界!”对于这样的情况泠修崖似乎已经知道,但是让我疑惑的是。 竟然这样在阴界也阻止不了帝铘鄍,那泠修崖为什么要花巨大的代价带我来到这里!? “走。”我还来不及多想,旁边的泠修崖右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声音透露出疲倦的对我说道。 我扶住他刚要往前面走,但这时候就听到了一连串的铁链声音,不只是一个,那声音在我的的耳朵里,就和末日审判的号角那样洪亮骇人。 铁链子拖动而发出来的……死亡召唤。 这铁链子声音太熟悉了,动静像极了当时鬼棺村阴兵勾魂时候的那声音,我都有心里阴影了,想四处找,可是泠修崖突然的喊了声:“别说话!别乱看!“ 当时心里莫名其妙的很慌,很害怕,似乎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丢了一样。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倒还不至于吓破胆,我深吸一口气,连忙闭了嘴巴。 泠修崖拉着我,但还没有跑几步,我整个人就打了一个踉跄,我恐慌失色的看到自己的脚上,黑色沉重的铁链竟然延伸了过来,似乎想要缠住我得双腿。 冰凉的铁链子搭上,我感觉浑身发冷,眼前一黑,直接就要摔倒,那铁链拉扯的不是我的肉身,而是我整个人的灵魂。 泠修崖猛地转身,目光露出威严,铺天盖地的煞气卷席,一股强大的气势疯涌而出。 “滚!” 一声惊雷般的怒吼在我面前炸开,我被震的双眼恍惚,然后我感觉勾在我腿上的那铁链子消失不见。 黑暗尽头里,一声低沉的惨叫发出,化成了一滩黑气。 “阴界不收阳世活魂,五息之内……滚出北荒境。”一声浑厚粗狂的声音从身后很远的地方传出,掀起了一股风浪,推动着极强的压迫感。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在阳间的传闻里,阴间是黑暗,昏沉,暴力……或者说是黑暗的地狱,永无天日的地牢和灵魂的刑场。 但当我被泠修崖带入这片世界时,其实这里的情况和我从小接受到了信息完全不一样,这里无边无际。 我跟泠修崖没有管那声音,继续往前,不过很快我就听到身后地动山摇一般的庞大声音发出,而且越来越近。 “何人竟敢擅闯阴府。” 这声音宛如天雷,就在头顶的这片天空炸开了,庄严肃穆。 光是这声音,我只觉得灵魂都快要被震散了,撕裂灵魂的痛传遍全身,要不是泠修崖护住,我恐怕就是这一道声音就会被震的双耳失聪。 “是冥皇。”泠修崖轻声的开口,大概是因为这地方是阴界,没有活人的气息,导致我一个大活人刚进来就被察觉到了。 “冥皇是什么?”这给我吓得,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称呼,让我顿时心惊肉跳起来。 “你们阳界不是流传着阴间主宰,十位阎王。如果按照算,我就是你们阳间说的阎王。”其实泠修崖已经没有隐藏身份的必要了。如今就算不说我也很快就知道了。 阳间流传于世,关于阴界地狱的传闻,其中很多都是佛经虚构出来的,但是阳界也不乏有一些高人,通过过阴和一些手段来到阴界。 他们可能看到过阴界一部分的面貌,但是更多的是虚构出来的,佛教圣经为了普渡芸芸众生,向来很多都是虚构。 佛前一跪三千年,未见圣佛心生怜。 佛,不贪财?为何要接受世人供奉? 佛,不恶?为何容不得世人对其一点不敬? 佛说众生平等,为什么还分菩萨,比丘,三六九等? 吾等奉上敬意,供上香火,求去灾祸。 佛却说,世人多命,命中注定,天意不可违! 第二百八十章冥皇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吟诵佛经来渡鬼魂,为了把佛虚构的神圣而把阴界一切事物丑化,佛经里阴界疾苦,十八层地狱无尽刑法,阎罗王更是个个狰狞可怖,面目凶煞。 掏心,放血,挖眼,勾魂。 阴界向来是被丑化成恶魔地狱,无尽的黑暗深渊,可事实上很多并非如此。 十山十海,冥界阴府,每座冥殿,只有一位主宰尊主,两位冥王,四个冥将,七个勾魂圣使。 阳世之人称为阎王,但是阴界他们其实被呼为殿主或者尊主。 阴界中心是冥域血海,无尽的猩红海水,天空无月无日,但是猩红的海水把阴界映射的通红,在那庞大无边无际的血海中。 十座庞大的山海永世矗立,黑色的石头,黑色的山脉,黑色磅礴的冥府府邸,每一座山海都有一座无比宏伟的山海殿。 而第七座山海殿,司掌黑绳大地狱的阎王殿主,便是泠修崖。 这也是孟姬见到泠修崖时候尊称他为七殿大人的原因,而他腰间佩戴青色玉佩上刻画的“七”字,也是他身份的一种象征。 其实我很早的时候就知道泠修崖的身份不简单,随着后来自己身边不停地出现很多事情,我更加的清楚泠修崖,只是到现在我才彻底的明白。 他是第七山海的殿主,是阴界十大山海界主之一。 阳世传颂的十位阎罗王。 “冥皇不在山海殿之内,是守卫阴界秩序维护者,也是冥府外,最高的统治者。”泠修崖沉重的说。 我大致听懂了七八分,反正就是冥皇并不是冥府侍卫,而且守护阴间神一般的存在。 各自都有各自的工作和秩序,而冥皇负责的,就是阳间私自擅闯地府阴间的人,像我们这种还没死就来阴界的,自然也算,毕竟寿元没尽,闯入阴间,那也是破坏了秩序和法则,或者是在地府扰乱的鬼怪,都会受到严惩不贷。 “私闯阴界者……死!” 狂怒不含丝毫感情的声音冷漠的响彻这片天空,铁血冰冷,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我都被吓的快疯了,这片世界疯狂的不行。 语音未落,叮叮叮的铁链响起,接着狂风过境一般,我的耳边传出了呼啸声,泠修崖已经揽住我得腰肢,化为一层厚重的黑气横扫而过。轰隆的巨响发出,我回头看一眼,就顿时头皮发麻。 一道足足有十几米高大的黑色巨影,散发出磅礴的阴气,宛如巨神一般,从黑暗中一步踏出,地面震动,耳朵刹那失聪。 冥皇!! 这是阴界秩序守卫者冥皇吗? 大家伙,这是大家伙啊。 “本尊要护住的人,你们拦不住。”泠修崖盛气凌人,并没有丝毫的停顿。 我这时候在看清楚这片世界,无尽的荒漠大山,高耸云巅,浩瀚无垠的磅礴之势,让人心里震撼至极,黑色的飓风在呼啸嘶吼,呜呜作响,仿佛鬼哭狼嚎,天空黑云压城,里面好像还布满写雷云闪电。 煞气充斥天地间。整片天空透露出了血红。天地间所有景物都笼罩上了淡淡地血色! “北荒,这是通往冥府之地!”泠修崖的声音呢喃,竟然特带着几分惆怅和迷茫,仿佛是很久没有来到这里了一般。 我们看到这无尽黑死弥漫的荒垠之地,狂风怒号,雷云翻滚,宛如天地暗红,这才是阴间原本的面貌。 北荒中央,有一条阴阳道,过了以后就是黄泉路,只有在黄泉路上,才可以看到彼岸花,红色的彼岸,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大红色的花,红得艳丽、红得惊人、红的如血,犹如地狱红莲。 过了黄泉路,就会看到一座踏空而立的河桥,唤为奈何桥,桥下血光冲天。巨大冥河海域,无尽地血色雾气在缭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欲呕,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 腥红的血水海域,里面冤魂哀嚎,在血水中永生受尽灼热之痛,有些时候它们会像鱼儿跃出冥海面,发出一声带着痛苦的哀嚎,又再次落入冥海中。 冥海是红色的,遍地的残破肢体,内脏,手脚,头颅,到处都是。 而只有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才会被阴差压到执法冥府,将会看到十山十海,而十座屹立在大山上万古不倒的冥府,将会彻底的展露。 血光蔽日,那是一片阴惨惨地血色修罗世界。十座高大地魔像巍然而立。 魔像就是冥府门卫守护神,磅礴威严的冥府矗立,巧夺天工,谁看一眼就会心神俱震,十座矗立在这片阴森的炼狱中。 十座巨大的枯骨山高耸而立,滚滚而流的冥海血河在雕像,冥府,骨山下呼啸而过… 我猜测阳间死的人被勾魂后,也会从这里经过,而这里是阴间,通往黄泉冥府的入口。 夜凉如水,黑云滚滚笼罩在大地之上,血光飓风刺穿黑云,曲折的狂怒嘶吼,阴森诡异的风吹在衣襟上刮刮做响,触在脸上不寒而粟,不时有尖锐的叫声刺痛心扉,令人毛骨悚然。 “本尊倒要看看,你们……谁敢拦!?”泠修崖的手一挥,一块漆黑如木头雕刻一般的令牌,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出来的,散发出妖异的黑芒。 他将令牌微微高举,冷声开口,“山海至尊令。你们……好大的胆子。” 北荒的飓风,依然像是一条条恶龙在肆虐咆哮,阴间的地狱之地,如今却沉闷异常。 我回首,就见冥皇来临是看到泠修崖手里的冥牌,身影轰然停顿,低下了头,随后颤抖着,对着泠修崖单膝跪地。 阴间最高执法者冥皇,轰隆跪下,那庞大的身躯落地,嘭嘭嘭的响声发出,阴间的高空雷鸣嘶喊,血光冲天。 我无法想象,泠修崖手里的黑色冥牌,到底是什么存在,竟然可以让这等凶煞强悍的冥皇,冥王尽数退却。 这简直就跟拍电影一样,阴间这地方,竟然全部都是一些妖怪级别的存在。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山海至尊令。山海界主的唯一身份象征,因为山海界主与世隔绝,很少外出,大多是无比神秘的存在。 第二百八十一章冥皇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见此令,如尊主亲临。 这是最权威,也是最高的尊主令,就跟古代皇帝的玉玺一般。 泠修崖平息冥皇后,直接带着我跨越这片无垠的荒漠,径直的朝着阴界中心的山海界飞掠而去。 然而,就在我们前脚刚离开的瞬间。 阴界北荒的边缘,那暗红色的空间有波纹涟漪荡漾,一股浓郁不同于冥界任何气息,但是却别冥界任何气势还要强大的气息蜂蛹扩散。 随即。 帝铘鄍冷漠淡然自若的从虚无,在水纹荡漾下平静的迈步走出,他的目光遥望这这片不属于阳间的天空,似目光有了一丝溃散和迷茫。 但是很快就转化成了坚定冰冷。 “本帝还记得……当初曾踏入过这片土地。”帝铘鄍低声呢喃道,他迈步脚步踏在了虚空,他走的很缓慢,但是在半空没走一步都是无尽距离,仿佛他是直接穿梭空间一样。 但是他的气息依旧被冥皇察觉,或者说他是完全不在意,并没有隐藏任何气息。 “阴界律令,外族不得擅闯阴府,违者……死!”依旧霸道,依旧不容置疑,守护者的冰冷不存在感情的声音传出。 只是对于这一切,帝铘鄍根本就没有看一眼,而是平静的往前缓步走去,他始终是一副冷漠没有表情,但是透露出了帝王归来一般的气势。 在他眼里,或许除了宿女。 在无任何存在,能够让他产生一丝兴趣,能够让他感觉到一丝威胁,这是帝王的狂傲和霸道。 “阴间地府,不是你等想来就来的地方。竟然来了,那就留下吧。”庞大的身影还没有来历,但是狂怒的语言却伴随着轰隆闷雷。 随后,轰隆的脚步更为剧烈,地动山摇一般,北荒上,九个个巨大虚影,从四周大步跨越而来,那气势宛如坍塌的万丈高楼,汹涌澎湃。 九个冥皇。 其实我并不知道,阴间执法者,守护秩序其实阴间一共有十二位冥皇。是兴师动众,还是察觉到帝铘鄍,或者说感觉帝铘鄍太强大了。 这一次,竟然一下出现了九个。 每一位冥皇就好像是一座庞大凶神,散发着一种汹涌煞气的黑浪,光是那股浑厚宛如滔滔江水的气势,就足以让任何对手胆战心惊。 狂风怒嚎,呼呼作响! 血红色的北荒,血光冲天,无数黑色带着猩红的飓风像是风暴,声势壮大,伴随着七位冥皇降临此处,更是让北荒宛如浩浩荡荡的火焰,仿佛泄洪一般,气势吞天灭地。 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冥皇已经来到近前,终于帝铘鄍微微停顿了脚步,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掀起狂风巨浪而来的冥皇。 面对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势,帝铘鄍只是微微平淡摇头,嘴里吐出冰冷的两个字。 “太弱!” 狂风压境,风云倒卷。 大地在剧烈的抖动,一声声若有若无地沉闷魔啸,在这片飓风四起的北荒不断传出。 冥皇掀起阵阵汹涌的力量卷席着这片无尽荒域,这片煞气冲天的阴森世界,如今轰隆声不断发出,黑色的乱风遮天蔽日。 在这片阴间的地狱北荒之地,黑风狂舞,雷云密布,其中散发出来的恐怖气势,无不让靠近着心神胆寒。 在最先靠近的一尊庞大的冥皇来临瞬间,直接一拳轰下,冥皇庞大的身躯,握紧的拳头落下就宛如一座山岳坍塌。 形成的毁灭性力量掀起了层层音爆。 这一拳恐怕足以毁灭一座大山,帝铘鄍的身影显得娇小无比,但就是这一道站在半空的身影,却散发出能够遮盖天幕的力量。 根本就没有任何退后,甚至连他的面容丝毫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对着那巨大的拳头轻轻地弹了一下食指,那随意的动作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但就是如此简单随意的动作,却让冥皇的拳头在离帝铘鄍五寸的地方瞬间停止,再也无法前进半点,并且帝铘鄍施展的力量冲入冥皇庞大身体。 在短短数息时间后,那冥皇身躯轰然坍塌崩溃,化为灰烬飘散。 与此同时,在帝铘鄍的身后,冒腾起了一层黑雾,就好像是墨水一般,又仿佛是一面黑色镜子,接着从黑雾里面探出一只鬼手,那手千疮百孔,血肉模糊,就好像是地狱冥河之中的邪神。 帝铘鄍眼眸里黑色幽火涌动,一股无尽煞魔之气弥漫横扫这片狂乱的荒芜之地。 嘭… 一声沉闷的炸响轰然而起,如鬼神咆哮,接着就看到了,那探出来的磅礴煞气的手背震的回缩了下。 里面传出一声狂妄的冷哼,回缩的手竟然再次散发出汹涌狂暴的毁灭鬼气,成为一指,对着帝铘鄍点了下来。 更是在这瞬间,帝铘鄍身后其余的七位冥皇轰轰而来,北荒的大地都仿如是要开裂,这片阴间的空地上发出了沉闷的爆裂声。 “吾,万物之主,汝……敢伤吾!?” 帝铘鄍淡然,声音冰冷平静,他伸出手帝王之气弥漫。 轰的一声,那足足有十丈大小的手突兀的停止在了半空,仿如因为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一般,手臂都骇然的颤抖了一下。 身后的七位冥皇,霎那间轰然停滞。 那巨大的弥漫黑气的手剧烈的颤抖了下,好像是在犹豫,但最终慢慢地回缩了进去,在手消失在镜面后,随即凭空消失了。 至于那身后的数尊磅礴的冥皇,却是根本就不值得帝铘鄍去看一眼,而且这一瞬间帝铘鄍直接消失,出现的时候已经在无尽的冥海之上。 在他前面那庞大的血红无尽海域深处,暗红色的雾气漂浮间,隐约可以看到十座难以言喻的庞大山海。 山海界。 那是山海冥府,每一座山海里,都存在了一位山海界主,那是冥界至高无上的圣地,那里冥界的中心,也是冥界的全部。 帝铘鄍微微的闭上眼睛,似在感受冥界这片天地的气息,只是当他再一次睁眼的时候,眼神之中蕴含了无上的霸道。 并且在那一瞬间,一股滔天的魔焰之气轰然从帝铘鄍这一道投影分身里爆发,如同天崩一般的浩瀚魔焰气息,将平静的冥海掀起了万丈巨浪。 第二百八十二章山海乱(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魔焰的气息没有丝毫掩盖,而是疯狂的宣泄侵染这片不属于魔宫的地域,这是霸道,更是自信,也是桀骜。 这是在对整个冥府山海的一种轻视和告诫。 帝铘鄍在这一瞬间,清楚的告诉了所有冥界至强者一个信息。 他……来了。 他是帝王,无论是阳间,魔宫,鬼域……即便这里是冥府地界,也依然如此。他不需要藏头露尾。 他不惧怕,甚至没有任何担心。 …… 狂妄,霸气,张扬。 已经没有任何词语来形容如今的如帝王出现在冥界的帝铘鄍,要知道异族之人踏入别的地界,是需要收敛压制气息。 而这一刻,在帝铘鄍散发出庞大的魔气宣泄笼罩冥域这片天空,尽管还没有覆盖到冥海中心的山海界,但是瞬间就被冥界的无数强者察觉。 在山海界里,围绕山海的,便是无尽的血海海域,海里漂浮着猩红,宛如血水,而在海上,缓缓划动着一艘乌篷船,有点破破烂烂的模样,在乌篷船头有一盏灯笼。 那是冥河摆渡人。 摆渡人是一个老者,年迈的身子佝偻,但是却看不清面容,身穿蓑衣,头戴斗笠。 在这死寂的冥河河面上,回响的或是船桨漾水的声音,或是初死之人的低泣、哀叹、留恋、懊悔等,亘古如此…… 乌篷船在冥河摇曳着,血红的海水一望无际,冤魂哭泣,哀嚎,懊悔的声音,他们或许每个,都有一个凄美的故事。 摇着船桨的是一位头戴斗笠的老伯,船桨一起一伏间,血红的海水荡漾起了阵阵波澜,船身也跟着摇晃不定,但无论船怎么晃动,在穿透挂着的那盏灯笼,却纹丝不动,连那孤火也未曾摇摆分毫。 在那盏孤灯旁,还站着一位男子,星目剑眉,极为俊美,他的浑身上下都隐隐透露出一股浓郁的威压气息,只是内敛的很好。 冷风一吹将男子的衣裳吹的猎猎作响,那宽袍衣袖下,却是露出了一枚图腾,乌鸦图腾闪烁,而在乌篷船里,还坐了一个女人。 头戴斗笠的老者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始终带着笑容。 “我这船,君主可是有些时候未曾来过了。” 船伯幽幽的划桨,桨叶在血海里搅动,无数死去的亡灵在血海中翻滚,船伯抬头,露出斗笠下那张苍老面孔,但是却带着笑容。 “有些琐事,不过已经处理好了。”男子微笑摇头,“我这次前来,便是想要解开心里的一个结!这个心结……纵观冥界,恐怕只有在冥海摆渡无尽岁月的海老能够解开。” 老者含笑道,“君主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个在冥海摆渡的老头罢了。又如何能够解开阴君大人的心结!?” “海老未听,又怎知不能解!?”男子同样微笑开口。 “不急不急。”老者摆手,转头微笑的望着船里的女人,反而问道,“老夫敢问一句,姑娘的姓名!?” 船里坐着的女子原本是撑着下巴望着冥海,但是没想到一路和男子搭话的船伯会突然问自己,女子回过神一愣,然后说道,“我叫杨七七!” “可有含义?”老者继续问。 杨七七不知道老者为什么问自己这话问题,不过依然点头,“这个名字是因为我出生七月初七。” “好名字,不过这个七字……”老者略微停顿后,说道,“倒是让我下意识想到了山海界第七殿主。” “数年前,我曾有幸目睹山海第九殿主,当时的他也和一位阳世女子渡船,我曾问这冥海里是什么,那女子和九殿下给我的答案都不一样,如今老夫想问……你们从这冥海里看到了什么!?” 老者问完后笑而不语的看着站在船上的阴君,似乎很期待从他的口里听出另外一种答案,而男子则站在船头,目光透露出深邃,低头看向了冥海,感受冥海里那些哀怨和悲愤。 只是当男子心神沉寂的时候,忽然间猛然睁开眼,但这并不是已经知晓答案,他的眼眸没有明亮,反而出现了一丝震惊,他抬头看冥府的苍天,眼里掠过一抹冷然。 他感受到了不属于冥界的一股气息,这气息庞大无边无际,竟然蔓延的试图覆盖冥界苍天。 “这是……”男子的声音透露出了一丝震惊。 而此时此刻,在冥海中心那云雾缭绕的山海界内,第六山海上,最高的山峰凉亭内,却是有一个正在弹古筝的女子。 她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裙幅褶褶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古筝的曲优美婉转,只是因为山海界的距离遥远,外人听不到女子弹的曲子。 不过曲子正弹一半的时候,弦突然崩断了。那绝美的女子黛眉微皱,猛地转头看向山海界外,从她目光下,她能够感受到一股嚣张而霸道的气焰正铺天盖地而来。 不过如此,此时在第九山海,那庞大的冥府大殿里上,正坐着一男一女,女子斜靠在男子的肩膀出,轻笑的望着远出山海。 那男子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 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风范,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北冥夜,我跟你说,昨天我去第七山海了,七殿又不在,他这段时间不在冥府,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你说他会不会……”女子俏皮的眨了下眼,那眼眸里泛着点点晶莹剔透的光。 而女子称呼的北冥夜,恐怕山海界内,除了这个女子,在无第二人这么直称他的姓名。 所有看到者,都会毕恭毕敬的尊称他:九殿。 他是山海界第九山海殿主,他更是如同一个传说,山海界内,流传着九殿的一个传闻。 曾经遭遇暗算逃遁于阳世,在那里遇到一位阳世女子,陪她渡过不少时日。 后来曾为了那个阳世女子,九殿放弃过山海界主之位,也曾为了他接下过斩情雷劫。 第二百八十三章山海乱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更是因为阳世女子被第六山海尊主暗算抽魂,整个人如同癫狂,在冥海之上和第六山海尊主一战。 那一战,山海震动。 即使他最深的挚交七山海尊主泠修崖,也未曾将他阻拦,他不惜破坏山海律令,直接飞掠山海。 后来更是惊动冥界至强者地藏王,他的出面才化解了这场冥界之灾。 很多人猜测,若是第四山海尊主地藏不出面,第六山海尊主将会陨落。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阳世的普通女子。 没有人能够体会和知晓,一个阳世女子为何能让第九殿尊主如此,但所有人都知道一点。 那阳世女子是第九殿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则亡!! 北冥夜望着女子的眼眸温柔如水,对于她的话他没有回应,只是脑海里有了思绪。 “他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在山海界了,不过他应该懂分寸,不会……”北冥夜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之间就停顿了下来。 然后,蓦然的抬头看向山海界外。 在他的目光下,有一道很远地方的身影正不急不慢的踏空而来,他身穿龙锦帝袍,头戴黑色珠帘帝冠,一股汹涌澎湃的气息放肆的渲染这片天地。 “异族来犯!!” 北冥夜眼眸收缩,随即浑身隐藏的浩瀚之气随着扩散,他低头柔声对旁边的女子说道,“你先回殿内!” “怎么了!?”女子和北冥夜已然心灵相通,此时她清楚的感觉到北冥夜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有一些事需要处理,听话。”北冥夜温柔的说道,在女子点头亲眼目送他进入殿内后,北冥夜回头的瞬间。 那眼眸先前对女子的温柔不存在半点,反而是一股弥漫的庞大冥气宣泄而出,眼里爆射出来的则是寒芒。 山海律令。 外族来者,驱之,若不然……则杀。 这是冥界的故土,这里不是外域,这里强者如林,这里……更不欢迎任何外族。 不仅是在第九山海,此时在其余山海界里,其他的隐藏在山海界的尊主和冥界一些如冥海摆渡船上那被尊称阴君的男子一样的人,纷纷是察觉到了这股外族的不善气息。 在第九山海界北冥夜散发出冥气包裹第九山海的同时,其余的山海上皆是先后察觉,有数股强悍狂暴的能量散发出来。 这是山海律令,世古传承下来的祖令,从当年第一代冥界老祖一直延续至今,这一刻,不管是冥界何等存在,都必须要共同对抗外敌。 这一刻,举世震惊。 当下从第一山海之上,第一山海界主当先一步从冥府山海跨出,化为一道强悍的风暴直接飞掠冥海朝着那外族来犯散发出强横霸道的帝铘鄍迈步而去。 接着是第五山海尊主紧随其后,丝毫不收敛任何气息,作为面对外族帝铘鄍的回应,他们同样散发出了强横的实力。 第三山海尊主划为长虹从山海界迈出,北冥夜眼眸里迸发出杀意,同样在这一瞬间从第九山海冥府化为铺天盖地黑气。 第六山海…… 第二山海…… 第八山海…… 几乎在第一山海尊主当先踏出的瞬间,其余山海界的尊主便是紧随其后,这一幕,山海尊主齐出的场景。 让冥界震动,让山海陷入了一阵动荡。 要知道一些山海尊主不问世事,数十年上百年不出冥府也是常事,冥界很少有人看到山海界主外出,偶尔也顶多看到一位山海界主踏出冥府。 但是如今山海界主先后从山海冥府齐出的场面,恐怕让冥界无数人瞠目结舌,在陷入震惊后,更多的也是热血沸腾。 …… 而此时此刻,我跟泠修崖刚迈入第七山海,这里是一个庞大的浩瀚无垠世界,这里,也是活人的禁地。 山海冥府,只要在冥界,才能真正的体会冥界和阳间的不同,这里没有日月星辰,尤其是冥界深处的山海界。 这里天空暗红,大地流火,整个大地似乎都在流淌着恶心的血液,十座庞大的山海矗立在一千汪洋血海中,惊心动魄,使人昏眩。 每一座山海上,都有一座若隐若现的巨殿,巨殿黑光流转,在云雾中散发着黑光,无论是谁,在巨殿面前,都有一种双膝跪地,朝拜一般的冲动。 那是冥殿。 十山十海,十座山海上,每一座山都有一座庞大的冥殿执法府邸,可以想象冥界的庞大底蕴和威严。 这里是世界的尽头,也是新生的开始,这里,是往生轮回的终点。 泠修崖已经有了伤势,需要闭关。 只是我们也没有想到帝铘鄍来的如此之快,其实泠修崖早就察觉到了帝铘鄍的气息,而在我们正准备踏入冥府巨殿的瞬间。 泠修崖就停住了脚步。 因为这时候,山海界乱,泠修崖先后感受到了山海界尊主的气势扩散而出,这气势不止一位,而是几乎全部的山海界主。 并且随后就看到了其余山海界上,山海尊主齐出的浩大场面。 我其实并不知道,只不过泠修崖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他深情的望着我一眼,仿佛是在做什么决定一样。 “山海界盟约。他应该知道这一点……烟儿,我需要闭关几天时间,这几天你在我冥府,不要外出。”泠修崖轻声的对我说道。 他右手扶住自己的心口,然后缓步的走进了山海大殿。 而这一刻,原本在冥海海岸上空的帝铘鄍,在散发出磅礴气势一段时间后,他面色始终平静。没有任何表情。 然后,他向前迈出了一步。 在他的脚落下的瞬间,虚空上有波纹闪烁,彻底踏下仿佛穿越了空间的阻隔,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十座山海界前面万丈的范围之内。 他踏在血海之上,眼前的山海界,在帝铘鄍眼里一览无余,尽管庞大但是帝铘鄍却始终没有带一丝表情。 而在这瞬间,当下就有数道强悍霸道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接着在帝铘鄍千丈内,有人影幻化。 “山海律令,异族者……不得踏入山海界半步。”身影还没出现,在远处便是有雷霆轰鸣的浑厚声伴随着一股强大的音浪呼啸而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山海乱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只是面对这一切的帝铘鄍丝毫不为所动。 直到数位强悍的身影出现凝视,八位山海尊主,阻挡住了帝铘鄍前进的脚步,在感受到帝铘鄍此时浑身透露出的气势后,所有尊主不由得心神一凝。 “山海界盟约。”帝铘鄍呢喃道,在提及的时候,他始终不曾走过丝毫生机的眸子里,闪烁出了一丝精芒。 “吾为宿女而来,遵从山海界远古盟约!”帝铘鄍扫视了前面千丈阻挡自己的尊主,在其中一位身上略微停留一下,但很快扫视而过。 最终,他的目光看向了山海界。 看向了山海界,第七座山海。 “吾的宿女,汝敢抢……就需准备足够的代价,吾给汝五日……五日后……”帝铘鄍的声音如同雷鸣,在冥界的天空响彻不休,并且清楚的传遍山海每一个角落。 “汝敢不交宿女,山海界灵……本帝尽数杀之。”帝铘鄍声音冷冽,语气平缓但却锋芒毕露,狂傲的不可一世,随着这话语出口,这片天空的云雾翻滚,汹涌轰鸣。 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这是气势。 这是帝王般权势滔天,睥睨万物的气势,尽管帝铘鄍本身并没有变化,可是当所有人再次看,随着这话,仿佛让人看到了一个肃然冷峻,拥有煞气的帝王。 煞气磅礴,那声音带着一股威压,一股威而不怒的气势。 所有尊主,皆是面色起了变化。 这里面色升起最大变化的,是北冥夜,他神色自若的看了一眼第七山海,双目里微微有了一些明亮。 帝铘鄍说完,不在去看任何人,转身离去…… …… 帝铘鄍的声音庄严威武,没有丝毫情绪,即使我在第七山海上,也完全能够听到他的声音,每一个字清晰的如同铁锤打在我的心口。 我忽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 我不知道山海盟约到底是什么,虽然让帝铘鄍段时间褪去,但是他的话证明了他的决心,他只给五天的时间。 五天后如果冥界,如果泠修崖不把我交出去。 他会前来,他会让整个冥界生灵涂炭。 我丝毫不怀疑帝铘鄍的能力,他的实力已经远超过尊主,如果真的交手,恐怕没人能够压制。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我心头涌起。 我看着泠修崖进入大殿深处,渐渐地走进黑暗的身影,突然有些心痛,他已经承受的太多了,他太累了。 如果我一意孤行,最终可能会让他万劫不复。 “古小烟,你不能这么自私!”我深吸一口气,眼里有了自己的打算,对于这些存在,我没有丝毫反抗实力,但我不能因为自己牵连别人。 冥界的霍乱平息了下来,但是这一切都是短暂的。 大概是因为帝铘鄍无形的压力,让的他离开后笼罩山海界的阴云并没有显然,反而会越来越隆重,没有任何人前来第七山海。 但是所有人都在思索应对。 我没有出冥府,实际上这一座山海太庞大,我根本就又不出去,最远的范围无非就是站在冥府大殿的门口,然后静静地眺望着山海界和山海下那无尽的血海。 整个山海都笼罩在一层阴影之下,我没有在看到任何身影,山海里一片死寂,但是我感觉出整个山海界弥漫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其实很想再去看一眼泠修崖,或者仅此想跟他单独在一起,因为我知道…… 或许很快,我就跟他永别了。 只是泠修崖在冥府大殿里不曾走出,就连一丝气息都没有散发,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整个冥界陷入死寂的状态。 我始终在等待他从冥府大殿深处走出来。 而转眼,已然过去了三天。 这一天,第七山海殿来了一个身影,是一位女子,从第九山海而来,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很陌生,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很亲和。 我当时还有些茫然,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我的目光下,她在冥府大殿门口看向府邸,不过并没有走进去。 而是沉默了一下,转身走到了我的旁边,随后坐了下来,那若秋水一般的眼眸望着山海之外,不知她在看什么。 我抿了抿嘴,正要说话,她却率先开口说道,“他怎么样了?” “你……”我略微皱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 她从远处收回目光,停顿在我的脸上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我和他算是朋友,你不用多虑。我只是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她这样解释反倒是显得我有些小气了,我有些歉意的一笑,说道,“他在闭关,这五天恐怕见不到他了。” “他受伤了?”她神色掠过一抹担忧,让我心里刺痛了一下。 我点头,“不过应该没事,他带我来这里的时候出了一些意外。” “我很好奇。”她笑吟吟的打量我。 我浑身不太自在问,“好奇什么!?” “一向温文尔雅,面如冠玉的泠公子是怎么跟你在一起的!?”她微笑的眨巴了下眼睛,那眼神里透露出灵韵一般,闪烁着明亮。 我被她这话问的脸一红,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笑容满面,然后认真的问,“能说说你跟他的事情吗?” 她这样一说,我忽然发觉不知不觉跟泠修崖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了,从最开始的相识相知,一直到如今。 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她,包括泠修崖带着我来到冥界所发生的事情,还有我的一些隐秘。 听完后,她却陷入了沉吟。 “其实很多地方,我们俩很相似!”她微笑道,目光眺望着冥海。 她与第九山海尊主的故事。 她还记得与第九山海尊主相识,是因为一趟鬼车。 故事,是从一个叫白岩子村的地方开始,一直到最终。让我瞠目结舌的是他们原来经历了那么多。 她从稚嫩蜕变到成熟,一直到如今,或许唯一不同的地方,当初是第九山海尊主遭人暗算修为大跌,被迫逃出冥界。 她的手上同样戴着一枚戒指,我其实早就发现了,是和泠修崖赠予我的一模一样。 “他一定很爱很爱你吧!”我能够感受到,她很幸福,这一切的来之不易让她倍感珍惜。 第二百八十五章悲伤的分离(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或许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就宛如帝铘鄍和九宫主。 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这天,我听了她的诉求,一个很漫长而是很感人的故事,她的故事。 “我该回去了,他出来后。待我向他问好!” 说完后,她站起身望了冥府大殿一眼,缓慢的走下了山海大殿的台阶。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我下意识的开口,对于她,我有种亲近感,而且听完她的故事,我也很好奇她的姓名。 她略微停顿了下,然后回头望着我,犹豫了下,笑着说道,“薛婷!” 第七山海。 随着她的离开,整个山海都陷入了沉寂,泠修崖没有冥殿走出来,我等了四天。 这四天里我思索间很多事情,包括从我遇到的这一系列的事的起源,虽然第七山海很安静,但是我能够感受到笼罩在山海里的阴云越来越浓郁。 这种浓郁在第五天的时候,达到了顶端。 整个山海界的天空都呈现出了暗红,仿佛预示着不祥之兆,而在某一刻,山海界的寂静却徒然爆发出了异象。 只因冥海天边走出来的一道头戴帝冠的身影,掀起一股强大气息一步步走来。 我心里的苦涩,更浓。 即使山海界主出面,也阻止不了帝铘鄍的决心,他不惜和冥界开战,也势必要把我带走。 “本帝前来寻宿女,吾只问一句,交还是……不交!?”身影未到,但是蕴含威压的声音却已经笼罩这片山海。 山海数位界主如临大敌。 纷纷从山海踏出,踏空站在帝铘鄍前面,挡住他靠近山海的去路。 第五山海尊主阴沉着脸,怒目圆睁,“既然他要,那被七殿带回来的女子让他带走便是。” 其实所有人都已经看出来帝铘鄍来这里的目的,只是碍于泠修崖的身份,未曾提及,不过此时第五山海尊主这番说出来,大部分人都沉默,仿佛是默认一般。 只有北冥夜听闻眉头微皱。 第五山海尊主悲愤开口,“她并非是我冥界之人,说到底不过是阳世来的外族,她的生死,与我们并没有多少关系。若是因为她带来灾难……这会是冥界的一场浩劫。” “罢了,竟然你们不肯说话。这事……本尊来做,我擒住那女子,将她送回阳世,她的生死与我等何干!?”第五山海尊主转身,化为一道长虹直奔第七山海。 我在冥府大殿外,等了五天,但是泠修崖并没有出来,我也能够看到有一道身影迅速飞掠而来,只是在近前的时候,一个冷峻男子蓦然出现在第七山海半空,挡住了来人的路。 “九殿,你……这是何意!?”第五山海尊主猛地停顿,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冷峻男子。 “你与七殿的事本尊不插手!”冷峻男子负手站立,清冷的声音好像从九天传来,“但她你不能动,你若伤她,那么,本尊将还你一个血海地狱!” “你可知一意孤行,最终会让冥界置于死地,这一切……本尊不想管,但关于整个冥界安危,本尊……不得不管。” 其实,我早就已经料到了会出现这种局面。 帝铘鄍的实力已经无人可挡。 即使,泠修崖带我来到这里,可能因为他的关系让其他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是在冥界没有因为我受到威胁的情况下。 而在如今的这种局势下,不会有人站在泠修崖一边,更不会有人为了同样一个外族的我而让冥界承受无法承受的代价。 唯一让我心存感激的是九殿。 他竟然在这种关头说出了这一段话,这一切只因为他和泠修崖的关系,因为他们是挚交。 我并不会责怪任何人。 他们是山海界主,身后背负的是亿万轮回转世的亡魂,他们的责任很重,若是因为我付出巨大的代价,恐怕整个冥界难以承受。 “她的生死跟你何干!?跟本尊又何干!?她不过是一个外族之人罢了,你莫不是想让整个冥界都为了她陪葬!?”第五山海尊主厉声喝道。 他的这话是以整个冥界,而这顶帽子很重。让的九殿瞳孔微眯的瞬间,竟然找不到其他的话来反驳。 见九殿没有动作,第五山海尊主看了我一眼,眼里一寒,身影化为一道红芒直接俯冲下来,我能够感受到他那股怨气。 可就在靠近冥府山海大殿的时候,忽然第七山海那缭绕的云雾瞬间凝成了一条黑色的龙,咆哮间蓦然抬头冲出,阴风呼啸,一阵咔咔的碎裂声传出。 那道从山海大殿咆哮冲出雾气所化的黑龙速度很快,让刚踏入第七山海的第五尊主蓦然变色。 第五尊双手打出印决,想着来临的黑龙猛地一抓,顿时虚空就有一股庞大之力,砰的一下,全部倒卷,一一崩溃! 但就在那一霎那。 “刚才的话,你可敢……再说一遍?” 一股浓郁的仿若可以把这天地豁开一道裂缝的杀机,带着阴森森的言辞,在这一瞬间,突然的出现在第七山海。 一道青衫古风身影,从冥府深处的黑暗中缓缓走出。 泠修崖抬头,与第五尊主视线对视,那一霎那,第五山海忽然神色起了变化,因为他在泠修崖的目光里,看出了后者眼眸里毫不掩饰的杀机。 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出从第七山海散发出的杀机,这杀机的浓郁程度,让所有人神色都起了变化。 第七山海尊主。 泠修崖向来是温文尔雅,面如冠玉,外表俊朗,浑身透露出儒雅和绅士,可是此时那杀机却是实质性的。 如一个向来温顺的猫,蜕变成了万兽之兽的虎。 “七殿尊主!” 第五山海尊主首次感受到泠修崖如此。有些不敢置信,被他那股浓郁的杀意注视时,直勾勾的盯着那一步一步从冥府走出的一袭青衫男子,神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可敢在本尊面前……把刚才的话,重说一遍!?”泠修崖神色冰冷,带着一股傲寒,平静的说道。 泠修崖性格温和,随性,虽然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如这般寒冷,但毕竟是尊主,第五尊主很快就反应过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悲伤的分离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关乎他第五山海尊主的颜面,他自然不能过于显露出畏惧。 “七殿尊主,你我之间没有仇隙,如果因为本尊先前说的话,那么收回便是!但你莫要忘了,你贵为第七山海尊主的职责,第七山海是司掌黑绳大地狱,那里有亿万轮回转世的亡魂。”第五尊主阴沉着脸,冷声道,“你可知你这样做的代价!?你可知你会拖累整个山海界,你可知一意孤行,你弃亿万亡魂不顾,你可知其大罪!?” “幽煌威名。震动山海,他是冥界第三十六位老祖,也是冥界最后一位冥帝。而你是他一生中收的唯一一位徒弟,你可知你这样做不仅毁了自己,也毁了幽煌的一世英名。” “莫不是要等到以后,后世流传……幽煌帝君一生唯一的徒儿,毁了山海!?”第五山海尊主的字语字字扎心,针针见血。 “够了!” 这话的用意任谁都可以听出,九殿自然一下就听出了第五山海尊主的用意。 先用整个第七山海管辖的亿万生灵,随后更是告诫出了泠修崖的职责,最后甚至说出了泠修崖的师尊。 这这段话很巧妙,尽管带着心机,但是让人找不出半点瑕疵。 我侧头看向旁边的泠修崖,他的眼眸里杀意消减了一些,神色露出挣扎和苦楚,甚至他的手,此刻竟然松了又握。 若是换个角度,就可以体会他如今是处于何等绝望的境地了。 一方是挚爱,一方是整个山海。 泠修崖如果真的怕死,其实大可以不必带我来到这里,也可以不用跟帝铘鄍对抗。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以为了我跟几乎不可能的帝铘鄍对抗,但如第五尊主说的一样。 他如今是第七山海尊主,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整个山海还有背后的亿万生灵,他的一句话,可能会让山海陷入万劫不复。 会让他的师尊幽煌,一世的威名因为他成为罪人。 处于两难境地的泠修崖身子都有些颤抖,这跟实力无关,而是抉择。 不过幸好,这一切其实我已经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而已。 我伸手轻轻地的握住了泠修崖冰凉没有一点温度的掌心,然后摇了摇头,“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了。” 我故作随意的笑着,“其实,我心里早就知道。这一生跟你走不到白头的!” 是啊,我们存在了难以跨越的沟壑,可即使知道走不到结局,我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这么久。 “我不后悔。” 从相遇的那些画面,但每次出手化解风险,我忽然发觉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说出来,可是我知道,说的越多,他心里的负担越大。 而我,不愿意成为你今后的累赘。 “泠修崖!”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露出很随意的笑,只是抬头看他眼神的时候,声音却止不住的有了少于哽咽。 “我们……就到这吧。” 既然无法陪你度过余生,那我们就走到这里,望你,余生,一切安好。 我不知道离别的滋味是这样凄凉,我不知道说声再见要这么坚强。 回首,望着踏空的帝铘鄍,我道,“我跟你走。” 这一刻,其实我并不害怕死亡,只是不想体会分离的痛楚。 只是那手抓的很紧,却怎么样都不想分开。 直到一股浓郁的风揽住了我,将我托起,缓缓地的靠向了那道头戴帝冠的身影,直至我站在帝铘鄍的身旁。 霎那间已泪如雨下,只是我不敢在回望。 我害怕看到他那双心如刀绞的眼眸,我也能够体会他如今千万般的复杂。 帝铘鄍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以一种帝王俯视苍生的气势,我努力的想要挣扎,但是他的手压的很重,我只得放弃,不敢再去看泠修崖一眼。 帝铘鄍带着我,转身时蓦然一挥袖袍,前面空间立即扭曲化为一道黑洞,他脚步在踏入之前忽然停顿下,微微侧头,“三日后,本帝会抽宿女之魂!届时……本帝会删除她这一世的记忆,更不会痛苦,她会以另外一种方式获得新生。” 我的手蓦然间颤了下,心里的苦涩更为浓郁,我略微回头,看到了泠修崖低着头不敢看我,他的手握的很紧很紧,听闻整个人都在剧烈的颤抖。 我不知道帝铘鄍说出这话的用意。 他应该是故意说给泠修崖听的,大概,他很享受别人对他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吧。 最起码在说完这话的时候。 帝铘鄍侧目看了泠修崖一眼,嘴角露出了一抹蕴含深意的弧度,接着带着我,一把踏入了前面黑暗的虚空之内。 冥界。 第七山海冥府大殿,泠修崖低垂着头。一袭青衫猎猎作响,即使帝铘鄍已经消失,他也不曾动一丝一毫,只是那手和紧绷的身子让人能够感受到他在积压心里无法宣泄的气息。 当泠修崖再次抬首时,他的双眸里竟然有了血丝,一股隐晦的怒和悲散发,但他转为了嘲讽的笑。 “你们满意了么!?”他抬头猩红的眼眸望着第五山海界主,望着那站在山海之上的数位尊主。 “这里是第七山海,如果看够了,就请诸位离开此地,莫要打扰本尊清修……”泠修崖的声音阴冷,没有了丝毫顾虑,也没有以往的温文尔雅。 第五山海尊主对于泠修崖的态度略显不喜,微微皱眉之下正要开口,但是话还没有说出来,泠修崖猛然的抬头,一双猩红如嗜血充满压抑不住的寒。 “给本尊滚!!” 一声如冰窖让人阴寒的声音,断冰切雪的发出,让的整个第七山海都是略微震动。 第五山海尊主的话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不过一眼就看出此时泠修崖已经有些压制不住情绪的状态,任谁都知道,恐怕谁要在说话,他真的会动手。 山海界主之间虽然有摩擦,但彼此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必要动手。 泠修崖不给自己丝毫颜面,让第五山海尊主涨红着老脸,嘴角都是抽搐了几下,不过他把话咽了下去,一甩宽大的袖袍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其余尊主默默无言,皆是先后离去。 唯有第六山海界主,她是山海界主一位新任的山海界主,是在第一次帝铘鄍前来,独自一人在第六山海弹奏古筝的绝美女子。 她叫青鸾。 她更是山海界唯一的女尊。 第二百八十七章魂祭(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此刻的青鸾目光透露出痛惜和复杂,望着与她认识已久的泠修崖,想要上前说话,但最终抿了抿嘴,没能说出一句。 她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但是在第七山海上,还有另外一个尊主没有离开,而是一直注视着泠修崖,也未曾开口说过话。 九殿在泠修崖愤怒过后没有出口过,只是默默的看着。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泠修崖收回目光,对于九殿这个挚友,他的话柔声了许多,只是他如今正是心如刀割的时候,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九殿眼里透出一起担忧之色,但依旧还是点了点头。 泠修崖转身缓缓地步入冥府大殿,他的身影有了落寞和孤寂,在他进入山海府邸,大殿的巨门却是自动轰然关闭! …… 从虚无之境走出来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阳世的地界,因为这里虽然是一片无垠的荒漠,但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让人发慌的死寂和暴戾。 天空阴暗,但是漂浮着的是一朵朵暗红的血云。 这里,应该是魔宫。 如冥界一样其实出于另外一种空间,因为这里的沙海里遍地都是死去的黑色枯萎花朵,这些黑色的花尽数枯萎死去。 而且数量,竟然无边无际。 魔兰。 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些枯萎花朵,赫然都是黑色的魔兰花。 可以想象这些魔兰花没有枯萎盛开的时候,是多么壮观,这荒芜的黑色花海覆盖整个荒漠。 “你可知什么是绝望?” 帝铘鄍头戴帝冠,黑色的龙锦帝袍站在这片黑色的枯萎花海中,负手而立,目光望着死去的魔兰,轻声道。 原来,他也会有悲伤。 每一次他的出现都透露出张扬狂妄与霸气,可唯独身处这片黑色花海时,他的声音竟然也透露出了几分悲凉。 只是,我不想与他说话。 我只是看着眼前枯萎密密麻麻的黑色魔兰,没有叶子,那黑色的花如痛被渲染的亡魂。 帝铘鄍丝毫不在意,他只是望着,继续自言自语道,“没有体会过他人痛楚的人,永远不会理解绝望。” “这就是你给别人痛楚的理由么?”我皱着眉头,“因为你的强大,想让别人感受无力的绝望。你很享受别人悲伤,愤怒,但又无可奈何的眼神吧。” 事情总是突然的,因为理由都是在过后强加上去的罢了。 帝铘鄍没有回首,“只有经历过最悲惨的绝望,才能更快的成长。” “呵……” 我嘲讽的一笑,“难不成那些因为你而绝望的人,还得跟你说一声感谢!?你不难过,是因为那些你给他们绝望的人替你难过了,真残忍,不是么?” 这话仿佛是刺到了帝铘鄍,让他的目光一怔,从远处收回,轻微挑眉,“你可知晓本帝的这一切需要何等的代价,经历了何种磨难?一个没有经历过别人痛楚的人,没有资格评判别人。” “你杀害了那么多人,只是为了一个早已轮回转世的亡魂。”我并没有畏惧他,实际上从我跟他来这里,就已经没有打算活着了。 “若是杀人就可以让她复活。这大千世界的人,本帝早就去杀了!”一股霸道透露出悲凉的话,苍劲有力的从他的口里传出,让我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帝铘鄍再说这话的时候,我竟然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愤怒。 有些事,可能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每个人站的角度不一样吧。 “你与本帝订个赌约如何?” 帝铘鄍挑眉,果然是阴晴不定,上一秒的愤怒转眼消失,反而是挑眉,略带玩味的望着我。 “什么!?” 我弄不清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帝铘鄍高大的身子微微俯下,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们赌,三日后……他会不会来救你!” “你卑鄙。” 我扬手,却被他宽大厚实冰冷如铁钳一般握的很紧,我只得愤怒的看着他。 当下我忽然就醒悟了。 先前在离开冥界时候,他对山海界说出三日后会将我抽魂断念,他是故意说给泠修崖听的。 “本帝事后也并不会去往山海,你倒是应该感谢本帝临走时说的那句话。若是他心里无你,你也刚好可以心死了。” 帝铘鄍的自信和强大已经让他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了顾虑,他可以故意为了一个心里的猜测,为了一个赌约去激一位山海界主。 因为他自信,就算泠修崖来,这场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只不过是想看一场表演。 或者说,只不过是想看一眼千年后的宿女,在他眼里和一位山海界主的感情,能有多深罢了。 “我不会跟你赌的。”我故作轻松,厌恶的看了他一眼。 “你在害怕?” 帝铘鄍微眯眼眸,那深不可测的眼眸里蕴含着一缕能够洞穿人心的深沉。 我深吸一口气,“那如果来了又怎么样?” “他若是来了,本帝会留他性命,如何!?” 帝铘鄍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一副了如指掌的神情。 我皱着眉头盯着他,“当真?” “本帝不屑于说谎。”帝铘鄍豪气道。 我并不在乎这个赌约的输赢,甚至现在的我希望泠修崖不要来,他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 就算来了又能如何。 帝铘鄍的强势已经让我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他就想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让人望而生畏。 泠修崖来,不过是让他再一次绝望和痛苦。 “不过在这之前,你需要睡一觉,不会有任何痛苦的。”帝铘鄍垂首,轻轻地呢喃道。 我面色一变就要退后,但帝铘鄍的双眸里映射出了一道火焰蓝芒,仿佛能够勾魂摄魄一般,我的身子瞬间感觉到了一股无力,就如同失去骨头。 接着有些站立不住摇晃,眼前的景物也出现了模糊重影,随后眼前一黑,再也没有了任何知觉。 枯萎的黑色花海。 帝铘鄍站在黑色如墨水一般世界的中央,在他身旁的沙海黑色遍地枯萎魔兰花堆,静静地躺着一个女子。 “鸢儿。” 帝铘鄍垂首,看着躺在地上女子时,眼前似出现了恍惚,眼眸里竟然有了惆怅,仿佛是打开了尘封太久的回忆。 “你逝去之时魔兰枯萎,待你归来时……魔兰会再次盛开。届时……吾定会陪你看遍世间繁华。” “一千年了,原来,已经过了一千年。” 第二百八十八章魂祭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山海界。 第七山海冥府大殿,黑色透露出威严的府邸散发出磅礴和大气,只是整个山海却散出一种寂静和悲凉。 尘封的大殿里,府邸正殿中央,一袭青衫的泠修崖背对着殿门,他的前面殿的主堂中央挂着一副足有一人多高的墨画。 画里刻着一位苍劲慈眉善目的老者,双鬓发白,负手而立站在悬崖上,仰望着苍穹,虽然穿着古朴简陋,但画里老者却透露出一种岁月洗涤后的沧桑。 泠修崖目光有了恍惚,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整天,也看了一整天,神色里的复杂越来越浓郁,但最后成了满脸的苦涩和惆怅。 他的脑海里,仿佛间那沉睡太久的回忆被渐渐地放大。 他只是北海一缕飘荡无尽岁月的气,因为在北海长年妖气弥漫,在岁月下他开了诞生出了一丝灵智,后来因北海化妖失败即将魂飞魄散。 一声长叹,走出了一个老者,那老者一眼便看出了端倪,这本是天地法则秩序,老者本欲不多加干扰,正要离开时却停顿了。 “原本不该干涉天地法则,不过既然遇到,也是天意。罢了罢了,我便助你北海化妖。”老者挥手施法,让他快要散尽的最后一缕残魂重新得以凝聚。 并以北海的雾气幻化出了真身,只是初开灵智的他是一个少年模样。 老者轻轻的摸着少年的头,露出慈祥的微笑,他说了一句话:“你可愿随我?” 山海界内,少年长大成人,天资聪颖的他,成了老者一生唯一的徒弟。 这一切,只为了当年的那句话。 为了追随老者的脚步,他修炼极其刻苦。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枯燥的磨练,感悟天道,成就化神之境。 “你是我幽煌第一个破格的徒弟,也是最后一个。你天资聪颖,性格温雅!”当初的少年,也逐渐长大为青年,脸上那稚嫩也有了俊朗和英气。 老者对这个一生唯一的徒儿很是满意,而且也很自豪,每次慈祥的容颜总是笑的合不拢嘴。 “既如此,师尊就给你取一个名字,你以后就叫泠修崖。”老者含笑点头,“清冷随和,站在悬崖之上孤芳自赏,这很符合你的个性。” 岁月如歌,总有曲散人终的一刻,转眼,曾经北海化妖的少年已是一位绝美的男子,浑身散发出卓尔不群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稚嫩消退成了英俊无匹,眼眸里的青涩变成了锐利深邃。 老者走出山海,欲破苍茫。临走时,老者依旧慈祥的微笑对他说,“你已不是鹰翅下的幼鸟,已经不需要为师的守护。” “你可否答应为师三件事!?” “第一件事,化妖念,成为真正的冥界一份子。若要化去妖念,必将斩三尸而后立,只是斩三尸后,你这一生的修为再也难以精进半点。此事……为师不会硬要强求你。” “这第二件事,成为山海界主,护我冥界山海十万年。成了山海界主,便没了自由,此事……为师同样不会逼你。” “最后一件事,则是关于我幽煌,前面两件事,若你不愿,大可不必做,若是山海不喜你,离开山海界有又何妨,但你要记住,你是我幽煌一生唯一的徒儿。我幽煌一生磊落,无论你在何地,莫要忘了根,莫要堕入邪门涂炭生灵。” “若做一些违背天命忤逆之事,为师定会诛其心,灭其魂。” 泠修崖的脑海回荡老者踏空而去的声音,在老者说完后,他微笑负手。踏着虚空平步走出山海。 这墨画,正是那老者临走是,站在第七山海之巅踏空而去的场景。 “师尊……” 泠修崖望着墨画那再也不曾有过任何变化的老者,神色露出一抹苦涩和恍惚,“我本是苍茫里飘荡的一缕气,只因坠入北海经过漫长岁月而有了灵,我本欲走出在北海化妖,因道不够诞生不了魂而灭其型,本该消散在苍茫,但得以师尊所救。” “我本是妖,却被师尊带入山海,借山海之力为修,只是山海不喜外族,师尊一意孤行的护佑我数千年。” “师尊,你说的话。我始终铭记在心,你让我破了妖念,斩下三尸。你已知道此次离开,或许再也不能护我,最好的办法是让我斩却自身,成为冥界之人。” “师尊,你可知道,我已斩了三尸。从斩下的那天起,我的修为再无任何办法精进半点,我斩的三尸。却个个诞生出了灵智,他们实力比我强。” “但我,不后悔。” “师尊,你可知道,你曾说守护山海十万年。我已守了五万年有余,我不喜争夺,向往自由。可我……同样不悔。” “而如今,我却只能眼看挚爱之人离去。师尊……你告诉徒儿,我该怎么做。” “两日,这最后两日……我……又如何抉择。”泠修崖神色浮现出挣扎,眼里从恍惚转为了迷茫和复杂。 第六山海的青鸾,坐在山海上的凉亭弹奏古筝,声音却略微透露出一丝杂乱,她的心思,其实并没有完全放在古筝之上。 她的眼里,此时充满了乱意。 …… 我的浑身传出酸痛和冰凉,让我从混沌和茫然中醒了过来,眼前是模糊朦胧的景象,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 我昏厥时无边无际的黑色花海已经荡然无存,我动了动身体,带动了一连串哗啦啦铁链的响声,在我的两旁矗立着两根巨大的石柱,上面刻画着无数恶魔的图腾。 我被禁锢在中间,冰冷的黑色铁链吊着我的双手。 因为垂吊太久而浑身传出一股酸痛,徒劳无力的挣扎了几下,我放弃了挣脱的念头。 而我眼前的一切弥漫在一层漂浮的黑雾之中,阴森古朴年代感十足的巨大鬼堡,恐怖的气氛笼罩整个庞大的古城堡。 我的身体处于古堡庞大的广场,天空漂浮着暗红色的云朵,在黑色广场中央,摆放着一件巨大的青铜鼎。鼎里有三根漆黑如墨足有一人多高的黑香。 在广场边缘的围绕着三具魔神石像,伸张着鬼蝠的翅膀,头顶长出两根尖锐的鬼角,面容如干尸骷髅,一股浓郁的死气在四周弥漫。 我正面向的是一座开启的殿门,里面没有光亮,很是模糊,在大殿中央同样有一座矗立的魔像,但是比广场三尊要威严磅礴的多。 而在魔像下,则是帝王之座。 “你醒了!” 浑厚天成一般透出威严的声音从庞大巨殿内传出。 我看到了在那正中的宫殿内,坐在帝王座上的身影。那是一个穿着帝袍,带着帝冠的身影,只不过其身在阴暗中,看的不是很清晰。 第二百八十九章身影(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帝铘鄍!” 我望着那黑殿杵在阴影下的身影,在那尊散发出魔焰的巨大魔像映衬下,帝座上的人影气势更为磅礴。 “已是第二日了。” 那穿着帝袍的男子,闻言一笑,蓦然的站起了身。整个人从阴暗里走出,他的身影渐渐地从虚无凝视。 直到走到了我的身旁,他那双漆黑深不可测的瞳孔望着我,“还有一天的时间。” 帝铘鄍仿佛是自言自语,轻声呢喃道,“你认为他……会来么?” 我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干脆就不会理会。 帝铘鄍毫不在意,他宽大的黑色袖袍一甩,顿时前面空间荡漾开来,黑色的气息包裹散开成为了一面镜子。 那镜子里是一处地下宫殿,呈现黑色的祭坛上的青铜巨棺已经开启,我看到了其内躺着的一位戴着面具的女子。 “她已经躺了一千多年了。”帝铘鄍垂首低声呢喃,声音竟然有些悲凉。 “很快,她就回来了。”帝铘鄍吸了一口气,大概是因为那女子让她回首了一些让她痛惜的往事,他挥手将画面抹去。 “你很恨我?对,你应该很恨,世上的人都恨我,本帝是一个滥杀之人。我杀之人,已无数。本帝这一生,弑杀过无数亡魂。” “若这一切能够让她复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即使要本帝去杀光世界之人,本帝……也认。” “有些事,明知道是错。可却……只能继续错!” “荒古山的朝月,十年才能一圆,逆尘海的海潮,百年才能一涨…苍茫道的迷雾,千年才能一退。” “我已等了一个人太久……” 帝铘鄍的话虽然蕴含了凌厉,可透露出来的却是无尽的惆怅,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他即将抽我的魂,可是我对他竟然没有以往那么强烈的恨。 “最后一日,本帝可以等。若他不来……抽魂断念后,本帝会将你的尸首,亲自送往第七山海……” “你的眼神,跟她……很像。可你…不是她。” 我望着他缓缓地走去漆黑的大殿,重新回到黑暗当中,心里却升起来很多苦涩的念头。 经历很多事情后,我其实已经不惧怕死亡。 我只是害怕忘记。 重新另外一个人身上复苏,就会丢了自己的灵魂。 …… 如我这样迷茫的并不止是一个人,还有山海界的泠修崖,同样如此。 他已经在冥府主殿站了两天,这两天来他无时无刻内心不在挣扎思考,他的神色从苦涩茫然,到了最后已然露出痛苦。 直到第三天的降临。 他望着墨画,仿佛是有了答案,这一个答案。他已经思索间千万遍。 “有些事,不去做,就不会知道结果。 有些事,做之前,就已经看到结果。但……这不是退缩的理由。” “师尊,我已背负了太多。这一次……就让我为自己而活。若是不去……我会后悔。” 泠修崖轻声呢喃,闭上眼眸去思索这一切即将带来的后果,可片刻后蓦然间睁眼。 眼里的迷茫颓废已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如涅槃重生后的坚定。 冥府山海。 第七山海的府邸大殿,从三天前泠修崖进入后,迄今为止都没有打开,泠修崖进了冥殿后也再没任何动静。 整个第七山海都弥漫了一股驱散不去的惆怅和萧条,还有那任谁都能够感受到的死寂,宛如一座冥冢。 第九山海北冥夜也没有任何动静,有些时候只是遥遥相望,但都没有前来打扰。 其实关注第七山海的远不止北冥夜一人,在其余山海皆是有视线观望,可是第七山海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人想到泠修崖会如此安静,可就在以为这件事终将结束时,第七山海,那弥漫着平静和漂浮在第七山海的海雾,却是齐齐的颤抖。 那漂浮的海雾如墨水沸腾竟然有了翻滚,死寂的第七山海突然从庞大的冥殿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庞大的冥殿漆黑的两扇殿门,如滚雷一般轰隆隆的开启,一股浓郁的山海界主的气势蓦然从冥门里冲出。 让原本就已经动荡不安的山海之雾翻滚更为剧烈,就连山海下的冥海也忽然起了巨浪。 一袭青衫的泠修崖,面目冷峻的从巨殿门内的黑暗走出,身影渐渐地从昏暗变得清晰。 这一霎那,山海无数强者瞩目而视。 所有能够感悟天地之力的强者,此刻都是感受到了来自第七山海,从那冥府内散发出磅礴而充满决然的浩瀚气势。 这股突然崛起的气势直接将弥漫在第七山海的死寂冲散,取而代之的则是盎然。 此刻。 第九山海上,北冥夜遥望着第七山海,实际上这几天以来他没到这个时候都会注视一眼第七山海的方向,但是北冥夜知晓。 这是泠修崖的路,任何人都干涉不了。 况且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泠修崖性格的人,他极为重情,不止是儿女情长,还有师徒之情。 从泠修崖斩三尸后立,为了师尊一句话,化了妖念,斩断了自身,一生修为再无法精进。 从他镇守第七山海十万年就足以看出,泠修崖是何等的重视他师尊之情。 “他如果选择去救她,此次前去,或许……再无归期。不仅负了山海,也负了他的师尊。” “此事对他……很难。” 北冥夜默叹摇头,有些事他比其他山海界主更懂泠修崖的性格和处境,正因为懂,才能够体会他所承受的痛。 不过就在北冥夜欲要转身的瞬间,他突然感受到了原本弥漫浓郁死寂气息的第七山海,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强大的气息。 “看来……他已经有了选择。” 北冥夜从这一刻,就已然知道了泠修崖做了什么选择,只是他的这个选择,北冥夜知道泠修崖需要多大的决心。 第六山海与第七山海相隔的距离很近,所以在第七山海的气息遽然变化的同时,其实第六山海上的青鸾已率先察觉。 其实这三天来,青鸾也在等泠修崖的答案,她虽然在弹古筝,但是心思却完全没有在上面,她始终在等。 泠修崖最终会做出什么选择。而现在,她已知道了这个答案。 三天来她不曾停顿的手,在看到第七山海那巨大冥殿开启时的瞬间,纤细的手指却突然停在了弦上,她的清澈眼眸,仿佛能遥望那从冥殿深处缓缓走出的那一袭青衫的身影。 那一瞬间,她的心有了颤抖,嘴里轻声低言,“你不惜负了你的师尊,放弃如今的一切。只为了一个她……” 第二百九十章身影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可知你根本就救不了她,你或许也会彻底陨落。丢了一切……却为一个根本不可能救回来的人,我是该笑你傻,还是该说你痴……” “她……就那么重要么!?” 琴弦上的玉手止不住的轻颤着,她闭上美眸时,宛如刀割一般疼,只是……无人知道。 有一些秘密。 即使最亲近的人也不能知晓,因为它……只能埋葬在深处,有时候,自己聆听就足以。 而此时,同样是在泠修崖走出冥府山海的瞬间。在冥界另外的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一道闭目穿着紫衣的身影站在冥海彼岸的黑石塔上。 在泠修崖从冥府大殿里走出的瞬间,那闭着双眸的紫衣身影却是蓦然间睁开眼,随即抬头望着无尽冥海,似眼眸能够看到彼岸尽头的山海。 冥海吹来的腥风,让一袭紫衣长衫猎猎作响,黑色的披散的长发随之摇晃,这道紫衣身影修长,负手而立。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气息散发出来,犹如一个凡人。但如果真正有如山海界主一样的存在细细感受,就能够隐约察觉到从这紫衣身上隐晦暗藏的恐怖波动。 若是见过第七山海界主泠修崖之人,看到这道紫衣身影的时候,恐怕会大惊失色。 因为这站在彼岸的紫衣身影容貌,竟然和第七山海界主泠修崖……一模一样。 “数万年了,却还是如此之弱。如今的修为,去了也不过是送死罢了,不过有些人,的确只得去追逐,即使豁出性命,也要走过去……”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们都已苏醒……你若是召唤,我会帮你。” 紫衣泠修崖微微一笑,他的气质与泠修崖很相似,但如果仔细观察又有不同,而且性格跟黑袍泠修崖的桀骜则是完全相反。 因为冥界的地域无垠,很多地界即使冥界之人也未曾涉足,而此时在冥界荒冢的不毛之地。 一处漆黑一片的洞府深处,同样是在泠修崖走出山海冥府大殿的瞬间,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府深处内,忽然出现了一双血芒。 那赫然是一双红目双眼。 红色的瞳孔如血眼一般充斥着万古冰寒去杀戮之气,随着睁眼的霎那因为煞气的过于浓郁竟然形成了一片红雾。 一瞬间,整个漆黑的洞府便是被一股无形的杀戮之气弥漫。 不过那双隐藏在洞府深处的红色双眸睁开不久,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沉吟少于后,便又缓缓地闭上,消失在了漆黑的洞府深处。 那出现的红雾也渐渐地消散融化,随之……整个洞府重新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谁也无法看清楚,这洞府深处到底是何人。 泠修崖不知晓,随着他从冥府大殿里走出,第七山海发生的聚变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他也不需要知道。 在随着他走出的时候,泠修崖抬头看向山海的天空,似乎能够穿透冥界的天,看望另外的世界。 “烟儿。我们很快就能再见了。”泠修崖的嘴里露出一抹醉人的浅笑,脑海里出现出了那张精灵古怪的俏脸,低声呢喃,“这次,没人能把我们分开。我……发誓。” 泠修崖说完,深邃漆黑的目光里坚定无比,他脚步从第七山海迈出,下无数人瞩目下,身影化为一道青色的光芒,就要直奔天际而去。 可是…… 就在他刚踏出第七山海的瞬间,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却是阻拦在泠修崖不远处,让的泠修崖蓦然停顿站在了虚空。 他的前面,第五山海尊主面无表情的望着泠修崖。 “七殿,你可是要出山海?”第五尊主皱眉不喜的看着泠修崖。 泠修崖眼眸闪烁出一丝寒光,“让开。” “你可是要去救那女子?”第五尊主阴沉着脸,缓缓摇头,“你可莫要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你应该知道。” 泠修崖讥讽一笑。 他当然知道,此次前去九死一生,若不会归来则陨落,若是归来会惹来帝铘鄍的杀戮。 而他们……很显然在乎的是后者。 第五山海尊主声音朗朗上口,如同雷霆传遍山海,每一个字都如重锤打在泠修崖身上,“我已与数位尊主达成共识,三日内……你不得踏出山海一步,本尊是山海界主,更是冥界的一份子,不会眼睁睁看着整个山海界毁在一个外人手里。” “外人?” 这两个字眼,却是让泠修崖的浑身都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不过随即,他又笑了。 他斩了三尸,断了妖念,他守了山海数万年,这数万年之间他击退了多少外敌,他承受着多大的痛楚。 他们……看不到。 “就算是抛弃了自己,付出所有,在你们眼里……却也依然是一个外人。”不知为何,泠修崖仿佛一瞬间就释然想通了。 他忽然发觉,不管自己如何做,做到何等境地,他……依然是一个外人。 “本尊说可有错?”第五山海尊主阴沉道,“山海界主谁不知晓,你本是一缕妖气。化妖之时因道基不稳,即将魂飞魄散之时恰逢幽煌老祖,是他以自身通天的修为让你化妖成人。” “是他将你带入山海界。因为你是他唯一的徒儿,他的偏袒,他的威严,让冥界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莫不是以为,若不是因为幽煌老祖,凭借你的实力,真的能够当上第七山海界主不成?” “幽煌老祖让你斩三尸,其实是让你斩了妖。可他却不知……妖……永远是妖。即使斩了妖念,也依然是妖。” 第五山海尊主的话,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如何,话里蕴含了修为,让他说的话虽然不高昂,但是却因为修为传遍了山海界每一个角落。 让的一些其实并不知道第七山海来历的人,也听的明明白白。 这话传遍山海的同时立即就引来了无数哗然惊呼之声,不过这话却让冥海那站在乌篷船阴君之一手腕有乌鸦图腾的俊美男子眉头微蹙。 他抬头看着第七山海,听到第五山海尊主的话蕴含一股能量波动传出,原本始终带着笑容的面色却是阴沉了下来,“第五尊主,有些……过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身影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仅是这站在乌篷船上的男子,第六山海上抚琴而坐的青鸾,本就关注着泠修崖一举一动,此时直到听出第五山海尊主说的话,先是有些吃惊。 她是新任的第六山海尊主,其实对于泠修崖只知道他是冥帝幽煌一生唯一的徒儿,但是对于泠修崖的具体的来历,青鸾不知。 或者说在她的眼里,泠修崖跟他们所有人原本都是冥界之人。 但此时听闻第五山海尊主的话后,先是有些吃惊,但随后娇媚倾城的容颜也一下阴冷了下来。 能够坐上山海界主的位置,哪一个不是心智如妖之辈,此时一听之下瞬间就已经知道第五山海尊主是什么用意了。 而相对于他们俩,第九山海上原本正在思索的北冥夜,在亲眼看到泠修崖被第五山海尊主阻拦时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在听到第五山海尊主的话时,面容冰冷间,眼眸微眯的望着第五山海,其内深处更是涌现出了一抹隐晦的杀机。 不过他很快就隐藏起来,并且北冥夜向来睿智,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 这不仅因为自己是山海界主,更是为了泠修崖考虑。 幽煌一生唯一的徒儿。而且他极为护短,五万年前幽煌也是冥界最后一位冥帝,此后冥界在于踏入无上帝境之人。 因为碍于幽煌尊贵的身份和在冥界的威严,当初带泠修崖来山海时所有者都默认了,但默认……并不代表同意。 若是换做幽煌仍在冥界,就算给第五山海尊主无数胆子他断然也不敢这样不顾情面,但如今……幽煌已踏空而去。 斩三尸承受的痛楚,镇守山海数万年付出的代价,可以说……泠修崖为冥界的付出,不比任何山海界主要少。 他以为自己已经融入山海,可是到头来不管付出多少,他还是外人。 “你说的没错。妖就是妖,就算斩了妖念,还是妖。”泠修崖那沧桑而透出一股浓郁的威压声音,同样传遍山海,一股不羁的气势磅礴的震动这片世界。 “既然世人皆称我为妖,则索性,从此我……就是妖。” 泠修崖的气势蓦然崛起,让所有人感受到他那股不断攀升而起的气焰,他在第七山海之上,左手抬起略微翻转,一块黑色的令牌出现在了泠修崖修长的手上。 “山海尊主令。” 乌篷船上那俊美男子瞳孔猛地一缩,声音竟然有些失声。 不仅是他,此时整个冥界很多强者皆是把目光看向第七山海,当泠修崖将山海尊主令拿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纷纷都起了变化。 山海尊主令。 是山海界主身份的象征,也是代表着一种荣耀,山海尊主令一出,可以号令一方山海。 “他要做什么!?” 这一幕同样也被第六山海尊主青鸾看在眼里,随着泠修崖把山海尊主令拿出的瞬间,整个山海界的气氛霎那之间竟然有了凝重。 北冥夜仿佛一瞬间知道接下来泠修崖要做出什么决定,那一霎那的时候,看向第五尊主时,眼里露出了极致的寒冷。 “今日,本尊将赦令第七山海的至尊令交出。”泠修崖的手一挥,手里的黑色散发出山海之力的至尊令,化为一道黑芒,直奔第七山海而去。 唯有在山海至尊令飞出的时候,泠修崖那宛如雷霆之声笼罩山海,清晰的传遍整个冥界,“从今往后……我泠修崖与山海界……再无任何瓜葛。” 至尊令离开尊主之手,也就代表此时的泠修崖已经没有了赦令第七山海的权利。 尽管他依旧是第七山海尊主,但已经是名存实亡,他已没有了号令第七山海的资格。 从这一刻开始,第七山海尊主只有其名,泠修崖也只是暂时打理第七山海的第七山海尊主,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迎接新的第七山海尊主诞生。 这一刻,泠修崖没了第七山海,彻彻底底只有他一人。 从山海尊主令脱手的时候,泠修崖就已经知道,他辜负了师尊所托,但是他没有去看尊主令,他对第七山海有留恋,不是因为山海界主的位置。 而是,那里是他曾经的家,那里……有他的回忆。 泠修崖的目光,锐利而锋芒的看着第五尊主,眼眸里迸裂出一抹隐忍的杀机。 “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了么。”泠修崖冰冷的开口说道,“如果没有,那么你可以……滚了。” 这一毫不掩饰羞辱的话,让的第五山海尊主袖袍下的手微微的哆嗦了下,一股怒气从他身上扩散,但是第五山海尊主深吸一口气,强制的把这股升起来的怒气压制了下去。 “告辞。” 泠修崖微微一笑,只是笑的很冷,他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身影直奔前方而去,可就在跟第五山海尊主失之交臂而过,第五山海尊主却突然冷声开口,“慢着!” 第五山海尊主将眼里掠过的阴寒压下,转而露出一抹冷笑,道:“竟然你已经不是冥界之人,还望请把我冥界圣物阴幽圣戒留下。” 听闻后泠修崖并没有回头,而是深吸一口气,沉吟片刻说道,“三日后,圣戒自会回到第七山海。” 第七山海尊主沉默片刻,“既如此,便是最好不过。但本尊倒是突然想到了在你身上还有一物,幽煌老祖的雕像。你竟然已不是我冥界之人,那便请你留下,它……不属于你。” 泠修崖回头微眯着漆黑的眸子,“那是师尊临走时赠予我之物。” “那上面有我冥界的气息,是我冥界之物。你……不能带走。”第五山海尊主毫不相让。 “是吗?”泠修崖清楚,有些时候一味的退让,惹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紧逼。 他既然提出了第一个要求,那么便有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 泠修崖冰冷的开口时,没有施展其他手段,只是抬起了右手,伸出了食指,其食指上缠绕的发丝蓦然间有了燃烧,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赫然从泠修崖的这根手指内轰然爆发出来。 这股力量之强,在爆发出的一刹那,于泠修崖的四周顿时起了轰鸣之声,并且一瞬间搅动了所有蕴含山海的力量。 第二百九十二章身影4(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就连冥界的天,也在这一瞬间有了暗淡,大片大片的劫云竟然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在第五山海尊主的头顶凝聚成型。 空间瞬间层层无形崩溃,似难以承受此刻从泠修崖手上爆发出的这种强大的无法形容的力量,更是向着四周成环形横扫而去。 这一霎那,冥界所有尊主在感受到那股搅动山海的力量瞬间,立刻神色大变。第五山海尊主更是在看到泠修崖手指上缭绕的发丝霎那,身子接连后退。 泠修崖在中心,头发飘舞,神色阴冷,目光如电,其衣衫卷动,有狂风在其四周呼啸,他冷冷的望着那此刻神色已然大变的第五尊主。 “师尊还赠予我一式道古无仙的古法,你……要么?”泠修崖话语冰冷,缓缓开口。 那第五山海神色急速变化,在那冲击下更是身子下意识的连续后退了,双目瞳孔收缩,盯着泠修崖的右手食指,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这是……冥帝的气息……” 这股力量只是乍现,就顿时消失无影,如从未出现过一般,泠修崖右手食指上那发丝也停止了燃烧。 与此同时,这四周的冲击也瞬息消失,在没有了后力,泠修崖飘散的头发落下,衣衫也不再舞动,可他站在那里,却是如一座山,此刻神色冷漠,盯着那第五山海尊主,其手指上发丝,尽管如方才一样没有散发出丝毫气息,但见识了其爆发时的气势,那第五尊主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死死的盯着泠修崖的右手食指,方才在他的感知里,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那是……幽煌的气息。多久没有感受到这么强大的气息了。” “一代枭雄。幽煌老祖,那可是存在传说中的人物。” “幽煌……是那位第五纪元末期崛起于山海,踏入无上帝境的最后一代冥帝么……” “第七山海界主是其一生所收的唯一之徒……老祖竟然用一丝炼化的劫云,其内融合了他一击之力,赠予了第七山海界主。” 这一刻山海界的震动,让的冥界所有阴君和山海界主,纷纷动容,在泠修崖拿出那一丝蕴含着幽煌一击之力的劫云瞬间,让的整个冥界都能够感受到一股弥漫的滔天毁灭力量。 冥帝。 这个称呼在如今的冥界已经只是传说,因为如今的冥界,在无任何人踏足到那个层次,冥界其实如今已经是在走下坡路。 冥界的古籍中,记录着冥界曾经拥崛起的时代,崛起于青铜时代,崛起后的第三个纪元时候是冥界的巅峰,那时候古籍记录的冥界璀璨夺目。 古籍中记录最巅峰时期的冥界,当时存在了九位冥帝,而尊主境的强者更是数不胜数。 但万物不变的定律,盛极必衰。 曾经的辉煌已经成为历史,巅峰过后便是没落,到后来不知道何种原因,那里是冥界古籍的空白页,没有任何记录。 冥帝竟然在那空白页的数千年时间里,先后的消失,冥界曾经陷入过末路,一直到幽煌的诞生。 幽煌曾经带领冥界走出那一时期的困境,也是古籍记录中冥界最后一位冥帝。 但五万年前,随着幽煌踏空而去,从此以后便在无任何下落,而冥界,也再无任何人踏入那个层次。 但是谁也不知道。 当初幽煌踏空而去的时候,曾经赠予了泠修崖一道杀手锏,这杀手锏就是这一丝用天劫之雷炼化的劫云,其内蕴含了幽煌的一式最强神通。 一式可以让山海界任何一位尊主魂飞魄散的力量。 后来泠修崖其实知道,幽煌踏空走向苍茫而去绝不是临时决定,而是很早就有了打算。 但是他极为宠爱一生唯一的徒儿。 为了让他能在山海,让他斩三尸后彻底的融入冥界,守护山海。但以幽煌的心智,自然也想到在他走后泠修崖会面临被排挤的处境。 斩三尸后立,他一生实力难以精进,若是面临其余山海尊主的威胁和压迫,泠修崖必然会面临难堪的局面。 而幽煌便是给了泠修崖一道站得住脚的礼物。 “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显露出来……若真的逼迫你不得不施展这力量的时候,为师允许你动用这股力量。” “冥帝之下……皆可杀!” 当初幽煌踏空前说的话,此时还如同昨日一般回荡在泠修崖脑海,在如今泠修崖想来,师尊的离去其实充满了端倪。 甚至当初冥界巅峰时期那些冥帝突然消失,更是充满了古怪,这里面或许存在了一些隐秘,不过如今对泠修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你……还要么?” 泠修崖转头,冷冷的看向第五尊主,其声音没有任何情感。 嘶…… 第五山海尊主在泠修崖目光的注视下,立即倒抽一口凉气,他的额头泌出了汗水,在刚才那一瞬间,他有种心惊肉跳之感。 在那股气息之下,他竟连反抗的心思都无法升起,如被完全的压制,脑中一片空白,他毫不怀疑,若是这泠修崖想要杀了自己,在那一指之下,他必死无疑。 第五尊主深邃的眸子里死死的盯着泠修崖,但是先前的狂傲之气已经没了半点,相反眼里涌现出隐晦的恐惧,在泠修崖那冰冷的目光下,却是下意识的避开。 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因为此时这个时候的泠修崖连山海尊主令都已经交出来,要是逼迫的紧,他真的用那一丝天劫来对付自己,第五尊主不敢去思考那样的后果。 尽管他知道这很有可能是泠修崖的底牌,是对付帝铘鄍的杀手锏,但他……不敢去赌,也没有必要。 望着第五山海尊主闪躲的目光,泠修崖却是毫不掩饰的露出了一抹讥讽之色,然后转身化为一道青光消失在了冥界的天际。 …… 魔宫。 大概是注定了这个日子无比阴暗,天幕都透露出血腥和暗藏风暴,让的魔界的这片天地于我前两天所看到的都有所不同。 万里高空上漂浮凝聚着大块大块的红云,投射出来的红色阴影就如同淡红色的鲜血。 整个世界都是暗红的。 已经是最后一天了,而且时间在飞速的流逝,帝铘鄍进入魔都巨殿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而我则一直被禁锢在着祭刑的黑色广场。 第二百九十三章身影5(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滴水未进的我,毕竟是凡人之躯。 我的嘴唇已经干裂出血,喉咙如塞了棉花一般的每动一下就传出撕裂的疼痛,束缚的巨大黑色铁链像是枷锁,垂吊的手腕处已经蹭破了皮。 一股深深的无力和虚弱从全身传出。 我已经有两天没有看到帝铘鄍了,而今天,是他订下的最后一天期限,暗红的天空反映出的猩红,让空气里出现了凝重。 而在这一天快要临近末尾的时候,在四周广场上三尊魔神石尊的头顶,竟然有了扭曲,接着三位穿黑衣风袍的三尸皇奴降临在了石像头顶。 而已经沉寂很久的魔宫正殿在此时突然爆发出了一股巨大的气息,一身龙锦帝袍的帝铘鄍从阴暗的宫殿缓缓走出。 随着他的出现,仿佛是这片天地都散发出了磅礴之气,他缓慢朝着我走过来,衣诀微飘。 一直到我身前的时候,他认真的打量着我如今的惨状。 “你还认为他会来么?” 帝铘鄍站在我旁边,但是说话的时候目光并没有看我,而是眺望远处天边。 我莫名的觉得心口被他的话扎了一下。 两天前我希望泠修崖不要来,而如今我的心理却隐隐又有些在乎他会不会来,或许被宠爱的人总是会出现这种矛盾。 当碰到这境遇的时候,你不想他来,是因为不愿意让他受到一点伤害,可是内心另外一个声音却又希望他来,因为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人总是会隐隐期盼最爱的人来救赎自己。 我没有回答帝铘鄍这个问题,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是他毫不在意,只是嘴里轻笑的声,“看来你在他心里并没有本帝想的那么重,性命和你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他……会来的。”我被他这种冷嘲热讽的口气一激,有些恼怒的打断道。 但是心……更痛了几分。 “是么?”帝铘鄍依旧淡然笑之,“还有两个时辰,便结束了。这两个时辰,不如你陪本帝看一场朝月如何?” “荒古山的朝月,十年才能一圆,逆尘海的海潮,百年才能一涨,苍茫道的迷雾,千年才能一退。天葬树的道果,万年才能一结,天荒古境的铃兰,十万年才能一放。” “你看,那朝月已经出海了。” 帝铘鄍抬头仰望天边,声音突然露出一种惆怅恍惚,我的浑身已经有些无力,不过他这样一说,我还是抬起头顺着帝铘鄍的目光看向了天际。 “这就是荒古山的朝月么?”我轻声呢喃,此时也入眼的是天边无数红色云朵凝聚成的汪洋大海,那场面无法用言语形容。 而从那红色的云朵里,冉冉升起一道红晕包裹的圆月,那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月亮,而是红雾凝聚所化。 绚丽夺目如同火红的莲花,美得如梦如幻。 帝铘鄍眺望天际,声音透露出回忆仿佛自言自语道,“一千年前,我与她……也曾看过这般美妙的景象,她说……她喜欢红霞,喜欢荒古山的天……喜欢……那凝聚而成的朝月。” “荒古山的朝月每隔十年便会凝聚,荒古山的天空十年便会出现天地异象,可荒古山上……却已经有一千多年未曾出现过她的身影……” 如果你认识从前的我,或许就会原谅现在的我。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话,看着帝铘鄍那枭雄一般的眸子里浮现出柔情和惆怅时,我仿佛明白了他跟我说的那句话。 只有亲生体会过绝望的人,才能够感受到别人相同的痛苦,如果你不知道以前的他,那么你连批评的资格都没有。 “有些路,一旦走了。即使是错的,也只能继续走下去,不是吗?”我轻笑道,就跟我和泠修崖一眼,其实我心里没有底,而且连自己有些时候都会想,我们俩完全是不同的世界,最终走下去的结果,无非即使纸短情长,天各一方。 但我还是毅然决然的走了下去。 帝铘鄍也一样,在踏入复活九宫主的这条路上他已经残害了无数的生灵,但是他会继续背负无尽的罪恶,即使被世人唾弃,他也要走。 我愿为你戴上罪恶王冠,即使背负世上所有的诅咒和罪恶,也不会让你永远沉睡孤独。 “有些美,其实只不过是蒙蔽世人双眼的外向罢了。就如那朝月,十年凝聚,昙花一现。即使美好,但它却是世间最毒的七彩雾所化。”帝铘鄍声音重新回归平静,幽幽开口,“美好之后,它终究还是邪恶的。而本帝……也是如此。” 这时我抬头间,却正好看到天边那原本光彩夺目的红色云海已经有了溃散的迹象,那红晕的朝月也逐渐的沉了下去。 十年朝月,昙花一现。 “你还在期待他的来临么?” 帝铘鄍把头转而看向我,仿佛是有些失望,微微的摇摇头。 “我……”我想找个反驳他的,但话到嘴边又顿住了,在面对帝铘鄍眼神时,我沉默了。 “这场赌约……是你输了。 帝铘鄍轻而一笑,然后说道,“既如此,你也应该死心了。你可以说一个条件,本帝允诺,会替你完成。” “我不知道。” 我以前有很多很多愿望,总是想着有一天会完成。可是当人真正在临死的时候,其实脑袋里想的并不是那些愿望,而是……空白。 “如此这般也好,能够彻底斩断世间羁绊。况且你并不是死亡,而是会以另外一种身份活着,对你来说。既是轮回,也是新生。” “新生么?” 我苦涩的一笑,一个人连记忆都没有了,还算是新生吗? 帝铘鄍不在说话,而是手一挥下,此刻。在无尽魔宫城池里,一层黑雾不断的漂浮而起,让的整个魔宫都笼罩了一片漆黑的浓雾。 一个以魔宫中央的那尊漆黑的青铜巨鼎为中心的阵法随着帝铘鄍的催发而缓缓地运转了起来。 散发出阵阵的波动,充满了一股隐晦的浩瀚之力,供奉着的巨大的青铜巨鼎里,有三支巨大的燃香竖在其内,仿佛是被催发而燃烧起来,恒久飘香,烟丝升空,被风渐渐吹散,化作柳丝一般,让人望着,仿佛可以在那一缕缕烟丝内,看到无常的人生。 在这香炉巨鼎的四周,那三个站在魔神石像头顶的三尸皇,三人施法,借助阵法之力,开始施展出了古老的祭祀诅咒。 第二百九十四章她是本尊的女人(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种术法,叫做天地轮回炼,一种逆天之术,人的魂魄很脆弱,若是强制的扯出会魂飞魄散不说,即使不会,魂魄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如果伤及灵魂,那么复活就会存在端倪。 如果是别人帝铘鄍或许直接施展抽魂之术了,但他是要用我的灵魂复活九宫主,为了这个计划他已经布置了千年。 他……赌不起。 如果出现差池,复活后的九宫主可能就会出现一些难以预料的变故。 “冥枯九衰。它会让你的灵魂慢慢地被吸走融入冥香里!很快……一切就结束了。” 帝铘鄍淡淡的说道,目光看向黑色广场中央的巨鼎香炉。 随着那三根香点燃,周遭的空气立即就被搅动,就连飘荡的黑色雾气都隐隐有些浑浊。起先我还没有感觉到一股隐约的吸扯和诅咒之力。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施术者不断的催促阵法运转,我就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吸扯的力量,这里面不是在扯我的肉身,而是灵魂。 那股撕裂的疼痛瞬间传递出来,让我的身影颤抖,身体似随时可以融化…… 在我的身上,有阵阵白色气息散出,这些气息刚一出现,就立刻被香炉吸走,整个香炉,渐渐滚烫,散发出红光。 我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里随着吸扯的力量加快生机和灵魂都在像是漏沙一样的飞快流失着,那种感觉无法形容。 生机的流失转而出现的则是死亡的气息。 我有些恐慌,但这一切已经是徒劳了。 我忍着剧烈的疼痛,在生机和灵魂转为青烟融入那冥枯九衰诅咒之力的香炉时,艰难的对帝铘鄍说,“我死后……你能不能…去往山海界给他带一句话……” 帝铘鄍一怔,回首盯着我,犹豫了片刻后,他轻微点了点头。 “替我跟他说……我不后悔。” 尽管疼痛如此强烈,但我还是忍着剧痛的笑了,这一世遇到泠修崖已经不易,如今我并不后悔,也不恨他。 因为我知道的,就跟白泽和苏小北一样,苏小北临死前想要看白泽最后一眼,即使没有看到,但他依然说不后悔。 而白泽一生都活在她的阴影里,他很痛苦,即使他从来不说,但我能够感觉出,白泽,其实是喜欢苏小北的。 泠修崖,也是。 模糊的身影颤抖,我看着远处传出了带着颤音的喃喃。“泠修崖,你还好么……如果你还在山海界,当你出来时,你已找不到我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我知道你的痛处,所以……我不怨你。” 但就在这时。 一道蕴含着决然和不悔的磅礴声音,从远处天边轰然传出,这声音震天动地,掀起了整个天地间,一片无穷的波澜。 “她是本尊的女人,你抽她的魂,问过本尊了么?” 天空轰鸣,超越雷霆的巨响惊天,天边在那火红血莲的朝月即将溃散之下,在那红色的云海之上,有一道漆黑的影子,渐渐地凝视成一袭青衫的修长身影。 衣诀舞动,他踩着云海,在火红的朝月映衬下,缓缓地走来。 那美轮美奂的红海和朝月,它今日的诞生,仿佛只是为了…… 那道踏天而来的身影。 庞大魔宫阵法外,天空风云咆哮,超越雷霆的巨响惊天时,一袭青衫身影带着滔天的煞气与疯狂,蓦然出现! 他踏着红色的雾海,青衫摇晃,形成了他身后似要覆盖苍穹的红幕,卷动间,他的双眼露出前所未有的决然和疯狂。 他,来了。 这一刻的我,眼神里的黯然神伤转而化为了一种渴望和激动,浑身都有些颤抖,泪水都止不住的落下。 明知道不敌,明知道前来或许会让自己彻底陨落,可他……还是来了。 不仅是我,那道从天边而来的一袭青衫身影,也是让的从来没有多少表情的帝铘鄍眼眸微眯,似带一些不敢置信。 “他……的确让本帝意外了。”帝铘鄍难得的神色露出一丝复杂,不过这一丝复杂转眼就消失不见,“但是有些事早已经注定,他很爱你,但这改变不了已经定下的结局。” 就在帝铘鄍说完后,就看到整个魔宫的鬼堡里有大片大片的黑雾腾起,与此同时,那些黑雾化为了一道道鬼影,穿着黑甲的兵士,缓缓从雾气里走出走出,这里的每一个身影,身体上都弥漫了浓郁的死气,这气息之浓,瞬间就混乱了天空,使得这暗红的天,似乎也都成为了黑色。 这些身影,他们生前是这片大地之人,在多年前死去后,如今被炼化成为了尸傀,成为了黑甲,使得这座城池,从死亡之城,变成了尸傀的世界。 这数量何其之多,一眼看之下简直就跟盖住天际的蚂蚁,密密麻麻根本就数不胜数。 铺天盖地的如同宣泄的潮水对着泠修崖而去。 “把烟儿……给我。” 这是泠修崖的第二句话,这句话的出现,直接超越了第一句,以更为惊人的轰鸣,震动八方,让阵法隐隐有些颤抖,让雾气翻滚,帝铘鄍清楚感受到泠修崖那股疯狂和决然下,却是让他的眉头微皱。 泠修崖没有后退。 反而是在说这话的时候蓦然抬头,苍冥幻化的瞬间他不仅没有停顿,身影更是化为一道青光只奔飞向他的那些无边无际的魔兵。 那震撼的一幕让人无法形容。 “为了一个根本带不走的女人不惜送命……值得么?”不知道为何,帝铘鄍轻声的呢喃了一句。 天际而来的魔宫外,泠修崖右手抬起时,他手里的苍冥急速横扫,黑幕滚滚,一扫下直接将数以万计的魔兵之魂杀的片甲不留。 轰鸣不断,巨响滔天,但是香炉散发出阵阵天地之力,不死不灭,如同永恒。 那些魔兵士兵虽然数量很多,一些甚至幻化成了怪物长出翅膀捍卫不死的扑过去,但在泠修崖那股决然和接近癫狂的施展强悍山海尊主的修为下。 短短时间里已经灭了恐怕不下十万,而后的一击,更是眨眼抹去了数万的魔魂,只是他的消耗很显然在一一种恐怖的速度飞快的下降。 “本尊再说最后一次,把我的烟儿……还给我!!” 挥手毁灭数万魔魂,让的他四周短暂的成了空白,泠修崖蓦然开口,声音透出无尽冰寒,这寒冷瞬间将虚无的冰冷压过,似虚无的冷,与他的声音比较,成为了阳春之暖。 第二百九十五章泠修崖的力量(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随着说完后,泠修崖右手抬起,那苍冥瞬间散发出一股幽冥的寒气,泠修崖转身时,再次一斩,身在半空,剑气如虹,这一次,他一连落下的九剑。 第一剑,剑气千丈! 第二剑,剑气万丈! 到了第九剑,无边无际的剑气,贯穿了整个虚无的世界,这九道剑气,瞬间融合在一起,化作了一把青色的幽冥古朴足有万丈大的剑影。 苍冥的威力只有幽煌才能够彻底激发,它的威力或许还不止这一点,但是这一次,泠修崖将施展出了有史以来最强的一道剑影。 苍冥化为一道似能开天辟地的古朴巨剑,而是这一次直接是朝着帝铘鄍斩下。 连同虚空都承受不住这股毁灭力量,在苍冥斩下时虚空尽数奔溃,所过之处魔魂尽数被这股毁灭之力搅的灰飞烟灭。 从天而降的巨大剑气压迫,尽管距离千丈,但是面对宛如天塌一般遮盖天幕的苍冥,却是让万丈范围的魔宫粉碎坍塌。 轰鸣之声滔天,整个天空猛的一震,宫殿扭曲,但是面对这么一道惊天动地的一击,帝铘鄍眼眸微眯,略微有些思索之色,不过并没有丝毫慌乱,右手抬起一按,这随意的一按,让得天地色变,一根虚空凝聚的庞大食指弹在了苍冥古剑上。 碰的一声,剑气崩溃。 帝铘鄍负手如矗立苍穹的帝王,声音透露出威严,话虽然不重,但是威压却是让他的话传遍这片天地,“你倒是有些让本帝意外,可你若就这点本事,宿女……你带不走。” “带不走么?” 泠修崖的疯狂在杀戮中反而出现了滞缓,眼里有了一丝茫然和复杂,但只是一闪而过,接着就是坚定。 他的青衫上沾染了不少污垢,头发也有了一些散乱,四周的魔魂被斩杀的已经无数,可是空白处立即就有大量新的魔魂填补,如同潮水将他包围。 “有些事,没做之前我会迟疑,但做了后,我不后悔。” 泠修崖低声呢喃,随即眼里爆发出强烈的精芒,接着抬手向着天空一抓,整个魔宫漂浮在高空的红色云朵,甚至那幻化的红色雾海都在这一抓下猛地一颤。 一股浩瀚的天地之力汹涌凝聚成为一个巨大漩涡。 “冥徒山海律令,万相封尽……” 泠修崖神色起了一丝狰狞,随着他施展山海界主的古法,让的那巨大的漩涡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了黑色的风暴。 “封!” 泠修崖嘴里冷冽的吐出一个字,在说完他手微微的往下一按,可是却被一股无尽的反震力量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因为要封印的范围太大,数量太多,即使是他有些一界山海之力,也有些承受不住这股力量。 “给本尊……封!” 泠修崖狰狞的嘶吼一声,手猛地向下一按,黑色的漩涡风暴以他为中心,迅速朝着四周横扫,所过之处,魔魂尽碎。 “界位之力。以往本帝倒是小看他了!” 清楚的感受到那股滔天的能量卷动魔宫的毁灭力,让的帝铘鄍神色透出一抹凝重。 “如今本帝的肉身并没有彻底苏醒,这具投影分身最多只能发挥七层之力,不过区区一位山海界主,应该足以。” “倒是让本帝有些奇怪,他身上有一股被封印住的妖气,若他是妖,又怎么会是冥界的山海界主。”帝铘鄍有些难以理解,不过如今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帝铘鄍轻微对着那施法站在魔神石像头顶的黑衣风袍尸皇奴点了点头。 阵法停止了运转,我感觉那股吸扯之力也淡化了下去。 但是在那一瞬间,三个黑衣风袍人直接朝着泠修崖而去,刚一冲出,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就降临这片世界。 在瞬间天空的身影就交手在了一起,轰鸣声响彻不休,阵阵强悍的波动能量如涟漪一般不停地传遍这片阴森世界。 而此时。 在这片魔域的边界涉足的荒漠处,一处长满黑色魔兰的沙丘之上,有一个全身笼罩黑袍的修长身影,站在沙丘上,如这荒芜遍地枯萎的魔兰融为一体。 他微微扬首看向远处天边时,就露出了那张亦正亦邪的面容,浑身上下一股邪气散发,妖异鬼魅,他的容貌和泠修崖一模一样。 “借助苍冥,操控施展出来的山海之力越加熟练了,不过凭借他如今的状态,根本就是在送死。”黑袍泠修崖皱着眉头,邪异的容颜下露出一抹阴沉。 沉吟一下后,黑袍泠修崖微微侧身,对着身后的虚无冷冰冰的开口,“来都来了,就不要藏头露尾了。” 黑袍泠修崖说完冷眼看着那片虚无的空间,在他的注视下,身后的虚无如波纹荡漾扭曲,接着一袭紫衣长衫身影面带笑容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的容颜,竟然也是一样。 只是紫衣泠修崖一身仙风道骨,浑身透露出的是一种儒士淡雅,一副高深莫测的神秘之感,而黑袍泠修崖身上则是散发出滔天邪祟之气。 并且黑袍泠修崖的面容上也是亦正亦邪。 在看到紫衣泠修崖从虚无走出来的时候,黑袍泠修崖冷哼了一声,转身不再去看。 “你果然从浮屠塔内走出来了,你身上的邪气,也更重了。”紫衣泠修崖走到黑袍泠修崖的旁边,轻微开口。 黑袍泠修崖不愿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道,“他,还没苏醒么?” 这个‘他’,显然紫衣泠修崖知道,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开口道,“应该快了,我能感受到他苏醒的气息。” 紫衣泠修崖抬头遥望天边那魔城的半空,即使相隔距离很远,但那隐隐传出强大能量的波动却是依稀能够感受到,“你觉得,谁会胜!?” 黑袍泠修崖冷哼道,“胜负不早就已经注定了么?凭借他如今的实力,莫说是那个复苏的半帝,恐怕就连山海界任何一个尊主都比他要强。如果没有苍冥,他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紫衣泠修崖摇头,“那倒未必,虽然对付那半帝的魔主没有多少胜算,但这场战斗,会让他真正的施法出一些潜力的。就比如……他体内那股被幽煌封禁的力量。” “若是他当初不信那老头的话,如今又何必轮落到这步田地,幽煌老头不过是想要封禁他罢了。 “这是他的选择。”紫衣泠修崖望着远处天空,神色却鲜有的露出了一抹落寞。 第二百九十六章泠修崖的力量2(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仅是在这魔宫满地枯萎魔兰的沙海不毛之地。 此时,在这片界域的边境荒山之上,也有有两道修长的矗立,衣诀飞舞,他们俩的目光也都是遥望着远处魔宫地界高空蔓延的战场。 “冥界五位阴君,号称之首的白公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俊脸上勾勒出一抹弧度,那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说这话的,正是泠修崖的挚友,北冥夜。 其实最开始在冥界,碍于都是尊主,他并不好插手一些事情,不过在泠修崖离开后,北冥夜就尾随而来了。 而他嘴里所说的白公子,正是坐在乌篷船上,手腕处刻画着乌鸦图腾的绝美透露出一股阴柔的男子,虽然他的容颜柔情似水。 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冥界之人谁都清楚他白倾风拥有的手段,媲美尊主不遑多让,而是五位阴君里,他是公认最强之首。 从这点来看就足以看出,他的实力和那风雅的外表大为不同。 这也是让北冥夜有些疑惑的地方,不过泠修崖的温和随性,让他在冥界的人缘很好,他和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公子相识倒也并无可能。 “我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去七山海,倒是有一些时候没有和七殿碰面了,不过他的事迹最近在冥界传开了。”白倾风淡然一笑,随即望着天边魔宫城堡半空上散发出的剧烈波动。 从这个角度看只能够看到有数道身影在万丈高空闪烁,伴随出来的是青色和黑色能量的席卷波动,而狂暴的能量让的相隔如今远的距离,也是能清晰的感受到。 “不打算出手吗?” 白倾风望着那阵阵强悍的能量对碰,眼里掠过一抹森然,深邃的眸子里爆发出来的精芒和他柔情的外截然不同。 北冥夜锁紧眉头,摇了摇头,“你或许对他的了解还不够,他真的的力量还没有施展出来。” “真正的力量?”这话让白倾风颇为不解。 北冥夜没有回答这话问题,而是高深莫测的一笑。 …… 而如今泠修崖的面临的局势非常险峻,虽然那些魔魂在他的杀机和疯狂下,横扫间会毁灭一大片,可是他的消耗也在直线下降。 尤其是在三尸皇奴停止施法,也与泠修崖交手在一起,以一敌三,这让泠修崖情况变得更加棘手。 “你觉得他能够坚持多久?”帝铘鄍抬头望着,犹如枭雄,他的神色非常平静,就像是在看一场演出,似乎不受天空上那阵阵强悍能量所干扰。 他才是最后的BOSS,泠修崖如果真的想要救我,那在对付三尸皇后,将会直接面临帝铘鄍,而以他目光的状况来看,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实际上,从他来的那一刻。 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有些时候让人感动的可能不是他能给你什么,他站在很高的地方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最让人感动的,莫过于他明知道不可能,可为了你还是选择义无反顾,奋不顾身的来了。 帝铘鄍的问题,我没有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冥枯九衰的施法被泠修崖的来临打断了,不过我的身体也隐隐达到了承受的边缘。 随着施法打断后,青铜香炉里的三根黑色的香竟然停止了燃烧,不过还是有青烟冒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大概是因为阵法或者某种古老的咒语催发,让的我竟然跟这香炉隐隐的有了联系,我的灵魂和生机会以一种嫁接的方式被燃烧的黑香吞噬。 或者说,反馈到魔宫地下深渊青铜门之后,那青铜巨棺里九宫主尸体身上,我灵魂完全散去之时,就是九宫主复活之日。 “虽然本帝可以趁机催动阵法让你的生机和灵魂流逝,不过倒也不急于这一时,本帝更好奇的是……他是依仗什么而来?”帝铘鄍幽幽的开口,神色透露出大有深意的看向半空。 在猩红的天地半空,那重重鬼影犹如墓地,这时候半空那三个黑衣风袍人竟然颂出了死亡咒语声。“深渊的主神,黑夜的君主,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物,世界你和无上魔主才配拥有的支配者!黑暗的主宰!疫病战乱的皇帝!死逝者门永远的君王,请你听到吾的呼唤而降临。” 我发现其实来自魔境的他们,施展一些术法的时候和冥界,和我所在的世界都不一样,他们更像是祷告和召唤,有点类似于我从一些书籍看到西方一些巫师和巫婆施展的魔法。 而冥界像泠修崖他们,依靠的却是神通和一些强大的古法,但是相对于这些庞然大物,在阳世的一些术士大都是考一些相生相克之物,又或者需要借助符咒。 不过这三种之中,在我的眼里只有这些古怪的魔咒最为诡异,或许香炉和我之间,能够把我的灵魂嫁接到九宫主身上,其实也是施展了这种诡异的魔法一包的咒语。 但不得不说这魔咒很强大,说的同时那四周的魔物相互纠缠在一起,然后渐渐地凝聚成了一个庞大的虚影,组成了一个三头六臂的魔神。 这魔神极为威武,三头六臂,身体外更有莲花环绕,它是由数万魔魂组成,此刻三头齐齐看向泠修崖,六臂更是全部指去。 “是谁叫打扰了吾的沉睡,是谁叫醒了吾的蛮魂。” 魔神虚影嗡嗡开口,这是无数魔魂的声音凝聚,撼动八方,声音如大山直接对着泠修崖镇压而下。 泠修崖发出戾气之笑,他的眼中杀机浓郁,他的煞气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给本尊滚!!” 泠修崖一拳落下,这一拳,凝聚了他的癫狂与愤怒,凝聚了他的所有曾经和遗憾,打出的一圈如排山倒海一般。 一拳落,天地崩! 轰鸣间,这三头六臂的虚影,六只手臂齐齐崩溃,三个头颅也瞬间四分五裂,整个身躯,轰的一声,直接炸开! 无法形容这一拳内到底爆发出了什么样的力量,泠修崖此时的心完全不在这里,他只想快点,速战速决的冲下去解救那道身影。 而对于挡住在面前的绊脚石,都将承受住此时他不死不休的癫狂。 第二百九十七章泠修崖的力量3(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泠修崖以雷霆手段横扫下,却是让那魂奴凝聚成的庞大的身影层层崩溃,崩溃毁灭的同时,泠修崖的身体,直接踏出了阵法,踏入到了魔宫的黑雾中。 泠修崖低头看到我如今的惨状,让他眉头一皱,一股极致的阴寒和愤怒爆涌而起,他侧目看向我旁边的帝铘鄍。 而此时,帝铘鄍同样抬头蹙眉望着泠修崖。相对于泠修崖此时已经隐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散发出来的戾气,帝铘鄍则是要淡定的多,他嘴角露出微笑,淡雅的望着。 “把她,给我!” 在踏入雾气的和帝铘鄍对碰的瞬间,泠修崖丝毫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畏惧,如君临天下一般,声音带着无法形容的霸道与疯狂,传遍这片阴森世界。 他声音更是在这扩散中,使得四周的雾气,出现了翻滚。 “你很强,但现在的你,不是本帝的对手!”帝铘鄍眼眸微眯着摇头,“命运这种东西,向来就是如此奇妙,一千年前因为轮回咒带走了她,一千年以后,本帝又从你身边带走了宿女。” “你不必如此,因为你如今的绝望和愤怒。曾经的我……也有过。我能够体会……不过愤怒和杀心改变不了什么,只是会让人更绝望罢了。” “把她,给我!” 同样的话,泠修崖却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语气,第一次是咆哮愤怒,但这一次他只是在咬牙,从喉咙里硬生生的挤出来,并且伴随着无尽的杀戮之意。 帝铘鄍幽幽一叹,“本帝这具投影分身,虽说只能发挥七层之力,但你……依然无法带走他。在本帝看来……你……很弱。” 我的浑身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整个人能够站住完全是因为铁链的束缚垂吊,我的脚其实已经没有任何知觉,那抽走的不止是灵魂和生机,还有肉身的一切。 我只是艰难的流着泪看着他,对他摇头。 我不想他继续下去了,他早已经疲惫不堪,从他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就在这时候,他身后的三位黑衣风袍身影瞬间就来临,泠修崖脑海瞬间闪电轰鸣,一股无法形容的愤怒。在他脑海里瞬间崛起,化作了无穷煞气,凝聚了他的杀戮之心。 杀杀杀! 这一刻,泠修崖对这魔宫的恨,已到了不共戴天的程度,这里的每一个活物,都必须要死! “本皇之念,可化山,化海,化道,化万众生灵!” 和最先那个沙哑的声音不一样,这一次从风衣黑袍下传出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完后雾气翻滚间,赫然出现了八条黑龙。 这八条黑龙,极为狰狞,相互咆哮缠绕,将泠修崖笼罩在内,瞬间直奔他吞噬而来。 泠修崖眼中冷冽之芒闪过,冷冷的看着四周八条黑龙,他的杀意前所未有的强烈,甚至从他修道以来,也都没有如今天这样的暴戾。 在那八条黑龙来临的刹那,泠修崖身体瞬间迈步走出,手里翻转间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三尾幡,横扫间,黑幕扩散,直接卷向其中三条黑龙,三尾幡散发奇异之芒,更是在幡布上,仿佛出现了无数面孔,这些面孔扭曲,透出贪婪。 同时,泠修崖身体一晃,刹那出现在一条黑龙前方,没有半点迟疑,右手抬起一按,巨响回荡,这条黑龙身体猛地震动,层层碎裂时,有凄厉的嘶吼传出,在泠修崖身后,三条黑龙咆哮而来,速度之快,几乎在他转头的瞬间,就已在了面前。 “封妖第八禁……” 右手抬起,向前一指,立刻这三条黑龙全身骤然一震,仿佛被无数看不见的丝线直接缠绕。 “妖法,抽魂!”泠修崖掐诀,眼中露出一抹狠辣,向前再次一指。 这一指,立刻三条黑龙内传出难以形容的凄厉嘶吼,肉眼可见的,这三条黑龙中,有无数亡魂,他们神色扭曲,吼声凄惨,他们的身上,出现了重叠需要,那是他们的魂魄被生生抽出! 三条黑龙立刻崩溃,那些亡魂凄厉惨叫中蓦然崩溃。 “这是妖法,一念封,一念正,一念生,一念亡。”帝铘鄍的脸色是第一次起了变化,声音呢喃道,“怎么回事,他……竟然会妖法。” “有点意思!”帝铘鄍露出一抹感兴趣的神色,对于泠修崖以前的断定,到现在不得不重新定论了。 在这个时候,那被三尾幡缠绕的三条黑龙,也剧烈的颤抖,似要崩溃,而最后一条黑龙,则是在半空猛的停顿,龙头的位置,那施展此术黑衣风袍的说话苍老的身影幻化出来,并且浑身的黑衣猛地膨胀爆开,露出了一张满脸崎岖丑恶的面容。 他面色彻底大变。 “我来拖住他,你们俩速速布阵结印,他……真正的力量要苏醒了。”这丑陋的老者半边脸都已经腐烂了,那一只眼球大的吓人,但是却透露出一种诡异,那只巨大的眼瞳里放射出精光,也不知道是从泠修崖身上看到了什么。 在那丑陋老者有些恐惧的说的时候,他硬着头皮去制止泠修崖前进的脚步。 可是在封妖禁开后,泠修崖的实力段时间竟然提升了一些,那老者阻挡泠修崖时,根本就无法抵抗他的攻击,身体急速后退,神色带着惊恐与骇然。 “荒古禁!” 身后那黑衣风袍话语一出,立刻庞大的身躯,轰然四散,化作无穷黑雾,直奔孟浩而来,瞬间就笼罩,骤然翻滚收缩,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圆球,轰鸣间,点燃了黑色的火焰,猛的收缩,似要将其内被包围的泠修崖,生生炼化。 不断缩小,百丈,五十丈,三十丈,十丈…… “荒古禁,他逃不出来。”那个沙哑的黑衣风袍人淡淡开口。“荒古禁阵内,万物皆可炼化,唯独可惜了……这不是炼丹,否则的话,能将此他炼制成丹药,也是一枚宝丹。” 我看到这一幕心都揪在了一起,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可是铁链的束缚让我浑身咯的死疼。 “泠修崖!” 我用及其沙哑的声音透露急迫的喊了一声,但是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就在我拼命挣扎的想要再喊, 突然,一声轰鸣滔天而起,首先就是制止的那个丑陋老者面色猛的一变。 第二百九十八章北海(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只见天空上,那巨大的黑色雾球,此刻收缩到了三丈时,蓦然间,一股邪恶无比,惊天动地的气息,直接从那三丈雾球内释放出来。 这气息的邪恶,难以形容,更有一股阴寒,隐隐间,所有人可以看到,在那三丈雾球内,赫然出现了一个狰狞的身影。 这不是人影,而是一朵花! 一朵似藏着各种颜色的花! 枝叶舞动,花瓣摇曳,气息轰然散出时,那雾球无法坚持,瞬间轰鸣崩溃爆开,在爆开的同时,那丑陋老者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直接被冲散的魂飞魄散了。 与此同时,更有一个漆黑的身影,急速逃出,正是另外一个黑衣风袍之人。 “王上,救我!!” 他沙哑的一边大吼。 可他还没等逃出太远,帝铘鄍皱眉刚要出手,一条黑色的枝条,瞬间冲出,直接就缠绕在了那黑衣风袍身上,猛的一拽之下,那人立刻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体被直接拽回,被泠修崖一把抓住,掐在了脖子上。 泠修崖一步步走出,他身后一朵七色妖花,足有二十丈大小,正疯狂的摇曳,漂浮跟随。 那妖异的花藤如章鱼的触手舞动,将那黑衣风袍人勒的越来越紧,泠修崖闪烁出妖异的血芒,从半空低头看向帝铘鄍。 那一刻,帝铘鄍似乎有些琢磨不透眼前这个第七山海尊主,到底是何方妖孽了。 …… 而在界域边境一处荒山上,在泠修崖妖封八禁撕开一直到如今泠修崖身后漂浮的那妖异之花,白倾风眼眸露出一抹古怪之色。 “他……变强了。”他轻声的说道。 白倾风眯着眼有些惊讶,其实在冥界,第七山海尊主的实力,大多数是知道的。如今冥界流传最强者是第四山海殿主地藏王佛。 而第七山海殿主泠修崖的实力,其实大都是知道的,在尊主之列,只能排名末端,因为他的实力从数万年前就丝毫不再精进半点。 这一点白倾风有过疑惑,不过先前这个疑惑随着第五山海殿主的一席话,凭借阴君之首的心智,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不过对于泠修崖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实力增加了不少,这一点白倾风依然不知道,不过他不知道,不代表北冥夜不知。 “是封妖禁咒。他是在……”北冥夜皱眉低声道,忽然脸色有了变化,“他在动用那股力量。” 白倾风突然对于泠修崖升起了跟浓的好奇,并且有了不透,他依旧微眯双目,盯着泠修崖身后那舞动的七色花,轻声道,“那花的气息,有点熟悉。” 北冥夜遥望着,对白倾风道,“那是彼岸花。” “妲女?”白倾风蓦然说出了这个名字,在冥界的传说中,他们都知道妲女就是彼岸花,盛开在奈何忘川的黄泉路,七月时分火红的花海照明地狱,一直通向轮回。 尽管他们知道彼岸花是妲女,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彼岸花是如何盛开在黄泉路上。 “你知道北海么!?”北冥夜遥望天边,问了白倾风这个问题。 “北海,传闻那里是北荒的尽头,荒漠里出现的一片海,更有传闻,只有有心人才能看到那片在荒漠里的海。”白倾风微微摇头道,“不过我并没有去过,不知道传闻的真实性。”p “若是说七殿是北海化妖而来,莫非……他与妲女有什么关联!?”白倾风是何许人也,他们这些万年不死不灭的存在,心智如妖。当北冥夜说完,只是略微思索,白倾风就想到了这一点。 “北海,也叫紫海。与其说成是海,倒不如说是一片紫色的湖泊……”北冥夜补充道,“它是眼泪化成的湖泊。” “是妲女!?”白倾风呢喃道。 北冥夜点头,关于妲女的故事和来历,其实冥界鲜有人知道,可能只有幽煌清楚,而阳世流传的彼岸花,那都是佛经儒家文化以传教士编造出来的。 阳世连自己的世界都不清楚,又怎么会了解冥界的过往,妲女的眼泪化成了北海,正因如此才让北海有了灵智。 而泠修崖又刚巧是在北海化妖,或许妲女在北海哭泣的时候,她看不到水下有一个诞生灵智的双眼,怜惜的正从水下看着。 “七殿和妲女!?”白倾风皱眉,似有一些地方无法理解。 “你可知妲女为何要化为彼岸花,盛开在三途彼岸?七殿他曾经斩了三尸,而妲女,同样斩去了自身的善念。” 北冥夜略微叹息,“黎明之时盛开,苍麻之时成仙。但却遇上了不该遇上的人……” 彼岸花开七色天。 花叶花落一千年。 冥府阴山葬生死。 回首凡尘不做仙。 虽然这个故事北冥夜只是粗略的说了一个大概,但是白倾风已经明了了,他望着遥远天边,魔宫半空的泠修崖,他身后那七色的花朵将他护住,一瞬间心绪却是有了复杂,“原来,那就是妲女的善。” “不……那是彼岸花的祝福。”北冥夜补充道。 “妲女,七殿,北海,彼岸花……”白倾风在这一瞬间,仿佛是有了明悟。 “不愧是冥界最英俊的男人。这七殿,我倒是小看他了!”白倾风忽然眉色舒展,对北冥夜说道,“你莫要忘了,第六山海尊主青鸾,她对七殿……明眼人一眼便知。” 北冥夜一愣,但随即看向远处那身影。忽然也是露出了苦笑。 这一点其实北冥夜从上一次尊主和帝铘鄍对持后,离开的时候青鸾看泠修崖的目光时,北冥夜就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其实任谁都知道一点,青鸾在还没有成为第六山海界主的时候,她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第七山海,而且总是在冥府喊修崖哥哥。 但是青鸾和他们何尝不知道,她比泠修崖小太多,而泠修崖只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罢了。 “这条路,若是他一直走下去,消失的或许只有他自己。” “也或许最后,只剩下他自己。”北冥夜轻声呢喃。 白倾风也是微微轻叹,看向远处露出惆怅,“他如此,我们……又何尝不是!” 众人都求长生,可若是让他们活一千年,一万年,十万年……他们,还会想着长生么!? 他们只知道长生,不会知道长生伴随的,是无尽的孤独。 第二百九十九章帝铘鄍与泠修崖(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此时,在荒漠遍地的魔兰枯萎之壤,紫衣泠修崖和黑袍泠修崖也依旧在注视着远处天边那道身影的争斗。 “那是……彼岸花之母,黎仙!?”黑袍泠修崖的声音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了惊讶,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他们了解泠修崖的过去。 即使是九殿知道的也只是一部分,就算他们是至交,这就和泠修崖也并不完全了解还没成为山海界主之前的北冥夜一样。 但黑袍泠修崖知道,甚至没有谁比他们更加清楚泠修崖的过去,毕竟……曾经的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是她曾经斩去的善念,因为情固,因为羁绊,自己斩去了善。不过她……还是忘不掉么?”紫衣泠修崖微微开口,似乎一下就想到了那在北海海岸旁对着水中倒影哭泣的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 “是他在解开封妖禁咒。不然只要不泄露妖气,她应该就不会出来。”黑袍泠修崖缓慢开口,自然一下就醒悟了过来。 “封妖八禁!”紫衣泠修崖皱眉,“当年幽煌老祖为了不让他再次动用妖气,在他身上设下八道封印。” “就是不知道,他能够发挥到什么程度了。”黑袍泠修崖露出一抹感兴趣的神色。 紫衣身影不在说话,而是遥望看着远处。 此时,黑雾阵法,破碎! 泠修崖全身煞气弥漫,走出时,他右手狠狠一捏,断了那黑衣风袍人的生机,碎了骨,松手时,任由他的枯骨坠下大地。 如今的泠修崖,依然没有半点温文尔雅的绅士风度,狠辣的手段如雷霆,雷厉风行的果决不存在半点拖泥带水。 果然,山海界主岂能是外表所看上去的那样简单,能够坐上那个位置,身后早已经是累累白骨。 他身后彼岸花摇曳,散发出邪恶的气息,这气息扩散,仿佛他的身后,充满了无尽的漆黑。 而如今泠修崖突然暴增的生机,来自于妲女,来自于一朵七色彼岸花,曾经与他之间有过生死纠葛,但如今化作善念的彼岸花,出现了对泠修崖本能的亲切。 这种亲切,使得泠修崖与彼岸花之间,拥有了一种外人无法斩断的联系。 踏入黑雾的阵法,泠修崖从广场外虚空一步步走过来,神色锐利没有任何迟疑,她朝着我,或者说是朝着帝铘鄍,一步步的走过来。 在感受到泠修崖如今崛起的气势和愤怒后,帝铘鄍没有显露出任何的畏惧,反而是淡然笑道,“你的确让本帝有些意外了,原以为你是冥界之人,可是现在看来,你不是。不过这倒是更让本帝有些意外,你是如何坐上第七山海界主之位的?” 泠修崖没有回答,而是手心有了蓝色的莹莹之火,幽幽燃烧的同时散发出一丝毁灭力量。 帝铘鄍目光在那火焰上扫视一眼,轻微挑眉道,“你身上虽然隐藏了一些秘密,可是如今的你,并不是本帝的对手,你……确定要跟本帝打么?” 再说这话的同时,我清楚的感受到帝铘鄍身上散发出一股帝王之气。 “不是你的对手么?”泠修崖长发舞动时,微微抬头看向帝铘鄍,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 泠修崖抬起手,一指天空,立刻一股磅礴的黑风,在刹那间,弥漫天地之间,里面更是有一声声咆哮回荡,瞬息间,一头黑色雾气所化的黑龙在黑风翻滚云涌中幻化而出。 庞大的雾气凝聚黑色的龙身在咆哮中直接从那风暴探头伸出,弥漫之下,仿若把这天地一切全部占据,形成一股可怕的威压,在这威压下,天空的红色云海仿佛都被冲淡了不少。 那黑色的龙身翻滚叫咆哮对着帝铘鄍而去,主动进攻,而非当年的抵抗,这代表了泠修崖对命运的反抗,代表了他内心的决然,蕴含了他对帝铘鄍的……恨!! 一声压过了所有的轰鸣巨响,骤然间扩散开来,帝铘鄍双目如常,神色平静,没有丝毫动容的迹象,他的身子甚至都没有退后半步,只是右手抬起,指尖隔空点在了黑色龙头之上。 在那轰鸣中,泠修崖闷哼一声,身子蹬蹬蹬倒卷,直接化作一道弧形,被震退了百丈,这一击,他……失败! 看到泠修崖被震的倒退时,我心都揪在了一起,帝铘鄍的分身之强,竟可以用一根手指,就让泠修崖受伤,但……也并非没有代价,帝铘鄍的手指,出现了一道细微的伤口。 “虽说是借助封印在你体内的妖力,但比起上次,你增强了不少,不过这对于本帝来说,依然无用。你……还是太弱。” 帝铘鄍说着,向着泠修崖迈步而去,他一身帝袍,负手踏出的时候脚下有波纹荡漾,在那一瞬间身影依然出现在了泠修崖的身旁。 可就在他临近的瞬间,泠修崖那里在落地的刹那,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帝铘鄍!!” 泠修崖阴沉开口下,手指蓦然伸出,一根红色犹如头发丝一样的细线缭绕在了泠修崖的食指上,一股属于腐朽沧桑的远古气息,在这一刹那,显露在了天地之间,让那走来的帝铘鄍,其神色第一次的,大变! “这是……帝境的气息!!” 泠修崖食指上缠绕的红色发丝燃烧起剧烈的火焰,随着出现的瞬间,魔域的天一下变得浑浊起来,红色的云海里竟然布满了雷暴闪电。 泠修崖手指上的发丝,正是他师尊幽煌用劫云炼化,并且蕴含了一击之力的天地之力,帝铘鄍的强大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但他并没有真正踏入帝境,而泠修崖的师尊,则是完完全全的冥帝。 这股力量,足以让帝铘鄍面色大变。 “这上面有冥气,只有冥帝……不可能,三千界域早就无法真正的出现帝境,你……怎么会有一丝冥帝之力。”帝铘鄍脸色蓦然变化的瞬间,他的心,罕见的出现了震动,这震动造成的,就是他的神情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但一瞬间的恍惚,对泠修崖来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先机。 对于泠修崖和帝铘鄍,修为到了他们这个程度,要么不打,要是打起来,肯定是惊天动地! 第三百章帝铘鄍与泠修崖2(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初泠修崖师尊离开时,在让泠修崖答应他三个条件的同时,同样赠予了泠修崖三道保命的东西。 第一物就是苍冥。 第二物便是如今缠绕在他食指上一丝用劫云炼化的一击天地之力,这里面蕴含了幽煌道古无仙的神通。 至于第三物,泠修崖现在不能施展,那东西需要冥气催发,需要……更强的力量。 “除非……召唤他们与我融合,从而成为真正的……妖。”泠修崖内心升起了苦涩,若是融合,他会得到力量,一种可以毁天灭地或许不输帝铘鄍的力量。 毕竟无论是黑袍泠修崖和紫衣,甚至他……因为他们的实力可以无限增强,而本体没有了他们却永远被限制,导致如今的他们比泠修崖要强。 不过这样做,就完全与师尊的话背道而驰了。 况且,这也是一件基本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他们都诞生出了自主意识,他们的心智完全可以媲美自己,而且…… “他们应该,都很恨我吧!”泠修崖心里更加苦涩,自己恨自己的这种感觉,难以形容。 不过如今,他知道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 这一丝用天劫炼化的毁灭力量,其内更是蕴含了冥帝的一击之力,想要完完全全的施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起码凭借如今状态下的泠修崖,因为在之前就已经消耗太多力量,他杀了魔宫的魔魂恐怕有几十万,还有三尸皇,如今施展中承受住这股力量,足够让他痛不欲生。 可就在这时,帝铘鄍的神色有了挣扎,显然是就要从清醒过来。 这好不容易抓住的先机,泠修崖不能浪费,他双手掐诀,急急一指! “冥徒山海律令,尸鬼封印!” 随着其一指而起,泠修崖身后消失的彼岸花蓦然的出现了庞大的虚影,并且在转眼下,竟然盛开了七色的花朵,这花朵蓦然间散发出强烈的幽光,闪动之下,那幽光顿时将帝铘鄍弥漫在内,帝铘鄍身上那刚刚苏醒的迹象,在这一瞬间,再次出现了迷茫。 这迷茫,是因其此刻沉浸在了彼岸花的幻境里,至于幻境里到底有什么,泠修崖不知道,因为,这是彼岸花制造出来的幻境。 不过对付帝铘鄍这种通天的人物,一个彼岸花的幻境又怎么能捆住,在泠修崖施展冥徒山海之力后,在帝铘鄍身后赫然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尸鬼虚影。 这尸鬼恐怖至极,狰狞可怖的神色,出现的时候直接一把抱住了帝铘鄍的身躯,似要狰狞吞噬他的力量,要将他的灵魂拉下地狱。 就在帝铘鄍再次迷茫的刹那,泠修崖知道这肯定只是短短的瞬间,他的双眼露出急切,神色露出果决和狠辣。 他弯弓着身站在虚空,左手抓住右手狠狠的抬起,仿佛那一丝劫云蕴含了万斤的重量,在泠修崖撕吼时艰难的抬起,然后对着迷茫就要恢复过来的帝铘鄍遥遥一指。 红色的发丝顿时毁灭之力暴增,从泠修崖手里脱手而出的瞬间,让这天地在眨眼就暗了下来,天上的红色云朵剧烈翻滚,而地面的魔宫,这一击之力还没有将近,便已经大片大片的坍塌。 红色雷劫。 如黑夜划过一道红色的流行,带着长长的红色尾巴,直奔帝铘鄍而去,但是就在临近的瞬间,帝铘鄍茫然的神色里露出挣扎,随后彼岸花虚影崩溃消散。 而帝铘鄍眼里的挣扎瞬间就成了清明。 再也没有丝毫迷茫,这一切都是在短短的时间里发生,几乎是在帝铘鄍清醒过来的霎那,他根本就不假思索,借助自己通天修为。 身影退后时候,其背后的虚空扭曲荡漾如同水面,他身影一步就踏入其内,不过也就是在帝铘鄍身影迈入虚空里的那一刻,那丝劫云轰然而至。 在那霎那直接撞在了那荡漾的虚空阴影上。 这一切快的不可思议,没有惊天的巨响,因为在那瞬间劫云消失在了虚空内,而后我就只听到在我旁边有一声透露出痛苦的闷哼发出。 接着,帝铘鄍身影略微狼狈的从虚空踏出。 泠修崖也不是完全一点事情都没有,实际上这种消耗很恐怖,他的头发已经有些凌乱,同样也显得极为狼狈。 看到帝铘鄍的身影走出来的瞬间,泠修崖微微皱眉,尽管刚开始自己已经把握住了机会,但是却并没有把师尊给自己的这一击之力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其中有自己的不足,但是更多的则是帝铘鄍本身的强大。 他没有想到帝铘鄍回清醒的那么快,并且借助自己移形换位的神通逃遁。 “凭我如今的力量,想要杀他……有些痴人说梦了。”泠修崖内心苦涩,若是自己没有斩三尸,自己的实力恐怕远远不止如今的状态。 力量的悬殊,成了难以跨越的一道沟壑,不过这一切,这时候说已经没有多少意义。 “从本帝迈入踏天之境后,你是第一个让本帝如此难堪之人。”帝铘鄍神色阴沉,一股比先前更加强悍的魔焰之气扩散而出。 “不过先前那幻境,你可知本帝看到了什么?”帝铘鄍威严开口,“一片紫色的海,在海边,站着一位红衣女子!” 泠修崖猛地一缩,眼眸微眯放射出寒光。 “本帝不知这是不是那花的曾经,但本帝却在那幻境里,看到了你。你……在那海里,一直望着她。”帝铘鄍说这话的时候,我仿佛一下就想到了什么。 曾经,泠修崖跟我提到过彼岸花,提到过妲女,提到过她眼泪化成海的故事。 而泠修崖是在北海化妖。 我在这一瞬间,仿佛隐隐有些明白了这一切,原来泠修崖,就是北海之灵。 在我思考的瞬间,帝铘鄍手指掐诀,束缚我的庞大铁链和两旁的石柱瞬间化为了黑雾,他一甩袖袍,我整个人被他卷起,霎那间出现在了青铜巨炉上。 三根通体漆黑的巨香已经熄灭,不过惊悚的是这青铜炉内竟然有蓝色的火焰滚滚燃烧着,我相隔的太近,就隐隐觉得灵魂都有些要被吸扯出来。 “这是冥枯九衰,本就是为宿女准备的诅咒,需要以他的生机,若香燃尽,她则魂飞魄散。”帝铘鄍眼眸望着泠修崖,轻笑道,“本帝想看看,你是爱幻境那红衣女子多一些,还是本帝的宿女。” 第三百零一章同生共死(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他这话语传出的瞬间,这香炉猛的震动,高温刹那爆发。 “你若逃避,宿女落入青铜炉刹那就死,你若来救,则你们一起死!”在说完瞬间,我蓦然间就知道帝铘鄍要做什么了,刚要用尽力气挣脱,可一股力量禁锢着我。 帝铘鄍整个人往后一退,一下就消失在了青铜巨鼎上,泠修崖面色大变,眼看着香炉火焰滔天,眼看身后危机逼近,这一刻,他目中露出执着,没有迟疑,没有停顿半点,更没有去闪躲。 “别过来,走,快走……”我嘶哑着急的大喊,整个人因为被禁锢直接坠入火炉。 但是泠修崖根本就没有丝毫挺多,不顾一切,他的双手抬起,毫不在意身后的危机,不去在意香炉内的高温爆发,整个人瞬间就出现在了青铜炉上。 直接伸向香炉内,一下抱住了 我,将我护的死死的,而香炉内的九幽烈火,正熊熊燃烧。 他的身体蓦然颤抖,他的身躯和面孔瞬间血肉模糊,一片焦黑,双手更是血肉枯萎,露出了骨头,甚至心口的位置,成片的干枯,露出了心脏。 可他依旧还是将我死死抱住,体内散发出青色的光芒团团将我包裹,同时,他的身体猛地一震,身后的危机来临。 噗噗噗噗…… 泠修崖颤抖了八下,在他的背部,此刻那八条白虎呼啸而来,化作了八根白色的钉子,全部钉入泠修崖的后背上。 肉身的痛苦,在这一刻,被泠修崖遗忘了,他怔怔的看着我,可此时的我,却连眼泪都流不出了。 因为此时我的生机,在这香炉里正在飞速的流失,即使泠修崖以自身将我护住,但还是被这香炉里的火焰燃毁。 火,更为旺盛。 “你怎么那么傻。” 我眼角的泪花流不出来,因为在瞬间就被这九幽鬼火焚烧成虚无,只是我看着泠修崖如今被焚烧成狰狞可怖的模样。 他,依然没有了以前的面如冠玉。 你怎么那么傻。 明知道最终的结果,可偏偏还是来了,为了一个带不走的人。 你怎么那么傻。 明知道已经没有多少能力了,可为了护我,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下了焚炉。 你怎么那么傻。 明知道这会让你承受灼烧灵魂难以形容的痛,你却不顾自身,把仅剩不多的能力护住我。 “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太丑了?” 泠修崖的面容已经烧毁,没有鲜血,一半的脸都成了枯骨,若是以前的他,可以瞬间恢复,可是独自一人从冥界而来。 毁灭了魔宫几十万魔魂,让三尸皇两位陨落,最终更是跟帝铘鄍交手,而如今,他已经太累了。 已经在没有多余的能量来修复自身,而是把仅存的力量形成仅供我一人的青色能量罩,把我包裹,不然我焚烧承受烈火之痛。 “走啊,你走啊!” 我使劲的用最后的力气想要推开他,可是他却纹丝未动,他的最后不多的能量在飞速的消耗,我知道我不可能逃脱出去了。 可是他却能够用最后这一些力量逃脱出这个牢笼。 “你是我的妻子,可我却无法佑你一生。若是我能再强一些,便可让你不受这焚烧灵魂之痛了。”泠修崖柔声的道,他的身躯在消融,可是声音依然轻柔,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在告诫着我,他此时承受着多么大的剧痛。 “傻瓜,你这个大傻瓜!”我嘶哑着,感受到他散发出庇佑我的能量越来越淡,渐渐地,灼热和熊熊温度让我清楚的感受到了一股炙热的火浪。 “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在自己怀里变老,成为枯骨,然后被烈火焚烧成为虚无,你却什么都做不了。此时的你……可知道绝望二字?”帝铘鄍的声音传出,他现在冥枯九衰铜炉之上的半空。 我抬头,在熊熊火焰的蓝色火海看着焚烧扭曲的帝铘鄍,那一瞬间,心如刀割。 “宿女的灵魂会重新凝聚,她会获得新生,这一世你们的记忆,本帝会将她永远封印,不会再苏醒。她……不会再记得你。” “从今日后,她不再是宿女……而是紫鸢。”帝铘鄍的声音依然透露出平静,不含任何情感。 “你休想!我不要忘了他,你凭什么剥夺我的一切。”我惊恐,想到自己以另外一个陌生人身上苏醒,记忆完全被封印,我的灵魂也成了别人的傀儡,我心里就畏惧。 泠修崖的身影已经在快速的消失,只是听到帝铘鄍的话后,他的神智清醒了不少。 “傻瓜,不要哭!不过就是遗忘,我会重新化作一缕妖气,只要不散,终归凝聚归来,只要还活着,就会有相见的一天。我保证,我一定会去找你,因为你不只是我最重要的记忆,还是我生命所拥有的全部,所以我绝对会想起来的!”泠修崖轻轻地抚摸我的脸颊,他的手也在消散,只是他抬头,透过火焰看向了半空,“你对我们所做的一切,我记下了,也绝对会好好奉还。不管任何代价,不管时间多长,天涯海角。” 泠修崖这段悲愤的话语响彻天际,火焰翻滚。 “本帝,也会把你化作的妖气永久禁锢。”帝铘鄍面无表情的回应着,然后开始挥手下布置魔阵,那是个以整片天空为基底,而且结构繁杂的魔阵。 想要复活年前之前的人,会干扰一定的天地法则和秩序,这一点是很有必要的。 在魔阵绘制的同时,魔宫万里外的荒漠上,那遍地枯萎的魔兰花此时竟然诡异的有了复苏的迹象,仿佛是在被缓慢的注入生机,竟然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复活过来。 “我们不出手好么?” 黑袍泠修崖有些按耐不住了,皱着眉头看向遍地枯萎的魔兰正逐渐的苏醒,而且灵魂里有一种很恐惧的念头滋生,那是来自泠修崖的销毁。这让黑袍泠修崖一股邪气也滋生了出来,“在怎么说,我们都是同出一源,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欺负。” “你不恨他么?”紫衣泠修崖温文尔雅一笑,相对于黑袍泠修崖显露出来的急迫,他倒是风轻云淡。 黑袍泠修崖怒道,“你莫不是忘了,他是本体,他要是彻底消散,我们也会跟着他陪葬。” 第三百零二章同生共死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时紫衣泠修崖蹙眉,然后柔了柔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你去帮他。” “你是想在这里看戏么?”黑袍泠修崖眼里掠过怒意。 紫衣泠修崖丝毫不在意,“我去救那女子,不对……应该说我是救我的女人,我们的女人。” 紫衣泠修崖微微点头,绝得这个说法很合适。 黑袍泠修崖厌恶的蹙了蹙,整个身影转而一晃,化为一滩黑气,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就在那魔阵将要大成,已经缓缓运转的同时,一道冷峻的身影忽然将近在这片天地。 “虽然本尊不在乎他的死活,但是……你不能动。”声音在将近的同时,便看到在魔阵的边缘有一团黑气凝聚成一个黑袍身影。 在看清来人之后,帝铘鄍瞳孔猛地一缩。 “残魂分身?” 帝铘鄍皱眉,他自然是看得出黑袍下的那张轮廓,跟如今在青铜巨炉里已经快要销毁的泠修崖一模一样。 “第二宿主,本尊已经观察你很久了,虽然这只是你的一道投影分身,但……毁了你的分身,想必你的本体也会受到一点牵连。”黑袍泠修崖阴冷的声音蓦然传出。 随着和泠修崖的交手次数越多,帝铘鄍发现自己似乎永远都在低估这个第七山海尊主,他的身上太多秘密。 “有自主意识,他不是残魂分身。”帝铘鄍回首望着青铜炉里燃烧起来的火焰,想要彻底烧毁泠修崖让他化为妖气,需要一定的时间,毕竟他不是普通的角色。 但是如今的泠修崖在帝铘鄍的感知里,已经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而即使他也修炼了分身,但不可能这样。 因为,分身是需要本体来控制。 就比如他,与其说这时道分身,倒不如说其实也就是帝铘鄍,因为帝铘鄍本体在苏醒,他只是把一部分意识转接到分身离开沉睡之地罢了。 而如今泠修崖的状态,莫说控制分身,就连从青铜巨炉里出来的能力都没有了。 而黑袍泠修崖说的话,也是让帝铘鄍有些琢磨不透,因为他的语气里对泠修崖并没有多少尊重。 “即使本帝如今将近的只是分身,但七层之力。凭你……破不了本帝的阵法。”帝铘鄍阴冷开口。 “是吗?” 黑袍泠修崖冷笑,抬起手,一指天空,立刻一股比泠修崖刚才唤出之风要浓郁数倍的黑风,在刹那间,弥漫天地之间,这黑风之浓,无法想象,其内更是有一声声咆哮回荡,瞬息间,六头黑龙在黑风翻滚云涌中幻化而出。 这六条黑龙卷动,形成一股可怕的威压,在这威压下,天空的红云,迅速后退,只是后退中,又有更多的凝聚。 “他施展的术法,本尊会,而本尊的术法……他,不会。”黑袍泠修崖冷声道,“若是真的帝境,倒是无人能阻止,但你也不过半帝罢了。” “第二宿主,本尊很想看看你,到底多强!” 其实这就是斩三尸和修炼分身的最大区别,分身得益于控制,而泠修崖这里不一样,他得到的一切信息,记忆,包括术法,本体都会以一种共享的方式传递给他们。 毕竟,他们是同一个人。 泠修崖若死,他们也必将毁灭,这就迫使他们在最终不得不出手的原因。 黑袍泠修崖冷声中,右手向帝铘鄍一指,立刻天空的六条黑龙,齐声咆哮,张开大口,吹出一道道可怕的阴风。 帝铘鄍脸上阴沉之色更浓,那阴风吹来,以他的修为,能够清楚的察觉到丝毫不弱于泠修崖,甚至可以说这阴风与刚才泠修崖所施展的神通,一样,但威力,要更强。 “若是修炼分身,绝对不会有超过本尊的的实力。” 魔阵凝固,帝铘鄍脸上浮现出阴寒,双手一伸立刻在其身前便有大片的红芒幻化而出,砰砰之声中,形成了一只只血燕,一共九十九只血燕飞舞间,形成一道血色的风暴,与那阴风立刻碰在了一处。 轰的一声惊天巨响,大片大片的虚空直接崩溃,出现了大片的裂缝,在撕裂声中蓦然间延伸,仿若一条庞大的沟壑。 直到如今,帝铘鄍不得不看清一个事实,从一开始他都小看了泠修崖。 “本帝只取宿女之魂,至于第七山海界主,你可以带走。”这恐怕是帝铘鄍从踏入到无上之境后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说话,虽然依旧充满了威严,但是话里明显不想在和黑袍泠修崖争斗下去。 而且凭借帝铘鄍的心智,自然是看出来黑袍泠修崖出手的端倪,是因为他与泠修崖之间存在了一些联系,这联系让他不得不出手。 黑袍泠修崖缓缓摇头,“她……本尊要了。你不能拿走。” 帝铘鄍眼里瞬间涌出强烈杀机,眼眸微眯间阴冷道,“你在找死。” 他抬手蓦然隔空对着黑袍泠修崖一抓,一股空间禁锢的牢笼,如同天塌一般,直接把黑袍泠修崖瞬间捏爆,只是黑袍泠修崖在爆开的时候却是散成了无尽的黑雾。 而此时,在熊熊烈火的铜炉里,泠修崖已经被焚烧成了骷髅,连同那俊美的面孔不停地在消融,包裹我青色能量罩,也渐渐地暗淡。 就在消失前,一个充满阴暗,邪恶的声音,突然在铜炉里响起。 “山海冥主,你可知……当初你斩三尸后立时,可有今天。若是你知晓今日所要面临的局面,你……依然会斩么?” “我们本是妖,容不了冥。你又何苦为了那份背弃的恩,委屈自己十万年。” “你为了幽煌毁了一生,为了他赠你的恩守了山海已经五万多年,为了冥界……一生修为不再精进。” “可是到头来,你却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无法守护,而你守护的冥界,又是如何对你?” “事到如今,你可曾后悔?” 那熊熊火焰里传出的邪恶力量仿佛是能够干扰灵魂,让人从内心升起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怒,如同心魔无法控制。 “只有愤怒与邪恶,才能让本尊的力量彻底的释放。我是无畏,也是毁灭,信我之力者,必将永世长存……”那声音如附骨之蛆,阴魂不散的在铜炉里幽幽传出。 炙热的温度让我已经有些难以承受了,我抓住已经陷入迷茫快要消散的泠修崖,他还在以一种本能把即将渡完的一丝力量护住我。 第三百零三章当爹啦(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泠修崖!” 我嘶哑的喊了声,发现喉咙里已经干枯就跟抹了一层石灰,难受的要死,而且声音低不可闻。 但是我却看到泠修崖身躯在慢慢消散的同时,他已经快要消融的嘴唇在微微的一张一合,仿佛是在说着什么。 在幽蓝色的熊熊火焰下,我听到了泠修崖最终在重复着低声说,“给…我……” “把……力量……给…我……”即将消散前,泠修崖用最终力气在轻声呢喃,显然他并没有完全失去神智,而是感觉到周围有什么东西存在。 “给你,又何妨。” 幽暗充满阴郁声音在这片火海里回荡,在说完的同时,我就看到四面八方有黑气涌动,飞速的涌来,直接融入泠修崖已经枯萎消散的身躯里。 卷动熊熊火焰的同时,一股盎然蓬勃的生机蓦然间从青铜炉里扩散,这生机和万物之源的邪恶气息卷动着青铜炉火海。 “这就是回归本体么?” 青铜巨炉里,一股浓郁的阴火燃烧,一声透露出沧桑和感慨的浑厚如魔王苏醒的声音传出。 那一瞬间,泠修崖的身躯停止了消散,虽然已经是枯骨,但他却把头抬起,包裹我的能量不再是青色,而是暗黑。 而此时的帝铘鄍也察觉到青铜巨炉里的不对劲,原本在他的感知里,泠修崖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甚至可以说到最后气息到了似有似无的状态。 但在这瞬间,在沉寂了许久的青铜巨炉里,忽然爆发出了暗黑色的邪恶力量,这力量浓郁的程度卷动青铜里的火焰。 帝铘鄍眼眸露出阴霾之色,他自然是能够看出里面的变化,“这股力量……是在融为一体么?” 泠修崖的意外程度已经超出太多太多了,若是继续发展下去,难免不会出现其他的变故,此时帝铘鄍没有迟疑,抬手对着青铜巨炉很很的隔空一按。 “封。” 徒然发出一声浑厚霸道的声音在这片天空响彻,那以天地之力为根基的魔阵旋转下如一个八卦五行图,便是在帝铘鄍手压下的瞬间,跟着从天空对着青铜巨炉压下。 仿佛是要把青铜巨炉封住,让里面的生灵无法挣脱,只能永世被九幽鬼火焚烧。 不过就在那庞大千丈的魔阵即将压下的瞬间。 一声末日发出来的魔啸宛如从最阴暗的地狱深处发出,突然间青铜巨炉中央冒出了一条巨大的黑色火柱,黑色的火焰温度直接把虚空焚烧的扭曲,直冲而起。 “给本尊……滚!” 黑色火柱后,一道青黑色的身影咆哮仰天嘶吼中冲出,他的身躯已经焚烧的成为了枯骨,但是他怀里抱着的女子虽然虚弱面色苍白,但是却丝毫没有被火焰焚烧的痕迹。 火柱开始变细,并且慢慢化形成一条黑色炎龙出来。那枯骨一般的身影挥动着和黑炎结合的黑色骨链,黑色炎龙立刻往天空狂冲而去。 骨链和黑炎所结合而成的黑色炎龙彷佛拥有思考的能力,这力量充满了暴戾和邪恶,只要沾上点火花,就会被那无法弄熄灭的黑色火焰烧到连灰也不剩,而且是受尽痛苦的折磨后才死去。 那封印镇压下来的魔阵便是在这股黑炎火柱的搅动下直接粉碎。 高空上。 随着泠修崖的身躯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过来,他的气势和以前与之相反,一袭青衫也隐隐透露出黑色,虽然轮廓身形没有变化。 但身上比以往的温文尔雅,此时多了一股说不出的妖异鬼魅,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点话,我忽然有些分不清,如今的泠修崖是他,还是三尸之一。 “你……” 我颤巍巍的说,却是连手都不敢伸张去触碰他了。 “傻瓜!” 泠修崖低头,略带邪意的他此时舒展一笑,那一笑风轻云淡,那一笑天地都暗淡。 那笑容,我很熟悉。 他,是泠修崖! “带…我…走……”我忽然鼻子一酸,想到了我们很早之前相遇的画面,想到了他先前不顾一切的冲进青铜炉里,在那熊熊火焰里把我搂住,用他不多的力量将我包裹,而他此时这般不在意的轻笑,却让我心酸感动的落泪,我张了张嘴,用尽力气轻声的对她说道,“回家……带我……回家。” “嗯。我们……回家。”泠修崖神色凝重,但是却故作不在意的微笑,“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泠修崖呢喃,正要转身离开,却抬头看到帝铘鄍眼眸蕴含杀机的望了过来,“你身上的隐秘,本帝看不透,但凭借你一人如今就想离开,未免有些痴人说梦了。” 这话刚落音的瞬间,忽然在远处半空中就传出一道疑惑的声音,“是吗?他一人不够,那在加一个怎么样?” 九殿的身影便是不再躲藏,直接从外围踏出,在他之后,又一道声音缓缓的传出,“竟然这么热闹,不妨也算白某一个。” 白倾风犹如书生意发从虚空走出。 “好好好。” 帝铘鄍不怒反笑,怕是从他踏入这个层次以来,第一次竟然有人敢阻拦自己,在笑容过后,他的脸上便是涌现出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今天便是要看看,你们是凭什么来阻拦本帝?”帝铘鄍讥讽的一笑,面色阴沉,滔天的气势崛起而出,弥漫着恐怖威压的气息荡漾在周身,令得空间不断地呈现出扭曲的感觉。 “已经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在面对帝铘鄍如今毫不遮掩的气势后,北冥夜也是微微透露出了凝重,身为尊主的他,已经太久没有过这种让他有这种威胁的感觉了。 不过他是山海界主,是冥界至尊之一,即使在强大的敌手,他也有自己不可侵犯的煎熬和尊严。 北冥夜身子深吸一口气后,便是对泠修崖开口,“你先带她走,这里交给我们。” “你……” 泠修崖已经恢复过来,虽然他气息有了变化,不过跟之前的他没有多少差别了。 “一道投影分身,还不至于让我们陨落。”北冥夜说完的同时,一股尊主之威同样在急剧攀升。 泠修崖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沉吟中点头,身影一晃直奔远处而去。 “把宿女……给本帝留下!”帝铘鄍一声怒喝,伸手一抓一股云海化为的巨手便是直接向着泠修崖抓去,可是刚要碰触的瞬间,一股庞大的力量直接对帝铘鄍而来。 第三百零四章当爹啦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股徒然升起的力量来的无比迅猛,让的如今的帝铘鄍有些措手不及,一心想要让泠修崖留下交出宿女的他吃了暗亏。 不过实力达到他这样的程度了,防御力和感知力早已经达到了恐怖的程度,当下就直接放弃了攻击。 转而,将面目回首看向了北冥夜和白倾风。 “你现在的对手是我们,就不要妄想阻止他了……”北冥夜淡然一笑,同时手回了手,先前的那一击,显然是他施展出来的。 “你们,找死!!” 帝铘鄍震怒,当下不再去管泠修崖,而是其实磅礴,霎那间爆涌出来的魔焰铺天盖地。 “今日,本尊倒是要讨教一翻,无上帝境,究竟是不是如传说那般强大……”感受到帝铘鄍那股浩瀚无垠的力量同时,让北冥夜心里微微有些凝重,不过随后深吸一口气,把凝重压制,同样爆发出了一股惊天的尊主之气。 “既然如此,本君也要看看了。”白倾风眼眸微眯,嘴角噙着一抹笑容,虽然笑的风轻云淡,但是他的眼眸里那挥散不去的凝重却是显露出来。 毕竟是帝境,尽管说此时的帝铘鄍是一道投影分身,但是他……依然是帝境。 说完后,白倾风一身衣诀舞动,手腕处的黑色乌鸦双目却是散发出了红芒,一股浓郁庞大的力量在从他身上瞬息间暴增。 “区区山海界主,你们好大的胆子。” 看到北冥夜和白倾风竟敢在自己面前显露出气势和威压,帝铘鄍怒笑一声,如今他震怒,是因为他的本尊不能前来,而这道投影分身其实存在了很多缺陷。 很多强大的手段没有办法施展。 而更让他震怒的是他最开始的轻视,原本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没有想到,凭借泠修崖一人,让局面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他原本以为,冥界的尊主。 会如前几日自己带走宿女那般,无人敢招惹,即使心里愤怒,也不敢对自己暴露出敌意。 因为,帝王在天地间,都是至高无上,下界臣民皆蝼蚁。 然而如今,北冥夜和白倾风则是一脸从容,淡然自若,这让帝铘鄍心里更为恼怒。 “可惜,这具分身无法真正发挥本帝之力。宿女走了,本帝再去拿回来便是,至于你们……”帝铘鄍抬头,瞳孔寒芒闪烁的望着天空两道身影。“既然来了,那么……就留下吧。”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留下本尊的实力了!”北冥夜阴冷一笑,身影化为黑色的潮水,铺天盖地的俯视而来。 于此,白倾风身影晃动的瞬间,整个人消失在原地,出现时已经在帝铘鄍面前,交手的瞬间,这片天空炸响。 “轰隆隆!” 面对白倾风和北冥夜的联手攻击,帝铘鄍却是丝毫不退,双掌挥动,可怕的劲风如同风暴一般在其掌下成形。 直接是与两人选择最为凶悍的硬碰,双拳对四掌,每一次的接触,这片空间便是会瞬间崩塌而下,可怕的劲气余波。 将这百里之内的魔宫,震得尽数塌陷下去,甚至于连地面,都是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千丈巨坑,他们这等层次的顶级强者交手的破坏力,已经恐怖到了这种层次。 冥界。 虽然,我先前因为泠修崖护住在青铜炉没有被九幽鬼火烧毁,但是消耗了大量生机,毕竟是凡人之躯,此时虚弱的已经毫无力气了。 而泠修崖的状况也差不多,在帝铘鄍面前表现出来的强势,在回到冥界后,他却是浑身蓦然一震,面色瞬间就苍白。 那怕和黑袍泠修崖融合,但这并不代表就能完全让他与帝铘鄍交手时身上留下来的伤势彻底愈合,他的容颜恢复了,但体内依然受了重创。 帝铘鄍,无论如何也是帝境。 再次回到冥界之时,冥界却格外的安静,这种沉默让人觉得有点不同寻常,但是泠修崖却一言不发,只不过在落下第七山海府邸的时候。 站在第七山海冥府前,他有些迟疑不定,抬头望着第七山海冥府,目光透露出了复杂和迟疑。 “怎么了?”我轻声呢喃道。 他低头看向我,却是故作不在意的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然后进入了冥府。 冥府大殿。 肃穆而威武,在进入之后黑色大殿后,泠修崖径直的走向了后府,黑袍泠修崖并没有显露,我不知道他已经从泠修崖身上离开,还是融合了。 我躺在后府冥殿,泠修崖却是不断的把冥气过渡到我的身上,那不能补回生机,只是让我的伤势有所恢复罢了。 我的身上早已经千疮百孔,想要彻底的恢复又谈何容易,泠修崖这一渡,便是一整天的时间。 每次我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他都摇头让我不要说话,而他,只是默默的把那股阴凉的气传递到我的身上。 在一天即将结束的时候,冥府大殿里进来了两道身影,是九殿和那位叫薛婷的女子,不知道白倾风去哪儿了。 但是九殿脸色并不好,看来跟帝铘鄍的交手,恐怕在我们走了以后也是掀起过惊涛骇浪,帝铘鄍的确消散了。 但是同样九殿和白倾风也各自都受了伤势。 随着泠修崖把冥气传入我的体内,起初还没有察觉到异常,可是慢慢地我就感觉自己小腹发凉,甚至到冰凉刺骨。 这种感觉在之前青铜巨炉被灼热的气浪冲击的时候也出现过,只不过那时候并不强烈,而且大部分炙热都被泠修崖阻拦了。 但是如今这股冥气虽然在修复我全身的伤势,但那冰凉如清澈泉水在流淌进入身体传遍全身的时候,仿佛是积累在了腹部,冰冷刺骨的疼痛越来越强烈。 “泠修崖!”我皱着眉头,额头已经有了冷汗,在那一瞬间竟然传出了一种撕心累肺的疼。 “怎么了?” 他看到面色不对劲,当下脸就露出了担忧,那双眸子里满是急切。 “痛……” 我颤栗的用手捂住肚子。 九殿和泠修崖都走上前,九殿神色凝重,“被抽魂了?” 泠修崖摇头,“他本来就无魂,只有七魄!不会因为抽魂断念带来的痛。” “无魂之人!”九殿低声呢喃。 泠修崖不在说话,而是把他那清冷的手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肚子上,想要轻抚,可是在碰到的那一瞬间,那撕心裂肺的痛再次发出。 第三百零五章当爹啦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沙哑的发出痛哼,嗓子里叫痛楚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吓得泠修崖立即缩回了手,他的脸色一下变得格外不好看。 “怎么回事?” 站在九殿身后的薛婷走上前来,她蹲下身然后试探的把手放在我的小腹,但奇怪的是,在碰触到的时候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痛吗?”她低声关切的问。 我泌出冷汗的头对她轻微摇了摇,她这才稍微放心,把手轻缓的从心放了上来。 她手心有一股温热,温流传遍小腹不仅没有疼痛,反而那暖流让我感觉很舒服,而且疼痛也逐渐消退下去。 薛婷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却抬头看了一眼泠修崖,然后回首又看了一眼我,似有了点明悟,晶莹剔透的眼睛里竟然有些古怪起来。 “快去把幽婆叫过来,她应该知道……”薛婷有些不设定,然后站起身对泠修崖说道。 “幽婆?” 泠修崖一愣,和北冥夜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弄不清薛婷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的这个表情仿佛再说,幽婆会的,他也都会了。 “愣着干嘛,快去快去!”薛婷毫不客气的推了推泠修崖,不过这次泠修崖倒是没有迟疑,看了一眼我后转身就出了冥府府邸。 “怎么了?” 我苍白无力的转过头问薛婷,不过她只是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冲着我摇头。 其实我挺好奇无魂之人,因为当初孟姬也跟我说过,我有些好奇,就问了九殿到底什么是无魂之人。 不过他的回答倒是没有说无魂,只是说了一些,世间的人只有三魂七魄才为正常人,而阳间也有丢魂的,或者被吓掉了魂。 不过魂魄离开身体就不完整了,这样的人或者是心灵上有了缺陷,或者是精神上出现了问题,会成为疯子。 不过我不一样,我是天生的无魂。 可能我的三道灵魂依然禁锢在九宫主身体里,封印在了魔宫地底那青铜门后一千多年,可能在帝铘鄍手上。 但这也证实了一点,我的命运是被帝铘鄍一手策划安排的。 因为无魂之人,在冥界是不能进入轮回的,更不可能轮回转世。即使进入轮回,没有主魂的人,会在很小的时候夭折。 其实这样一说,我忽然发觉如今的所有很细小的疑惑都已经解开了,凭借也奶奶的手段,她应该是知道我无魂。 原本该夭折,后来有了九岁那场冥婚。 这一切,其实都是有联系的。 我正在回想这一切的种种时,没过多久,大殿的黑色长廊上,便是传来了权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我侧头看向九殿背后。 就看到有一个老太婆拄着拐杖缓缓地从大殿门口走进来,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佝偻身影,迈着怪异的步伐从冥府巨大的殿门缓缓走来。 她的皮肤像放太多盐的泡菜一样皱巴巴的,满脸都是老年斑。 眼窝深陷,仿佛被人用打出来的两个洞。一个塌鼻子都快把鼻孔给盖住了,下面是又黑又参差不齐的牙齿,在她若隐若现笑容里格外诡异。 “幽婆,见过九殿尊主!” 幽婆的声音古怪刺耳,像是敲击的金属声,跟喉咙里塞满了图钉一样,有些渗人阴森。 九殿望着手握八尺黑杖的幽婆,没有显露过多的表情,只是略微点头,那幽婆走上前来时,对薛婷微微一笑,算是示意。 只是那笑容,尽管对薛婷没有任何害人的心思,但笑容却透露出了一抹与生俱来的阴森,这让我有点畏惧。 而且她坐在我身旁的时候,让我感觉到了一股阴寒,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瞳孔中似乎藏着一把刀,缩瘪干裂的嘴笑起来苍白诡异。 后来,我才知道这幽婆是从地狱黄泉里鬼物所化,而且有一些残忍嗜血的爱好,虽说如此,不过她也着一些过人之处。 “你不必紧张,既你是七殿大人照顾的,婆婆不会对你动一些歪脑筋的,放心就是……”她有着一只鹰勾鼻,一个长下巴,就像两个钩子几乎贴在一起了,笑的格外诡异。 “你可以叫我幽婆,也可以叫我鬼巫婆婆。”幽婆笑呵呵的一边坐下,一边伸出了他那鸡爪干树皮的老手。 碰触的瞬间,我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不是因为这老太婆的手阴寒,而是扎人,像是布满了一些密刺。 她先是检查了我的脖颈,然后拉着我的手嘴里不停地在默念什么,神神叨叨的我也听不清楚,弄了好半天,没弄清楚。 她最低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了句,“无魂之人,竟然能活到现在,不是被抽了魄……” 幽婆略微皱眉,那干巴巴的老脸上随着抓住我的手腕,不到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出了什么,轻声说,“奇怪,你的腹部……汇聚了一股阴气,怎么如同活的一样……” 听到这话,泠修崖脸色蓦然一变,大概是觉得帝铘鄍留了后手,在我的身上做了一些隐藏的手段,他上前一步着急的问幽婆。 “怎么回事?”泠修崖着急道。 “七殿莫要担心,古小姐肚子里阴气凝聚的……”幽婆话语徒突然一顿,然后眼神透露出古怪有略带笑容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旁边的泠修崖,然后缓缓开口道,“其实,是一个小生命。” “什么?”泠修崖皱眉,似有些不解。 旁边的薛婷额头冒出了三根黑线,哎呀一声,扯了扯泠修崖的袖子,似乎有点嫌弃他聪明一世,到这个时候却转不过弯来一样。 “若是婆婆没有猜测错,古小姐腹中,已有了七殿的骨肉至亲。”幽婆说这话后,没有停顿继续说,“因为七殿本身的缘故,不是阳世之人,所以古小姐腹中只是阴气凝聚成的阴胎,诞生不出肉体。” “而古小姐是肉体凡胎,本就是阳世女子,阴气汇聚会让她的体质消耗,阴气本来属寒,而七殿的手碰到古小姐腹部,更是寒上加寒,以她阳世之身自然会难以承受。” “凝聚成的阴气应该已经有了几个月的时间,正因为没有显露,是最初的时候阴气凝聚很小,十月怀胎之苦,随着时间,阴胎会越来越大,阴气便会凝聚更多,恐怕到时候疼痛会与日俱增。”幽婆说到这里,他们的脸上都有些不太好看。 第三百零六章当爹啦4(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泠修崖神色担忧的看了看我,复杂和喜悦又透露出担忧,旁边的九殿开口道,“没有别的办法?” “有。不过这就需要七殿亲自去往一趟第十二层岩浆地狱了,从那里取圣焱阴火,然后寻一些阳性之物,用圣焱阴火最纯正的炎火来提炼阳物,以阳克阴,相辅相成……”幽婆声音沙哑,始终透露出微笑,“至于怎么提炼,我想七殿知晓。但十二层岩浆地狱是第五山海五殿尊主管辖之地,七殿想要涉足,恐怕……” 幽婆深吸一口气,抬眼看了泠修崖和九殿,有些胆怯的说,“不过我还有一个顾虑,不知道该不该讲。” “说。”泠修崖冷静开口道。 “七殿你与阳世之人不同,你的肉身也并非是阳世的肉体凡胎,所以……你的子嗣按照道理,是出生不了的。因古小姐的腹中,只凝聚成阴气,想要彻底成为阴胎诞生。” “需要……七殿亲手凝聚一个融合阴胎容身的身躯。”幽婆又舒展的一笑,“不过凭借七殿和九殿下的本事,凝聚一个容身躯体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这点,倒是我有些多虑了。” “老太婆我便先恭贺七殿喜为人父了。”幽婆抬手祝贺,笑容满面,“既如此,老妪就先退下了。” 幽婆笑容可掬,转首笑吟吟的望了我一眼后,从泠修崖身旁走过去,缓缓地走出了冥府大殿外,背影消失在了冥府门殿。 只有泠修崖仿佛有些愣神,随后竟然喜悦的不成样子,转头对北冥夜说,“我要当爹了!” 说完,又对薛婷继续说,“我要当爹了!” 接着,他过来蹲在我身旁,颤抖的抓住我的手,激动带着喜悦的道,“烟儿,我要当爹了。我们的孩子……我……我…” 堂堂的第七山海界主,叱咤山海界的十位至尊,冥界之首,封号七殿尊主。 可如今他的威严和清冷孤傲,绅士温雅统统不再,以他的修为和定力,此时他的手竟然都颤抖,激动的颤抖,甚至说话都有些不清了。 在我眼里,他这一瞬间不是什么七山海的殿主,更不是什么冥界至尊,他化身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凡人,如普通凡人在知道心爱之人腹中有了自己的血肉,有了自己一世将要守护至亲至爱的骨肉时候表现出了一模一样的情绪。 “这辈子,你要守护的人……又多了一个。”看到泠修崖如今像是一个凡人一样激动的都已经全身颤抖,那脸上布满的喜悦让我鼻子忍不住有些酸。 一个男人爱不爱你,不是在你跟他谈恋爱的时候,而是在你怀上他骨肉时,他脸上洋溢的是喜悦,还是冷淡。 看着泠修崖激动喜悦充斥着担忧,而且一只抓着我的手不肯松开,弄得我有些脸红,羞答答的说了句,“好了,还有人呢!” 泠修崖大概是察觉自己有些失态,略显尴尬,让薛婷直接对他翻了个白眼。 “第五尊主那里,我会亲自去,阴炎之火不难。”难得一见,九殿竟然也笑了,我发觉他不笑的时候冷峻孤傲,可是笑起来却让人如浴春风。 他是衷心的替泠修崖高兴,而他也知道七殿和第五山海的殿主有过节,这件事他去的话,碍于面子,第五山海殿主不会为难。 “我这就去找其他之物。”泠修崖激动的转身,刚走两部又回头想要过来说什么,弄得我不太好意思了。 随后泠修崖对薛婷说了句,“替我好好照顾她,我很快便会回来!” 说完,泠修崖急匆匆的就走出去了。 虽然身体依然很虚弱,但是比之前已经缓和了不少,我侧头看着薛婷,对泠修崖如今的样子,她只能耸耸肩,然后苦笑。 “陪我说说话吧!我还想听一些你说的故事。”对于薛婷,我总觉得很亲切,她的眼神很清澈,而且我真的很想听以前他和九殿的故事。 她走过来坐在我旁边,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说的了,这次不如换你吧……你来说说,你跟七殿的故事。” “我?”我愣了下,被她这样一问,我忽然怔住了,陷入了回忆里,不知不觉其实我发现,已经和泠修崖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了。 可能从相识到现在的时间,真正算起来并不长,但是我们俩走的路,这一路上的经历,却已经很遥远了。 转过身往回看,发现已经看不到了尽头。 沉吟着,我陷入回忆思绪把从遇到泠修崖开始,然后一路走到现在的事情,都跟她说了一遍。 听完后,她却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 “你和九殿相处几年了?”看到他默不作声,大概是因为我的一些事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 “五年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得出他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回忆,仿佛有些感慨,但更多的也是幸福。 她回头,笑吟吟的道,“你想听听七殿的一些事吗?你没认识他之前的一些事!” “嗯。”我点头,其实我也很想知道泠修崖在以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我跟北冥夜走了五年,我认识七殿也已经五年了,不过他在我印象里,永远是很温文尔雅,更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古风美男。” “他是山海尊主年纪最小,也是最后一位胜任第七山海殿主的,在我的印象里,他很少走出冥府,最多的就是站在第七山海山顶。” “每次我在第九山海冥府大殿上,总是能看到他一个人现在第七山海的望崖台上,冥界没有日月星辰,我永远不知道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 “其实,我能感觉到,他很累…他也很孤独。” 她苦笑着对我说道,“他追求完美,或许他自己知道,其实……他并不完美,不是因为他本身,而是因为他斩不断羁绊。” “我知道他在看什么。”我转而对薛婷说道。 这话让她一愣,问,“什么?” “他的师尊!” 这是我唯一能够猜测而且很肯定的答案,因为我知道,泠修崖的师尊,就是从第七山海的顶峰踏空而去的。 他或许,是想要看到那道能够踏空而归的身影吧。 他累了。 这句话,是对他最好的答案! 随着相处,我对泠修崖的性格就更加了解了,他性格温和随性,喜欢无拘无束,不喜争夺和纷争,他这样的性格,其实是不适合成为尊主的。 第三百零七章婚动冥界(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师尊。 他太重情了。 导致,这成了束缚他的枷锁,也成了他无法斩断的羁绊。 更关键的,他其实知道,自己不属于冥界。 我能够想象到泠修崖站独自在第七山海之上背着山海的背影,那肯定很修长,很萧瑟,很迷茫…… 而这样的时光,他已经承受了数万年。 其实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光鲜艳丽,他所承受的,外人……永远不会懂。 “但是从你出现在他生命里后,我能看得出来,他比以前快乐了。”她笑着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九殿很顺利,如他说的一样,毕竟是尊主,尽管他和泠修崖的关系要好,但是碍于情面,第五尊主不会过多为难。 这期间我从薛婷的口里知道了很多以往的事情,还有冥界这个地方,让我对于这个世界,有了更深层的了解。 在很晚后,泠修崖也急促从冥府大殿外匆匆走进来,他走到我面前,话比平时多了一倍,神色里担忧和喜悦混杂。 大概是顾虑我如今的状态,他陪我说了会就去提炼药物去了,九殿因为有事提前离开了,而薛婷在陪我说了很久。 在泠修崖端着青瓷碗出来时,薛婷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找个借口走了,只剩下我跟泠修崖两人。 把碗端过来看的时候,里面是火红的液体,就跟岩浆和鲜血一样,而且里面弥漫了一股怪味,炙热夹着一股类似焦臭的味道。 这股味道随着泠修崖把碗凑我嘴边就更加强烈,让人闻之欲吐。 “这是什么……难闻死了……”我下意识的皱着眉头把脸撇开。 泠修崖坐过来,柔声道“流炎草,火焚果还有一些冥界的极阳之物,这些能够帮你驱散体内的阴寒之气。” 我闻了一下,那股味道实在让人想呕,“不……不喝。” “听话。”泠修崖有些无奈,苦笑柔了一下我的头,模样像极了邻家大哥哥。 “我帮你捏鼻子,把药喝了!” 他伸手勾了一下我鼻梁,在我极度不情愿的情况下轻轻的捏住鼻子,然后把碗缓缓地凑我嘴边。 我几乎是不呼吸一口气喝下去的,喝完就觉得心口发闷,想要干呕又吐不出来。 泠修崖一边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一边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明天我少提炼一些……” “还有下次?”我严重抗议道,这玩意喝一次都要人命了。 “自然,你忘了。你现在是两个人……”泠修崖把碗放在一旁,认真的看着我。 这话让我一下就沉默了。 我撇了泠修崖一眼,有些羞怒道,“都怪你!” “怪我什么?”他一脸好奇的神情。 “你说呢!”我有些气,“我才十九岁,你就对我做那些事。” “那些事?”泠修崖疑惑,有些玩味的轻笑,“那些事是哪些事?” “算了,不跟你说了。” 我自知这样继续说下去,自己也会绕进去的,干脆打断了这个话题。 我的生活其实已经远远的超过我原本的安排,以前的我即使有一些憧憬和美好的愿望,但绝对是想不到如今的生活现状。 转念一想。 发现时间竟然不知不觉的过飞快,忽然我又对自己以后的生活充满了一些期待,有些憧憬和一些愿望。 “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能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从我刚和泠修崖在一起的时候,我对未来就感觉很渺茫,哪怕是如今,我也就有些不知道我们未来会走到那一步。 但是,我害怕分开。 “不许多想。”他轻声的道,然后低声说。 我忽然一笑,觉得自己太多愁善感了,最重要的是眼下,竟然自己对于以后的事情不知道,说不清楚,又何必己人忧天的整天顾虑。 “我会让我们的孩子顺利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我会替孩子塑造一具躯体,让他安安稳稳的生活……”十个月的时间对于泠修崖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大概是因为即将初为人父,每次提到孩子的时候他面容都洋溢着一种柔情,至亲至爱的眼神。 如果孩子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我甚至都能够想到泠修崖到时候应该会很开心,把孩子举高逗孩子笑吧。 “我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够做一个普通人,” 这是我的心愿,我不想自己的孩子如泠修崖一样,背负如此重的包袱,不想让孩子生活在纷争里。 “如果生下的是女孩,就取名叫泠幽若吧,我希望女儿清冷,安安静静的长大,如果生下的是男孩,就叫泠潇,我希望他能潇洒,能够自由。你说怎么样!” “你说的,自然是最好的。”泠修崖说完又轻笑一声,“不过为了能把两个名字都用上,我们不如再生一个,你说呢……” “我发现你脸皮越来越厚了。”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不过泠修崖突兀的抓住了我的手,那绅士的微笑消失不见,转而是认真的直视,他认真的道,“烟儿,我们把未完成的冥婚,在这里完成吧。” “我很早前便说了,我们在举行一次盛大的婚礼,正式娶你为妻,如今……就以第七山海,昭告所有冥界之人……” “你……愿意吗?” 泠修崖双眸里透露出期待,这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你,没开玩笑吧。” “这是我给你的约定,婚礼对阳世女子来说,一生一世只有一次,既然如此,便不能草草了事。而且……我希望在我们孩子出生前,我们能够完成这场婚约。” 我突然知晓泠修崖的想法了。 他是不想让我有遗憾,毕竟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婚礼一生一世里,只有一次。九岁那次简陋的冥婚,大概他不想让我这一世的婚礼留下遗憾。 “可是……”我有些顾虑,不是因为婚约,而是帝铘鄍。尽管他没有前来,白倾风和九殿让他分身消散,但我不太相信帝铘鄍会善罢甘休的。 他布局了千年,为了复活紫鸳已经如同着魔,杀害的生灵不计其数,甚至用通天修为让我绕过轮回,这一切只是他一首操控的宿命。 卷土重来显然是不可避免的。 “你要是一直在意这些事,他不来,难不成我们不过了?”泠修崖淡然笑道,“他要来,便来好了。” 第三百零八章婚动冥界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知道泠修崖说的没错,可是这一切都感觉太突兀,就像我突然有了他的孩子一样。 但是帝铘鄍永远是我身上的一根刺,如果不彻底拔出,我就会永远活着他的阴影之下,他的强大,会压的让我喘息不过来。 “无妨,婚约的事。等你想好了在做决定吧!” 泠修崖看到我的迟疑和顾虑,则是微笑轻声开口,只是眼神里,任谁都没有看出深处划过的那一抹落寞。 我不想被这种沉默和越来越凝重的气氛包围,赶紧换了一个话题,我心里自然是想跟最爱的人结婚。 但是。 我不想成为泠修崖一生中的羁绊,若是那天我真的离开了,我也不希望他如背负他师尊承诺一样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我跟泠修崖聊了很多事,渐渐地我已经有了困意,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在魔宫深处的青铜门,那足有几十米高的巨门在我面前发出古朴苍劲的声音,缓缓开启,随着开启门缝里发出耀眼的白光。 我用手下意识遮挡,渐渐地,门彻底开启了。 仿佛是有一种魔力,在梦里我竟然缓缓地走了进去,白光渐渐地消散,在我踏入巨门的瞬间,显露出了里面惊人的场景。 九条庞大刻画栩栩如生的巨龙,仰天而啸,龙身上缠绕着手臂粗的黑色青铜锁链,而在它们身后,九条锁链竟然都钩在一口偌大的青铜棺上。 棺材上同样刻画着密密麻麻的图腾,像是落日天宫的场景,仿佛是九条巨龙,要把这棺材拉上天宫。 九龙拉棺,这赫然是帝王君主才有的资格。 那棺材没有盖子,并且从里面不停地冒着白色的冰冷寒气,我竟然没有恐慌,没有一点害怕,反而是像对这里有一种熟悉。 一种亲切一般,很自然的从台阶上缓步的走了上前。 当我走到巨台青铜棺前,我缓慢的站在棺头,而低头的时候,我看到了里面躺着一位穿着翠绿衣裳的女子。 在寒气中她的容颜若隐若现,而这一次她的脸上没有狰狞可怖的面具,有的只是冰清玉洁,如同含苞待放的睡莲… 只是那张容颜轮廓,在我认真的看清楚后,整个人立即呆滞,神色瞬间就木纳了。 因为……她竟然跟我一模一样。 仿佛棺中躺着的就是自己一般,可待我想要仔细去看,低头的瞬间就发现躺在棺中的女子突然变成了泠修崖的模样。 一袭青衫在白色的寒气里显得耀眼,那俊美如画中走出的轮廓却是连寒气都遮盖不住,眉间的英气毕露。 只是他的眼睛是闭上的,在没有散发半点气息。 就在我伸手去碰触的瞬间,他的身影竟然化为漫天的点点晶莹剔透的荧光飞舞着消散了。 “泠修崖。” 我蓦然大骇,感觉到一种灵魂在被无形的力量吸扯一样,那种一生中至亲至爱的东西在流失的惶恐和不安如同潮水将我包围。 霎那,我睁开眼。 而我的眼前依旧是磅礴气势的黑色冥府大殿,我依旧躺在漆黑的府邸上,只是我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冥府里透露出的阴寒让我觉得此时有一股阴凉之气缠绕,我四下看了看,但是并没有看到泠修崖的身影。 “泠修崖!”我轻声的呼唤了声。 不过没有任何回应,大概是因为我刚做梦的缘故,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梦里面的场景,心里不由有些着急。 我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吃力的坐起来,然后在冥府里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 一直到我走到冥府大殿门边,抓着门框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在远处冥府大殿的悬崖处,泠修崖默默的站在哪里。 冥府修建在第七山海的半山腰,因为山海缭绕着一股浓郁的雾气,十山十海在这雾气里若隐若现,那庞大的山海冥府大殿仿佛飘荡在天空一般,散发出威严。 而泠修崖如今站立的位置,便是在山海的中间,他的目光眺望山海之外的遥远距离,或许是在看围绕山海的无边无际的冥海之域。 一袭青衫微微舞动,发丝起伏,只有他的背影修长站在悬崖处,显露出一种悲凉和不该有沧桑。 所有人只看到了他的随和,温文尔雅,面如冠玉的俊朗,却无法看透他背负的一切因果,他的孤独和忧伤。 别人爱你风光,而我……却许你忧伤。 我不忍心去打搅他此时沉醉在回忆的心,默默的转身一人回到了冥府,我又想到了泠修崖随时随地露出笑容,那如浴春风的笑容,此时却让我感觉刺痛。 笑容下,他背负着多少东西,我不知。 泠修崖回来了,似带着一种疲惫,回到了我的身边,将我深深的抱住,将头埋在我的头发里,没有说话。 我似明白了什么,拥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心一瞬间更痛了。 “烟儿,我想睡一觉。”泠修崖轻声喃喃。 “睡吧,我陪伴你……”我轻笑着,柔声道。 泠修崖闭上了眼。 我拥抱着他,二人在第七山海冥府大殿里,我坐在那里,泠修崖躺在我的腿上,熟睡了。 我一直低着头望着他,右手在他的发丝间轻轻揉着,神色内露出怜惜,还有深深的爱。 这原本不该是第七山海界主显露出来的一面,而如今,泠修崖却展露了出来,这一刻的他,不是什么冥主,不是什么拥有莫大修为的尊王。 而是一个已经疲惫数万年,早已伤痕累累的尊主,这一刻的他,才是最真实的。 “或许,他已经有数万年没有这样安稳的睡过一觉了吧。”我望着他,这是相偎相依,也是他对我毫无防备的信赖。 这一觉,泠修崖睡了一天,当他睁开眼睛时,是傍晚,天空映红无月,一片祥和,但是却没有泠修崖目中的柔光璀璨,更没有他神色里的温柔迷人。 他看着她,她望着他。 忽然的,我的脑海里,似懂了一些什么。 “最深的情,就是陪伴。” 我喃喃,忽然醒悟了,一千年的帝铘鄍和紫鸢如此,那怕是九宫主沉睡,但是帝铘鄍也选择了陪伴,因为对他来说,陪伴,便是他能给她的爱。 第三百零九章婚动冥界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也明白了,薛婷和九殿,对她来说,陪伴他的一生,这……就是她的爱。 不管是友情,亲情,爱情……最深的,永远都是陪伴。 你陪伴着我,我陪伴着你,这……就是情。 如我自己,泠修崖一直以来的陪伴,让我在这一刻,明白了情的含义。 我深情的望着泠修崖,忽然就想通了,转而微笑对他轻声的说道,“泠修崖,我们……双修之礼,结婚吧。” 泠修崖身体一颤,眉梢微微抖着,心跳加速,结婚,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人生中的盛典。 在泠修崖那双眸子直视下,让我的双颊起了红晕,可却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凝望着泠修崖时,静静地期待他的回复。 大概是没有预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的说这件事,让的泠修崖整个人都愣住了,但是随后,他反应过来便笑了,认真的点了点头。 第七山海界主,泠修崖大婚! 这件事情,在短短的数日内,从第七山海传出,传遍整个冥域大地,几乎被所有的冥域之人都口口相传,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轰动冥界! 泠修崖的名气,在冥界如今声名赫赫,气势如虹! 幽煌老祖一生唯一的徒儿。 第七山海界主。 冥界十大强者之一,黑绳大地狱的司掌者。 这些身份,注定了他的大婚,成为了冥界所有之人的瞩目,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大婚,能出现这样的轰动,即使当初的九殿,也未曾这般,而在这之后,怕是也很难出现。 尤其是冥界之人知晓泠修崖的一些身份后,更是对这位山海界主有了好奇。 这场大婚,如一股狂风扫过冥界,撼动无数人的心神,更是让众多的冥界之人,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你们可曾听闻,第七山海尊主,在这个月十五,要举办大婚!” “山海界主婚礼,此事当然也都听说,到时候恐怕一些不出关的老家伙,亲自准备贺礼!” “想来那一天,整个冥界的强者都会云集在第七山海吧。” “情到底是什么?当初的九殿如此,如今的第七山海界主也是如此。” “为了一个普通的女子,宁愿放了一切。看不透,当真是看不透!” 在冥域不停地传播时,第七山海冥府却已经忙碌起来,原本空档的巨大山海冥府,突然出现了很多阴使阴差。 他们会用最快的速度,修建八方。将冥府彻底的装饰一番,使之成为殿堂! 泠修崖的大婚。对冥界来说是大事,对第七山海而言,更是天大之事,泠修崖明白,我们的婚礼,不可能隐瞒。 这是人生大事,既然双修,泠修崖就宣告整个整个,那婚期的那一日,只要是来客,都是贵宾。 一份份请柬,从第七山海送去了冥界各个地方,但凡是获得了请柬的冥域之人,一个个都颇为激动,毕竟是第七山海界主。 唯有一些特殊的地方,是泠修崖带着我,二人亲自去送,第九山海那里,当泠修崖带着我到来,送出玉简时,九殿从冥府内,大笑而出。 他们俩仿佛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泠修崖拉着我,站在了九殿面前,而九殿后,薛婷也是面若桃花的走出。 “你成亲之日,我们一定要一醉方休。” 泠修崖一愣,随后笑着点了点头,薛婷走上前,笑吟吟的拉着我的手,轻声道,“恭喜你!” 泠修崖的性格随性而落落大方,这也让他在冥界结交了不少挚友,而跟北冥夜,绝对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 这第一份亲手送上的请帖是第九山海也是最为正常。 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第二份请帖泠修崖是带着我去了第六山海,那是一个我未曾见过面的女子。 在我跟泠修崖登上第六山海,从冥府山海大殿里,传出缭绕着山海的琴音,那琴声清脆如涓涓流水,原本很清澈的琴声。 可是随着我们走向第六山海冥府,一路上这声音伴随在耳边,听的就了就发觉这琴声不如最初一般清澈,而是在这种聆脆下,多了一种伤感。 一种内心散发,融合在琴声里的伤感。 第六山海冥府大殿的门是开着的,而琴声从里面传出,我们走进冥殿,在正殿里,有一个背对着我们弹着古筝,一身淡蓝玉锦衣的女子,光是看那道窈窕背影,就已经能够想象出她拥有的绝世面容。 泠修崖径直的走向正殿中央,就要踏过门槛时,他抬起的右脚一怔,便是又收了回来,然后拉着我的手,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们站在正殿门口,那背对着我坐在正殿内的女子仿佛没有察觉,依旧独自弹奏,余音缭绕耳旁,那声音透露出悲凉,有夹着一种憧憬的迷茫。 可是在某一刻,琴音突断,瞬间山海冥殿一片寂静,那背对着我们的倩影未曾回头,声音却已传出。 “竟然来了,为何站在门口,何不进来坐。”青鸾的声音清脆动听,如敲击的风铃。 泠修崖沉吟,但只是片刻就抬起脚走了进去,泠修崖带着微笑,在青鸾转过来的时候,她的目光看了泠修崖,最后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她的眼眸认真的看了一遍我,微笑示意并没有说话。 “七殿的婚事,如今已经传遍冥界,无人不知了。”青鸾落落大方的开口,“这次来到这里,应该是……” 青鸾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这时候泠修崖已经把红色的请柬拿出,递到了青鸾的面前。 “我与烟儿的婚约,希望……”泠修崖话还没说完,青鸾就接过了请柬,笑吟吟的开口,“我一定会去的。” 泠修崖点头,大概是察觉到空气里有些尴尬,他带着我,正欲走出冥府大殿,不过还没有踏出,青鸾突然道,“我能,和她单独的说几句话么?” 泠修崖一愣,我同样也一愣。 不过看到泠修崖有些迟疑不决,青鸾便苦涩一笑,“并没有什么要紧之事,你们若是忙的话,就先去忙吧。” 我犹豫了下,然后让泠修崖一个人先出去。 泠修崖也略微有些迟疑,不过他知道我不会有任何事,并没有说什么,等他走出去后,整个冥府大殿就只剩下我和青鸾两人。 她没有说话,我也没有。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她对我说,“你能说说你跟他的事吗?” 我其实心里已经有些知道了,不过一些事,不需要点破,关于泠修崖跟我的事情,我大概的说了一遍,但是我同样好奇,她的过往,和泠修崖。 第三百一十章婚动冥界4(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关于她和泠修崖相识,倒是没有过多的描述,我只听了一个大概。 她和泠修崖相识是很早,大概她还不是如今的模样,更不是山海界主,我能够想象出她跟泠修崖相识的场景。 青鸾展颜一笑,“希望以后我们还能再见,也希望你跟他出山海后,能够一直走下去。” 他这话让我眉头一皱,“我跟他……出山海?” 我一下就察觉到青鸾说这句话有些不对劲了,而青鸾也在我问后露出了一丝惊讶,“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问,发觉这件事越来越不对劲。 青鸾没在说话,而是观察我的神色,仿佛是在试探我是不是在说真话,或者是想要看清楚我此时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很快,她平复下来摇头说道,“没……没什么。” “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些着急了,虽然我不聪明,但还不至于是个傻子,如果这时候从青鸾眼色里看不出问题,那就真的是猪脑袋了。 “泠修崖,他是不是做了什么?”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了。 青鸾看着的脸色,欲言又止,当我挡住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抬头美眸里认真的盯着我,“你真的想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交出了至尊令。他已经不是第七山海的尊主了,如今的他只不过是徒有其表,拥有的也不过是一个称号罢了。”青鸾缓缓地道,看着的神情很是复杂。 我竟然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追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青鸾盯着我轻笑了声,道:“他的身后是第七山海亿万轮回的亡魂,他代表的是整个山海界。为了去救你,他放弃了第七山海尊主,背弃了他师尊的承诺,摒弃了他拥有的所有一切。” “第五尊主用你和山海界以及他师尊,逼迫他做出选择。他选择了你!” “他堂堂第七山海界主,被第五山海尊主当着所有人面前羞辱,不仅交出至尊令,还因为他的来历,逼迫他离开冥界。” “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旦新的第七山海界主上任,他就得离开冥界,从此……他将是外族。此生不得踏入冥界半步!” “他为你做的这一切,你还不清楚吗?”青鸾失声,最后言辞格外的犀利,但是我却没有丝毫在意。 我的脑子里全都是一片乱麻。 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清楚了,泠修崖到底为我做了什么,背弃了他师尊的话,放弃了山海,一无所有。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救我。 甚至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可是他还是放弃了一切去救了。 “交出了至尊令,被驱离第七山海,从此不得踏入冥界!”我的心瞬间就跟无数道针扎的一般,痛的无法呼吸,可这点痛,恐怕不及泠修崖的万分之一。 可是,他却一个字都没有跟我透露,并且每天在我面前都佯装着微笑,他的心……肯定无时无刻都在痛吧。 不是因为第七山海界主的位置,更多的是因为他对师尊的愧疚,还有对于第七山海的感情。 毕竟,第七山海,是他的家。 青鸾的神色露出复杂,脸色带着激动和一丝愤然,不过随后他又默叹了一声,“我不该把这些告诉你的。” “不,我应该谢谢你。”我摇头道。“如果你不说出来,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背负着这么多。” “这大概,也是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月与你成婚的原因吧。”青鸾望着冥府大殿外,只是门口并没有泠修崖的身影,她的眼睛眺望着远方,轻轻地道,“第七山海是他从诞生到现在一直生活的地方,幽煌老祖赋予他的一切都在那里,那里有他前半生所有的回忆,所以他才会想要与你在第七山海为婚。” 我大概也懂了,第七山海对泠修崖来说如家一般,在哪里成亲,自然是最好,这场婚宴,他希望的是没有半点遗憾。 然后,他一定会找一个很平淡的理由带着我离开冥界,而这个理由,或许他已经想好了,或许他还在思考,但我知道,他想的理由一定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只因为这样,我才不会内疚。 而他,独自承受这一切所有的痛苦。 “这一切就算你知道了,我希望你可以隐瞒下去,毕竟这是他的意愿,不要违背他。”青鸾深吸一口气道,“我对你说这些没有任何心机,我一直清楚不管是在他心里,他一直把我当做自己的亲妹妹,而他,则是一位很不错的哥哥。但是如今,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初那般青涩,他的选择,我都会祝福!” 青鸾转身不再看我,身影却佯装镇定的传出,“我只希望,无论你们走到什么地步。你都不要离开他!他现在只有你了,若是你离开他了,他……大概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懂了。” 这一点,即使她不说,我也会做的,不过想到泠修崖默默承受的这一切,我心里总是有愧疚。 说完后,青鸾沉默不语。许久她道,“你走吧,成亲之时,我会亲自前去祝福你们。” 我还想说话,不过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沉吟吧下便点了点头,然后离开,只不过在踏出门槛的时候,身后传出了青鸾的一句透露出内心悲凉的话。 “说真的,我很羡慕你!” 我沉默,或许更多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沉吟了一会儿,我没有回头,继续走出了冥府。 青鸾身体颤抖,她所在的冥殿里有暗香浮动,站在正殿的他如同仙子,可她的心,在这一刻,却是如沉冰窟,全身寒冷,心里很痛。 “修崖哥哥,恭喜你。” 青鸾闭上眼,脑海里一瞬间回想到了最深处的往事,曾经自己清纯活泼的模样,蹦蹦跳跳跑去第七山海,然后可以肆无忌惮拉着他出来陪着玩的场景。 他虽然在意修行,可是每次遇到蛮不讲理的自己,他都只能无奈的苦笑,如哥哥般迁就着自己。 可是如今再次回想起来,那些画面却让她内心更为刺痛,她强笑着闭上眼,苦涩中,眼泪从那绝美的容颜滑落。 随着她那如玉雕刻的下巴,滴落在了琴弦之上,那古筝琴弦轻轻地颤了一下,发出一声唯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悲鸣,仿佛……如同哭泣。 第三百一十一章婚动冥界5(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如青鸾所说,我并没有把这一切跟泠修崖说出来,实际上如青鸾说的一样,也不过只会让他心里产生更多的负荷。 竟然他想要这场婚礼在彼此的心里都没有遗憾,我就也一定不会让这场婚礼有遗憾的。 走出第六山海后,泠修崖带着我并没有再去其他的山海界,而是径直的走下了冥府大殿。 在冥河海岸,望着红色的冥海。 这红色的海,无法形容它究竟有多大,广袤无垠,无边无际,红海的海浪卷动,巨浪拍打着山海。 而整个冥海之域却显得格外平静,在海岸线的尽头,隐约能够看到一座古老微微拱起的石桥,只是那石桥如凭空出现,因为冥海宽广,两边竟然看不到尽头。 那座桥梁不知道恒古多少了岁月,即使相隔如此远的距离,也是能够感受到在那上面流淌着一股岁月的沧桑。 尤其是在古桥中间拱起的空心部位,远远的看竟然如同一个骷髅头。 “奈何桥吗?” 我低声呢喃道,不过这距离实在遥远,而关于奈何桥的传闻,在阳世的时候我就已经听说过不知道多少它的故事。 不过当真的看到,发现其实和传说中的并不一样,但那流淌在上面的沧桑,只有亲眼看到才能感受。 我记得汉族民间传说中:人死亡后魂都要过奈河桥,善者有神佛护佑顺利过桥,恶者被打入血河池受罪。 《酆都宗教习俗》对此有过详细的描写:“……桥分三层(或三座),善人的鬼魂可以安全通过上层的桥,善恶兼半者过中间的桥,恶人的鬼魂过下层的桥,多被鬼拦往桥下的污浊的波涛中,被铜蛇铁狗狂咬。 每年香会时,香客争以纸钱或铜板掷入池内,并以炒米撒入池中,以为可以施给饿鬼。许多老年香客,喜欢从上走过,以为走过此桥,死后可以免去过奈河桥之苦。” 由此可见,建国前一些善男信女到桥前烧香化纸,施舍钱物的虔诚,只求死后佛能护佑过奈河桥! 不过那只是宗教信仰,只是为了让信徒虔诚而编造出来,并非是真的奈何桥。 “此生能相遇,前世立誓言。今生无良缘,奈何桥相恋。尘世留遗憾,来生再相煎。佳梦若成真,幸福笑开颜。生命若轮回,来世与君见。”泠修崖仿佛也是被带入到了情绪里,他望着那恒古至今的古桥,轻声开口。 冥界有一条路叫黄泉,有一条河叫忘川,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 走过奈何桥尽头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名曰孟婆的老妇人身旁放着木桶。 木桶里是永远盛不完的汤汁,在她的手里有一个残缺的黑色瓷碗,里面是绿色的汤,只因加了一种名为遗忘的香料。 传闻,那是孟婆汤,忘川河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孟婆汤让你忘了一切,三生石记载着你的前世今生。 我们走过奈何桥,在望乡台上看最后一眼人间,喝杯忘川河水煮,今生有缘无份又何必强求? 此桥为界,开始新的一个轮回。青石桥面,五格台阶,桥西为女,桥东为男,左阴右阳。 “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千年的回眸,百年的约定。也许这一世的夫妻情缘,开始于斯,恩断于此。 奈何桥下,云雾缠绕,血红的海水里残肢骸骨起伏,等待来生是什么道,谁也不知。 来生的约定,只是此生的一种后续,喝过了孟婆汤,已经把所有忘却,来生的相见,只是一种重新的开始。 奈何桥,奈何前世的离别,奈何今生的相见,无奈来世的重逢。 “回首时分终不悔,此生不过奈何桥。” 望着那桥梁,我忽然有些懂了,踏上哪座山,走的却是一生。 冥海边上,我举目四望,寂静的冥海宛如一汪死水,连一丝细微的波纹也没有,那猩红的血水和冒起的气泡,让我有点心惊胆战。 “我们站在这里干嘛?”我有些疑惑的问。 “等人。”泠修崖对我说道。 我更为疑惑,“谁?” “船。” 我看了一眼无边无际的海岸线,任何生灵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船了。 我心里全部都是疑惑不解,但是泠修崖很有耐心的模样,就在我等了片刻,刚要问这样等下去,可能等不来的时候,泠修崖却突然抬起了头。 “来了。”他突然说了句。 我心里一惊,抬头果然就看到那猩红的冥海海岸线远处的尽头,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小点,那小点刚开始还非常小,在汪洋大河几乎不仔细看还看不见,可是很快,几乎是转眼。 那小点就近了,就好像是从远处突然移动的距离,我看到还是一搜乌篷船,有点破破烂烂的模样,在乌篷船头有一盏灯笼。 转眼间,那船竟然就已经来到了近前,停靠在了岸边。 摆渡人是一个老者,年迈的身子佝偻,但是却看不清面容,身穿蓑衣,头戴斗笠。 而在船头,站着一个熟人,白倾风正笑容春风的看着我,这一刻的泠修崖也笑了,当送上请柬时,白倾风拱手。 “我已知晓你与古小姐的婚事,你们结成连理,这是天作之合!届时我一定会去,泠兄,恭喜!” 泠修崖舒展笑容,却是转而说道,“你始终在参悟这片冥域,可曾悟出什么?” 白倾风苦笑着摇头,“这冥海并非普通,其内蕴含了因果,真假,生死。想要参悟,也并不是简单的事!” “因而生,顾而亡,因而假,顾而真,这其中的因果并非一眼就能看透,不过若是换一个思路,可能会简单一些。” “相根而生,白兄去看透这里的因果,不如……去看这冥海里的亡魂。你找不到答案的原因,是因为……你看到的不全,或者说……你看到的只是冥海一部分。”泠修崖淡然笑道,“冥海之内的亡魂不计其数,但每个亡魂都有自己的故事,你只看到了一半亡魂的因,自然……你就不会知道另外一半亡魂的果。” “残缺么?” 白倾风在泠修崖说完这话后,眼前略微有过亮光闪烁,但依旧没有完全顿悟,不过好似触摸到了那层无形的屏障。 “可否问泠兄一事!”白倾风抬头望着泠修崖。 第三百一十二章婚动冥界6(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泠修崖依然波澜不惊,朗笑道,“但说无妨。” “你可否告诉我,你听这冥海,听到了什么?”白倾风深吸一口气,认真的对泠修崖说道。 泠修崖怔住了片刻,不过很快他转首看向冥海,随即他闭上了双眼,那微微荡漾起的死海里只有无尽的红,广阔无垠。 很快,泠修崖睁眼,说道,“我听到了悲伤,执着,还有不舍。” “可我听到的是他们的哀怨,悔恨和不甘。”白倾风皱着眉头,一下陷入到了瓶颈里。 “因为,你依然只是听到一部分。这冥海里的亡魂数之不尽。每个人仔细聆听怕是得到的答案都不一样,但你能说……除了自己以外,别人说的答案都是假的吗?”泠修崖继续道,“在我看来,我们得到的答案都是真,因为我们听到的亡魂不一样,各自去听时候的心境也大有不同。” “白兄若是想要参悟这冥海,不妨换一个角度去思考这些问题。”泠修崖提议道。 白倾风略有沉吟,仿佛是一下明悟了其中很多道理,看到白倾风陷入沉吟,仿佛将要打破瓶颈,泠修崖却是微笑没有打搅,拉着我转身离开了。 白倾风对那摆渡人很是客气,而且在冥界他这百年之内差不多都是在这冥河的乌篷船上渡过。 “他在顿悟冥海!奈何桥上若不愿意喝能孟婆汤的人,便会跳下冥河,承受一千年的噬魂之痛。无数次抬眼看着自己不舍之人从桥上走过,无数次看着不舍之人喝下孟婆汤,无数次看到轮回,备受相思之苦。” 泠修崖苦笑道,“因此,这冥海里亡魂数不胜数。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故事,亲情,爱情……或者是其他。” “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和他听这冥海里的声音都不一样。”我突然有些懂了。 因为,他们听到的都不是一个亡魂的故事。 “如此庞大的冥海,参杂如此多的亡魂,想要顿悟,谈何容易。” “悟道,悟道。”泠修崖摇头,“他这百年里,很少上岸,怕就是想要悟透这冥海。可是道……虚无缥缈,难以捉摸。” “那个摆渡的船伯,他……”大概达到泠修崖,白倾风他们这种境界后,提升的不仅仅是本身实力,还有对天地法则之力的融合吧。 但是这其中的奥妙太深,我自然不会懂。 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那划着桨叶在冥海上摆渡的老者,突升一念想要问,不过泠修崖直接接过话茬,道。“没有人知道。” “在冥界最古老的典籍里,冥海之上就存在了一位摆渡老者,那时候的冥界,还是巅峰时期,如今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万年。” 我有些吃惊,“你是说,那个老头。已经活了无尽悠久岁月。” “依我看,在山海界没有出现之前。他就已经在这冥海之上了,或许……他是冥海诞生的灵。也或许,他……就是冥海。” 泠修崖忽然笑道,“外人只知冥界最强是第四山海的殿主,可或许……不是。” 这些事,都是泠修崖从他师尊口里听说过的,这个疑虑泠修崖也有过,幽煌曾经对泠修崖说起过冥海摆渡人。 不过说起冥海摆渡人,就连幽煌都有些拿捏不准,尽管看上去是一个其貌不扬,普普通通没有一丝一毫修为的老者。 不过这个老者就算是当初泠修崖的师尊,也是极为客气。 “若是他能够感悟这冥海,定然少不了海老的指点。阴君之一,号称其首的他。感悟这冥海,不知需要多久。”泠修崖露出颇为感兴趣的神色,对于冥海,其实不仅是白倾风,就连泠修崖都有着浓厚的兴趣,只是每个人感悟的心境不一样,得到的结果依然不同。 在泠修崖离开后,那乌篷船缓缓地掉头,船伯划着桨叶轻缓的朝着冥海中央划去,那乌篷船里的帘子晃动,隐约可以看到其内有一个正在熟睡的女子。 白倾风望着那女子,嘴角微微一笑。转而,回首的时候看向了泱泱大海,血红的海映入眼帘,他心如平镜一般闭眼,静静地感受着冥海其内蕴含的无数亡魂的哀怨之声。 只有那始终平静划着桨叶的老者,此时抬首看了闭目沉思的白倾风,又转而看向走向山海的那道青衫身影。 那沧桑透露出一股腐朽之气的容颜展颜一笑,呢喃道。“不愧是那老家伙一生所收的唯一徒儿。十年化型,百年踏境,千年悟道,万年……成第七山海尊主。此子的悟性……” “若是不斩三尸而后立,怕是以这第七殿下的悟根,足以踏入半帝……即使踏足那个老家伙的层次,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他……太重情。若斩不下这羁绊……这一世恐怕……”老者不在说话,叹息一声摇头间神色露出惋惜,那深邃而沧桑的目光也是从遥远岸上的青衫身影上收了回来,低头见都上的斗笠再次将他的轮廓遮掩。 船,渐渐地远了。 此时,同样看向泠修崖身影的不止是冥海摆渡人,在山海界遥远千里距离外,有一座横渡冥海的桥,而在桥的尽头。 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花海,开遍漫山遍野和冥海海岸,在花海的中间有一条青石铺成的石子路,这花……是传说中的彼岸。 盛开在弱水三千的河岸旁,但它……又并非是传说中的彼岸。 因为传说里的彼岸花是红色的,被誉为的死亡之花,照亮通往地狱的死亡之路,盛开在黄泉路上,是那里唯一的一道红色风景。 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 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铺满通向地狱的路,且有花无叶,是冥界唯一的花。 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在黄泉路上大批大批的开着此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得似火而喻为“火照之路”也是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火红的花海指引着亡魂去往三途河,一直通向奈何桥的彼岸,直到新生,传闻亡魂在过黄泉路的时候,耳边就会听到女子阴魂不散的哭声。 那是彼岸花的哭泣和不甘。 第三百一十三章婚动冥界7(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只有死亡后的人才能够听出那声音里的凄凉和悲伤,但如今的彼岸花,不是红色…… 而是黑色。 如恶魔的温柔一般盛开着黑色的墨汁,它远不如传说中的那么美丽,但却透露出一股妖异的美艳,黑色的花海,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 无间的爱和复仇,凡间的无爱与无仇,被伤害的坚韧创痍的心灵,生的不归之路。 连同那花海中原本是青石路,也成了一条黑色,而在中间,有一位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子,她的目光整遥望着远处。 穿透了黄泉河岸,奈何桥畔。 一直把目光放在了第七山海,那怕相隔再远,仿佛她也能够看到那道身影渐渐地踏上山海。 “成婚了么?” 刻画着美艳花朵的黑色长裙飞舞,秀发微微摆动,只是她的神色露出了一丝茫然。 “没有了念想!这样……也好。”女子低声呢喃,“数千年前因果早已斩断,从此以后……再无妲女。” “妲女已死,有的只是彼岸花之母。我讨厌红色,更讨厌……青色。” 黑色长裙微动,女子轻声细语间,眼眸里的清澈不再,取而代之的则是冷艳高贵。 血色彼岸花,如红色的火焰,预示着坚贞和不悔,爱的轰轰烈烈,像那盛开的山火,即使存在的短暂,满是璀璨和执着。 黑色彼岸花,如一滩沉浸的死水,预示着破败和孤寂,充满了绝望的爱,如落入水中的墨,转眼就消失不见,充斥着黑暗和悲伤。 妲女是红色,可黎仙是黑色。 黑色的身影在花海中转身,渐渐地走向了深处的荒芜之地,所过之处,黑色花海摇曳生姿,充满的尽是高贵和不可预测。 … 随着婚期的临近,在距离我和泠修崖双修之礼还有五天时,此时此刻,任谁都感受不到,在冥界之外的另外一个世界,一片浑浊的世界。 此处。 正是帝铘鄍的魔都之界,荒芜边境的黑色枯萎花朵尽数被毁灭,那魔都中央的矗立数之不尽的魔宫被摧毁了大半。 方圆万里眼睛所及的地方尽是坍塌破损的痕迹,一道千丈大小的沟壑几乎贯穿了整个魔宫地面,唯一完好无损的。 是魔都中央矗立的三尊石像和那冥枯九衰的青铜巨鼎,三根熄灭的黑香和依旧还有一些微弱火苗的铜鼎,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黑气。 无法预料,在这之前这里发生过多么激烈的交手,究竟什么力量才能把魔宫毁灭成如此惨状。 如今的魔宫平静的如死水,荒芜寂静让人不安,那天空如火烧云一般放肆的渲染。 只是这种让人恐慌压抑的平静在没有持续多久,渐渐地就感觉到一股微风升起,这风越来越大。 渐渐地,卷动着整个魔都天幕。 那红色的火烧云翻滚如沸水,整个世界都在呼啸的黑风卷动,无法形容这片世界形成需要多大力量。 不过在某一刻的瞬间,魔都的天空上咔咔声蔓延,一道如虚无之境蔓延的裂缝出现,随着出现,一股惊天的气息从里面疯狂宣泄而出。 在那股黑色滔天魔焰遮掩下,隐约的让人看出,有一道身影缓慢的正从那虚无之境里走出…… 魔都整个天空区域内,此刻天翻地覆的如同末日降临,惊天的魔焰气息,在这里形成了一股风暴,转动中横扫苍穹,呼啸惊人。 那从天空裂缝里走出来的身影踏着黑雾降临在这片阴森如修罗的世界,他身穿黑色龙锦帝袍,没有帝冠。 黑色散发出魔焰的长发飘荡。 他是帝铘鄍,或者说……此时的他,才是真正的帝铘鄍。 与其分身比较,他的身影更为凝视,而且气势磅礴,一眼就能看出与分身大为不同。 觉醒,这次……便是真正的觉醒。 如沉睡的洪荒魔君,从最深的黑暗中归来,任凭长发飞舞,帝铘鄍抬手,宽大的黑龙袖袍舞动,霎那间天空如墨放肆的翻滚。 “魔族之魂。吾以魔主之命,赦令尔等……复活。与吾征战冥族。带走他们的灵魂……” 帝铘鄍是这片世界的主宰,随着他伸手嘴里那传遍魔都的浑厚声音,响彻云霄间,忽然地,整个魔宫遽然间更为翻滚咆哮。 天空万年不变的红色云朵,此时却被渲染成了乌黑之色,在天空翻滚蔓延下扩散万丈,随着范围越来越大。 此刻,在这声音的吟诵下,魔都的大地迸裂,震动下一道道巨大的沟壑如蜘蛛网蔓延,随着这沟壑出现,魔都坍塌沦陷。 但似乎如镇压的无数岁月的魔国之魂,化为黑色的雾气冲天而起,他们仿佛沉睡了太久,在魔咒的祷告下如今重新复活。 宛如关押万年的囚犯对自由的向往,争先恐后的冲出时转而化为了疯狂,那铺天盖地的黑色雾气里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面容显露。 嗜血成性的兴奋咆哮,疯狂的宣泄着积压无尽岁月的獠牙。 数量,依然无法估算。 若是以肉眼,那些黑雾遮天蔽日,恐怕不下百万,那哀怨和兴奋嗜血的声音充斥这片黑色的世界。 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魔都地表迸裂下,土地沦陷,但是在五个方位中,有着五口巨大的黑色石棺升起,五股堪比尊主境的魔焰从棺内散发。 其中一口棺材盖嘭的炸开,一双形如枯槁的手从棺材里深处,在弥漫的黑气下缓缓站起身。 接着……第二口棺材,第三口棺材…… 一直最后的第五口棺材开始,他们的形状各有不同,唯一相同的也是身上散发出杀戮,黑色的气息。 魔主之下。 五位镇守魔都的魔君,如今,帝铘鄍将他们全都呼唤而出,这是真正的倾巢而出,这是在前两次交手,泠修崖和九殿,让他丢失颜面。 如今的他,彻底归来。 站在万里高空,随着魔都坍塌,最中央的地宫里露出了一扇巨大的青铜巨门,帝铘鄍望着,那枭雄般的眼神却透露出了一抹惆怅和迷茫。 “一千多年了。鸢儿,你……可安好?”帝铘鄍神色温柔,轻声低喃,“很快,我们便会再见,等我……” 随着帝铘鄍这话说完,他再次抬眼的时候,眼中柔情不再,取而代之的则是帝王般锐利的黑眸。 “既然冥族出手,那便要有承受天神愤怒的打算。” “本帝的宿女,你……逃不掉。” 魔主降世。 这场冥婚,注定是血色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婚动冥界8(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婚期越来越近。 这段时间第七山海冥府焕然一新,不过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婚约,泠修崖跟我没有亲自去其他山海送请柬。 请柬送出,来不来则是他们的事情了。 我们,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而这段时间里,泠修崖经常独自一人现在山海悬崖旁,他的目光眺望着远处,露出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这一切都是他独自一人的时候。 再跟我的时候,他把一切的负面情绪都隐藏了起来,而且对我格外的照顾有佳。 我的体质已经大不如以往,浑身透露出虚弱,而且整天的双手都有些冰凉,随着时间流失,我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腹中存在了一团冰凉的气。 而且腹部,一天天的大了起来。 “我想去冥桥!” 这天泠修崖让我喝药那臭不可闻如血液的汤汁后,我突然开口对他说道。 冥桥。 就是阳世之人所说的奈何桥,婚礼已经将至,而我想在这个时候多出去走走,泠修崖有些担忧。 不过,沉吟了一下后,他点了点头。 他扶着我,走下了山海,我抬头看向了远处矗立在浓雾之中的桥梁,缓慢的从冥海海岸走去。 一条路,叫黄泉 布满哀伤 一条河,名忘川 流溢凄凉 一座奈何,承载忘川 一碗孟婆汤,可以忘却今生,换取来世 一块石头,立于忘川之畔,名曰三生 一口井,指明来世 一个熟悉身影,欣然跃下 一张容颜,下辈子 为君倾城。 奈何桥的这头,一个佝偻驼背,头发花白的老太婆弯曲着身站在那里,她的身旁有一个桶,里面是盛不完的汤汁,左手拿着丈八蛇矛拐杖,右手端着破碎的黑色瓷碗。 前世再怎么的深念,走在这奈何桥上也是步履稳稳,丝毫不乱。再不愿抛开的,也会心静如水,心如沉石。 桥的这端寂寞无声,因为心死,失去了往日的喜悦哀怨,再也不挽昔日的依恋。 桥的那端哀哀戗天,因为心动,忘不掉今世的缱倦缠绵,来生再续前缘的渴望。 孟婆的样子和民间传说的不一样,没有那么阴森,而且面容也不恐怕,虽然浑身上下透露出寒冷不似活人,但她的模样其实与阳世七八十的老婆婆一般无二。 她身影佝偻显得矮小,在看到我和泠修崖的时候,也并没有显露过多的表情,仿佛一切她都知晓,只是对着我微笑,冲着泠修崖略微点头示意罢了。 但是我却对她拿在手里的那碗汤升起了浓厚的兴趣,里面是绿色的汤汁,看上去有些粘稠,不过却飘荡出一股幽香的味道。 “阳世传闻,一碗孟婆汤。世间之情皆可忘!”我盯着孟婆手里的碗,抬头看向孟婆,低声的问,“喝了这碗汤,真的就能忘了一个人吗?” “真的……”孟婆微笑着点头,不过随即又摇头,不确定的道,“或许吧。” 她的声音沙哑有些刺耳,笑起来的样子也不好看,但是这话让我有些迷茫,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回答我,还是在自问。 “能忘么?”我又重复道。 “能忘!”孟婆点头,“想忘,自然能忘。” 孟婆说的话太过深奥,我有些听不明白。便开口询问,“若是不想忘,是否就算喝了这碗汤,也没用!?” 孟婆一愣,但随即微微摇头,似乎我这个答案让她并不满意,随着她的笑容,他脸上的纹路如蚯蚓一样扭动。 干瘪而多皱的枯槁手上青筋依稀可见,蒙刹刹的双眼里空灵的望着我一眼,笑而不语。 就在这时候,奈何桥上远处雾气微微荡漾,一位双目空洞无神的女子迈着平缓的步子走来,她的神色木纳,行走僵硬。 因为奈何桥横渡冥海,距离无比遥远,站在这一头无法看清另外一头的模样,而且桥上诸多雾气遮掩,看不清雾中的情景,这位走来的女子,或许已经这样木纳的走了多日。 不过,她已经死了,走上这座桥的,不过是她死后的魂,因为她的身影,有一种没有了肉身的虚幻。 在走到孟婆面前的时候,那女子的身影微微颤抖,空洞的双眸里竟然流光溢彩,有了一缕灵气。 她,清醒了过来。 蓦然回首,望了望身后,又低头看了古桥一眼,最终她把目光看向了我们,停顿在了孟婆身上,我们只是默默看着,并没有说话。 当她那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身体时,那一瞬间,她有了清明,疑惑消散了。 “原来,已经死了。” 她沙哑的苦笑,算不上倾城倾国的容颜,但是她却有一种清秀的美,而且看她的年龄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样子。 “喝了吧,喝了便可解脱了。” 孟婆对于这样的一幕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她神色平静,没有任何的表情,话虽然透出惋惜,可却没有任何感情。 那女子面容露出复杂,低头神色有些痛苦,但抬头的时候还是摇了摇头,“我要等他。” “我想看他一眼,哪怕就一眼。就……足够了。”女子露出果决,摇头微微退后,不肯喝下孟婆手里那碗绿色的汤汁。 “你也要选择跳入这冥海,承受千年噬魂之苦,就为了换回他一次转身回眸?”孟婆叹息一声,反问道。 那女子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我和泠修崖,抿了抿嘴,然后侧目看向旁边的冥海。 那血色的海水微微起伏跌宕,漂浮的骷髅骸骨随着海水起伏飘荡,无数的亡魂仿佛无时无刻都在承受那噬心的痛楚。 他们有的在哀嚎,有的在绝望,有的发疯的想要从冥海血红的水里挣脱出来,可是亡魂挣脱海面三寸,仿佛就存在一股强大的吸扯力量把那些试图逃脱冥海的亡魂给硬扯下去。 这种场面极为吓人,可那女子却透露着平静,她沉吟了下,转头对孟婆道,“只要承受千年,是不是就能够在阳世与他相见?” “是。” 孟婆很平静地道。 那女子抿嘴更盛,迟疑不决许久,深吸一口气后,她的双眸里闪烁出了坚定。 “我跳。” 女子转身,走向了旁边孟婆旁边一侧桥的缺口,从这个缺口被磨的痕迹来看,从这里跳下的深情人,已然无法估算。 第三百一十五章婚动冥界9(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是在那女孩犹豫变的坚定之时,正准备一跃而下的瞬间,孟婆却开口了。 “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去承受千年,换来一次檫肩而过。你……这是何苦?” 孟婆说完,拿着拐杖的手轻轻一挥,有雾气涌动,在那女子面前不远处凝聚成一面雾气镜子,渐渐地清晰起来。 那镜子里的倒影,是一位长得不错的男人,穿着中山装晚礼服,而那男子的身边则是一位穿着白色婚纱笑容春风的女人。 “值得么?” 孟婆摇头轻轻叹息,说完这话后,她不在阻拦,那凝聚的雾气消散,这时候,若女子依旧要跳,孟婆不会再说一句话。 在断桥缺口处,那女子却浑身颤抖。 那穿着晚礼服的男子充满绅士和欢心的微笑,站在那穿婚纱女子旁边,如针锥扎在她心里。 只有她清楚,她的内心有多深爱那个男人,可他……永远都看不到。 我看出了她的悲伤和难过,有心下意识上前想要说两句,但是身旁的泠修崖轻轻地拉扯了我的衣袖,我知道泠修崖的意思。 这是……她的路,她的选择。 “婆婆我已经在这里无数岁月,见过太多的阳世之情,从这座桥上一跃而下的男男女女不计其数。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亿万生灵,为了一己执念跳入承受千年,千年的岁月,千年的轮回。你在桥下,承受万虫噬心之痛,抬头露出无尽痛苦的看着桥上的他,在这一千年里一遍遍的走过。” “一次次的喝下我手里的这碗汤,他……可曾会为了你在这座桥上停留半分,他……又可曾低头看一眼桥下三千弱水中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痛苦的你?” “一生薄情命,何须徒留缘。你守一千年,苦一千年,等一千年……即使入了轮回,在阳世与他相见又能如何?你那时记得她,可他……却早已在人海茫茫之中忘了你。” “幽幽一生,一世之恋,七情六欲,悲欢离合,都在这一碗汤中。既然留不住,遗忘……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那女子眼中露出挣扎和痛苦,“可我,忘不掉他。” 孟婆,发出了第三声叹息。 她再次回首,那散开的雾气重新凝聚成一面雾镜,可是这次镜子里的景象,却不在是那个穿晚礼服的男子,而是另外一个长相不同的男子。 雾气凝聚的镜子里出现了三幅画面,三幅画面,全部都是另外一个男子。 这女子没有看到,在她哭泣的时候,是那另外一个男子默默的陪着她,在她生病的时候,是另外一个男子抱着她不顾一切的往医院赶。 在她开心的时候,他也就笑了。 她在雨中为心爱的人撑伞,而他看不到身后有一个淋雨的人,默默的把伞伸出替她遮风挡雨。 “我在这座桥上,看透了人间百态,我虽不懂你所说的情,但我却懂……若前面看不到结果,何不回首……你只默默的为一个人付出,你眼里只有他一人,你在雨中哭泣,却永远看不到为你撑伞遮雨的那个人。” “你以为自己最不幸,他又何尝不是。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你却装饰了别人的梦。” “有些时候,大概你们所说的幸福离的很近,只是你不曾去理会罢了。” 孟婆不在说话,只是默默的注视那站在断桥缺口处的女子,她的身影略微有些哆嗦,孟婆短短的几句话,仿佛让她一瞬间,都释然了。 “爱一个人,攀一座山。竟然不能相守一生,忘记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他伤害了我,而我却不知,自己也伤害了另外一个人。” 女子抬头的时候,眼睛里不再是黯然和无神,而是有了明亮,“可惜的是……都已经太晚了。若是能够早点知道这一切,或许……我会比他更幸福。” 她双眸里露出一抹后悔,虽然是魂,但是眼眸里却闪烁出了晶莹,好似悔恨的泪水,她不在说话,而是走上前。 伸手接过孟婆手里的碗。 “姻缘红线一世牵,问君何时能相见。” 女子低声呢喃,忽然笑了,再也没有任何犹豫,抬手把碗中的孟婆汤,一饮而尽。 孟婆幽幽收碗,神色自若。 只有那女子面容恢复了平静,步履沉稳的从她身旁走过,下了这座冥桥,消失在了远处的雾气之中。 “丫头,你现在……懂了吗?” 孟婆没有回首去看那消失不见的女子,而是转脸看向了我,微微的露出的笑容。 我略微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 “走吧。” 我没有回答孟婆的话,轻声的对泠修崖说道。 其实,这一切我都已经懂了。 如孟婆说的一样,没有什么不能忘,只是在于……你想不想忘。 若想忘,自然能忘。 我余光抬头看向旁边的泠修崖,心里低声喃喃道,“这孟婆汤,我就算喝下去也没用,因为……我不想忘。” 我跟泠修崖下了冥桥,在这冥桥下,我看到了望乡台,看到了三生石上那刻在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 “她,会刻下谁的名字?”想到刚开始那个女子,我轻声的自问道。 这个答案,我不知道,泠修崖也没有回答我。 从三生石旁,我跟泠修崖散步间走向了远处,顺着河岸,不知道走了多远,只是在我快要疲惫的时候,泠修崖突然顿住了脚步。 我正疑惑的时候,他抬头看向了远处,略微皱眉道,“是他!?” 我更为疑惑,不过顺着他目光看向远处。 我也皱着了眉头,因为在远处山石间,坐着一个身影,一个颓废的白衣男子。 “已经走了太远了,我们……回去吧。” 泠修崖把视线收回,对我柔声的道,对于那坐在山石间的男子,他似乎没有打算上前与他说话。 我沉吟着,犹豫了一下,轻声对泠修崖说,“你等一下。” 说完,不待泠修崖继续开口,便往前走去,顺着那山间,一步步的走向山石,走向颓废坐在其上的白衣男子。 他穿一身白色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 天边红云渐收,淡天琉璃。白衣男子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 不过吸引我的并不是他的样貌,而是他浑身透露的颓废和苍凉,他慵懒的斜靠在樵石上,右手拿着酒壶,脸上有些醉意朦胧。 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酒味。 第三百一十六章婚动冥界10(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股酒气很浓烈,他那俊美的容颜上充斥着一股醉意弥漫,那白色玉锦腰带上,撇着一个兽骨。 那不是萧,而是白色的兽骨制作成的骨埙。 他的目光眺望远方,那迷茫的双眸里透露出苍凉和茫然,仿佛失去了方向,又或者对于未来已经没有了念想。 这是我第一次在冥界遇到充满颓废,绝望以及心死的男子,他的面容里是对任何东西都提不起兴趣的茫然。 即使我走过去坐到他的旁边不远处,他也未曾转头看我一眼,实际上我已经有些感觉出这个男子身份很不简单,在我来这里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知道了。 只是,他不在乎,或者说……他不想在乎。 世间之事与他无关的态度。 我沉吟道,随着坐了下来,在他的不远处望他一眼,然后看向远处,“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仿佛是没听到我的话一般,只是神色依旧茫然空洞的看向远处,不曾回头,没有理我。 “你没醉不是吗?”我丝毫不在乎,没有去看他,而是把目光看向冥海海域,轻声道,“你喝再多也醉不了。” 说完后,他终于是微红醉意的脸颊侧目,看了我一眼后,醉然一笑,有些迷糊的对我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笑着道,“古小烟。” 他点了点头,然后不在说话了。他像是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话了,已经淡忘了一般,惜字如金不想开口,只是一个人对着冥海饮酒。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追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人。” 他含糊的道,说这话时眼里露出痛苦之色,望着远处苦涩的一笑,接着扬手抬头,喝了一大口酒。 我看着这方圆几里都空空荡荡,不要说人影,就是生灵都没有,我来这里除了他散发出的颓废让我有些好奇,更多的是因为他的气质和茫然。 “等谁?”我说出口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应该换一个话题的。 果然,这话仿佛是打击到他了,扬起的酒停顿,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看向了我,那一瞬间他的眼睛里有了一丝精明,但又霎那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依旧是茫然和生无可恋。 他迟疑间,放下了手里的酒壶,然后不在看我,而是看向冥海远处,茫然间,他轻声开口道,“等……一个不可能会出现的人。” “竟然知道不可能出现,为什么要等下去?”他的话有些矛盾,但我知道这绝对不是他喝醉酒说的胡话,而这话让我对于他有了更深的好奇。 果然,我问完后他又转头看了我一眼,这一次停顿的时间比刚开始要长很多,等到认真打量过后,他又转移了视线。 苦笑间,他对我道,“你……不懂。” “或许吧。” 这世间有太多的事情我都不懂,我只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但是或许别人跟我想的处境大有不同,而且,我们都有着自己的故事。 我没有站在他的角度上,我没有经历过他的故事,我自然也就……不懂。 “值得么?” 这话,是孟婆刚开始对那进入轮回的女子说的,此刻,我又同样用这话来问他,我期待他口里给我的答案。 他神色露出茫然,不过并没有看我,而是看向旁边的一块呈现人型的樵石,抬头再次喝了一口酒,他温柔的看着,轻声开口道,“值不值得,只有自己知道……对于别人来说,不值,可对我来说……值得。” 我转而看了他旁边的樵石,那樵石矗立呈现一道倩影轮廓,突然之间,我顿时醒悟了。 我们俩都没有继续说话。 他转头看向了远处隐藏在云海之中的黑山,那一座矗立的山峰尖锐,上宽下窄,面如弓背,背如弓弦平列,除了一条黑石小路外,其余尽是刀山剑树,十分险峻。 那黑石山峰似比山海界还要高出一截,山腰飘荡着红色的怨雾,只露出了冰山一角的山峰,而背面的悬崖下,万丈深渊。 “冥界也有通天峰吗?” 我轻声的道,那山峰伟岸高大,因为太高仿佛洞穿了整个冥界的天空。 白衣男子苦涩一笑,对于那座黑石山峰,仿佛有一种敬畏,“不,那是轮回崖。” “轮回崖?” 我疑惑道,轮回转世就在冥界,那些亡魂会从山海界,生前所做的善恶发配到不同的山海,而各自山海界主都司掌着不同的地狱。 我知道泠修崖司掌黑绳大地狱,并另赦十六诛心小地狱,其内有亿万亡魂,待罪恶圆满时会让他们重新轮回。 可是这轮回崖,应该不是亡魂投胎转世的地方。 “那是冥界司职轮回之地。你不知道也正常……”白衣男子满脸消愁道,“天下之人都羡慕长生不死,可若是真的拥有后。在悠久的岁月里,会让人活的茫然无趣。” “厌倦了生死,看淡了一切,想要回归平静重生轮回。便可以从轮回崖上跳下去,传闻……从其上跳下后。来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若是山灵还在。”白衣男子手放在山石之上,低声呢喃,“与她跳下,来世做一个凡人有又何妨。朝夕相伴,白头偕老。” “轮回崖后,那崖底是什么?虚无,还是一面穿透轮回的镜子?”我看着那耸立天端的黑色山峰,云雾遮掩住了山峰的中段,只有顶端露出一角。 “不知道。”他抬首望着,说道,“据说那背面是不死海。” 我追问,“有人跳下去过吗!?” 白衣男子沉吟了下,随即摇了摇头,“传闻里有过,但我从未看到。” 我点了点头,不在说话。 白衣男子笑了,他笑起来的神情很俊朗,唯独可惜的是他的眼里充斥着化不开的惆怅和迷茫,“你是这一千年以来,第一个主动找我说话之人,而且还是一个……阳世女子。” 我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往樵石下走,在走过他身旁的时候,我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你骗不了自己,不是吗?” 说完,我再也没有犹豫的走了下去,没有回头看他,一直走到泠修崖身旁,轻声的对他道,“我们回去吧。” 第三百一十七章血色婚礼(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跟你说了什么?” 回去的路上,泠修崖有些好奇,他一直在山石下看着我,直到我回来后,他把这个疑惑问了出来。 我摇了摇头,问,“你认识他?” 泠修崖点头道,“他曾是冥界公认的三位天骄之一,只不过……” 泠修崖有些不愿意提起,说到这里顿住了,不愿意多说下去,我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说道,“只不过什么?” “你想听?” 泠修崖面色有些意外,大概是我对那个白衣男子这么感兴趣。 “嗯。” 无论是那个白衣男子的气质和容颜,与他散发出来的颓废和悲凉,还有那借酒消愁满脸苦涩的模样,都让我知道,他肯定有一段让他很难忘的经历。 “曾经的他璀璨如星辰,不仅是冥界天骄。更是五位阴君之一,可是偏偏……他不该喜欢上山灵,若非如此,怕是以他的天赋和实力,足以媲美白倾风,与他其名。” “很早以前冥界有一个传闻,有一半人认为他可以超越白倾风,就连白倾风也说过。五位阴君内,若是和他交手,最终结果,恐怕谁也说不好。” “可是如今的他,却早已经没有了斗志。他已经是一个废人,他的身上只有颓废,忧郁和绝望。”泠修崖说起来,神色倒是颇为惋惜。 能够在冥界这个强者辈出的世界里称为天骄,能与阴君之首的白倾风齐名,从这一点能够看出他以往的人生是何等璀璨夺目。 但如今的他身上那里还有半点天骄之子该有的气势,因为心死,沦为了毫无斗志和信念的废人。 “山灵是一个人吗?”我问道。 “山灵是山石所化,那是来自冥域深处的一块鬼石,是冥界里的一件宝物!因为有灵,固然可以化为人型。” “山灵被囚禁在冥界的阴幽天牢之中,用克制她的烈焰链将她束缚,她的灵可以让冥界诞生出气运,甚至能够触摸到那个境界的门槛!” 其实,在泠修崖说这话的时候我就已经猜测到了一个大概。 山灵应该是一块诞生出灵智的鬼石,这一点倒是和泠修崖的来历很相似,而且来自的地方肯定不简单,导致她本身存在了一股气运。 这股气运能够让踏足尊主境万年无法突破的强者有了一种提升的境界的波动,而这一点,怕是会让那些老怪们为之疯狂。 毕竟,当初的泠修崖跟我说过,幽煌是最后一位踏入那个层次的人,而后来,冥界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一点不是感悟和本身实力的欠缺,而是缺了一些东西。 或许,突破的关键就是天地间存在的一种气运。 “只是,她不可动凡心情感,一旦动了,就不再是灵,与山石分离,更会影响她与身俱来的气运,毕竟……那块石头的气运,全部都在她的身上,因为她是其内悠久岁月里诞生出来的山灵。” “他可以喜欢世间任何女子,可他……不该喜欢上山灵。” “他触犯了冥规,使得山石蒙尘,气运不再,而他则不顾劝住,将山灵从天牢救出,想带着山灵私逃……” 泠修崖说完这话的时候,神色露出一抹追忆,微微抬头,仿佛是想到了曾经的一些画面。 “与整个山海界对抗,可想而知……以一人之力,压制七座山海所有冥王冥皇,最终更是与第八山海的界主交手,两位阴君将他压制。” 泠修崖苦笑道,“若非是那山灵以山石自崩威胁,与山海立下约定,此生沉沦山石中永世不醒,在冥界所有人的面,她让自身灵韵崩溃,化为一缕气融入山石内。此生,或许不会苏醒。” 他恨,恨自己无力去改变这一切,恨冥界太绝情,他也想过死,可……他忘记不了山灵,忘记不了那个女子。 他只能喝酒,在醉梦中,回忆曾经的美好,他对不起那个女子,对不起所有关心他的人。 我沉默,他终于明白了在那白衣男子身上,发生的故事,明白了为何一个人,从当年的意气风发,沦落为了如今的颓废至极。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花颜月。 一生修为充满了传奇,天赋极高,并且是唯一一个去往三大禁地完完整整活着回来之人。 “以前的我并不明白,他为何要为了一个女子与整个冥界抗衡,最终甚至沦落至此。即使是当初的九殿,我依然不懂。” 泠修崖转头微笑道,“只是那时,我对世间之情有了好奇,可如今……我懂了。” “有些人追求长生,有些人追求境界,有些人为了荣华,可有些人……是为了活着的意义。” 或许活着本身并没有意义,可只要活着,就会发现一些有意义的事。 比如,我们俩的相遇。 第七山海。 随着布置,整个山海有了崭新,改头换面一般,整个第七山海张灯结彩,若是从远处看就可以看到山海莹莹灯火,极为美丽。 白倾风到了,九殿也来了,还有一些泠修崖认识的好友,也都相继赶来,在这欢声中,泠修崖的笑容,很是柔和,时而看向我,那目中的神情,仿佛可以融化一切冰冷。 我也在微笑,甚至很多时候,都有些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去做。 薛婷也来了,到来时,她脸上在笑,那笑容里带着祝福,我走过去拉着她,走向了一旁,说着属于我们之间的悄悄话。 青鸾随后也到来,从山海一步步走向冥殿,对于这里,她的眼里有复杂和熟悉,看向泠修崖时候,脸上露出笑容,但是心里有些失落。 凭泠修崖自然是能够看出来,但是他不会开口,只是微笑点头。 我不想让气氛有些尴尬,便主动上前,而且很庆幸,青鸾和薛婷的关系很要好,说着话。仿佛也把凝重冲淡了不少。 冥府大殿内,里面有精英准备的嫁妆,红色的衣裳,紫色的玉凤冠,还有不知什么材质做出来的发簪。 我坐在化妆镜前,薛婷很是开心的替我梳妆打扮,她说婚礼只有一次,半点都不能马虎,只不过嫁妆的装扮很繁琐。 而在我们打扮时候,从冥府里已经换好红妆的泠修崖走了出来,如迷梦般的浅雾如隔帘弄影,身穿红衣的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第三百一十八章血色婚礼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缕清风拂掠而过,他黑色青丝舞动,一张倾城绝艳的容颜,一袭红飞翠舞,霓裳羽衣,上面用暗灰的线绣着几朵曼陀罗,妖异万分,锦衣绣袄,却依旧冰冷,修长的手指微微抚过桃花,眼眸似寒冰消融。 一袭红衣倾玉骨,妖娆残阳如血痂。 红袭似火乱倾华,绯裳若锦染墨沙。 配合着他本身的绝美容颜,妖,妖的妩媚,妖的如血,多情最是着红装,一点妩媚,一点伤。 那是连黑夜都这挡不住的红艳,是那太阳都涂抹不住的红影。 大概是泠修崖第一次穿红色的羽衣,不仅是让我有些愣住,就连旁边的薛婷也露出了吃惊。 泠修崖走上前,站在我背后看向镜子里倒影出来的我,他满脸堆笑,亲自帮我梳妆长发盘起,带上了发簪。 两天后,大婚之期,终于到来,喜钟回荡,长鸣八方。 从清晨开始,来宾无数,大概是泠修崖的性格随和加上他落落大方的原因,倒是颇有人缘,准备的案几根本就不够。 哪怕准备了数万,也依旧座无虚席,密密麻麻,整个庞大山海一眼看不到尽头,这是一场婚宴的盛典。 空前绝后。 整个婚典,环绕第七山海,当冥府大殿的巨门打开,泠修崖牵着我从黑色的大殿走出。 我穿着一身红色的婚裙,与泠修崖站在一起时,整个婚典现场,立刻传出阵阵欢呼祝福之声。 “恭喜七殿大人喜结连理!” 声音如浪。传遍八方。我心脏跳动加速。就算是旁边的泠修崖,我也感觉到他不由得内心紧张,他穿着一样的红色长袍,本就俊朗的他,此刻满身喜气。 “这场婚宴很热闹,唯独可惜的是……在这里不能将你的父母请来。不让他们作为这场婚礼的见证人!”泠修崖望着山海冥府外的盛景,轻声的叹道。 这也是我所顾虑的。 最美满的无非是嫁给了自己心爱的人,给了一场独特的婚宴,然后得到最亲父母的祝福。 不过冥界不是阳世,我也懂泠修崖的苦衷。 这里,毕竟不适合活人。 泠修崖苦笑,但随即双眸里尽是温柔,然后伸手在众目睽睽下,揽住了我的腰,当着无数人的面,我有些过意不去,但泠修崖轻声的开口,“别动。” 接着,他脚步往前一踏,直接飞掠而起,拉着我的手,站在半空中,成为了这一刻,万众瞩目。 “多谢诸位。来见证泠某与烟儿的双修之礼。” 泠修崖深吸口气,拉着我,向着所有人一拜。 我满脸通红,心脏始终在加速的怦怦跳动,任何一个女人,在这一刻,都是最美丽的,也都是最紧张的,更是最激动的。 这一刻,整个冥界。在见证他们的一生之约。 轰! 一生巨响,传遍八方。一共有数位冥王强者,在这一刻飞出,直奔天空,他们在天空上,各自展现出自身最璀璨的神通,远远一看,仿佛形成了十道美丽的烟火。 让天地改变了颜色,让大地上所有人,都一个个睁大了眼,看着天空上,这罕见的美丽。 那是十位冥王强者的修为爆发,那是他们冥法的五光十色,使得这一刻,光芒无尽,好似天空上,那光芒从第七山海外飞掠而出。 而且随后,不断变化冥法,使得天空的术法波动向着八方轰隆隆的扩散。 “竟然一下出动了十位冥王,我可是知道在北荒,其余的冥皇已经恭候多时了。” “不愧是第七山海界主,这场冥婚盛宴,也只有界主才能有如此大的权利了。” 望着如今第七山海的排场,看着此时冥府天空的璀璨,众多人却是心里有了震撼。 “我今日没有带什么贵重的礼物,不过我祝福你们,能够白头偕老!” 青鸾站起身,那一身柳带青丝飞舞,她本就是窈窕淑女,加上弹奏古筝让她浑身都透露出高贵神秘的气质。 此时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尽管有些波动,可嘴里却带着笑容,接着她转头看向山海外的天空。然后手一挥…… 顿时,强大的山海之力化为了数道金光,从第七山海飞掠而上,在第七山海的万丈高空砰然炸响。 如紫色的烟花一般,随着炸开散发出了十二种不同的颜色,那颜色并没有在炸响后消失不见,而是化作漫天晶莹剔透的光芒飘落。 这一幕很是耀眼,也很是美妙。 “烟花虽美,可还是差了一些灵动,既如此……”在远处薛婷旁边的九殿朗笑道,然后站起身,宽大的袖中伸出修长的手,抬手仰天一握。 顿时天空那些七彩光芒其中一部分被一股无形力量操控凝聚,赫然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条长龙,一条彩凤。 龙凤呈祥,在天空上飞舞,栩栩如生,惊人至极。 “泠兄大喜之日,既如此,那我白某献丑了。”九殿后,白倾风站起来含笑开口,说完同样是抬手,风轻云淡下,有无数虚影从他身上闪现,那好像是很多黑色的人影。 紧接着,有一些虚幻的身影在天空幻化,这些人在半空,各自固定不动,闭着眼,立刻他们的生命之火显露,赫然化作了一千盏烛火。 烛火映照天地,形成了璀璨的无法形容的美丽。 这庞大的气势和华丽笼罩第七山海,让的无数人纷纷震惊,站起来的三位都是冥界的翘楚传奇,随着他们施法,立即就有人认出来了。 “青鸾界主。那是第六山海的青鸾界主……” “还有第九山海,那是九殿啊。” “不仅如此,阴君之首。一生都是传奇的白公子也来了……” 就在无数人惊讶时,忽然在第七山海的冥府大殿外,其中又有一个男子站了起来,他身影颇为俊逸,右手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如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家公子。 那男子面带微笑,然后把扇子打开,微微晃动时朗声道,“泠兄大婚,此乃大喜。可喜可贺……我便也送点微不足道之礼。” 说完的瞬间,那手拿折扇的男子手中折扇一挥,又有无数虚幻东西在天空幻化,以他们的术法,在第七山海天空构架出了一条通天的阶梯。 这阶梯散发宝光,惊天动地,四周千盏烛火映照,使得苍穹也都成为了这婚典的一部分,而那龙凤的交错,时而发出的一声声嘶鸣,让这场婚典,立刻气氛达到了巅峰。 第三百一十九章血色婚礼(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泠兄大婚,应当祝贺,我楚某没有重礼。那便也献丑一番。” “既然是泠公子大婚,那不妨也让柳某来添一道风景。” 当不少人认为,这一切该是结束时,有两道俊朗之声忽然从第七山海大地传出,接着就两道一绿一蓝的身影拔地而起,化为长虹蓦然从第七山海飞出。 那气势恢宏,在飞掠而起的瞬间,就让无数人认出了光芒里的身影。 “玉面书生,鬼公子竟然也来这里了。”有人望着那先前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的男子,声音感慨道。 “那其中一位不是已经闭关百年的五位阴君之列的柳子川么?他竟然出关了,莫非是专门为七殿而来?” “那另外一个……那是第十山海的界主,楚无痕啊。” 哗然的声音不绝于耳,这等浩大的场面在冥界万年难遇,无数人都极为震惊竟然出现了如此多的强者。 两个蕴含惊天气势的身影,飞出时,在半空后,立刻掐诀,挥袖一甩,顿时在这阶梯通向的天空的尽头,立刻虚无扭曲,竟有一座冥宫殿堂,蓦然出现。 冥宫殿堂很是庞大,充满了庄严,其内每一片瓦片,都散发宝光,这赫然是以两个堪比尊主境的修为,布置出的海市蜃楼。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结束,在这殿堂出现的瞬间,一条彩虹从天而降,笼罩在这殿堂上,使得美妙绝伦,无与伦比。 隐隐有仙鹤在四周出现,优雅的飞旋时,世界一片朦胧,无数瑞兽缭绕,送出祝福。 第七山海众人,传出阵阵吸气之声,这样的阵容,这样的排场,当之无愧是冥界首次。 “如此盛景,既然来都来了。不妨也让我施展术法增添一笔。” 此时那天空的美妙绝伦的景象刚成型,立即就有一个穿着宽大衣袍的人从中站起,笑声传出,右手抬起向着天空一指,立刻他全身气势轰然爆发。 这一指之下,立刻天空瞬间光芒万丈,无数晶点出现,居然各自化作了美妙的冥女,眨眼上万,在这殿堂内外,在这彩虹上,在这宝光台阶上,在这上千烛火中,分别排列,向着泠修崖与我,全部欠身一拜。 如同侍女一样,使得这天空的海市蜃楼,一下子更为真实,更是在这些冥女的手中,都拿着一些冥果,每一个都是真实的! “诸位既都这般,那我第三山海倒是不能落后了。”其中有一个男子笑着站起身,张开吐出一口气,这口气出现后,立刻在这殿堂外,赫然出现了一尊巨大的丹炉,阵阵丹香一瞬蔓延开来,环绕四周的同时,从这丹香内,凝聚出了一个个穿着金甲的侍卫。 一共一万冥兵侍卫,全部守护在四周,气势惊天,在看向泠修崖时,竟齐齐跪拜下来,手中大剑刺入身前,低头跪拜。 第七山海无数人,疯狂了。 四位阴君同时出现在第七山海,更是有数位山海界主出面坐镇,还有无数冥界强者,这一幕幕,彻底的轰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冥子为婢,冥兵为卫,冥宫成为殿堂,彩虹洋喜,斩灵呈祥龙凤,阴兵化作新婚之火,仙桥铺路……” “这场双修之礼,竟然惊动了如此多的强者。” “除了花颜月,号称冥界五位阴君的其余四位,竟然全部到来。” “不仅如此,更是一下出现了五位山海尊主…” “这……前所未见,都说第七山海殿主性格温和随性,在冥界结交了很多朋友,不算在坐的隐藏一些强者,光是这等排场,我从未见过。” 这场冥婚盛宴,让冥界彻底轰动。 “冥婚之礼,原本不拘小节,不过也要上宝阶,过烛光,登冥宫。” “泠兄,吉时已到,不要误了时辰。”施展术法的几位尊主和阴君,站起来开口道。 泠修崖点了点头,对着众人微笑示意,然后把目光看向了我,柔声道,“从今以后,你便真正的是我的妻子了。” 泠修崖深吸口气,拉着我的手,我的手有些抖,满是汗水,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目中的紧张与柔和。 相视一笑,泠修崖带着我一起走出,不知道泠修崖施展了什么术法,即使我站在虚空,但是我的脚下好像是一层看不见的地板。 我与他踏上阶梯,所过之处,那些冥子欠身,那些阴兵跪拜,直至走过了台阶,走过了烛火,走过了龙凤环绕的呈现之圆,最终……踏着彩虹,在仙鹤与瑞兽的簇拥下,站在了冥宫殿堂上。 当我们站在那里,转身时,可以看到远处的冥海,因为这个高度,使得那庞大的冥海在我的眼里更为磅礴,低头时,可以看到十山十海,此时在第七山海上,足有数万人在大地立刻欢呼,声音如浪,传遍八方,惊天动地。 甚至都传到了在这里不远的……冥海之上! 这场双修之礼,到了这个时候,算是进行了一半,接下来将是最关键的证婚。 这场征婚人,没有我的父母,没有泠修崖的师尊。 而是第七山海此时数万人,此时他们抬头望着我们,我与泠修崖站在天空万丈璀璨的七彩仙桥上,四周晶莹剔透的光芒化为点点荧光坠落。 矗立的冥宫如仙宫一样耀眼,尤其是在我和泠修崖周围盘旋着五彩飞鸟,不时发出喜庆的鸣叫。 此时,薛婷抬头遥望第七山海高空上,站在七彩桥中央被万人簇拥的两道喜色红色身影,目光露出祝福的同时,透露出了一丝羡慕。 她握住北冥夜的手,不由的紧了几分。 白倾风望着,神色露出微笑的同时,也有了一丝感慨,只有青鸾有些神色复杂,脸上露出苦涩,但最终还是衷心的微笑。 此时,不仅是他们。 所有人都望着天空上那两道身影,欢雀声戛然而止,神色默默的看着。 泠修崖站在我的面前,脚踩着七彩桥,柔和的望着我,“从此以后,余生我们一起走。” 他牵起我的右手,眼里尽是温柔。 我牵起他的左手,感动微笑的道,“以前总是让你追逐我。那么此生之后,手给你。黄泉碧落,地狱轮回,我都陪你!” 泠修崖抓着我,正要说话,忽然神色一动,双眼刹那露出锐利之芒,猛的看向远处的冥海。 偌大的冥海,看似如常,可泠修崖却猛然间,有种心惊肉跳之感。 似有什么惊天凶险,正隐藏在冥海上,张开大口,吞噬而来。 第三百二十章巅峰之战(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泠修崖看向冥海的刹那,此地所有冥界的强者,都纷纷心神一震,齐齐看向冥海。 冥海上,一切看似如常,可泠修崖右眼刹那眨动了九下,体内融合黑袍泠修崖的气息运转时,他右目里的世界,瞬间模糊,当一切清晰时,他仿佛有看到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一个世界,是如常的冥海,而另一个世界,则是……咆哮惊天,无数黑色的魔气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在那世界有数几十万铺天盖地的黑气魔气汇聚的鬼脸,正带着滔天煞气,呼啸而来! 而在那魔兵簇拥的中央,有一口巨大的黑色青铜鼎被上万魔魂扛着,此鼎沧桑,里面装着黑色的泥土,在这泥土上,赫然插着三支黑色一人多高的黑香! 此香给人的感觉,却是恐怖邪恶到了极致,尤其是上面散发出了一股似有若无的黑色诅咒之力。 要开战了。 “魔族。” 泠修崖的双目瞳孔猛地收缩。 第七山海如今只有问道强者和尊主境能够隐隐的感受到那股压抑的危机,对于这种潜在的压抑让原本一片欢笑声的第七山海有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泠修崖能够看到,完全是因为他所在的这个高度。 在我随着泠修崖目光看向冥海那片天空的尽头,我却什么都看不到,但是直觉让我一瞬间清晰的感受到此时的泠修崖身上散发出了无比凝重的气息,他的神情让我感到了惶恐和不安。 “怎么了?” 也察觉到了泠修崖的异常,有些担心,拉着他的手,轻声的开口道。 “他……来了。” 泠修崖沉默中,下意识的握住了我的手,仿佛是不许我离开一般。 这一句话说完后,我蓦然的怔住了一下,但是随后整个人跌入冰窟,我自然知道,泠修崖说的他,是帝铘鄍。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临。 我的脸上幸福和会心的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苦涩,我抬头望着泠修崖,迟疑了少于后下定决心,刚要说话,“泠修崖……我……” 但是话海没落音,泠修崖伸出了手放在我的嘴唇上,他收回目光望着我,轻声道,“这一次……我不会在沉默,更不会……让你被带走。” “这一次,是为了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泠修崖深吸一口气,然后没有了丝毫的畏惧和犹豫,他移动脚步,将我挡在身后,而大概是察觉到婚礼气氛有些变故。 随着泠修崖做出的奇怪举动,加上那股魔气之力越来越浓郁,让的更多人清楚的感受到了那股不同于冥界的气焰。 紧接着,在冥海上万里高空出突然虚空扭动,仿佛是一片薄膜被撕裂,云海翻动时形成了一道虚无之境。 接着就出现了一个漆黑如地狱深渊的窟窿,黑色的窟窿越来越大,延伸至千丈大小的范围。 那瞬间,整个第七山海无数人,那怕是尊主,阴君,蓦然变色。 一道巨大的青铜鼎,散发黑气的泥土和黑香,蓦然从那窟窿里坠落而下,随后便是无数魔兵化作的黑雾。 疯狂的从那窟窿里源源不断的涌出。 冥海上面的天仿佛是被撞开了一个窟窿,黑色的云翻滚卷动着,许多黑色的魔魂和魔兵正通过窟窿,数量密密麻麻的数也数不清。 “魔族……入侵。” 这是放下在第七山海上所有人脑海里浮现出来的一句话,望着那源源不断的魔兵。 尤其是最前坠落下来的漆黑的青铜巨鼎,让的无数人都清楚的感受到一股压制灵魂的压力,而那巨鼎,其中更蕴含了吸扯我魂魄的诡异之力。 “不好,那……那是……” 在第七山海下,站在薛婷一旁的九殿望着,双眼收缩,仿佛一瞬间想到了什么,身体刹那飞起,声音蓦然传出八方。 “快将你们的修为全部散开。干扰天地运转,形成壁障,快快快!!” “我们一起冲上去!!” “绝不能,让那石鼎……落在冥界大地上!” “那是以万恶之源,炼制的枯冥九衰香!这是最歹毒的诅咒,一旦碰触大地。会诅咒生长在这大地上诞生的所有冥界之人!这诅咒会枯萎肉身灵魂,只要是诞生在冥界,就会被冥冥诅咒!”九殿大吼,身体刹那飞出,直奔冥海。 在北冥夜说完的瞬间,当下他没有犹豫,率先直奔冥海而去,而第七山海所有人,一些还没有反应过来,到数位尊主和阴君也是蓦然变色。 几乎是紧随其后,在九殿掠起冲出的同时,先后有数道强横身影化为黑色的影子直奔天际。 泠修崖眼中杀机闪耀,今天,是他的大婚之日,是他生命中的大事,他要在离开冥界前,给她一个盛大的婚典,可如今,这场冥婚却被打断。 而很显然,这场冥婚,注定是一场红色的婚宴。 魔族的到来,让这婚典出现了意外,泠修崖岂能不怒,他揽住我的身体,然后带着我落入冥府大殿第七山海上。 他看了我一眼,我内心牵挂,可脸上却带着柔和。 “你去吧,不用管我。”我柔声说道。 泠修崖点了点头,迈步间,他第二本尊从虚无走出,那是黑色的泠修崖,只是闪烁的瞬间,黑袍泠修崖直接透过虚无,消失在了泠修崖身后的影子里。 眨眼融合,这一瞬间,让得他气势蓦然崛起。 冥枯九衰的青铜巨鼎,随着坠落,掀起了惊天骇浪,还没有落地,距离冥海足有数万米,但那携带的诅咒和阴死之力已经爆发。 首先就是下面的冥海,因为上方的冥枯九衰坠落形成的压迫,让平静的冥海渐渐地翻滚起来,巨浪越来越大,那里面的无尽亡魂不安的嘶吼。 接着就是我,因为那股阴死之力如嫁接,存在一股奇特的力量,毕竟这青铜巨鼎,实际上针对的是我一人。 通过嫁接一种仪式,那燃烧起来的黑香如同能够吸收我的魂魄一样,然后通过古老的术法,在转移到魔族大地深渊,那青铜门后躺在巨棺里的九宫主身上。 当初就是因为古老仪式运转,吸走了我一部分魂魄,导致魔国沙海上的魔兰感受到了九宫主有苏醒的迹象,从而得以复苏。 这也导致我心中流失一部分魂魄后,如今体质变得虚弱无比。 第三百二十一章巅峰之战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随着冥枯九衰之力诞生在这片天地,我就感觉到了灵魂里若隐若现传出的那股悸动,自己的魂魄如青烟一样要被吸出体外,融入那黑香上一般。 “本帝的宿女,你……还要逃么?” 沧桑阴冷的声音,蓦然间从天幕上虚空传出,那虚空扭曲间,一道黑龙帝袍身影的帝铘鄍身体蓦然显露出来。 他的头上没有戴帝冠,但是一股比以往要清晰强大的力量显露了出来,而他的身后,也出现了五位堪比尊主境的身影。 五位身影有些怪异,身高各有不同,但无不例外身上散发出浓郁的魔气和死气。 “帝境之下,皆蝼蚁……你们……敢阻本帝?” 帝铘鄍煞气浓郁,眼眸里冷漠无情,声音更是蕴含着一股霸道的威压,随着他身后的数位强悍气息爆发,让的整个冥海此时竟然翻滚了起来。 那股属于帝境的威压,随着爆发,仿佛是让冥界的天塌下来一般,让的无数人都能够感受到那股滔天的气势。 比之前帝铘鄍的分身投影,要强大太多。 “这才是真正的他么?”九殿身处在半空,在这个位置,仅仅只是帝铘鄍一道蕴含威压的声音,便是让的冥界天空的乌云翻滚不休,那威压浓郁的强大,哪怕是他也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不能退。” 他眼眸微眯着,神色十分阴沉,偏头对同样站在他身旁的白倾风开口道,“不能让诅咒在这里爆发,你我都知道,这上面蕴含的冥枯九衰,不仅会让冥界受损,落地的瞬间,更会让她魂飞魄散。” 冥界的人,除了泠修崖见识过冥枯九衰以外,就只有北冥夜和白倾风知道过,在泠修崖带我离开魔宫后,他们俩是彻底和帝铘鄍交手过的。 或许对于冥枯九衰的可怕,他们更加的清楚。 而那三根黑香,更是诅咒的源头,针对的便是我,一旦诅咒在这里爆发,不说冥界受损,我的魂魄会被吸扯的一干二净。 “我们去拖住,其余的人阻止那黑鼎落入冥海。”白倾风微微一皱眉头,当下就不在迟疑,直接于北冥夜化为两道光束直奔在魔兵大军前的帝铘鄍。 “帝境么?” 阴君之列的柳子川,声音俊秀清朗,他抬头望着那天空上黑压压的大军,在感受带头上站在万丈高空的帝铘鄍身影,声音透露出很浓郁的凝重。 “柳兄,好久不见。” 在柳子川抬头望着天空时,在他旁边的那位同样是阴君之一,先前手拿折扇如书生模样的男子微微一笑。 “鬼公子,你倒是闲情逸致的很!”柳子川淡然一笑,然后摇了摇头,说,“你不出手?” “出手……又何妨?” 手中折扇叠起,男子轻声一笑,然后抬头瞬间迈出,消失在原地。 在鬼公子身影犹如鬼魅一般消失后,柳子川也是飞掠而出,接着第十山海殿主楚无痕,以及那穿宽大衣袍的阴君,也是紧随其后。 “不自量力。” 帝铘鄍眼眸微寒,声音冷冽开口,道:“刚刚苏醒,正好用你们几位尊主境的冥主来看看,本帝的实力是否衰退。” 数位尊主境飞掠而出,那股重叠而起的气势立即让八方黑云卷动,山海上的所有人,也都一个个在心神震动中,有些无法接受这突然的变化,齐齐运转修为,一时之间,这四周天地扭曲,一股风暴轰隆隆的爆发。 此时在帝铘鄍身后,站着五位堪比尊主境的魔君,其中一个脖子上挂着一串骨牙,身体蓦然飞起时,他的身后,赫然另外四人,也随之飞出。 那是两个老者,第三人则是一个童子。 两个老者,相貌一模一样,衣着一个黑一个白,而那童子,则是手中拿着一个朱果,放在嘴里不断的啃咬,目中时而露出一抹红芒,煞气很浓。 最后一个身影如同枯槁,干瘪的十块堆砌而成一般。那穿着兽皮。脖子上挂着骨牙的老者。冷哼一声,取出一枚赤色的上面存在了诡异符文的丹药,吞入口中后,他双手蓦然抬起,仰天向着天空,发出了一声嘶吼。 在这嘶吼中,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膨胀起来,眨眼间就长出了鳞片。 身体直接化作了数丈大小,肉身强悍,脖子的上的骨牙飞出,在他的四周赫然形成了一个圆形阵法。轰的一声,从这成圆形的阵法内,赫然有一声嘶吼传出,紧接着,其内居然钻出了一条百丈大小的黑色鳄鱼! 这鳄鱼刚一飞出,猛的一甩尾巴,波纹回荡间。在彼岸花桥上,被上万人抬着的巨大石鼎。自行飞出,一瞬就落在了这鳄鱼的背部。 这鳄鱼嘶吼一声,双眼露出红芒,蓦然冲出,直奔南域大地而去。 那数丈大小的老者,全身散发凶残的气势,立刻追上,如同护驾般,随之而去。 在他身后,样子一模一样,穿着黑白长衫的两个老者,大袖一甩,赫然在他二人身上,竟散发出惊人的死气,更是在他二人身后,居然出现了两个分别穿着黑衣和白衣的僵尸! 这两个僵尸牙齿长出,神色狰狞,带着帽子,一跳一跳,随着二老,呼啸而去,护驾石鼎。 那枯槁一般的鬼骨之人双目里闪烁出幽火,带着熊熊煞气直奔而去。 最后走出的,是那童子,这童子刚刚迈步,他身体竟然直接膨胀了起来。 他的朱果已吃了一半,余下的一半拿在手中,不时把玩。 最前方的鳄鱼,双眼越发赤红,咆哮中速度极快,仿佛化作了一道黑色的闪电,眼看就靠近山海界时,冥界阴君和几位尊主已经来临。 彼此根本就不需要太多话,直接开战。 天空上,终于随着魔族的将近,第一次战斗拉开了帷幕,仅仅只是刚开始,便是让的天幕随着交战而出现了阵阵扭曲。 但是那黑色坠落冥海的鼎却没有减缓,而泠修崖没有去看天空上的战斗,而是望向了那坠落的黑鼎,神色凝重。 但随后他脚步迈出,直奔那黑鼎而去。 “绝不能让它落地。”泠修崖清楚的知道那冥枯九衰存在的诅咒之力,一旦落地诅咒爆发,那么这将会是一场浩劫。 更重要的一点,她会死。 在泠修崖去往冥海中央试图阻止黑鼎的坠落时,天空上的压制风暴却是越来越大,战斗越来越激烈。 第三百二十二章巅峰之战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帝铘鄍反而是停顿了,甚至他身后那些数十万的魔奴黑压压的嘶吼,却没有靠拢,反而是五位魔君在交手。 但是对抗八位尊主境,以魔君的实力却是有些痴人说梦,战斗在激烈时,便是有一位魔君被压制,随后轰然爆开。 不过对这样的一幕,帝铘鄍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只是看着。 除了她一人,他不关心这世间任何人的生死,他也不担心最终落败的会是自己,在他看来。即使山海有十几位尊主境。 但在他眼里,都是一群蝼蚁罢了。帝境和尊主,毕竟相差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沟壑。 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位魔君直接在数位尊主的压制下轰然奔溃,这种情况让的北冥夜和白倾风等人颇为不解。 如果单打独斗的话,可能胜负难料,但是在联手之下,这些魔君根本就是在送死,但是对于这一幕帝铘鄍却是无动于衷。 他的这种自大和狂傲不羁,反而是让尊主和阴君有些捉摸不透,如果是想要借用魔君来消耗实力,大可不用如此。 在那惊天动地的战斗下,直到最后一个魔君灭亡,帝铘鄍依旧俯视的露出微笑。 “你们一起。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帝境的力量。”帝铘鄍话语平静,带着笑容,那是淡然一笑,没有丝毫因为那些强大的气息而有动容。 北冥夜皱着眉头,但是他并没有说话,而是抬手轻轻地一握,立即仿佛是操控了第九山海的山海界主之力一般。 轰! 万丈高的黑龙扶摇而来,掀动滚滚风浪,仿佛整个天地都要被它挤爆。 其余等人纷纷各显神通。 冷冽的白倾风伸手,涌出大量的黑雾,滔滔黑雾如火焰要燃烧天穹,化为一道万丈乌鸦身影,狂暴姿态彰显得淋漓尽致。 第十山海殿主楚无痕左手翻转,一把青黑色的玄剑出现,化为万千把分剑,竖立悬浮,形成一张八卦图,右手一推,八卦剑阵向前横冲直撞而去,绞碎数不清的凶物。 青鸾更是拿出凤凰琴,琴弦波动,不计其数的琴刃射出,如今的他达到修为,神通的攻击力强得一塌糊涂。 鬼公子手持山海扇,挥手间与融为一体,绽放耀世光芒,形成一股风暴直奔帝铘鄍而去。 “我的三千不死魂虽然还没大乘,但是也相差不大,正好看看三千不死魂有多强。”柳子川望着那施展而出撼动天地的能量,他和他们修炼的不太一样。 他的不是神通,不是法术。 而是炼制出来的冥法,随着说完后,他默念了几句,就看到在他四周的虚无里,接二连三的涌出了散出的白雾,这雾气刚开始还很微弱,但很快就慢慢的凝聚出了人影。 在他的四周,白色的大地上有诸多的雾气滋生出来,这些雾气相互凝聚下,慢慢的出现了更多的身影。 这些身影如新生一般,双目透出灰色,那灰色的目给人感觉是一股来自灵魂的绝望与疲惫,仿佛在死亡了无数次后,但始终还会新生,可结局依旧是一次次的死亡,周而复始,形成了循环。 三千不死魂出现的霎那,一股浓郁的阴寒瞬间遍布这片天地,那涌出现大量灰色的死气让无数人纷纷皱眉。 数位尊主各显神通下,威力足以震动山海,但是帝铘鄍缺却面色平静。 身影一动化为一道黑色的长虹呼啸而来,那长虹看去足有数百丈之长,一头黑发飘动,双目满是冰寒,让人看去一眼便忍不住心惊,在他的身上传出的波动,使得他在出现的一刹那,天空数千不死魂,一个个身子立刻颤抖起来,相互之间阻隔的十丈,此刻无人敢挪动半点。 帝铘鄍在天空迈步走过,在走至那数千不死魂上方的一瞬,他看都不看下方一眼,只是看着数位尊主施展的力量,微微皱眉,只是右手抬起,向着大地一按,一抓! 这一按,所有人清楚的看到,帝铘鄍有一种与苍天融合在一起,此刻在那一按之下,天空轰轰下压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所有人的身体立刻出现了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尤其是那些还没有出现神智,只是茫然随从的不死魂,都在这一刹那,身躯直接崩溃,化作了无数他们诞生时从大地滋生的雾气。 面对北冥夜施展出来势汹汹的黑龙,帝铘鄍虚空漫步而去,魔焰缠绕周身。 那一按之力,化为无匹的风暴撕碎前方一切凶物,形成一道巨影,高达万丈,迎面撞上黑龙。 更是横扫白倾风和其余等人的神通之术。 刹那间,地动山摇,半边天都被拳风撕裂,黑龙被轰得如同烛火般摇曳,好似随时都会烟消云散。 那些不死魂碎裂,化作了雾气后,天空上那帝铘鄍的右手,从按下中改变成隔空一抓。 这一抓之下,所有不死魂,轰然崩溃,形成了一大片白色的雾气,直奔天空而去,直接帝铘鄍吸入口中。 “阴死之气。” 吞噬了不死魂,帝铘鄍嘴里低声呢喃,神色露出一抹陶醉和意犹未尽之色。 而帝铘鄍一按下,天地色变,所有神通尽数奔溃化为虚无,一抓下,山崩地裂,三千不死阴魂信手捏来。 数位尊主和阴君更是感受到那股天塌一般的力量,纷纷退避,帝境之力,恐怖如斯。 以一人之力,压制冥界七位巅峰强者,这种实力,让人感觉到绝望和无法言语的强大。 而冥海上黑色的大鼎坠落而下,在万丈高的时候因为其内存在的冥枯九衰爆发,让的整个冥海动荡不安。 但是也就在那时候,黑鼎的下降速度猛地变缓了下来,一股青色浩瀚的能量如青色的海洋,包裹着那黑色的大鼎,使得黑色大鼎坠落的速度有了缓慢。 “竟然敢接冥枯九衰香。”帝铘鄍望着滞缓下坠的黑鼎,对于泠修崖的这个举动,让他略有吃惊。 “不过想要阻止坠落,却是有些异想天开了!你……阻止不了宿女的命运。” 帝铘鄍眼眸微眯,伸手遥遥一指,这一指下天空顿时一暗,一股莫大的洪荒之力从天而降,瞬间降临在黑鼎上。 “不好!” 所有人神色一变,目光一扫,刹那就看到,那被青色能量包裹住的黑鼎,因为力量的加持瞬间挣破禁锢,直接穿透能量屏障再一次飞速而坠。 第三百二十三章巅峰之战4(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随着帝铘鄍施展恐怖力量往下施压,那黑鼎蓦然突破泠修崖施展出来的青色屏障,直接却是往冥海直接坠落。 这一幕不仅让我心惊肉跳,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出现,更是让山海界众人纷纷面色大变,那没有参加我和泠修崖婚礼的几位隐藏的尊主。 此时。除了第四山海的地藏王佛以外,其余的纷纷从山海踏出,尤其是第一山海的蓝梦尊主,更是直接化为一道长虹,直奔而出。 “山海界灵,除尊主境以外,其余者……速退。”蓝梦尊主一身宽大蓝袍,目不转睛的盯着挣脱黑鼎坠落的冥枯九衰。 在黑鼎下的千丈距离,只有泠修崖一人踏空而立。 而在他们中间,帝铘鄍却是阻挡了所有人的靠近,他的身影如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蓝梦尊主神色从来没有过的凝重。 “不能让黑鼎在冥界爆发冥枯诅咒,否则……十八层地狱下那些亿万亡魂,将在这股阴死的诅咒下,怕是会魂飞魄散大半,这不仅破坏了秩序法则,还会让轮回失衡。这对冥界……更是一场浩劫。”蓝梦尊主是除了第四山海殿主地藏王佛以外,胜任最久远的一位尊主,实力也是尊主境的翘楚。 他能够感受到那黑鼎里三根黑香落地会爆发出何等阴辣的诅咒出来,那是连他都忌惮的一股阴衰之力。 而且如他所说的一样,轮回需要亡魂,如果没有亡魂轮回后的人都不会完整,一道亡魂受到干扰,那么牵连的范围,将是整个轮回的循环。 如同生物链,一旦其中一环彻底奔溃,那么出现的连锁反应将无法想象,甚至恐怕会出现整个生物链奔溃的可怕事情。 “不能让它坠落,绝对不能让它坠落。”蓝梦尊主阴沉着脸,他可以不在乎泠修崖在冥界举行冥婚,不在乎他的曾经,不在乎他跟第五尊主的恩怨,甚至不在乎我的死活。 但是,他不得不在乎冥界的安慰以及众生之灵的法则,这行事情,不由得他不出手。 “山海界律,所有尊主境,速速随我阻止冥枯九衰。” 蓝梦尊主的声音传遍山海,甚至传遍冥界,气势如虹,声音更是浑厚苍劲。 我即使站在第七山海,但是相隔这么远的距离,我还是能够感受到他如雷霆一般的威压,横扫所有山海。 随后,蓝梦尊主当先直奔冥海而去,在他飞掠而去的同时,几乎霎那间,天空五光十色,所有尊主和阴君再次掠出。 一道道强悍如斯的恐怖气息贯穿苍穹,十几道霸道强悍的气势让的冥界空间都出现了震动,这一幕更是让的无数人心神恍惚。 不过这样的一幕在帝铘鄍的眼里,则是不然。 “莹莹之火,也敢于皓月争辉,冥族,不过如此。”帝铘鄍冷哼一声,黑龙帝袍大袖一挥,“给本帝滚。” 随着帝铘鄍冷声开口间,挥手下立即出现了风暴,黑色的风暴卷动的积云,形成一面万丈大山,直接将所有尊主境阻挡。 甚至在那股力量下,逼的所有人不得不退后千丈。 挥袖间。 浩瀚的能量便是铺天盖地的以一种恐怖之势蔓延,阻拦了所有尊主境的靠近,并且在那股庞大的威压下,逼退千丈。 “你们……过不去。”帝铘鄍的声音冷漠从容,如断冰切雪,神色更是一片阴冷,他转头望向在冥海半空试图再次阻止冥枯九衰那黑鼎坠落的身影。 “本帝倒是想看看,凭借你一人之力,如何阻止冥枯九衰的降落,你若能阻止,会消耗你九层之力,甚至上面的诅咒让你魂飞魄散也不是不能,你若不阻止,冥族会被波及。宿女……会死。”这一场困兽之斗,在帝铘鄍眼里却是如猫捉老鼠一般充满了戏谑。 他不在意冥界有多少强者,因为帝境以下,皆蝼蚁。 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去看这场好戏,去看泠修崖最终会如何抉择,但是在帝铘鄍眼里,他已经知道了最终的答案。 不管泠修崖如何抉择,哪怕是不惜一切代价,他也阻止不了冥枯九衰香的坠落,最多也就让降落的速度变慢一些罢了。 “即使,他有第二道本尊之力,也不可能阻止!”帝铘鄍对于泠修崖虽然充满好奇,但是并不畏惧,尽管他见识到第二本尊黑袍泠修崖。 也知道他融合后的强大。 但是在他看来,这种情况不会存在第三道,而即使两道本尊融合,也阻止不了这场浩劫。 宿女,必死无疑。 “即使付出全力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心爱之人在眼前一点点衰老死去,魂飞魄散,尸骨无存。那……应该会让他绝望到奔溃吧。”帝铘鄍呢喃,嘴角微微一笑。 这是上一次,泠修崖对他造成的羞辱之耻的报复,更是泠修崖将我带走的愤怒。 他不会再次施展威压让黑鼎瞬间下降,他不会让诅咒一瞬间彻底爆发,他就是想要泠修崖慢慢体会撕开血肉,刀削灵魂一般的痛苦和绝望。 而此时的泠修崖,如帝铘鄍预想的一样,他有些慌张,有些无力,眼里更是有了一丝着急和疯狂。 他是第七山海界主,他有阻止这场灾难的职责,而且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在看到那黑鼎破开自己的能量屏障直接坠落,随着越来越接近地面,那怕如今还有几千丈的高度,但是那无匹的诅咒之力爆发而出了。 整个地面,从黑鼎中央下的冥海,肉眼可见的……刹那成为了灰色,这灰色一瞬蔓延,速度和范围都在不停地扩大。 而且这灰色的绝死之气下,哪怕是冥海里的亡魂,只要沾染波及,便是瞬间连惨叫都无法发出,直接成为灰色的灰烬,不仅是亡魂,连同血红的冥海,也成了灰色。 灰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而且随着黑鼎坠落而下,速度会越来越快,怕是在坠落几千丈,就会波及山海界。 这一幕,泠修崖面色蓦然大变! 他伸手,铺天盖地的青色能量试图再次如阻止那黑鼎的坠落,可是施展全力只能让第一次变得缓慢,想要阻止第二次,谈何容易。 “不能坠落,绝对……不能坠落。”泠修崖咬牙,眼里有了一抹狠辣,他身影一顿下,身后如同影子的黑袍泠修崖竟然直接显露了出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巅峰之战5(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枯冥九衰香,以万恶之源炼制出来,融合了无尽凶魂死亡前的浓郁怨气,这怨气化作了诅咒,若不碰触大地则威力寻常,可一旦与大地碰触,那么就会瞬间诅咒这片大地上出生的一切生命。 不过这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或者也不能说是缺陷,若是万恶之源,可以撼动一方大地,可仅仅是炼化的怨气诅咒,却无法撼动大地长久,最多也就是三个月便会被自然的净化掉! 也就是说,这诅咒,会存在三个月,可哪怕是三个月,也足以造成整个冥界,几乎全部枯萎,即便不死,这也足以形成一场灾难。 尤其是这冥枯九衰香被帝铘鄍融入了紫鸢的一缕魂,不知道是什么诡异的术法,诅咒爆发会催发那缕魂,以一种无法理解的嫁接方式反馈到我的身上。 吸扯我的魄融合到紫鸢的身上, 蓦然苏醒时,也是紫鸢重新复活的开始,我的死,换她的生。 枯冥九衰随着越来越接近冥海,黑色的香冒出了滚滚黑,冥海蔓延的灰色,眨眼向着八方蔓延,按照这蔓延的速度,用不了多久,便会将整个山海覆盖。 这灰色很是浓郁,近乎黑,所过之处,全部枯萎死亡,虽然冥界本就呢喃死气,但这种灰色死亡的气息如毒,看上去便让人心惊肉跳。 “阻止,不论如何,一定要阻止。” 泠修崖咬牙声嘶力竭的对黑袍泠修崖说道,他的声音透露出了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甚至出现了恐慌,他恐慌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一股危机,一股不阻止下去,这次不仅是冥界,就连我也逃脱不了的危机。 咬牙下,没有任何留手便是直接施展出了强悍的山海之力,试图再一次阻止,但是依靠他的实力根本没有能力在阻止第二次黑鼎的降临。 黑袍泠修崖抬头望着那坠落的黑色大鼎,神色露出平静,不过收回目光看向旁边的泠修崖时,有些琢磨不透。 “你……” 这是黑袍泠修崖第一次说话出现停顿,神色也露出迟疑,那满是邪气的脸上出现了复杂之色。 “你……后悔过么?”黑袍泠修崖轻声道,这话或许只有泠修崖知道意思,让他浑身蓦然一颤,面露苦涩。 随后,黑袍泠修崖叹息一声,宽大的黑袍下身处修长散发黑气的手,漫天的黑气冲天而上,与青色能量融为一体,将黑鼎直接压制禁锢。 黑袍泠修崖的出现,让的整个冥界无数人神色骇然,毕竟他的容颜和泠修崖一模一样。 知道泠修崖斩三尸的人,很少很少。 这里面,只有北冥夜知道,白倾风在魔宫时看到过,但是此时再次看,依旧有些震惊。 “第二本尊。”白倾风眉头一皱,轻声呢喃。 我在第七山海上看着冥海,因为相隔的距离很远,我只能看到从天而降的巨大黑鼎,还有黑鼎下千丈距离,半空站着的两道身影。 因为距离,我只能看出两个身影和散发出巨大能量,那能量如火焰一般,想要阻止,但随着时间推迟,能量屏障再次有了松动。 而帝铘鄍没有出手,则是一副玩味的模样。 这场宿命之战。 对帝铘鄍来说,他有足够的信心,也有足够的时间去看一场好戏,自己如天神一样,操控别人的命运。 那些美丽的,定要让他变得丑陋。 那些强大的,便要让他沦为玩偶。 那些真心相爱的,让他们相互憎恨。 那些亲如手足的,让他们永世结仇。 “你们……太弱。”帝铘鄍轻声呢喃,却是略有失望的摇了摇头。 而在冥海半空,如今只有泠修崖阻止黑鼎的坠落,虽然与第二本尊黑袍泠修崖一同施展青黑色的能量屏障,但是那黑鼎就好像能够腐蚀溶解能量一般。 竟然在停顿了少于后,有了松动,即使在泠修崖不断加持施展能量补充缺口,也出现了坠落的迹象。 尽管速度相对之前已经很缓慢了,但它……毕竟是在坠落。 而且随着坠落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那黑色的香散发出袅袅黑烟,诅咒爆发的更为剧烈,并且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地弥漫冥海,甚至在这片天地间爆发。 这些诡异的阴死之气,逼迫的所有尊主不得不降落在各个山海,唯有第一殿蓝梦尊主,身处半空。 天空上,蓝梦尊主面色苍白,他明明是在半空,可身体在这一瞬,却是起了黑烟,还有第九山海的北冥夜,第六山海的白倾风和青鸾。 鬼公子,柳子川,楚无痕,包括其余的山海尊主,第五山海的红罗尊主,也是如此。 黑烟缭绕,仿佛在腐朽血肉,还有丹鬼冥界其余者,一样如此。 “枯冥香……魔族要绝我冥府山海根基!此诅咒……就算是逃走,就算是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也都没有用,但凡在是冥界之人,逃不出……极为霸道。”第一殿主惨笑,他的身体黑烟缭绕,整个大地灰色蔓延。 “除非可以阻止诅咒的蔓延,可……如何阻止!”第一殿主蓝梦尊主神色悲哀。 虽然黑鼎还没有彻底落入冥海,但是随着距离的接近,诅咒竟然直接就这样爆发了,而且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相对于他们,我同样也受到了冥枯九衰香的诅咒之力,并且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这冥枯九衰,是为了我准备的。 我的身上同样飘荡出了缕缕黑气,我摊开手发现黑气从皮肤下传出,而且一股逐渐蔓延上升的疼痛感慢慢地传出来了。 如在魔宫被冥枯九衰香燃烧魂魄一样,隐隐传出的剧烈疼痛,慢慢地开始强烈起来,随着诅咒,随着那黑鼎越来越下降,如刀割肉的疼,会越来越剧烈。 仿佛那燃烧的不是黑香,而是我的灵魂。 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在熟悉不过了,那种绝望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撕心裂肺的痛,我绝对不想在体会第二次。 而且,那吸取的是我残缺不全的魂。 此时,在第五山海,一身血袍的第五殿主红罗,在他的旁边海还站着一位穿藏蓝色长袍的老者。 对于山海尊主来说,这位老者并不陌生。 因为,他是第三山海殿主,夜葬。 他们的身上,都有黑气缥缈而出,只是这黑气因为本身实力的强横暂时还可以压制,不至于被这股诅咒之力反噬。 第三百二十五章紫衣泠修崖(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反噬之力也只是一个开始,会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强,或许最后尊主境的他们能够承受抵制,最多是修为被压制一些。 但山海地狱里那些亡魂恐怕就不能幸免于难了。 “要不是因为七殿的一意孤行,冥族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第五山海殿主红罗愤怒开口。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泠修崖,如果不是他跟我的关系,如果不把我带到这里,就不会把灾难引入冥界。 更不会惹来帝铘鄍这样的麻烦。 “在这点上,他的性格与幽煌老祖,倒是有些相似了。”夜葬抬头望着冥海天空上那道身影,轻声呢喃。 红罗嘴里冷哼一声,抬头同样看向冥海上的泠修崖,不多时,他的眼眸确实微眯起来,随即有些吃惊的道,“他……他怎么没有被诅咒!?” “你莫不是忘了,他……并非冥界之人。”对于泠修崖没有被诅咒这一点,夜葬倒是没有任何吃惊。 第九山海上,北冥夜和白倾风身上同样飘出黑气,不过对于这一点最开始让他们有些紧张,但随即知道是因为诅咒之力的缘故。 此时他们没有去在意身上的诅咒,而是望着遥远冥海上的泠修崖。 “他一个人,能行吗?” 白倾风有些担忧,冥枯九衰香的威力可以说他们是提前知道感受过一些的,如今泠修崖一个人对抗,这一点有一些不太可能。 不过他们与泠修崖之间被站在万丈高空上的帝铘鄍阻隔,以他的实力想要过去,谈何容易。 “尽量想办法,要过去才行。”对于泠修崖身上的一些隐秘,北冥夜比其他人知道的要多,但是在面对帝铘鄍和冥枯九衰香下,他也感受到了棘手。 如北冥夜这般想法的人,除了他自己。 其余在各处山海上的人同样如此,在面对帝铘鄍这等庞然大物面前,想要跨越过去绝对不容易,可是如果他们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没法帮助泠修崖截住禁锢冥枯九衰香的坠落,那么黑鼎一旦落地,引发的灾难无法估算。 “不能,让诅咒在冥界彻底爆发出来。”所有人心里都浮现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唯独,除了如今在冥海海岸,冥桥尽头的山石旁边那位白衣男子,花颜月。 他的身上同样有黑色的诅咒之气散发出来,从那一身雪衣渗透飘荡出来,而在这里,他其实完全可以助泠修崖一臂之力。 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出手的打算,他如废人一般靠在山石旁,看着在冥海上泠修崖的身影,只看了一眼。 仅仅只是扫视了一眼,便没有了任何的兴趣,他的眼里尽是颓废和黯然,茫然的笑了一声,然后取下酒壶,灌了一大口酒。 他对生死早已经看透,在这红尘里,他宁愿众人皆醒他独醉,他醉的不是酒,是心。 如泠修崖说的一样,那酒其实根本醉不了他,他之所以能醉,只不过是想醉,仅此而已! 一个自己想要醉生梦死的人。 除了让他这般颓废的人,外人,无法叫醒。想要让花颜月醒来,除非是山灵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浑身无骨一样靠在山石旁,浑身醉醺醺的样子让人心疼,又让人气愤。 而在半空上泠修崖的情况不容乐观,他的身体上没有丝毫黑烟散出……要知道之前这枯冥香的烟丝,没有落大地前,对他还有作用,可如今明明冥界被诅咒,但凡在这片大地出生之人都会被缠绕,可他这里……却没有任何变化! 而他的第二本尊,以他血肉塑造,也是如此。 这四种的缘由泠修崖其实隐隐已经知道一些了,因为他不是诞生在冥界,说到底他只是妖, 此刻泠修崖双目有了血丝,他已经知道,凭借第二本尊无法阻止冥枯九衰香,在无法阻止黑鼎坠落时,身体刹那飞出,直奔大地而去。 他眼看着诅咒以无法阻止的速度,眨眼就蔓延到了目光看不到的尽头,覆盖了他婚典的现场,整个大地,在这一刻,都成为了灰色。 好在他的婚典现场,数十万冥界之人凝聚,散发出修为风暴,正勉强对抗,如同去净化,这样的作法,会虚弱几成诅咒之力,但却无法全部阻挡。 黑烟已然滚滚而起,惊天动地。 而此刻,帝铘鄍注意到泠修崖身上有着寻常修士不会穿着的衣服,更是看到了第七山海所在的区域内,那些喜宴的摆设后,他立刻就明白过来。 “原来今日是你与宿女大婚之日!!” “看来本帝倒是来的刚刚合适,这场婚礼,注定不能完成,一场能让冥界数十万人到来的双修之礼,注定要成为血色!” “一个血色婚典!” 帝铘鄍的声音透露出一股威压,携带着帝王之力,以俯视苍生,如同魔神一般声音蕴含霸道和一丝嘲讽传遍这片天地间。 这话让我心痛,让泠修崖更痛。 试问天底下,谁会让婚宴成为血色,谁会让一场注定终生的婚礼,成为大悲。 尤其是这一切,泠修崖已经安排太久,耗费了太多的时间,他是想要把一切都给我,可是最终随着帝铘鄍的到来,这一切都化作了泡影。 此刻的他速度化为红影,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心里的悲愤和愤怒,让他随着诅咒之力爆发,随着我也逐渐受到诅咒之力的干扰。 眼前的一切,让的泠修崖双目竟然充满了血丝和滔天戾气。 泠修崖速度之快,一瞬就降临大地,直奔他的婚典现场而去,直接穿梭而入,出现在了第七山海岛屿上。 对于这一切,帝铘鄍没有出手。 鬼公子也好,柳子川也罢,所有人,此刻都盘膝坐在那里,正散开全身修为,去融入这风暴内,抵抗诅咒。 尤其是我,我没有修为,根本就无法阻止诅咒的侵蚀,加上我身体特殊,对我来说,这诅咒……极为严重! “我没有能力阻止冥枯诅咒的降临。”泠修崖脸上出现了愧疚和无力。 “我知道。”我微笑着道,这样或许会让他内心的痛减弱几分,“我不后悔,你不要自责,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泠修崖望着我,他目中在这一瞬,露出果断,他的右手蓦然抬起。直接按在了地面上,严重露出执着,体内修为轰然运转。 第三百二十六章紫衣泠修崖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泠修崖施展修为的瞬间,那蔓延的灰色蓦然一震然后以他为中心,直接铺天盖地而来,他吸的不是血肉,不是修为,而是以第七山海为中心,以他为中心点,去吸收这枯冥九衰的诅咒! 泠修崖不知道可不可以,但他没有别的办法,大婚之日,魔族入侵,喜气的婚宴成为苍白,这种事情,他无法接受! 大喜,眼睁睁的在他面前成了大悲。 这让他愤怒和不甘,其中更是夹着疯狂,在他爆发出修为下,立刻在他的手掌下,在这第七山海岛屿,在施展下运用了山海之力,让的整个山海都微微震动,一股浩瀚的青色能量如波纹直接荡漾席卷,卷动着第七山海下的冥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青色漩涡。 这漩涡轰隆隆的转动,使得冥海也都急速的旋转,可枯冥诅咒,刚有要被撼动的迹象,就立刻爆发出个更为剧烈的诅咒。 尤其是没有了阻止,黑鼎坠落的速度已经形成了黑影,转眼就只有三千丈,上面爆发出的诅咒让的冥海起了惊涛骇浪。 那股诅咒之力,更为的残暴。 “来啊!!” 泠修崖大吼一声,头发舞动,声音充满了癫狂,他的右手瞬间掌心撕裂,血肉与大地碰触,随着他的冥气和妖气汇入第七山海地下,随着他的修为运转到了极致,枯冥诅咒,终于被撼动,开始向着他这里来临,可速度……还是太慢! 无法阻止黑鼎,无法让诅咒消散那么,他便直接吞了这诅咒。 “第二本尊!” 泠修崖蓦然开口,声音透露出了冷冽,天空上的第二本尊,黑袍泠修崖一瞬来临,出现在泠修崖的身后时,直接一晃融入到了他身上的影子里。 集合他与第二本尊的力量,在这一瞬,修为从极致中再次攀升。 轰! 如同是将一滴水落入油锅中,以泠修崖所在的第七山海为中心,轰鸣顿时滔天而起,撼动了大地的枯冥诅咒,立刻在这大地内,磅礴的诅咒之力,一瞬直奔泠修崖而来。 顺着他的右手掌心的血肉,直接冲入他的身体,泠修崖身体立刻颤抖,他的皮肤肉眼可见的起了干巴巴的皱纹,他的身体逐渐枯萎,体内凝聚了无穷的诅咒之力。 这是强行吸收诅咒! 泠修崖的无限接近永恒的寿元化为磅礴的生机,顿时运转,他正在用自己的身体,去净化这枯冥的诅咒,这不仅在消耗他的生机,还在消耗他的修为。 不过泠修崖用永恒境界。 身体在永恒境界里,立刻恢复,可刚一恢复,就再次被诅咒之力腐朽,周而复始,短短的几个呼吸,泠修崖的永恒境界,已不知运转了多少次。 大地震动,那深灰色的地面,在这一瞬……颜色有所改变,而在天空看去,可以清晰的看到,之前蔓延的地面,如今仿佛在泠修崖那里,形成了一个黑洞,正不断的净化诅咒。 “他……他竟然……去吸诅咒?”帝铘鄍不去阻止,实际上就是想要慢慢地看一场好戏,在黑鼎坠落时看到冥族人发疯又无能为力。 只能够眼睁睁的缓慢看到冥界毁于一旦,可是当知道泠修崖的意图时,就连帝铘鄍也有些吃惊。 他竟然会这么做。 其实,这一点帝铘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毕竟这些黑色的诅咒就犹如毒素一般,而且是极为剧烈的毒素。 以泠修崖的尊主境修为,加上他的永恒之境可以不停的修复,但是在反反复复自行修复的同时,又在加速的毁灭。 破碎和复原中不停的转换,最终的结果只有两种,诅咒被吞噬,或者最终泠修崖无法承受。 他的身体就犹如一个气球,当毒素的气超出气球所能承受的范围时,就会毁灭。 尽管泠修崖有永恒境界恢复,但是这么高强度的不停修复下,他依旧会造成永久性的损伤。 “他知道无法阻止冥枯九衰,索性放弃,而是直接去吞噬这股诅咒。”帝铘鄍低声的道,“疯子!” 帝铘鄍眼眸微眯,神色格外的阴沉,他看着挡住在我身上的泠修崖,挡住了诅咒的侵蚀,把原本应该反馈到我身上的诅咒,却是直接被他的力量干扰,被他吞噬。 这是一种疯狂。 这更让帝铘鄍眼眸里有了轻微的愤怒,他很不喜泠修崖为了宿女这般,在魔宫那一次也是如此。 冥枯九衰香坠落下依然如此。 每次,他都可以不顾性命,这一点,让帝铘鄍内心深处起了涟漪,或许是因为千年前的事情。 那时有百分之十的把握可以凝聚九宫主的魂,但代价是需要转换,需要帝铘鄍一生的修为去凝聚。 但他,没有那么做。 或许正是这样,他下意识才会跟我打赌,可是魔宫的时候,泠修崖义无反顾的来了。 而这次黑鼎从冥海坠落,大概是帝铘鄍心里依旧不死心,想要去看泠修崖如何抉择,在这种情况下他会如何做。 这也是先前,他没有阻止他的原因。 只是泠修崖两次的抉择,都不是他所预料的,这让他心里升起了愤怒,而这种愤怒的根源,来自于升起来的一丝嫉妒。 而第七山海升起来的漩涡,搅动着岛屿上的雾气,将四周天地间的一切诅咒全部都吸扯到第七山海,如果从远处看。 尤其是站在其它的山海,此时去看格外的骇然。 “七殿,他……他在做什么?” “他的身体,居然……居然去吞噬诅咒……”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无数人哗然,在冥界所有人都想要逃脱诅咒的范围之内时,只有他,以自身的修为将天地间的诅咒强行的拽到第七山海,直接吞噬。 这一幕不仅在冥界所有人的眼里,同样所有尊主境也清晰的看到。 “他……变强了!”如书生模样,一向风度翩翩的鬼公子,一生所见无悲无喜,总是面带柔和的微笑,可是此时,他笑容消失,盯着第七山海冥府。 从他这个角度去看,第七山海的山海之力被搅混,成为了漩涡一般云雾不停的围绕着山海转动,将天地间遍布的黑色诅咒撕扯硬拽了过去。 这一幕格外的骇然。 “他,居然……强悍到用身体和修为可以撼动冥枯九衰诅咒的地步。”柳子川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如今的泠修崖,和他印象里温文尔雅有些不太一样,而且和他本身的实力也不相符合。 第三百二十七章紫衣泠修崖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第六山海。 青鸾如今站在山海上,望着因为第七山海泠修崖的搅动而出现的天地异象,她的身上散发出黑气,只是这股黑气在被冥冥之中的一股力量牵引吸扯。 而从那冥海上爆发出的黑焰诅咒更是迅猛,如潮水一样被第七山海拦截汇聚。 那环绕第七山海岛屿的漩涡不仅没有减缓,反而是有一种越来越壮大的气势。 “你可知你这样……会死!?”这话,青鸾说的很轻微。她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想要说给他听的,她知道泠修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里面或许一部分是为了山海界的亿万亡魂,但是更多的……是为了一个人。 正因为知道,才让青鸾心里更为痛苦。 她眼里全是复杂,露出一抹痛惜,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的瞬间,有一行眼泪从那绝美的容颜下滑落。 第九山海,白倾风看到泠修崖想要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知道这诅咒之力的可怕之处,他下意识就要迈步踏去,可却被北冥夜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 白倾风有些不解,疑惑的看向旁边的北冥夜,似乎很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出手。 北冥夜没有转头看白倾风,而是望着第七山海摇了摇头,道“他和我们不一样,他能吸收诅咒……我们不能。” “可是任由他这样下去,他……”同样有永恒境界的白倾风知道这种修复的能力,但是他更清楚修复不等于无限,也不等于能够没有疼痛。 实际上这种诅咒之力让泠修崖每一次身体奔溃枯萎,他都要承受剧烈的疼痛,在这种疼痛中激发永恒之境。 可是在这种高强度的修复下,那怕是永恒境界,一旦跟不上奔溃的速度,那泠修崖面临的下场,不言而喻。 “这是他选择的路。我们阻止不了!如果我们阻止,她……会死。”如今在冥界,除了北冥夜清楚泠修崖性格外恐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了。 他自然知道泠修崖这样做的目的。 那站在第五山海的红罗尊主和第三山海穿着藏青长袍的殿主,此时的目光同样落在第七山海上,那形成的漩涡已经越来越大。 尽管距离非常遥远,但是达到尊主境的修为,以他们的眼里,可以看得清楚楚。 “亡羊补牢罢了,不知好歹!”第五尊主红罗望着,嘴里冷哼一声,不过随着泠修崖干扰诅咒,他们都能够轻微的发现诅咒之力变的淡薄了很多。 只是这种淡薄根本就没有多少作用,而且在诅咒之力爆发下,很快变会再次浓郁起来,况且在第五山海尊主的眼里。 泠修崖如此做法简直就是没有脑子,是在送死,不过转念一想,他倒是有些希望泠修崖这样做,最好是吞噬诅咒,最终无法承受爆体而亡,魂飞魄散。 这样一想。 他心里反而是愉悦了几分。 可是面对第五尊主红罗的说词,第三殿主却不这么认为,他眼睛绝味眯起,大有深意的望着第七山海,对第五尊主幽幽的问,“你可知道……他有第二本尊?” 第三山海殿主的提问,让红罗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一抹凝重,让的他不由的望向第七山海。 如今的泠修崖,修为几乎是暴增。 这一切,都是来自于他融合了第二本尊,黑袍泠修崖的力量之后,换做以前的他,恐怕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如此周而复始的施展永恒境界。 而这些,第五尊主以往并不知道。 他从来不知道泠修崖有第二本尊,尊主境的第二本尊,融合下让的他的实力,瞬间从山海界主的末端达到上层。 以往第五尊主可以不留情面,最多忌惮也是因为泠修崖手里有苍冥帝剑,有一丝幽煌老祖赠予他的道古无仙之术。 因为他的本身实力并不强,甚至在冥界,恐怕一些冥尊者都比泠修崖厉害,正是因为如此,第五山海尊主一直认为。 泠修崖能够达到如今的成就,能够坐上第七山海殿主的位置,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师尊,如果没有他师尊,那么他,什么都不是。 这种想法其实不仅是第五山海殿主,就连冥界其他一些人内心也有,这对于一些人来说不公,而且认为泠修崖是依靠让人,让的一些人对他产生了排斥。 可是。 如今的泠修崖在一瞬间,那实力的暴增速度让无数人瞠目结舌,那几乎是飞跃式的暴增,以往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操控整个第七山海的山海之力。 但是如今,此刻第七山海的山海之力翻滚沸腾,环绕着山海形成了巨大的漩涡,不仅震动山海,更是让冥海翻涌。 这一点,让第五尊主有些意外的,而且……如今的泠修崖,要是自己面对,他没有战胜的把握,或者说……他会败。 “看来,你并不了解这个第七山海的尊主。”在看到第五殿主迟疑不决时,第三殿主却是微微笑了。 第三殿主的话明显是有些欣赏泠修崖,话语里不加掩饰赞美,这点让第五殿主内心升起了不平。 要知道,山海界第一殿主蓝梦和第三殿主夜葬无,实力已经是尊主境的巅峰,也是历任山海界主时间最为久远的界主。 第三殿主对泠修崖的赞赏,让第五殿主颇为意外,但随后开口道,“他拥有尊主境的第二本尊,这一点倒的确是让人有些吃惊,但若是仅仅如此,这点只能让本尊有一些刮目相看,但也……仅此而已。” 没想到这话说出来,第三殿主一怔,随即把目光从第七山海收回,看向了第五尊主。 对于身上冒出来的黑色诅咒的黑烟,他却是没有多看一眼,反而是看的第五尊主神色有了不适,让后者下意识躲避他的目光。 “我的话,可有错?”第五山海尊主避开目光后问道。 沉吟少于,第三殿主摇头,那苍老的容颜下却是对第五山海尊主有了一些失望,“我之前以为你仅仅只是对第七山海的殿主有一些不了解,可是如今看来,倒是我想多了。” “看来你……根本就不了解这个第七殿主。” 第三百二十八章紫衣泠修崖4(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第三殿主的话让第五殿主有些愤愤不平,尤其是此时夜葬的目光里透露出凝重的看向第七山海,那神色没有多少掩饰蕴含了琢磨不透。 “三殿,莫非是知道一些七殿的隐秘不成?”第五山海殿主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明显蕴含着一丝不喜,在他看来,三殿有些把七殿夸大了。 毕竟,一个在山海界排名末端,甚至相当于刚踏入尊主境的七殿,就算如今有第二本尊,也是最终的底牌,可三殿说的这些话,让他感觉出这其中还有一些隐秘。 “具体时间我已经有些淡忘了,不过我很清楚一点。本尊去巡视山海界域,路过彼岸之时,看到彼岸上,站着一个身影!” “他不是来自冥界,我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但为了冥族安危,我自然寻去,不过他并没有回头看我,而是不愿与我有交际,直接遁去。” “三千界灵,外域之人踏足我冥族不计其数。我自然跟随……直到走出冥海之岸,出现在天河海上,他突然停顿。”第三殿主神色露出沉思,眼里更是出现了一抹追忆,似乎想到了岁月里看到的那个背影,踏空站在天河海上,衣诀舞动,发丝漂浮,但却未曾回头。 “他对我说了一句话。”第三殿主眼眸微眯,看着第七山海,幽幽的道,“你若在跟随,会死!” 第五殿主听闻时,有一些惊讶,要知道第三殿主已经是山海界的最强者之一,虽然没有达到尊主境的巅峰,但绝对算得上是上层。 在第五殿主想来,及时有这样的人存在,也不可能会直接这般无视第三殿主,“一个外域之人,口出狂言罢了。故弄玄虚想要借机逃走,三千界灵里,尊主境已少之又少,如此自大狂言的下界蝼蚁,我也并非没有见过。” 第三殿主摇头,“他的身上我感觉不出任何修为境界,但是他的确给了我一种危险的警告。” “不过,我依然跟了上去。”说到这里,第三殿主突然停顿了,然后转首对第五殿主说,“你可知接下来,我看到了谁?” 能够成为山海界主,绝对不是泛泛之辈,第三殿主话语说完,第五殿主心里一怔,但还是说了出来,“是……七殿?” 联想到第三殿主最开始所说那人不是冥界之人,但是出现在了彼岸上,这一切的种种都让第五殿主想到了泠修崖,但是这里面又有一些说不通。 如果是泠修崖,他自然不会对第三殿主口无遮拦。 第三殿主深吸一口气,大有深意的道,“是他,但……也不是他。” “此话,何意?”第五殿主皱眉,不解的望着第三殿主。 而此时的第三殿主目光却望着第七山海,不知是在思考什么,过了许久才道,“这个第七殿主的第二本尊,我如今是第一次所见,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冥界的气息,但是他身上的气息……与我当初所见的另外一个七殿,却是一模一样。” “另外一个七殿?” 第五殿主蓦然一怔,愣住了一下,但是随后仿佛瞬间醒悟,猛地瞪大双眼,神色出现了震惊。 而第三殿主却微笑又蕴含着深意道,“不是黑袍,亦不是青衫,他穿着的是紫色的长衫,你见过,穿着紫衣的七殿么?” “紫衣!?” 第五殿主神色露出凝重,倒抽了一口冷气,有些失声的低喃,“怎么会出现两个不同的他!他……到底是谁?” “若是打个比喻,先前那身穿黑袍的七殿,不过他的是本尊之一,而在我看来……那身穿紫衣长衫的七殿,才是他真正的第二本尊。” “我们看到的,永远只是他的一部分罢了!你我并不知道,穿青衫的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他,又或者……他会不会还有……第三本尊!?”第三殿主声音透露出了感慨,也涌现出了一抹凝重,这个想法以往的他并没有过。 直到先前看到黑袍泠修崖的出现,让他联想到了紫衣的他,可是竟然有紫衣的泠修崖,有黑袍的泠修崖,有青衫,那会不会……还有其他的泠修崖!? 这个想法涌现出来,不要说是第五殿主,即使是他,内心也是升起了震惊。 第三殿主继续开口道,“幽煌老祖将他带回冥界,这里面自然他的道理,他能够成为山海界主,也并非是依仗幽煌之名。他身上的隐秘,到底有多少,你我……不知。”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绪,第五殿主试探着问道,“敢问当初那紫衣的他,与你可有交战?” “有。”这个问题,第三殿主没有迟疑,实际上他知道第五殿主会问,而如今再次回想起来,第三殿主的内心升起诸多感慨,还有深处的一种复杂。他道,“我与他,在天河海上交过手,但不过是短短的数招。” 天河,是在冥海尽头彼岸的一处死海,哪里是一片荒芜,而且终年被飓风席卷,风暴不断的一片阴死之地。 当初在天河海与紫衣泠修崖交战,虽然声势浩大,但并没有惊扰到冥界,那一战外人不知,而且交手的时间也极为短暂。 “你一定很想知道那一战我与他谁胜谁负?”第三殿主微眯的瞳孔,仿佛思绪被牵引,脑海里回想起了当初的一幕幕。 “我与他,最终以平手休战。”第三殿主说这话的时候却微微摇头,“不过我知道,事实上,我还是败了!” “败?” 这个败字,让第五殿主从惊讶,成了瞠目结舌,因为只有他知晓,第三殿主的修为。 除了第四山海殿主地藏王佛,还有第一山海殿主蓝梦尊主,他的实力,与第二山海殿主的道一尊主也不妨多让。 “他应该,只出了八层之力。”第三殿主默叹,也颇为感慨。如今已经多年过去,再次回想起来也是让他有一些追忆。 正因为如此,才让的第三殿主对泠修崖有些琢磨不透。 …… 不过此时,在第七山海的黑色漩涡越来越庞大的时候,冥海上那巨大冥枯九衰黑鼎,终于是轰然的坠落在了冥海。 坠落的瞬间,海浪惊天动地。 翻卷的血海足足有数百丈之高,那红色的浪花里夹着数之不尽的冤魂凄厉嘶吼,甚至一些发疯一般想要从里面挣脱出来,可是在黑色的诅咒爆发下,却是直接化为了灰色的黑灰。 第三百二十九章那一声笑(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蕴含着冥枯九衰诅咒之力的黑鼎落地,坠落在冥海掀起了一股惊天骇浪,层层的海啸铺天盖地的席卷。 其内那些坠入冥海承受千年噬魂之痛的亡魂更是惨绝人寰,他们疯狂的嘶吼想要跃出冥海,可是那黑色的诅咒形成了一股强烈的飓风。 席卷下更是激起了千丈海浪,声势骇然。 那黑色宛如实质性的诅咒一瞬间浓郁了无数倍,而且蔓延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在面对如此巨大的诅咒,还有天空帝铘鄍注视下,一时之间让的冥界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这诅咒浓郁是之前的数倍,而且蔓延和爆发出来的速度,明显让泠修崖吸收的速度变的迟缓了许多。 就犹如先前是一条河,而现在爆发出来的,则是倾泻而出的海。 哪怕是泠修崖挡住在我的前面,疯狂的把涌来的黑色雾气吞噬,但依旧有一些蔓延出来,而我,受到了比之前更为剧烈的冥枯之力。 我发觉我的身上从衣服飘散出来的黑气更加的浓郁了,而且疼痛也变得剧烈起来。 我的灵魂和生机仿佛随着黑气的飘出而散发在天地间,在冥冥之中融入虚无,这种能够清楚的感受生机流失的感觉让我心里有些恐慌。 但是我并没有说话,只是强忍着疼痛,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给泠修崖造成更多的负担。 但是这一切,挡住在我身前的泠修崖又何尝不知,泠修崖身体消瘦,他的肉身颤抖,不断的枯萎,不断地恢复。 可这中间过程不停的毁灭和再生的痛苦,足以让意志坚定的人,也都痛的昏迷过去。 他咬着牙,带着执着,当看到我越发止不住颤抖时,他的眼里露出了决然。 “太慢了!”他的左手也猛的按在了大地上。 轰! 诅咒之力,疯狂的涌来,顺着他双手,疯狂的冲入他的体内。 这一瞬间,冥界的天空竟然有了雷威,一下阴郁了起来,而那山海上化为黑色诅咒之力的飓风,更为磅礴,仿佛是对泠修崖的挑衅和咆哮。 环绕第七山海的漩涡,更是在这一霎那再一次的扩张,从环绕第七山海的范围,随着蓦然扩散了百丈,直接搅动山海,更是牵连着冥域之海。 那黑色的满地雾气诅咒,硬生生的再次被吸扯而来,携带着死寂和毁灭。 那蔓延冥界的诅咒,荡漾出的范围无法估计,包裹着十山十海,让的大地和天空都成了深灰色的荒芜,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阴气压抑之气。 而只要在这个范围的一切圣灵,那怕是这片空间,都受到了这股诅咒之力,可是随着泠修崖不要命的吞噬。 深灰色的大地,在不多时竟然淡了一些。 大地被撼动,颜色的改变,似淡了一成的样子。 “一成!!” “这个七殿到底动用了什么力量,居然以他的身体,生生吸收了整个诅咒之力的一成!!” 此时冥界所有人,能够看到第七山海蓦然扩散的漩涡,还有那天地间飘荡的诅咒,不过他们都看到了大地颜色的改变,立刻骇然。 第三百三十章那一声笑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泠修崖身体颤抖,他的身上充满了诅咒之力,血肉不断地枯萎,在那永恒境界中又不断地恢复,短短的时间,就不知循环了多少次。 不但他的嘴角有乌黑的黑色毒汁,甚至他的眼角,此刻也有黑色的血液溢出,他的面色苍白如同死人,可他的双手,依旧死死的扣住大地,妖气和冥气运转到了极致,去吸收这大地的诅咒之力。 泠修崖融入身体里的本尊,也是在这瞬间显露比他,黑袍泠修崖出现,直接挥手施展出了庞大的黑色能量,他浑身颤抖,用了全部修为之力,使得他此刻施展出来的力量磅礴。 整个岛屿,出现了一层灰色的风暴,这风暴轰隆隆的转动,覆盖整个冥海,将八方都缭绕在内,无穷的诅咒,从大地蔓延而出,被泠修崖,尽数吸收在了身体内。 身体的剧痛,无法形容,血肉枯萎中的永恒,仿佛天地间最歹毒的酷刑,泠修崖的头发,渐渐开始无法恢复,不再是黑色,而是有了枯萎,看去时,已是灰发。 可是整个黑鼎爆发出来的诅咒之力也是极为惊人,即使泠修崖拼尽全力施展,但任然是有很多黑色的毒素渗透。 我的生机和魂魄,以一种消融的方式在减弱,我们够清楚的感觉到,但是却无法阻止,我的头发,也同样在缓慢的枯萎。 “不够!”泠修崖咬牙,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摇晃中。十个指头死死的扣着大地。诅咒之力疯狂涌现。 两成! 三成! 真个冥界大地。颜色不断变淡,短短的时间内,对泠修崖而言如同轮回百次,他的身体似不再属于自己,唯有他的意志,始终坚定。 天空上,那怕是第一山海殿主,同样都已被这一幕骇然了心神,其余的人看到这一幕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的神色露出了不敢置信。 无法想象,能有人做到这一点,以自己的身体,而且不停的施展永恒境界来弥补,就算有足够的修为,但是在毁灭中反反复复的运转。 就好像从生转换到死,又从死亡复苏一般,在这种循环下所承受的轮回之痛无法想象,没人知道需要什么样的意志。 多大的决心,以及怎样的疯狂。 对抗枯冥九衰的诅咒。换了他们任何一人,那怕是拥有永恒境界,但是都无法做到这一点。 这在他们看去,分明是找死! “即使七殿拥有永恒境界,可是在这种不停催发永恒境界来修复自身,在奔溃中不停的修复,一旦永恒境界的速度减缓,跟不上毁灭的速度,那他……” “疯了,他这是疯了!” “他怎能不疯,这是他的婚典,可如今却成为了葬场!” “他必死无疑。他的身体一旦无法承受,就会化作血水。而他的血水,将是更歹毒的诅咒!” “他这样下去一定会死的!” 这一刻,泠修崖的四周,来参加我们婚典的人海,一些实力低微的人,他们的身体正慢慢枯萎,尽管泠修崖在疯狂的吸收诅咒,可只要这诅咒还在,对他们来说,伤害就会持续。 就犹如对我一样。 一个个容颜苍老时,我……同样身体的颤抖,仿佛一朵随时会凋谢的花。 随着生机和魂魄慢慢地散尽,就好似涓涓流水一般逐渐的走向枯竭,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我的手和皮肤在以一种很缓慢的状态萎缩。 这是因为生机的缺失,如今连同自己的身体也要受到这股诅咒的干扰。 泠修崖内心悲愤,仿佛化作了一口郁气,在体内无法散出,冲击他的身躯,他的眼中带着血丝,而且越来越多他的脑海里,更是着急的要疯一般,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拼了全力,也要将这诅咒吸入体内。 可……他身体的恢复,已渐渐跟不上诅咒的吸收,甚至他的皮肤也都出现了干瘪的征兆,体内的永恒境界,就算再强,可也终究是无法永远的恢复。 如今的他知道,永恒境界,并不是可以无休止的在毁灭中再生,哪怕是他能够承受破碎后新生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但永恒境界,依旧有破败的一刻。 “这世间,没有真正的永恒……”泠修崖嘴角溢出黑色的鲜血,这其实并不是血,而是在他体内转化为实质性的诅咒。 黑鼎里的冥枯九衰香的诅咒猛烈,虽然是犹如黑色的毒雾飘散在天地间,但是在被泠修崖吞噬进入体内后,因为积累的太多发生了转变,黑雾……转化成了黑水。 而泠修崖身体只是一个容器,当这个容器装满的时候,自然会溢出来。 “这已经是你的极限了,不过冥枯九衰之咒,你只吞噬了三层。但不得不说……你很让本帝意外。”泠修崖所做的一切,自然被身处在天空的帝铘鄍看在眼里。 在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观摩,帝铘鄍内心深处的一些思绪起了万千变化,去吞噬这诅咒之力,这一点那怕是他也没有想到过。 这一点上,对于泠修崖,他只能用疯狂两个字形容,毕竟蕴含的诅咒和不停的修复,这种在快速的转变下,所承受的痛无法形容。 “不过这一切都是宿命,你无法改变……宿女的路早就注定孤独一生,她的诞生和死亡,都是为了让另外一个沉睡的人苏醒。” “这是早就注定。虽然这一千年来在宿女身上出现了一些变故,不过拨乱反正,无人可以阻止……” “你现在放弃,本帝可以只带走宿女,留你一命。你若是在执迷不悟,就算本帝不出手,以你如今的状态,在吞噬冥枯诅咒,也会爆体而亡。” “你所拥有的永恒境界,也并非是永恒。”看着泠修崖恢复的速度减缓下来,那先前的转换也变得迟缓,以帝铘鄍的眼见和修为,自然能够一眼看出端倪。 他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因为他想要看看泠修崖的极限在什么地方,可是如今……他已经知道了。 泠修崖的极限,是吞噬黑鼎冥枯九衰诅咒的三层之力。 三层之力,不足一半。 从这一点来看,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是么?” 泠修崖轻声的低喃,全世界只有我听到了他的回答。他心知肚明这一点,他明白自己的永恒境界,不可能没有尽头的持续下去,但他依旧还是……再次吸收。 第三百三十一章那一声笑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轰! 大地的颜色,再次淡了一些。 四成!! 短短的时间内,泠修崖将这枯冥九衰的诅咒,以自己的身体,吸走了四成,这四成的诅咒,让他全身存在了无法形容的剧痛。 他的牙齿松动,他的皮肤老化,他的骨头松软,七窍流出黑血。 “我的婚礼,不该是这个样子。” “我原本打算给她的惊喜,可如今……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消失,身体上的痛,相对于心灵上的折磨……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泠修崖微微转头看着我,他深吸口气,他身体内的诅咒已经积累了很多很多,多到永恒境界都很难去化解,他的五脏六腑也都开始了枯萎。 这一刻,我……睫毛轻颤,想要流泪却发现无法流出了。 泠修崖身体蓦然一震,从嘴里喷出一口黑色的淤血,这赫然全部都是诅咒所化,如同黑色的火焰,烧干了他的五脏六腑。 他整个人如油尽灯枯一般,竟然踉跄的退了几步,一代枭雄的他,如今已有些站不稳。他的面色很苍白,他的身躯和憔悴,他的样子……也很落魄。 落魄的,让人心疼。 在随着泠修崖已经无法承受吸收的瞬间,那被他先前替我尽数阻挡的诅咒之力,如开闸的洪水一样,铺天盖地的将我淹没。 泠修崖神色一狠,再次不遗余力的伸手按住地面,可是他吞噬的速度已经很萎缩,而且永恒境界似乎也有了枯萎的迹象,竟然……不在运转。 我望着泠修崖,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但那目中的焦急与深深的担忧,蕴含的悲伤,让我在这一刻,内心撕裂。 随着泠修崖施展永恒境界的枯竭,在黑鼎诅咒爆发下,却是铺天盖地的席卷在我的身上。 那一瞬间,在生机和灵魂流失的同时,牵扯的还是我腹部中的阴胎,婴儿还只是未成形的一团阴气,是我身体护住的结晶。 腹部隐隐约约传出的疼痛让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孩子真被一股无形的吸力扯出体外,消散在天地间,这种眼睁睁的流逝让人无法抓住却可以清晰感受的感觉让我恐慌。 我能承受冥枯九衰所带来的痛楚,哪怕是付出生命,我也不会如此慌张,可是在这一刻,在孩子凝聚成的阴气渐渐地消散时。 我神色从来没有过的恐慌。 “泠修崖。”我脸色大变,惊恐的对泠修崖用尽力气嘶哑喊,“孩子……我们的孩子……” 我用手捂住腹部,能够清晰感受到从小腹里传出跟轻微的颤抖,那仿佛是一个即将成型的小生命在本能的挣扎。 泠修崖那已经是灰血色的眼眸里,在听到我这话的瞬间,终于是重新散发出了光彩,但那神色是悲愤,是压抑的愤怒。 他蓦然散开自身所有的修为,再次去疯狂的吞噬诅咒,仿佛是要把诅咒全部吞下,让他独自承受一起的痛楚。 但因为猛烈的毒素,让他蓦然浑身一颤,嘴里再次喷出一口黑色的淤血。 这场婚礼……成为了灰色,成为了血色的婚礼! 一场,可能永远都完不成的婚礼。 这本应该是人生大喜的日子,可如今……却成为了大悲。 泠修崖笑了,仰天大笑,那笑容里带着癫狂,带着一股怨恨,更有强烈的不甘心,笑声里,他双手轰鸣,哪怕体内已几乎要被诅咒的枯萎占据,可依旧还是再次吸收。 轰! 大地震动,颜色再次改变! 五成!! 黑袍泠修崖现身的瞬间,张开双手,铺天盖地的邪气肆虐而出,无穷无尽的诅咒,轰隆隆的凝聚而来,风暴滔天中,泠修崖在这风暴内,他的身体化作了黑洞,吞噬一切。 七窍流血,他的皮肤出现了碎裂,他的身体仿佛要化作一滩血水,体内积累的诅咒,已到了极致。 这诅咒,来自枯冥九衰,那是枯萎之力的极致,枯萎大地,枯萎一切在大地上出生的生命,此刻积累在泠修崖的身体内,永恒都无法磨灭时,泠修崖的身体,轰然一震。 “五层……他……竟然吞噬了五层。” “三层已经是他的极限,可是七殿却偏偏坚持吞噬了五层。” “他是为了那个女子,不然七殿已经倒下了。” 在面对帝铘鄍那种庞然大物之下,无人上前撼动,而冥枯九衰香的诅咒针对的是冥界之人,他们无法吞噬。 这一切他们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第七山海。 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场面,尤其是此时的第七山海,原本熄灭已经平缓的漩涡再次升腾而起,化为黑色的风暴,更是让人哗然。 “他到底为了什么?”柳子川站在山海,望着第七山海上不顾一切的泠修崖,他那种疯狂的举动让人不解,也让人感觉心疼。 “为了那个阳世的普通女子。”在柳子川身旁的鬼公子已经收起了折扇,脸上也早已经没有平时时时刻刻都显露出来人畜无害的笑容。 虽然依旧有些翩翩公子的模样,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也是凝重。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里气其实同样夹着疑问,对于他们没有经历过世间之情的人来说,即使这种做法让人动容,但同样让他们不解。 他们没有经历过世间之情。 现在不懂泠修崖的绝望和疯狂,就如同在五年前他们不懂九殿为了薛婷去闯炼狱塔的决然。 更不会懂当初花颜月闯冥界地牢救出山灵时候,面对冥界无数人,毅然决然的选择背叛山海界。 成了冥界史册上唯一一位叛变的阴君。 “有意思。”十殿之主的楚无痕浑身上前透露出黑气,尽管冥界的天空依旧被黑色的诅咒雾气弥漫,但是相对于刚开始爆发出来的十层之力,如今这股诅咒之力泠修崖一人承受了一半。 而分担在冥界众生身上,凭借他的修为和实力,这个诅咒对于尊主境的来人说,已经没有了很强的伤害,最多也只能在短时间里压制他们的修为。 而此时,他的目光也并不在自己被诅咒的身体上,而是看着第七山海,目光露出了沉思,“我记得……当初的九殿也是如此。以他的修为,只能闯到十四层。可是为了她。他却上了十六层!” 第三百三十二章尊主令(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如今的七殿,虽说有些不同。但终究是为了一个女子!”楚无痕有些琢磨不透,皱着眉头低声呢喃自问道,“情……究竟是何物!?” 第六山海的青鸾,望着泠修崖身上的千疮百孔,神色露出担忧,脚步下意识的往前移动了一步,可是神色又显露出了迟疑。 最终,脚步还是缩了回来。 唯有第九山海的白倾风和北冥夜,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站在北冥夜身旁,从冥府走出来的薛婷,她是阳世女子,虽然距离第七山海遥远无法看清,但是他能够看到那原本消散的漩涡,此时竟然重新凝聚起来。 而且从北冥夜身上透露出的凝重,也是让她隐隐的猜测出了一些头目。 北冥夜始终皱着眉头,对于薛婷的话,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白倾风始终望着,如果这四种出现了一些不逆的局面,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第五山海上的五殿之主和三殿之主也是在观望,在看到如此局面的时候,第三殿主情不自禁的摇头,叹息道,“他吞噬了一半,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可惜……虽然残留的一半对我们来说,只能短暂的压制一部分修为,可是对那个女子。还有山海界天牢里的那些亡魂,却是毁灭性的打击。”第三殿主看着第七山海,目光露出沉思,心里倒是颇为感慨。 倒是旁边的第五殿主轻声的哼了声,道:“咎由自取,若不是他将魔族引来,我冥族又怎么会遭此劫难,早知道前几日他救出那阳世女子时,就不应该让他回到冥界。” “再则,他本就不是冥界之人。” 第五殿主对比很不满意,在他想来这一切原本就可以避免,而这一切的根源不过是两个冥界外人引起,对于泠修崖和我的死活,他本就不在乎。 更何况如今因为我引来了帝铘鄍,拖累了冥界。 虽然听闻第三殿主话后对于泠修崖有了一些刮目相看,但这并不能改变他以往的想法,如果在前段时间就不让泠修崖来冥界,将他驱赶出冥族。 那么如今冥界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只是这话传到第三殿主的耳朵里,让他脸上有了少许阴沉和不喜,但是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沉默的望着第七山海。 唯独,在冥桥的山石旁,靠着山石的花颜月醉醺醺的坐在上面,背靠着山石喝酒。他的白衣上散发出的黑气已经有了淡薄。 虽然他的面色对于世间一切都不闻不问,但实际上泠修崖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而如今,当看到第七山海枯竭的漩涡再次运转的时候。 花颜月抬手仰头准备喝下的酒却是有了一顿,他怔住了下,随即竟然放了下来。 而他的眼神里的醉意和颓废,竟然在那霎那间有了明亮之色,甚至出现了一抹焕然精光。 这是他无数年来,第一次放下手中的酒壶,望着第七山海的目光,竟然有了恍惚和失神。 “灵儿!” 不知为何,他竟然嘴里情不自禁低声呢喃出了山灵的名字,眼中出现了追忆。 花颜月的脸色上同样也出现复杂,目光从第七山海收回时,转而看向身旁依靠的碧绿色山石,眼眸里更是有了痛惜。 “魔前叩首三千年,回首凡尘不做仙。” 花颜月低声呢喃细语,浑身散发出的诅咒让他根本就不看一眼,只是满身酒气,让他的低喃和忧伤的神色更为浓郁。 “三千年了。”他悲凉的叹息道,“纵然这一生你无法再苏醒,但你不会孤单,因为有我……我会……陪你沉沦下去,永远的守护在你身边。” “灵儿。” “你可知我有很多很多的故事,我把每一个故事都积攒了下来,等待着你苏醒那一天,然后坐在山海旁,我把这一生的故事,一一说给你听。” “灵儿,你可知……算上今日,我已守了三千年……” 一生,只爱一个人。 你生时,我钟情于你。 你死后,我钟情于回忆……你若活着,我陪你一辈子,你若死去,我记忆里的你,陪着我,生生世世。 “但愿,他不会如此。” 花颜月轻声道,眼中闪烁的那明亮不在,取而代之的依然是浑浊和迷茫,满身弥漫着酒气,活在醉生梦死当中。 这酒醉不了人心,他之所以会醉,是因为……他想醉,仅此而已。 第七山海。 随着枯萎的漩涡再次膨胀席卷,虽然让我的疼痛极速的减弱了下来,但是却并没有彻底消失。 只不过速度相对于之前已经很是微弱了。 但即使泠修崖抵消了大半,我的仅存一部分生机和体内汇聚的阴胎,由于胎儿是一生精气所化,更蕴含了泠修崖至阴之力。 若不是阴胎在消散,我的生机和灵魂恐怖在刚开始一瞬间就尽数枯萎,但是如今代价便是阴胎在缓慢的溶解。 精气在慢慢地流失,最终的代价是我跟泠修崖的孩子会魂飞魄散。 阴胎生出来的婴儿不完整,但这毕竟是我跟泠修崖的孩子,而且凭借泠修崖的修为,孩子出生为了塑造一具容纳灵魂的躯壳并不是难事。 可如今。 我能够感受到婴儿在消散,但却无能为力,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血肉至亲,自己的孩子在眼前被抽走的感觉,足以让人发疯发狂。 可我却毫无办法,我只能咬着牙捂住腹部,那怕嘴唇流血,也别无选择。 泠修崖也更是如此,他如今更像是保护自己孩子的父亲,一个顶天立地的丈夫,不惜付出生命也要保护骨肉的男人。 因为他与阴胎有血肉至亲,骨肉相连。 他的修为此时那怕没有接触我,也能够隐约感觉到我体内孩子在渐渐地消散,这种骨肉分离的感觉。 彻底让的泠修崖癫狂了。 “不够,还是不够!”他的喉咙里沙哑的嘶吼,双目一片血红,神色狰狞可怖,披头散发间浑身透露出疯狂,此时的他根本就如一个疯子,那里还有半点温文尔雅,威震山海的界主气势。 他不惜余力,再次发力,体内塑造的躯壳骨头更是发出了碰碰的响声,因为永恒境界已经超出了负荷停止了运转,此时在他压迫自己身躯仅存的一点力量下。 他体内的骨头如鞭炮一般噼里啪啦作响,那是全身骨骼在积压和疯狂下碎裂的声音。 第三百三十三章尊主令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泠修崖如此疯狂压榨体能下,枯竭的漩涡竟然有了浑厚的迹象,再次运转起来,吸扯弥漫天地间的诅咒之力。 只不过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泠修崖,在这种压榨下自身的伤势只会越加严重,但吸扯天地间的诅咒依旧没有达到六层。 那徒然升起来汇聚的天地力量漩涡,竟然再次缓慢的枯竭,肉眼可见的急剧减弱,他压榨出来的力量只能短暂的运转。 毕竟他本来体内就已经耗尽了所有能力,任凭他在疯狂,也无法阻止能量耗尽,漩涡缩小。 甚至到了最后,黑袍泠修崖的身影竟然虚幻了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消散,诅咒之力,是他和泠修崖同时承受。 不然已泠修崖一人,根本不可能承受将近六层诅咒,在漩涡消散黑袍泠修崖同样快要奔溃时,他抬头冲着冥海阴沉的怒道。 “他若死,我们也会跟着陪葬。你还不出手?”黑袍泠修崖大声咒骂,他就算是消散,但是天地间弥漫的邪气却长存。 有人的地方就有邪念,有邪念的地方他便可以再生。 但是这一切前提都要依仗泠修崖这个本体的存在,他们冥冥之中牵扯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很奇特联系。 泠修崖若是魂飞魄散,那么他们同样也会消失在天地间,而黑袍泠修崖介于会出手的原因,其实这里面占据了一部分。 而如今哪怕是他出手,但是根本无法吞噬这股浩瀚无垠的黑雾诅咒,在黑袍泠修崖眼里,此时泠修崖已经入了魔,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是不其实会魂飞魄散了。 眼看着他是要以自身消散为前提的代价进行燃魂,燃魂的代价就是生命之中最后的火焰,如同阳世之人临死前回光返照一般。 在最终爆发出一股全盛时期的力量,尽管非常短暂,但是却很猛烈,只是代价是香消玉损。 彻彻底底的魂飞魄散。 这种情况黑袍泠修崖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而且这场战斗,其实凭借冥冥之中对本体的联系,还有介于三尸之间的感应。 其实,他早就知道还有一人隐藏在了虚空,一直在观摩这场宿命之战。 在黑袍泠修崖咆哮大吼中,却是让整个山海蓦然震动,那第七山海漩涡飞速的消退,可就是在消退中,天地间突然在黑袍泠修崖话语落音下,又有一股迥然不同的气息惊人的崛起。 这种在天地间徒然升起来的气息刚开始如潮水,但很快就形成了大河,这一切并没有结束,渐渐地如汪洋大海一般,包裹天地。 冥海上黑鼎落下的虚空中,一声轻微的叹息传遍天地,随即,虚空中竟然扭曲波动起来,一道身影如履平地一般从中走出。 那道身影很是缓慢,踩着虚空踏步而来,那披散的发丝轻微的挥动,如踏着冥界的黑云,那身影起先还很渺小。 可是随着距离的缩短,渐渐他的身影伟岸了起来,身上虽然没有任何修为波动,但弥漫天地间那股徒然升起来的气息却如见君主帝王一般,竟然沸腾了起来。 而他……穿着一身紫衣长衫。 紫衣长衫舞动,从苍穹踏空而来。 这一刻,即使那紫衣身影的容颜还没有彻底显露,便是让的整个山海出现了霎那间的死寂。 帝铘鄍修为已经是帝境,可即便如此,当一眼看到那紫衣身影出现时,依旧有些震惊。 只有他,相隔千里一眼能够看到那紫衣身影的容貌,正因为看到,才会让他震惊和无法置信。 “这……这股气息……不可能。”帝铘鄍望了望那走来的身影,又看向了第七山海,目光里却是少许的出现了一抹慌乱。 “又是堪比尊主境的本尊之体。而且……这力量……不是他们俩能比。这……不可能。”帝铘鄍一生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这紫衣的身影那怕是给帝铘鄍,都造成了一丝轻微的压迫和不安,这种能够引动天地之力的气势,只有相当于尊主境的巅峰。 在帝铘鄍眼里,这比黑袍泠修崖和青衫泠修崖还要强,而且在他们的身上,帝铘鄍分明告知青衫泠修崖才是真正的本源之体。 “若他是本体,那为何第二本尊会出现两个,而且……一个比一个强?”这是让帝铘鄍感觉到一丝不安的根源。 “他怎么会有两道本尊之体,若是融合到一起……”帝铘鄍低声皱眉呢喃,忽然这瞬间他发现至始至终自己对泠修崖并不了解。 或者说他一直以来都不想去了解,在他的眼里,帝境以下皆是蝼蚁,无须了解,绝对的力量下,一切都将摧枯拉朽。 但是如今,他内心深处让他已经忘记的不安感,丝丝缕缕一般竟然在缓慢的滋生,三位尊主境他可以胜。 但是最关键的一点,一旦融合泠修崖的实力会暴增,若是让他超过了尊主境,踏入帝境的范围。 那么,鹿死谁手就说不准了。 帝铘鄍内心震惊,但面色并没有透露出来,毕竟他是无上帝境。而冥界的其他人,则是心神剧烈的震动。 第一山海的半空中的蓝梦尊主,看着那道紫衣时目光有了深邃,他的手指微不可查的轻微勾动了下,相对于其他的尊主。 第一殿主蓝梦已经经历了悠久的岁月,他也是从幽煌老祖那个时代传承下来的继承者,有些事旁人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最起码对于这个泠修崖,他是有一些眉目的,或许正因为知道一些事情,让的如今泠修崖的所作所为,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其中有一部分是顾虑幽煌,另外一部分……是对泠修崖的看不透。 第九山海。 北冥夜望着那道从冥海虚空走出来的身影,从一眼看到那紫衣时,他仿佛一瞬间就想到了什么,即使是他,面色霎那也出现了震惊。 “他,竟然也来了。” 北冥夜说这话的时候,瞳孔猛地的缩紧,声音仿佛是在自问,对于那紫衣身影,像是唤起了他脑海深处的记忆。 “紫衣……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首次知道黑袍泠修崖的存在时,对白倾风产生的惊讶,那现在当他看到紫衣泠修崖时,就是无以复加的震动。 第三百三十四章尊主令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斩三尸。这是他的三尸本尊之一。” 这个秘密,恐怕冥界里没有其余的人知晓,毕竟当初泠修崖斩三尸时候,是北冥夜护着。 当初幽煌老祖让泠修崖斩三尸而后立,彻底的成为冥界之人,斩恶,斩戮,斩自我。 所谓斩三尸,其实就是斩三念。 幽煌老祖不像让泠修崖一生有羁绊,而是让他修太上忘情,最高的境界就是忘却自身。 忘记尘世中的一切,这里不是说的忘记不是说不记得,而是要看淡尘世中的一切,因为尘世中的东西大多数过眼烟云。 三身果报自凡根, 六界因缘了无痕。 善逝从来非本相, 枯荣生灭尽空门。 三尸斩尽,就是大寂灭境界,接着三尸合一,化身与本体彻底融合不分彼此,此时可以身化亿万,便可踏上无上帝境。 泠修崖斩的三念,这里面黑袍泠修崖是邪恶,紫衣也就是各种执念,若是说黑袍泠修崖可以化万恶为本源,那紫衣则是七情六欲。 紫衣,蕴含三千幻情道,可以说紫衣千变万化,包罗万象。 “与其说是三尸,倒不如说是三圣。”北冥夜低声道,随即转头对白倾风说,“这紫衣的三千幻情道,融执念合道。” “紫衣?”白倾风同样望向那从天边缓慢走来的紫衣身影。 “每当紫衣的他出现时,都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那是一段让我至今难以忘怀的记忆……”北冥夜长叹一声,向前轻走一步,抬头看着苍天,神色有了追忆。 “在他刚斩三尸时,紫色衣衫的他曾经出现过一次,当时我正在冥府大殿,我永远忘记不了,当初他从冥府大殿外走进来,问我的一句话。” “他问我……你会与人斗法么……我当初的回答,是会,结果……” “你只要记住,如果这段日子在你的面前出现了七殿,看到了穿着紫衣的他,若他问了你这个问题,你一定要说,不会!” “紫衣的他,原本只有两面情绪。悲和喜,但若是出现了殇……”北冥夜摇头叹息道,“紫衣因为蕴含了各种执念,所以也是最难让人琢磨。” 其实这一点,当初从泠修崖斩下三尸时他就已经知晓。泠修崖的修为不是遇到了桎梏,而是因为斩了三尸,无法精进。 “三尸三念,那最后一念……又是什么颜色?”白倾风呢喃,他从来没有想到,在泠修崖的身上竟然蕴含了这样的秘密。 北冥夜轻声道,“红色。最后斩下的是他的……杀戮!红色……预示着死亡,代表他一身的杀戮和戾气。” “原来如此。” 这一刻的白倾风,突然眼里有了清明,这一切他已经知道了。 如当初黑袍泠修崖所说的一样,踏入尊主境的人,即使在温柔,他背后也早已经是尸山血海,累累白骨。 泠修崖一生追求的完美,在别人看来,其实就是最大的残缺。 一个本就是残缺的人,却在追求完美。 白倾风默叹道,“青衫的他,是完美。只是……他一生无论是境界和他的自身,都无法完美,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残缺。” 第五山海。 其实当感受到天地间弥漫突然升起来的气息时,第三殿主便是浑身蓦然一震,那一瞬间,仿佛是勾起了他记忆深处的一些回忆。 只是他依旧是无法置信。 直到冥海黑鼎上方的虚空扭曲中走出那道紫衣身影时,第三殿主的目光里精芒闪烁,万年不起涟漪的面容竟然是罕见的出现了一起惊讶。 “这……是他!”第三殿主是很坚定的口气,只是说这话的时候,连同他自己都没有发觉此时的他浑身都在轻微微的颤抖。 旁边的第五殿主袖中更是握紧了拳头,神色阴沉的注视那好似从天边走来的身影。 这一刻,不仅是在场的冥界之人瞩目。 更是因为天地间随着紫衣身影出现徒然升起来那股弥漫天地的气息,让的方圆万里都能够感受。 在离山海界无尽距离的泱泱冥海,此时这里的冥海没有被波及,而在冥海上有一艘老旧的乌篷船随着血海的起伏跌宕。 原本始终划着桨叶的老者,此时却并没有站在船头划桨,而是坐在船上,在紫衣泠修崖出现的时候,他微微的抬头看向山海界的方向。 尽管从这里根本看不到山海界,但是他仿佛能够感受到那股徒升而起的能量,而且如果有冥界的人看到这个老者,定然会极为震惊。 按理说,只要诞生在冥界的人,都会受到冥枯九衰香的诅咒之力,但奇怪的是这个普通的冥海摆渡老者身上,没有半点黑气散出。 山海界发生的那些事,他更是如同没有看到一般,唯独在紫衣泠修崖出现的时候,他抬头,露出了斗笠下那张苍老的面孔。 “三尸已出其二。唯独那最后的杀戮本源……”老者轻声的呢喃,然后咂了咂嘴嘀咕道,“若是一旦融合,怕是……” “幽煌,你算了一生。恐怕你也算不出你这个徒儿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老者嘀咕完,摇头晃脑间干脆不再去看。 奈何桥上,孟婆端着碗眯着眼看向第七山海。她虽然地位卑微,但只有尊主境的人才知道,孟婆实际上是何等身份。 “冥界安静的日子过的太久了,是时候该热闹热闹了。”孟婆轻声说道,低声说完后收起了手里的碗,转而看向从冥桥远处雾气中走过来的亡魂。 黄泉路上,黑色的石路上,一身黑裙的彼岸花之母同样在看,只是她神色很是淡漠,并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波动。 黑色的青丝晃动,黑裙在花海的摇曳中轻舞,冰贵冷艳的容颜上透露出了寒冷。 而除了山海界和泠修崖的举动引来了万众瞩目的目光,在紫衣泠修崖出现的时候。 冥界广袤无垠的阴死之地。 一处阴暗的洞府中,里面很是模糊,只是在这昏暗下,洞府中央却隐约站着一个身影。 身穿红衣长袍,那是黑夜都遮挡不住的红艳,接近如血。 那身影背对着洞府入口,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如雕塑一般未动分毫。 “是在召唤我们么?” 阴寒接近冰窖的声音,在一瞬间仿佛冻结了洞府,这声音不大,但是透露出的寒意让人毛骨悚然。 第三百三十五章尊主令4(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昏暗的洞府。 随着红色身影的低喃,竟然在这片空间里起了咔咔声,那万古不化的阴寒,让得这空间里弥漫出了实质的杀戮。 无法形容这气势的强悍。 “我会帮你,但……不是现在。” 洞府里的低喃轻轻地传出,红色身影渐渐地没入了黑暗,消失了身影。 … 随着紫衣泠修崖的接近,一路所过之处,皆是一片死寂,就连天空中挡住去路的魔魂,仿佛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开道。 竟然在紫衣面前直接凄厉的惨叫炸开。 “不能让他融合!”帝铘鄍面目阴冷,这是他至始至终,第一次显露出的凝重和怒意,这个紫衣泠修崖的修为很强。 若是一旦融合,对于接下来的诅咒,恐怕真的会被尽数的吞噬。 如果是这些,那么帝铘鄍的计划就被破坏了。 在这时,帝铘鄍没有犹豫,刹那飞出,就要去阻挡,可第一殿主蓝梦,岂能让他如愿,他看到了希望。 “开启古冥刹阵,山海界所有尊主境听令,随我一同……阻拦异族。”蓝梦尊主的声音如虹,贯穿山海界,使得缭绕十山十海的雾气竟然在这瞬间有了混乱。 话出口的瞬间,一旦如幽火筑成的屏障矗立在了冥海万里的位置,将山海界尽数笼罩在其中,那阵法闪烁着幽光,上面有蓝色的闪电游走。 护族大阵。 这古冥刹阵是一代冥帝所创,悠久岁月里不知道阻挡了多少劲敌,这阵法庞大如倒扣大地的盆,笼罩山海,虽然威力随着岁月在渐渐地消减。 如今这古冥刹阵很多地方有了残缺,可其上的威力依旧不容小觑。 此时蓝梦尊主身处半空,但身影率先化为蓝光,直接奔向帝铘鄍,与紫衣泠修崖擦肩而过。 在蓝梦尊主话语落音后,山海界有了瞬息的沉寂,但接着第十山海界主当先飞掠而出,随后第九山海同样有两道光束。 紧随其后的是第六山海,几乎在蓝梦尊主话语说完后,山海界岛屿上所有界主和阴君,便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再次飞掠而出。 能够让所有山海界主和阴君听令,如今恐怕除了第四山海界主地藏王,也只有蓝梦尊主才有如此大的号召力了。 他们无法吞噬诅咒,但是却能够为泠修崖争取一定的时间,若是对抗真正的无上帝境。 自然连阻挡的资格都没有,可是先前的交手,让的蓝梦看出了端倪,毕竟他是存在幽煌那个时代。 他,见识过真正的无上帝境。 “他,并非是真的无上帝境。” 这一点,蓝梦已经看出,若是无上帝境,那么即使整个冥族尊主境再多也是枉然,想要毁灭,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罢了。 帝铘鄍自称为帝,但是他距离无上帝境却还差一丝,而这一丝的阻隔,让的他的实力和无上帝境却有着天差地别。 他,最多也只是半帝。 虽然半帝相对于尊主境,依旧是无法跨越的沟壑,尊主境以下根本无法战胜,可若是出动全部尊主境。 拖延一些时间,也未必不是不可以。 此刻山海界主纷纷出动,从山海界涌出的时候贯穿天空,接二连三的强悍气息蓦然笼罩天地。 只是他们与紫衣泠修崖交错的瞬间,却是纷纷震撼。 在他们的感知里,紫衣泠修崖没有任何修为波动,可隐约的却能感受到缭绕在他周身的空间里存在了无尽的防御和罡风。 这里面最为复杂的是北冥夜和第三殿主。 但唯独紫衣泠修崖依旧深色淡漠,根本就没有去看从他四周贯穿的长虹一眼。 即使他的脚步很平缓,但每一次落下仿佛能够缩小空间的距离,使得他每次抬起脚步,就已经迈出了千丈的距离。 不过这仅仅只是霎那,尊主境的修为速度眨眼就是万里,而帝铘鄍则是更快,在瞬间就已经来临,停顿在了古冥刹阵外。 在看到那五颜六色的长虹飞掠而来,每一道长虹里都弥漫出惊天的气势后,帝铘鄍神色阴沉,有了杀机。 “给本帝,滚!” 帝铘鄍咆哮开口,黑色的龙锦帝袍大袖一挥,铺天盖地的魔焰焚天灭地,卷动着云海直奔那数道长虹而去。 长虹停顿,其内的所有尊主境显露而出,随即齐齐发力,弥漫天地间的强悍冥气爆涌汇聚,却是在半空将帝铘鄍一击接下。 “你们,找死。” 帝铘鄍怒吼中杀意更盛,索性没有停留,直接冲向当先的蓝梦尊主,一时之间,天空轰鸣不断,在帝铘鄍怒吼施展强悍的一道道术法中,一时无法冲破阻挡,无法去干扰泠修崖。 此时,紫衣泠修崖再次踏出,等收回脚步时,已经站在了第七山海冥府大殿门口。 他最先看的不是眼前的泠修崖,而是第七山海的冥府大殿。 那冥府的大殿,门匾上第七山海府邸几个大字透出沧桑和古朴。 紫衣的他,凝视了很久。 “若是我没有算错,你已成为山海界主三万八千多年了。”紫衣的声音清冷,不如在魔宫时出现跟黑袍泠修崖对话那般轻松。 他甚至没有去看此时狼狈不堪的泠修崖,他的眼中波澜不惊。 而他,也没有让此时的泠修崖回答,仿佛是一个人喃喃自语,又仿佛只是想对他说这一些话。 “这三万八千多年,你可曾悟出什么。或者说……如今,你体会出了什么?” 紫衣泠修崖的目光从山海府邸的冥匾收回,落在了已经枯萎随时将要老死魂飞魄散的泠修崖身上。 此时泠修崖的身躯已经枯萎,骨头尽碎,压榨下他的身体只残留了一丝生机,而围绕第七山海的风暴已经淡化散去,如莹莹之火随时可能熄灭一般。 “我原本,不打算出手。”紫衣的他,眼里出现的不是同情,而是怜悯,“在三万八千多年前,你已经毁灭了自己一次。” “我如今出手,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你的选择。” “我在黑夜里。看着光明,我不渴望光明的到来,我只愿……成为那黑夜也都染不去的暗!”随着紫衣泠修崖抬头低喃,一股浩瀚无垠的能量蓦然膨胀。 泠修崖枯萎干瘪的身躯,仿佛在一瞬间被注入了生机,碎裂的骨头在重铸,干瘪枯萎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 第三百三十六章尊主令5(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泠修崖的身躯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那枯竭的永恒境界仿佛是被注入了运转的能量,竟然再次让泠修崖的身体重铸。 不仅是泠修崖,即使在旁边的黑袍泠修崖同样出现了恢复,在冥冥之中牵引的联系如同彼此可以共享能量一般。 已经枯竭的漩涡,随着泠修崖新生而渐渐地旋转,黑色的漩涡里充满了风暴,随着气势的崛起。 漩涡的范围蓦然扩张。 百丈……千丈……三千丈………一直扩散到六千丈的距离,漩涡扩张的速度才逐渐的减缓,气势滔天。 这漩涡形成的毁灭和吞噬之力如星空的黑洞,能够吞噬一切,即使比之前泠修崖施展全力弄出来的漩涡还要大。 漩涡中央泠修崖的黑发飞舞,双目里竟然有了紫色的光芒,紫色的眼瞳里,一片泠然。 “六千丈,不够!” 紫衣泠修崖神色无悲无喜,说话的声音在漩涡里回荡,他再次发力霎那间从他的身上蓦然出现了紫色的光芒,空间那原本残留的能量波动。 一下像是打了气的气球,轰然的再次爆发。 随着爆发,第七山海在外的冥海掀起惊涛骇浪,血色的浪花翻滚滔天,但是原本挺多的黑色漩涡,竟然在这瞬间,轰然再次膨胀。 这一次,直接扩散到了八千丈,这个范围几乎已经碰触到了第六山海和第八山海了,波及的范围太广。 使得从天空看下的众人纷纷变色。 随着泠修崖的实力再度恢复,他的身体轰鸣,体内积累的所有枯萎诅咒,都在这一刻急速的收缩,凝聚在他的血脉里,凝聚在他的灵魂中,凝聚在他全身每一寸血肉,化作了……吞噬星空的力量! 在泠修崖身体彻底恢复的刹那,他猛地吸气,再加上第二本尊的疯狂,大地再次轰鸣起来。 六成!! 整个冥界大地,颜色又一次改变,被彻底撼动时,天空上。帝铘鄍的神色瞬间大变。 “他修行的功法不对劲!” 帝铘鄍一眼就看出了紫衣的实力比本体和身穿黑袍的泠修崖要强悍不少,而且修行的功法和别人有所不同。 不但是帝铘鄍此刻心神有些震动,就连柳子川和鬼公子等人,也都一个个露出无法置信。 可以说七殿今日带给他们的冲击太多,或许在很多冥界之人的眼里,如第五殿主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很多虽然面色上颇为客气,不过心里始终以为第七山海界主是十位界主里最弱,甚至只是一个刚踏入尊主境初期之人。 无论是实力和年龄,尽管天资聪颖。 但是在这个世界,并不是没有存在,他能够坐上第七山海的界主,很多人觉得依仗的是他师尊幽煌之名,能够行程威慑的,也是他师尊为他留下的一式神通。 道古无仙和苍冥。 可是如今,当亲眼看到尊主境的黑袍泠修崖出现,看到泠修崖的疯狂吞噬了五层冥枯九衰香的诅咒之力。 甚至最后一直到紫衣泠修崖的出现。 无论是第二本尊还是他本身,每一个实力都是尊主境以上,这让的无数人心里骇然,因为反差的巨大,才让人更为惊讶。 那八千丈范围的漩涡吞天吐地,搅动着山海,撕裂着冥界的云海苍穹,无法形容那声势的恐怖和浩大。 在壮大的同时,浩瀚无垠的吞噬力量从漩涡传出,如导体一般牵引着被泠修崖吞噬。 吞噬的速度依然疯狂,此时也容不得泠修崖不疯狂,不仅身后有守护的人,更是有亿万亡魂。 蓝梦看着这一幕,神色悲哀,怔怔的望着大地上,泠修崖的身影,不仅是他,此时很多人都知道。 他们明白泠修崖此刻如此拼命的原因。今天,是他的婚典,那岛屿上,有他的妻子。 “不到十成,不可逆……”蓝梦喃喃。 当这诅咒之力,被泠修崖吸走了六成时,他四周那数十万修士,枯萎的速度明显减缓了一大截,一个个尽管还在颤抖,可似有了缓和。当他们睁开双眼时,看到的……是泠修崖喷出了鲜血。身体似要融化。 六成……还不够! 尽管有紫衣泠修崖相助,但他并没有融合,只是借助力量让泠修崖施展,因此泠修崖本体的实力并没有攀升。 这一点,泠修崖自己知道。 毕竟如今的他们,都已经有了心智,对于当初自己的做法,有一定的隔膜很正常,在这个时候能够出手帮助,也已经仁至义尽。 泠修崖体内的枯萎能量暴增运转,又一次展开,轰鸣中,大地颜色改变。 七成! 这吞噬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这种速度已经比最开始要快千倍。 早知道诅咒之力随着越往后,是呈现叠加状,越来越多。 当泠修崖体内凝聚了七成诅咒时,他已经有些无法再吸收。 这是泠修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一种突变,这不是他像之前一样无法承受冥枯九衰的诅咒,而是身体已经饱和,竟然无法在吞噬。 就仿佛一个容体,里面装的东西已经满了。 而这,也到了他的极限所在。 他的永恒境界,已几乎要消失,他的身体,再无法吞噬诅咒的枯萎,强硬吞噬中,竟然开始了苍老。 我的眼泪止不住落下,从泠修崖的衰落到崛起,又一次见证他的落魄,而更让我感觉无力的是…… 腹中的孩子。 我撕裂的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不出一个字。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泠修崖看着自己再一次枯萎的身躯,低声的自问道,这一切仿佛在他的想法里不合常理,可奇怪的是竟然发生了。 他在意的不是自己身躯枯萎,不是诅咒在自己体内爆发承受的痛楚,而是……无法吞噬冥枯九衰香的诅咒。 岛屿上,泠修崖抬头,我的泪水落在他的目光里,仿佛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了。 我能够从他的眼里看到我自己,他同样望着我,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弥漫了淡淡紫色的光,但是格外的清澈。 忽然地,他笑了。 凄厉的笑声回荡天地时,干脆不去管自己枯萎的身躯,直接燃烧了自己的一切,换来了最后一次疯狂的吸收! “不!”我颤抖中张开口,虚弱的声音在传出的瞬间,正是泠修崖最后疯狂的一刹。 大地轰鸣,颜色在这一瞬,轰然改变,再次淡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尊主令6(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八成!! 八成的诅咒之力,被泠修崖吸收在了体内,当他试图去吸收第九成时,他身体猛地震动,喷出一大口黑色的淤血,他的双手被一股大力弹开,整个人倒退出去,他……再无法去吸收诅咒之力。 “这不可能!!”帝铘鄍眼眸微缩,嘴里更是倒吸口气。 没有了泠修崖的吸收,整个冥界大地余下的两成诅咒,轰然爆发,将这数十万冥界之人淹没,可……这数十万人修为的轰鸣,全力的抵抗,生生的将这诅咒之力……再次削弱了一成! 十成的诅咒,此刻被抹去了九成,余下的一成在这一刹那,彻底爆发,让那数十万冥界之人,全部喷出鲜血。 可他们的目中,却是露出了强烈的煞气,余留下的一成诅咒,几乎对所有修士来说,都不再是劫,而是可以承受,甚至修为也没有收到太大的损失。 唯独我…… 在诅咒轰然爆发的瞬间,如一道大山压在了我的身上,我只觉得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一下子虚弱了,我的身体特殊,哪怕一成的诅咒,对我而言,也是致命。 在我身体倒下的刹那,全身黑气缭绕,眼眸里闪烁紫色光芒的泠修崖,化为一道红色的影子,一瞬而来,抱住穿着红色婚衣的我,在这即将爆发的战场上,带着悲哀,带着癫狂,带着无法抑制的哀伤。 “孩子……”我张了张嘴,眼泪如泉涌,止不住的不停下落,颤抖用尽全力的对他道,“我们……的孩子……没了。” 我不想给他负担,可是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慢慢地抽走,就好像是是从指缝里流走的水,很像抓住却让人感觉无力。 那种无能为力的压制,让人发疯。 泠修崖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着,但是他却依然对我强颜欢笑,笑的那么悲凉,比哭泣还让人心痛。 他轻轻地伸出冰凉的手,依旧还止不住的轻颤着,替我擦拭了泪痕和嘴角的鲜血,将我拥入怀中,抱的很紧很紧,仿佛是要把我揉着他的骨头里。 他颤巍巍的在我耳边倾诉着,“有我,还有我!” 那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和颤抖的语气,清晰的透露出此时的他心里的悲伤和愤恨,生不如死的痛苦。 “泠修崖,如果我怀的是男孩,就给他取名泠潇吧,我希望他以后自由,能够潇潇洒洒。” “泠修崖,如果我怀的是女孩,就给他取名泠幽吧,我希望她冷艳高贵,冰雪聪明。” 我的脑海里,想到了在得知自己有了孩子,那天和泠修崖欢笑说出来自己的想法,那时候的自己接受了怀孕的事实。 已经憧憬有了小孩后的美好场景。 尤其泠修崖知道有了孩子后,那种初为人父的喜悦,那天他那激动和高兴失态的模样,如今回想起来,却如针灸一样插入自己的心脏。 没了,一切都没了。 那些憧憬的愿望,在这一瞬间,都化为了泡影。 即使我费劲心思,即使泠修崖拼尽全力,可如今。我们的孩子还是没了。 我靠在泠修崖怀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打在了他的红色婚裳,这原本是最美好的一场婚礼。 可是却从大喜,成了大悲。 “我救了整个冥界,可最终却救不了自己的妻儿。” 泠修崖披头散发,憔悴而狼狈不堪。 泠修崖的声音夹着癫狂,他笑了。凄厉的笑声如同无声的哭泣,回荡在天地间。 我不敢去看泠修崖此时痛苦的样子,他一定心如刀割,那种身体和心灵上的疼痛让他生不如死,即使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让他更为伤心。 “我们回家吧,外面太吵了!我想安静一会儿,行吗?”我靠在泠修崖的怀里,虚弱的开口,勉强睁开眼,凝望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这是自己生命里,如今最重要的亲人。 我不想他不开心,我不愿他受到半点的伤害,我希望他能一辈子快快乐乐。没有忧伤。也没有如今的悲伤。 一切。只要他安好,就足够了。 “回去,我们回去……”他低声的道,我能感受泠修崖的心在颤抖。 他望着我,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不愿自己的悲伤影响了我,强硬的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这是这笑,分明是无声的泪。 “你做的很对。他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不能让客人们受到伤害,这是人情……以后我若不在了,你记得要去报答的。”我靠着他的心口,很疲惫,虚弱的喃喃时,闭上了眼。 我闭上了眼的那一瞬,感到泠修崖的身体轰然停顿,他终于无法在隐藏悲伤。 抬着头,看着天空。 “对不起…” 泠修崖的眼中……竟然有了晶莹,他已经已经十分的虚弱了,连同走路已经有了一些不稳,可还是抱着我,一步步的走向了冥府大殿。 “傻瓜,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闭着眼,轻轻地低喃道。 … 泠修崖走了,他身后战场的所有人,没有任何一个,对泠修崖这里的离开有丝毫的怨言,他们经历了泠修崖一半的婚典,经历了魔族的入侵,经历了枯冥九衰的诅咒。 他们更是亲眼看到了泠修崖的痴狂。 “他……太累了。” 半空上,交手中的北冥夜看向摇摇晃晃如丢了灵魂走向冥府大殿的背影,悲声道。 鬼公子摇头,嘴里发出一声轻叹。 白倾风,青鸾,楚无痕……此时山海界所有人。 他们纷纷看向那道绝望中走向第七山海冥府府邸的青衫背影,从那背影中散发出的颓废,悲伤,绝望,无力…… 他们,都清晰的感受到了。 “这个背影,和当年的他,很相似……”青鸾低声低喃,眼里露出一抹悲凉,神色更是极为复杂。 青鸾口中的他。 其实,是守护三千年山灵的花颜月。 当初的花颜月为了山灵对抗整个冥族,最终山灵自断其灵,成为一具冰冷逐渐消散天地间的尸体时,花颜月也曾这样抱着她。 渐渐地,在无数人的目光中,远去…… 阴君之一,当初能与白倾风媲美不相上下的花颜月,从那以后却成了一个废人。 那时候的他,带着绝望和悲凉,显露出的疲惫和憔悴,但同样有滔天的愤怒,只是他无法宣泄,只能埋葬在内心深处。 如今的他,借酒消愁,醉生梦死,甘愿一世沉沦,永不清醒…… 第三百三十八章尊主令7(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初的花颜月踏天无痕,抱着她逐渐消散的尸体从冥海高空无人敢阻,而那道背影,如今却突然与泠修崖重叠在一起。 在青鸾的眼里,她感受到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和生不如死的觉醒。 “如果她死了,他……会不会也堕落下去?”青鸾低声呢喃,这一刻的她脸上的痛楚更浓郁,不知道为何,那一刻的她竟然顾不得身处战圈,她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那道走向第七山海冥府的背影上。 “青鸾尊主,大敌当前可莫要为了一个旁人分心。”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出,让青鸾娇躯微颤,转过头看到了第五尊主不怒不喜的目光,第五殿主自然也是注意到油尽灯枯的泠修崖。 自然同样看到他抱着那个身影步履阑珊的走向冥府,不过他并不关心泠修崖的死活,只是看一眼变从他身上收回,只是在收回目光时看到青鸾神色出现木纳呆滞让他很是不喜。 第五殿主的话,让北冥夜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起,侧目的时候有了一抹寒光,就要开口却看到对面半空的白倾风微微摇头。 北冥夜这才收起了寒意。 但青鸾对第五殿主的话根本置之不理,只看一眼她手中的凤凰琴化为光芒消散,她竟然转身在那一瞬间直奔第七山海。 这突变的一幕让得在场所有人一愣。 可是无人阻止,只是看到青鸾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话语,让第五殿主神色极为阴沉。 帝铘鄍这一刻也是没有出手,不过他看向泠修崖时却有了笑容,这样的绝望,他也曾经历过,如今……他眼看着泠修崖同样如此。 “你并不知道,她真正的魂。根本不在鸳儿体内,你更不知道。冥枯九衰香里……蕴含了轮回咒!”帝铘鄍声音很轻微,甚至根本就没有说出来,这话只是在他的心里。 轮回咒。 如果说冥枯九衰香是介体,能够把我的七魄抽走,赋予九宫主完整苏醒过来的机会,那么轮回咒就是新生后的再次灭亡。 泠修崖知道我是无魂之人,我们甚至都以为主魂被帝铘鄍封印在了九宫主身上,但其实,这一切只有帝铘鄍清楚。 宿主,无魂。 千年前的紫鸢一样,千年后的我同样如此。这个答案,帝铘鄍同样不知。 不过他却知道另外一个秘密,那就是在紫鸢的身上,天生是厄难毒体,与身俱来就存在了一个很诡异的诅咒。 会在一定的时间突然灭亡,如当初盛开在荒漠的魔兰突然枯萎,九宫主突然死亡一般。 但是这种死亡并不是彻底,而是会在一定的时间再次复活,魂魄会流逝,渐渐地消散…… 这也是帝铘鄍为什么会称之为轮回咒。 当初的紫鸢就是如此,就算帝铘鄍拼尽全力,也依旧无法阻止她体内的魂魄散尽,最后只能让孟姬窥虚轮回。 最终算出了千年后会轮回转世重生。 “这场赌局,终究还是本帝赢了!”这话,是帝铘鄍说出,帝王开口,如君主立宪。 声音传遍冥海,传遍天空,更是传遍第七山海,声音发出,万物皆静。 无人回答,泠修崖摇晃步伐,也没有停顿分毫。 青鸾的速度很快,眨眼就已经临近第七山海,只不过在刚落下,也正是泠修崖进入冥府府邸的时候。 她抬起脚刚要过去,但是冥府大殿在泠修崖进入后,轰然关闭。 青鸾追上去的脚步,瞬间停顿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向前走半步,她的目光里,只有冥府大殿关上的巨门。 在青鸾退后中,冥海天空上出现了短暂的平静,不过很快就被帝铘鄍的声音打破。 以一人之力,压制冥界当今所有巅峰强者。 并且丝毫不落下风,波及的范围足以摧毁山海,要不是古冥刹阵阻挡余波,恐怖山海界的地牢无数亡魂也会被摧毁。 最终在绝强的能力下,逼的所有尊主不得不退,出现了休战。 退后至古冥刹阵包裹山海的范围,退到各自的山海,将魔军阻挡在阵法之外。 “山海阵,阻拦不了本帝。” 帝铘鄍站在阵法外的屏障处,目光透露阴冷,冷声开口,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传遍了整个山海。 古冥刹阵。 虽说是一代冥帝所创,如果是最初之前,或者说创造古冥刹阵的冥帝没有陨落,自然能够阻挡帝铘鄍。 不过冥帝陨落,古冥刹阵已经存在了万古岁月,不知道阻挡了多少劲敌,而如今阵法在很多地方早已经残缺不全。 在面对堪比半帝境的帝铘鄍,略微阻挡拖延时间可以,但想要依靠阵法来对抗,这便有些异想天开了。 在帝铘鄍说完后,那身后密密麻麻的百万之多的魔奴化为漫天的黑气,直奔阵法而去。 在碰触到阵法的瞬间直接被炸开,但这一切并没有让那些疯狂的魔奴有丝毫的停顿,依旧捍卫不死的冲击阵法。 配合着帝铘鄍神通之术的轰击,每一次落在阵法上的磅礴滔天之力都是让整个阵法蓦然震动。 降落在各个山海界的阴君,还有各处山海界主,都是在山海上抬头望着这一幕,神色露出凝重。 他们的身上并非没有一点伤势,毕竟对抗的是堪比半帝境的强者,实力对他们高上太多。 即使十位尊主境,也依旧无法拖延太久。 况且,他们都很清楚。 这个古冥刹阵岁月悠久,不可能长时间阻挡住帝铘鄍的攻击,如果这样下去,这阵法迟早会破碎。 一旦破碎之后。 那么冥界将无人能够阻止帝铘鄍的脚步,那怕是第四山海界主地藏王亲自出面,恐怕也是不行。 这对山海界来说,是一次灭顶之灾。 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如今的他们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够抬头看着山海阵。 所有冥界族人,都期望阵法能够阻止住帝铘鄍,将他阻挡在外。 …… 第七山海。 冥府大殿,有些昏暗的府邸。 泠修崖抱着我,我们依旧还两个人都穿着红色的婚衣,可如今的我虚弱的靠在他的怀里。 泠修崖全身黑气弥漫,嘴上黑色的淤血没有干枯,他的身体枯萎,他的眼中有痛惜和悲伤,他的心在撕裂,仿佛不断的被刺入一刀又一刀。 我的身上,也有黑气始终出现,枯萎她的身躯,她曾经已死亡一次,尽管腹中阴胎精元散尽,阻挡了诅咒的瞬间侵蚀,但是冥枯九衰香并没有消失。 第三百三十九章尊主令8(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诅咒之力,对旁人来说只剩下一成,可以承受,但对我而言,我的身体,支撑不住。 一成的诅咒,仿佛一场加速了无数倍的岁月之力,会在我现在的身上,在短短的数日时间,走完一生。 冥殿府邸,我靠在墙上,泠修崖的手指点在了我的脖颈,不停地动用他力量试图净化体内残存的诅咒。 可是在我的身上黑气弥漫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有所增加,而且随着时间,我也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和身躯其实没有愈合,反而在逐渐枯萎。 魂魄,在以一种很缓慢的速度逐渐散尽。 奇迹的,我竟然没有先前那么恐慌,大概是经历过最深绝望的人,面对死亡都会比较淡然。 不过泠修崖的净化的力量消耗巨大下,也并不是没有一点作用,只是这种代价太大,完全不成正比。 他消耗的冥气和他的生机作为抵消,而我的身体如同无底洞,虽然减缓了魂魄的散尽速度,但也仅仅只是一丝罢了。 一天后。 对外界的一切事情,泠修崖已经不去在意,他的手依旧没有从我的脖颈松开,输入的冥气和生机不仅没有减弱,而是有了增加。 他一言不发的神色,让人心痛。 而在他这种不顾自身的情况下,他原本枯竭的永恒境界几乎快要碎裂,原本就虚弱的身躯更为憔悴,面色也更加苍白。 “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会更难过!”我伸手抓住了他冰冷的手,从我脖颈上移开,让他能够逐渐恢复过来。 唯独让我心如刀割的,不是心灵上的痛,而是烟消云散的孩子。 “我还没有和你一起看过冥界的风景,带我……去看看……好么?”我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孔,他的模样和以往的风度翩翩和温文尔雅已经有了不同。 眼中的紫瞳已经消失,露出了痛苦的眼眸。 泠修崖悲凉的面容,强硬的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他不愿意影响到我,苍白笑着点了点头。 泠修崖搂着我,从冥府的后殿。 一步步的走向了第七山海的山海之巅,对于天空身后传出的魔军如怪兽一般的嘶吼,还有帝铘鄍施展出来的攻击,我跟泠修崖根本上就没有看一眼。 也没有丝毫停顿。 仿佛,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虚弱的闭上了眼睛,泠修崖花了很长的时间走到了第七山海背面山顶,这里的风景依旧,但是眼前的冥海没有魔族大军,没有纷争。 泠修崖抱着我,我头靠在他的腿上,侧着目光静静地看着远处,冥海在动荡,远处的海岸线是红色。 不知道是红色的海水折映还是天边铺满了红云,如同坠落的西下,夕阳西下的场景。 微凉的风轻轻地吹拂,撩动了耳边的青丝。 我们彼此沉默不言,都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宛如画中复制的美卷。 而且在这里,能够更加清楚的看到在十山十海包裹中的那出通天悬崖。 “花颜月跟我说,那是轮回崖。”我靠着泠修崖,微笑着轻轻对他道。 “轮回崖。” 泠修崖低声呢喃,转而看向那座黑石山峰。 轮回崖的传说。 在冥界其实流传的很广,也很多。让人奇怪的,是在轮回崖上有一股排斥的力量,就算冥界强者很多,但竟然没有活人去过崖底。 或许对于尊主境一些强者可以试着去探寻,也或许有人去过,但终究没有人说出来。 有人说轮回崖下尸骸遍地,是一座骷髅塔, 也有人说是下面弱水三千,不是红色,而是黑色的不死海,海里空无一物。 但无论是那种,竟然称之为轮回崖,那一定关乎着轮回,不过这些传说,没有人去验证。 “听说轮回崖很奇特,活人不可踏入一步,只有心死或者向往轮回的人,才能够走上去,即使从周围飞行,也会被一股排斥之力推开。” “它周遭有冥界的云海遮掩,通天而上,无法估算到底有多高,但看起来无人可攀的黑色山峰,其实是按自己的年龄来算,自己的年龄有多大,就有多少石阶。每一步石阶,都有着自己一年的回忆。” 泠修崖揽住我,他的青衫微微舞动,同我一起看向了山海之外,那座通天而上的黑色山峰,云海缭绕间,隐约可见黑色的山石若隐若现。 轮回崖的传说。 其实只是流传,不过轮回崖对活着存在一股排斥之力不假,这里的活人,不仅仅指的是阳世之人,和泠修崖一般的阴界之人,魔宫如帝铘鄍,或者其他三千界灵,也算。 那股排斥之力很强,曾经有不少尊主境强者试图走上去,但不过数步,排斥力量成倍增加,直接将人逼出轮回崖。 就连千丈以内的距离飞行,也极为吃力。若是再次靠拢,会被那股无形之力推开千丈。 大概是因为那山峰具有连尊主境都无法涉足的力量,才让的轮回崖的传说流传很多。 至于泠修崖所说心死,或者向往轮回的人能够走上去,而且是按照自己的年岁计算步数,每走上一阶,都会唤醒看到生前的一岁回忆。 走到崖顶,就仿佛是自己重新走了一场回忆的路。 这些,泠修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在冥界的古籍中有所记载,或许在冥界群星璀璨,强者如林的巅峰时期。 有冥帝的巅峰之境。 可以无视那股排斥走上去过,看到在轮回崖的轮廓,不过对于背面的轮回崖底,很奇怪的是没有半点记载。 正因为如此,很多冥界之人对轮回崖才流传了不死海和骷髅塔的传说,冥界古籍中记录了一句话。 只有向往轮回者,才能够真正看到轮回崖底。 “有人,从轮回崖跳下过,对吗?” 我虚弱的睁着眼,望着云海缭绕若隐若现的黑色山峰,忽然内心深处对轮回崖有了很强烈的好奇感。 “冥界古籍中,记录了有六位从轮回崖跳下去。不过因为跳下后被剔除冥籍,故而无名无姓,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轮回。”泠修崖眼里有些茫然,望着轮回崖,他同样看不到轮回崖顶是什么样。 “彼岸花开开彼岸。” “冥府山海有阴山。” “轮回崖上葬生死。” “不羡鸳鸯不羡仙。” 第三百四十章尊主令9(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轮回崖。 这个流传千古,成为绝唱。轮回谷底有什么,无人知晓。 我和泠修崖都不在开口说话,只是彼此紧紧的依靠着,我感觉自己的生机无时无刻不在流逝。 “如果……我那天离开你了,你也会像花颜月那样吗?”我眉开眼笑,尽力佯装自己的虚弱不堪。 泠修崖盯着轮回崖,淡淡的道,“没有如果。” “我是说假如,真的有那一天,你会吗?”他看轮回崖,我却躺在他怀里看着他,仿佛回到了最初,我遇到他那时候的场景。 “不知道。”他不喜与我讨论这个话题,很努力的想要避开。 我认真的注视着他,说道:“我不想让你变成他那样,我能感觉的到,如果山灵活着。她也不想让他成为那个样子的。” 泠修崖沉默,不想言语,也没有垂头,依旧看着远处。 我继续笑着轻声的说,“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嗯!”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柔声的应了一声。 我抬头看着,却半天都说不出来,即使我依旧佯装笑容,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从脸颊滑落了下来,顺着耳边,滴落在山石之上。 我笑着道,“假如有一天我离开你了,我想让你你好好的活着。那时候你就回到第七山海,继续做山海界主,还有……我不希望我成为你的负担,即使这一路上我总是拖后腿,一路上都是你在保护我,但如果我成了你的羁绊。” “你就把我们的这段回忆斩去吧。” “我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即使……你的记忆里从此没有我。我曾经来过一次,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说着说着,仿佛想到那种场景,鼻子的酸楚更盛,眼泪大颗大颗的从脸颊滑落。 当说完的时候,泠修崖终于把他的目光收了回来,低头望着我,凝视着,眼眸里的痛楚更浓郁了。 “你说的话,我都答应。但……不包括这件事。”他柔声的将脸颊凑过来,贴着我的面孔,轻声的道,“我们约定,相伴百年,若是你去转世,我会去寻你……” 山谷内,他抱着我,梳理披散的长发,内心在刺痛,轻声开口。 我望着他,我在笑,我也没有看到,泠修崖的手在从我的发丝中穿过时,留在了手指间枯萎的断发。 泠修崖看到了,他的身体一颤,右手捏住,断发消散了。 我的面色苍白,头发似失去了生命,开始了枯萎,而我的容颜,也正慢慢的改变,不再年轻,不再貌美,而是很缓慢很轻微的出现了皱纹。 岁月,在我的身上,年华流逝。 似乎看着眼前的红颜沧桑,泠修崖的心,好像是看着眼前的红颜沧桑,他的心,好像是没有了,那种空空的感觉,如同心口里有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让他痛的窒息…… 我望着天空,看着那如朝阳西下的落幕红霞,轻声喃喃。 “我真的好想……时光能带着我们,回到最初……回到我们认识的那一天……我愿意……再像小孩一样蠢一次……” 如今再次回想自己,发觉最初的时候自己真的很傻很天真,在很多事情上明明破绽百出,可自己总是不知道。 每次都感觉在拖后腿,而每次,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他就好似自己的守护神一样出现。 其实,他一直都陪在自己的身边。 在泠修崖的目中,我的生机如烟丝一般不停的流逝,我已没有多少力气,如同风中的烛火…… “妲女应该很爱你……”我喃喃,虚弱无力让我有些不愿意睁开眼,即使想要努力的去看泠修崖的轮廓,但都已经有了一些模糊。 “如果我离开了,她会一直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 “而且青鸾也不错……” 泠修崖没有说话,他望着我,目中带着悲哀,轻轻的抚摸她带着皱纹的面孔,看着曾经的红颜,在这短短的数日内,在他的怀里,有了苍老。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泠修崖摇头,似心里很乱,不想去听这些。 “不说了。”我勉强挤出笑容,然后侧目看向冥海,过了很久目光从天边收回,对泠修崖道,“有些冷,我们回去吧。” 我知道,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我的体质在不停的虚弱。 泠修崖站起身,想要抱着我,但是我拒绝了。 “扶着我,让我自己走。”我轻声的道,不想我从遇到他一直以来,都是他的负担。 只是,我的体质虚弱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即使我再怎么努力,可是还没有走到一半,就虚弱的站不稳了。 最后,还是让泠修崖背着我,一步步走下山海。 …… 第七山海。 大殿外的冥界,如今呈现的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随着时间的推迟,那山海阵仿佛也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摧残之力。 在帝铘鄍施展了三次神通,承受了百万魔奴的侵蚀后,山海阵终于出现了一些变故。 其上如被敲击的玻璃一般,肉眼可见的起了碎裂的痕迹,虽然很轻微,但是随着时间的推迟,咔咔声越来越大,那破碎的痕迹也越来越多。 “阻止不了么?” 此时站在第十山海的鬼公子抬头仰望着天空的古冥刹阵,在天空上帝铘鄍用神通术法攻击的地方,清晰可见出现了裂痕。 他的表情极为凝重,而且他的身上也没有了风度翩翩,反而有些凌乱和眉宇间出现了少许疲倦,显然是在一天前和帝铘鄍交手后,见证了他的实力,让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凝重。 “山海阵若是碎裂,怕是会让冥界升起一场浩劫。”第十山海殿主楚无痕,同样是望着冥府天空,见证了帝铘鄍的强势,他不由轻叹道。 “山海阵要碎了。” 第九山海,此时的白倾风站在九山海冥府前,抬头望着,声音有些紧张。 而唯独此时的北冥夜,在这个时候就转头,看向了第七山海,仿佛一眼能够看到第七山海依旧紧紧关闭的冥府大殿。 “还不出来么?”他眉头轻微皱起,声音很轻微。泠修崖已经进去了一天,但是第七山海大殿的门依旧关闭。 如今的北冥夜除了担心冥界的安危,也担心泠修崖的性格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而且,若是他一蹶不振。 北冥夜无法想象泠修崖以后的模样,但是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不能让他进入阵法。若是阵法破碎,到时怕是无人可阻他的脚步。”第五殿主目露阴沉,在抬头仰望天空山海阵法上的碎裂痕迹越来越多时,侧目看向第七山海的目光中,有了恼怒。 第三百四十一章没有遗憾(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第五殿主内心颇为后悔。 他后悔让泠修崖回到冥界,早知如此,就应该在泠修崖答应让出第七山海尊主位置时候,让他离开冥界。 泠修崖,就是这一切灾难的根源。 “若他不带来那个女子,就不会惹怒这样的一个存在,更不会为冥界引来这场灾难。”第五殿主低声怒道,双手紧紧的握拳。 心里对泠修崖的恨,已经入骨。 第一山海蓝梦尊主,此时目光眺望着天空,面色露出阴沉,但是却一言不发,只有他的手摊开又握紧,显示出他的心并不平静。 第三山海殿主目光如炬,望着那天空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场面,心里更是起了波澜。 “照这样下去,恐怕不出五天,山海阵必将碎裂,到那那时……”第三殿主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山海阵法上出现的一丝裂缝,声音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山海界内,没有任何人是帝铘鄍的对手。 就算山海界主所有尊主境一起对抗,也只能够短暂的拖延一定的时间,而若是长时间,被毁灭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此刻…… 山海阵法上出现的那一丝裂缝,不仅所有尊主境能够察觉到,在阵法山海界内的众生万灵,皆是看到了,那弥漫的裂缝就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人身上。 透过那一丝裂缝,仿佛从外面渗透出了让众生都恐惧的死亡气息,无数人的心,都死死的盯着,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本帝可以给予尔等下界冥族一个机会,三日内。交出宿女……饶尔等不死。” “否则,等本帝破开山海大阵。血染苍穹,冥族……片甲不留。”帝铘鄍神色阴沉,有些不耐烦的开口,声音传遍冥界,传遍冥海,更是透过阵法,携带着一股威压,传遍山海界。 使得这一瞬间,十山十海都清晰的能够听到。 狂妄,霸道,如末日君王。 对于这山海大阵,即使帝铘鄍如今的实力,尽管能够破开,但毕竟是一代冥帝留下的阵法,虽然岁月流逝中有了破缺,可真阵法上依旧残存着一股很诡异的吞噬力量。 这股吞噬之力很诡异,每一次施展神通轰击在上面时候,让的帝铘鄍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神通之术被吞噬了将近两层之力,这两层之力竟然在修复山海阵的缺口。 不过虽然破损的速度远远超出本身的修复,但这种诡异的力量让帝铘鄍有些震怒。 他的这话,无人回答。 不过却是让所有人的心里都是能的一沉,他们知道帝铘鄍说的宿女是谁,很多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的看向了第七山海。 那关闭的两扇巨大黑色冥府大殿的巨门。 在这个瞬间,无数人的心里涌现出了很多种不同的想法,面对帝铘鄍的伤势和霸道,面对他的实力,让人从心里感觉到了压抑和恐惧。 在这种压抑下,有人愤怒,有人恐慌,有人胆怯,有人畏惧…… 有人……内心升起了复杂。 不过帝铘鄍不需要急着去验证,阵法已经有了裂痕,出现了残缺想要破碎算不得太慢。 他要,万众圣灵对他崇敬,对他……恐惧。 第七山海。 冥殿。 泠修崖与我走到殿内,至于帝铘鄍说的话,我听到了,他自然也听到了,可是对于这一切,他脸色没有丝毫动容。 倒是我,听到帝铘鄍传遍整个山海界的话,有了一些动容,我不想拖累山海,更不想成为泠修崖的负担。 只是在我正准备张口对泠修崖说话时,他伸出了食指放在我的嘴唇上,温柔一笑,然后冲着我摇了摇头。 即使他的脸上也布满苍白,但那笑容让人很舒心,如沐浴春风。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他轻声呢喃道。 我怔住看着他,他的微笑让人感动,短短的一句话,胜过了千言万语的甜言蜜语。 “可惜,我们的婚礼……”我露出苍白的苦笑,想到了这场婚宴的心酸,还有我们的孩子。 这场原本盛大的婚宴,到头来却演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可惜……终究只进行了一半,这是一场,残缺的婚宴。 “你,还愿意嫁我吗?”我眼里的失落,泠修崖看在了眼里,但是他神色里并没有多少落寞,唯独是失去孩子和吞噬了太多的冥枯九衰香的诅咒,让他如今变得格外虚弱。 尤其是,如今的他第二本尊,黑袍泠修崖和紫衣泠修崖并没有融合,而是在冥殿外。 现在的他,是最初我认识的青衫泠修崖,也是……真正的本体。 他佯装的笑容让我有一些揪心。 我注视着他的双眸,那眸子里有一些浑浊还有隐藏在最深处的悲伤,不过倒影出来的则是我自己的轮廓。 我盯着他,认真的道,“你,还愿意娶我吗?” “这场婚宴,没有结束。” 他轻轻地推我的肩膀,让我平躺着,然后如最初那般,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勾了一下我的鼻梁。 “你先休息。”他微笑的对我道,就要站起身转过去走开。 我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你做什么?” “我不会离开你的。”他轻拍着我的手,安抚的道。 我有些迟疑的松开他的手,接着他转身,走进了冥殿伸出,他的脚步有些轻浮不稳,显然是体内伤势太重。 我知道他的笑容背后佯装了多少悲伤,只是这一切在我的面前,他都隐藏了起来,不像把这些情绪影响到我。 我躺着侧头看着进入冥殿内的泠修崖,望着望着,眼里竟然朦胧模糊了起来,疲倦和困意如潮水一样袭来。 在经过诅咒的摧残和身体上魂魄逐渐散尽,加上最开始承受的痛,让如今我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早已经疲惫不堪。 躺下之后,酸痛和困意四面八方的将我包围。 我朦朦胧胧中,似乎看到了泠修崖从冥殿内走了出来,他在冥殿里来回走动着,不知道在布置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约约的,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刺骨的寒冷,仿佛是有一股清凉的水顺着我的血液里钻进起伏里,流淌在心脏位置。 我睁开双眼,看到了眼前一张模糊的轮廓,不过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渐渐地凝实,一张面如冠玉的俊美容颜带着柔和的微笑。 只是他的笑容依旧苍白。 而冰冷的凉意,是从我的手腕处传出,泠修崖的手抓住我的手腕,他正不断的将生机和冥气渡到我的体内,依旧以一种不成正比的方式试图净化我体内的诅咒之力。 第三百四十二章没有遗憾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而且我也不想让泠修崖变得更加虚弱不堪。 我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摇摇头把他的手移开了,泠修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将我扶起。 在他的神秘微笑下,我有些莫名其妙和半迟疑的被他缓慢的扶着进入了冥府的内堂大殿。 刚走到殿门,我就被眼里的一幕弄的怔住了。 里面庞大的内堂,如十里红妆,红烛点缀着昏暗的大殿,在大殿两旁挂着红色的花,从殿门口,就有一排红色燃烧的蜡烛。 如红色的火照之路。 一直铺向冥殿的中央,在中央成一个爱心的形状,地面有铺成的红色花瓣,是一世一双,比翼连枝的画卷。 泠修崖一袭红袍,韶光流转,出尘逸朗的俊颜光彩焕发。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意,持我的手,踏入那铺满红裳的殿堂。 我同是一袭华袍红装,摇曳的烛火点缀着冥殿,不奢华但却唯美,一种隐身安宁简简单单的喜庆。 比不上前两日的万分之一,没有人见证。 也没有法术和各个山海界主的点缀婚宴,但这简陋的殿堂阁楼,透出了优雅高贵,在泠修崖的布置下,竟然充满了别具一格的喜色。 “这场婚宴,我不想成为彼此的遗憾。我说过……我们的婚宴没有结束,这一次……不需要山海界来证婚,我们……自己见证。” 泠修崖露出柔和的微笑,不过转而看向殿内,又略微有所失望,“可惜……这次的婚宴很简陋,给不了你……” 我伸出食指放在他的嘴唇上,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抬头凝视着他的眼眸,内心有些感动的摇头。 我轻声的对他道,“对我来说,有你……就足够了。” 泠修崖不在言语,抓住我的手,抬脚踏入了殿内,从烛光下,一直走到了灯火阑珊的烛海当中。 地上用红色的花铺成的,是一世人。 在殿前的正前方,有一副画,上面是泠修崖的师尊站在第七山海踏天而去时候的身影。 这场婚宴,极为简陋。 但却是让我最为感动的,这里的每一寸,都是泠修崖精英的布置,有夹着古代的红妆,也有阳世婚礼的唯美。 没有戒指,没有隆重的典礼,泠修崖掏出了一根红色的丝线,一头已经套在了他的右手中指上。 “姻缘一线,一旦绑上……你若不想取下来,则生生世世相连,无论天涯海角。”泠修崖轻声含笑道。 我望着他手里的红线,微笑间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这红线看起来很短,不过在泠修崖小心翼翼的绑上后,竟然一瞬间红线消失不见了,如同隐形,连同中指上也没有一点知觉。 泠修崖柔和一笑,然后抬起他的右手勾了勾,这时候就好像牵动了系在彼此手指上的红线,我的中指竟然也情不自禁的勾动了几下。 “这跟红线,是系在灵魂上的,不管相距多远,都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若是自己想要解开,只需要一个意愿。” 三日后。 这三天的时间,对整个山海界来说,是一种煎熬和折磨,帝铘鄍的强大让的所有人都推至到了山海界。 甚至不惜的动用了古老的山海大阵,以此来阻挡帝铘鄍的脚步,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虽然山海大阵拥有惊天之威。 不过在岁月的消磨和上百万魂奴的侵蚀下,再加上帝铘鄍的神通术法攻击,山海大阵早已经残缺。 出现了裂痕,而且这裂痕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大。 这三天来,山海阵上的裂痕已经蔓延了百丈,形成巨大的一个缺口,而是裂痕越积越多,密密麻麻的如蜘蛛网。 山海界上,十万众生。 如今皆是屏住呼吸抬头望着已经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坍塌的山海大阵,这一刻,那怕是山海界主,目光看向天空那即将破碎的山海阵时,心里也是涌出了凝重。呼吸下意识都有了急促。 任谁都知道,一旦阵法破碎,等待着的,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 “山海阵法,竟然也无法阻止魔军。” “就连山海界主所有阴君和尊主都无法阻止,我们又如何反抗?” “要破了,山海阵要破了!” “要是山海阵破裂,这场争斗已经是定局了。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战胜!” 退避在山海界上的众生,无数人心中出现了苦涩和绝望,在见识到帝铘鄍和所有尊主境交手的惊天场面,他们更是出现了颓废和无力反抗。 此时,正当众生心里出现绝望时,天空已经有一整天没有动静的帝铘鄍,终于是睁开了那双阴冷的眸子,目光如炬,万古寒冰不化的从天空俯视芸芸众生。 “期限已到,本帝再说一遍……宿女,你冥族,交还是……不交?”没有开场白,没有任何的废话。在强者的眼里,说太多只会浪费时间。 这世间就是如此,所谓的公平和道理,不过是弱者的一个无助的借口罢了,而强者……从不需要。 帝铘鄍声音蕴含着威压,从天空压下,如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头顶,让人感觉压抑。 这一刻,所有人都死死的抬头盯着那道身影,所有人心里更是紧张不安,所有的尊主境,沉默中抬头望着。 但不包括,第五山海殿主。 此刻的第五山海殿主红罗,站在第五山海同样抬头望着天空,他袖袍下的手摊开又握紧,时不时的望向第七山海,目光里的恨意越来越浓。 事实上,这三日以来第五殿主内心很复杂,都在做一系列的思想斗争,他对帝铘鄍内心深处有一种恐惧。 这种恐惧来自他的强大,还有一些山海界的危机,而这一切在他的想法里,都是因为泠修崖造成。 若是他不将帝铘鄍引来,如今的山海界不会面临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他的内心滋生出来的想法,并且这个想法越来越重。 在如今听到帝铘鄍蕴含着一股浓郁透露出弑杀之意的话语时,让的第五殿主浑身哆嗦了一下,抬头双目里有了血丝。 犹豫踌躇不决了半天,在看到帝铘鄍即将出手的时候,他一咬牙,直接一步从第五山海迈出。 第三百四十三章冲冠一怒为红颜(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此时在帝铘鄍充满威严的声音传遍这片山海时不久,正当帝铘鄍抬手准备将山海阵彻底毁灭。 第五山海。 此时从那第五座山海上,有一道身影化为长虹,从山海界踏出,站在了半空上,显露出了第五殿主的真容。 第五殿主的出现,让的抬手的帝铘鄍微不可查皱眉,不仅是他,如今抬头注视着天空的尊主境强者,也都是不解,不太懂第五殿主想要做什么。 那第五殿主回首山海界一眼,仿佛是能够看到其上的芸芸众生,转过头看向帝铘鄍的时候,目光深邃里有了一丝恐慌。 “若想带走那阳世女子,你大可去第七山海,她并非是我冥族之人,此事……于我冥界无关,我不会插手。”第五殿主缓缓地道,声音同样洪亮,传遍山海,让的所有人都迟疑了。 他这话,让帝铘鄍眉梢松开了,随即望着第五殿主,嘴角升起了一抹不含掩饰的嘲讽之色。 这话,却让所有山海界主皱眉了。 他们现在也终于是一眼就知道第五殿主的目的,是想要以交出宿女和七殿,以此来谈和的,他的这话,更是表明了帝铘鄍可以直接踏入第七山海抓人,可以无视冥族规定,可以任由别人来抉择。 明眼人可以看到,第五殿主想要把宿女交出,让帝铘鄍放过他们罢了。 “五殿,你可知你是何等身份,说的话,代表着什么!?” 第九山海,北冥夜神色阴冷,抬首看向天空时,已经不是去看帝铘鄍,而是转头看向了第五殿主,那微缩的目光下,弥漫着一股阴寒。 北冥夜这话说的很明显,作为山海界主,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人之言,背后有整个山海,甚至一句话代表的,是偌大的冥族。 他的话,显露出他本身畏惧帝铘鄍的实力,更是让整个冥界都在随着这话,在对帝铘鄍低头,露出臣服。 作为一个种族。 尤其是,底蕴万古不灭,延续了千万年的大界,这话,如同是在侮辱。 第五殿主愤怒的看向第九山海,不怒反笑,“本尊言行举止,还轮不到你来论足。山海界内,任谁都知道你与七殿是何关系。” “倒是九殿这样一心护一个外族之人,将冥界亿万生灵弃而不顾,九殿,本尊敢问一句,你可知自己是何等身份?” 第五山海殿主,声音依旧不甘示弱,并且直接当着众人的面,以冥界眼前的局势来反驳九殿的话。 “你如此推波助澜,又可曾想过,冥族和魔族一旦真正开战,将会承受多大的代价?” 第五殿主很擅长用冥族大义,和站在制高点说话,一切都是以保佑冥族为目的,让人无法辩驳。 “外族之人,此话……何意?”北冥夜的目光里,已经有了一股浓郁的煞气,一抹杀机一闪而过。 当初第五殿主以泠修崖为外族,将他排挤在外,更是到最后,逼迫的让泠修崖救我,不得不交出第七山海的尊主令。 而如今,第五殿主再次以外族为反驳的依据,这两个字眼,让北冥夜很不喜。 面对北冥夜的阴冷,第五殿主却是不惧怕,而是恶然冷笑道,“如今七殿的是当年北海化妖而成,失败时被幽煌老祖所救,而后带入山海界,他并非是我冥族人,我可有说错半点?” 北冥夜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衣袍下的手有淡淡的幽光浮现,不过被旁边的薛婷拉住了,对他微微的摇了摇头。 “能够让七殿留在第七山海,已是冥族大义,可他却不顾山海安危,惹来劲敌。拖累整个山海,那宿女的生死,更是与我们毫无关系。” “说到底,他们只是两个外人,我们没有责任顾虑他们的生死,而他们,更没有资格让整个冥族同他们陪葬。” 第五殿主的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没有资格么?”一句冷声忽然从第九山海传出,这声音不是北冥夜,而是白倾风。 对于上次第五殿主的咄咄逼人,以此镇压泠修崖,逼得他不得不一再退让,他的做法当时白倾风也都觉得有些过份。 只不过当时碍于情面,有些事情不能直言开口。 但如今第五殿主的做法,让北冥夜不认同,白倾风更是不敢苟同,他的声音冷冽,抬头望着第五殿主,深邃的目光里布满了寒意。 “第七殿主庇佑山海数万余年,第七山海,可曾出现过变故?我虽不是山海界主,但万年功劳,在你眼里却是没有资格。” “那本君敢问第五殿主,我白倾风,有没有资格?” 白倾风的声音不大,但却坚如磐石。神色肃穆,话语从第九山海传出,传遍山海。 第五殿主神色露出一抹阴冷,正欲开口说话,第八山海上,一个阴柔的声音再次传出。 “我与七殿虽说并没有见过几次面,不过他为山海付出的种种,我却看在眼里,若是他没有资格。山海界何人有资格?” 鬼公子笑容收敛,眼眸里泛着阴沉,“七殿为山海界的付出,可曾比你少过半点?他是妖……又如何?” “冥顽不灵,你们这样做这是在让冥族毁于一旦,更会成为冥族千古罪人。”如果只是北冥夜一个人反对,第五殿主完全可以反驳,可是如今数位尊主境站出来为泠修崖说话。 这让的第五殿主脸上有了怒意和急促。 “冥族万古一造,古籍上记录了不下十几次浩劫,但那些先辈们,可曾低头?可曾畏惧?”柳子川抬头,一瞬间声音竟然有些激动起来。 但就在这瞬间,天空的山海阵忽然大范围的出现了咔咔之声,这声音如刀锋刻在寒铁上刺耳,帝铘鄍的声音阴寒传出。 “敢阻本帝者,大可来试试。今日……阻挠者,死!”随着死一开口,如帝王之言,竟然让冥界的高空雷云翻滚,数十万魔奴更是齐齐嗜血咆哮。 山海大阵。 终于是在这瞬间,当裂缝达到承受的极限,轰然的碎裂爆开,化为漫天晶莹剔透的碎片,从山海之上坠落。 阵法,破了。 阵法破裂的霎那,山海界上的众生心神,纷纷一震。 第三百四十四章冲冠一怒为红颜(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古冥刹阵。 在庇佑了冥界数十万年,今日这护族阵法,终于是彻底的毁灭了。 在面对接下来帝铘鄍的强悍,还有冥界所要面对的局面时,所有人的心神都沉默了下来,心里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只是在这片世界安静下,第九山海上,有一块黑色如玄铁的令牌从山海上飞出,那黑色的令牌散发出了夺目的黑光,上面刻画了一个九字。 第九山海尊主令。 赫然是,北冥夜将他的尊主令牌从山海扔出,悬挂在第九山海的天空上,尊主令一出,一股铁血的煞气蓦然间笼罩,让的第九山海的天空上一下大片大片的阴云汇聚。 “冥族古典上,你们有多少人记得,数十万年前,冥族第三代冥帝与异族交战。以一人之力对抗异族三位冥帝!” “斩杀异族其中冥帝,毁灭异族百万大军,三代冥帝虽死,但死时方圆万里无人敢靠近。” 冥族古典上,记录着所有冥族以往的遭遇,是一本功勋薄,但凡为冥界立过大功则,都将被后世铭记。 冥界,作为三千界灵中如今仅存的几个大界之一,它的崛起和昌盛并不是偶然。而是前人付出诸多代价换来的。 第三代冥帝崛起是,是冥界的青铜时期,那时冥界只有两位冥帝,可却成就了一代枭雄。 异族倾巢出动来犯,三代冥帝以一人之力对抗三位冥帝,成功将其中之一斩杀,更是毁灭了异族百万大军。 最终生生累垮,一直到死亡。 他依旧站在千丈高空,在万丈之内,成为了真空地带,异族大军竟然不敢靠近去看,那一战,冥界几乎奔溃。 但却让异族有了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北冥夜继续开口,“冥族巅峰时期,数位冥帝坐镇山海界,三千界灵无人敢犯,那时候的辉煌,你能可曾记得?” 冥界辉煌的巅峰,便是一同存在了数位冥帝,坐镇山海界,那时候冥界的强大让三千界望而生畏,但凡冥族的土地,无人敢踏。 “即使衰退,最后一代冥帝。也撑起了整个冥族的兴衰,三千界悼亡族来犯,斩杀冥族三位尊主境,幽煌便直接屠了悼亡一族。” 幽煌老祖能够成为冥帝,这其中的艰辛无人知晓,但是冥册古典却有记载,当初悼亡族来犯,斩杀冥界三位尊主境强者。 在最后关头,幽煌从闭关中走出,成为新晋最后一代冥帝。以一人之力让悼亡族溃不成军,即使逃亡,也被幽煌斩杀。 “这些古典战记,还有很多。但无论那一次,冥族的先辈都在诉说一句话。” “冥族衰落,但若犯者。即使毁灭,也要付出代价……” “伤冥族亡魂者,杀……” “伤冥族护卫者,杀……” “伤我山海众生者,满族……皆杀。” 北冥夜的声音蕴含着愤然,其中夹着巅峰时期冥界的霸道狂妄,甚至每一代冥帝的诞生都是一种传奇,而且古籍上每一场功勋之战。 都是冥帝的辉煌和死亡为代价换来的。 冥族的昌盛,是用无尽的冥族尸骸堆砌,先辈们用他们的狂妄和霸道,让曾经的冥界成为三千界的巅峰。 这种底蕴,这种来自大族血脉里里传承的自豪,让的此时在北冥夜说完后,无数人的情绪高昂起来。 “你们若怕付出性命,大可以退,但我第九山海。绝不畏惧……”在北冥夜说完这话的时候,那悬挂在第九山海高空的尊主令摧残的黑芒已经达到了巅峰。 于此,北冥夜一声号令传遍第九山海。 “我以山海界主为名,赦令第九山海……随本尊出战。”北冥夜霸道开口间,当先一步从第九山海直奔天幕而去,在他的声音落下时候。 第九山海天空在尊主令折映下,天空雷云密布,但是在闪电如雷池中,隐约能够看到天空的裂缝里出现了无数手持铁链,穿着高脚冒的鬼影,闪电下从裂缝里把那些鬼影拉的很长,面目更是崎岖狰狞,獠牙外露。 一股股浓郁的阴寒从第九山海高空弥漫。 那些,赫然是第九山海的超过十万的阴兵,在阴兵之首,三位足有五六米高大的冥王身影同时显露,第九山海的七位勾魂圣使更是紧随其后。 他们,是第九山海地狱的管理者,只会听从第九山海尊主令的号令,此时北冥夜赦令第九山海所有阴兵阴将出动,声势惊天。 在北冥夜飞掠而起时,第九山海冥王也从地狱裂缝中走出,随即密密麻麻的阴兵黑压压的一片,如黑的墨色渲染天幕,直奔山海阵缺口外的帝铘鄍。 第九山海,倾巢而出。 这一刻,所有人沉默,但是在这种沉默中,无数人的怒火和满腔热血在愤然的上涌,也就是在这时,第六山海同样一块刻画着六字的黑色令牌飞出山海,散发出了强烈的黑色光芒。 一个清冷的女人声音蓦然传出。 “我以山海界主之名,赦令第六山海……随本宫出战。”青鸾一声低喝,随即她娇娶如荡漾的柳枝花絮,从第六山海飞掠而出。 在她身后的第六山海,同样汇聚了大片大片的雷云,电闪雷鸣之中,云层裂缝里从地狱深处隐约显露出了密密麻麻的鬼脸。 紧随其后,疯狂的宣泄从地狱冲出。 两大山海界主出动,这一幕让的无数人恐慌的心渐渐地被点燃了怒意和愤恨,无数人抬头时,眼里已经有了血丝。 只有第五殿主站在半空,有些发愣,这一幕的转变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不知道竟然有两个山海界主竟然选择主动出击,而且还是倾巢而出。 这种魄力,这种威严。 让的第五山海殿主此时心里也都是骇然,号令山海阴兵出动,这一刻,已经不是第五殿主能够阻止的了。 因为每个山海的阴兵和众生之灵,尊崇的只是他们的山海界主,持有山海令才有资格号令,而第五殿主,没有资格阻止 也没有能力赦令其他山海界主的阴兵。 “我以山海界主为名,赦令第十山海……随本尊出战。”青鸾之后,第十山海再次飞出一块黑色的尊主令,散发璀璨黑芒中,第十山海界主楚无痕声音蕴含一股浩瀚之力。 第十山海高空再次汇聚雷云,从地狱中不停的涌现出一张张鬼脸,密密麻麻,几乎是楚无痕号令第十山海的同时。 第三百四十五章冲冠一怒为红颜(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第三山海的的尊主令蓦然出现在山海的天空,一道蕴含沧桑和霸道之念的声音,如苏醒的荒古巨兽,传遍山海。 “以老夫第三山海界主之名,号令第三山海所有阴兵阴将……随本尊出战。”这声音传出的霎那,立即让整个冥界为之动容。 “第三山海界主,三殿竟然也……” “倾巢而出,这是准备不惜一切代价的,若败……冥族不在,若胜,凭借山海之力对抗无上帝境。定然能在史册上记一笔。” “虽死犹荣。” 这一刻,无数人纷纷心神震动。虽然第三殿主带领阴兵飞掠而起的时候,第八山海的殿主此时正皱眉望着天幕。 不过很快,他便舒展了眉宇。 “这场战斗其实并无胜算,可即使如此……依旧还是捍卫山海。竟然你们都如此魄力,我第八山海……又岂会畏惧。” 第八山海殿主呢喃完,右手一挥,尊主令直接从山海漂浮而是,爆发出了滔天的黑芒。 “我以第八山海界主之名,号令第八山海,随……本尊全军出战。” 雷云翻滚声,再次跌起,轰鸣八方,雷云咆哮,无数地狱阴兵从天牢里冲出,捍卫不死的朝着天幕直上而去。 山海界忽然安静了下来,如今的整个山海,只有第一山海和第二山海没有动静,犹豫第五殿主此时神色复杂,内心震撼,根本就没有看此时的场面。 不过就在所有人以为山海界会沉寂下来的时候,第二山海再次飞掠出一块黑色的尊主令,于此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第二山海传出。 “以第二山海尊主之名,赦令第二山海,随本尊出战。”一个身穿红云黑锦衣袍,面露威严的男子,从第二山海缓慢的走出,在他身后的山海,此时再次有无数阴兵从地狱出现。 所有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露出震惊,在震惊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看向了第一山海,因为如今除第五山海坐以待毙外,其余山海,纷纷倾巢而出。 这种盛况,在冥册历史的长河里,没有记载。 而如今只有第一山海界主没有任何动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内心期许第一山海殿主的动静。 在沉寂了一会儿后,忽然的,在第一山海的星空上,猛然间,出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眼! 这眼内,能看到有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苍老之人,似在其中盘膝打坐。 这只眼的出现,仿佛整个第一山海,在这一刹那,都震动了一下。 “异族踏入山海界,遵循山海界远古盟约,击杀异族!!”苍老的声音,从这巨大的眼睛内,蓦然回荡。 几乎在这声音传出的刹那,整个山海,所有尊主境,全部震惊,与此同时,在所有人的脑海里,赫然全部震动。 “山海界盟约,这是……山海盟约。” “我隐隐记得有一个,关于山海界盟约的传说……” “山海盟约,只有最为古老的第一殿主仅有的权利,盟约一出。山海众生之灵,无论何等存在,无论所在何地,都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冥界,击杀异族。” 这一刻,不再是山海界出动,而是整个冥界。 镇守在山海外的冥皇,或者在其他界域之中的冥界存在,纷纷有所感应,皆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冥界。 击杀异族,这是山海的意志。 所有冥界之人,此时都露出了强烈的煞气,他们全部从山海站了起来,眼睛露出滔天的杀机,一时之间,天地色变,风云倒卷。 这一刻,就连冥府的天,都彻彻底底的暗淡了。 即使是帝铘鄍,望着如今的冥界,眉头更是皱了起来,这和他眼中如第五殿这种贪生怕死之徒,有着巨大差异。 “明知不敌,却依旧一往无前。为什么……”这个简单的道理,对帝铘鄍来说,却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只是在面对如今山海界那股滔天意志的时候,帝铘鄍的面色,终于是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第五殿主更是如此,他原本是想阻止,内心是想出卖第七山海,出卖泠修崖和交出我来作为换回冥界太平的条件。 这是最为保险的,不用冥界的耗损,我不用发生这一场惊天之战。 可是如今的转变太快,谁都会升起一种想法,第五殿主畏惧劲敌,为了换回太平,可以出卖山海界。 这种事情,不是第五殿主想要简单的,只是现在同样也不是他能够阻止的了,整个山海界在随着第一殿主的盟约出现时,波及整个冥界。 而如今,即使第五殿主畏惧帝铘鄍,先前有乞讨求和的之意,现在也不得不出手,不得不让第五山海加入这场战斗。 “盟约一出,冥界之人若违反,皆是叛徒……”第五殿主神色阴沉至极,他不想加入这场战斗,因为他知道无法匹敌帝铘鄍,不想白白送死。 可是,他不得不加入,因为这个罪……他承受不起。 此时,他犹豫之下。 咬牙中大袖一挥,第五山海的尊主令直接飞掠出去,在第五山海的天空上散发黑色的光芒,笼罩山海的同时,第五殿主声音喝道,“我以山海界主之名,号令第五山海……随,本尊出战。” 每座山海界的地狱阴兵,只会接受各自山海界主的命令,毕竟每一个山海界主,是一座地狱的司掌者。 而每一个山海界主,都要听从盟约,应该说……每一个冥族人。 只有为首的阴君,白倾风并没有从第九山海走出,他望着这史无前例的一幕,表面虽然波澜不惊,但是内心确有一些澎湃。 只不过听到第五殿主号令第五山海的话语后,先是把目光看向了第五山海。 此时的第五山海已经雷云翻滚,积累了黑压压的黑云,在那云层里,闪电中万丈高空似乎显露出了第五殿主司掌的血池地狱,里面折映的通红。 无数狰狞如恶鬼的阴兵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在阴兵前,同样有三位冥王为首。 白倾风随后,把目光放在了天空的第五殿主身上,嘴里微微的道,“我倒是……忽然想到这个第五殿主,为何对七殿恨之入骨了。” “其中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七殿是妖。” 第三百四十六章冲冠一怒为红颜(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倾风其实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在他的眼里,七殿是妖不假,但是在这数万年里,他已经生活在冥界融为一体,这一点,即使他是妖。 冥界本能对一个外族排挤,但对泠修崖斩了三尸,并且为冥界付出诸多功劳的他,已经不会那么强烈,如果第五殿主仅仅只是因为泠修崖是妖,而化成正义接二连三的为难泠修崖,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而这里面的原因,白倾风隐隐的已经知道了。 当初在泠修崖还没有成为山海界主的时候,幽煌对第五殿主红罗颇为欣赏,这里面的原因大概是因为红罗身上的某一些风格,和幽煌差不多。 只不过,后来幽煌收了泠修崖为自己一生唯一的徒儿。 能够达到尊主境,心智已经如妖,从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线索,白倾风足以推算出很多。 白倾风望着天空的第五殿主,眼眸里精光一闪而过,声音低喃道,“因为,幽煌没有让他成为徒弟么?在他内心深处,认为七殿的一切,原本都已经属于他,包括……幽煌老祖的传承。” 白倾风,推算出来的这一切不假。 第五殿主当初的确被幽煌老祖赏识过,这里面的原因第五殿主不知,但是借助这层关系,他收货了很多好处,而且为了成为幽煌亲传之人。 第五殿主费尽心思,但始终没有被幽煌认可。 最终反而是泠修崖成了幽煌的徒弟,对于这一切,红罗自然心有不甘,把心中的恨意发泄在了泠修崖的身上。 而此时,随着第一殿主话语传遍山海,整个战场,出现了一刹那的寂静,寂静过后,杀机滔天。 “杀!!”这数十万人,疯狂的冲出,直奔冥海,直奔那帝铘鄍的黑压压大军,杀戮而去。 战争……开始了! 这场战争蔓延的范围,波及万里,这的确是死战,魔族的入侵。帝铘鄍的强势和霸道,已经没有了丝毫调和的可能。 使得这场战争,在刚开始,就有了血海深仇。 不死不休! 这场战争的激烈程度,已经今非昔比,前两次只是为了拖延,还可以退后至山海界,有护族大阵遮掩。 可是如今山海阵破碎,身后就是山海禁地,已经退无可退,几乎刚发动战争,就是一场巅峰之战。 帝铘鄍以一人之力形成莫大之力,不说碾压冥界所有山海界主,但是他一人压制了山海界主却是毫不夸张。 十几位尊主境,联手对抗帝铘鄍,让这场战圈波及数千里,在千里范围之内,形成真空地带,无人敢靠拢,因为一旦被任何一道能量卷中,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冥族,已今非昔比。如今凭借你们……根本阻挡不住本帝的脚步。” 在面对数道惊天动地的强悍气息,帝铘鄍却是伸手一抓,立即让得搅动天地的气息碎裂,他目光如炬的望着,声音冷漠。 帝铘鄍的话没有任何人回答,这场战斗如今已经不能停止了,虽然很多人心里都有预料,但…… 这关乎整个山海,若是畏惧,则会毁灭。 第七山海。 冥府大殿内,昏暗的府邸大殿,我和泠修崖的婚礼,虽然中途出现了一些未知的变故,但婚礼已经完成了。 没有万人见证,没有山盟海誓,更没有隆重的婚宴盛典,只是温馨简陋的红烛之夜。对我来说,这一切都已经足够了。 我不需要奢华,我只想剩下的岁月年华里,有他。 “现在,你只属于我一人,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他低头,轻声的对我微笑道。 我虚弱的躺着,睁着眼睛同样微笑的看着他。 我苍白认真的道,“那你,要对我好一辈子。” “一定。” 他坚定不移的开口道。 第七山海冥府大殿外,随着战斗越加的激烈,那巅峰强者之间的都发发出的惊天轰隆巨响,整个山海界随处可以听到。 即使在冥府府邸内,也是很清晰的听闻,尤其是先前第一殿主的赦令,每个尊主令的号召山海,那强悍一道道冲天而起的破空声,让的整片空间在剧烈震动。 破空声和神通术法的对撞,让天地色变。 十山十海。 如今,唯独第七山海没有任何动静,如同一片死寂,而且我能够感受到,泠修崖心里压抑的愤怒,还有他的职责。 即使他让出山海界主的位置,可如今的他,依旧还是第七山海的界主。 他,还背负着山海界的使命和职责,还有他司掌的黑绳大地狱亿万亡魂。 而且,泠修崖的性格我也很清楚,对于任何人,只要一点恩情,永世难忘。这点从对他师尊的承诺,从对我就足够看出来了。 “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山海界在帝铘鄍手里毁于一旦,第五殿主说的也不完全没有道理,帝铘鄍……是我引来的。如果我们不来冥界,冥界就不会出现这场灾难。” “我们不能放任不管,况且……你现在还是第七山海的界主,你有使命,要是山海沦陷,你不仅违背了自己界主的职责,也摒弃了你师尊镇守山海十万年的承诺。”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我伸出手握住他有些微凉的手,尽管我很舍不得,但我们不能在冥府大殿里。 我们引来帝铘鄍,牵连整个山海界,如今整个山海都在对抗,我们……不能在冥府大殿。 况且,我也知道泠修崖内心深处是想要出去的,他从不想亏欠别人人情,更是不想牵连其他人。 “你……”他的目光露出迟疑,神色有些复杂。 我笑了,微微摇头,“我会等你。” 泠修崖深吸一口气,沉默许久后,终于是对着我点了点头,他垂首,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道,“等我回来。” 泠修崖转身走出府邸,我侧着头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他没有看到,从我眼角滑落的泪水。 …… 第七山海。 冥府大殿的黑色巨大门殿,已经紧紧关闭了三天,这三天沉寂的如一座荒废的山海,偌大的岛屿上没有任何生机散发。 不过,这种犹如死亡的山海,在冥海上战乱惊天达到顶峰的时候,所有强者都是纷纷感应到了一股浩瀚无垠的气息。 蓦然,从第七山海发出。 第三百四十七章冲冠一怒为红颜(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原本波澜不惊的山海,忽然在这瞬间爆发出了一股惊人之力,让的第七山海的云雾此时竟然翻滚动荡起来。 这股气息,不仅让山海出现了变故,也是让的整个战场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就连战况愈加激烈的尊主之战。 此时,数位尊主也是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第七山海。 “怎么回事?” 柳子川有些不解,那第七山海忽然爆发出来的强悍气息,如前几天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第七山海。”鬼公子眉头微微皱起,颇为不解。 北冥夜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莫非……” 话还没有落音,蓦然间从第七山海的冥府大殿内飞出第七山海的尊主令,一道阴冷而霸气的声音从第七山海扩散,传遍天地。 “本尊以山海界主之名,赦令第七山海地狱阴兵…随,本尊出战。”蕴含着一股极阴之寒的声音回荡,传遍山海,传遍冥界,在第七山海高空的黑云弥漫天地间。 整个山海界,赫然全部被黑色弥漫。 那天空中隐约可见泠修崖司掌的黑绳大地狱的场景,狰狞恐怖,无数高大的阴兵从地狱走出,在黑色的雾气里若隐若现。 大地狱出现的霎那,在其黑色漫天世界衬托下,那紧闭数日的冥府殿门,轰轰而开,一股浓郁的阴雾从里面透出。 一道若隐若现的青衫身影,从巨大的黑门走出,在彻底显露在冥府大殿门口时,左右两旁同时走出了两道本尊。 一黑一紫。 不过只是显露出来的瞬间,黑色和紫衣两道身影瞬间化为一滩雾气,消散在原地,融入到了中间青衫身影的背影中。 在影子彻底消散的霎那,泠修崖全身浑然一震,紧随其后他缓慢的将头抬了起来,在注视天空时,浑身上下一股凛然的邪气,青衫隐隐参杂了一些紫黑。 那原本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蓦然变成了紫瞳。 紫色的眼眸,枯竭的能量再次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战场,在这一刻都安静下来,魔族也好,冥族也罢,都在这一瞬,所有的目光凝聚在了泠修崖这里。 泠修崖抬头的瞬间,蕴含紫色的寒眸直视帝铘鄍,他心底本就没有再去压抑的魔性与杀戮。在这一刹那,轰然爆发。 他直接化为一道残影,这种速度已经超越了极限,隐隐具备的法则之力,达到了瞬移的惊人速度。 “这……七殿他这种速度……” “这是什么修为。” “这是,以前那个七殿么?” 泠修崖刚一出现,所表现出来的惊人速度和那股崛起的庞大气息,让的无数人面色顿变。 不仅是此时交战的冥界之人,就连战圈内的帝铘鄍,浑身也是蓦然一震,从泠修崖抬头看向他的时候,那一双充满邪异和紫色的瞳孔,不知为何,竟然让帝铘鄍内心深处有了一股危机。 这种让自己内心出现的危机感,已经很久没有在帝铘鄍身上出现了,他甚至已经有些忘却这种感觉。 只是这瞬间的恍惚,给了他一种心悸,竟情不自禁升起了一丝畏惧。 “他……又变强了,方才那一瞬间,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尊主境巅峰的气息!”帝铘鄍声音阴沉,蕴含了震惊,从最初对抗泠修崖时候,他的修为只不过是刚踏入尊主境初期。 而且他的实力哪怕是冥界尊主境,任何一个都不弱于他,山海界主,他的实力只能排名末端。 可是如今三番两次,已经强悍跳跃到尊主境巅峰,这气息的强悍程度,比第一山海殿主蓝梦还要恐怖。 这种压抑让帝铘鄍也感觉有些心悸。 “尊主境巅峰,一旦他突破这个屏障。那么他的实力……”帝铘鄍阴沉低喃,突破巅峰桎梏,那么接下来面对的。 将是无上帝境。 “这一定已经是他的极限,他不可能同时有三位堪比尊主境的本尊分身,这不可能……”帝铘鄍的内心愤恨。 阴城的时候,首次跟泠修崖碰面,那时候帝铘鄍只不过用了一道残影分身,便是将泠修崖以绝对之势碾压,让他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 那时在帝铘鄍眼里,泠修崖如蝼蚁,若分身能够承受本体施展的第二次神通,想要灭杀泠修崖,不过弹指一挥。 第二次孟姬时遇到,依旧如此。 帝铘鄍以绝对的强势和霸道碾压,甚至泠修崖带我逃回冥界,帝铘鄍依旧毫不畏惧,面对山海所有山海界主。 他可以霸道的站在山海界天空上,以俯视山海界的王者之气狂妄的宣布一个期限,而期限到来时。 泠修崖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带走,那时,帝铘鄍的目光看向泠修崖,嘴角露出微笑,只不过那微笑带着不言而喻的嘲讽和藐视。 那时,他还能很强势的让泠修崖感受绝望和痛苦。 唯独让帝铘鄍意外的是,明知道不可能救出宿女,但他依旧还是去了,踏着天空的红云,那缓慢从天边走来的身影,那微风吹起的青丝。 哪怕是如今的帝铘鄍,还依旧清晰的记得当时的场景。 而后,泠修崖带给他的震惊越来越多,黑袍泠修崖的现身,融合下让的他的实力暴增。 如今更是出现了比本体和第二本尊还要强大的紫衣,他的实力足以让帝铘鄍感受到了威胁。 这种比本尊还要强悍的分身,让人感觉恐怖。 帝铘鄍内心不得不产生心悸和慌乱,他心悸的是泠修崖一次次的强悍,慌乱的是因为出现了两位第二本尊。 帝铘鄍无法清楚,他是否还有第三道。 不过这种可能,在他想来不太可能了,毕竟两位第二本尊的实力让泠修崖提升了太高,对于他来说,短暂的提升前所未有的力量。 虽然能够让他爆发出恐怖的战力,但过后他一定会承受一些代价,帝铘鄍也不相信他还有第三本尊。 这些想法其实帝铘鄍只是在瞬间,因为泠修崖的速度太快,转眼就已经来临。 帝铘鄍眼眸一闪,身影瞬间消散在原地,几乎在那一霎那,他所在的那片空间轰然如空间自爆一样炸开,烟雾中泠修崖直接一步踏出。 先前所有尊主境对抗帝铘鄍是井然有序,可是如今的泠修崖很明显带着一股杀戮,一股浓郁无法压制的恨意,让的他有些失去理智,根本就不管其余尊主的战斗布置的阵法。 第三百四十八章冲冠一怒为红颜(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泠修崖的手法狠辣,夹着愤怒和疯狂,如今的状态让他无暇顾虑其他人的感受,原本所有尊主境井然有序运用车轮战术对抗帝铘鄍。 但是如今随着泠修崖的出现,一下全部乱套,泠修崖一出就是杀心,根本让旁人无法加入进去,不过所有人在感受到如今泠修崖施展出来的实力后,皆是微微变了脸色。 他的实力不再是刚踏入尊主境那般稚嫩,而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攀升,如今的层次,怕是真正交上手后,尊主境也不敢轻易乱入余波之中。 只是刚从虚空走出,泠修崖抬头紫瞳蓦然看向帝铘鄍,抬手直接一抓,他们看到了天空上的云海翻滚,化作了晶点,汇聚成了一条长河,直奔天空。 如今天色分明是正午,可在这一刻,似昏暗下来,唯独这条长河,成为了最璀璨的光,卷动中,直奔苍穹而去。 苍穹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漩涡无声无息的转动时,仿佛将天破开,露出了外面的地狱场景。 隐隐能看到,在那场景里,也有一条长河,这长河极为浩荡,磅礴无比,河水一片枯黄,其内漂浮着无数……残魂! “忘川!!” “竟是忘川河!!”大地立刻有人惊呼。 那条河,众人只能看到一角,透过这漩涡所看,那条河贯穿地狱。 这忘川好似无数身体化作的晶点,形成的河流,似要穿透这漩涡,融汇到那条河水里,任何存在都会被这条忘川河带走,带向最深处的,地府。 “这是,道化黄泉。” “七殿……他竟然拥有了道化黄泉之力。” “不可能,他的修为。到底达到了何等境界!?” 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在泠修崖从第七山海踏步瞬间来临,在到他施展道化黄泉之力,这期间的速度简直可以用闪电来形容。 从最先前的泠修崖那惊人的速度让无数人咋舌外,如今随意向天空一抓,施展出来道化黄泉之力,这让无数人内心震撼不已。 这黄泉河水,尽是亡魂海。 其中的力量是黄泉之力,能够撼动山海,这已经不是尊主境能够动用的范围了,最起码不是曾经的泠修崖能够施展出来的。 但是如今,他竟然如此随意的将这股力量施展出来,早知道即使蓝梦,也不可能做到如此随心所欲。 这股力量升起在苍穹之上,所有的尊主境不得不退后到了山海界,此时的泠修崖没有开口,但是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点。 这是他和帝铘鄍的宿命之战,他不想让其他人插手,他与帝铘鄍,会是一场生死之战。 “他,想要一个人对抗么?”楚无痕退后到了山海界,如今的他们倒是安静了下来,只不过在说这话时,楚无痕还是带着迟疑,显然觉得泠修崖的做法很不理智。 楚无痕清楚泠修崖已经失去了理智,如今他这样做也是因为满腔怒火,不过这种没有多少胜算的做法,如果坚持到最后,很有可能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七殿,他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柳子川望着天空遮掩天幕的苍穹黄泉,那天河如银河坠落,无法估算黄泉之力的庞大,那几乎已经不是尊主境能够随意施展出来的层次了。 鬼公子皱着眉头,“这种修为,唯有尊主境巅峰,和第一殿主不相上下。这个七殿,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青鸾的面色苍白,先前与帝铘鄍斗法被余波席卷,尽管可以承受,但毕竟是半帝施展的神通,让她体内有了一定的伤势。 可是如今她依旧抬头望着,这场瞩目的战斗,如今只有泠修崖和帝铘鄍,这场宿命之战,是为了他们。 而其余人,只能遥望。 “以前,他没有跟我说过第二本尊。”青鸾神色露出自嘲的苦笑,随即摇了摇头。 白倾风也在山海界内观望,如今的泠修崖将他们布置的阵法和顺序打乱,而且他的此时的状态很明显不会顾及旁人,不得不让其他人退到山海界。 趁着这段时间略做调息,一旦泠修崖如果最后败下阵来,他们会再次毫不犹豫的出手。 “或许,只有三位本尊融合后,他才能真正的做到永恒。”白倾风做为阴君之首,无论是心智和实力都无可挑剔。 这点从他对第五殿主的猜测就能够看出,而北冥夜向他透露一些七殿的隐秘后,凭借他的心智,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青衫泠修崖是本体,他一生无论是什么都要做到完美,不过这种完美在别人眼里,却是最大的缺陷,无论是他的实力还是他本身。 只有融合三位本尊,才是真正完整的他。 “不知,红衣的他苏醒没有。若是三尸融合,他的修为又会达到何种地步……”第九山海上,北冥夜抬头凝视着那直贯苍穹的黄泉。 这种磅礴的力量,让他语气凝重了不少。 帝铘鄍在先前退让,但是此刻他瞬移千丈,望着直奔而来的黄泉,神色阴冷,声音如雷霆,“本帝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帝铘鄍伸手,苍穹的虚空中化成一张巨大的手,径直的握住苍穹漩涡,刚一临近。 帝铘鄍就立刻感觉被一股冥冥之力笼罩,直接震的手臂一麻,但在这巨手湮灭的霎那,苍穹的黄泉也顿时奔溃。 帝铘鄍神色阴沉的望着天空的漩涡。 此刻他能感受到,方才那一瞬,透过这漩涡,外面的那条河传出了一股惊人的气息,仿佛一个警告。 苍穹的漩涡,也在这一刻,刹那消失,天空恢复如常,只是泠修崖也被反震的力量震的后退了数步。 泠修崖沉默。 第七山海殿堂,山峰烛火熄灭。四周的张灯结彩,此刻都化作了飞灰。一切喜气都不见,只剩下了战场。 “没有了……”泠修崖声音沙哑,喃喃着。 “我的孩子,还有……烟儿。现在……你也该付出一些代价了。”他的面孔扭曲,他的一头长发飘摇,他的身上,散发出煞气。 这煞气越来越多,仅仅是眨眼间,就滔天一般,形成了一股黑雾。 这雾气在半空翻滚,让这天地一片冰寒,死亡的气息轰然扩散时,这黑雾竟在半空,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面孔。 第三百四十九章冲冠一怒为红颜(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面孔,是泠修崖的面孔! 他眼睛不再是紫色,而是化作了黑色,看不到瞳孔,看不到一切,能看到的,只是那无尽的漆黑。 泠修崖身体颤抖,抬头发出凄厉的笑,这笑容传入帝铘鄍耳中,立刻让他皱起了眉头,一股隐约不好的念头滋生出来。 泠修崖的身体内,传出了唯有他自己可以听到的粉碎之声,粉碎的是他的枷锁,释放出的……是他体内,自他眼睁睁看着孩子消散后,就始终存在的妖! 这一刻,他不想去控制,他不想去压抑,他只有一个想法…… 杀光魔族,杀了帝铘鄍。 只要能达到这个愿望,无论什么代价,都可以! 我命如妖欲封天。 泠修崖阴厉的笑声中,他的身体轰的一声,黑气疯狂的散出,他的头发一瞬间有了紫色,他的容颜不再是枯萎,而是恢复成为了青年,面色苍白,但却透出一股惊天的寒。 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尊嗜血的妖,他的双眼所看到的,仿佛只有鲜血。 大地出现了一层血色的薄冰,虚无阴冷,于这一瞬,仿佛季节变迁。 他的妖,彻底的释放出来,他的嗜血,再没有去压制半点,这一刻,他的冷酷,不仅仅对敌人,对他自己,也是如此。 大婚之日,成大悲离别,甚至差一点妻离子散。 “若是能杀本尊想杀之人,成妖……又何妨。” 泠修崖低喃,闭上眼不在压抑内心那越来越涌现出来的妖念。 在他内心的妖逐渐彻底释放出来的刹那,他修冥,但本身却是天地大妖,这一刻从泠修崖身体里涌现出来的不是冥气,而是……妖气。 “你要死!”泠修崖的目光,猛的看向天空,落在了……那个穿着帝袍修长身影的帝铘鄍身上。 在他看去的一瞬,仿佛有三双阴冷的目光,让帝铘鄍看到了紫衣泠修崖的阴冷,黑袍泠修崖的邪厉,青衫泠修崖的嗜血。 泠修崖身体刹那消失,出现时,赫然在了半空,全身黑气滚滚,妖气滔天中,直奔那帝铘鄍而去。 “你的分身不错,至于本尊,滚!”帝铘鄍冷哼一声,开口的瞬间,杀戮再次展开。 此时魔族的魔奴和冥界的阴兵疯狂厮杀,都在这一刻,轰鸣惊天。 战场上。充斥了凄厉的嘶吼与惨叫,充满了阴冷暴力气息与虚无的波动。这场战争的惨烈,无法形容。 泠修崖的速度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和帝铘鄍二人眨眼就对碰在了一起,风沙旋转,雷电轰鸣,一连串的轰鸣巨响。 不断地传出,二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对决了千百次。 “纵然你的实力以不同往日,但依旧伤害不了本帝!”帝铘鄍抬手向着泠修崖一按,这一指瞬间而出,直接从泠修崖的身体里穿插而过,让他的身体起了一个窟窿。 这一幕格外的骇然,从山海界看去,如帝铘鄍的法术直接将泠修崖拦腰斩断。 青鸾看到的瞬间神色蓦然变化,不仅是他,白倾风和北冥夜也被这一幕弄的无法置信。 “怎么回事,七殿……他……” 鬼公子的手忍不住抖动了下,双目圆睁的瞪着,无法置信。 天空属于帝铘鄍和泠修崖的战圈波及的范围很广,那怕是随意的施展一道术法,周边无论是魔族和冥兵只要被波及,都会立即被卷入,撕裂成粉碎。 但如今天空上却突变升起了诡异的一幕,在帝铘鄍一道神通下,泠修崖相对的距离并不是很近,但他却没有闪避,直接被这股力量将他的身体分成两半。 这突变的一幕不仅让山海界观望的阴君和界主都为止愣住,就连帝铘鄍的瞳孔都忍不住一缩。 “融合第二本尊后的你,也不过如此。”帝铘鄍望着被直接斩断的泠修崖,渐渐地舒展起了眉梢,先前的他虽说没有动用全力和最终底牌,但是施展出来的力量压制尊主境并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尊主境在他眼里看来,并不算什么威胁,尽管泠修崖修为已经达到了尊主境巅峰,但是他……依旧还是处于尊主境范围内。 帝铘鄍冷声开口后,就要踏空直接渡步去往第七山海,但他的脚步还没有抬,忽然发觉泠修崖斩断的身影竟然如青烟一样溃散化开了。 就好像是一滩雾气化为的人型,被斩断后重新消散在天地间。紧接着,一股莫名其妙涌现出来的危机瞬间袭卷帝铘鄍的全身。 “不对。” 他眉头一皱间,低声呢喃,几乎刚说完他的脸蓦然变色,没有任何犹豫的退后,他的速度如闪电,但在如此快速中,他依旧还是被虚空他面前伸出的一只手隔空一指点中。 这一幕的速度太过于惊人,导致所有人都没办法看清楚,但如果速度无限放慢,就可以看到在帝铘鄍踏步的瞬间。 一只修长的手从他面前虚空探出,一指点在了帝铘鄍的眉心上,让他整个人蓦然被一股强大的震力震飞了出去。 而泠修崖,从虚空一步走出。 “残影,先前那被斩断的,是他的残影。” 鬼公子望着在远处刚好消失的泠修崖,而在不远处的地方,真正的泠修崖从虚空走了出来,他的神色露出了震惊。 “他的速度……到底达到了多么恐怖的地步。”柳子川倒吸一口凉气,内心升起了惊涛骇浪。 “我们的担心,看来倒是有些多余了。”白倾风微微一笑,虽说如此,先前的一幕依旧让他内心升起了涟漪。 但北冥夜却微微摇了摇头,看向那从虚无走出来的泠修崖,轻声道,“他,并没有完全逃脱。” 这其中最过于震惊的莫过于帝铘鄍,因为先前将泠修崖斩断的时候,他清楚的感知过四周,没有任何波动,即使是泠修崖从虚无走出来,帝铘鄍也丝毫没有察觉。 只不过修为达到他这一步,对于危机感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地步了,而且帝铘鄍的心智也早已如妖,先前泠修崖的身躯化为烟雾消散,他就察觉不对。 只不过泠修崖的行事风格雷击,狠辣,并且毫不拖泥带水,竟然没有任何迟疑的在那一瞬间对自己下杀招,让自己有些措手不及。 “他的速度,已经超越了同级。不仅如此……他还拥有可以隐藏修为气息的诡异术法。竟然……让本帝感知不了他的存在。” 第三百五十章冲冠一怒为红颜(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帝铘鄍面目阴沉的盯着不远处从虚无之境完全走出来的泠修崖,双眸如刀锋一般锐利,迸发出的怒意。 尽管他内心对融合第二本尊的泠修崖重新有过估算,但此时此刻他很清楚,自己还是低估了泠修崖融合第二本尊后的实力。 达到他的这种层次,对于周围的感知力已经惊人,尊主境的修为想要在他面前遁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偏偏泠修崖做到了,更让帝铘鄍愤怒的一点,是泠修崖如雷霆之击直接狠辣的出手,要知道所有山海界主包括阴君,在他面前的想法也只不过是想要拖延他的脚步。 可是泠修崖则完全不然,他是直接动用杀招。 “你是第一个,敢如此算计密谋本帝之人。”帝铘鄍冷声道,眼前这个最初在他面前不值一提,也不被他放在眼里的人,如今却让自己吃了暗亏。 先前尽管只是一招,但光靠满腔怒火是达不到的,唯有精于算计,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不仅需要算计,还需要勇气。 因为,泠修崖承受不住失败的代价。 泠修崖从虚无走出后,望着天空十几丈外的帝铘鄍。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里还是略微有些失落,先前那一指看似点在了帝铘鄍的眉心。 其实,并没有。 那同样是帝铘鄍展开全速时候,留下的残影,泠修崖的一指,只慢了一息,虽然强烈的一指劲气还是伤到了帝铘鄍,但对他的伤害,其实微乎其微。 这一点,虽说失落。 但泠修崖倒不是有多失望,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毕竟帝铘鄍是踏入但传说中的那个层次,尽管只是半只脚迈进去,但那个层次和尊主境巅峰,存在了一座无形的巨大沟壑。 那怕如今拥有了两位本尊之力的融合,想要战胜帝铘鄍的把握,可以说……很渺小。 除非,能够召唤……第三本尊。 “我已感受到,第三本尊早已苏醒。以彼此间的感应,他知道我如今处于何种地步,只是……我不会召唤,也不可能召唤他,除非……他自己来临。” 泠修崖苦涩的叹息,神色有些茫然的惆怅,只有他自己知道,第三本尊是自己的杀戮化身。 而且第三本尊和其余两位本尊并不一样,他的实力早已经挣脱了禁锢的范围,泠修崖甚至隐隐的感受到他的那股滔天之力,若是他原因,第三本尊可以完全斩断他们彼此之间的联系。 从而,真正的成为个体。 试想一下,若是影子能够斩断与宿主的联系,那影子……又怎么可能会甘愿从新做一个跟随人的黑影呢。 这个第三本尊的强大,已经超出了远远泠修崖的预料,甚至他已经有了反噬宿主之力。 他不现身泠修崖并不会多说什么,实际上在泠修崖心里,对于斩三尸有了一定的后悔,他只是但愿在这个时候,第三本尊不会通过冥冥之中的联系,以此捣乱。 “先前我用第二本尊作为化身,瞒天过海骗过了帝铘鄍,以他的修为和心智,同样的手段不可能生效第二次。” 最初。 正因为能够蒙蔽帝铘鄍的双眼,是在那一瞬间让黑袍泠修崖出现代替,因为第二本尊是无形,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泠修崖。 因此,帝铘鄍察觉不出那一瞬间的气息有所变化。 而在一瞬间,紫衣泠修崖又运用了神通之术将他遮掩融入虚无,从而才换回那一次机会,但是泠修崖并没有逃走,而是趁着那次机会对帝铘鄍进行了反击。 若是尊主境,在先前那一击堪称天衣无缝的绝佳机会下,恐怕会直接被重创,但是帝铘鄍则不然,虽然遮挡住了气息。 不过他已经达到那种境界,对于危机的感知极为恐怖,提前一步有所察觉出了端倪。 “师尊留给我的保命之物,如今苍冥在第七山海的黑绳大地狱深处镇压地狱之魂,虽然是帝境之物,但我发挥不出全部威力,切苍冥是用万物之灵塑造,它早已认师尊为主,只有他……才能够发挥其所有威力。” 苍冥的确能够威胁帝铘鄍,因为它拥有开天辟地之力,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泠修崖分身想要封印苍冥的原因,不过苍冥在泠修崖手里威力大打折扣。 他用苍冥无法伤及帝铘鄍。 “第二件保命之物。用一丝炼化的雷劫融合了师尊的道古无仙之术,上次因为只与一位本尊融合,施展出来的威力尽管很强,但无法毁灭帝铘鄍。” “想要取胜,除非……动用师尊留下的最后传承之物。只是……不到万的不得已,我不想用。” “眼下的办法,除非是和第三本尊融合,一旦融合……不知道那时候会达到各种修为层次。” “突破桎梏,成无上帝境。尽管不成……半帝的帝铘鄍,想要杀他……不是不可。” 泠修崖内心升起了这些想法,不过随后就摇了摇头,这一切倒是自己异想天开了,先不说如今面临的局面,单单是第三本尊。 即使,他出现后。 是敌是友到时候还说不清楚,即使不出现,以如今的修为,对抗帝铘鄍还是摆在眼前的一道难题。 “不过……融合了两位本尊之力后。也不是……不能战。”泠修崖的右手抬起,他的手心内,赫然出现了一枚符文! 那是一个字! 枯! 泠修崖的枯字诀,先前吸收了黑鼎几倍的诅咒之力,形成的枯字!这诡异的神通力量,并不是泠修崖修行而来。 而是紫衣泠修崖,在融合本尊后,泠修崖发现他们的神通自己作为宿主也能够运用,先前那遮掩自己生机气息的诡异之术,也是紫衣泠修崖的神通所化。 而化为自身来蒙骗帝铘鄍,则是黑袍泠修崖。 随着泠修崖修为提高,随着枯萎之术越发的精湛,威力也会越来越可怕。 同样的,也可作为符文,一次性释放,随后符文黯淡,需再次吸收枯萎之力。 这枯字决无比的诡异邪恶,它能够吞噬一切,魔气,妖气,冥气,甚至诅咒和生机,但同样能够放射出来。 先前的几层诅咒直接放射爆发出来,即便是帝铘鄍想要一次性接住,也不见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三百五十一章冲冠一怒为红颜(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妻子承受的痛苦,我要让你……亲自体验一下。”泠修崖抬头双目看向帝铘鄍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心惊肉跳。 帝铘鄍更是皱眉,内心隐隐出现了一股危机。 泠修崖手心内的枯字符文,让帝铘鄍感受到符文中蕴含的一股枯萎之力。 泠修崖目光冷漠,右手抬起一按,那枯字符文上黑芒闪烁间直奔帝铘鄍而去,速度惊人。 而在这个瞬间,帝铘鄍却是冷哼,大袖一挥一股浩瀚的能量滔天而出,直接化成一道厚重庞大的屏障阻挡在其身前。 “雕虫小技。” 见得那枯字符文闪烁,在屏障外无法穿透,帝铘鄍抬眼看向泠修崖的神色,嘲讽开口。 “是么?” 泠修崖的俊美脸庞上,面对帝铘鄍的嘲讽,反而是露出了一抹大有深意的笑意,随后他没有收回的手能的隔空成爪,一握之下那闪烁的符文竟然直接消失在了屏障阻挡外。 在消失的霎那,帝铘鄍脸色蓦然一变。 但这一切仅仅只是霎那,那符文一闪消失后,再次闪烁间符文竟然已经在帝铘鄍身前,他面色嘲讽消失,出现了阴冷,正要施展滔天之力阻挡。 但…… “爆!” 泠修崖清冷的吐出了一个字。 刚落音的瞬间,黑色的符文幽光暴增,如璀璨的星辰临死前散发的滔天光辉,在霎那间黑光竟然笼罩了山海。 接着,整个天空出现了刹时的安静。 轰—— 两个字说出的瞬间,符文刹那散发出刺目的灰光,这光芒眨眼就覆盖了苍穹,让大地交战的数十万大军,全部骇然,感受到了一股枯萎的诅咒,在天空上爆发。 所有山海界主望着这一幕,倒吸口气,而帝铘鄍面色顿变中身体立刻停顿,急速后退。 他的速度快,但诅咒瞬间爆发的速度更快,眨眼中,帝铘鄍就被铺天盖地的灰色,直接淹没在内。 枯萎之力瞬间爆发,在这霎那不仅压制了他的一些修为,更是让他的生机出现了枯萎,永恒境界不停的在崩溃和修复中循环。 吸收了枯冥九衰数成诅咒的枯字诀,是泠修崖如今掌握的,最强的符文,这符文一旦全部爆发,宣泄出所有的诅咒,可以灭杀尊主境强者。 这一点,泠修崖心知肚明。 可只有这一次,一次之后,符文黯淡,这符文没有了诅咒和枯萎之力,对尊主境已经无用。 天地苍茫,灰色无边,帝铘鄍传出了一声震动山海的怒吼,在这天地间,让所有听到之人,都心神震动,为止骇然。 隐隐的,可以看到灰色诅咒内的帝铘鄍,他的衣衫破损,他的头发花白脱落,他的皮肤枯萎,他的血肉,他的骨头,他的五脏六腑,他的灵魂,都在这一刻,不断地枯萎。 但以他半帝的修为,这不足以让他彻底死亡,这只是表面现象,灰色之中,帝铘鄍目光阴冷如毒蛇般地盯着泠修崖,身体猛的一震,一股滔天阴冷气息,陡然自其体内暴涌而出。 他不停的抵抗枯萎和诅咒之力。 “痛么?” “烟儿这几天,不想让我看出她的痛,她都在忍着。” “你能想象一个脆弱的女子,怎么去忍如此惊人的痛么?”泠修崖看着帝铘鄍的愤怒,平静的开口。 他的声音传出,让所有听到的人,都从心底升起一股冷气。 “这种痛,我也经历了,现在该你了。”泠修崖双眸冷冷的盯着被灰色雾气包裹的帝铘鄍,声音寒冷到了极致。 那雾气里透露出的双眼,蕴含愤怒和肃杀。 短短的时间里,那爆发性的诅咒足以让帝铘鄍身躯毁灭千百次,要知道当时诅咒爆发,泠修崖的永恒境界都跟不上奔溃的速度。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体会过。 这冥枯九衰香的诅咒不知道帝铘鄍是从何处得来,霸道无比,一旦爆发尊主境想要承受都极为艰难,当时若不是凭借一股执念,泠修崖会彻底陨落也不是不可能。 在这种极速的奔溃下,帝铘鄍不愧为半帝境界的绝世强者,竟然凭借自身修为逐渐抑制住了诅咒之力的侵蚀。 这一幕,让泠修崖眉头皱起,他略微露出了一些惊讶,这诅咒力量的霸道和强悍泠修崖是亲自体会过的,但他想不到帝铘鄍竟然能够抑制住冥枯九衰。 这让他,对帝境有了新的认识。 “无上之境。到底……那个层次有何等的力量!”泠修崖低喃,将内心的疑惑压制了下来。 此时包裹帝铘鄍周遭的灰色雾气消融,慢慢地露出了其内帝铘鄍的真身,他面色苍白,但阴沉盯着泠修崖的双目几乎快要喷出火来。 “历代山海界主,本帝倒是见过不少。不知你是第几代第七山海的界主,但你……本帝,记住了。” 帝铘鄍略显狼狈,神色阴沉中右手抬起,向着大地隔空一按,立刻在阴兵大军中,顿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这漩涡不再是金色,而是成为了黑色,看起来如同一张大口,正在吞噬所有,但凡是这漩涡内的阴兵阴将,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身躯急速枯萎,黑色的雾气从口鼻间散出,融入这漩涡内。 轰轰轰! 这样的漩涡,在这片天地,赫然出现了七个! 七个巨大的漩涡,笼罩了近乎数万阴兵,在这一刹那,直接冲天而起,而帝铘鄍站在风暴的中央。 长发飞舞,神色如同帝王。 “你是第一个让本帝如此狼狈之人,现在……你可还有底牌!?”帝铘鄍的声音蕴含天威,在风暴里传遍山海界,如魔神降世。 在说完后,七个吞天吐地的漩涡轰鸣,竟然直接向着泠修崖吞噬而来。 还有千丈,但那股浩瀚的狂暴力量便让泠修崖清晰的感受到并且这力量没有减缓,随着接近越来越强悍。 “半帝已经如此,传说中的无上之境。究竟是何等恐怖?”泠修崖心里微叹,那怕是自己诸多算计,可是在帝铘鄍绝对的实力下,他依旧抵抗了过来。 以一人之力力压群雄。 在先前和所有山海界主交手,而如今尽管被暗算,但实力依旧不是自己能够撼动,尊主境巅峰和帝境,只差一步之遥。 只是这一步的沟壑,太大。 冥族典籍中各种关于冥帝辉煌的传说,很多那怕在尊主境的眼里,依旧无比夸张,甚至不可思议,但是如今看来。 一个无上帝境,摧毁百万大军不过弹指一挥。 “不管如何,已经没有退路,也……不可能退。”泠修崖深吸一口气,将内心升起来的诸多顾虑压制,随机闭上眼,再次蓦然睁开是,双目的紫色一闪而过。 第三百五十二章他疯了(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泠修崖目光阴冷如毒蛇般地盯着帝铘鄍,身体猛的一震,一股滔天阴冷气息,陡然自体内暴涌而出,顿时间,这片天地便是剧烈地波动起来。 泠修崖袖袍一挥,铺天盖地的炽热黑色火焰便是暴涌而出,转眼便是化为一片黑色火海,将那巨大的漩涡缠绕而上,可怕的温度令得后者迅速地爆发出浓郁的黑雾。 “阴幽冥火。” 帝铘鄍瞳孔微不可查的皱紧,望着那炙热散发出恐怖温度的黑色火焰,后者的温度之高能够焚烧虚无。 对于帝铘鄍能够知道阴幽冥火的来历,泠修崖倒是不会吃惊,这是第十六层火海地狱提炼出来的天地异火,作为惩戒天地大魂的火海地狱。 之所以称为火海,能够惩戒一些堪比冥王甚至冥皇的一些阳世鬼王,这里面自然有它厉害之处。 经过提炼融合,这火焰从原本的幽色转变成深幽色,在不停的千万次经过泠修崖炼化,从而成了近乎墨色的黑。 但威力也达到了惊人的恐怖程度,尤其是唯独,能够焚烧虚无,自然……也能够焚烧帝铘鄍施展出来的天地漩涡。 这是,泠修崖自创的保命神通。 山海界主,每一个都有自己的保命之物,需要耗费巨大的时间和精力,以此来得到庞大的威力。 一瞬间绽放的璀璨,就如天空泼了汽油,那一团黑色火焰蔓延成了无边无际的黑色火海,将漩涡包裹,那堪称恐怖的温度使得方圆几乎万丈的阴兵和魔族之魂,瞬间被蒸发成灰烬。 七个巨大漩涡直接奔溃其三,另外四个也先后爆开,在离泠修崖不到百丈时,最后一个也彻底化为虚无,但是黑色火焰并没有彻底消失。 其余一半之力,翻卷中凝聚化为一条数千丈庞大黑色的地狱炎龙,张着巨盆大口,咆哮中龙身晃动,直奔帝铘鄍而去。 这一战,出手便是巅峰。 激烈恐怖的程度已经超出了当初九殿和上一代第六山海界主,泠修崖的疯狂也是让的无数人见证了这个温文尔雅,绅士风度的绝美男子。 他一旦展现出疯狂后所拥有的巨大恐怖力量。 “他想的不是牵制时间,不是逃避……而是选择,去战一个半帝境的巅峰强者。”鬼公子站在山海界内,目光死死盯着万丈高空,即使相隔如此距离,那恐怖的热浪还是扑面而来。 可以想象,那黑炎拥有何等恐怖之力。 所有尊主境跟帝铘鄍交手,想的并不是战胜或者杀他,而是牵制拖延时间,因此攻击的凌厉程度有限,因为大部分都在考虑退避。 但是泠修崖根本就没有考虑退,他这一战是在算计,是在对帝铘鄍下杀招。 这是疯狂,这更是一往无前的果敢。 “他疯了。” 白倾风抬头,九山海上他的青丝被扑面而来的热浪吹的舞动,他眯着眼望着那道受伤后依旧捍卫不死的身影。 北冥夜低声呢喃,默默叹了一声,“他的骨肉魂魄散尽,他的妻子亦是将死之人,他,又怎能不疯。” 北冥夜说的不错。 如今的泠修崖内心积累起来的愤怒和压抑早已经超过他所能够承受的极限,他完全能够体会泠修崖那种绝望后的疯狂。 山海动荡,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骨肉至亲一点点消散,即使拼尽全力也无法挽留,如今的他,早就疯了。 此时,他的身影已经有了伤势,但他依旧如王者,没有低头。 这里最为复杂的,是青鸾。 还有黄泉路黑色彼岸花里一身黑裙的黎仙,虽然她被绝望填满,从而成了黑色彼岸花。但她的善念依旧在泠修崖身上。 善念是红色,炙热,代表轰轰烈烈和永不后悔。 黑色是绝望,心死,代表满心疲倦和心如磐石。 但不管善恶,她们本就是一体。 因此,这场宿命之战。 黎仙虽然没有正眼去看,但是她的神识一直在关注,她的内心更是涌现出了复杂。 望着那阻挡帝铘鄍一击之力,并且最终化为炎龙直奔帝铘鄍而去的黑炎,所有人目光都露出了沉思,对于第七山海的泠修崖,仿佛一瞬间又有了心的认识。 “阴幽冥火,火海地狱的不灭火。一旦沾染,不焚烧成为虚无,便永不熄灭。”楚无痕目露奇异之芒,对于火海大地狱,他比任何山海界主都极为清楚。 因为,他就是火海大地狱的司掌者。 阴幽冥火并且极为霸道,想要收复融合炼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对那时候只是尊主境初期的泠修崖来说。 不过,不知为何。 他却做到了。 …… 黑色的炎龙剧烈咆哮,天空的云海翻滚动荡,那黑炎的霸道和携带者的毁灭性,即使尊主境看到恐怕也要退避三舍。 但,这一切在帝铘鄍的严重放大,他却没有畏惧。 “吾为天,万物众生皆在天之下,在吾之下,天赐众生不同之魂,若吾不愿,可取回魂生……天夺之魂。”平静的不蕴含丝毫情感色彩的话语,从帝铘鄍口中说出之时,他的右手食指抬起,在黑炎冲来的瞬间,直接点在了龙头之上。 在他的手指碰触这黑炎的一瞬,泠修崖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黑炎之龙嘴里发出,黑色的火焰更是在瞬间黯淡,如其内的火海之灵正在急速的消散。 火海地狱的无尽黑炎,能够焚烧帝铘鄍的神通,但却伤及不到他分毫,这一点虽说有些可惜,但泠修崖已经有了准备。 他的强大,已经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比以往的分身,要强太多太多。 黑炎之龙哀嚎中奔溃成为虚无,急速枯萎中熄灭,留下的只有空气中蕴含的热浪和升腾起来的温度。 “手段倒是不少,不过现在,你还有其他的手段么!” 炎龙毁灭,帝铘鄍抬头盯着泠修崖,冷漠开口,迈步走向面色苍白,已经有些虚弱的泠修崖那里。 帝铘鄍这里,不是如表面看上去这般平静,实际上他从闭关中出来,目的是想要带走宿女,但是他修为并没有完全稳固。 他想要突破最后的屏障,以此达到真正传说中的无人之境。 不过三番四次的战斗,让他的修为隐隐出现了不稳,而且每次都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变故。 第三百五十三章黑绳使者(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帝铘鄍的心里,这场原本应该极为简单的战斗,但是在此期间却出现了太多的变故。 如今的帝铘鄍只想速战速决。 “宿女,只属于本帝。”帝铘鄍冷声开口,随着迈步走过来,每一步走来都如修罗帝君,声音不容置疑,“她是本帝用无量寿经一手创造,她的诞生就是为了复活鸳儿,她的死亡,是为了换回鸳儿的新生。这是……她的宿命。” “她的宿命!?”抬头冷眼望着帝铘鄍缓慢走来的步伐,他如王者的风范让任何人都能够清晰感受到越来越重的威压。 只是,这股威压。 如今的泠修崖,并不畏惧。 “她的宿命,从成为我妻子时,就已经不在你手中。她是我的烟儿,她现在是本尊的女人。你现在带她走,问过我同意了么?”衣诀舞动,冷眼看着帝铘鄍的来临,泠修崖微微抬头,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本帝想要带走的人,你……留不住。”帝铘鄍说完,直接一步迈出,身影一晃竟然直接隐去了身形,随即出现已经站在了泠修崖十丈开外。 黑色的帝袍舞动,帝铘鄍的神色如万古寒冰一样寒冷,“你,还有本事阻挡本帝的脚步么?” 青衫下修长的手微微攥紧,泠修崖冷漠的注视帝铘鄍,他不能退,更不能让……因为,他的身后是第七山海。 因为他的身后,有比他性命还要重要的人。 “你的实力,还不足以让我畏惧。想要进入第七山海,你需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在吐出最后两个字时,泠修崖抬头看向帝铘鄍的目光里,深沉的可怕,并且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随即,在空气里出现了微弱的一些变化。 这种变化很轻微,但是转换的很迅速,在冥海一些无法挣脱血海束缚的亡魂,此时竟然如超脱了引力,能够从血海中冲出。 血海里亿万年亡魂,每一个亡魂都有一个故事。 那些亡魂,大多是对生前拥有执念,对于亲情的不舍,对于爱人的不忘,对于世间亲人的眷恋。 他们,都是自愿跳入冥海承受千年噬魂之痛的亡魂,因为收到了冥枯九衰香诅咒污染,导致打破了冥海的规律。 而如今,随着泠修崖说完话,冥海更是出现了惊变,不止是冥海的亡魂疯狂的挣脱而出,疯狂的嘶吼从血海中,一个个男女老少的厉鬼模样咆哮冲天而起。 此时,山海界的各大山海更是出现了暴动。 山海界的天空隐藏在虚空中的地狱,各自的地狱里受刑的亡魂原本苦不堪言,但就在此时,无论是拔舌地狱,油锅地狱,火海地狱,黑绳地狱…… 十山十海各自司掌的大地狱,亿万受刑的亡魂不知道是受到什么感染,竟然同时嘶吼咆哮起来,整个山海界刹时暴动。 鬼哭狼嚎一片,那凄厉恐怖的嘶吼震天动地,让所有山海界主面色纷纷大变。 就连冥海上,在遥远的北域冥海,那处于海面原本平静的乌篷船,整个冥海的暴动,冥海动荡起来,乌篷船更是剧烈摇晃。 站在乌篷船那原本悠闲划着桨叶的老者,他头戴斗笠的面庞蓦然抬头,看着冥海万千亡魂疯狂的从血海挣脱升空,更是感受到了山海界地狱的暴动,他神色露出一抹震惊。 “这是……十殿阎罗祭。” 十殿阎罗祭。 顾名思义,就是用亿万亡魂的轮回和地狱刑法来作为底蕴,泠修崖不是想要用亿万亡魂对抗,而是要让帝铘鄍受地狱刑法。 “一殿阎罗王,司掌人间生死,幽冥吉凶。”泠修崖毫不犹豫,挥手一指。空间之中一只判恶笔升起,不甘示弱的与之相对,双手掐诀,一个阵法靠拢在帝铘鄍周遭成型。 “二殿阎罗王,司掌大海之底,阴司大地狱。”阵法不断亮起,每说一个地狱,帝铘鄍面色就有些阴沉。 阵法中的他仿佛坠落到了幽深的地狱,随着泠修崖的口诀,不停的在大地狱和小地狱转换,并且没一次转换都会受到司掌阴府地狱的刑法。 这一切,几乎是在帝铘鄍想要反抗的时候,都会变换,让他有些措手不及,那阵法格外的奇异,仿佛一瞬间就将帝铘鄍直接拉进不同的地狱。 而且在转换的过程中,每个地狱都不一样。 此时,在愤怒中,帝铘鄍阴沉着脸,几乎是刚要施展大神通之术,但是几乎就在同时,一道阴冷的声音从阵法外传出。 “三殿阎罗王,司掌森罗冥殿,挖心之痛……”泠修崖冷漠的声音响彻不休,说完的同时,阵法再次闪烁,而直接变换成了另外一股大地狱的场景。 里面哀嚎痛苦,凄厉声让人发疯,不仅因为直接变换地狱让帝铘鄍术法直接被打断,更是在进入这无间地狱的瞬间,一股专心的痛从帝铘鄍心口涌出。 他下意识的皱眉,眼中怒火中烧,神色阴沉至极。 那种疼痛的感觉并没有减缓,反而随着时间的推迟,竟然越来越凶,仿佛是被人用刀在心口不停的划。 似要把心脏直接挖出来。 “本帝倒是不信,破不开冥府十八大地狱冥阵。”帝铘鄍双眼迸出杀心,在这苦不堪言的地狱内蓦然开口,这眼前很真实,但是在帝铘鄍眼里,同样很虚假。 虽然眼前变化的场景是在大地狱和无数小地狱穿插,但帝铘鄍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他依旧在冥海上空,依旧处于泠修崖施展的古怪阵法内。 阵法的奇异之力催发,不停的成为各种地狱。 在帝铘鄍冷声开口间,他的双手掐诀,一股股强悍的天地能量直接从阵法外汇聚,似要直接冲破挤压阵法。 只是当力量达到顶峰的时候。 “四殿阎罗王,司掌九幽鬼域,剥皮之苦……”泠修崖面色苍白,那地狱冥阵是他施展而出,帝铘鄍试图破开阵法的同时,那股威压同样对泠修崖产生了不少的冲击。 “十殿阎罗祭,以往我只能祭出三殿阎罗。五间大地狱和无数小地狱,但是……这对他来说,不够。”泠修崖低喃道,声音蕴含了苦涩,帝铘鄍的强大泠修崖已经见识过了。 这十殿阎罗祭如果能够全部祭出,对帝铘鄍来说也足以形成绝大的威胁,但是如果只祭出四殿之力,却是远远不够。 “如今的我,融合两道本尊之力。但……也不可能全部祭出,除非……第三道本尊来临!”泠修崖不动声色,尽管面色苍白,但是神色却透露出肃冷。 第三百五十四章黑绳使者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随着泠修崖说到四殿阎罗祭时,也正是帝铘鄍汇聚能量达到顶峰的霎那,只不过正欲突破屏障,从挖心大地狱的场景,瞬间转变成了剥皮大地狱。 场景的转换也让汇聚的力量中指,在那十八层地狱冥阵里,帝铘鄍传出了一声愤怒的怒吼。 那蕴含杀机的怒吼从冥阵中传出,沉闷如同雷云响彻,让天地间的能量都为止一滞,尤其是泠修崖结印施展出来的冥阵,更是出现了不稳。 “十殿阎罗祭。” 白倾风凝神望着天空那巨大的空间牢笼如同能量罩将帝铘鄍笼罩其中,只是冥阵很明显出现了不稳,让白倾风没有想到的,泠修崖竟然会施展出十殿阎罗祭的刑法。 “十殿阎罗祭法,每一个阎罗殿大地狱的刑法都不一样,而且这里面还有很多小地狱。”北冥夜低声呢喃,他其实已经想到泠修崖会动用十殿阎罗祭,这冥界的古法其实山海界主都能施展。 威力巨大,但同样反噬之力也很庞大。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他……能祭出几座阎罗祭。”北冥夜神色露出一抹沉思。 这一幕放在了第五殿主的眼里,他的眼里有急切和一丝嘲讽,瞳孔微眯,有寒芒闪烁。“以他的本身具备的能力,祭出三殿阎罗会很吃力,一道四殿阎罗祭会达到极限。” 第五殿主拳头微微攥紧,眼中恶毒之意不言而喻,声音低喃,“即使如今的他,融合本尊之力,但他先前吞噬了诅咒,身体已经有了伤势。定然不会祭出第六殿阎罗王。” “若是强行祭出。一旦反噬……那么他必死无疑。”第五殿主用仅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喃。 他的心狭隘,待人也老谋深算。 与上一届第六山海殿主一同算计九殿时就足以看出来,上一届第六山海尊主对九殿的恨,是源于在还没有成为尊主时。 一次交手,九殿在第六殿主脸上留下了一道永远都无法淡去的疤痕,从而导致六殿半边脸永远带着面具。 他只有私下独自一人会在冥府的镜前取下,那疤痕成了他鞭策自己和战胜北冥夜的信念,也是心魔的开端。 他发誓,要让北冥夜生不如死。 正因为被仇恨冲昏头脑如同着魔,才有了当初上一届第六殿主私自擒住薛婷的魂,被查出后,更是有了北冥夜和他在冥海内的巅峰一战。 但是第五殿主对泠修崖的恨则不然。 当初的他颇受幽煌亲睐,在他看来,若是泠修崖不出现,那么受到幽煌老祖亲传之人,将会是他。 而现在泠修崖所拥有幽煌老祖的一切,原本,应该是他的。 不过第五殿主和第六殿主不一样,他并没有被冲昏头脑,第五殿主内心阴毒至极,擒住我的魂魄来说,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这般去做。 因为稍有不慎,那么会如上一届第六殿主一样,承受几千年的无尽孤苦之痛。 而且第五殿主也没能力处理好,若是毁灭我的魂魄,那承受的会是泠修崖和帝铘鄍的怒火,结果……就不会是承受几千年禁闭那么简单了。 而以此为要挟,那么不管如何,事后以这几次观察泠修崖的性格,让的第五殿主同样知道,他会疯狂。 这段时间以来,第五殿主见识到了泠修崖一旦疯狂后,会是何等的恐怖。 “敢赴三日之约带走那个阳世女子。敢吞噬冥枯九衰香的诅咒之力,敢独自一人去杀一个半帝境的巅峰强者。” “若是我将那阳世女子的魂魄擒住,以他对那阳世女子的程度,他根本就不会在乎冥规,也没任何人能束缚。” “到时候,我会如当初第六殿主那样,承受一个山海界不死不休的疯狂。他会如当初九殿对第六山海一般,阻挡者……杀无赦。” 第五殿主眼中阴毒不减,但是内心老谋深算,已经知道了这种结果的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做。 “这是山海界主司掌的地府大地狱之法,据说是一种极刑,不断的变换地狱,收到各种刑法的惩戒。”柳子川对十殿阎罗祭了解的不如山海界主透彻,不过实力达到他的层次,对于十殿阎罗祭一些隐秘还是知晓的。 “就是不知,如今以他的实力能够祭出多少!”鬼公子眼中露出了一抹感兴趣的神色。 “第五殿阎罗王,司掌血池大地狱,抽筋拔骨。” “第六殿阎罗王,司掌寒冰大地狱,刮肉剔骨。” 在默念第四殿大地狱后,泠修崖并没有停顿,反而在压制住冥阵反噬之力后,泠修崖阴沉着脸,竟然是连续开口。 在连续默念第六殿时,泠修崖浑身蓦然一震,竟然有些不稳,显得无法承受,身子在那一瞬间竟然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同样,一瞬间的连续变换,这种如同被粉身碎骨的滋味几乎是来不及让帝铘鄍反应,便是瞬间传遍他的全身。 他根本就来不及做任何思考。 “七殿阎罗王,司掌黑绳大地狱,诛心拔魂。 ”泠修崖咬着牙关,竟然直接再次默念出了七殿阎罗祭语。 默念完一瞬间,他感觉到浑身力气都被抽的精光。 眼前更是出现了恍惚。 轰隆。 天地之间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鬼怪,这鬼怪看不见面孔,他浑身肌肉仿佛石块堆砌的,它浑身冒着黑色的火焰。在他的肩膀上,有一条仿佛通天彻地的绳子。在绳子的两头,各吊着八个铁笼。铁笼之中,竟然各自有一个小地狱! 是黑绳大使者。 泠修崖就是七殿阎罗王,司掌黑绳大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阳世忤逆尊长,教唆兴讼者,推入此狱,受倒吊,挖眼,刮骨之刑。 在冥阵之中的天空,满天的黑绳坠落,帝铘鄍面色沉凝,这黑绳大使者压迫感实在太强。 烦请第八殿阎罗王,罚鬼。 劳请第九殿阎罗王,掌刑。 准! 准! 天地之间,两个准字,仿佛山海大狱爆发。泠修崖便被淹没在万鬼地狱爆炸的尘埃之中,灵魂受到剧烈震荡,意识都快要消散。双眼暗淡无光,眼前黑光闪烁。 咔咔…… 笼罩帝铘鄍的冥阵终于出现了松动,似乎已经达到了极限,无法承受,有了碎裂的痕迹,泠修崖还想掐诀稳固阵法。 但是一道冷漠声音从里面透露出来。 第三百五十五章黑绳使者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的阵法……太弱!” 帝铘鄍如帝王之言,声音出口的瞬间,阵法轰然碎裂,在碎裂中,泠修崖的身影被震的连续退了数步。 强硬的狠狠一步踏空,泠修崖强行停止了后退的步伐,他蓦然抬头,看向了从奔溃冥阵漫天雾气中走出来的帝铘鄍。 不过冥阵奔溃,但是那地狱黑绳大使者并没有消散,反而是出现在了这片天地间,黑绳大使者如冥王一般,面目凶恶狰狞。 它的身影如一座高楼大厦,在黑绳大使者显露出真身时,漫天的黑绳从天而降,如一道道黑色的巨蛇,无数地狱阴兵更是手持铁链。 万鬼千军一般捍卫不死朝着帝铘鄍冲去,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要将他淹没,黑绳大使者将肩膀上的黑绳呼的取了下来,试图往帝铘鄍身上一绕。 “尔等放肆!” 帝铘鄍出现在万鬼的正中央,好似托着一轮黑色太阳。而在他身上,穿着一身龙袍天冠,魔帝的风范已经初露锋芒,要将天下万鬼都审判。 哇哇哇! 顿时,万鬼承受不住这威压,竟然朝他跪拜起来。 那一刻的帝王威压从来没有过的强烈,那种威压和气势,就连尊主境都是感觉到了心惊肉跳,帝铘鄍从冥阵走出时,他头戴九珠天冠,身着龙袍,腰围玉带,双目圆睁,庄重威严,威风凛凛,好似魔帝出征。 黑绳大使者取下巨大的黑绳,就要伸出两只庞大的巨手往帝铘鄍身上缠绕,但那巨手抓住数丈粗大的黑绳。 在距离帝铘鄍不足十丈时,帝铘鄍微微转首。抬头看向了黑绳大使者,浩荡的威压疯狂的爆发,那一双帝王之眸,威严毕露。 “你,敢伤本帝!?” 那声音冷漠的如同置身冰窖,连同这片天空的温度急剧的下降。 黑绳大地狱庞大的身躯竟然在这帝铘鄍蕴含威压的话语下浑身蓦然一震,巨大身躯抖动,搅动了山海外的云雾。 它似乎有些承受不住帝铘鄍施展出来的威压,仅仅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黑绳大使者竟然在颤抖下,缓缓地就要收回庞大的手。 “让你走了么?” 帝铘鄍冷声开口,万古寒冰的眼眸望着黑绳大使者的巨眼,在那凌厉的眼神中,黑绳大使者竟然越加颤抖,恐惧的似乎如见到司掌地狱的阎罗,胆颤的就要下跪。 在这话语下,黑绳大使者颤抖间,却不敢在退,宛如看到了一个天大的恶魔,可以让它瞬间道消魂亡的魔煞一般。 “给本帝,滚!” 帝铘鄍神色一狞,冰冷开口。 那巨大的弥漫黑气的手还是轻微的颤抖了下,好像是在犹豫,但最终慢慢地回缩了进去,巨大的身影,随即凭空消失了。 在黑绳大使者消散在这片天空时,帝铘鄍不急不慢的转过身,他神色恢复出了以往的平静,帝王的气势显露,对于任何一切都透露出的淡然。 “现在,该你了!” 帝铘鄍幽幽的吐出了一句冰冷的话。他缓缓地抬头,望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泠修崖。 在帝铘鄍话语开口的瞬间,他的双眼瞳孔明显的收缩了一下,身影瞬息消失,在他消失的一刻,震耳欲聋的雷霆轰鸣而起,帝铘鄍消失的那片虚空,竟全部崩溃碎裂! 泠修崖眉头一皱,有些艰难的撑起身,就要施展术法神通,但突然一股莫大的危机在他全身骤然浮现,他没有丝毫迟疑。 第二本尊瞬间从他本体霎那出现,他的身后帝铘鄍从虚无里一步走出,右手抬起,以一种无法抵抗,无上的威压,向着泠修崖的天灵,一掌按下。 更是他在这一掌按下的同时,泠修崖的四周空间被全部封闭,使得他根本没有任何可能,去避开这致命的一掌! 一旦被击中,泠修崖将会失去了一切,而且以他目前的状态,无法承受帝铘鄍的一击之力。 眼看这一掌骤然来临,几乎就是帝铘鄍自认没有半点意外的一掌,在临近帝铘鄍天灵三寸的一瞬间,突然的,第二本尊。 黑袍泠修崖和紫衣直接向前迈出一步,同时施展了神通与帝铘鄍对碰在一起,更是在这霎那,泠修崖身体上,骤然间有一道金光向外轰然扩散。 金光一共五层,在扩散的时候,那第一层与帝铘鄍的手掌碰触后崩溃。 但在靠近泠修崖的内圈。 却是再次多出了一层,在那一击下,紫衣泠修崖和黑袍泠修崖分身化为了残影,从这片空间消失,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帝铘鄍锁定空间的牢笼外。 随着崩溃,随着增加,随着扩散。 在这短短的刹那,这光幕一共崩溃了数万之多,但它却没有崩溃。一直存在! 这五层循环不散,永恒存在的金色光幕,仿佛是无限循环,无法破除。 “无方印。本帝如果没有说错,这东西当初是镇压天阴子的左手!它……不属于你,是佛陀的圣物。”帝铘鄍冷声道,再说话的同时继续不停的施加力量试图破开无方印的防护罩。 帝铘鄍竟然知道这无方印的来历,这点倒是让泠修崖颇为吃惊,这无方印的确是古佛寺佛陀的圣物,因为是佛印,对于邪魔外道有镇压之力。 天阴子是恶魔的化身,为祸人间,这些都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当初古佛寺捍卫正道,降妖驱魔。 用了寺庙圣物无方印封印镇压了天阴的左手,联合天下正道,将天阴恶魔的魂永世封印。 不过已经是无尽岁月,如今早已经没有了古佛寺,而机缘巧合,泠修崖得到了无方印,他对于这无方印来历只知道一个大概。 现在看帝铘鄍的模样,泠修崖知道,帝铘鄍存在的岁月太过悠久,或许知道那段尘封的故事。 但是如今,泠修崖不会去听这个故事。 无方印可以镇压恶神左手,其威力不是帝铘鄍可以短时间破开的! 光幕内,在短暂时间后,泠修崖的身上气息竟然不断地攀升,这股气息帝铘鄍神色一变。 可就在他神色变化的刹那,头顶那云层内,一道红色的闪电轰然间,从天空降临。直奔帝铘鄍而去。 第三百五十六章冥帝幽煌(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红色几乎如血的一道雷霆出现的极为迅捷,更是显得无比突兀,仿佛是在眨眼已经成型,没有任何预兆。 能量浩瀚汇聚成一道手臂粗细的红色雷霆,弥漫着淡淡的毁灭之力,远远看去,就如同一根擎天之柱般,耸立在天地之间。 “一指黄泉,断生死!” 一声冷漠的如同死人发出的冰冷声音,从天空虚无传出,有一道红色的影子若隐若现中,顿时,天空上那巨大的红色雷霆,轰隆隆的暴掠而下,整片整片的空间在此刻崩塌,周围的深涧,都是爆裂开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缝,地动山摇,仿佛地震一般。 “那……那是……半帝的气息。” 第一山海蓝梦尊主终于是在这一刻忍不住面色顿变了,望着那黄泉指的威势,他眼中也是闪过一抹讶异,那红色雷霆上蕴含的毁灭力足以轻易地毁灭一座城池。 而且那上面蕴含了一丝半帝,一丝和帝铘鄍一模一样的气息,尽管只有一丝,但已经代表,那施展红色雷霆的幕后人。 已经达到了尊主境巅峰的边缘,甚至隐隐的突破了那股踏入帝境的庞大屏障,帝境在远古不稀奇,但是如今想要踏足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而蓝梦尊主早已经在尊主境巅峰停滞了无尽的岁月,他却一直没有找到突破巅峰桎梏的办法,其实突破和时间没有关系,每个人突破的方式和思维都不一样。 蓝梦尊主知道自己走错了岔道,想要突破,就需要另寻捷径,但这些,谈何容易。 因为,他停留的时间太久,故而最初看到帝铘鄍时惊讶,而如今再次让他感受到天地间还有另外一个处于半只脚踏入帝境的强者,他怎能不惊讶。 那手臂粗的雷霆轰轰降临,所向披靡,一路所过之处虚空因为无法承受而碎裂奔溃, “是他!?” 相对蓝梦尊主的吃惊,第九山海上的北冥夜望着天空突然降临的红色雷霆,感受着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势后,让他的目光露出了一抹狐疑。 北冥夜轻声呢喃,隐约的想到了一个身影。 无数人的心神撼动,那红色雷霆的出现让的整个冥界都出现了诡异的寂静,那上面蕴含的威压和已经具备了一丝帝境之力,告诫着所有人上面有着何等的恐怖之力。 “这一丝帝境之力,在别人看来或许惊讶,但是对于本帝来说,却是不够!”帝铘鄍最初的面目变色是因为天空上突然出现的一股淡淡的帝境威压,但是很微弱。 其实对于后者的实力,帝铘鄍已经知道,要比自己弱不少,虽说已经达到了尊主境的极限,但是并没有踏足帝境屏障内,这一丝蕴含的微弱帝境气息,在他眼里,就有些大巫见小巫了。 “不够么?” 弥漫着血色的死亡之声,从虚无传出,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但是在三个字后,天空的云层蓦然翻滚变色。 如那落日的晚霞,竟然在转变成为红色,更是在随后,连续数道手臂粗的雷霆从云层中凝聚成型,随即轰轰而来。 那上面的毁灭力量达到了顶峰,空间承受不住而发出了一连串的音爆声响。 “现在,可够!?” 声音威严冷酷,不含一丝的情感。 红色光芒涌动,七八道庞大雷霆直接是如同崩撞天地的毁灭之象一般,轰隆隆的踏着让天地颤抖的步伐,携带着可怕滔天的力量涟漪,悍然冲向帝铘鄍! 嘭嘭! 冲击过处,空间都是被生生的撕裂出一条将近百丈庞大的沟壑,在那雷霆冲撞之下,仿佛任何的东西,都将会崩成粉末。 “那云层后面,到底是谁!?”鬼公子拿着折扇的手在感受到那股滔天威压时,瞳孔剧烈收缩,眯成了一条缝,死死看着那汇聚的红云。 先前的确浮现出一道身影,但那只是一瞬间,无法看清楚。 “这力量,莫非又是一位踏足帝境之人!?”第三山海殿主夜葬站在山海,他低声呢喃,声音无比凝重。 很显然,对手其实一直就在那片虚空窥视这场战斗,可是至始至终,无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对方突然出现,并且直接显露出了霸道,是敌是友还不知道,一个帝铘鄍就险些让整个冥界溃不成军,若是在出现一位。 若是对冥界出手,那么冥界或许没有一点机会渡过这次危机。 “不是帝境,虽然蕴含了一丝帝境威压,但是很微弱!应该是尊主境巅峰极限,并且已经有了突破桎梏的趋势。” “他的实力,和第山海殿主地藏王佛恐怕已不相上下。就是不知,他是何人,我冥族,绝对没有第二个这等恐怖强者。”第二山海殿主站在夜葬身旁,听到他的低声呢喃后,抬头望着天空轰鸣的雷霆,声音也是格外沉重。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这是第四山海殿主地藏王菩萨立誓发下的宏愿,他的实力也是冥界公认的最强者,对于地藏王。 鲜少有人看到,地藏王极为神秘。 虽然是第四山海殿主,但是冥界的诸多事情,确实从来不会过问,即使是这场浩劫,地藏王也没有从第四山海踏出一步。 上一次的出现,是九殿和六殿生死之战时,是他平息了那场巅峰之战。 而对于地藏王的实力,冥界也有诸多猜测,很多人认为他已经踏足无上帝境,但只有如第二殿主这等不问世事的高人清楚。 地藏王佛。 他并没有踏入无上帝境,或许真的只有地狱无魂时,地藏王才会真正的超脱。 第五殿主神色此时更是阴晴不定,他内心极为恐惧,不过深处对于泠修崖的恨意,已然入骨。 而相对所有人,泠修崖在无方印中抬头望着天空红云。眼中极为复杂,那原本冷漠泛着紫色的眼眸流转,带着一种说不出口的茫然。 他,其实已经知道。 隐藏在云层后的,究竟是谁了。那股气息,这天地间在没有人比他更熟悉。 如今的泠修崖身体已经千疮百孔,能够坚持到如今这种程度,完全是因为内心倔犟的信念和那股滔天的愤怒。 这一切的力量来自两位本尊,来自他内心的疯狂,让他能够在半帝境的帝铘鄍手中强撑这么久。 虽然如今的他已经达到尊主境巅峰,但毕竟还是尊主境范围,想要战胜帝铘鄍。 几乎,毫无希望。 第三百五十七章冥帝幽煌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如今的泠修崖便是穷途末路,只能依靠无方印将自己包裹形成保护罩。 但是这段时间,他的伤势不可能会恢复。 而无方印只能短时间阻止帝铘鄍的角度,凭借泠修崖的力量,无法和帝铘鄍抗衡,除非是动用师尊的第三件保命之物。 但,不到万不得已。 泠修崖,不想去施展那唯一一件纪念他师尊的东西,因为那是他师尊留下来的唯一物品,那上面,蕴含了太多说不清的情绪和话语。 而相对于泠修崖这里的复杂,如今的帝铘鄍则是神色凝重,他望着那在瞳孔之中急速放大的红色雷霆,他的面庞,也是在此刻变得异常阴沉起来。 “若是我们之间有过节,不妨现身一叙。你我素未谋面,便如此大动干戈,不知阁下究竟是何意!?”这股力量已经超出了帝铘鄍的预料。 若是仅仅一道蕴含一丝帝境之力的雷霆,帝铘鄍可以毫不在乎,但是数道同时出现,携带的毁灭力量,却是让帝铘鄍也感觉头疼。 换做全盛时期,他已然不会畏惧半分。 但是如今的帝铘鄍体内没有沉淀下来的修为随着接二连三施展大神通之术已经有了不稳,虽说是半帝。 但是这种修为并不凝实,而是有些虚浮。 再加上这连续的战斗,出现了一些变故,先后对抗冥族所有山海界主,加上泠修崖的算计,帝铘鄍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轻松。 他同样出现了一些轻微的伤势。 一些大神通之术,若是继续施展下去,帝铘鄍清楚知道根基不稳,会出现何等的下场。 况且,如今的他也无法真正做到发挥全力。 “我救他,是因为我想救他。我杀你,是因为我想杀你,仅此而已。” “我,喜欢红色!” 那冷漠至极的绝情声音从天空隐隐传出,没有丝毫情感,就连语调仿佛都不曾改变。 而他的理由,竟如此简单。 他所做的事,不需要理由,若是真的需要一个理由,那么,他想去做。 仅此而已。 而后面那一句,他喜欢红色,更是简陋,不是回答帝铘鄍,反而像是在告诫所有人。 他喜欢红色,喜欢……血色。 那冷峻霸道又狂妄的声音响彻这片世界,似乎大地都猛烈摇动了一下。 声音不大,但是煞气充斥这片天地间。 整片天空更加暗沉。天地间所有景物都笼罩上了淡淡地血色。 “虽然本帝实力受阻,但你未免有些狂妄的过头了!” 帝铘鄍一声冷哼,与此同时,他的双手,也是闪电般变幻着种种印法,一波波强悍的波动,自其体内呼啸而出。 “一指囚天地!” 帝铘鄍眼神凌厉,一指凌空点出,旋即一根弥漫着古老沧桑之意的巨指,陡然从其身后破空而出,然后狠狠地按向那踏天而来红色雷劫。 “嘭!” 两者狠狠地相撞,不过这一次,那一根巨指,却并没有持续太久,直接是化为漫天光点,崩裂而去。 不过,虽说将巨指撞爆,可那红色雷劫的冲势,也是为之顿了一顿。 “两指碎山河!” “三指灭生灵!” 一指崩裂,帝铘鄍却并不见丝毫慌乱,手指再度凌空两次点动,紧接着,磅礴的黑焰呼啸天际,这片天地间的能量,都是变得狂暴起来。 “咻!” 两根更为粗壮与沧桑的巨指,再次自帝铘鄍上方凝聚而出,而后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掠出,在那一道道惊讶的目光中,震爆空气,同时的狠狠轰在那光明红色雷劫上。 “砰砰!” 再次相撞,整片天地的空气仿佛都是被引爆,一股飓风席卷而开,甚至直接是将下方的冥海,生生的掀起百丈浪花,冥海一道道裂缝,也是如同蜘蛛网一般,蔓延开来。 这一次的撞击,那红色雷劫,并没有再如同上次那般摧枯拉朽,那种冲势,竟生生的被两根巨指硬憾了下来,两者仿佛是在僵持一般,不断地爆发着一波波惊人的波动。 “爆!” 一声冷淡的声音突然从天空传出,只见得那数道雷劫此刻顿时爆发出如同烈日般的刺眼强光,那种威压与波动,在此刻几乎是强盛到了极致的地步。 砰!砰! 顿时,天地颤抖,一种可怕得无法形容的力量波动,宛如风暴般的蔓延而开。 在这等可怕的力量冲击之下,那两根巨指,也是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崩裂开一道道裂缝,最后终于是砰的两声,再度爆炸开来,云层后那神秘人施展出来的威力,的确是相当可怕。 “能够挡住本帝三指之力,你……很强。”帝铘鄍阴沉的望着,声音透露出冷漠,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但本帝这套神通,一共有五指之力,没有了这红色雷劫,你又如何去接本帝剩余两指!?” 那数道手臂粗细的雷霆在对碰中层层奔溃,承受住帝铘鄍三指之力后却是无法撼动帝铘鄍分毫,而如今没有了雷霆蕴含一丝帝境气息的能量。 那接下来的局面,将会成为压倒性。 但是,这一切不过是帝铘鄍的想法罢了,在他说完后,帝铘鄍头顶万丈上方汇聚的红云如沸水燃烧一般,竟然是剧烈的翻滚起来。 而且侵蚀的范围更是越来越大。 “谁说,没有?” 那淡漠的声音传出,带着一股血腥气味,话语出口的同时,云海翻滚,没有了红色的雷劫,但是那片红色的云海却飞速的翻滚凝聚。 最后翻滚中,凝聚成了一把锐利惊天的利器。 那是一把戬,红色的三叉戬,并且围绕三叉戬周围,有数万阴魂,围着戬痛苦的嘶吼。 红色的雷云凝聚成了一把百丈大的巨戬矗立在苍穹,整个山海颤抖,苍穹色变,一股无形庞大气势疯狂蔓延整个山海。 其内,更是一股浩瀚的霸道。 “那……那是什么武器!”白倾风神色无比凝重,红色的云诞生出红色的雷霆,红色的云海又成为红色的巨戬。 正如那云层后的至高强者所说。 “他,喜欢红色。” 让白倾风凝重的不是巨戬上那股惊天之力,而是那浓郁的血腥气息,那气息的浓郁程度,已然无法形容。 第三百五十八章冥帝幽煌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让白倾风凝重的不是巨戬上那股惊天之力,而是那浓郁的血腥气息,那气息的浓郁程度,已然无法形容。 “这戾气之重,我生平从未见过,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蓝梦尊主阴沉着脸,那云层后显露出来的一些信息,对冥界来说算不得什么好事。 在他看来,对方或许是一个嗜血的恶魔。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戾气,他究竟……杀过多少人。”相对于其他尊主的思考,第五殿主看到的则是那股庞大的血腥,那股滔天的红色杀戮。 还有那巨大三叉戬上环绕的数万之多的亡魂,那赫然都是死在那把巨大的戬下,每一个亡魂都让第五殿主感受到了冥王境的修为。 甚至有五位,出现了尊主境的波动。 而这些气息,透露出了一个信息。 “他,杀过尊主境的强者,而且……不止一个!”想到这里,第五殿主竟然隐隐的有些头皮发麻起来,不知道为何,心神震动不得平静。 三千界灵中,虽然已无人能够真正踏入无上帝境,但是尊主境并不只有冥族,其他一些界位同样存在。 很显然,云层后的人杀过其他界位的尊主境强者。 红色的云海汇聚而成的巨大惊天红戬,隐隐从上渗透出来的狂暴力量让泠修崖都清楚的感受到一股心惊。 “他,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趁着这段空闲时间,泠修崖试图让体内伤势恢复几层之力。 但如今在天空红云形成的巨戬时,如此近距离,使得他比其他所在山海界的尊主,更加清楚的感受到巨戬上蕴含的恐怖能量。 虽然对于后者的实力,泠修崖内心早就有了诸多猜测,但是如今看来,依旧还是低估了。 他已经成长到了一种恐怖的境界。 头顶上穿出的威压,不仅让泠修崖吃惊,帝铘鄍神色也说不出的阴沉,他的内心甚至升起了无比憋屈的愤怒。 这一切原本都在帝铘鄍掌控之中,对于泠修崖从最初根本不放在眼里,一直到演变如今的场面,这其中出现了太多的变故。 虽然拥有半帝的修为,但是这种境界并没有稳固,接二连三的战斗更是让帝铘鄍体内出现了一些坍塌,加上他,受了一些轻微的伤势。 道基不稳,心神不定。 这场战斗,拖延的越久对他的局势越不利,但是现在,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这一千年的布局,这一千多年的谋划。宿命的种子种下,宿女已经成长到了收割之时,若是这一切都付之如水,本帝……不甘。” 帝铘鄍眼眸里迸发出森然的寒芒,神色更是有些狰狞,在抬头感受那股浩瀚的毁灭力量从天而降,宛如天塌地陷一般时,他嘴里发出了一声霸道的怒吼。 “四指动山河!” 帝铘鄍浑身爆发出滔天魔焰,这些黑色光芒蔓延而开,彼此连接,顿时磅礴强大的魔焰波动便是荡漾而起,那种波动,强悍得无以复加。 天空显然的虚无,直接翻卷中探出一只庞大古老的手指,这一切都没有结束…… “五指破苍穹。” 一股可怕的吞噬之力,顿时铺天盖地的从帝铘鄍体内呼啸而出,天地间的怨念,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汇聚而来。 而在这种天地能量汇聚下,帝铘鄍竟然再度抬指,而后,缓慢点下。 天空出现的巨大虚幻沧桑古朴手指,直接点出。 “天荒囚魔指。” 在那道带着无尽古老的声音之下,苍穹在此刻破裂,乾坤在此刻动荡。 天地魔焰怨气沸腾,一道道雄浑的黑色魔焰之火,源源不断地对着帝铘鄍上空汇聚而来,在那等可怕的波动下,甚至连苍穹都是颤抖了起来。 如此声势的攻击,直接是让得所有人目露震撼之色,他们再一次见识到了踏入帝境层次的可怕。 这魔焰融合的五指之力,若是真正的帝境施展出来,足以摧毁星河,但如今的帝铘鄍身负伤势,体内修为根基出现了不稳。 发挥的力量自然微弱,但毕竟是惊天神通,力量强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五指融,天地囚。”一声霸道的低喝自帝铘鄍口里阴沉咆哮而出。 “轰!” 帝铘鄍一指点出,空间因为承受不住这股恐怖的能量汇聚而发出了一阵气泡炸裂的声响,大片大片的虚无在奔溃中又不停修复。 在这一根巨指出现的时候,一种古老与沧桑之气,几乎是立刻,弥漫了这片天地。 无数道目光,带着浓浓的惊骇,凝聚在那一根破空而出的巨指上,这个巨指之前四指相比,似乎反而要显得内敛许多,甚至在上面,都没有那种狂暴的黑焰波动。 这一根巨指,呈现一种生机盎然之色,那种感觉,就如同这并非是魔焰所凝,而是一根活生生从远古穿梭而来的手指一般! 巨指约摸百丈庞大,在常人眼中,应该是极为的巨大,不过,不知为何,当这跟巨指出现的时候,所有人心中都是有种缺陷般的感觉。 而当众人皱眉苦思了一会后方才恍然,眼前的这根巨指,似乎并不完整,准确的说,它只有着半截! 一根从远古而来的半截魔指。 但是,即便这般巨指,仅仅只有半截,但在它出现的时候,苍穹都是颤抖起来,那种威压,与那滔天杀戮气息的庞大红戬不妨多让。 “以本帝如今的状态,虽说无法发挥全部修为去施展太荒决,但对付尔等,却是绰绰有余了。” 帝铘鄍目光森寒地望着汇聚落下的红色大戬,冰冷喝声,如同雷鸣一般轰隆隆的在这片天地响彻而起。 砰砰砰! 随着这半截巨指的降临,下方冥海奔腾,几乎是在刹那间风起云涌,一道道巨大的海浪,飞快地蔓延而开,如此威势,看得人心惊胆寒。 而在那半截巨指之上,是迎头暴冲而出的红色巨戬同样发出滔天之力,上面红色长戬所过之处掀起一阵音爆和虚无奔溃声。 在那山海界所有紧张的目光注视下,两道在他们眼中几乎都算做毁灭性般的攻击,终于是在数个呼吸之后,如同两枚陨石般,轰然相撞。 “咚!” 撞击的刹那,天地仿佛都是在此刻震动起来,璀璨无比的强光爆发开来,直接是将黑夜尽数撕裂,方圆百里,犹如白昼! 所有的人,都是忍着眼睛的刺痛,望着那交锋之处,想象中的僵持,并没有出现,因为他们所见到的,是一种近乎摧枯拉朽般的毁灭! 第三百五十九章冥帝幽煌4(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那一根宛如从远古而来的天神之指下,即便是那巨戬,但却依然无法将那一根看上如同具备着生气一般的半截巨指所撼动。 “砰!” 交锋仅仅持续了刹那的时间,那强大的红色三叉巨戬通体一震,便是在无数道惊骇的目光注视下,崩裂开一道道裂缝。 其上无数亡魂发出凄厉的咆哮,瞬间被手指上的毁灭力量震的魂飞魄散,一些微弱的亡魂甚至连惨叫都无法发出。 “哼!!” 那庞大的红云凝聚成的巨戬虚无之中,一声冷厉的哼声发出,便是在那一瞬间,空气里一个磅礴之力从天上虚无汹涌喷发出来。 巨戬环绕的五位尊主境的亡魂蓦然咆哮,如已经魔化的疯子,捍卫不死的朝着巨戬轰击而去。 “轰…” 当先一位尊主境亡魂,甚至能够隐隐看出那人的轮廓,面容是一位青年,模样颇为俊秀,但是在碰触到帝铘鄍施展出来的囚天指瞬间。 竟然,直接爆开。 尊主境的自爆,虽然没有肉身自爆的加持,但是以魂魄自爆换来的惊天一击,依旧不可小觑,这种以死亡换来的攻击方式,赫然是同归于尽的目的。 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绝天恐怖力量,在碰触时如天塌,空间暴裂震动,磅礴的能量像是涟漪扩散,横扫方圆万里。 那撑天而起的远古巨指,也是在这种自爆下蓦然震动,速度有所减缓,但是并没有停顿,依旧朝着天幕而去。 仿佛,要将万里高空上隐藏在虚无之境中的人轰杀出来。 但是第一道自爆响起,声音刚落下,接着第二道尊主境亡魂再次碰触,接着还没有彻底的爆开,第三道……第四道……。 “轰!轰!轰!” 三声几乎是连续发出来的惊天动地的巨响,彻底将整个冥府天空和大地点燃,那狂暴宣泄出来的能量冲击波掀起万丈巨浪,冥府大地上竟然起了裂缝。 可怕的能量冲击席卷开来,天地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甚至冥府上坚固的黑塔,都是被这种冲击震的抖动不止。 山海上的那些人,也是急忙运转修为,稳固着身体,抬头望着那毁天灭地的冲击风暴,所有人面色骇然惊恐。 连续数道尊主境亡魂自爆,威力强悍到无法形容,那庞大的半截巨指也经不住如此恐怖能力的轰炸,上面终究还是如蜘蛛网一般蔓延了无数粗糙的裂缝。 那些裂缝蔓延越来越大,从里面渗透出了沧桑的气息,但在这股威力下,巨指速度已经减缓太多。 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因为在其后,那最后一道尊主境亡魂化为一道比夜色还黑的星辰,带着长长的黑焰尾巴,以一种破空的急速,轰然对着那已经遍布裂缝的巨指轰击而去。 那最后一道亡魂是一位女子,她赫然是这巨戬五位尊主境亡魂之一,死在红色巨戬下时,她就注定生生世世被奴役,成为巨戬上万千魂灵之一。 她本应该永久不会清醒,眼神永久的空洞木纳,没有记忆,是巨戬中的傀儡,巨戬不灭,她便不死。 没有新生,也不会轮回。 但是如今,在虚无之境中那神秘强者操控自爆下,在最后燃烧魂魄发出最强一击,在即将魂飞魄散,消散在这片苍穹星辰时。 她已经空洞上万年,毫无表情上的面容上,竟然出现了波动,那呆滞的目光涌现出了最后一抹水灵精明。 在最终灵魂燃烧时,她恍惚间脑海里似乎出现了无数碎片画面,那都是她生前的记忆,那些回忆和美好,让她在最终一刻,嘴角竟然带着一抹醉人的浅笑。 她笑的很美,但没有人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不过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灵动,还有一丝……解脱。 “轰!” 她的笑容如红色的蘑菇云,又犹如一朵绽放的血莲,在半空中荡漾成一股血红色的漩涡,往四面八方扩散。 在最终一刻。 她看到了最美好的画面,永远的存在她的回忆里,无人知晓。 数道尊主境灵魂自爆为代价,换来一波又一波的恐怖如斯的力量,那帝铘鄍施展出来的囚天指若是真的无上帝境施展,这些自然是枉然。 但是如今,在这种疯狂不惜一切的代价下,巨戬随着万千冤魂的痛苦嘶吼中遽然奔溃,那撑天的手指停顿中在俯冲了百丈距离后。 终于是没有了后力,帝铘鄍无法在继续用神通凝聚,轰然爆开化为虚无,掀起了一股风暴。 整个天地都在抖动,漫天的尘土飞扬,无数人心神骇然的抬头看着冥海天空,在足足平静了十来分钟后,那狂暴的能量终于是逐渐的淡化散去。 渐渐地露出了其内的身影,此时的泠修崖被无方印笼罩,没有被波及。 反观帝铘鄍确实显得有些狼狈,以他帝境修为惊天实力,如今却弄成这个下场,这让他内心极为愤怒。 不过此时的帝铘鄍神色阴沉,抬头望着天空那消散的冲击波,在那满天翻滚的云海和搅动的尘土逐渐沉淀下。 一道若隐若现的红色身影渐渐的从虚幻凝实起来,那红装如血。 红衣舞动,衣诀飘飘。 一股几乎浓郁到实质的寒意和血腥以一种疯狂的速度瞬间弥漫天地,范围越来越广。 “他现身了!?” “那到底是何人,竟然还未露面,血腥气味便如此强烈!” “一定不是我冥族之人,就是不知道此人的目的何在。” “若是对冥族不善,那么此次冥族,恐怕危已……” 所有人的目光都抬头从山海界望着冥海最中央战圈那片真空地带的天际。 无数人心神骇然下都是极度好奇先前隐藏在云层后操控神通与帝铘鄍惊天一战的绝世强者。 这一刻,那逐渐从虚幻到凝实的红色身影渐渐地显露,越来越清晰。 尤其是帝铘鄍。 他的天冠隐退,但是帝王之气依旧散发,浑身的狼狈化为一股无形的怒火,怒目圆睁死死抬头盯着上空。 那红色的长衫,渐渐地清晰到如血的程度,而那道修长身影终于是在万众瞩目下,显露出了真容。 只是当彻底的展露在万千生灵的目光下时,所有人皆是无比哗然和震惊。 这里面尤其是帝铘鄍,面色上的震怒和惊讶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甚至他的浑身在复杂和无法置信中竟然止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在看清那道红色长衫身影真正面容瞬间,他的瞳孔闪烁出了强烈精光,呆滞一瞬间后,情不自禁的看向了无方印中的泠修崖。 “这……这不可能。” 帝铘鄍咬牙切齿,拳头紧握中,声音透露出了恍惚和无法置信。 第三百六十章冥帝幽煌5(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万丈高空,一袭红衣上面用黑色的细线勾勒出曼珠沙华。 显得唯美而嗜血,三千青丝随意的飘散肩头,显得自然,清澈冰冷的眸子微微阖着。 但他面貌十分俊美,霸气的剑眉,高挺的鼻子,微泯的嘴唇,如果忽略掉如血的红衣,倒有几分谪仙的的气质,穿上红衣,有种说不出来的神秘感。 那道红衣修长身影出现的瞬间,举世瞩目。 因为,他的容貌和泠修崖一模一样。 他,代表泠修崖的血色,代表他的杀戮,赫然是第三道最强本尊。 黑袍的邪魅妖异,紫衣的柔情似水,红衫的铁血煞心。 在红衫泠修崖出现的瞬间,虚空中的黑袍和紫衣修长身影瞬间出现,在那一刻,苍穹色变。 因为在天地间,赫然出现了。 四个不同气息不同性格不同服饰,但却是同一个样貌之人。 山海界哗然,无数人纷纷震动。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就连阴君之列的鬼公子,神色也格外肃穆,这种突兀的场景让的他双目所看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七殿,究竟有多少个本尊?每一个本尊之力……都已经超过了尊主境,最后那红衣……修为更是……有了半帝的气息,他……他究竟做过什么?”柳子川呼吸更是急促,对于第七山海泠修崖,因为泠修崖当初的性格,不喜欢争斗,随性洒脱,举止风雅端庄。 虽然随和的性格让他人缘颇好,但是他的实力的确是末端,在柳子川的印象里,泠修崖的实力不过是刚刚踏入尊主境初期。 而且这个尊主境初期,从万年前就已经如此了,如此久远的时间里,泠修崖修为任何人都能够看得出,并没有精进一丝一毫。 尽管柳子川对第七山海位置没有任何垂涎,但是泠修崖展露出来的实力,倒是真的像是幽煌老祖赐予。 很多人认为,如果冥帝幽煌不是泠修崖师尊,他根本就不可能坐上第七山海界主的位置。 可是如今,在柳子川看来,或者说当初升起同样想法的所有人看来,泠修崖接二连三展露出来的修为,不管是实力还是过人的心智,已经大大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而如今三位本尊同时出现,矗立在万丈高空,那三股如滔滔翻滚的海水一般的磅礴气势震慑苍穹,那能量卷席中,每一个都散发出不弱于尊主境的修为之力。 这恐怖的一幕,让冥界所有强者骇然变色。 “原来,这才是他真的的实力。”白倾风轻声呢喃,话语里充满了一些感慨。 虽然他不如北冥夜一样清楚泠修崖的过往,但是如今看到三位本尊同时出现的场景,他内心竟然有些激动,这种巅峰之力。 已经隐隐达到了超脱,甚至成为了冥界第一强者。 “老夫现在倒是有些醒悟,为何他会成为幽煌老祖唯一的徒儿了!”第一山海殿主蓝梦望着天空那数道强悍如斯的身影,望着困在无方印中的泠修崖。 对于泠修崖成为第七山海界主,虽说是幽煌老祖钦点,但是当初的蓝梦尊主,内心对于泠修崖是不认可的。 这一点上,除了泠修崖年龄和修为,还有他的心智,甚至在蓝梦眼里,当初的幽煌老祖,对于泠修崖这个徒儿,有些过分的溺爱了。 但是如今,他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的身上,的确有我们都看不到的一面。不仅能够让他爆发出前所未有之力,更是能够带动山海。” “幽煌老祖,是想让他踏入到那个层次,若是他真的有踏入无上帝境,那么或许,他真的可以让冥族,再一次走向辉煌。”这些想法,都是在蓝梦内心滋生,对于如今的泠修崖,他忽然有种小孩已经长大的想法。 他,的确长大了。 早已经不是幽煌老祖从北海带回来的那个孩子,那时候的模样,蓝梦还记得,再次看向天空无方印中的泠修崖,以及周遭三位本尊。 一位比一位强悍,那滔天的气息散发已经笼罩了整个冥海和山海界,让的万魂颤抖嘶吼跪拜。 如今的他,和小时候的他在蓝梦尊主的脑海重叠,他突然间,似乎有些明悟了。 唯有第五殿主,此时望着天空那一道道铺天盖地的强悍波动,散发出来的修为如滔滔大海一般,那恐怖的声势如今已经让他有种被淹没的感觉。 下意识中,第五殿主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对于泠修崖的排挤,这其中自然有幽煌的缘故,但同样有泠修崖实力的缘故,如果他之前就有类似第一殿主和第三殿主的实力。 那么这种排挤不会那么明显,甚至根本就不会表露出来,之前是因为泠修崖的修为低微,换句话说,如果泠修崖以前就展露出如此修为和惊天的实力,那么就算第五殿主内心对他有恨意。 他也不敢表露出来半点。 而如今遥望着天空那数道本尊,又加上眼睁睁的看着泠修崖和帝铘鄍的惊天一战后,这种恐怖的阵仗,让第五殿主内心竟然涌现出来一丝后怕。 一股内心深处涌现出来的胆颤竟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出来。 这一刻,青鸾望着天空,目光中出现了复杂的情绪,她忽然醒悟过来,她跟泠修崖的差距,竟如此明显。 他,已经让人有些遥不可及了。 那黄泉上原本已经消失不见的彼岸花之母,再度的出现在黑色的花海,遥望着冥海方向,那神色里出现了一丝恍惚,一丝……迷茫。 “这才是,完整的他么。” 她低声呢喃,用仅仅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 就连冥海万里外的血海,那浮浮沉沉飘荡的乌篷船上的老者,也都是露出惊讶,仿佛是泠修崖的成长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最后这种惊讶的目光收回,化为了一声感叹。 唯有帝铘鄍神色凝重至极,即使到了如今他还是无法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他愤怒,复杂又夹着一丝莫名的恐惧。 他已经三番两次的低估了泠修崖。 但是事到如今,他内心再度清楚,眼前这个最初能够随手捏死的蝼蚁,早已经蜕变成了让人畏惧的魔神。 他,看不透泠修崖。 甚至已经无法预料他究竟有多少本尊,若是再度出现第四个本尊,那么,实力已经超出尊主境,彻底的成为了超脱。 即使没有,如今的他也不得不让自己正视,成为了这天地间自己最强的对手。 第三百六十一章冥帝幽煌6(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场战斗。我不会继续参与!”红衫泠修崖话语冰冷无情,目光粗略的看了帝铘鄍一眼,最后缓缓地抬头看向了无方印中的泠修崖。 而泠修崖,也抬头看向了后者,那一瞬间,他如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自己。 红装素裹,三千青丝吹拂。 他看着泠修崖,眼中波动闪烁间一瞬,但随即恢复如常,“我,已不是你!” 他清冷开口,淡淡说出这话。随后当着众生万灵转身,缓缓地离去…… 他,可以出手帮他。 只因为想要斩断曾经的一丝羁绊,而如今这最后一丝羁绊斩断后,他的使命已完成,他和黑袍紫衣不同。 曾经的泠修崖斩断抛弃自身,而如今的他,已不想去融合。 那道修长身影,踏着虚无缓缓地离去,走向天边融入红色的云海,仿佛成为了天边一抹逐渐淡化下去的朝霞。 渐渐地,在众人眼前消失不见…… 泠修崖望着,始终沉默不语,但是黑袍泠修崖化身而出,望着那道身影神色出现了凝重和复杂。 “他。想要斩断宿主的羁绊。可是他……并没有完全斩断,我感觉得到,他再说这话的时候,内心出现了波动!” 紫衣低喃,红衫泠修崖的实力已经完全颠覆了他们的想象,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地步,而且浑身的血腥,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杀戮。 只是他,并不想与宿主融合。 “看来,你的第三本尊。已经超出你的掌控了。”帝铘鄍的眼力和心智,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这个第三本尊的强悍,已经足以能够斩断他本身与宿主之间的联系了,所以泠修崖的生死,他完全不必担心。 而不用如黑袍泠修崖和紫衣泠修崖那般,不管愿不愿意,最终都要被迫出手。 能够少了最后这个第三本尊的参与,那么这场战斗鹿死谁手倒真的说不准了。 若是以第三本尊的强悍程度,那如今的这场争斗,最终即使帝铘鄍胜出,那么他付出的代价,会很大,甚至最终可能再次沉睡。 但是如今,虽说他体内有了伤势,体内不稳根基松动,甚至修为都隐隐的有些衰退。 但是对抗泠修崖,也并非太难。 因为后者,早就已经千疮百孔,只能够躲藏在无方印的封印下。 “本帝倒要看看。打开你的五方印后,你如何再反抗。……”以帝铘鄍的心机,他自然能看出了这五方印不是泠修崖能够彻底控制的住,这这种保护。 实际上却是封印! 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但此刻,这五方印的存在,对于帝铘鄍来说,却是真真正正的在保护泠修崖,所以他哪怕知晓此物实际是封印,也依旧选择了,将其打开! 以他的力量,或许短时间不够,但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嘴角露出冷笑之时,其右手抬起,一指天幕,雷云翻滚,左手抬起,一按五方印的光幕。 轰然间,那红色的雷霆直接落在了帝铘鄍身上,帝天全身一震,身体一下子被闪电弥漫,可那些闪电竟顺着他的身体,顺着其左手,轰在了五方印上。 无方印就犹如一道禁锢。 不仅封印了泠修崖本身,也限制住了帝铘鄍,这无方印本就是寺庙圣物,无论是帝铘鄍和泠修崖都无法发挥全部威力。 此刻,在帝铘鄍引来一道天雷轰击在上面的瞬间,其中的运转修为抵御伤势的泠修崖面色蓦然一变,无方印是封闭空间。 就好似一口巨大的洪钟,那天雷轰击在上面产生的反震和回音之力足以震碎虚空。 其中的泠修崖在这股突然的震动下,魂魄都有着不稳,虽然无方印封印挡住了直接面对帝铘鄍,但是这种巨大的缺陷让泠修崖无法承受。 “看来这无方印,你根本就无法发挥其全部威力。”帝铘鄍眼眸微眯,冷然的望着泠修崖,似笑非笑的开口。 以他的眼力,自然是一眼就可以看见端倪,这无方印不是泠修崖之物,他根本就不可能将其真正的力量发挥。 紧接着,又一道雷霆降临,帝铘鄍冷笑一声,左手握拳,在那电光凝聚其全身的刹那,一拳打在了五方印之上。 这一拳落下,之前那五方印本就在闪电中出现碎裂,此刻在这一击中,在这不断地崩溃碎裂下,其增长的恢复的速度,竟有些跟不上毁灭,出现在外的已经不是五层光幕,而是只有了三层。 泠修崖无法闪躲,他的四周却是被凝固,使得他无法退后,无法反抗,无法挣扎,但他也没有挣扎,而是双目平静,盯着帝铘鄍的举动。 他面色被反震和回音真的五脏六腑都快碎裂,但是他的眼睛没有露出痛苦,而是一片幽深。 此刻,那天空上最后一道闪电轰然落下,在碰触帝铘鄍瞬间,他双目一闪,其右手抬起,正要碰触那光幕,准备将这天命神雷加上自己的修为之力,转移到无方印那里。 让泠修崖自食其果的刹那,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泠修崖嘴角露出冷笑,其身影在这一瞬间,在帝铘鄍要让他代替承受这神雷的一刻,泠修崖的身体,竟被一片幽光弥漫,消失无影! 随着他的消失,那五方印也骤然间散去,如此一来,使得帝铘鄍那准备转移出去的神雷之力,一下子空了! 这一空之下,帝铘鄍双目瞳孔猛的收缩,他的身体上轰然的,雷霆爆开,其全身闪电无数,使得帝铘鄍霎那感受到一股无比强悍的雷霆力量。 他的身体更是在这闪电之下,一阵酸麻,体内修为在这一瞬间,出现了瞬息的停顿,若是换了其他时候,此事根本无碍,但此刻,几乎就是帝铘鄍浑身修为停滞瞬间的同时,泠修崖瞬间出现在高空,现身后他冷冷的道。 “不管付出何等代价,帮我拖延住一炷香的时间。” 说完时泠修崖竟然不再去看帝铘鄍,而是盘膝坐在天空,在他面前的虚空渐渐地有了扭曲,一股股波动在虚空荡漾出来。 渐渐地从里面隐隐散发出了一股惊天的气息。 这气息,出现了天地异象,已经超出了尊主境,超出了半帝,这气息很微弱,但是却犹如雪球,越来越大汇聚的能量越来越多。 第三百六十二章冥帝幽煌7(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惊天地泣鬼神的无垠之力在泠修崖面前逐渐汇聚。 泠修崖和本尊本就是一体,心意相通不用言语都能明悟他的意图,此时话语还没有落音,黑袍泠修崖从远处瞬间一步迈出,霎那出现在帝铘鄍面前。 黑袍泠修崖神色冰冷,目中杀机一闪,左手黑色的掌纹,在帝铘鄍还没有从修为停滞瞬间反应过来时,猛的按在了帝铘鄍的眉心。 一声轰鸣惊天回荡,帝铘鄍怒吼之时,黑袍泠修崖直接被反震的有些魂魄不稳,身子眼看就要被反震开来时,他的右手抬起,一把黑色的骨刺,赫然出现! 在身子倒退的刹那,身子一个瞬移,把这黑色的骨刺,不顾自身伤势的严重,狠狠地刺入到了帝铘鄍的心口。 一出手,直接就是杀招。 泠修崖早已经无法施展神通之术,因为最初吸收太多的冥枯九衰香的诅咒而千疮百孔,能够在帝铘鄍手中强撑如今长的时间。 其实完全是因为本尊,但是帝铘鄍的情况也没有讨到多少便宜,所有山海界主出手,对他的消耗已经极大,他体内同样也已经有了伤势。 那拳头大小的黑色骨刺通体漆黑,散发寒气的同时,更有一滴滴寒珠在上泌出,透出一股滔天的怨气与疯狂,这怨气来自无尽冤魂的不甘心,来自无尽冤魂的怨恨和绝望。 此刻在黑袍泠修崖这不顾一切中,蓦然的刺入到了帝铘鄍的心口。 更是穿透其帝袍,生生的刺入三寸长短,进入到了帝铘鄍的体内! 在这一到那,这骨刺的怨气与疯狂,轰然间涌入帝铘鄍的体内,让帝铘鄍在这一瞬,无尽冤魂冲进入撕咬喊叫。 帝铘鄍整个人颤抖了一下,传出了一声闷哼的同时,其面色直接苍白起来。 那骨刺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然融化,向着帝铘鄍心口的伤痕内急速钻入,可就在那些融化的骨刺要钻入帝铘鄍身体的瞬间,他的身上,骤然间有强烈的金光向外急速一闪。 “你莫非真的以为,本帝杀不了你?”帝铘鄍抬头,双目里愤怒,冷声开口。 这一闪之下,可以看到在其心口的位置,存在了一块玉佩,这玉牌通体金色,正是它,散发出的这强烈的金光,此金光一散,有一股让帝铘鄍震动的力量蓦然的爆发出来。 在那金光中,融化的骨刺倒卷,被生生的逼开,还有帝铘鄍身上缠绕的无数怨气之魂,同样的,在那金光的向外扩散中被层层逼退开来。 黑袍泠修崖被那金光照耀,脑海轰鸣,身子砰砰砰连续退后数步。 帝铘愤怒,带着全身的金光,他向着黑袍泠修崖迈出了一步,这一步落下的刹那,黑袍泠修崖轰的一声,几乎要崩溃,若非是他修为达到尊主境,这一步落下,他身躯就会直接爆开。 但尽管如此,他依旧是身子踉跄,蹬蹬蹬再次退后几步时,他的身前,帝铘鄍已然临近,来临的帝铘鄍没有去施展什么神通,他的右手蓦然抬起,一把向着黑袍泠修崖的脖子抓去。 其速之快,刹那就临近,在其碰触黑袍泠修崖脖子的一瞬,黑袍泠修崖右手在前猛的抵抗,这一挡之下,他的右手被帝铘鄍一把抓住,竟将右手涅出了碎裂,将其身子直接抡起,向着下方猛的抛去。 黑袍泠修崖已有肉身,身体化作了一道黑色流星,轰的一声,被砸在了岛屿上,这岛屿剧烈的震动,边缘位置全部碎裂,被海水淹没。 “本帝倒是要看看,你如今还有多少本事。”帝铘鄍猛地转头看向了不远处正盘膝而坐的泠修崖,他一袭青衫浮动。 虽然他一动不动,但是在泠修崖面前的虚空出,却是有一股淡淡的一股无垠力量渗透出来,这力量的精纯雄浑的程度,源源不断地对着泠修崖汇聚而来,在那等可怕的波动下,甚至连苍穹都是颤抖了起来。 如此声势的动作,直接是让得帝铘鄍目露震撼之色,他知道泠修崖这是在蓄势待发,准备一股从未施展出来过的力量。 “这力量如此强悍,他一定需要时间,不能让他继续下去。”帝铘鄍内心低喃,这才刚开始这股渗透出来的力量都已经有了让他心惊肉跳的感觉。 如果继续下去,那么等到最终这力量形成,帝铘鄍不敢继续去想,他甚至内心如今升起来一种恐慌,若是继续任由他这样下去,今天,他有种会陨落在冥界的感觉。 “只要靠近,打断他的蓄力。他将会承受那股浩瀚力量的反噬,一旦被这种程度的力量反噬,他必死无疑。”帝铘鄍面容狠色乍现,打定主意不再去换第二本尊的死活,而是身影一晃,直奔泠修崖本体而去。 “你莫不是,把我忘了?”紫衣泠修崖的身影诡异的从虚空浮现,竟然是缩地成寸,直接瞬移挡住了帝铘鄍的去路,他面色平静,看上去没有任何波澜,甚至面带笑容。 只是从他的瞳孔可以看出,他如今神色透露出凝重,毕竟帝铘鄍,拥有半帝的修为。 “你找死!“帝铘鄍眼眸杀机一闪,带着魔焰化为一道黑色迈步而去,那强悍的波动散发出来的毁灭力量,让虚无有了扭曲。 “开阳!”紫衣泠修崖淡然开口,紫衣一挥之下,那云层滚滚的天空,立刻起了风,此风呼啸间,弥漫八责,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直奔帝铘鄍而去。 这声音震耳欲聋,像是天空在吼,众生的咆哮,那声音里,只有一个宇! “散!” 此字如整个苍天的意志,如君王的命令,不容任何人质疑,如同众生在这一刻,同时嘶吼,那声音在传出的一瞬,正是天地之风碰触的刹那,可还没等传出轰隆巨响,那两道风,就在紫衣泠修崖的眼中,化作了虚无,消失了。 紫衣泠修崖的神通,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展开,随着碎末,就此夭折,与此同时,更有一只手掌,随着帝铘鄍在这虚无内来临,一把按向紫衣泠修崖的天灵,一个威严沙哑的声音,回荡这全部虚无的世界。 “天做棋盘星做子,何人敢下?地为古琴路为弦,何人敢弹!?” 第三百六十三章冥帝幽煌7(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吾为帝,天在帝之下。尔等众生万灵,亦在帝之下。”沧桑的声音在虚无传遍苍穹,霸道到无与伦比。 紫衣泠修崖和黑袍泠修崖在之前也受了伤势,可以说本体其实早在吞噬冥枯九衰香时就已经没有了多少修为,这一路下来都是本尊在强撑。 但尊主境巅峰,根本就无法和半帝境的帝铘鄍对抗,满腔怒火和疯狂,在绝对实力下,也强撑不了太久。 黑袍泠修崖在落地的瞬间化为了黑气,而紫衣泠修崖也是在帝铘鄍手指按在天灵的瞬间化为了一道紫色的气焰。 他们有形,亦无形。 宿主不死,他们不会灭,此刻一黑一紫,直奔盘膝在高空的宿主泠修崖而去,似要融合如本体。 但他们的速度,并没有帝铘鄍快,在帝铘鄍镇住两道本尊之力后,他抬头看到那道青衫身影前虚无出现了扭曲。 赫然不知何时,在泠修崖身前多了一件很诡异的东西,一个黑色的木头。 一个浮雕,一个黑色五寸大小用木头雕刻的人。 那浮雕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那是,一个满头银发,沧桑刻满无尽岁月的老人。 但就是这样一个微弱五寸大小的浮雕,从上面却隐隐渗透出一股让苍穹大地都为止颤抖匍匐的气息。 这渗透出来的气息的精纯和浑厚,比这片天地还要恐怖,比帝铘鄍那具备半帝的修为气焰,要强大太多太多。 犹如小河与大海的差距。 尽管从泠修崖身前黑色浮雕散发出来的气息还没有达到顶峰,但是当下冥界一些至高无上的强者已经隐隐感受到。 尤其是万里之外,此时漂浮在冥海猩红的血水上的乌篷船,那上面头戴斗笠的摆渡老者,正准备划桨离去,但是这一瞬间。 在遥远山海界的世界里,传出了一股气息,这气息来势并不汹涌,但是这股气息足以毁天灭地,足以让星辰颤抖。 “这…这气息……” 摆渡老者手中的桨叶竟然啪嗒一声掉在了船上,他蓦然抬头,苍老的容颜瞬间脸色大变。 “错不了,错不了了。这气息……是他……是那个老家伙。”这散发出来的气息仿佛让他脑海里出现了无数的画面,让他久违的熟悉,让他感慨,让他神色出现了复杂。 此刻一瞬间,这气息如海水蔓延,覆盖了整个山海界。 抬头望着泠修崖身前浮雕,那一霎那,无论是阴君和尊主,但凡只要是冥界之人,从体内都传出了一股产生共鸣的回音,仿佛有一股无限巨大的力量在破土而出。 第一殿主,第二殿主,第三殿主。 甚至于这一刻,长久以来死寂一片的第四山海,蓦然间动荡,笼罩山海长年不散的云海翻滚起来,一股浑厚的力量从第四山海如火山喷发一般涌出。 那是来自冥府内的第四殿主,地藏王。 这一刻,山海震动,风云呼啸。冥界来自灵魂的畏惧和激动越来越强盛。 更是在此刻,冥界的整个天空都开始出现了一种微妙的变化,似乎一下子缓缓地变得阴郁了起来。 这力量的突起,更是让帝铘鄍从未有过的头皮发麻,他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阴影,一股让他绝望无力反抗的力量。 这力量越来越强,越大越大。 他双目恐惧的望着泠修崖身前的浮雕,竟然有种来自灵魂的畏惧,有种想要立即逃遁离去的惊骇。 “无上帝境,这是真正的无上帝境。这是……上一代……冥帝的气息。”帝铘鄍眼神惊恐,低吼咆哮道。 只有感受和亲眼看到传说中的无上帝境,才会明白半帝和真正的帝王境界的差距是何等庞大。 这力量的浮现下,帝铘鄍的半帝威压,根本就不值一提。 这种来自至高无上无上帝境的威压和气息,让帝铘鄍发疯,让他癫狂,此时惊恐双目出现了血红,癫狂的嘶吼中迈步。 在也不顾修为的跌落,再也不顾什么山海界,他的脚下出现了一片黑色的火海,这火海熊熊燃烧,向着四周横扫覆盖,所过之处,虚无燃烧,下方的死海更是直接沸腾,大量的水汽弥漫,如雾般缭绕。 赫然,帝铘鄍直接是展开了极致的速度和所有修为之力,他要在泠修崖没有完全施展出这股力量前阻止……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动用了什么,但是这气息崛起的太过于恐怖,帝铘鄍无法承受,一旦真的成型,他或许会沉睡,甚至陨落在这里…… 黑袍泠修崖和紫衣也是在这瞬间爆发出了极致的速度,只有回归本体,才能够和帝铘鄍对抗,不然分开后的下场,根本就无法阻止。 但是帝铘鄍的速度极致下已经达到了穿梭虚空的程度,眨眼就已经临近泠修崖身旁,还没有彻底的靠拢,帝铘鄍眼中掠过一抹寒光,脚下的黑色火焰化为一个手掌。 手掌化为残影,呼啸而出。 也就是在那黑色火海化为的手掌轰击在泠修崖的心口时,后者在那一瞬间,蓦然间的睁开双眼。 只不过,他已经无法逃脱。 漆黑如墨燃烧着的汹汹黑火,结结实实的轰在了泠修崖身上,威力不可小觑,将他一下扇飞了出去,身体更是一瞬间压制了修为,直接从万丈高空忘下方冥海直直坠落。 而左边黑雾和右边的紫气正以极速飞掠而来。 不过对于这一切,泠修崖却是不闻不问,尽管被震的五脏六腑都碎裂,但他嘴角却噙着一抹醉人的微笑。 他依旧还睁着眼,望着离他越来越远漂浮在天空散发出洪荒气息的黑色浮雕,他的眼里有复杂,有不舍,有痛惜,也有……怀念。 双目里满是追忆和无奈,但是漂浮的黑色浮雕已经越来越远,远到伸手也无法抓住,渐渐地已有些看不清,在最终,泠修崖闭上眼,夹着无限的悲欢叹息道。 “师尊,现身吧!” 随着泠修崖的话语落下落下,那漂浮在天空的黑色浮雕,顿时出现了一个漩涡,无穷无尽的液体能量源源不断地涌进。 与此同时,一道极其古老的气息,也是缓缓地从那漩涡之中弥漫而开,漩涡高速旋转着,更是在此刻,第七山海冥府内,放在冥殿正堂那一副画前的长木盒嗡嗡嗡的颤抖起来。 第三百六十四章黄泉帝葬(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颤抖达到极致时,我亲眼看到长盒碰的碎裂,一股让人恐惧的气息散发出来,一把散出蓝色光芒的古朴大剑蓦然从冥殿飞射而出,仿佛是受到了召唤。 像是这把早就在无尽岁月中诞生剑灵的苍冥感受到了那股久违的气息,让它不顾一切的朝着那股气息飞去。 苍冥化为一道光束,冲破冥殿直奔天幕漩涡而去,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紧接着随着天空的庞大漩涡散去,一把惊天的巨剑从上坠落而下,周遭携带着密密麻麻的闪电,那足有一座大山高的巨剑掀起了无数音爆。 那剑上的纹路,和苍冥一模一样。 那赫然是,扩大了千万倍的苍冥,它直直的坠落下来,剑身插入冥海,另外一般矗立在冥海正中央。 苍冥一落到地面,周围的紫色雷霆突然爆发出激烈的能量,紫雷就像涟漪一样,在因为血海中疯狂的扩散,随后天上也落下了阵阵光雷作为呼应,整个大地都为之在撼动。 苍冥落点方圆百公尺内由于冲击力太大,除了冒烟的焦土外,所有的妖魔和一切生灵都在一瞬之间被电化成飞灰。 至于百尺范围外的情况。虽然威力已略为减落,无力将一切催化,但是还是足以将所有东西都电为黑炭。那怕是天空上的阴兵和妖魔,所以一眼望去尽是化为黑灰的场面。 而随着苍冥呼应而来的光雷则是据合成五道雷柱,隐约以苍冥为中心分五芒星的阵势盘据五方。五芒星内外天雷动荡,扫尽一切生机。 “这才是苍冥的真正威力啊!” 无数人望着仅仅只是化身巨剑坠落而造成方圆百里横扫一切生灵的霸道场面,无数人心神震撼,即使帝铘鄍也不由得在这股力量下推至百里外。 堪称一绝的苍冥,在此刻发挥了方面幽煌斩杀帝境时的威武霸气的场景,它的出现……无人敢靠近。 苍冥宛如一座数十层楼高的高塔一样,耸立在血色昏暗的冥海中闪闪发亮。 刚刚原本嘶吼震天的战场,一下子变的死寂异常。因为在触目所及的范围内,完全没有任何活着的东西 而随后。一道身着粗布麻衣的虚幻老者人影,悄悄的自天空降落在苍冥的剑柄之上。 “嗡!” 在那道虚幻老者身影出现之时,在场所有的冥界之人,灵魂突然间狠狠地颤粟了起来,一种来源于灵魂血脉的威压,瞬间便是让得整片山脉跪下了无数道身影。 “老祖!” 所有山海界,所有山海界主,所有阴君,满脸激动的浑身颤抖地望着那道虚幻的身影,脸庞之上涌动着狂热,在那血脉的引动下,那一道身影,在他们心中,宛如神灵,不可侵犯。 “这便是冥族的冥帝残魂么……”在那苍冥的剑炳上,帝铘鄍面色凝重地望着那道身影,在那道身影之下,就算是他半帝,都是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仅仅只是一道遗留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残魂,便是如此的恐怖,难以想象,真正的无上帝境,会是一种何等的境界…… “望老祖佑我冥族!”山海界灵,此时跪伏而下,恭声低吼道。 “冥族……” 天空上,那道身着粗布麻衣的老者,低低的呢喃了一声,岁月的流逝,让得他所剩不多的记忆,越发的茫然,他还有着记忆,那极其古老的目光,缓缓地在下方扫过,最后化为一道自语般的喃喃之声。 “竟已经败落至此……” 听得那虚幻老者的低语之声,第一殿主老脸上顿时涌上羞愧之色,虽说现在比不得幽煌所在的时候,可他却并没有出言辩解。 毕竟,幽煌曾经带领冥族走向过辉煌。 此时,也正是黑袍泠修崖和紫衣泠修崖追上本体的瞬间,融合下让的泠修崖有了一丝修为之力,运转中强行的扭转了下坠的趋势。 他艰难摇摇欲坠的站在半空,右手握住心口,对于身上的疼痛,他却半点没有在乎,而是抬头看向头顶上空那道虚幻穿着粗布麻衣,头发银白,慈眉善目的老者。 他的浑身透露出了无尽沧桑,透露出了岁月的迷茫,但唯有不灭的,是沧桑中蕴含着那股永不磨灭的气息。 无上帝境的气息。 “师尊!” 当已阔别无数岁月,再次看到最亲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那种内心的激动让泠修崖无法控制,他浑身都在轻微颤抖着。 在泠修崖的脑海,一下涌出了太多太多的画面。这些画面让他内心更为刺痛。 幽煌站在苍冥剑炳上,那沧桑的双目里已有了迷茫,这道蕴含在黑色浮雕中的残魂仿佛在悠久的岁月中记忆已经有些淡化了。 他如同天地主宰,站在冥海巨剑上。 目光看向了山海界,看向了其上所有的众生万灵,看向了山海界主,在这荒古岁月里,已经换了数代的山海界主,而对于现任的很多界主。 幽煌老祖眼中的迷茫更重,他已经有些不记得曾经的山海界了,直到那迷茫的双眼扫过第七山海时。 他蓦然停顿,眼里迷茫中竟然浮现出了一抹清明,随即,他略微低头,看向了在百丈外冥海上艰难的站在虚空上的泠修崖。 那一刻,幽煌的目光里出现了一抹异彩,那威严毕露的面容上,竟浮现出一抹慈祥,带着笑容,如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看自己的子嗣一般。 “你,长大了。” 他低喃道,仿佛是回想到了最初在北海带着那个妖气所化的小孩的场景,内心充满了感慨,但是目光里却露出了赞赏。 泠修崖没有让他失望,泠修崖没有依靠他,即使在没有他后,他也屹立在第七山海万年。 他不再是自己需要守护的雏鹰,没有了宽大翅膀的遮挡,他也成了遨游天际的雄鹰,能够独当一面。 在那道唤醒泠修崖尘封已久的目光下,他浑身颤抖,体内气息不稳,疼痛瞬间传遍全身,让他险些再次坠落,踉跄的在半空数步才停顿步伐。 泠修崖的举动也是让的幽煌神色微变,放下一瞬间就看出了他身上受的重创。 第三百六十五章尘归尘土归土(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为师倒是忘记了,赠予你的第三件保命之物。若非遇到大敌,你定然不会施展。让为师看看,是谁……伤了本帝的徒儿。” 在说这话前,幽煌的神色还带着笑容,但当说出最后一句话时,那沧桑的声音足以让灵魂颤栗。 在这充满威严,阴霾古老的话语下,帝铘鄍浑身竟然打了一个寒战,当幽煌把目光缓缓移到帝铘鄍身上时,他才真正的感受到,王之藐视的威压。 幽煌目光放在帝铘鄍身上时,微不可查的收缩了一下,“竟然,修为已具备了一丝帝境之力。我对山海界的记忆已有了模糊,但你身上的气息,很陌生。” “我冥族,不喜外人。本该念你修为不易,放你一条生路,但你出手伤我徒儿,此事……你需要给本帝,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威压随着话语,越来越浓郁,到最后给人一种这天空都在颤抖的惊悚之感。 一代冥帝,竟如此恐怖。 “法则之力。” 帝铘鄍咬牙下,内心恐慌到了极点,这种说话间就能融合天地规则的恐怖层次,他无法做到。 “他扰乱我的布局,打乱我布置千年计划,抢走属于我的宿女,他伤我魔族麾下,屠我数十万魔魂。”帝铘鄍抬头,神色阴沉强行开口。 在幽煌下,他一贯自称本帝,却下意识的换成了我。 “你的理由。”幽煌停顿。却是微微摇头,“不够!” 帝铘鄍咬牙,眼中露出愤怒。但是面对幽煌的绝对实力却是感觉一阵憋屈,有种无处发泄的怨恨。 “既你没有合适的理由,那么……留下受第七山海黑绳地狱刑法,万年后放任自由!”幽煌沧桑的眼眸里徒然爆发出锐利的锋芒,他缓缓地伸手,在伸手时,整个冥府包裹十大山海的天一下阴沉了下来。 场景如末日降临,一股风暴卷席,千丈……万丈,没有停顿,依旧疯狂的蔓延,向着十万丈蔓延。 更是在随后,冥府无尽星空里,有一条寻常人看不到的长河,正呼啸间在星空急流而来。 那长河第一眼看去浑浊,可若仔细去看,会有极为清澈之感,此河名为忘川,起源第四山,纵横十大山海,掌控十大山海轮回,自成地府。 但凡是十大山海内死亡的生命,只要不是魂飞魄散,都会融入这条长河内,被带去地狱,在那里归于原点。 长河中,有太多的魂魄,这些魂魄大都睁着眼,发出无声的凄厉嘶吼,挣扎的试图从这条河水内逃出,其中不泛强悍的凶兽,更有修为惊人之辈。 可以看到,里面有无数狰狞之兽,一些身体足有千丈大小,轰鸣间怒吼。 那些身子在河水内,正被快速的侵蚀,这种侵蚀会让它失去神智,一股来自忘川,一股携带着毁灭轮回的力量运转成型。 “该死,他……他的师尊,竟然是上一代冥帝司掌,幽煌帝君。”帝铘鄍神色露出恐慌和滔天的愤怒。 帝铘鄍不由得不愤怒和憋屈,这一切的转变都太快,而且从遇到泠修崖开始似乎总会出现一些无法预料的变故。 没法阐述这一切的运转轨迹。 但事到如今,帝铘鄍却觉得自己功亏一篑,更是想不到这个千年计划。竟然会演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在那个遥远的年代,对于带领冥族曾经崛起差不多一个纪元的幽煌,三千界灵几乎无人不知。 他的威名和数和界位之主的交战让他如同神话一般的存在,即使帝铘鄍没有看到过,但是如今仅仅只是幽煌一道不知多少年的残魂,就已经让他有些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这种内心出现的绝望和恐慌让他压抑到发狂。 “传说中的一代冥帝也是不分青红皂白,此事错不在我,莫要欺人太甚!”帝铘鄍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怒火和憋屈,在他感受幽煌施展的威压越来越强,让他内心深处升起无力时,他蓦然抬头低吼道。 “本帝不在乎你的计划,但你擅闯冥族触犯了盟约,侵犯冥族此为罪,伤我徒儿,此为……大罪。” “你以帝境之修为,毁我山海。此为……罪上加罪,三罪齐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幽煌淡淡开口,如帝王之言,苍天之语。 幽煌的话,让帝铘鄍更为绝望和不甘心,但是内心却极为后悔,这一切的计划,即使有变。 若是中途自己能够不给泠修崖如此长久的时间,定然不会像现在这样。 而这一切在外人的眼里,更是清楚幽煌话语的意思,他的残魂对山海界,对冥族其实已经有了模糊,可唯独还记得泠修崖这个徒儿。 从这点足以看出泠修崖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或许当初他从第七山海踏空而去时,内心牵挂放不下的不是冥界,不是山海。而是才初为人杰的泠修崖! 但如今,看到泠修崖后,虽然他受了伤,但他似乎很满意。 “原来如此。那浮雕……当初老东西在踏虚离去时,留下了一缕残魂。作为保命之物赠予他一生唯一的徒儿!” “没有完整的记忆,没有完整的灵魂,浑噩之间,宛如傀儡,一代冥帝,也是到了这般地步。” “尽管如此,倒是依旧如此疼爱这个徒儿啊!”望着那遥远山海界外那把惊天巨剑,剑炳上那虚幻的苍老身影,冥海飘荡乌篷船上的老人,声音略微沙哑。 随后他把目光看向了身负重任的泠修崖,眼中也是一片感慨,只有他清楚,幽煌为了这个徒儿,付出了多少心血。 即使最终离去,他并没有给山海界留下任何一样护族之物,无论是耗费巨大心血炼化出来蕴含一式神通的道古无仙之术。 亦或者是苍冥。 甚至最终在消耗元神下,他依旧还是留下了浮雕,为的,是因为担心他离开后无人照顾自己的徒儿,为的是担心他的徒儿在这个陌生的族群被排挤而毫无反抗之力。 为的,是让他能够平平安安的走下去。 他把一切,都留给了自己的徒儿。与其说他是泠修崖的师尊,倒不如说他是泠修崖其父,见证了他的成长,庇佑了他的半生。 第三百六十六章尘归尘土归土2(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幽煌的性格内敛随性,但却极为护短。 也正是因为他护短,泠修崖才能够在冥界生存下来。此时此刻,幽煌说的话更是清晰的表露出了这一点。 帝铘鄍可以危及山海界,但是伤他的徒儿,不行。 在那股天海忘川逐渐成型霎那,帝铘鄍面色露出苍白,但他不甘心,涌出一丝疯狂,他怒吼双目出现了血丝,几乎就是在幽煌以撼天动地的能量爆发时。 帝铘鄍的声音在这天地内回荡开来。其声若雷霆,更蕴含了他的意志,这股意志的扩散,使得这冥界的天,为之一震! “以吾之念,开魔族之灵,降阴死之虚,宿命……天罚!”帝铘鄍这句话说出的一刻,天空上的虚无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漩涡的显露,使得更远处的四周云雾,齐齐倒卷,抬头看去,如天空异变! 远在天幕之上,是一片模糊的雾气,这雾气无边无际,泠修崖也曾从其内穿梭过,那是魔宫的地域。 而此刻,在这天空的漩涡后,正是这片雾气,甚至这漩涡的出现,也是这雾气组成,这一片区域的天幕,成为了透明,亦或者说是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在那无尽的雾气后,是一片泠修崖看到过的星空,那星空阴暗猩红!若是能站在星空中向着阴死之地看来,能看到的则是那无穷的雾气漩涡,还有那漩涡外,存在的九个星辰。 那并不是真正的星辰,不过体型巨大,每一颗都足有数千公里。 这九颗如星辰的圆形环绕在漩涡四周,如镇守般,此时此刻,在帝铘鄍那声音于冥海回荡的同时,像是触发了某种神通,蓦然间,从其中一个修真星上,突然有一道强光骤然爆发出来,这强光颜色为紫,那紫色的光芒在这一刻,竟把这星空四周都映照了一下。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气息,从这紫光内显露的同时,宛如那星辰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法宝,凝聚出这道紫光,使得这紫光在闪耀时,传出了一声回荡星空的巨响,在这巨响轰轰下,那紫光猛的激射而出,直奔这漩涡而去,刹那轰在上面,使得那雾气的旋转都为之一顿,竟被这紫色的光柱瞬间穿透了雾气,直奔其深处,轰轰而去。 这种威力,这种恐怖的气势,使得三千界灵数个界位很多存在,在这一瞬全部从入定中惊醒,纷纷感受到那股传来这恐怖气势之处。 那阴死之地外的星辰,显然绝不是摆设,它们……是镇守魔族阴死之地的,更是帝铘鄍施展出来的法宝。 帝铘鄍以莫大的神通之力,竟然打开了一条界位通道,让的此时魔族的法宝能够发挥巨大的毁灭力量。 以一种光速。 穿透虚无,穿透位面,竟然直接降临在这冥族冥海,想要与幽煌的天海忘川对抗。 这相当于两位帝境的交锋。 那恐怖的声势震古烁今,星辰颤抖,苍穹变色。 “这……这就是无上帝境的力量么?”九山海上,白倾风抬头望着那惊天动地的恐怖之势,内心有狂热,有惊骇,还有对无上帝境升起来的恐惧。 况且,这并不是完全的无上帝,即使幽煌曾经是真正的冥帝,但是如今他仅仅也不过只是一道超过万年并且记忆已经有了消退的残魂。 而帝铘鄍修为也不过是半帝,可是即使如此,这种程度的交锋已经不是数量上可以弥补了。 只有真正的亲眼看到。 才能够真真切切的体会内心升起来的狂热和面对无上帝境的无力,那怕是尊主境巅峰,在面对这无上帝境,恐怕也是婴儿和大人的差距。 “冥族典籍曾言。无上帝境交锋,轻则天塌地陷,重则星辰奔溃!那无上之力的传说之境,实力已经不是人可以想象,我一直以为典籍毕竟是典籍,多是有夸张的成份,可是如今看来……” 鬼公子内心也是砰砰砰的狂跳不止,内心的惊骇,让的他即使离战圈非常遥远的距离,但也依然能够感受到那股铺天盖地的浩瀚无垠的能量。 帝铘鄍先前在留手。 若是最初他直接动用这种毁天灭地的力量,不要说山海界所有尊主,恐怕就连整个山海界,也会在这种力量下被摧毁。 不过这种程度的力量显然也是超出了一定的负荷,需要很大的代价,如果真的能够随意施展,那么帝铘鄍不可能在之前放任不用。 而如今面对幽煌的天海忘川,他已经疯狂,即使重伤后,有着沉睡甚至修为不在精进的莫大风险,他也不得不动用。 那散发恐怖气势九大如星辰之力的行星。 此时已经有六道散发出滔天的光辉,穿透虚无空间和界位降临在了冥族天空,还未完全成型,冥族大地便是地动山摇。 而苍穹因为天河忘川的凝固下降,空间也是尽数奔溃扭曲,天地云层疯狂的翻滚咆哮。 第七道星辰之力爆发出来的瞬间,帝铘鄍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吟的痛哼,面色一下更为苍白,但是他却咬着牙,露出疯狂。 这第七道,已经是他如今能够施展出来的最大力量,不过在感受天海忘川缓缓的镇压而下,头顶上空那种强烈到让帝铘鄍感受魂飞魄散的威力后,他头皮发麻。 最后咆哮大吼中,身躯一下竟然枯萎了一半,在枯萎的瞬间,仿佛是体内的生机融合到了这股力量内,那第七星辰之力瞬间爆发到了极致。 甚至在其后,第八颗星辰轰然爆发出滔天光芒,光芒万丈,但是随后暗淡,那第九星辰之力,却是无法再催发出来。 这已经是帝铘鄍如今的极致。 “宿命天罚。只有到真正的无上帝境才能发挥,就算是我全盛时期,也最多只能发挥第七星辰之力,如今……第八星辰爆发,这已经是我的极限,若是我再以生机去催发,这具身躯无法承受。会在瞬间奔溃烟消云散!”帝铘鄍痛苦的低喃,说话的语气都有了颤抖。 若不是因为幽煌施展出来的忘川让帝铘鄍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阴影,他断然不会去施展天罚之术。 这术的代价和风险太高了。 万年来,没有人将帝铘鄍逼迫到如此地步,对于这场计划,他现在内心出现了迟疑,甚至有了一丝悔意。 第三百六十七章尘归尘土归土3(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给我破!!” 帝铘鄍一声低吼,其声被那天空降临的强光轰鸣淹没,却见那紫色的光柱轰然间,穿透了虚无,落在了那忘川天河上。 而在这股威力降临下,数千里的冥海之水,刹那气化。 连同这数千里海中的所有生灵亡魂,都在这一瞬,通通死亡! 海水消散,那海底的世界,原本的大陆,也在这光柱的降临中,成为了粉碎,被生生穿透…… 这是,灭世之力! 帝铘鄍在半空中,劈头散发,一语不发,但是这股力量在冲天而起瞬间,碰触到天河忘川时,却是轰然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抵挡。 仿佛是天河忘川发出一股惊天的排斥之力。 半晌后,帝铘鄍抬起头,他神色狰狞,脸上露出滔天的愤怒,向着天空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他的宿命天罚,毁灭了方圆千里的一切,但是却无法撼动天河忘川的降临。 “本帝不信破不了你一道残魂之力!”帝铘鄍眼中疯狂更浓郁,已经逼到绝路的他完全如同失去了理智,到最后他癫狂中竟然笑了起来。 他右手抬起,立刻在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扇子。 这扇子看起来由无数黑色鳞片组成,黑色的光芒四溢。随着此扇一挥它立刻膨胀起来,向着前方猛的一扇! “天地人三荒之法,天荒!” 这一扇之下,这滚滚云层稀薄的天空传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天空崩溃,寸寸碎裂开来,整个天幕一片漆黑,被这扇子一扇之下,若层层倒卷,那些碎裂的地方卷动起来,使得天幕看起来都似被彻底掀起,那崩溃的碎片夹杂着天空之力,此刻随着扇子的卷动,赫然掀起中,直奔四周那些天河忘川而去。 轰隆隆的巨响惊天回旋,那天荒之力如以这片天空为幕帐,将其掀起时,卷动那些云海,在这轰鸣间,山海界四周虚无齐齐震动。 “天地人三荒之法,地荒!” 帝铘鄍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低吼,再次猛的一扇手中扇子,这扇子传出震动,随着其震动,下方的岛屿轰的一声,那岛屿缩小,但也是一个岛屿,也是一块小陆地,此刻轰鸣之声滔天,这岛屿嗡的一声,从冥海直接飞起,带出了无数海水在半空洒落,如雨幕一般! 更是在飞起时,这岛屿的大地崩溃开来,化作无数碎块,与天河忘川再次碰触,传出了天荒地荒下,最强烈的声音。 爆发的是可以压灭一切的气势,以帝铘鄍为中心,横扫八方! 帝铘鄍面色更苍白了不少,已经达到了他无法承受的地步,但他的手却没有停顿。 “天地人三荒之法,人荒!” 此术一出,这崩溃的天地轰鸣,那无数碎石穿透了,直奔帝铘鄍而来,转眼将其全身覆盖,刹那间,竟以帝铘鄍为中心,凝聚成了一颗巨大的头颅! 那透露的样子,与帝铘鄍一模一样,还有那崩溃的天空,此刻也随之融入这巨大泥土头颅的双眼,使得其双眼散发出了明亮的光芒。 在这头颅形成的一瞬,帝铘鄍张开了口,向着那不远处天河忘川下,苍冥剑炳上的幽煌,吹出了一口气,这口气的吹出,化作了黑风卷向幽煌,这黑风可以崩溃天,可以毁灭地,可以吹灭生命之火。 “三荒之法。”幽煌始终有一些迷茫的瞳孔,此时竟然出现了明亮,他看着帝铘鄍,在看到这吹出的黑风时,在这黑风临近中,看去如一片黑雾的刹那,幽煌冷哼了一声。 “若本帝没有记错,这三荒之法,是古荒道主所创的神通,若是古荒道主亲临施展三荒之术,我这分身不是其对手,但……你来展开,很弱!”幽煌说着,左手抬起,向着那来临的黑风之雾猛的一斩。 这一斩之下,那黑雾蓦然颤抖起来,中间顿时凹陷,竟被那无形之斩,豁开了一道缝隙。 更是在一斩下,那虚幻护住帝铘鄍的头颅蓦然一颤睁开虚幻的双眼,但是随即有裂缝蔓延,化为黑色的雾气逐渐消散。 也就是在此刻,天河忘川。 降临。 在压下的瞬间,帝铘鄍直接被忘川侵蚀,他想要挣脱掠出,但是却发现自己一瞬间如同没有了修为,竟然……无法飞起和逃遁。 那忘川河慢慢地将他侵蚀大半,帝铘鄍披头散发中,黑袍凌乱,双目里癫狂已经无法形容,他疯狂的施展神通之术想要脱离这诡异的忘川,但是却无法做到。 他抬头,冲着幽煌咆哮大吼。 “我是魔族之主,我祖父是坨猞古帝,地府轮回,你冥海敢拘我!?” 随着帝铘鄍的咆哮,他疯狂中身体竟然一跃而去,就要逃走,而河水翻滚,一个浪花飞起,在半空直接膨胀,竟化作了一片大海,轰的一声将帝铘鄍直接重新卷入天河忘川内。 “以幽煌之帝为名。魔主世子,于第四山海镇压三万年,天河忘川可散……”沧桑的声音于这片天地间的创世神,仿佛是从远古传来降下的圣旨。 “本帝是帝境大能,寿元无尽,你冥府阴山,凭什么将拘禁我!?”帝铘鄍蓦然抬头,双眼内似蕴含了两个太阳,但凡是看到他双目的残魂,一个个都发出凄厉的惨叫,魂体瞬间消散。 他神色癫狂,疯狂的从忘川河涂挣扎,想要从里面飞掠出来,但是任凭帝铘鄍如何愤怒大吼,却无法从忘川河中挣脱。 在那沧桑震慑苍穹的声音落下后,忘川天河竟然直接缩小,化为一道流星直奔第四山海,转眼间直接进入了第四山海的冥府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弥陀佛,第四山海地藏界主,遵冥帝之言。将异族镇守第四山海三万年!”第四山海,从冥府大殿里传出了一道浑厚带着波澜不惊的声音。 随着声音都消散,整个天空和山海界蓦然安静了下来,这种安静,有大战后的疲惫。 有对于这场争斗最终结果的沉默。 山海界,所有人目光都望向了矗立在冥海上站在巨大剑炳上的身影。 那人影的轮廓,随着时间的推迟,越来越虚幻了。 “我的记忆,已有了残缺。”他回首扫过所有山海,并没有停留,反而是最终把目光放到了泠修崖的身上。 对于山海界,他这道残魂里的记忆,不多。 第三百六十八章尘归尘土归土4(七殿番外)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垂首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我只记得当初我从第七山海走向苍茫。我的本尊已无法再回到故土,你我师徒今日一见,便是永别。” “你的性格温和,随性。让你做山海界主,倒是有些为难你了,若是你不想做,大可随时离去。” 幽煌目光投向泠修崖,那已经有些虚幻的身躯渐渐地透明起来,那双眸子里出现了复杂和痛惜,不舍,还有一丝……悔意。 “错了么!?”幽煌抬头看向苍穹。那沧桑的眼眸中透露出了迷茫和追忆。 他已经不记得了。 当初从第七山海踏虚而去的场景,很多之后的事情,他的记忆已经不完整,无法向泠修崖诉说出来。 “或许,错了吧。” 他低喃,似在自言自语,在轻声说完这话后,他将视线从遥远的星辰苍茫收回,转而看向泠修崖。 那一眼,蕴含了万年的沧桑。 他带着慈祥的微笑,整个虚幻的身躯立即散发出了晶莹剔透的白光,化为了点点星火,在那巨大剑炳上渐渐地消失了。 “老祖。” 山海界里,数十万众生,立即齐齐激动开口。唯有泠修崖望着已经消失殆尽的幽煌,他沉默不语。 沧海桑田,不过弹指一挥。 泠修崖一直把他当成自己一生的至亲,他踏空离去后,他亲手做了一幅画,画下了师尊离去那天的场景。 并且那幅画,他挂在了冥府的正殿。 这数万年的悠久岁月,每当感觉孤单的时候,泠修崖总是会背着手站在正殿上,抬头望着那幅画很久很久。 他总是在看完后,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出冥殿。 他已经成长,懂的了尔虞我诈,懂得了佯装微笑,懂的了埋葬内心的孤寂。 他的忧伤,别人看不到。 这第三件保命之物,若非是帝铘鄍将他逼迫到穷途末路,泠修崖绝对不会去用,这上面有他师尊的一缕魂。 这一缕魂,对于泠修崖的意义太重了。 他内心已经清楚,此生再无法与师尊相见,这一缕魂,原本成了他永恒纪念之物。 但是现在,当最终于师尊见面后。 他忽然懂了。 有些记忆就犹如握住在掌心的水,不管你是抓紧或者摊开,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流失,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 与其成为心结,不如心中豁朗,落落大方的坦然接受,泠修崖握紧的手,还有那颤抖的情绪,反而是在这一瞬间得到了释放。 他望了一眼幽煌消失不见的那片虚空,转身,默默地朝着第七山海走去。 最初体内吞噬过多的冥枯九衰香的诅咒,在大战时被他强行压制,但此时却有了一种如火山喷发的趋势。 这场宿命之战。 说不得谁胜谁败,看似帝铘鄍输了,但实际上泠修崖清楚,他……同样也输了。 这场倾巢而出的巅峰之战。 不仅让安静下来的山海界感觉到了一股来自灵魂的疲倦,还有给冥界留下了或许要数百年才能恢复的创伤。 帝境的实力太过恐怖,让整个山海界多处被摧毁的一塌糊涂,就连天空的虚无之境,此时也是千疮百孔,好在那些坍塌的虚无有着某种规则。 会随着时间逐渐的缓慢自行修复。 但无论如何,这场宿命之战中最为疲倦的人,是泠修崖。 他太累了。 甚至已经有些不稳,若不是本尊融合,他早就站不起来了,此时在所有人目光下,他拖着狼狈不堪的身躯,步履蹒跚的走向第七山海。 他,没有去看任何人。 山海冥府。 第七山海冥殿,我躺着仰头望着坐在身旁那种掩饰不住疲惫的脸,内心涌现出了刺痛。 即使,我没有亲眼看到这场战斗的激烈,但那怕我躺在山海界的冥殿里,从外面穿出那种惊天动地,天塌地陷的声音,让我知道这场宿命之战。 泠修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你受伤了!”冥殿内有些压抑的气氛,让我感觉很不自在,我凝视着他的轮廓,虚弱开口。 泠修崖微微一笑,冲着我摇了摇头,“不碍事。” 他的笑容没有了以往的风雅,那掩盖不了的疲倦和苍白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打搅我们了。等你的伤休养几天,好了以后我们就离开冥界!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好么?”泠修崖抓住我的手,我感觉到了从他皮肤上穿出的冰凉,不过很宽厚,让我感觉很安心。 只是那手上多了几道疤痕,不再如之前那般好看了。他的话,让我疼痛的心里,更沉重了几分。 第七山海。 这里是泠修崖扎根的地方,要说心里没有留恋是不可能的,但泠修崖在我面前如此这般随意的说出,其实我知道。 若非青鸾对我阐述,我断然不会察觉。当初泠修崖为了去魔宫救我,面对第五殿主的咄咄逼人,他迫于无奈已经交出了山海尊主令。 如今的他,其实已经不是什么山海界主。 我并不在乎他的这个身份,我只是很难受他说的这段话,尤其是他明明很在意却要在我面前佯装风轻云淡的样子。 疲惫和苦衷。这一切明明都是因为我,但他却都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了,因为不想让我内心有一点愧疚吗? “我不想你这个样子。”我对着他摇头,满脸的痛惜,“有些事我能够和你分担,即使我没有能力帮你,但我能够倾听,最起码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堆积在自己的心里,你懂吗?” “况且,我们……不是已经结为夫妻了吗?”我认真的对他道。 泠修崖一愣,他盯着我的眼睛注视了许久,我看到他清澈幽深的眸子在微微转动,片刻后他忽然像是明白了。 “而且,我知道都是因为我。”我苦笑着道,“从最初我遇到麻烦开始,自己还总是自作聪明,以为推测的什么都对,如今回想起来发觉那时候的自己真好笑。” “明明一遇到麻烦,都是暗中的你在帮忙。我还总以为是自己受上天眷顾。最后麻烦越来越多,已经超出了自己能够处理的范围。” “如果没有白泽,没有苏邪,没有你……我大概早就死了无数次了。”我自嘲笑道,“这一路上,我始终都是拖大家的后腿,谁和我扯上关系,都会遇到各种麻烦。” 往事如烟。 零零散散的碎片不断的涌现在我的脑海,这一开始都是一个局,甚至这个局从我没有出生,我的路,原本是按照规定好的命运路线行驶。 我所遇到的人物,很多也是被安排好的。 唯有泠修崖,带着我走出了这场宿命的诡局,打破了原本设定好的路线。 第三百六十九章彼岸花之母(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这场宿命走到终点。 我再次回头去看,就能够发现我自己的一生都在一个局里,从诞生之初到如今,一环扣一环。 而且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偶然间发生的。 从我没有出生时,我们古家的灭族,到我出生后,我奶奶的一系列安排,白泽师傅的出现,九岁的冥婚。 甚至在我读大学时苏邪的突然出现,我只不过是深陷一个大局里,这个局是我的人生,每一个人仿佛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 但是唯独。 这场局里其实并没有泠修崖,若是我没有遇到他,可能我的宿命已经走到了终点,我会在冥枯九衰香下死亡,换回沉寂在魔宫地底沉睡千年的九宫主苏醒。 这,是我从没有出生就被定下的命运。 “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或许……在读大学。也或许……我已经走到了命运的终点。我不知道……”我苍白的冲着泠修崖微笑,轻声道,“但我知道,如果没有我。你现在肯定在冥界,你肯定会过的很安静,依然是第七山海高高在上的界主。是一个大地狱的狱主,能够救助万千亡魂,我……”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泠修崖修长的手指放在了我的嘴唇边,他没有笑,而是很凝重的盯着我的眼睛,郑重的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山海界主,因为山海界主的职责是渡万千亡魂,遵山海盟约。我一直以为我能做到,但那时知道你独自一人在魔宫时,我才醒悟……其实,我根本做不了山海界主。” “有些时候,我会看着山海外的冥海苦思冥想,我没有父母,没有师尊,若是有一天连你也没有了,我还会剩下什么?”泠修崖望着我,眼中露出化不开的温柔。 我抓住他的手,恬笑道,“那你想出来了吗?” 泠修崖摇头,“没有。” “我知道你为什么想不出来。”我微笑着,说完这话后也又收敛了笑容,对他认真的道,“因为,我不会离开你的。” 泠修崖忽然笑了,笑的就像清泉的波纹,从他嘴角的小旋涡里溢了出来,漾及满脸。 他笑的很好看,但是我感觉出他浑身上下都透出了一股虚弱,我知道因为我自己身体的缘故他想要陪着我。 但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和累赘。 尽管我始终面临这些事都无力的只能让他解决,但他太累了,我犹豫了下,有些不舍的道,“我想睡觉了。” “我看着你睡。”他轻声道。 我摇头,“不要,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泠修崖迟疑了一下,随即像是读懂了一些,又露出了笑容,他对我点了点头,然后从旁边站起身,缓慢的转身走向了正殿内。 我侧过头看向泠修崖逐渐进入冥殿的背影,他一袭青衫修长身影,少了以往的俊逸,多了几分沧桑和疲惫。 他的背影,还有几分落寞。 在进入正殿时,他停顿了脚步,在他回首看我之前,我慌忙的转头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我能够感觉到他的目光在盯着我。 只是,等到我再次睁开眼时,正殿门口,已经空空如也。 魔族的入侵。 已经过去了整整九天的时间,帝铘鄍被幽煌残魂镇压第四山海,任第四山海界主看守三万年。 三万年后,天河忘川消散。 随着帝铘鄍的落败,魔族的魂奴自然是不堪一击,早就全部消亡,望眼所及之处,则是山海界满目疮痍。 山海界很多地方破败。 但是随着这场战争的落幕,山海重新恢复了平静,原本所有山海上的千军万马和地狱阴兵,仿佛是在短短的数日全部消失不见。 但是我知道,若是再次遇到如帝铘鄍这等存在,隐藏在山海界的众灵和来自各个地狱的阴兵冥王,会再一次被山海界主召唤。 虽然如今的山海很安静,仿佛所有的山海都荒无人烟。 三万年的镇压。 魔宫或许早就变成另外一番场景,而沉睡在地底的九宫主,将再无苏醒之日,或许她会随着时间一同沉睡,慢慢地消失在历史的长河。 而漫山遍野枯萎的魔兰花,将不会再次盛开。 但是以后会是什么场景,我不知道。 因为我自己也会像魔兰一样,在不久的将来,枯萎在这个世上,轮回对一个无魂之人来说,将会是最大的奢望。 泠修崖其实在第六天的时候就已经从冥殿走出来了,每天都在给我炼药,用丹炉需要他的修为,并且火焰是从火海地狱提炼出来的冥王阴火。 以及在很远的地方得来的火灵三叶草,红色如血的药汁,喝进去的时候就跟浑身着了火一般,不过这种药汁能够抑制住我的虚弱。 但也只是仅仅抑制住罢了。 因为我发现随着时间的推迟,我的身体里无时无刻不在缓慢的消耗,如漏沙一样在生机在逐渐的流失着。而且药效最初能够缓解,但是慢慢地却是对我无用了。 火灵三叶草传闻只出现在极度炙热的地狱深坑,而且非常稀少,只是泠修崖还是花费巨大的精力和耗费很多心血炼化这种药草。 我能够看得出,其实他本身的伤势,并没有好。 他不该提前为了我从闭关中走出,如果不把体内的伤势和冥枯九衰香残留的淤毒净化排除,长时间的沉淀在他体内,后期一定会让他承受巨大的痛苦。 我原本只是看着,我知道泠修崖为什么要隐藏我,大概……他是让我觉得自己能够彻底好起来,给我一个希望罢了。 但第十三天的时候,火灵三叶草已经没有了,当我喝下那如血液的药汁,药效已经没有,就连最初那炙热的灼烧感也淡化了很多。 泠修崖如往常一样陪我聊了许久,待我将手里的碗递给他,他准备转身时,我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 “以后,你能不能多一点时间陪着我。不要再去找这些了,也不要用你的修为去炼化,更不要不顾自己……我不想每次都躺在这里看着里走出冥府的背影,每次你出去,我都害怕……我害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泠修崖,你陪着我说说话。就算你坐在这里,让我多看你一会儿,好吗?”我抬头凝视着他,鼻子忽然有些酸楚,有些想哭。 第三百七十章彼岸花之母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段时间以来,我经常看到泠修崖独自一人走出山海。 他从不说自己去做什么,但是每一次进冥府,我都感觉到他很疲惫,就连笑容也无比苍白。 他会陪着我说话,等我熟睡的时候,他便一个人进入殿内去默默的为我炼药,其中我故意睡着,等泠修崖进入正殿时,我在门口看到了炼药的过程。 每一次炼完药,他都会陷入一阵虚弱,甚至有两次险些站不稳,头昏目眩的靠在殿内的石台,看着他踉踉跄跄的端着一碗火红的药汁走出。 每当我看着他端着药汁走出,内心便无比的愧疚,就连他佯装风轻云淡的模样,也让人痛心疾首。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虚弱,这其中肯定有冥枯九衰香的诅咒,毕竟当初他吞噬了太多太多,而且和帝铘鄍的交手,他的身体早就千疮百孔,根本经不起太多的消耗。 泠修崖温柔的轻笑道,“再过几天,等你的伤彻底好了。我会整天陪着你,哪都不去。到时候我们就离开这里,带你走千山万水,看遍世锦繁华,然后找一个没有人迹的地方,安安静静的渡过余生。” 看着他温柔如水的笑,我却感觉内心仿佛针扎一般的刺痛,我苦涩的对他摇了摇头。“你不要骗我了,其实……我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对吗?” 我苦涩淡淡的道,因为泠修崖处心积虑的好,让我内心更为心痛。 在听到我的话时,泠修崖浑身都蓦然轻微颤了一下,他目光有些惊讶,但不过瞬间,随后他换成了比哭还苍白的微笑。 “不许胡说。”他故作不高兴的样子,然后凑上前对我道,“你体内只有一丝的冥枯九衰,只要清除后。会慢慢恢复过来的。” 我索然无味的摇头,打断了他继续安慰我的话。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的。根本就不是因为冥枯九衰不是吗?冥枯九衰只是一个种子,它已经生长出了萌芽,尽管净化,也已经晚了。” “我不聪明,但我同样不傻子。”我望着泠修崖,苦笑道,“帝铘鄍不就是因为这样,才谋划了这场上千年的宿命吗?” “帝铘鄍曾说,九宫主是厄难毒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九宫主与身俱来就存在了一种诡异的诅咒,而且她的体质应该很特殊。” “或许她如当初孟姬说的一样,是魔兰带她降临在了这个世界上。但也或许……是因为她的出现,才让魔兰盛开。” “你知道为什么冥枯九衰香,会跟她产生联系吗?”当初在魔宫时候,随着帝铘鄍布置的阵法和冥枯九衰香的点燃,那时候我的生机和灵魂被抽走,取而代之的却以一种诡异的术法传递到了魔宫地底的九宫主身上,并且那时候…… 枯萎的魔兰花有了再次苏醒的预兆。 若是当初我彻底的死亡,那么那漫山遍野沙海上枯萎的魔兰一旦盛开,九宫主或许会彻底的苏醒过来。 这一点,当初的我不清楚。 可是如今再次回想,我倒是突然知道了答案。 “厄难毒体,其实就是冥枯九衰。正因为这样,才会在冥枯九衰香点燃时,我的生机会消散,从而冥冥之中让我和九宫主产生联系,以一种嫁接传递的方式,将我的生机和魂魄传递给她。” “冥枯九衰只不过是一颗种子,孟姬说过九宫主会因为厄难毒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陷入沉睡,魂魄散尽,无迹可寻。” “这种诡异的沉睡,帝铘鄍称之为轮回咒。一千多年前的九宫主,就是因为轮回咒,一直沉睡到如今,现在……该我了。” 鸢儿。 等着我… 一千年…… 一千年以后…… 我一定会去找到你, 那时,我会帮你解开轮回咒。 我会让你再次苏醒过来。 再也不会让你孤单, 这世间没人能够分开我们, 我会永远保护你, 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抢走你。 这段话当初在夜游婆那里突兀的出现在我的脑海,当初我并不清楚这话的含义,但是事到如今,我懂了。 九宫主和魔兰肯定是有关系的,但是他的身体和肯定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会随着时间,到一定的时候魂魄散尽进入轮回。 当初的帝铘鄍倾尽全力也无法彻底的看清轮回,而且转世需要上千年,帝铘鄍花费了巨大的代价,让九宫主的七魄轮回。 并不是正规的冥府轮回,而是以他通天之力。 如今的轮回咒再次在我的身上爆发,或许原本没有这么早,但因为冥枯九衰的关系,导致轮回咒提前爆发了。 当初的帝铘鄍以他半帝的修为都无法让九宫主恢复,更无力让轮回咒降临。 泠修崖根本不可能阻止。 九宫主身上还隐藏了一些隐秘,但是我并没有看到过她,因此具体她到底是人是鬼,她有各种诡异莫测的能力,我不得而知。 孟姬说她戴着一张银蛇面具,没有人看到过她真实的模样,但是她拥有一双魔瞳,一种看一眼就能够让人消失。 而帝铘鄍爱上她,是因为她戴着面具,看了他。 或许是因为厄难毒体,在拥有一种可怕的诡异力量时,同样也需要承受一种诡异的诅咒。 “那不过是孟姬的片面之词,当时的孟姬说过的话很多都经不起推敲,而且她根本就不知道真相。” “没有轮回咒,只不过是冥枯九衰制幻,让你的情绪低落。等过几天冥枯九衰彻底净化,到时候你就可以恢复了。”泠修崖微笑对我解释道。 看着他的微笑,我的内心更加难过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没用的!”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故意隐瞒,我之前也想要顺着他故意不点破,可是当这段时间发现他早出晚归,花费很大的代价弄草药,同样又需要很多精力提炼。 我不想让他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了。 “你陪我聊会天,安安静静的,没有别人打扰。好吗?”我轻声对他道,我的身体在以一种很缓慢的速度逐渐虚弱。 尽管非常缓慢,但是却如涓涓细流,无时无刻都在流失。 第三百七十一章彼岸花之母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烟儿。” 泠修崖还想要出言安慰,我却对他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的话。 泠修崖肯定也是知道我身体的原因的,只是我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最初我不能确定,但是如今。 从他表露的一些痕迹,让我知道了这个事实。 泠修崖沉默。 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这会让我们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我跟他说了一些欢快的事。 但是,他的笑容依旧有了散不开的阴霾。 我跟他聊了很多,从我们最初的相见到一路上所遇到的事情,渐渐地我有了疲惫,和泠修崖说话的过程中感觉困意如潮水一样。 我不知道何时自己睡过去的。 只是等到再次睁开眼,冥殿里空空如也,早就没有了泠修崖的影子,我的身体,如璀璨过后的花,渐渐地有了枯萎。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泠修崖展颜一笑,我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泠修崖将我扶起,我的脚竟然已经有了不适,走路发现都已经有了不稳,我没有想到,自己身体虚弱的程度会下降这么快。 “没事,我扶你。” 大概看出了我内心的自嘲和苦笑,泠修崖走过来温柔道。 我与泠修崖慢慢地走出不第七山海,走下了冥府大殿,一直到山海之底的冥海,泠修崖停顿在了海岸边,眺望着冥海。 “去哪?” 我望着他,有些好奇起来。 泠修崖微微一笑,转头冲着我神秘的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侧目看向冥海时,不久,他道,“来了。” 我转头,看向冥海远处天边,有一叶孤舟漂浮,随着海面猩红的海水起伏着,看似有无尽的距离,但是眨眼间,那乌篷船已经到了近前。 依旧是上次所看到的乌篷船,船上依旧是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老人,唯独今天船上没有白倾风,没有那个女子。 “老朽,见过七殿。” 老人抬头,露出了斗笠下那张沧桑的脸,他头发银白,但是精神抖擞,说话没有老人的沙哑,反而是充满了底气。 对于这个看似冥界最底层的冥海摆渡人。 泠修崖却是极为客气,微笑的点头示意后,将我慢慢地扶上了乌篷船内,泠修崖则出船内,背负着手站在了船头上。 “弱水彼岸。” 泠修崖对老人说道,目光看向冥海远处。 “彼岸……”老人对于彼岸,仿佛是觉得有些陌生,说道,“那里,是她的地盘。” “我知道。”泠修崖点头,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了决断。 “也罢,我也已经有些岁月没有去过彼岸了,不知道如今盛开在那里的彼岸花,是白色还是红色。”老人发出了苍老的笑声,似想到了冥界第一花的传闻,内心突然升起了诸多感慨。 泠修崖没有说话。 见如此,老人不在言语,摇动船桨,渐渐地使向了山海界外,汪洋冥海,永久不息。 船上是如履平地,波澜不惊,看透世间百态的老者。 船下是千千万万,坚贞悔恨,承受千年噬魂之痛的亡魂。 一条路,叫黄泉 布满哀伤 一条河,名忘川 流溢凄凉 一座奈何,承载忘川 一碗孟婆汤,可以忘却今生,换取来世 一块石头,立于忘川之畔,名曰三生 一口井,指明来世 一个熟悉身影,欣然跃下 一张容颜,下辈子 为君倾城。 冥海之水呈血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波涛翻滚。 乌篷船在这泱泱大海如沙海中的一粒沙层,毫不起眼,随着猩红扑面的海水摇晃着,随波逐流,船桨晃动,乌篷船在海面缓缓地向着弱水彼岸使去。 泠修崖始终不曾言语,他低头看着猩红的海水,里面骸骨血肉随着血色的海水一起一伏,无数的亡魂在承受蛇虫鼠蚁的噬魂之痛。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从奈何桥上跳下的故事,不想忘记的恋人,放不下的至亲,舍不掉的往事…… 这冥海无尽亡魂中,无数人在悔恨,无数人在挣扎,无数人在默默的承受…… “在不久前老朽曾问过阴君之首的白主一个问题,这冥海里的亡魂,究竟是为了什么要从奈何桥上跳下。” “千年的痛苦,换一次转瞬回眸。” “当时他说,这些都是阳世有故事之人,生前因为刻骨铭心,死后才太过留恋不舍。他们……执念太深。”老人不急不慢的摇晃船桨,看到泠修崖始终一言不发的站在船头看向冥海,他幽幽的开口道,“当时的老朽并没有回答,但是这并不是老朽所想的答案。” “莫非海老如今是想要问我同样的问题?”泠修崖转过身来,对老人微笑道。 老人抬头,斗笠下那张精瘦沧桑的脸颊露出,带着一抹微笑,但却没有说话,像是等待着泠修崖的答案。 泠修崖收回目光,看向冥海。看向那荡漾起来的一圈圈波纹,看着那在里面挣扎的亡魂,飘荡的尸骸,无声的哀叹。 泠修崖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却突然转头对老人说了一句很简单的话,“他们,都是为了一个希望。” “希望?”这个答案,仿佛是超出了老人的预料之中,他低喃,声音疑惑不解。 “白倾风的答案也并非不对,能够选择从奈何桥一跃而下的亡魂,都是执念深重之人。” “而他们的故事却各有不同,没有悟透冥海,无法彻底的看清他们的故事,但是他们从奈何桥跳下时,他们肯定想过到底是什么让他们选择不去轮回。” “他们想过千年后的重逢。” “或许在跳下后,受不了弱水三千的噬魂之苦,一些心智不坚的亡魂无法承受,这导致如今的冥海里。参杂了悔恨,不甘,哀嚎,挣扎,还有心如磐石的悼念。” “但无论如何,他们选择从奈何桥上跳下时,都曾看到过希望,只有希望……才会让他们如此抉择。”泠修崖对老人微笑道,说出了对冥海的见解。 看似简单的几句话,但是蕴含的深意却让老人神色凝重,只是这凝重很快就淡化了下去,他一瞬间仿佛是清醒了。 “看来老朽,又多知道了另外一种答案。”老人展颜,声音对泠修崖透露出了赞赏和笑容。 第三百七十二章彼岸花之母4(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对于老人的赞赏和欣慰,泠修崖却收敛起了笑容,她摇了摇头望向了冥海远方,“纵然在奈何桥下承受千年噬魂苦。可千年后,即使寻觅到那个人,莫非还能重来一次?” “你还记得那个人,可在红尘滚滚中,那个人未必还记得你。” “承受千年噬魂苦,到头来不过是陌路人,这种情……应该比世间任何药,都要苦吧。若是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我曾在无数轮回看着你,等我寻觅到你时,你却早已经忘记了我。”泠修崖轻轻地叹息,他并非是阳世之人,有些事情,他无法想的通透。 摇晃的船桨微微停顿,抬头时老人的脸有了清明,仿佛是悟透了一些道理,但是很快他又露出了不解,随即摇头叹息,继续摇动船桨。 我坐在乌篷船内,目光空洞失神的望着血海,看着血色的海水里漂浮的尸骸,起起伏伏在涟漪中永无止境的游荡。 还有那些数之不尽的亡魂。 片刻,抬头间。 我再次看向了矗立横渡在血海上的一座古老的石桥,这桥上已经布满了岁月的刻痕,因为太远而看不到尽头,在朦胧的雾气中穿梭,不知通向何处。 孤零零的桥头,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婆婆一手持黑色骷髅拐杖,另外一手端着一碗残缺不全的绿色汤汁,在她的身旁,放着一个木桶。 里面是永远都盛不完的遗忘。 “已经到奈何桥了,只要顺着这座桥,就可以到弱水彼岸了。”老人幽幽开口说道,没有停顿的继续划着船桨。 上一次是从桥头,而这一次是从桥下,我所望到的风景确实迥然不同,从桥下看奈何桥,高不可攀带着孤独和岁月的寂寞。 从桥上散发出来的不是沧桑,而是心死。 “冥界有一个传说,心静如水的人在从奈何桥下时,可以听到从这座桥里发出无数人的哭声。”泠修崖低声低喃。 不过我并没有听到。 我只是望着这座桥,内心起了波澜,无法平静。 走一回奈何桥,不喝孟婆汤,我愿跳下忘川海,只为今生不愿忘记的牵绊,只为今生不愿忘却的容颜。 孟婆汤的人就会忘却前世今生的爱恨情缘,忘却今生所有的牵绊。如果不喝孟婆汤,那便须跳下忘川河,等上千年才得以投胎,为了来世再见今生的最爱,挨尽千年的思念,千年的无奈,千年的熬煎。 在这千年里,眼睁睁看着他一遍遍走上奈何桥。 忍受着无法相见的痛楚,忍受着无法诉说的思念和寂寞,看着他一次次走上奈何桥,喝下一碗又一碗的孟婆汤。 忘川河中没有灯光,只有冰凉的河水,和无声的寂寞,当看着他,端起孟婆递过的碗,喝下了那碗孟婆汤,呆呆的走远,而桥下的我只能默默泪流,纵然是锥心疼痛,却不能言。 情不知缘起,一念而起。 意不知何往,一念而非。 有人说爱似玫瑰,有人说爱如昙花,有人说爱像烟火,有人说爱是罂粟。 爱过之后是什么? 是烟火绚烂后的沉寂。是舞会散场后的落寞。 冥海荡漾。 古老的石桥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这边桥头下,矗立了一块巨大的椭圆形石碑。 石身上的字鲜红如血,上面刻着四个字“早登彼岸“。 “三生石。” 即使相隔很远,但是我依旧看到了黑色石头上刻画的密密麻麻的痕迹,那些都是在走完奈何桥后,将一生最重要的一个人姓名刻下。 传说在石头上刻下你今生你最爱的人和来世你想等待的人的名字。 来生你若再次过桥时,可以在三生石上找到你前世今生和来世,还有你最爱的人的名字。 “三生石”上有你前生定的誓言,远隔千里,今生来赴约,剪不断的缘分,解不开的宿命。 三生石,前生的夙愿,今生的情缘,来世的牵绊,都刻在三生石上,让流转的岁月,一一见证! 你将会看到石身慢慢的呈现出来世和你相遇相知的人,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三生石能看出人前世的模样,三世的昔人的魂魄。 据说三生石能照出人前世的模样。 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都重重地刻在了三生石上。 千百年来,它见证了芸芸众生的苦与乐、悲与欢、笑与泪。 该了的债,该还的情,三生石前,一笔勾销,为你在三生石上刻下深深的一笔。 “今生已知前生事,三生石上留三生。”我低声呢喃,随即苦笑道。 阳世对于地府冥界很多传闻都是真的,可唯独一些称呼上和冥界迥然不同。 比如奈何桥,在泠修崖眼里,那是一座冥桥。 还有十殿阎罗,每一个阎罗王并不是如阳世刻画出来的狰狞恐怖,十山十海,山海界主。 我坐在乌篷船,看着从冥海所过之处的路上风景,血色的海水荡漾,腥风扑面。 顺着冥桥游荡,桥的这头是轮回,另外一头是弱水彼岸,在云雾缭绕中穿梭,这乌篷船给人的的速度不快,但是却在眨眼间就已经穿过了无尽距离。 当弱水彼岸出现在视线外时,我只能够看到黑色的海岸无边无际,黑色如墨,一望无际的黑色给人一种沉重和诡异。 等到行驶近前时,我才忽然发现。 那赫然是盛开娇艳的花海,黑色的花海,黑色的……彼岸花。 “黑色……这是……”乌篷船上,老人抬头露出了斗笠下那张沧桑略带惊讶的脸。 黑色的彼岸花。 我望着那摇曳在彼岸上的黑色花海,如波纹一圈圈荡漾成涟漪扩散,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从我的心里升了起来。 黑色。 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无间的爱和复仇,被伤害的坚韧创痍的心灵,生的不归之路。 代表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 我从船舱走到泠修崖的身边,侧头看向泠修崖的侧脸,这时候才发现他的眉头皱的很紧。 从上船时他说的弱水彼岸我就已经隐隐的知道了他的想法,但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可是如今看来,他显然也是被这样的一幕弄的有些措手不及。 “我们下去吧。”泠修崖默默的叹息了一声,对我略微露出了一丝苦笑,扶着我走下了船只。 第三百七十三章彼岸花之母5(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黑色的花海。 微风拂面,花海摇曳如荡漾在水中的涟漪,起起伏伏飘荡不定。 在这花海中央,有一条青色石子路,微微弯曲蔓延,不知延伸何处。 泠修崖扶着我,缓慢的走在青石路上,他的目光时而看向花海,目光露出异样的光彩。 “她,会出来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醋意,再说出口的时候,我有些迟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泠修崖是在找妲女,或者说……是在找彼岸花之母。 泠修崖微微摇头,“不知道。” 我不在说话,只是在他搀扶下缓慢的向前走着,这黑色的花海一眼看不到边际,黑色的彼岸花,充满了死亡之美,带着说不出的妖艳。 我们在花海中走着,一直到我虚弱到无力,泠修崖停顿脚步看向了远处,黑色的花海中,没有人影。 “我们回去吧。” 泠修崖苦涩略微失落,他知道,从踏入彼岸的时候。暗中一定有一双目光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若是她不现身,我们在这里即使走遍彼岸,也不可能找到她。 我没有说话,在泠修崖搀扶中我转身,蓦然间顿住了。 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青石路上,不知道何时已经站着一个女子。 漆黑浓密的墨发,粉色的盈盈双眸温柔缱绻,秀丽绝俗的五官,穿了一袭幽黑长裙,如夜晚般静谧神秘,瓷器一般光滑白皙的皮肤,笑靥如花。 她一袭黑色长裙,站在黑色的花海中,融入了这片花海,让的她身上散发出了一种诡异的妖艳。 “我以为,你不会出现。” 大概是她出现的突兀,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来临的时候即使泠修崖也没有察觉到分毫。 在愣住了片刻后,泠修崖却是淡然道。 “我也以为,你不会在踏足彼岸。”她幽黑动人的眼眸透露出了清冷,没有露出一点笑容,他如黑色的玄冰。 泠修崖抬头,正色道,“我如今该叫你妲女,还是……黎仙?” “妲女?”她一身清冷,深邃的眼眸里泛着幽幽光华,幽清绝艳的道,“是谁?” 泠修崖蓦然一怔,不过看向她后,片刻顿时醒悟了过来,随即苦笑道,“看来,你还很恨我。” “我不过是第三代冥帝带回的一粒种子,因无名无姓,盛开在弱水三千彼岸之上。世上皆称彼岸花,经过千年因阳世万千亡魂所过沾染了阳世的尘念而诞生出了灵智,三千年化形。” 她目光中寒意逼人,澄如秋水,寒似玄冰。“我区区一个花妖女子。盛开在与世隔绝的彼岸之地,怎能与司掌叫唤黑绳大地狱的第七山海界主相识,既然不识,又何来恨?” 虽然我很早就隐隐的猜测出泠修崖和妲女有过一段宿缘,但是我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 我看到过彼岸花的善念。 而如今出现在我面前,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子,不知道她会不会跟泠修崖一样,斩过三尸。 如果真的是这样,按照泠修崖其余的本尊,那么各自不同的性格倒是可以理解了。 可是,我很好奇。 泠修崖和彼岸花,曾经到底有过怎样的一段往事。 泠修崖听出了她话语的隔绝和冰冷,带着一股浓郁的恨意,不过对于这一切,泠修崖却只能苦笑。 “这次前来,我有一事相求。”泠修崖沉吟道,偏头看向了我,随后转头对视彼岸花之母。 “为了她么?” 彼岸花清冷的目光投射到了我的身上,那目光里的寒意,仿佛是可以冻结人心,她大有深意的打量着我,深邃而蕴含着一股说不出的含义。 泠修崖没有回答,但却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泠修崖在做什么,虽说在来之前我就已经知道肯定是为了我,但是我并不清楚,彼岸花这里有什么,能够让泠修崖值得来这里。 冒着几乎不可能的风险,并且他应该清楚,彼岸花对他的恨意。 “彼岸花海往生渊,轮回洞中有轮回。”彼岸花那绝美冰清的容颜却忽然神秘莫测的露出了笑容,“冥界都传闻,在彼岸之上,有一处往生渊,将死之人只要找到。进入轮回洞中,从轮回洞里走出来,就能再活一次。” “当初的你,不就是在那里斩去了善。重入轮回一世的吗?”泠修崖的确是因为这个传闻,他并没有看到过,甚至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踏足这片彼岸的境地。 可是这个传闻,是他如今的希望。 我也是在彼岸花说出这段话时,清楚了泠修崖到底是什么意图。 他想要带我去往生渊,进入轮回洞里走一世。 对于泠修崖的话,彼岸花只是微眯眸子盯着他,冷冷道,“她对你,很重要么?” 彼岸花的话让泠修崖有些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意图,不过随即还是微微点头。 “弱水三千彼岸之上,的确有往生。没有我……你们找不到。”她清冷开口道,“你若是想救她,就去走完荒古链。” “幽都之山,荒古禁区。荒古链是第四冥帝创立三个关卡之一。你若是能闯过,我就答应救她!你敢去么?”她冷冷的盯着泠修崖,语气蕴含讥讽开口。 荒古禁区。 那里尸骸遍地,其中更是有不少实力强悍之人,即使尊主境,在那里尸骸也并不少。 我并不知道彼岸花所说的荒古禁区,但是听名字就让我感觉那是凶恶之地,而且彼岸花没怀好意。 我有些紧张,伸手抓住了泠修崖,然后对他摇了摇头,他眼里露出复杂,但是很快就化为了坚定。 “救她,你有几层把握?”泠修崖深吸一口气,沉冷道。 黑色长裙摆动,彼岸花的神色冷漠的扫视了我一眼,冷静对泠修崖开口道,“不足五层。” “五层么?” 显然,泠修崖对于这个把握有些失望,内心更是出现了难言的苦涩。 彼岸花提醒道。“她本就无魂,而如今她的体内的魄也在消失殆尽,看其样子,怕是不消七天就会魄消魂散。你应该知道,对于一个阳世之人,无魂无魄将会是何种情况。” “我没有把握让她恢复。即使你去闯,我的把握只有五层,即使……往生轮回之术,也不可能让她彻底恢复。” 第三百七十四章彼岸花之母6(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奉劝你一句,除非你是帝境之修,不然荒古禁地。即使你融合了三尸之二,也不可能会顺风顺水,荒古链上曾经陨落的尊主境,不在少数。” 这是最坏的结果,其实从这点来看,彼岸花说的没有错,我的确天生无魂,我如今身体虚弱也完全是因为体内的七魄在逐渐的显然。 就好像是冥枯九衰燃烧的黑香,在慢慢地消失殆尽。 一旦彻底的消散,那么我这个人,将不会在这个世上留下一点痕迹,就算以泠修崖莫大的修为和地狱司掌者之一,也不可能让我轮回。 无魂无魄。 又怎能轮回往生。 再则,若是真的那般容易轮回,一千年前帝铘鄍便不会设一个天大的局,不会消耗巨大精力,寻找宿主。以此寄托消散的七魄。 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不管泠修崖去或者不去,我的结果也只是不太好和很坏罢了,对于我来说,这并没有什么两样。 如今的彼岸花对泠修崖内心有一股很强的怨气,她这是在故意刁难,而且很明显是想让泠修崖有生死危机。 即使泠修崖按照彼岸花的要求去做了,我也不认为彼岸花会出手帮我。再则帮我,我也不觉得她真的能够让我的七魄凝聚,三魂回归。 况且,泠修崖刚经历冥界之变。 他和帝铘鄍交手体内残留沉淀的伤势并没有消除,他的修为也不稳固,这样无疑是雪上加霜,我不想他去冒着个险,也不值得去。 我正准备拉泠修崖转身离去,倒是彼岸花看到我的举动,轻言一笑,“凭借你的修为,她如今的境地到了何种地步你应该清楚。想要救她……你以为,真的只要走一遭轮回洞就能让她往生一次?” “若是要去闯荒古链,荒古禁地内,你并非能够安然无恙的渡过。莫说闯不过九死一生,即使过了……也未必就能把她救活!”彼岸花冷声提醒道,看到泠修崖时眼眸微眯,似乎在期待他给的答案。 泠修崖沉吟,不过随后他抬头望着彼岸花,平静道,“三日后。荒古链……你,且看好!” 说完,泠修崖拉着我,转身离去。 看着泠修崖回头修长渐行渐远的背影,彼岸花眼里竟然出现了一丝急切,“你可知荒古禁地凶险万分,你如今的修为和发挥出来的实力,你走不完荒古链。” “我知道。” 泠修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停顿脚步。 彼岸花皱眉,黑色的眼眸清冷中透露出了渴求和复杂,“为什么明知道还要去!?” 泠修崖抬起的脚步停顿,抬头望向冥海区域,轻声叹道,“如你当初明知道斩善念后成不了仙,依然要去斩断。” “你不是黎仙,也不是妲女。”泠修崖抬头说完,继续向着黑色花海边缘缓缓走去,他搀扶着我。 在漫山遍野的花海丛行走而过,那些黑色的彼岸花,如燃烧的黑色火海,炫丽夺目。 泠修崖,却再也没有回过头。 只是这话,让穿着黑色长裙的彼岸花浑身蓦然轻颤抖,她那原本清澈冰冷的眼眸里竟然霎那间出现了一丝迷茫。 “成不了仙。” 彼岸花低喃,眼中迷茫弥漫,甚至出现了一丝恍惚。 等到迷茫散开再去看时,那两道背影已经渐渐地走远了,在黑色花海摇曳的点缀下,他搀扶着她。渐渐远去。 彼岸花抿嘴,沉默不语。 …… 我与泠修崖在坐摆渡车回到第七山海冥府时,泠修崖为我讲述了曾经妲女的故事。 彼岸花的诞生,是第四冥帝从其它界位带来的一粒种子,不是如阳世流传那样,也没有曼珠沙华。 那些,不过是佛经里最早臆想出来的罢了。 因为不知道花名,但落在黄泉彼岸上,所以才会有彼岸花这个称呼,不过三千弱水,黄泉彼岸。 常年有亡魂经过,在漫长的岁月中彼岸花沾染了阳世尘念,渐渐地而诞生出了灵。 泠修崖与妲女的故事。 是在妲女未出世前,因幽煌师尊离去,那段时间泠修崖便长长一个人来弱水彼岸之上。 泠修崖只是觉得彼岸花红绯然红火,盛开的娇艳美丽,但却不知,那时候他走在花海中时。 有一双眼睛看着她。 大概,彼岸花除了在诞生灵智看到的除了红色的花海,最多的便是一遍遍从花海走过的泠修崖。 后来更是在彼岸花化为人形时,泠修崖刚巧路过,并且出手相助,初化人形的彼岸花一尘不染,甚至全身没有一丝不穿。 花海中的她与泠修崖对望,她的眼神单纯清澈。 “当初我助她,我并不是因为我对她有任何好感,而是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亲切和熟悉。或许……她也一样。而如今这个答案,其实我们都知道了。” 泠修崖苦笑,对于当初的这段缘,大概是不巧,终究不可能在一起。 “因为,我们都是妖。” 泠修崖望着天空,眼中出现了追忆。 有些时候,喜欢一个人很难。 世上多少人,即使共枕一辈子,可多少脑海里想的是别人的影子。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很容易。 世上多少人,不过是转瞬回眸,便一眼见你,万物不及。 大概,那时候的彼岸花。 属于后者。 放说完彼岸花和泠修崖以往的事情,泠修崖很坦然,每个人都会经历很多事情。 还有青鸾,但是对于她我已经隐隐知道了。 当初青鸾和泠修崖年龄相仿,幽煌还没有踏空而去的时候她便经常跑去第七山海冥府找他。 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渐渐地对泠修崖有了感情,但是在泠修崖眼里,青鸾是至亲,但属于需要保护的妹妹。 我跟泠修崖回到第七山海,冥府大殿里安静的有些压抑,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山海界那些毁灭的地方满目疮痍。 其实很多地方已经破败不堪,想要修复,恐怕不是短时间就可以完成的。 而山海界随着帝铘鄍被镇压在第四山海的天河忘川内,对于冥界来说,一切仿佛都画上了一个句号。 可是对我来说,似乎才刚刚开始。 我与泠修崖进入冥府大殿,本来并不觉得遥远的路却让我感觉浑身疲惫,我拉着泠修崖的手,抬头对他道,“能不能,不要去?” 第三百七十五章彼岸花之母7(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认真的看着他。 泠修崖的幽深眸子里参杂着很多,仿佛经历过了磨难后不在如最初看上去的清澈,他没有回答。 荒古禁地。 我并不知道冥界有这种地方,更不知道里面多么凶险,也不知道彼岸花要求的荒古链是什么,但我不想让泠修崖在为我去冒任何险了。 “你答应我,就这一件事,好么?”我露出急切,渴求的看着他。 泠修崖摇头,眼里尽是复杂和痛惜,“你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穷极一生想要守护的人,在自己眼里慢慢地流逝,那种无能为力?我不会就这样看着!” “彼岸花也说了,不足五层。你就算去了……又有什么用?”我争执道。 这里面很多话,我并没有说出来。 先不说彼岸花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可是泠修崖想要走过去一定需要巨大的代价,况且走过去,不见得这件事就一帆风顺。 “你还不明白么?”泠修崖无奈的看着我,“不要说五层,就算不足一层……我也会去。” 你永远体会不到自己心爱的人慢慢消散那种无力感,如果什么都不会做。 大概,会疯吧。 “不是还有七天吗?陪着我……走完最后一程。就足够了!”我低喃的说完。 泠修崖却无言的沉默了。 我紧紧地抓住泠修崖的手,害怕他随时会离开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感觉他的手竟然没有了冰冷,而是很温暖。 我知道,那不是他的手有了温度,而是我的手,在飞速的变冷。 “陪着我走完最后一段路。若有来生……我一定来寻你,若无来生,就忘了我吧!”我喃喃,半梦半醒间在自己心里仅用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漫长的夜色。 我做了一个让我有些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幻的梦境,但是这个梦境,却让我感觉内心涌出了一阵恐惧。 梦境里,我躺在冥府大殿里看着泠修崖穿着一袭青衫,缓慢的从府邸走出,渐渐地他修长的背影消失在了冥府大殿的门口。 我想要用力喊他的名字,却发现自己无能如何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我内心恐惧。 艰难的从冥府大殿走出,满世界的寻找他的身影,在最终却看到泠修崖站在云海之巅,两座巨大的阴山。 中间有一条脖子粗细的黑色铁锁。 泠修崖正漫步的走在那黑色的铁锁之上,在他身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他走的异常缓慢。 但是已经走到中途的时候,那铁链忽然动荡了起来,他的身体摇摇欲坠,铁锁的一头蓦然间断裂。 那一霎那,我亲眼看到泠修崖的身体从铁锁上坠落,飞速的落入万丈深渊,任凭他的修为,却没有一点办法飞起。 在最后,他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满是温柔,他的嘴角带着一抹微笑,他轻轻地张嘴,好像在对我说什么,但是我却听不到他的声音。 他的身躯,在我错愕不及间坠入了万丈深渊,云海翻滚动荡,遮掩住了他的身体,那一霎那,仿佛一瞬间我丢失了全部。 就跟丢了灵魂的躯壳。 我从梦中忽然惊醒,惊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耳边枕头已经透了,这时刚巧听到冥府大殿内穿出了声响。 我赶紧仓惶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花,侧目是佯装风轻云淡的笑容,看向泠修崖缓缓走来的身影,他的手里端着一碗粥。 他肯定是花了不少功夫,毕竟冥界没有熬粥,也不需要这些东西。 我想要艰难的坐起来,但是浑身酸痛的传出了一股无力的感觉,就好似骨头全部散架了一般发出阵阵疼痛。 我的身体,更加的虚弱了。 相对于昨天陪着泠修崖如弱水彼岸,虽然虚弱但是勉强还能行走,可是仅仅相隔一夜,我却忽然发现自己正飞速的下降。 这种明显的虚弱速度让我无力,内心又有些措手不及。 在泠修崖的搀扶下,我缓缓地立坐起身。 泠修崖小心翼翼的把用勺子搅拌着白粥,然后送到我嘴边,见到我喝了一口,他面带微笑的满怀深情道,“好喝吗?” 不知为何,他的无尽温柔和满脸深情让我内心一阵刺痛,竟然感觉有些酸楚。 “昨天,我不该跟你吵的。”我低声道,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低头喃喃的说,“对不起。” “好了。”他抬手轻轻地敲了我一下头,微笑满不在乎的道,“快趁热喝。” 我并没有张嘴,而是满眼坚定的看着他,笃定道,“那你答应我不要去。陪着我……陪着我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就足够了。好么?” 他那双好似的眼眸,像夜空一样深邃、神秘。 但是此时在听到我这话的时候,他的笑容却慢慢地收敛了下去,他的眼里也出现了异样的神采,盯着我。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闪躲分毫。 终于,他退步了。 犹豫了良久,他轻轻地对我点了点头。 “你答应了?”我微笑道。 “嗯。”他无奈轻笑,像是在妥协。 我把泠修崖手中的白粥喝完,重新平躺下,仰着头看他的容颜,脑海里一瞬间涌现出了太多太多画面。 从最初的相识,到后来的相知,再到如今的相守。 尽管没有多少岁月,但是回头去看,却发现已经走了很远很远。 “要是能一直一直的走下去,该多好啊。” 脑海里浮现了很多和泠修崖在一起的画面,发现珍藏的记忆已经太多了,满脑海里都是他的轮廓。 我苦笑着,人生大概就是如此。 总是在不停的追逐自己的幸福,可或许真的有一天追逐到了,却又不能长相厮守。 “可惜,我们的孩子……”我低喃,虽然不想在提,可是说到自己怀的骨肉至亲烟消云散,我就感觉像是一把利刃在割自己的心头肉。 如凌迟一样让人窒息。 泠修崖浑身一颤,脸色有过痛苦,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永恒的伤痛,他唯有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安慰道,“还有我。” 有些伤痛,被刻下了就成了永恒,再也没有办法淡化抹去。 我只能将它埋葬在自己心里,从此不去想,不去提,不再回头去看。 “泠修崖,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苍白的笑道,低声呢喃,“如果,我们能够重头再走一次就好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荒古禁地(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样,我就能够让你再多陪我一段时间了。” “我好想,就这样一直跟你走下去。” “你知道吗?我最近老是做一个梦,我梦到自己找不到你了。” “泠修崖,你说……我是不是太依赖你了。” “我知道,我的身体坚持不了几天了,最后这几天……你陪着我,我就唠叨你几天,到时候,你耳边肯定不会有像我这么话多的人了。” 我低声的道,眼泪不停的顺着脸颊滑落,但是到最后我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困意虚弱感再次如潮水席卷。 “我好困,我想睡觉。可是我又不能睡!”我的手抓的很紧,似乎在害怕这一切又是自己的梦境。这段时间,她早已经满身疲倦,魂魄在不停的枯萎。 “睡吧。”他轻轻地擦拭我眼角的泪花,充满无限温柔道。 “我怕,我怕我闭上眼后,就永远醒不过来了。我怕……再也都看不到你了。”我哽咽的如小孩。 我以为我释然了。 我以为我经历这一切后,在很多时刻对于生死已经看淡,我已经不太畏惧死亡,可是如今。 我忽然发现,我内心在恐惧死亡。 我在害怕,我害怕一个人永远闭着眼睛在黑夜里找不到出路,再也没法醒来,再也看不到泠修崖了。 “傻瓜,睡吧,等你醒过来的时候,我一定在你身边陪着你。”他认真的说道,只是他的声音,在轻微的颤抖。 “那你不许反悔。不要丢下我!” “嗯。” 在听到他的答案后,我的眼睛终于得到了释放,倦意充斥这疲倦的身子,我的眼睛慢慢地闭上。 眼前那温柔好看的轮廓,在视线里慢慢从清晰变得朦胧,渐渐地……消失了。 夜如央。 冥府山海并没有日月星辰,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夜,但这个天色透出了阴沉,整个冥府天空都笼罩在一片暗红色里。 偌大的山海界此时一片安静,那相隔遥远距离十座矗立在庞大冥海海域上的岛屿,此刻也都是笼罩在一片阴郁的雾气中。 若是从冥桥看山海界,那一字排开的庞大岛屿在灰蒙蒙的雾气中若隐若现,透露出一股神秘气息,而山海界鸦雀无声,没有看到任何身影,只是每座山海上的冥府散发出磅礴气势。 给人一种幽静,威武的感觉。 第七山海。 而此时,在冥府大殿里,躺着一个女子,她斜斜靠在锦织的软塌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 她睡的是那么柔美,像是静静的躺在河水中的睡莲,安静而美丽。 只是她不时无意识的握手,仿佛她身处在梦中,不知道要抓住什么。 让坐在旁边的那道身影俊逸的容颜上略微有些皱眉,泠修崖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打搅,实际上他已经坐在这里足足有好几个时辰了。 但他不知,也没有发觉时间流逝的那么快。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熟睡躺在面前的那张容颜,仿佛要把她的每一个小细节都深深的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若是我能回来,从此以后……我们离开山海,四海为家,我陪你看遍世间繁华。” “若是我一去不回,我会让青鸾替我照顾你,若有来生,天涯海角,轮回千世,我也定去寻你。” 泠修崖依然微笑,只是那笑容里,有他都已经说不出的心酸和复杂,不过……他还是低头轻轻的亲在了她的额头。 “对不起。”他低声对他道,“我食言了。” 沉吟着看向近在咫尺的轮廓,他无言的站起身缓缓的走出了冥府大殿,那一袭青衫挥舞,那一道背影却透露出孤寂和一丝疲惫。 但是他并未察觉。 在他转身离去时,躺在身后那道身影,那已经很显瘦苍白的容颜下,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我,缓缓地的睁开眼,轻微的转首。 看向了那道已经走出冥府大殿的青衫身影,心中苦涩,忧愁,伤感,全部涌出。 “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我低喃,闭上双眼,心中有千万思绪。 其实昨天他点头后,我心里就隐隐的察觉到了,只是他从未骗过我,我选择了相信,我并没有熟睡,只不过在睡梦中。 他亲的时候我就醒了。 我没有阻止,是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会去,他的性格随和,但一旦有过决心后就会坚定,绝不会拖泥带水。 我缓缓地立起身,踉踉跄跄的从冥府大殿走出,靠在门口时,却已经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是今天冥界的天空。 更像是阳世降临暴风雨前兆的场景,整个偌大的山海上空笼罩起了厚厚的火烧云,就仿佛冥界的天空在熊熊燃烧。 而今天飘荡在山海界的雾气很浓郁,一切都显得格外混沌。 冥界的地域广袤无垠,除了山海界司掌十八重地域。在山海冥府之外,地域之大更是无法想象。 除了泠修崖第三本尊所在的阴死之地,在西方有弱水彼岸,奈何桥,黄泉路…… 而山海北方,则是被称为朝圣之地。 那是,荒古禁地。 因为其中凶险万分,巅峰时期有不下十位冥帝在荒古禁区设下关卡考核后世之人。 据说,若是有莫大机缘的人,在通过考核后将有机会能够获得冥帝传承。 那里,更是被称为冥冢。 因为荒古禁地尸骸遍地,累累白骨不计其数,甚至一些落得尸骨无存,坠落万丈深渊,无人敢去。 面对帝之传承的荒古之地。 即使山海界主进入荒古禁地也万分小心,虽说进入没有风险,但是多少人面对冥帝传承垂涎三尺。 荒古禁地中,曾经陨落的尊主境不在少数,甚至万年前的第十山海界主,就是陨落在就荒古禁地。 但即便如此,千万年来面对那些帝之传承,依然有无数贪婪和充满狂热的人不断的涌入带着侥幸和希望试图去闯过那些关卡。 但从古至今,有大机缘获得传承的人却太少太少。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在数年前泠修崖的挚友九殿,曾经去闯的涅槃轮回,十八重地狱塔。 同样是在荒古禁地。 但那是第十六代冥帝所创,当年据说九殿的目的不是争抢尊主之位,而是想要得到涅槃塔第十六层的传承。 第三百七十七章荒古禁地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初的他,的确得到了。 并且以此推算出了薛婷灵魂被第六山海尊主所拘,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后面那场旷世之战。 不过泠修崖和北冥夜并不一样。 他去闯关是应邀而去,并不是什么传承和造化,这是他和彼岸花的约定,这是……他的路。 况且,第四冥帝和第十六代冥帝并不一样。 涅槃塔若是闯不过,会被排斥之力强行推出塔内,尽管会被那股帝之威压震伤,但并不会有大碍。 但是荒古链不一样。 它是荒古禁地三个最为艰难的关卡之一,而且泠修崖知道,在荒古链上死亡陨落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但如泠修崖同样修为的尊主境,在他的记忆里,有两位。不过……都是陨落在荒古链上,坠落到下方那无尽的深渊中。 而此时的泠修崖,便是站在冥海的摆渡车上,同样的是那一艘乌篷船,同样是那个戴着斗笠划着桨叶的老者。 同样,泠修崖站在船头眺望冥海尽头。 但唯独不同的是,在他身后的船舱里空空如也,少了那道坐在里面看他背影的人儿… 泠修崖并没有着急去往荒古禁地,而是在冥海之上随着老人摇晃桨叶随波逐流,他并非是在迟疑,也并非是不够坚定。 他不过是在回忆最初的记忆。 泠修崖背负双手,站在船头再去看整个冥海,忽然之间有了不同以往的神色,他看了良久后,噙着一抹醉人之笑。 微微转首,对老人轻声道,“荒古禁地。” 话语出口,那摇晃桨叶的手蓦然停顿,抬头时露出那张有些惊讶的脸,他道,“你可知那荒古禁地是……” 老人没说完,泠修崖微微点头,目光却依旧看向远处,平静的道,“我知道。” 老人惊愣的望着泠修崖,但是他并没有继续开口,沉吟许久后,他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 老人摇晃桨叶,血海起伏跌宕。 乌篷船上摇动,渐渐地使出了山海界,泠修崖神色平静的看向远处,只有那微微泛着异样色彩的目光说不清他此时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我并非畏惧生死,可为何……我会迟疑。”泠修崖低喃道,内心颇为复杂。 这种复杂和迟疑,并不是因为面临的荒古禁地,更不是因为荒古链,若说他成为第七山海界主以后。 有过数次生死危机,如果真的害怕死亡。 他大可不必冒险,但是如今的他,内心却徒升出了迟疑,这种迟疑让他的心不够坚定。 “是因为,不舍么?” 泠修崖轻声呢喃,内心却涌现出了无比苦涩,他摇了摇头,想要甩出这些杂念,因为他知道此次前去本来就九死一生。 如果有太多的迟疑不决,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在思绪缥缈间,摆渡船不知不觉已经临近了北方海岸,隐隐可见那远古的荒古归墟之地,还没有靠近,那荒芜的浩瀚腐朽气息就已经扑面而来。 荒古链。 是足有一根脖子粗细的黑色铁锁,缠绕两座幽都之山,那根黑色的铁锁并不是崩的很直,而是中段略微有些弯曲。 下方是肉眼不可见的万丈深渊,那深渊下存在一股神秘力量,就连尊主境也无力撼动,想要走过荒古链,需要的是机缘,实力……还有被荒古链认可的巧合。 荒古禁地里,关于数十位冥帝的传说数不胜数。 每一位冥帝生前都是一位传奇,若是能够获得冥帝传承,自然也是天大的造化。 转涅槃,夺造化,握生死,掌轮回。 说起来容易,但荒古禁地里从古至今踏入之人已经无数,里面无论是深渊还是禁区,都已经尸横遍野,随处可见累累白骨。 这里,是冥冢。 冥界之人的坟墓之地。 摆渡船停靠在了北域,泠修崖独自一人下船在踏入荒古禁地的瞬间就清晰的感受到里面弥漫着腐朽沧桑的远古气息。 不仅是这股蛮横气势,里面更是到处飘散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滔天怨念和不甘,这无尽的怨念不甘汇聚在一起,导致荒古禁地常年笼罩着化不开的阴雾。 没有停顿,泠修崖踏着无尽白骨,碎裂如枯柴的声音不停发出,但他神色始终透露出平静,没有任何色彩。 幽都山。 九十九步生死,据说这黑色的山脉是神通所化,看上去高不可攀,但是却只有九十九步,但是踏上后,却齐比天高。 “我听说,一旦踏上九十九步。便不可再回头!”泠修崖自己低喃道。 这荒古禁地他没有来过,里面弥漫的怨念和那股荒古气息浓郁的程度他生平从未见过。 关于荒古链的传闻,他知道的不多。 沉吟间,泠修崖踏上了幽都之山的第一步,他并没有停顿犹豫分毫,只是如履平地一般向上踏去。 直到踏上第三十步时,他周围的雾气已经淡薄了,泠修崖回头一看,不由的瞳孔猛然缩紧。 回头望去。 泠修崖猛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离地足有数千米,甚至已经有些隐隐看不清地面,而这……他赫然只往上走了三十步。 “幽都之山。是规则所化,这里的规则……只属于荒古链的缔造者!”泠修崖有些震惊,这种自成一界的天地规则之力。 对于无上帝境的强者,泠修崖再一次拥有了更深的了解,这种蕴含天道规则的无上之力,不是帝铘鄍能够做到的。 不过在想通以后,泠修崖反而是有了醒悟,深吸一口气后,压制住内心徒然升起来的情绪,平静下来继续抬脚往上。 这一次,直到走上第九十步时,泠修崖才有了停顿,在他的四周,天地间的规则之力环绕,让荒古禁地有了动荡。 浩瀚的能量徒然卷席而起,直接是让北域整个天风云变色,红色的云海翻滚汇聚成为一个数百丈大的漩涡,这种天地异变,不仅波及北域。 甚至扩散至整个山海界。 冥海也随着荒古禁地的异变而有些动荡,那已经飘荡在冥海汪洋大海中的乌篷船漂浮,其上的老人在感受身后传出的波动更是猛地回头。 当他仰头看到荒古禁地那已经处于幽都之山顶端的一袭青衫身影时,那苍老的容颜蓦然变色。 “那是……幽都山。荒古链……他是要去闯荒古链!”仰头看去时,黑色的幽都处理在北域,唯有那道青衫身影显得有些瘦小。 而在弱水三千的彼岸花海。 第三百七十八章荒古禁地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依旧一袭黑色长裙面容清冷冰清的彼岸花之母站在花海中央,今天是泠修崖所说的三日期限。 只不过这三日期限如今已过了足足有数个时辰,但是他并没有感受到来自荒古禁地的任何波动。 “若是他去闯荒古链,散发出来的幽都之力会干扰冥界的天地规则,引起动荡。届时……冥界所有人都会察觉,不过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彼岸花低喃,这些都是因为之前有人闯过荒古链散发出来的,因为幽都本就不同于冥界天地的规则。 一旦有人闯入,两个不同的规则会相互排斥,引起一些天地异变,这将会是一个开始。 但如今彼岸花已经在这里等待了数个时辰,却依旧没有感受到任何来自荒古禁地的排斥之力。 “这世间男子,果真是薄情寡义。”彼岸花侧目看向了遥远的第七山海,冰冷的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讥笑。 对于泠修崖,她内心的确有一股莫名的恨意,但当时让他去闯荒古链,只不过一时之间的突发奇想,泠修崖果决的答应后,彼岸花内心更是出现了迟疑。 她并不想要泠修崖的命,不过是想去试探,或者说想要一个答案。 去亲眼见证,他是否会为了那个女子不顾万年的道行,不顾性命。 如果他会,那么彼岸花的内心一定会升起波动的情绪,而如果他不会,不过是口头的承诺。 那么彼岸花就能够彻底的斩断最后的一丝与他之间的宿命,只要彻底的斩断,她有把握。 彼岸新生,黎明成仙。 彼岸花知道,自己对泠修崖的恨,就是他们之间的羁绊最后一丝宿命,只有彻底的斩断。 对他无恨无爱,就可真正的从里面走出来。 “原来我曾经爱过的人,也不过是冠冕堂皇,徒有虚表的伪君子。”彼岸花低喃自嘲,这一瞬间,她忽然没有了敬意,没有了对泠修崖曾经的爱慕。 那数个时辰都起伏跌宕的心境,如今却波澜不惊,异常平静。 那自己回忆中还很懵懂青涩的记忆,那娇艳欲滴盛开的红色花海,那丛中一袭青衫修长身影…… 如今都在这一刻,渐渐地虚幻淡化了。 风花雪月,过往云烟。 彼岸花笑了,那冰清玉洁的容颜上仿佛在这一瞬间,不在为任何人笑,没有恨意爱慕。 她淡然的转身,正欲平静的离去。 但就在这时…… 从北方带着一股闷意,蕴含了沧桑,如从无尽岁月前飘渺而来,一股肉眼难以看到的波纹,猛地横扫散开,随着其声音,那波纹无形,但是从荒古禁地传出的荒古腐朽气息却让彼岸花蓦然变色。 她猛地转身回头,这一刻,天地间随着两股不同的规则之力产生排斥,整个冥府天空都如同混乱一般,空气里弥漫的冥气都是混沌了起来。 “是他么?” 彼岸花低喃,如此遥远的距离几乎想要以肉眼观摩有些不切实际,但是彼岸花在轻声说完后,却是闭上了双眼。 在闭眼的时候,冥海中央虚空扭曲。 一只绝美的眼眸竟然直接是在虚空浮现了出来,随即更是缓缓地睁开了那只绝冷的眸子,目光一眼就看到已经踏上幽都山顶的那道青衫身影。 那原本已经逐渐心如磐石的心境,此刻一瞬间却是如同被沉石打碎,让彼岸花不由的后退了两步,她纤细的手都不自觉的颤了几下。 “他,真的去了。”彼岸花的瞳孔圆睁,失声喃喃,神色有些不敢置信。 在这一瞬间,不再是彼岸花能够感受到,那天地间不同规则散发出来的排斥之力,搅浑了属于这片世界。 天空若巧合一般,在此刻有一声闷闷的雷霆轰轰而过,一道隐藏在红云里的闪电,蓦然一闪。 安静的山海,立刻惊动了无数山海界中的生灵。 “这是……荒古禁地!” “有人要闯荒古禁地的关卡,能够引动这种天地规则之力产生排斥的,除了黑狱雷池和不死不灭界外,就只有幽都之山的荒古链了。” “就是不知道,是冥界哪一位进入了荒古禁地,又是去闯三关中的那一个……” “嘿,只是引起天地之力的排斥罢了,荒古禁地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尸骨无存,总有一些狂妄自大,满心贪婪之人希望获得荒古禁地那些冥帝传承。” “传承……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获得。在我看来,这位去进入荒古禁地之人,无法活着走出禁地。” 那天地间随着排斥之力散开,短暂的搅浑了冥界的规则秩序,引起了无数人的目光和兴趣,让的安静的山海界,各自隐藏在山海界的身影,都飞掠出一些。 因为距离有些遥远,加上北域的荒古禁地遮掩了散不开的雾气,使得无人能够看出是谁进入了荒古禁地。 更不知晓闯的是那一关卡。 山海界。 第一山海的冥府大殿里,此时在大殿的正中间摆放着黑白棋盘,第一殿主蓝梦望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淡然一笑。 “你的棋艺,可有些退步了!” 一身藏青色长袍的蓝梦朗笑开口,从一旁棋盒取出白色棋子夹在手中,缓慢的的放在了棋盘格上。 棋盘对面,是一个头发银白的老者,他面容精瘦,但是浑身透露出盎然的生机,赫然是第三山海的殿主。 他的双目深邃凝视着面前棋盘,对于蓝梦尊主的话,他并没有丝毫在意,开口道,“太久未下,有些生疏了。不过说退步么!倒算不上……” 第三山海殿主不急不慢的从取出棋子,夹在食指和中指中间,缓缓地抬手正准备落下,但是在瞬间。 荡漾在天地间突然传出来的波动涟漪扩散到了冥府山海,那与这片天地发生排斥之力的规则使得一瞬间蓝梦和第三山海殿主清晰感受到。 “竟然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去闯荒古链。”第三山海殿主神色略微一怔,不过随后毫不在意,“荒古链,幽都山。” “传说是第四青罗冥帝所创,九十九步断生死,一旦踏上荒古链,便没有退路。”第三山海殿主轻声道,并没有对外界的天地排斥之力产生一点兴趣,他伸手,将棋子落下。 而第一殿主更是连神色一点都没有任何变化,他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对于踏上幽都山的人,他提不起兴趣。 以一种无视的态度,没有动用任何手段去看,而是全神贯注的把心思放在了棋盘上。 第三百七十九章荒古禁地4(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对于荒古链。 无论是第三殿主还是第一殿主,他们清楚其恐怖之处,从古至今陨落在荒古链上的人,他们同样看过无数。 能够引动这种天地排斥之力,但凡曾经踏上的人都曾有过,但是那些最终都无法从荒古禁地走出,永世成了里面的孤魂野鬼。 在他们眼里,踏上幽都山引动这种规则之力,也仅仅只是拥有了闯荒古链的条件,但连入门的资格都不够。 第五山海冥府大殿府邸深处,一身血袍的第五殿主更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对于那股排斥之力他置若罔闻。 唯有第六山海之巅,在山海的顶端有一座八角亭台,凉亭中青鸾抚琴而坐,悠扬清脆的琴声飘荡,从第六山海向着四方扩散。 那抚琴女子美妙绝伦,那琴声悠扬婉转。 青鸾前面的凉亭下,依然还站着一位白衣男子,他嘴角始终噙着一抹风雅的浅笑,手中的折扇微微摇晃,闭目养神的倾听那悠扬动人,如涓涓流水的琴声。 他赫然是玉面书生,鬼公子。 此时的他正沉寂在那动人心弦的琴声中,山海微风飘荡,他的一身白衣微微晃动,耳边青丝起伏,像一个翩翩公子。 只是琴声未完,那搅浑天地间排斥之力的规则扩散波及,让的第六山海环绕的云雾动荡了起来,这天地间突然升起来的一幕让的青鸾和鬼公子感受到。 几乎同时,纤细的手指停顿,琴音消失,鬼公子的双眸也在此时睁了开来。 “荒古禁地。”鬼公子站在山海苍穹之巅,那眼眸微眯着看向远方山海界外,轻声道,“竟然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去闯荒古链,不知……这次会是谁。” “引动了规则排斥,还未真正的闯,若是此时后悔还来得及。”青鸾同样开口,不过说话间她目光看向北域荒古禁地,虽然看不清是谁惊动了天地规则。 但不知为何,青鸾心里有种患得患失,一股不安和烦躁的情绪没有任何征兆的涌了出来。 她摆了摆头,将自己内心涌出的这种莫名情绪抛之脑后,说道,“从古至今能够闯过荒古链的人,至今只出现两个,虽然没有获得传承,但都是冥界的天之骄子。而在荒古链上陨落的人,已经不知多少。” “不过只是刚刚开始,不必在意。鬼公子竟然今日有如此闲情逸致,便听我把这首曲子弹完……”青鸾把目光收回,不再去观看荒古禁地。 鬼公子同样笑容平和,点头道,“看来,荒古链上又要多一个亡魂了!也罢……贪婪如洞窟,填不满。想要获得传承,自然就要提前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鬼公子也把视线收回,对于荒古禁地传出的规则之力,他不在去多看一眼,尽管不知道是谁在闯,但荒古链上亡魂以成百上千。 在鬼公子想来,或许,今日后又会多一个。 青鸾抿嘴轻笑,不在言语,而是专心致志的扶着琴,纤细的手指再次弹了起来。 唯有第九山海冥府大殿,此时在冥府府邸大殿的压梁上,北冥夜和薛婷紧挨着坐在一起,在冥府大殿上看山海界外,从这里能够看到冥海风景。 北冥夜把闲暇之余的时间全部都用在了身旁的女子身上,尽管她还是阳世之人,但只要一有时间他便会去阳世接她。 冥界,也成了她的第二归宿。 那天地间出现的规则让山海界的这片天空瞬间浑浊时,对于薛婷来说只是突然升起来的一阵强风,但是那空间的混沌和规则让北冥夜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并且瞬间就知道这股规则之力的爆发之处,他蓦然地看向了北域。 “这是……荒古禁地。”北冥夜眉头微微一皱,低声呢喃道。 在其身旁的薛婷侧头,没有听清楚北冥夜的言辞,不过看他的脸色不太对劲,当下也正色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北冥夜摇了摇头,随后有些迟疑。 但是在迟疑不决后,他还是挥手,在他挥手间冥府半空上有一团雾气凝聚,翻滚间如荡漾的涟漪成了镜面。 而此时从镜中,隐约出现一道青衫身影,正背对着镜面站在幽都之山踏步往前,而在他面前,赫然已经快到顶端。 在看到那背影的瞬间,北冥夜的神色大变,似有些不敢置信。 “荒古禁地,他……要去走荒古链。”北冥夜猛地从冥府大殿的瓦梁上站起身,抬头紧紧地看向了北域。 “泠修崖,他想做什么?”薛婷感觉气氛明显不对,尤其是从北冥夜施展出神通里看到泠修崖背影,她那一瞬间感受到了一股从泠修崖身上散发出来的苍凉。 北冥夜没有犹豫,沉吟间便是直接迈出脚步,踏下的瞬间波纹荡漾,他的身影直接消失隐入空间里。 而此时。 第七山海的我,同样也如薛婷一般无法看到亦或者感受这片天地间的规则排斥力量,但是我的内心很恐慌。 尤其是我梦中泠修崖从铁链坠落沉入深渊的画面,此刻不停的在我脑海中浮现,弥漫全身的不安和害怕让我有些患得患失。 我艰难的走出冥府大殿,摇摇晃晃的想要走下第七山海,但是根本无路可寻,我只得绝望的站在山海冥府,看着远处的天空。 …… 荒古链,第九十九步断生死。 一旦踏出便不可回头,除非闯过荒古链,否则……死。 即使泠修崖是山海界主也不例外,况且在这荒古链上修为与他并不差的人也并非没有,但都是在其上陨落。 在踏上幽都山第九十步时,因为引动了幽都山的规则之力,泠修崖略微停顿,他回望了一眼,不过这一眼看的不是这天地间的混沌。 而是看向了山海界,看向了第七山海。 他仿若间,似隐隐地看到了那道站在冥府大殿门口的人影。 有些时候,即使明知道前面是万劫不复的地狱,可还是必须要走。 泠修崖苦涩的一笑,转首继续往上,只不过抬起来的脚还没有落下,忽然一道强悍的风刃传出咻的破风声。 直接撕裂云雾而来,让泠修崖面色顿变。 他抬手隔空轻轻一抓,空间形成一股强烈的压迫,直接让风刃化为虚无,而在那道风刃后,北冥夜从虚空一步迈出。 他,挡住了泠修崖的去路。 第三百八十章不归路(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北冥夜面无表情的挡住了泠修崖的去路,站在了闯上荒古链的最后一步,若是踏出一步,便无法回头。 北冥夜的突然出现,也是让的泠修崖颇感吃惊,但是面容上的惊讶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他并不吃惊北冥夜能够知晓,只是他出现阻拦在此,却让泠修崖唯有苦笑。 “你走吧。” 泠修崖摇头道,声音叹息后没有抬头再去看北冥夜的双目。 “你可知,踏下这最后一步的代价?你可知……这荒古链上有多少亡魂?” “即使,你融合了两道本尊之力。也不是没有可能会彻底陨落在荒古链。”北冥夜的声音冷漠,对于泠修崖这里,他暂时想不出到底为何他会这么做。 泠修崖沉默,没有开口。 “我,不会让你踏上这最后一步。”北冥夜脸色沉着如水,声音平静。 有些时候,很多话不需要解释。 至少对于如今的泠修崖如此,他已经背负了太多,曾经背负着师尊的承诺,如今背负着心爱之人的生死。 他,不想去说。 他与北冥夜是莫逆之交,可以说在冥界对于泠修崖来说,除了师尊以外,当初是北冥夜三番两次的帮助自己,毕竟当时在很多人眼里。 他是外人。 可是如今,他没有选择。 沉默间,泠修崖抬脚踏出两步,走到了北冥夜身前,可是后者,未让半步。 “让开。” 泠修崖依然没有去看北冥夜的神色,但是他的语气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两个字,如隔绝一般,让北冥夜内心涌出一股莫名的酸楚。 北冥夜眼眸里闪烁过一抹失望,但随即依然摇头,“我说了,最后一步……你不能踏!” 泠修崖蓦然抬头,手中能力汇聚伸手对着北冥夜脖颈而去,北冥夜眼中精芒一闪,身影往旁边一倾躲过了泠修崖凌厉一击。 随即两个人瞬间爆发出一股能量波动,眨眼就对碰到了一起,但都并没有施展神通,而是以体术的姿态。 砰砰砰的劲爆抨击声传出,沉闷如炸雷。 虽然是交手,但两个人的速度已经快到几乎用肉眼难以看清的地步,转眼间就以交手不下十次。 嘭…… 一声沉闷的对碰蓦然从空气中传出,接着就看到泠修崖和北冥夜各自退后数步,在退后的瞬间,泠修崖深吸一口气,猛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北冥夜。 他的目光里,弥漫了一丝血丝,“再说一遍。让开!” “你让我……很失望。”北冥夜眼中露出复杂,在先前的对碰里,他们都没有彻底的动手,可是如今泠修崖身上涌现出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让北冥夜知道。 接下来,若是自己不让。 他会真的出手。 不过以北冥夜对泠修崖的了解,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不可能救仅仅因为他两句气话而弃他不顾。 北冥夜,并没有退步。 依然,挡住了泠修崖唯一的去路。 泠修崖深吸一口气,眼中怒火冲天,成为了淡淡猩红,一股戾气猛地从他身体扩散,气息暴涌,如同那降世魔神一般,竟然覆盖了这片天空。 只听得铛铛之声响起,那黑雾之中,无数条潦黑黑绳,带起凄厉的尖叫之声,铺天盖地从那黑色的云雾伸出。 那般声势,显得异常骇人。 “我不想与你交手,不要逼我……”泠修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霸道而愤然的咆哮,那声音透露出决然和不容置疑。 声音如雷霆,让的天空那弥漫的黑云翻滚,密密麻麻的黑绳宛如地狱中伸出的恶魔之手。 “第七山海,司掌黑绳大地狱。”北冥夜眯着眼看向天空那覆盖方圆百里的黑云,那密密麻麻滔天的地狱戾气肆掠狂暴,那些黑绳更是张牙舞爪。 “看来,你当真是要与我交手。”北冥夜话语里透露出不加掩饰的失望,但随即淡然一笑,“今日,本尊倒是要看看,融合三尸本尊之二的你。究竟有多强?” 见泠修崖如此,北冥夜也未曾退让,反而是在说完话关于,冥气暴涌,那股滔天的能量也是让的整个天空为之一震。 泠修崖不想与北冥夜交手,同样,北冥夜也最不愿意与他交手。曾经的挚交,此时交手。 无疑会让两个人的关系决裂。 可是,作为挚友的北冥夜,不想看到泠修崖万劫不复,尸骨无存,葬身在这荒古禁地,他不能退。 而泠修崖,更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的魂魄一点点的消失殆尽,他已经体会过自己骨肉至亲分割之痛。 他不想再去体会,那无尽的孤独和对岁月的荒芜。 他,更不会离开。 此刻在这种复杂,急切和苦衷,在压抑了很久的伤痛和忧伤,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就跟挣脱缰绳的野马,泠修崖愤怒的大吼。 那铺天盖地的黑绳密密麻麻的直奔北冥夜而去。 北冥夜望着天空那暴掠而来的黑绳,面色也是微微一寒,袖中手掌猛的结出一道印决。 “嗤嗤!” 印决刚成,他周身空间顿时一阵阵波荡,旋即诸多白影掠进眼中,只见得那周围的虚无空间,猛的化出无数尖锐白骨,快若闪电的对着其周身暴刺而去。 这些白骨与那些黑绳相撞,发出铮铮的金属碰撞声,但是泠修崖是第七山海界主,本来就是司掌黑绳大地狱,他几乎能够施展全部的一界地狱之力。 那些白骨根本就无法相抗衡,北冥夜眼中一皱,却是毫不犹豫的右手向前一指,口中迅速低喝:“风!” 刹那间,一股黑风蓦然间自北冥夜右手之上出现,几乎瞬息中,便立刻庞大,弥漫天地,好似取代了世间的一切。 这黑风出现后,立刻横扫吹袭,此刻的北冥夜,在黑风之中蓦然转身,双目散发森森幽光,整个人头发飘舞,看起来不像是仙人,反而更似魔尊!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落在了来临的泠修崖身上。 “一界之力,本尊……也有。”泠修崖的决然,让的三番四次留手想要劝他回头的北冥夜内心深处也涌现出来一股愤怒,此时神通一出。 几乎是直接搅动了整个北域。 “让我看看,是你的第七山海的黑绳大地狱厉害,还是本尊司掌的枉死大地狱更胜一筹。” 第三百八十一章不归路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北冥夜内心已经有了主意,竟然无法劝住泠修崖回头,那么便一战。 即使拼着重伤,也要让他无法踏上这荒古链。 泠修崖的声音犹如滚滚雷云,震动荒古禁地,枉死城池,北冥夜司掌枉死大地狱,八大最残酷的阿鼻地狱之一。 威力可见一斑。 在声音轰轰传出时,此时整个荒古禁地,头顶上黑绳大地狱蔓延,而下方那荒古禁地无数万年的怨气黑雾冲天咆哮,翻滚中竟然直接被凝聚成了一道巨大的黑色旋风。 黑色怨气冲天的风暴扩大的范围转弯就覆盖了方圆百里。 那风,可吹熄万灵之火。 荒古禁地传出的恐怖声势,两大界主真正的交手,波及的范围可想而知,即使是山海界也都清晰的感受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浩瀚的能量。 并且在这两股力量的不断成型下,直接是将荒古禁地数万年漂浮的怨气吹散,而渐渐地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 山海界里。 无数人此时纷纷骇然变色,原本对于泠修崖踏入幽都山九十步,虽然惊动了山海界灵,但也只是一部分,可是如今从荒古禁地传出了界主之力的恐怖神通。 隐藏在山海界的无数人纷纷施展神通飞掠而出,一些站在山海之上,一些强者更是直接飞掠站在半空,目光骇然的望着荒古禁地。 “荒古禁地。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感受到了一股司掌地狱的威压,界位之力……这只有山海界主才能动用的界位之力。” “不……不是一股。是两股界位之力!” 无数人心神剧震,对于荒古禁地传出如此浩荡的恐怖的声势,这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所见,面容上个个都显得极为惶恐。 荒古禁地传出的异动。 虽然威力没有超出禁区之外,但那两股司掌大地狱者的轮回之力却是撼动了山海界。 虽然那禁区常年都被浓郁的雾气掩盖笼罩,可是在这两股力量的推发下,却是渐渐地让禁区露出了真容。 缓缓地展露出此时在荒古禁地,幽都山的两道身影,那一袭青衫的身影和那道穿着玄衣交领,内衬鸦青对襟,外罩幽紫长袍,却在腰处斜斜揽了一条腰带,宛如当风。 肩而下一路蜿蜒皆绣了银线花纹,其形也状如幽兰,而通身仿佛流光溢彩。 而天空有一种黑云压城的感觉,密密麻麻的黑绳从云层露出,但是在幽都山下,亦是声势恐怖。 积累无数万年的亡魂怨念化为千丈大的黑色龙卷漩涡,无数恐怖之魂发出滔天嘶吼,赫然在北冥夜施展地狱之法下,硬生生的将方圆百里所有存在的亡魂硬生生的拘了过去。 “是第七殿主,那另外一个……不会错了,那是……九殿王。” “据说七殿和九殿是莫逆之交,当初七殿在登山海界主时暗中多次相助,并且在幽煌老祖踏空而去后也对他极为照顾。” “第五殿主以往对这个七殿不满,以至于九殿曾对第五殿警告过一次,不然以第五殿主的性格,怕是早就和七殿交手了。” “他们,竟然在荒古禁地交手,并且……各自都施展出了司掌的大地狱之法。” “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数人看到在荒古禁地同时出现了两位界主后,更是纷纷哗然,尤其是这两个彼此都是挚友。 泠修崖和北冥夜的关系,可以说是亲如手足。 这里不仅仅是北冥夜曾经在泠修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站出来,在数年前北冥夜因为惨遭上一届第六山海界主暗算。 通过冥戒逃亡流露到了阳世。 这其中上千年的时间泠修崖一直不间断的外出寻找,可以说他在山海界的时间极少,三千界灵,他已经去了无数个位面。 后来在阳世发现北冥夜后,他的实力被封印。 但这期间泠修崖更是暗中多次相助,一直到最终查明真相,当初北冥夜与第六山海界主在冥海一战。 泠修崖同样出面阻止过,但事后。 若是那一战北冥夜处于劣势,若是不敌的情况下,那么泠修崖将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尽管他身为山海界主。 尽管,他背负着师尊的承诺。 从这一点,就足以看出他们俩的关系。 可是如今,随着荒古禁地的云雾迷蒙飘散,露出了其内的真容后,却是让所有人都错愕不及。 此时,不仅泠修崖和北冥夜的交手吸引住了山海界灵很多人的目光,同样也让的那些真正的强者露出了感兴趣之色。 正在冥海海岸的一处悬崖超的白倾风便是其中之一,他此时站在海岸边一处凸起的悬崖上,正面对着冥海,正闭目感悟。 对于这冥海,因为有了摆渡老者的指点迷津,让如今的白倾风已经有了方向,并且有了一些感悟。 不过在这其中却是出现了桎梏。 一股无形的屏障让白倾风陷入了沉思,只是在这沉思中,荒古禁地传出的波动,让整个冥海起了海浪,波动不安了起来。 他侧头便是看到了北域荒古禁地,更是一眼就认出了幽都山上的两道身影,只是当看到时,白倾风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们怎么会……” 白倾风抬首间眼里尽是疑惑,他有些想不明白泠修崖和北冥夜为什么会出现在荒古禁地。 而且,他们俩竟然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第六山海上,那山顶凉亭下的鬼公子原本在倾听那动人心魄的琴声,可是那琴音在某一刻却是戛然而止,青鸾神色蓦然变化。 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的视线同样是看向了荒古禁地,而且他是在山海之巅,从这个位置更是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泠修崖和北冥夜如今施展出来汇聚的神通,声势骇然。 鬼公子也是睁眼,先是一愣后,随即脸色同样出现了变化。 “那是……九殿,他与七殿……怎么会……”鬼公子的眼瞳缩紧,话语有些不敢置信,虽然没有说完,但是青鸾已经知道了。 “他们俩怎么会出现在荒古禁地,怎么会突然交手……”青鸾低喃,那绝美的眸子里散发出幽深的光芒,凭借他们这等过人的心智。 脑海里略微一转,想到向前从荒古禁地传出的天地异象,那赫然是有人想要闯荒古禁地的关卡,而在如今看来,青鸾仿佛一瞬间明悟了什么。 第三百八十二章不归路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股不好的预感忽然从内心涌出。 第十山海界主楚无痕和柳子川同样是被这一幕吸引住了目光,原本两个人在把酒言欢,彼此间畅谈悟道。 对于先前荒古禁地传出的异变,他们并没有丝毫在乎,只是略微瞟了一眼后便没有兴趣。 他们都是冥界的巅峰强者。 若是有人闯荒古禁地关卡到了最终阶段,引动冥海天地之力,能够让冥帝传承降临,那么整个冥界会为之沸腾。 可若仅仅刚取得一个入门的资格,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难。 而且多少万年来,有太多人都有这个资格,可是真正能够闯过荒古禁地关卡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但若是,山海界主去闯,那便是另外一种场景了。 毕竟山海界主对于大多冥界的人来说向来神秘不问世事,尤其是之前与魔族帝铘鄍的交手,七八位山海界主同时出现。 在天空上各自施展不同的璀璨神通,大放异彩。 让的所有人也是知道了每一个山海界主各自都拥有浑厚的力量,一界之力爆发出来,足以震动山海。 尤其是泠修崖。 可以说那一场战斗让的他成为了整个战场的主宰者,虽然实力不如帝铘鄍,但是三番两次的运用过人心智让帝铘鄍吃了暗亏。 而且他爆发出来的实力也远远不如传说中那般弱不禁风。 可以说后期那种两道本尊融合后呈现出来的惊天修为,已经让他有些神话,后面更是把他师尊幽煌残魂动用出来。 让得所有人能够目睹一次传说中无上帝境的威压和那种毁天灭地的恐怖实力。 那场战斗的激烈和振奋人心,让所有人都叹为观止,即使战争落幕,无数人对于这个传说中山海界主排名末端的第七殿主有了新的认识。 他展露出来的实力。 也是让无数人猜测,以往对于这个不曾露面,神秘莫测的第七山海界主,很多人内心有一种故作神秘,装模作样的感觉。 可是如今,他的修为已经获得了无数人的尊敬。 冥界,本就是一个尊崇强者的地方。 如今的荒古禁地里七殿和九殿同时出现,而且两个人竟然争锋相对,虽然不知道为何,可是瞬间就吸引住了太多人的目光。 原本正在闭关的第五山海殿主也是睁开了眼睛,他的袖袍一挥中,前面出现了一片红色的血雾,雾气凝聚成一面镜子,里面出现的场景是幽都山的泠修崖和北冥夜。 当看到他们的时候,第五殿主先是皱眉,但随即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之意。 唯有此时在第一山海冥府大殿里的第一殿主蓝梦和第三殿主神色自若了,这场棋才刚刚开始,对于荒古禁地的泠修崖和九殿。 他们虽然露出了感兴趣之色,但并没有施展任何神通去观摩。 “你觉得此子如何?” 第一殿主蓝梦手中持棋,满脸笑容的道,说话间看着棋盘,落下就手中的棋子。 第三殿主苍老的脸庞出现了一抹疑惑,但随后偏头看向了冥府山海大殿外的荒古禁地,从幽都山上的两道身影上扫过后,收回了目光。 “不知你说的是他们俩其中的那一个……”第三殿主的老脸上露出一抹沉吟,少许后缓缓开口,“你所说的是七殿,此子的性格温和,但有过人之识,本身有具有天赋异禀。” “不过此子太过重情了。无论是对师徒之情,还是阳世之情。他做事虽说果断,但若太重儿女私情……第七山海界主这个位置,并不适合他。” “你若是说的九殿,此子……或许更符合我胃口。他的性格向来沉稳,一旦有了决断便雷厉风行,况且此子天赋与那七殿不相上下。” “如果在磨练一番,他以后将不可估量。” 第三殿主说话后,便是把目光放在了第一殿主身上,等待着他的答案。 但蓝梦尊主面带笑容,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可。 “该你了。”蓝梦尊主手中棋子放在棋盘,笑容不减。 …… 荒古禁地。 黑色的漩涡已经弥漫了足有数千丈,而天空的黑云更是滔天欲摧毁整个荒古禁地一般。 在随后,随着北冥夜嘴里传出一声低喝。 那无边无际的漩涡中顿时嘶吼传出咆哮,一条数百丈大的黑龙狰狞嘶吼而出,不是一条,在那漩涡四周同时咆哮间出现了黑龙的巨大头颅。 若是细数,赫然足足有十三条。 这一刻北冥夜,展露出了惊天之力,那黑龙疯狂的冲天而起,如扶摇直上一般让整个大地震动。 “桀邢天罚。” 泠修崖从嘴里低声说出四个字,如那阎王判官,冷漠的对着地狱生灵吐出刑法者一般,说完后。 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黑绳疯狂的蔓延。 眨眼之间,两道惊天之力便是直接碰在了一起。 轰隆隆的巨响刹那间回荡天地,北冥夜凝聚的黑风全部宣泄而出,与那巨大的云层黑绳碰撞带起了磅礴的冲击。 环形的黑色风暴卷动八方,波动整个荒古禁地。 在这场风暴冲击波下,泠修崖的身躯更是直接被风暴卷席接连不断的退后。 黑色的碎裂散发出来的冲击风暴足以形成一股浩瀚的毁灭性力量,在这股风暴之下,泠修崖的身躯直接被震退。 在即将被震出至幽都山时,他隔空猛地一踏,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后退的趋势,泠修崖蓦然抬头,眼中露出了一抹精光和愤怒。 虽说北冥夜也在这股冲击下被震退,但相对而言爱比泠修崖却好上太多,即使此时此刻,他们俩彼此其实还都是留手了。 “没有两道本尊融合之力,你……不是我的对手。”北冥夜看着被这股力量下冲击退出老远的泠修崖,声音平静的道。 对于后者,他知晓先前并没有动用本尊之力,而且他本身就有一定的伤势,这种状态下,他不可能战胜自己。 青衫袖袍下的手握紧,泠修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在他闭眼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黑色雾气竟然从他周身散开。 那一瞬间,他的浑身散发出了一股亦正亦邪的诡异妖气,随即他猛地睁眼,双目如电一般凌厉,其中的眼瞳,赫然转变成了紫色。 “你体会过孤独么?”泠修崖一头长发无风自动,他的身体散发出一股正在不断攀升的气息,但是他的语气却显得格外平静。 第三百八十三章我,不愿(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知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么?”他低喃,抬头双眼紫色里已经有了血丝。 北冥夜望着泠修崖,在他的话里,却是让他无言以对。因为……他也曾体会过。 “我不想与你交手,你的心意……我懂。可我如今的痛……你懂么?” “这荒古链,我会闯。我不想让我们的关系,从此一刀两断……你,不要逼我。”泠修崖的修为在这一刻,彻底的稳固在了尊主境巅峰,一股强悍蛮横比第一山海殿主还要浑厚的气息蓦然从他身上散发。 “我不知你为何要在这时去闯这荒古链,你可知……这一步迈出,九死一生!?”先前的交手,以及泠修崖的决绝,已经让北冥夜看出来了,今天不管如何,即使最终拼的两败俱伤,他依旧还是会去闯。 到时候,那时候他就真的十死无生了。 这并不是北冥夜的初衷,他本来就是想要劝阻泠修崖的,但是如今看来显然是不可能了。 既如此,也就没有必要与他争斗下去。 “只要有一丝生机,我也会去。”泠修崖气息平静了下来,反而是淡定了。 北冥夜沉默。 他闭上眼睛,许久睁开后,眼中一片平静,仿佛是一瞬间释然了,只是看了泠修崖一眼,没有言语。 他,转身就要离去。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泠修崖眼里的紫色消散,衣衫上侵染的黑也在此时缓缓地消退了下去。 他的眸子里,透露出复杂和痛惜。 北冥夜转过的背影,顿住在了原地,但是并没有回头,而是轻声的嗯了一声。 “若是我陨落在这荒古禁地。你……替我把她与我之间的记忆,消除了吧。”泠修崖抬头,望着天空那没有消减的黑云,内心深处涌出痛苦。 泠修崖低喃,“忘了我。即使最终离去……也不会感觉到痛苦。” 北冥夜沉默不语,片刻他的背影抬起头,看着远处道,“我问你,这世间是否真的有往生?” “山海冥府,往生轮回。”泠修崖抬头望着北冥夜的背影,道,“你本身不就是司掌轮回的审判者么?” “没有了前世的记忆,没有了前世的样貌。”北冥夜轻叹道,“那,真的是往生么?” 北冥夜说完,再也没有任何停顿,而是踏空,整个人消失在了那片虚空之中,只剩下荡漾逐渐彻底消散的安稳涟漪。 泠修崖却是沉默不语,北冥夜的意思他知道。 他们的确是司掌轮回者,阳世的生灵亡魂都会在这里被流放,对于他们这些司掌轮回地狱来说。 那些阳世之人不过是无尽的轮回。 死亡时天地人三魂消散,七魄回归地府,轮回后将会再次重聚,这样永无止境的循环,正因为如此,才被称为养生轮回。 可若是仔细站在那些轮回者的角度去思考,对于他们来说,这真的是一场往生么!? 没有任何一点关乎前世的记忆,一切都是新的起点,新的开始,这一切……对他们来说,其实并不往生。 “对那些轮回者来说,其实……根本就没有往生。”泠修崖仿佛一瞬间懂了北冥夜想要说的含义,但泠修崖依然笑了。 “可就算没有……又如何。” “这一世,我们都还活着,足够了。”他低喃道,声音平静,抬起脚,往上踏了一步。 这一次,泠修崖没有停顿。 一直走到九十九步的时候,他抬起的脚收了回来,脸上忽然有了异样的神采,他的目光紧紧的看着脚下。 “幽都之山,九十九步踏天,九十九步断生死。九十九步……”泠修崖紧紧地盯着自己收回脚的抬脚,一瞬间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喃道。“为什么……会多出一步。” 赫然,在泠修崖的前面,还有一步台阶。 这幽都之山传闻只有九十九步台阶,但是如今却诡异的在泠修崖前面多了一步,这最后一步看上去甚至有些虚幻。 “或许,是自己数错了。” 泠修崖轻声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种低级的错误,对于他这等层次的人来说,错的几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但如今对他来说,多一步少一步,又有什么区别。 “荒古链……”泠修崖双眼有了精光,抬起脚步,踩在了最后的一步台阶之上。 那一瞬间。他站在了这荒古禁地的最高处! 这里山风呼啸,狂风扑面,吹动泠修崖的衣衫舞动,但却无法吹动他修长身影半分,在这风中,摇晃着一条脖子粗细的巨大铁链。 雾气遮掩,隐隐的可以看到另外一头有一座巨大山峰的轮廓,这黑色巨大铁链,就是链接到了远处的山峰之上。 下方就是万丈深渊,那风刺骨,其内还有雨滴弥漫,泠修崖站在那里,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不知道为何,他看着这深渊以他尊主境的修为。竟然涌现出了一种恐惧。 就好像凡人对于悬崖峭壁的恐惧。 按道理来说,闯这荒古链就算从上面坠落,以尊主境的修为完全可以踏空而行,就算不可以,也能够瞬移离开荒古禁地。 可是这荒古链的的确确陨落了两位尊主境巅峰,其中尊主境,有七位在这里彻底的陨落。 不过如今想来绝非简单,即便是可以踏空飞行,也会九死一生。 站在这里,泠修崖遥望远处,双目所看的尽头,还是乌云滚滚,似天地相连,不分彼此,黑云如盖帘,使得一切都模糊不清。 天空上,时而有雷霆轰轰而过,还有那白天里有些难以清晰的闪电,时而在云层中露出一截,要是始终盯着,会有双目眩晕之感。 “快看,是七殿……他要闯荒古链了!” “他……他能闯过么?” “不知道,荒古链和九狱雷池,不死不灭界被称为荒古禁地的最难关卡之一,踏上后……九死一生,就算以七殿惊天的修为,想要闯过……很难。” “这荒古链一共有十三段,一旦踏入就不可回头,不知道以七殿的实力和悟性,能够走到何种境地。” 荒古禁地随着之前泠修崖和北冥夜的交手,已经彻底的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无论是从山海界还是山海之外。 望着那道站在铁锁一端的泠修崖,那修长身上的轮廓散发出孤独和冷漠,他们都在眺望,最终泠修崖会走到那一步。 第三百八十四章我,不愿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有些事,没有做之前会迟疑,可做了之后。并不会后悔!”泠修崖轻声呢喃,在说完后他抬起脚,一步踩在了荒古链上。 那荒古链蓦然的颤抖,发出了沧桑腐朽的声音。 几乎就是泠修崖的右脚,踏上了这条在风雨中摇动,与对面朦胧中山峰连接的铁链的一刹那,一声声轰鸣巨响突然回荡天地,压过了这天地发出的雷霆。 如曾经陨落在这荒古链上的万魂咆哮,大地更是有了颤抖般的震动,十二根各有数十丈粗细的巨柱,在大地的震动中从下方的深渊里轰轰而起。 这十二巨大的石柱,其上有一些裂痕,更有大量的绿色植被覆盖,轰隆隆间从深渊内升起,立刻将这摇坠着的铁链,生生的托起间,分成了十三段! 随着十二根巨柱的抬起,有阵阵尘雾从深渊内出现,但这些尘土之雾几乎刚起,就立刻被暴雨消散,天空雷霆一闪,如有威声在天一吼。 这十三段段铁链,每一段间隔都是很远,彼此连接之下,形成了一条彼此似桥一般的铁链之路! 不知道是因为这里存在的荒古气息过于浓郁,还是因为这荒古链上散发出的腐朽沧桑,让泠修崖竟然无法安定心神。 “这荒古链上,蕴含了摄魂之力。”泠修崖皱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或许这也是第一重考验。 这种摄魂之力从自己的脚下传出散发,让闯链着心神不宁,并且内心升起来焦虑会影响判断,这种状态下,难度会增加数倍。 如果换做实力低微的人,怕是连一脚都不敢落下,甚至即便是落下,也会不慎摔落而亡。 尤其是铁链松动,摇晃,给人不但在身体上造成危险,更重要的是一种心灵的冲击,眼前就是深渊,人们会下意识的远离,即便是有人在后推着,也会挣扎的后退。 这种心灵的冲击,即便是自诩意志坚定之人,也很难不受影响。 “摄魂之力会把闯链者的恐惧放大无数倍,实力低微的人根本就无法抵抗,但是这荒古链一旦踏下,后退则必死无疑。即使压制住恐惧,也会随着走下去难度不断加大,一些依旧会后悔,一旦有了惧意和升起一点后退的心思……” “不愧是荒古禁地三大最难的关卡之一,这只是刚开始,后面……将会更难。” 泠修崖的右脚,踏在了铁链上,这铁链不因其右脚的落下而停止晃动,依旧在风云中摇摆,带动泠修崖的右腿,也有了晃动。 他神色极为凝重,尽管从未小看这邯山链,此刻脚步落在上面,那种滑滑的感觉很是清晰,仿佛难以站稳。 而且这荒古链干扰自己的不仅是摄魂之力,还有一股惊天的怨气,这怨气不是这铁锁,而是曾经闯荒古链的那些亡魂。 “这荒古链上,究竟枉死过多少冤魂?”就算以泠修崖的定力,在感受到那股滔天的怨气时,也不免有些心惊胆战。 只有踏入在这荒古链上才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从冰冷的铁链里传出的怨念,那些怨念来自于曾经闯荒古链陨落在这铁锁上的亡魂。 他们的魂魄被生生世世拘役在这荒古链上,成了阻拦后世的一道屏障,只是这数量的堆积,实在让泠修崖瞠目结舌。 荒古链上的摄魂之力会让自己心神不宁,同样这些死在荒古链上的亡魂更是心有不甘,他们陨落在这荒古链上,他们更是要后世闯荒古链者同样陨落。 他们不甘,要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 第一段铁链,在泠修崖的镇定中,走了过去,当他站在这第一段铁链的尽头,正要迈步踏上这第一根石柱的刹那,其身突然一震。 这震动之下,其身影竟有了摇摇欲坠之感,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立刻引起了注视而来冥界万人的惊呼。 “这……这才第一段,他难道就承受不住了?” “不可能,他可是山海界主,而且他的实力……他的实力已经能够媲美尊主境巅峰,不可能刚开始就承受不住。” “怎么不可能?荒古链尽管看上去平淡无奇,但数万年能够被称为荒古禁地三大最难关卡之一,自然有它的难处。” 惊呼此起彼伏,瞬间形成了哗然。 泠修崖深吸一口气,内心竟然出现了一丝恐惧,刚才他脚步落下的刹那,立刻有一股强大的波动从铁链上传来。 无声无息间顺着自己右脚冲入身体内,这股力量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仿佛凝固他体内的修为,但泠修崖如今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很强的地步,想要瞬间凝固,也并非简单。 他冷哼一声,不但右脚没有抬起,反倒左脚继续向前一步踏在这铁链上,与此同时,强悍蛮横以一种霸道的方式将修为直接散开。 “你们若是想要魂飞魄散,大可来试试!”泠修崖极为恼怒,先前就是因为自己在稍微失神的瞬间,无数被拘役在这荒古链上的怨魂瞬间冲出,想要把他推出这荒古链上。 在泠修崖的脚步踏下时,修为如雷暴顺着脚下铁链蔓延,让冲在最前面那些冤魂来不及发出惨叫,就直接被蛮横的绞杀。 荒古链那些拘役的残魂,因为不甘,想要把所有闯荒古链的人都害死,但是在岁月中他们已经没有了最初的修为。 即使是有,也不过只是灵魂。 而且闯荒古链,越往后越难,若是在这之前就陨落的亡魂,那生前的修为也并不高,生前都威胁不了泠修崖,何况是在漫长水月中的如今呢。 随着泠修崖的修为散开,那些试图从铁锁上冲击过来的亡魂怨念硬生生的被逼退消散,泠修崖的脚步不急不慢,缓缓地朝着前面走去。 先前泠修崖的突然动荡,让山海界里投来的目光都带着紧张,他们的心神此时都抬头望着荒古禁地,那高空站在铁链上的青衫身影。 因为荒古禁地的云雾散开,虽然从第七山海看过去只能够看到两座大山,一根铁锁相连接,上面那身影在我的肉眼里很渺小。 但我知道,他就是泠修崖。 我的心脏,在以一种超出负荷的速度不停的跳动,眼睛死死的盯着,内心更是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鸽害怕。 第三百八十五章我,不愿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就说……即使走不过,但是以七殿的修为,怎么会在第一段就走不下去……” “先前肯定是七殿遇到了什么,现在他走的如此顺畅,显然是化解了。” “这荒古链上诸多诡异之处,我记得上一次闯链者,在中途的时候突然全身就跟被吸走了魂一般,竟然自己跳入了深渊中。” 山海界里,因为泠修崖的正视踏入荒古链而引起无数人的余光,他们内心都带着不同的心思。 因为泠修崖是第七山海的山海界主,又在不久前大放异彩,对于他的传闻这段时间流传很广,让的如今的他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就连,那黄泉河岸的山石旁醉生梦死的花颜月,虽然他的神色不在乎,但是他的目光还时不时的望向荒古禁地那道铁锁上的身影。 实际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内心深处是知道的,对于泠修崖他内心涌出了好奇,大概是因为…… 他在泠修崖身上,看到了一些当初自己的影子。 这是一种潜意识的,如今的他只是躺在那块永久沉睡不醒的山石旁,一个人默默的饮酒,满脸醉意迷蒙,时而仿若自嘲的发出笑声,时而眼中露出痛苦。 他的心结,已经太深太深。 … 泠修崖缓缓地在铁锁上走着,这最初虽说感觉容易,并没有起太多波澜,但是他内心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是更警惕。 摄魂之力能够迷人心智,尽管自己压制,但是随着走下去,这摄魂之力就越来越强悍。 泠修崖没有回头,脚步更没有停顿,他依旧向前走去,一步步,向着第三根石柱,接近着。 他一直沉默,走过了第四,第五根柱子,在走到第五段的时候,泠修崖站在铁链上,脚步有了缓慢,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摄魂之力消失了,从第三段开始,就转变成了……岁月。”泠修崖咬着牙,内心极为阴沉,更是有种压抑,内心深处涌出的焦虑。 这种焦虑任凭他如何压制都无法彻底的平息。 那种焦虑和内心涌现出撕心裂肺的烦躁,让泠修崖根本就无法安静下来,他的脚步变得下缓慢,而且是随着迈出。 越来越慢。 一种压力,一种即使以他的修为都无法承受的压力。如一个凡人背负了一座大山,让的他迈不出脚步,而且上面蕴含的岁月之力也爆发出来。 这荒古链比泠修崖预料的要恐怖,但是从踏上这荒古链开始,泠修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即使真的陨落,也并没有什么,唯独……”忍受着那股巨大的压力,泠修崖低声呢喃。 他可以承受那股隐晦的压力,但是荒古链上的岁月,让他有些无力,每走一步,都让他恍然有一种走了千年的错觉。 而且这种错觉不仅反馈到他的心灵,他的身体也是如此,他感觉自己的身躯在枯萎,永恒境界和自己的不死不灭身躯,完全消耗不起这种消散的恐怖。 硬撑着走到第五段尽头,在踏上第六段的时候,泠修崖的脚步几乎已经迈不动了。 “第六段铁链,你看……七殿他脚步缓了下来。” “他从第五段的时候速度就越来越缓慢了,可惜无人知晓荒古链上到底存在了什么样的秘密,那些没有闯过的也都已死亡。” “以他山海界主的修为,走到第六段尚且如此艰难,那接下来还有七段,如何坚持……” “咦,他停下来了!” 议论之声哗然而起,一道道目光穿透山海凝聚在泠修崖身上,此刻,就连北冥夜,白倾风,花颜月,第十山海界主楚无痕也都神色一凝,炯炯看去。 摇动的铁链上,泠修崖不再向前走去,而是盘膝坐在了这铁链上,身子如与此链粘在了一起,随着其晃动,也在摇摆。 他呼吸有了急促,双目露出精光,所看的不是眼前,而是盯着身下这条铁链,这铁链已经存在了太久,甚至有些地方还可以看到锈迹存在,显然如它的一些传闻那样,存在了很多年。 “这条铁链,参杂了岁月。”随着走到这里,随着那越来越强的岁月威压之感,泠修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机,仿佛正在被这铁链一点点的吸走。 这吸取其生机的速度不快,但越是向前走去,其速度便越来越快了起来。 此刻泠修崖修为全部运转,会给身体带来磅礴的气血,这气血的运转,便是生机的一部分,可以弥补如今的吸取。 但……泠修崖看了看前方漫长的铁链。 “我如今只走到了第六段,后面还长……这到底是一条什么铁链!它为何会有如此惊人的力量……它吸取生机,又有何用!”泠修崖盘膝坐着,他之所以选择在此处坐下,是因为在他的身前铁链有一处地方,锈迹很多,看起来也是最明显,雨水在上面滴落流过,甚至还能带去一些铁锈下来。 耳边风声呼啸,随着扑身而来,带着大量的雨水,更有天空雷霆轰轰,时而可见闪电浮现,泠修崖的下方,是看不见尽头的深渊,那些雨水落入深渊下,在低头时看到这一幕,如万箭齐发沉下一般。 山海界。 此时,第一山海的冥府大殿里,第一殿主和第三殿主的那盘棋还没有下完,只是如今每一步棋子都是要认真的斟酌许久。 “他停在了第六段。”第三殿主伸手从棋盒取棋子,眼睛并没有朝冥府大殿外看一眼,他神色平静,幽幽的道。 “看来,这一切都在你预料的范围之内。”第一殿主盯着棋盘,笑着开口。 “若是换做别人,第六段倒是预料之中。可他是幽煌老祖一生唯一的徒儿,若是走不过这第六段,反而是会让我吃惊了。”第三殿主神秘一笑。 “哦!”第一殿主面带笑容,但是却极为深意的道,“你内心预料,此子……能够走到第几段?” 在第一殿主蓝梦说完这话后,第三殿主整个人顿住,沉吟中侧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头,手中棋子落下棋盘,他声音坚定的道,“不会超过……第九段。” “此话,可有依据?”对于第三殿主如此笃定,也是让的第一殿主升起来了浓厚的兴趣。他并没有去看棋盘,沧桑的目光蕴含着感兴趣的神色,静静地等待第三殿主的答案。 第三百八十六章我,不愿4(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可还记得……司夜洵?”第三殿主说完这话时,目光深邃的看向第一殿主。 在提到这个名字时,第一殿主的脸色也终于是起了变化,仿若一瞬间打开了一些尘封已久的记忆。 “那个被誉为冥界之子……药万归,药帝的徒儿……司夜洵?”第一殿主蓝梦神色露出凝重,对于这个名字,他也是极为清楚。 第三殿主微微点头,“若是论天赋,那司夜洵与这个后生小子相差无二,若是论实力……当初的司夜洵已经是尊主境巅峰,并且触摸到了桎梏,他就是想要通过生死考验,让自己突破壁障。若是要说师尊!” “那药万归于幽煌都是传说中的冥帝。” “你难道没有觉得,在很多地方。当初被誉为冥界之子的司夜洵,与这个后生很多相似之处?” “他们的性格,以及处事的方法。”第三殿主低喃,随即又摇头叹息,“可惜……当初他并没有闯过,若是当时过了……那么,或许他会是冥界最年轻的一位冥帝。” “若是我没有记错,当初那司夜洵。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第十二段。竟然天赋,和背景有诸多相似之处,为何你又如此肯定的说这个七殿,过不了第九段?”第一殿主面容不变,但是神色越加露出好奇。 司夜洵。 这个有些诸多传奇和称号的妖孽鬼子,不要说是第一殿主,如今的山海界主除了第一,第三,第四……其余的界主都已经更换。 但若是当初,在上一届山海界主里,这个司夜洵的名字,无人不知,他被誉为冥界之子,天道宠儿。 更是被称为最有可能成为最年轻的冥帝。 能够去当初第一代冥帝那样风光无限,带领整个冥界走向辉煌,他的修为天赋和实力,都太过惊人。 当初的第一殿主蓝梦,对司夜洵也是赞赏有加。 只是如此的一个天之骄子,却是在冥界万众瞩目下,进入荒古禁地,陨落在了荒古链上。 …… 对于司夜洵这个名字,或许如今很少有人知道了,但当初他的天赋的确奇高,连第一殿主都不得不赞叹。 而对于第一殿主的话,第三殿主相对却是要淡定的多,“若是真的相比较的话,在我的眼光里,还从未出现一个能够与那司夜洵相媲美的。” “虽然这个七殿是后来居上,他的修为和实力也的确让人尽惊叹,可是与千古一造的他比较,确是……还有不足。” 从第三殿主的眼中,第一殿主看出了他的惋惜和复杂,毕竟当初的司夜洵,无论是性格和修为,天赋以及实力,都是极好的。 这种被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骄子,陨落了的确很是可惜。 只是对于他的话,第一殿主略微摇头,“你……太小看这个七殿了。” “有些噱头都是被世人称呼出来的,那司夜洵的确惊艳,但诸多传说却并不实。不过竟然,他们俩都是一代冥帝之后。” “这个七殿,不喜争端,也不屑名利。做事沉稳,性格温和……他倒是颇为符合我的胃口。况且……” 第一殿主温和一笑,随即又收敛了,对第三殿主道,“你莫要忘了,前段时间他与魔族那帝铘鄍的交手,他那时候施展出来的修为,还有那时候他的气息……与如今铁锁上的他,不同。” “你太高估这个七殿了。他从第五段速度明显放缓,如今第六段,他的速度更是如在原地……”第三殿主摇头,仿若是在他心里,这数万年来冥府山海,无人能够与司夜洵相媲美。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对于第三殿主坚决的态度,第一殿主颇为耐心,尽管在很多地方,他的确欣赏当年的司夜洵,但是不代表没有一些瑕疵。 “哦?赌什么?”第三殿主神色露出感兴趣,嘴角噙着一抹大有深意的笑容。 第一殿主转头,看向了冥府大殿外,深邃的瞳孔仿若看到了荒古禁地那道青衫身影,回首笑道,“堵他……能不能过。” 第三殿主看了一眼,收回目光,“不知道,你如何赌?” “我赌他……能闯过荒古链。”第一殿主没有犹豫,缓缓开口。 只是他这话出口后,第三殿主神色起了变化,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看不透这个第一殿主是如何想,或者说是从哪一点看出泠修崖能够闯过荒古链的。 “虽说他天赋惊艳,而且修为不凡,心性悟根也是上层,但你倒是太高看了。莫非,他还能比当初的司夜洵更优秀不可?”第三殿主皱着眉头,这是今天他与第一殿主交谈,第一次如此这般。 只因,他猜不透第一殿主内心的心思。 第一殿主缓缓道,“在那司夜洵前,曾经有两位闯过这荒古链……他们,都是如这个七殿如此,也并没有当初的司夜洵惊艳。” 同样,对于第一殿主的话,第三殿主的找不到反驳的词语,他们各执一词,但是第三殿主对于这里的坚定没有动摇。 第六山海的青鸾,此时已经从凉亭走出,站在山海边缘看向了荒古禁地,不知为何,他面容始终透露出一股慌张。 在他身旁的鬼公子也是面色凝重。 第五山海冥府,其中的第五殿主也是睁开了眼,撇了泠修崖一眼后。看到他没有了动静,内心深处出现了恨意,嘴角微微露出的冷笑。 “荒古链乃青罗帝主所创,上面陨落的强者众多,就算天赋和修为再好又如何,没有踏入半帝境,九死一生。” “自不量力。”第五殿主冷笑低喃,随即闭上眼,不再去看而是专心的感悟内心的桎梏,这两天他已经到了突破桎梏之际。 不能出现丝毫差错,若是在关键时候自己分心,一旦出现了丝毫差池,恐怕会功亏一篑,说不定还会被反噬。 第九山海。 冥府大殿上已经回到薛婷身旁的北冥夜,则是面无表情,如今泠修崖面临的局势,他其实已经有所预料,荒古链被誉为荒古禁地三大最难关卡…… 若是真的能够轻易闯过,那就太奇怪了。 “这是他选择的路。”北冥夜闭上眼,轻声低喃道,不管结果如何,这都是泠修崖的抉择。 而且北冥夜也清楚,即使在荒古链上陨落,泠修崖也不会后悔,从他踏上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有了觉悟。 第三百八十七章我,不愿5(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冥海海岸旁的白倾风,也是双目闪烁出精光,他盯着泠修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只有他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第三段的时候,他曾停止过,第六段……他又停了。”白倾风轻声呢喃,似想要找出一些规律。 唯有此时的泠修崖,内心酸涩无比。 压抑和涌现出来的负面情绪让他有些无法自控,而是岁月流逝的那种恐慌感让他出现了畏惧。 但是这种恐慌和迷茫泠修崖又不得不压制,一旦爆发出来,那么他将失去理智,到时候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恐怕就难以抑制了。 “我害怕的不是这股压抑,而是岁月……最初的摄魂,到如今的岁月……” “我为什么要恐惧,是因为在岁月中害怕自己逝去,我……在害怕死亡么?”泠修崖低喃,眼中忽然闪烁出了一抹明亮,他缓缓摇头,似乎走进了一个迷魂阵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想要走出来就需要打破这个阵法。 而此时,他已经彻底的站在了第六段的中央,再也没有踏出一步,而且他的目光看向的不是脚下的铁锁,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我从踏上这荒古链时,就曾想过一切的打算,陨落在这上面,我不是没有想过,我并不害怕死亡,我对岁月的恐慌,是因为……我放不下烟儿。” “岁月……岁月……既然,我不畏惧死亡,我为何又要畏惧这上面流逝的岁月……”泠修崖轻声呢喃,神色反而是在这一瞬间有些明悟。 此刻,他不在去压抑流逝的岁月,也不再去恐慌,反而是在这瞬间放松了下来。 在他心神放松的瞬间,他体内的寿元就犹如开闸的洪水,竟然直接倾盆而出,但是他并没有在乎,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如烈火在熊熊燃烧。 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在眨眼之间步入中年,又步入老年,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已经走完他的一生,这种岁月,眨眼间就是无尽…… 伴随而来的,是一种虚弱,是一种弥漫的死亡气息。 但是泠修崖并没有压制。而是随其自然,任由岁月在自己身上流逝,于此间,他抬起脚步不急不慢的朝着铁锁前面走去。 在随着泠修崖越来越放松,进入了一种无上忘我的境界后,他的速度也是在不知不觉中变快,只是这一切泠修崖自己并不知道。 但是在别人的眼里。确实露出吃惊。 他很快就走完了第六段,而在第七段的时候他也丝毫没有停顿,一直走到第八段时,那股岁月笼罩的力量消散了。 泠修崖睁开眼,低头看了自身,嘴角确实露出了一抹深意的微笑。 “这荒古链上的岁月之境,是虚假的!” 如果最初只是猜测,那么如今的泠修崖就证实了这一点。 这荒古链上的岁月根本不存在,它就好像是一种虚幻之物,以前太多人在这荒古链上陨落,是因为他们都抱着信念。 其中大部分是想获得冥帝传承,即使是当初被第三殿主所说的司夜洵,虽然是天骄,但是他的目的是因为想要用荒古链的考验证道,突破桎梏。 他们并不想死亡,而这荒古链上的岁月会反馈在闯关者自身,因为太过于真实,就如最初泠修崖那般,太过于恐怖的消耗让人无法承受。 因此内心产生一种排斥和恐慌,甚至想要抑制,但是压制反而会让这股岁月之力不停的暴涨。 而泠修崖的目的与他们并不一样,他来闯荒古链,不是为了获得冥帝传承,不是为了证道,更不是为了感悟。 只是与彼岸花的约定。 而先前北冥夜曾问的那个问题,他内心也出现了迟疑,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往生,但即使如此,泠修崖依旧来了。 他并不畏惧死亡。 既然不畏惧死,又怎么会畏惧这荒古链上的岁月,他踏上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打算。 但是,他意外的发现,这岁月之力只要不压制,顺其自然,反而是一场梦。 “反其道而行之。”泠修崖低喃。 这个曾经创荒古链的青罗帝主,在冥冥之中给泠修崖上了一课,那些闯链者挣扎求生,畏惧死亡。 反而在这里成了最大的阻碍。 而泠修崖如此释然洒脱,却轻易的走完了这岁月之力的一段。 “生则死,死则生。” 泠修崖皱眉,深吸一口气,对于这荒古链他已经有了一些好奇,而且这股岁月之力消散后,那么接下来的最后几段,又蕴含了什么。 沉吟间。 泠修崖走到了第九段,只是刚踏出一步,他的脸色就蓦然出现了变化,他平喘了一下呼吸,右手抬起,一指点在了身前那有明显锈迹的一处铁链上,他的手指与这铁链的锈碰到了一起。 在碰触的刹那,泠修崖的面色渐渐变的苍白,他的右手食指更是没有了血色,这并非是鲜血枯萎,来自五脏六腑蠕动产生的冥气和生机,正慢慢被吸去。 “生机之力。”泠修崖眼瞳蓦然锁紧,声音透露出了一抹凝重。 时间渐渐流逝,泠修崖坐在这里已经很久,他的右手始终放在那里,任由生机被吸走,一动不动。这吸扯的生机让泠修崖感受到了一股危机。 不是虚假,而是真真切切的在吞噬。 “要是以生机强硬的抗过去,以我一人之力……恐怕走不到三分之一就会浑身枯竭而亡。但若是……”泠修崖眼里露出明亮。 他神色平静了下来,然后整个人干脆盘膝坐在了铁链的一头,整个人闭门修养起来。 缓缓地运转体内冥气调理自身。 慢慢的,山海界众人也察觉了不对劲,只是他们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起了种种猜测。 “莫非是七殿他力竭?这都已经一炷香了,还是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 “看来,这铁链的第九段,已经七殿的尽头了,可惜……可惜了……” “能闯到第九段,已经是很不错了,闯此链,存在了生死之危,只是荒古链,退则死……恐怕七殿现在已经是进退两难的地步了。” 议论之声在山海界传开,泠修崖的举动,牵动了很多人的目光与心神。 “从走出第一步,他就没有选择放弃……”第六山海的青鸾看着铁链上的苏铭,喃喃自语。 第三百八十八章我,不愿6(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泠修崖,他……能过吗?”第九山海,冥府上的薛婷遥望着,神情露出紧张,在这冥界,除了北冥夜外,他便与泠修崖最是熟悉了。 只是对于薛婷的话,北冥夜却是摇头苦笑,抬头时眼中露出一抹凝重。 “若是换做我,会如何抉择?”白倾风望着,轻声感慨。 弱水三千的彼岸上,此时穿着一袭黑裙的彼岸花,眼中的清冷化为了复杂,神色更是出现了一丝悔意,“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我不过,是想要去试探一个答案罢了。”彼岸花低喃,而如今在彼岸花眼里,这个答案已经有了。 第五山海冥府大殿闭关逐渐正此时已经在突破桎梏中的第五殿主,虽然闭上眼睛,但是他的感知和施展一些手段,却是能够知晓如今泠修崖处于何种境地。 他闭目下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勾勒出了一抹微笑。 这一切,不仅是他们在瞩目,第一山海冥府中下棋的第三殿主和第一殿主同样如此,只是对于如今泠修崖的状态,他们根本没有去细看。 已过数个时辰,一直到棋盘里已经没有了多少棋格,第一殿主落下最后一步棋子,胜负已分。 第三殿主看着已经无从下手的棋盘,道,“这盘棋,我输了!不过……这场赌约,看来是老夫赢了。” “赢了么?”第一殿主挑眉,转而看向冥府大殿外荒古链那道身影,笑道,“依我看,未必。” 在第一殿主刚说完话时,第三殿主却是神色忽变,因为他看到那荒古链上已经足足有数个时辰没有动的泠修崖,在此刻站起了身。 “他站起来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开始走下去了,不过我很好奇,他能不能走过这第九段。” “这最后的一段,几乎重头戏终于来了。” 泠修崖盘膝坐在铁锁上随着飘荡摇晃已经过去了数个时辰,在这段时间里无数人内心已经感觉越来越沉重,如今看到泠修崖终于有了动作。 那些仰望的目光纷纷一阵,内心充满了期待。 泠修崖能够引动无数人心神和关注,这一点和他是山海界主有关系,和泠修崖之前与帝铘鄍的交手有关。 泠修崖睁开眼,深吸口气后目光有了坚定,一步步走着,他的脚步缓慢了很多,每一步落下,尽管依旧是踏在这铁链上,可每一次的与铁链接触,体内生机的被吸,都会让他在不适的同时,开始了虚弱。 在他感觉,这已经不是在走荒古链,每一步,都如一段人生,这种感觉,旁人很难体会,只有在时间流逝里,才会时而出现的唏嘘。 每一步落下,就会被吞噬大量的生机,而第九段还没走完,泠修崖就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他面色已经有了苍白,尽管一直在运转冥气催动生机,可随着一路走来,生机的吸取已经越来越强,此刻已经无法达到平衡,他可以感受到,这条铁链似在兴奋的嘶吼着,在不断地吸收自己的生机来壮大自身。 在这种恐怖的消耗下,第九段已经完成,一直到第十段刚踏步,泠修崖的脚步就已经无法在向前迈出半步了。 “走不下去了啊……”泠修崖苦笑默叹。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荒古链上会陨落那么多的人了,每隔数段都会转变成不一样的考核,这里有真假,有生死,有因果。 不止是在考验修为,更是考验悟根,考验心智。 即使以他的永恒境界和几乎无限的生机,但无法承受着铁锁疯狂的吞噬,若是在继续走下去,他有一种感觉,会在接下来的数步里,被吞噬生机枯萎而亡。 连同灵魂一样无法逃脱。 “他……”第六山海上的青鸾也随着泠修崖如今陷入的境地而有了紧张,她的美眸里泛着着急之色,低喃道,“他一定可以闯过去的。” 在他一旁的鬼公子则是微微摇头,“这第十段存在诸多诡异,我记得上一次闯荒古链者,修为也与七殿下无二,但是在这第十段犹豫了三天,可刚踏出几步便全身枯萎,如同生机被硬生生的抽走。” 第一山海冥府大殿里,棋局已散,但第一殿主和第三殿主并没有离开,反而是把目光看向了泠修崖。 “他能够走完第九段已经很不错了,从古至今……能够走完九段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其中大部分都是在第九段毁灭。” “但凡走过九段,都是佼佼者,能够走完九段,足够证明了他的实力和悟根。” “可是,接下来的最后几段,才是最难的。以他如今的状态,怕是……”第三殿主微微摇头,泠修崖的确让人意外,这一点不仅是在他的修为,更是在他的心智上。 “接下来,才是一场好戏。”第一殿主没有丝毫慌乱,笑容不减望着泠修崖,但是看一眼后,他却蓦然有些怔住,随后叹道,“不知道,接下来他如何应对。” 荒古链。 已经踏过第九段,步入第十段的泠修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这第十段,以他本体尊主境初期的修为,走到这里已经是极限。 如果强硬的在走下去,不出三步,他生机会说了被抽走,这种恐怖的吞噬之力让他无法承受,而若是退后…… 他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但是千百年来,荒古链只进不退。退后一步,魂飞湮灭,他不能退,也不想退! “若是需要生机,以我本体无法走过。但……我并非走不过去……”泠修崖低喃,他没有任何慌乱,而是沉吟中在原地安静的等待。 这种等待,一直到冥界天空有些暗淡,在冥海的尽头天空有了彤红的云,在那云层里,一轮如阳世的圆月若隐若现,朦朦胧胧的升起。 那不是月,那是邪气,那是飘荡在冥府天空的邪祟凝聚成的诡异画面。 “终于来了……”泠修崖睁开双眼,声音喃喃。 再说话的时候,泠修崖背后的黑色影子中有了扭曲蠕动的感觉,一股黑色的雾气与泠修崖凝聚成为一体。 于此间,泠修崖的身上多了一股亦正亦邪的气息,青衫不在耀眼,而是有了妖异,他的嘴角,竟也是邪魅无比的一笑。 第三百八十九章失败(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邪气下,我身体的恢复会更快……体内的冥气流转同样如此,生机的产生,也会更多……”泠修崖抬头看了看天空被云盖住了大半的血月,那月非圆,但在泠修崖的目中,此如月的轮廓,只属于自己。 此刻,黑袍泠修崖。 在悄然无息间融为一体,他本就是泠修崖的邪气所化,更是能够吞噬天下一切邪念,有了他的融合。 枯萎的生机如被洪荒河流灌溉,注入的能量也让泠修崖的修为达到了尊主境后期,而且他能够不断的吞噬邪气以此来修复自身。 那冥海天边云海中如血月,散发出的邪气无形洒落,在被黑袍泠修崖自身牵引下被无情的吞噬化为自身的生机,点点融入泠修崖体内,泠修崖缓缓的站起,向着铁链第十段,走了过去。 “快看,七殿开始走第十段了!” “这段极为凶险,动辄就是生死,以前诸多强者都是在这一段失败!” “他在第九段上已经消耗了太多体力,如今这第十段,怕是……” 随着泠修崖毅然决然的选择去闯第十段,无数人的内心都是凝重了起来,在看向那道身影时,更是涌出了激动。 “第十段……死亡的一段……”第十山海上的楚无痕,也是一直注视着,他低声呢喃。 他旁边的柳子川沉默不语,只是抬头看着。 对于泠修崖这样的身份,所有人内心的估算和期望都很高,但正如第三殿主所说,即使他是山海界主,即使能够爆发出尊主境巅峰的修为。 但是荒古链太难。 能够闯过第九段已经是在场所有人内心的估算值,而后面每一段,都充斥着死亡,都弥漫着生死危机。 荒古链上的泠修崖,在随着自身的修为和生机被注满,他强硬的往第十段走去,但是那吞噬的力量却越来越恐怖。 这第十段铁链走了三分之二,泠修崖便再次感觉那股庞大和无法承受的压抑感袭来,那种被吞噬生机的感觉吸扯太多,供不应求。 “光靠天地间的邪气转换,无法满足这荒古链的吞噬。”泠修崖不知道这荒古链上吞噬的生机是不是虚幻,如刚开始那样,但是这一切的前提,即使是虚幻,也要有撑过这一段的实力。 “第一本尊不够,那么……”泠修崖深吸一口气,低喃道,“第二道本尊!” 在说完时,那原本平缓下来的修为竟然是再度爆发,泠修崖的青衫略微有了改变,在边幅上有了紫色。 甚至他的瞳孔,也弥漫了淡淡的紫色。 泠修崖再度踏步,这一刻他的脚步不仅没有沉重,反而轻快了不少,这三分之一的距离,他转眼就已经走过了,而他突然如履平地的速度,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让冥府山海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七殿……他……他怎么突然变快了。” “不可能……这第十段我亲眼见识过,即使是如七殿一样修为的人,也不可能会这么轻易的走过去。” “他……七殿到底是什么人?” 无数人的心神起了震动,都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在他们很多人的心里,这第十段是死亡之链。即使泠修崖走不过他们也能够接受。 反而是如今泠修崖在最初明显走不下去,可是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反而速度轻快,如踩在平地一般,这让他们内心都无法置信。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第十山海上的楚无痕,嘴里倒抽了一口凉气,同样也是不敢置信在自己的目光下,泠修崖竟然这般轻易的过了第十段。 “他与本尊融合了,他如今的修为……尊主境巅峰。那铁锁上……定然是有对他相对简单的阻碍。”第九山海北冥夜低声开口,他知晓泠修崖的性格和实力,而且从这个角度,泠修崖身上一些不起眼的改变,他看的清清楚楚。 如北冥夜有一样想法的,还有白倾风,他也一眼就看出了泠修崖如今的状态和之前有了不同。 第六山海上的青鸾,看到泠修崖如此轻易的走过去,内心更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唯有第一山海,此时也在关注泠修崖的第三殿主,在看到泠修崖直接走过第十段时,眉宇间也是微不可查的一缩,眼中出现了异样的神采。 “你看出了什么?”第一殿主微微笑道。 “他的性格和样貌,都出现了一些变化。他的修为……”第三殿主停顿了一下,有些惊讶道,“他的修为,变强了。” “尊主境巅峰。”第三殿主低喃,那一瞬间绝对不会让他感觉错,泠修崖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深不可测的气息。 “现在的他。与当初的司夜洵比较……如何?”第一殿主微笑开口。 此时,无论是山海界主。还有冥界的阴君,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荒古链上的一幕,即使是弱水三千的彼岸花海中的彼岸花。 也都是看着那道身影,她的内心极为复杂。 此时站在荒古链上的泠修崖,已经到了第十步的尽头,众人看到那荒古链上的泠修崖,向着第十一段铁链,迈出了一步。 但这一步落下的瞬间,泠修崖却是身子猛的一顿。 旁人看不到,可泠修崖在此刻却是一眼看到,这第十一段铁链,在他脚步落下的刹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身姿妙曼,亭亭玉立的站在荒古链上,正默默地望着自己。 “修崖哥哥!”微弱的声音,飘渺而来,传入泠修崖的耳中,让泠修崖波澜不惊的心,在听到这声音的一刹,有了震动。 “青鸾。”泠修崖面色露出震惊,眼中出现了闪烁,因为如今站在泠修崖前面的并非是现在的第六山海界主,而是最初那十五六岁的小丫头。 那是青鸾年轻的时候。 “修崖哥哥,你还记得你以前说过的话吗?”青鸾那俏脸上涌出了落寞,低垂着眼眸说道,“你说过你会陪着鸾儿的。” “我记得。” 泠修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点头。 “我就知道修崖哥哥对我最好了。”青鸾那小脸上立即又出现了俏丽的红,抬头满是笑容,“修崖哥哥,鸾儿可以抱你吗?” 泠修崖看着青鸾,无数记忆在这一瞬间都不停的浮现出自己的脑海,沉吟间,泠修崖点了点头。 第三百九十章失败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青鸾脸上露出喜色,从铁链上飞快的跑过张开双手往泠修崖怀里扑,而泠修崖同样也伸出手迎接,但就在青鸾扑向泠修崖怀抱的霎那。 她的整个人却化为了飘荡的雾气消散了。 “修崖哥哥,不要走了。就留在这里陪鸾儿好吗?鸾儿一个人好无聊呀!!”在青鸾消散的时候,泠修崖的耳边回荡着她清脆的声音,缭绕在他的脑海,久久不散。 泠修崖怔住在了原地,眼中出现了迷茫,这迷茫化为苦涩,他沙哑一笑。 “幻觉吗?” 泠修崖的苦涩和忧伤更重,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前,在平缓的走到中段的时候,一个柔情似水的声音,忽然又从泠修崖身后了出来。 “你终于来了!” 声音婉转柔情,是一个及其温柔的女子。 泠修崖的脚步怔住,他的内心深处涌现了一些情绪,抬起的脚收回,停顿在了原地,没有踏出,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你不回头看看我吗?” 那女子声音透露出柔弱,透露出让人心碎的哀伤,这种声音,足以让任何男子怦然心动。 “弱水三千,彼岸河畔。”那声音娇弱,美丽动听,但此时又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恨意,“你可还记得。你说的约定?” “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也是假的。不是么!?”泠修崖没有闭眼,他知道他的身后没有人,他不需要去看。 他说的话,不是对身后开口,而是对着自己的心说,他懂这关的考验,是心境,是与自己最柔软的内心做斗争。 他身后说话的声音,是彼岸花,或者说……是妲女。 只是那也只不过是声音罢了,他如果转头,看到的或许是一场空,或许看到的是她逐渐消散的轮廓。 但无论如何,这一切……都是假的。 泠修崖深吸一口气,抬起脚步往前走去,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看,那身后不是彼岸花,更不是妲女。 “这世上,只有彼岸花,已经没有了妲女!”泠修崖低喃,内心有了坚定。 只是在他走的时候,身后那清幽的声音传出。 “不管你如何逃避,你记住……你还欠我一个承诺。” 泠修崖沉默,看着脚下的铁链,往前走去。 直到…… 垂首看到了一双穿着白色鞋子的脚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泠修崖蓦然一怔,浑身震动缓缓抬头,在他抬头间,他那平静如水的面容终于起了变化。 在她身前不远处的铁链上,再次多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笑颜如花的看着泠修崖,让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甚至无法压抑内心的跳动。 “烟儿!” 泠修崖低喃,他的双目震惊的望着,神色出现了难以置信。 那铁链上,赫然站着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我”。 “为什么要骗我?”她眼眸柔情深重,略有落寞,抬眼是对着泠修崖问。 微弱的声音,飘渺而来,传入泠修崖的耳中,让泠修崖波澜不惊的心,在听到这声音的一刹,有了震动。 “我……”先前的坚定和决绝,却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泠修崖竟然出现了恍惚和无法解释。 “你答应我不会来的,你说……你会陪着我的,你忘记了吗?”她的眸中出现了痛惜,出现一丝抱怨,让原本就已经乱了方寸的泠修崖更为刺痛,一时之间竟然有了迷乱。 “你在骗我。对吗?”她虚弱的声音传出,让泠修崖整个人颤抖起来,荒古链更是摇摇坠坠。 “没有,我……”这一刻的泠修崖神智出现了模糊和动摇,他竟然试图去解释,但是很快他不停地低喃,“这是假的,我在闯荒古链,这是我的心中幻觉,烟儿……她如今在第七山海,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的理智在混淆,模糊中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分辨真假,他能够从青鸾的往事挣脱,从妲女的记忆走出,但是…… 眼前的人却足够让他动摇,即使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虚假,可他的心性却已经不坚定了。 “泠修崖,你说……我们以后会变吗?”她抬头望着,没有了忧伤,而是出现了一种苍白的笑。 “会吗?”泠修崖摇头,“不……不会。我们不会变!” “回去,我们回去……好么!?”她的眼神露出了渴望,带着满眼的期待,那目光落在泠修崖的心里,让他的心,更为刺痛。 泠修崖下意识落下右脚,让他险些踏空坠落深渊。但是对于这一切,泠修崖却不顾不问,径直的朝着她走去。 泠修崖身子颤抖,仿佛在梦魇里无法睁开眼。 此刻的冥府山海,掀起了惊天动地的哗然,那哗然使得无数盘膝的人重新站起,使得他们所有人清晰的看到。 此刻在荒古禁地的荒古链上上,泠修崖正向前走去,但他的行走,与以往完全不同,他仿佛忘记了那是荒古链,忘记了脚下只有这一条铁链,而非平路。 此时的泠修崖,在所有人看去,如失了魂,失了神,尽管走着,但却如行尸走肉,甚至有那么几步,险些踏空。 这绝非一个神智清醒的人做到的事情! “又是这样!我记得曾听人说过,所有走这第十一段之人,都是如此!” “这十一段,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完了,他方才险些踏空,是因此刻风小,铁链波动不大……这……起风了!” 如惊涛骇浪般的议论,因此刻突然出现的狂风呼啸而有了瞬间的停顿,却见那风呜咽中,第十一段铁链,剧烈的摇晃起来,使得其上的速度,也都随之有了摇动。 而此刻的一道划破长空的闪电,更是让这场议论,从停顿中掀起了更强之音! “是幻术么?”第九山海上的北冥夜轻声呢喃,不过随即摇头,“不可能,以他的修为和如今的实力,幻觉不可能会对他造成影响。” “到底……怎么回事。”北冥夜浑身透露出一股紧张,如今泠修崖陷入迷魂的状态着实让他的心变得凝重无比。 “幻境,这荒古链上……竟然会出现环境。”冥海海岸上的白倾风抬头望着,他与所有人看到的一样,在荒古链上只有泠修崖一人,他的身前空空如也,但是此时的泠修崖却如失去神智着魔一般的朝着前走。 仿佛是要靠近什么。 第三百九十一章失败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第十一段应该出现了数个幻境,只是前面出现的……他都可以看破,内心能够抑制。”白倾风观察的细致入微,先前泠修崖从第一次张开手怀抱,和他在中途停顿,这一切白倾风都看到眼里。 随即泠修崖都能够沉冷应对,可是如今…… 白倾风抬头,有些好奇和惊讶。“一般的幻境不可能让他迷失神智,我倒是好奇……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第六山海上青鸾,此时嘴里低声不停的紧张道,“醒过来,笨蛋……快醒过来……” 第一山海冥府中,第一殿主和第三殿主神色也是出现了凝重,那第三殿主更是略微摇头,“深陷幻境其中,无法自拔。他有软肋……而软肋,就是破绽,会成为他的死穴。” “当初的司夜洵,因为无牵无挂,故而这第十一段他能够从容走过。可是这个七殿……”第三殿主摇头,有些失望,“是我们太高估了。” “有些时候,软肋……会成为一个人的死穴,但也能给一个人无穷的力量。” “他能够走到今天,跟这个软肋……可能密不可分。”第一殿主沉吟,虽然如今泠修崖的状态的确是步入险境,不过说这话时,第一殿主却侧头,看向了第七山海。 仿佛能够看到在第七山海冥府外站着的那个女子。 我,其实根本就无法彻底的看清。 因为相隔太远,只能够隐约看出一些轮廓,但是如今泠修崖的状态,我不知道,我只能够看出他在荒古链上行走,不知道如今他的处境。 此刻,所有的山海界主和阴君,包括彼岸花,甚至冥海海岸山石旁的花颜月,抬头饮酒的手放下。 这一刻,所有人都认真的看着泠修崖接下来会出现何种变故。 荒古链。 此时的泠修崖想要走过去。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他蓦然停顿,看着眼前那双目露出期待的女子,泠修崖的神色出现了挣扎。 “不是真的,幻觉……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泠修崖抱着头,不停的低喃试图让自己重新回归平静,可是他发现在面对这个女子时,自己那波澜不惊的心境却奔溃到渣都不剩。 而荒古链上让人产生幻觉的诡异能量却如洪水一样灌入自己脑海。 “假的,都是假的!”他抱着头挣扎,试图从这种真假虚幻的状态清醒,可是在他努力走出来的时候。 她那喜出望外的神情一下落寞了,显得楚楚可怜,她咬着嘴唇,轻声的道,“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你会救我吗!?” 这句话说出口,让泠修崖浑身蓦然震动,抬头震惊的看向站在铁锁上的另一个‘我’。她脸上出现了让人心疼的绝望,还有面容苍白。 显得那么孤苦无依,让泠修崖心如刀割。 在泠修崖抬头时,她那毫无血色的脸上挤出了一抹让人心疼的笑,接着闭着眼,伸开手仰天从荒古链上倒了下去。 几乎是在她张开手的瞬间,泠修崖双目瞬间通红,嘴里发出了一声咆哮,“不!” 他蓦然冲过去,伸手从荒古链毫不犹豫的坠落而下,那一瞬间,他试图去抓住她的手,试图去拉她回来,他甚至都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直接从荒古链上跳下。 这一幕若是从远处看显得格外疯狂,而且让人震惊的久久无法回神,更是无法形容,在所有人目光中,泠修崖愤怒的嘶吼中冲出。 伸手从荒古链跳下,那一瞬间他分明是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至始至终荒古链上就只有他一人。 他想要去抓住的,根本不存在。 “失败了!!” “第七山海界主,修为已达到尊主境巅峰……七殿下……他失败了。” “败,就等于是死亡,他……断无活命之术!”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何会奋不顾身的从荒古链上跃下……” 议论之声轰然而起,几乎所有人都站起了起身,山海界主,数位阴君看到这一幕更是深吸口气,露出无法置信。 “荒古链……果真如传说那般。竟然……连他也闯不过去,失败了……竟然就这样失败了……”第十山海界主楚无痕原本颇为轻松,此时看到泠修崖从荒古链坠落的瞬间,他整个人猛地从冥府大殿站起,神色出现了震惊。 这完全是因为他的估算和对荒古链的低估造成,尤其是这段时间以来泠修崖展露出来的修为和实力,还有那过人的心智。 而如今眼睁睁的在自己面前,他就这般坠落万丈深渊,这一切都显得非常不正常。 “我知晓这第十一段的奇异,但却不知道详细,此人到底在这第七段上经历了什么……到底……看到了什么,他伸出手……分明是想要抓什么……” 柳子川内心也是透出震惊。满脸的惊讶! 议论不断,哗然四起,在众人的目光下,泠修崖那落空的一脚,没有踏在铁链山,而是落在了一旁,其身体有了倾倒,一头摘下,他伸手去抓,可是却空无一物。 “不可能……不可能的。” 北冥夜的手握紧又摊开,此时他无能为力,但是这一切让他感觉非常不真实,让他脑海里出现了恍惚。 “失败了么?” 白倾风皱着眉头,他同样有一种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前几天还大放异彩的泠修崖,如今就这样从荒古链上坠落。 唯有第五殿主,在泠修崖伸手奋不顾身从荒古链跳跃而下,直直坠落深渊时,他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弧度。 “自不量力。倒是我……一直高估了,从荒古链上坠落,纵然是大罗神仙,也无法让你活过来。”讥讽中,第五殿主却是闭上眼,不再去看。 他如今觉得,泠修崖没有资格让自己再去看,况且……他已经是在关键的时候,已经有了突破桎梏的趋势,一旦突破,他的修为会达到尊主境圆满的地步。 “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是我做的一场梦……他……”青鸾望着天空,那荒古禁地里,从幽都之山坠落而下的身影,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一般,无法置信。 “我恨他么?恨他薄情寡义,跟他移心别恋,恨他道貌岸然……恨他……为何不赴当初的约定……我不是一直都想咒他死吗?他如今眼睁睁的在我面前坠落,眼睁睁的消散……” 第三百九十二章失败4(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为何,我却升不起一点喜悦?”弱水三千的彼岸之上,一身黑裙的彼岸花低喃自问,她闭上眼睛时,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第三殿主此时更是发出一声叹息,摇头惋惜道,“他若是有成长的机会,以后定然不凡。只是如今……可惜了。” 第一殿主沉默。 他如今没有去说赌约,反而是心有不忍一般,竟然站起身,缓缓地往冥府大殿内走去。 就连冥海海岸山石旁的花颜月,他的眼神也出现了霎那的落寞和孤寂,随即摇头苦笑,“有些时候,真正的死亡……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他轻声呢喃,摇头喝了一大口酒水。 …… 泠修崖在坠落的瞬间,伸手一抓却落空了,在他的面前,在自己一抓下那近在咫尺的女子如烟般消散了。 泠修崖也在那一瞬间蓦然清醒,只不过却发现自己依然坠落,他试图运转修为踏空而立。 但是他却突然发现,已经到修为在落下荒古链后,竟然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如同成为了一个凡人。 “原来,从荒古链上坠落后,修为会消散……”泠修崖对此并不意外,无数闯荒古链者从上面坠落,他们的实力并不弱,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在坠落后活着。 这一点就足以看出这里面的蹊跷,而现在这个蹊跷……泠修崖懂了。 “我……也会成为荒古链上众多亡魂之一么?”泠修崖内心低喃,涌出了苦涩。 他的身躯在极速坠落,他的手却缓缓的收回,他的目光最终看向了第七山海,看向了那道站在山海冥府大殿外,撕心裂肺叫喊自己名字的人儿。 他的内心,刺痛无比。 我颠覆了整个天地,只为了摆正你的倒影。 我逆转了整个苍穹,只为遮不住你要的双眼。 我轰开了整个虚无,只为了打开一条路……让你找到回家的方向。 我不怕沉沦,我不怕死亡…… 我只怕,来世……再也无法寻你。 “若有来世,千年……万年。天涯海角,走遍苍茫轮回,我也定去寻你。” “若无来世,就遗忘吧。” 泠修崖闭眼,仰天坠落。 这一切都是在霎那发生,在所有人都摇头叹息时,山海界传出了一阵唏嘘,换做是以往闯荒古链。 一旦坠落后,那荒古链变回隐匿消失在两座山峰中,可是如今……却并没有消失。 而最先察觉到这一点的,是冥海摆渡船的老者,他原本也想摇动桨叶转身离去,可是却发现那荒古链并没有消散。 “老夫见过很多失败者,一旦坠落……荒古链就会消失。可是……他落下后,为何会如此?” “荒古链还在,这场考验还没有结束……莫非……他还没死?”对于泠修崖的陨落,老者内心也是极为惋惜,毕竟是幽煌的徒儿,不论天赋和修为,单单是他与幽煌的关系。 对于这个七殿,老人还是很满意的。 可是如今,发现荒古链并没有消失,饶是以老者的心境,也猛然的颤动了起来。 此后,更是有不少人陆续察觉到了这一点。 “荒古链……还在。” 北冥夜内心深处压抑着一股躁动,那是绝境后的希望,他发觉了这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不对,你们快看……那荒古链还在啊。”就在山海界以为这场考验已经是落败为定局,纷纷掉头离开时。 不知道何处传出了一道声音。 这声音传出让无数人内心一震,所有人目光再次抬头看向了荒古禁地,在看到那巨大铁链还矗立在幽都山微微荡漾时。 一声声惊呼猛的回荡,最终似融合在了一起,如掀起了风暴,在这山海内内回旋,使得那些本已经回到了居所的人们,也在听闻后一愣,立刻走出,听着四周的惊呼,看着那耸立的幽都山,他们的神色露出难以置信! “莫非他真的没死!”冥海海岸上,此刻白倾风震动,露出无法置信,因为这种情况,在他的认知里,从来没有发生过。 还有第五殿主,他冷笑中刚闭眼修炼,但此刻听到了那山海界内的一声声惊呼,睁眼立刻看去,眼中的瞳孔蓦然皱起。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弱水三千的彼岸上,彼岸花也感受到了遥远山海界传出来的躁动,睁开眼看向荒古禁地,那摇晃的巨大铁链时。 “他……他还活着?” 她眼里也出现了无法置信,不过随即他却笑了,带着期待的目光。 第一殿主回冥府殿内,在这一瞬间更是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荒古锁链,以他的修为,此刻也出现了疑惑。 “莫非,还有转机?” …… 在泠修崖闭上眼坠落这万丈深渊下时,他的脑海里忽然飘荡出一道冷漠如寒冰的叹息,那沙哑的声音像是苏醒的洪荒古兽。 “我……本不想帮你。”这声音透露出冷漠,如无尽深渊传出,寒冷的能够冻结人心。 泠修崖睁眼,看向了远处冥海海岸的天边,那如血月的轮廓并没有消散,若隐若现的在红色的云海中。 此时天边的红色云彩如墨汁一样散开,侵染整个冥府天空,在这漫天红光阴影下,泠修崖看到了。 一道披着长发,穿着红衣的身影,踏着那轮红月而来…… 在坠落深渊大地。 泠修崖默默发出叹息时,一股浓郁的红色烟雾却是瞬间弥漫而来,荡漾在他的周身,那是血腥和红色的杀戮。 烟雾缭绕间,顺着泠修崖的七窍,顺着他全身的毛孔,缓缓地钻入到他的身体,流淌在他的血液。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 当最后一丝红色的烟雾顺着泠修崖的鼻息间钻入进去后,他更是猛然的睁开了眼睛,他的青衫,成了红色。 双目里成为了血眸,只不过是瞬间,那紫色的眼眸发挥了红色。 只有他那一身似火的长衣,让的他彻彻底底的变成如换了一个人。 “荒古链,还没有结束!”泠修崖冷静的道,在此时,他的语气竟然变得格外的冰冷,甚至弥漫了一股煞气。 …… 第三百九十三章失败5(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此刻的山海界,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天空雷霆时而轰轰,有闪电划来,照亮四周天地的同时,也把众人目光交集的邯山链也清晰映照,同样的,那些站在山海界里的众人等待的面孔,也于闪电的瞬间,清晰无比。 尤其是此时的冥府天空成为了红色。 没有人浮现不耐的心绪,这种荒古链没有消失的诡异变化,实际上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很清楚,这只有一个解释。 闯荒古链,没有结束,七殿,也没有失败! 只是清楚归清楚,可今天发生的一幕幕,却是难免会让人起了迟疑。 “他……真的没死么?” “已经过去了很久,他若没死,为何还不出现?” “我刚开始看到从冥海尽头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袍的身影,那又是谁?” 低声的议论,打破了之前的沉默,时间过去了太久,即便是清楚铁锁的原因,但迟疑的心绪,终归还是在时间里,越加的扩大了。 但是在某一刻声音都沉默下,不知是何人竟然大声的惊呼了一声,“你们快看,那……那冥海上空飞来的是什么东西!” 这声音就像是掉入水面的石头,如荡漾的涟漪范围越来越大,一石激起千层浪,无数人纷纷躁动,看向山海界的冥海。 当这一眼看去,无法形容所看到的那些场面是何等壮观,那远处冥海海岸尽头的天幕是通红,火烧的霞云散发出万丈光芒,在那红彤彤的圆月轮廓折射下。 无数密密麻麻的红色虫影铺天盖地的发出叽叽呖呖的叫声,那些红色虫影正逐渐放大,从天边飞掠而来。 “那……那是什么!?” “像是血鸦,怎么会是血鸦?” “我记得血鸦是号称阴君之首的白倾风才能可以召唤啊……” 无数人瞠目结舌,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的确,能够以召唤出血鸦的,冥府只有一位,那就是白倾风,他的手腕处刻画的在很多人看上去是点缀他的修饰,但不少人清楚。 那是他的图腾,他不仅能够召唤出血鸦,还能够与之融为一体,他的最强之术三千鸦杀,鲜有人可以抵挡。 不过此时看着这一幕的,同样也有白倾风,他望着从冥海天空尽头飞来的红色影子,那的确是飞行之物,但…… 白倾风皱眉,面色瞬间露出了格外的凝重之色,嘴里低声道,“不是血鸦,那是……月翼。” 红色的月翼之魂,如同蝙蝠一样,数量密密麻麻从远处天边而来,径直的奔向了荒古禁地,荒古链下的万丈深渊。 那万丈深渊下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晓,不过但凡坠落下去的人,至今从来没有人能够上来过,而如今这一幕的转变。 让整个山海界瞠目结舌,所有人都是露出期待和紧张的神色看着,想要知晓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五殿主三番两次的被泠修崖打搅,虽然他想要专心修炼,但是心里一方面又对泠修崖有所好奇,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何等下场。 这使他无法彻底的静下心来,此刻的转变更是如此,他中途停顿赫然睁开眼,望着那密密麻麻涌向荒古深渊的红色月翼之魂。 “坠落荒古深渊下的人,至今无人能够存活,他也不会例外!”第五殿主坚定不移的道,只是说话的声音却是有些迟疑。 “而且以他的能力,不可能召唤出万鬼窟的月翼之魂,时间也过去这么久了,他不可能还活着,他……” 他话语还没等说完,突然整个人身子一震,直勾勾的望着那深渊。 他……看到了! 不仅是他,所有山海界主,即使是第一殿主回头时,也是神色忽然大变,身子此刻似有狂风怒浪蕴含,似将要爆发出来,他盯着那深渊,他,看到了! 其余的山海界众生,也都一个个随之震动,猛的看去,他们的神色因所看的一幕,有了剧变! 他们,同样看到了! 此刻在荒古深渊里,云雾缭绕中,有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身影,其身正缓缓漂升,在他的脚下,无数的月翼之魂将他的身躯托起。 山海界灵。在看到之后,人群爆发出了惊天的哗然,那音浪此起彼伏,掀起了一阵浪潮。 “他果真没死!” “是七殿,他出来了!” “七殿……他到底是何人,我从未听说过坠落荒古链后还能从深渊走出。而且……他坠落时一袭青衫,可是如今……竟然成了红衣。” “就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闯下去。” 在缓缓看到泠修崖从荒古深渊,在那月翼之魂包裹围绕的衬托下,那一幕他的身影让人格外瞩目。 一袭红飞翠舞,霓裳羽衣,上面用暗灰的线绣着几朵曼陀罗,妖异万分,锦衣绣袄,却依旧冰冷,修长的手指微微抚过桃花,眼眸似寒冰消融。 “看来,这场考验,还并没有结束!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好戏。”第一殿主微笑不减,只是说话的时候,他的瞳孔却微微的缩紧。 以他的修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此时的泠修崖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我就知道,他不会……不可能有事的。”青鸾望着,她不在乎泠修崖身上的变化,她知道,那是他就好了。 那笑容满面。可是笑着笑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有收敛了。 鬼公子深吸口气,目中第一次,露出了敬佩之意,他望着深渊,喃喃道,“他的修为……我已经感觉不到是何种境界了。” 柳子川,和楚无痕二人,同样是在看到了那深渊的一幕后,神色有了变化,与鬼公子一样,起了敬佩,对于强者,是应该尊重的,尤其是可以从深渊内走出之人,更需如此。 弱水三千的彼岸上,一袭黑色长裙的彼岸花却罕见的露出了微笑,其双目比以往,更要明亮不少。 “第三本尊……融合了么?”北冥夜眼眸也是微眯,眼中精芒闪烁,低声呢喃。 白倾风也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气息如安稳从荒古深渊传出,那深渊的阴暗遮掩不住那一身红衣,让的白倾风也是露出了震惊,“这……才是真正完整的他么?” “他的修为,为何……感受不到任何境界?” 《阴美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阴美人请大家收藏:()阴美人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九十四章半帝(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第五殿主,此刻神色阴沉的如万载寒冰,他狠狠的握住了拳头,低下头,隐藏了目中的嫉妒与杀机。 …… 泠修崖,从这深渊里,缓缓地升起,出现了天地间,出现在了此地所有人的目中。 经历了这一番事情,此刻的他,可以说真正的被万众瞩目,牵动了所有人的心神,即便是之前还有不屑者,如今也烟消云散。 说他是从死亡中爬出,也毫不为过,在掉入深渊后还能走出,此事注定会名震山海,注定即便是过去了数百年,也依旧会有人记得,注定了此后每当再有人闯荒古链时,都会从关注的人们口中,说出此年此日,发生的此事! 也注定了,这一次泠修崖的闯荒古链之举,将会前无古人。 随着他的飘升,当泠修崖的身影与那第十一段荒古链持平之时,山海界内,掀起了更强烈的呼声与哗音,那种种声音回旋,使得泠修崖听到。 月翼之魂隐退,化为红色的烟雾消散了,露出了其内包裹的泠修崖,他一身红衣,眼中却带着淡淡的紫色,在他的身上,儒雅的气息消散。 取而代之的则多了一股邪气凛然,多了一股浓郁的阴冷,多了一股至高无上的帝王之气,他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着装打扮。 “我记得……这是我斩三尸前的样子。这股久违的……模样。”绅士风雅只是泠修崖的其中一面,而拥有完整的他时,他的身上融合了冷酷无情,亦正亦邪的气息。 当初他还没有斩三尸前,就是如今的打扮,如今……三尸融合后,又恢复了过来。 泠修崖运转体内气息,一股浩瀚无垠之力爆涌,他睁眼时紫芒一闪而逝,泠修崖的面容却充满了震惊,一股比之前要强大数倍的力量让他内心震撼。 “我的修为……” 随着他低声呢喃,他缓缓地抬头,于此间体内的修为之力化为一股旋风,并且逐渐化为强大的风暴卷动整个荒古禁地。 这一霎那,他长发飞舞,修为在这一瞬间从最初开始不断攀升,在眨眼间就已经达到了尊主境界,但是这一切没有停止。 一直持续到后期,那后期巅峰境界如气球一般,需要源源不断的能量,只要能量冲破屏障,让气球爆开,就等于突破桎梏。 而如今泠修崖便是不断的向着这一步迈出。 一股若有若无浩瀚的能量传出,山海的云雾动荡,冥府大地发出了共鸣的声音。 从荒古禁地传出的气息已经传出了尊主境,甚至隐隐的已经突破了桎梏,那浑厚的气势磅礴,让人感受到了一股隐晦的帝王威压。 这股无上威压,来自于帝气。 这股帝王威压在传出时候足以掀起一股风暴,已经隐隐有了与帝铘鄍当初散发出来的恐怖气势。 这一刻,不仅是山海界沸腾,不单单是山海界关注,此刻冥府者,所有存在皆是可以感受。 第一殿主蓝梦尊主的脸色瞬间狂变。饶是以他的心境,在感受到那股帝源之气也无法平静,内心深处升起了滔天骇浪。 “那…那是……帝……帝源的气息。”第一殿主蓝梦睁大眼睛,无法置信的望着荒古链上那道红衣身影,他无法保持平静。 因为他,已经在尊主境巅峰太久,只差一步就可以踏入传说中的无上之境。 可是这一步,第一殿主找不到方向,或者说他的内心始终有群迟疑,帝境讲究的是不破不立。可是若破而不立,那便会落得万年修行一朝丧的下场。 这一刻,第三殿主更是碰的一声从桌子旁站起,他那苍老的目光散发出强烈的精芒,他的身躯也跟着颤抖起来。 “帝境……那是……属于那个层次的气息……他……他……”第三殿主颤抖,语气里充满了向往,呼吸急促。 “他永远都像是一个哥哥,可是我不想永远要他守护的!”第六山海的青鸾,此刻内心竟然有些复杂。 泠修崖对她的呵护和照顾,她何尝不知。 那是一种亲情,如大哥哥对于自己的妹妹一般的疼爱照顾,而青鸾一直想要挣脱,她要的不是这种照顾。 于是她拼命的想要追逐泠修崖的脚步,可如今看着荒古链那道背影,她却迟疑了,因为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她都发觉与他的距离变得很远很远。 “我记得,当初他闭关斩三尸前,也是如此打扮。出来时从此以后,就是一袭青衫!”北冥夜望着,似乎在此刻两道身影重叠在了一起,让他隐隐的有些分不清了。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他!”白倾风望着,以往山海界主排名末端的第七山海殿主,如今一跃却成了冥府山海最强者。 “他如今的那股气息,与当初我从那魔主身上感受如出一辙,半……帝。”楚无痕低喃,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很缓慢,话语里充满了各种韵味。 此刻,山海界震动。 泠修崖的一举一动,在经过了一整天的时间,经历了那从死到生的过渡后,已经牵动了很多关注者的心。 他们看着泠修崖一步步走在那第十一段铁链上,看着那月色里的身影,不知为何,这身影如今在那半空中,似透出了一股孤独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淡,因看的人不同,所有每个人心里的想法都不一样。 唯有此时的泠修崖踩在荒古链上,月翼消散化为虚无,他的身影展露,那修为彻底的稳固在了尊主境巅峰和半帝气息之间。 实际上,他并没有彻底突破桎梏,他只具备了一起帝境之力。 尽管只是隐隐触碰到那个境界,而且只是迈出了一小步,但是如今泠修崖感受到属于那个层次的力量。 即使只有一丝,但他却感觉到若是自己以如今的状态和帝铘鄍交手,不借助别人的力量,谁胜谁负,将会是一个未知数。 “实际上,这并不是真心的无上帝境。甚至连门槛都没有迈进,这只不过才刚刚有了一种踏入的资格罢了!”泠修崖低喃,无上帝境的可怕,从他师尊的一道残魂就可以看出来。 而且那只是一道残留数万年之久的残魂,若是真正的本尊降临,那是何等的恐怖,无法想象。 “这第十一段,是幻境之术。这上面出现的人,应该说都是我内心埋葬或者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有着无法抹去的痕迹。” 第三百九十五章夜司洵(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直接面对内心深处无法面对的人,也好。这样……或许还能帮助我彻底的走出来,青鸾……我待她如故,我的心里始终能够面对,而妲女……曾经那个约定,是我失约了。可当时的她……早已经斩去了善念。” “那时候的她,与其说是妲女,不过说是彼岸花之母。若是没有我,或许她可以成为真正的黎仙,也或许……她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 “孰对孰错,也已然不重要了。” 泠修崖轻声道,其实这十一段上是幻境之术,他从一开始就知晓的,但是他如第三殿主所说一样,内心存在了软肋。 可以看破妲女,可以释然青鸾。 “烟儿出现的时候,我内心其实知道那是幻觉,可她跳下时,我依然还是本能的想要去抓住。”泠修崖知道,他走不出来,也不想走出来。 “若真的是一场幻境,一场考验,那么就当成一场洒脱的结束,既然如此。那么……”泠修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向了第十一段铁链的尽头,声音低喃道,“师尊,出现吧!!” 这场幻境,如今在泠修崖如此强悍的修为下,已经能够破解,甚至他若是想要走过去,很容易。 但他不想,也不愿意。 他这一生,最为至亲的人就是师尊,对于师徒之情,从当初幽煌踏空而去,从当初幽煌让他镇守山海十万年。 让他斩去三尸破后而立。 泠修崖所有的一切就足以看出,师尊是他一生的羁绊,想要从斩断或者彻底的走去。 不是选择埋葬,而是能够直接面对。 而如今的泠修崖,想要去面对,想要去释然,想要……了却这一桩心结。 泠修崖默默的向前走去,踏着此链,他的双眼望着前方这第十一段铁链的尽头,露出一丝隐藏很深的渴望。 “师尊……师尊……”泠修崖喃喃,脚步没有停顿,就在这时,他心中一颤,他看到了外人看不到的,那在这段荒古链上起的黑雾,这雾气凝聚,慢慢化作了一个老者的背影,那背影,让泠修崖熟悉,让他的双眼,有了激动。 明知是假,但能看到师尊一眼,泠修崖也知足。 泠修崖望着那不远处缓缓转过身,看向自己的老者,他的浑身颤抖中,声音有了沙哑。 “师尊……” 这老者,正是冥帝幽煌! 他依旧是泠修崖记忆中所望那样的衣着,此刻在看到泠修崖后,他的神色有些迷茫,有些复杂,怔怔的看着,看着这个被他从小养大的孩子。 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声音传出,他目光的迷茫与复杂渐渐被柔和与慈祥取代,更有一丝赞赏,似乎对于此刻的泠修崖,很满意,很满意。 泠修崖望着幽煌,眼里出现了无数的追忆,他就算是再长大,再学会了冷漠与孤独,经历了再多的事情,可这一切于看到师尊的一瞬,都消失了。 “你曾说……让徒儿镇守山海十万年,而如今岁已过半!” “你踏空而去时,也已经有数万年之久。” “我已不想在孤独一人,我已有了自己的打算,这次的路……就让我自己选择如何去走!” “我累了。” 最后的这句话,泠修崖说的很轻,只有他内心清楚自己在这数万年的岁月中,他早已经疲惫不堪,若不是因为师尊的承诺,或许他早就离去。 他,的确太累了。 幽煌微笑的望着泠修崖,似轻叹了一声,那目中的柔和再次被复杂取代,那复杂里,还有一丝怜悯,一丝……泠修崖看不懂的深意。 最终,泠修崖在幽煌的神色里看到了一丝果断与决然,他看到幽煌的双目突然露出了奇异之芒,那光芒映入泠修崖脑海,让他内心涌出了明亮。 幽煌的身躯,在泠修崖的视线里被微风一吹,渐渐地散乱了,化为了雾气,重新的飘散在天地间,渐渐地隐退了身影。 “我已不想……活在回忆里,忘不掉的……就埋葬了吧。”泠修崖看着彻底消散的身躯,从荒古链散乱飘落,他的嘴里轻声的低喃。 泠修崖闭上了双眼,许久许久,他再次睁开。 眼前的铁链上已经空空如也,只有微微荡漾的铁锁在摇摆着,他沉默,缓步的再次踏出,平缓的从这上面走过。 他如今的修为,或者说以他的悟根,其实大可不必去在乎幻境之术,但他不想错过,宁愿在幻境之中去看清。 就跟花颜月为了山灵一样,他喝不醉。他之所以能醉……是因为,他想醉罢了。 他无法面对现实,所以宁愿醉生梦死,活在与山灵的回忆里,而泠修崖……已经在这回忆里沉沦了太久太久,如今的他,有了新的人生。 有了自己想要去呵护一世的人,他已经……不想在孤独的活着。 在这数万年的回忆中,他已经太累。 当泠修崖走完十一段,踏入第十二段铁链时,山海界传出了哗然,那惊呼声震耳欲聋,甚至有很多人已经在呐喊助威。 荒古链,能过第七段,则是佼佼者。 能过第九段,更是天之骄子,而能走到如今十二段,从古至今,这荒古链只有三个。 如今,泠修崖是第四个。 对于那些哗然和惊呼,泠修崖早已经看淡,甚至说从第十一段心境里走出后,他已经彻底的释然,他平静的走着。 这第十一段上,没有岁月,没有真假,更没有摄魂,只是一段普通的铁链,不过在泠修崖踏入后,在十一段的尽头,却出现了一个人。 他,背负着双手,微笑的看着自己。 荒古链,十二段的尽头。 那是一个清冷谪仙的男子。 在看到这个身影的瞬间,泠修崖的瞳孔却是微微锁紧,在他的身上,泠修崖竟然隐约感觉到了几分熟悉。 而且以他的修为,他一眼就可以看出,那男子不是自己的幻境,而是一道魂体。 他并没有在荒古链上如那些冤魂一样迷失,因为从他的眼神里,泠修崖没有看到空洞和茫然。 那怕是一道魂体,但他给泠修崖的感觉,依旧……很强。 “这第十二段荒古链的考验,是我……”他的声音尽管虚幻有些飘渺,但却明朗动听。 第三百九十六章夜司洵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很强。但如今的你……不是我的对手。”泠修崖摇摇头,轻缓的开口道,他并没有半点自傲。 这道魂体没有成为荒古链的奴役,并且保持了神智和完整的魂体,成了第十二段的考验,从他的身上,泠修崖感受到了一股不弱于尊主境圆满的修为。 但这股修为,或许对其他闯链者有所威胁,如果换做之前,同样会对泠修崖行程阻碍,但是现在,却是不可能了。 “我知道。” 他望着泠修崖,微笑的点头,“你……是我在这荒古链两万多年来,见过修为最强者,你也是这两万多年来,唯一一个走到荒古链十二段的人。” “我并非要阻碍你,我只不过……是想要问你几件事罢了。” 泠修崖皱眉,他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有些啥似成相识,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你……想问什么?”泠修崖平静的道。 “如今的山海界,山海界主的分别是何人?”他望着远处,从他的角度,他看向的是山海。 “第一殿主蓝梦,第二殿…………第十殿楚无痕。”泠修崖冷静的说完,他没有丝毫不耐,再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始终看着他。 他也没有说他就是第七殿主。 “除了第一殿和第三殿外,其余的都不认识了。”他的目光里竟然出现了一抹茫然。 不过这茫然很快消散,他道,“药帝,还在么?” “药帝?”泠修崖眉头收缩的更紧了一些,“药万归。” 看到他点头,泠修崖却是沉吟间,缓缓摇头,“如今的冥府山海,已再无冥帝。” “或许,已经过去的太久了。”他的神色露出了茫然,追忆道,“在这荒古链下,我的记忆已经出现了模糊,对于时间……我已经没有了概念。” “或许,再过数千年。我就会彻底的解脱!” 他苦涩中摇头,随即苦笑道,“你,能否给我一个答案,一个闯荒古链的答案。” “答案么?”泠修崖沉吟,眯着眼睛似在思考,“应该,是为了一个承诺。” “难道,不是为了她么?”那虚幻俊逸男子轻笑,目光却遥望远方,泠修崖顺着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在第七山海冥府大殿门口,那道浑身露出紧张,面容苍白毫无血色的身影。p 泠修崖收回目光,并没有开口,反而是追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他低喃,声音透露出无限追忆,喃喃自语中,唏嘘不已。 泠修崖很不喜欢这种交流方式,他锁紧眉头望着。等待他的回答。 “你知道司夜洵么?”他把目光看过了,反问泠修崖。 “司夜洵。”泠修崖喃喃,脑海里有了一些回忆,在冥界的典籍中,对于司夜洵有过一些记载。 司夜洵。 被誉为冥界之子,旷世奇才,千年悟道。万年踏入尊主境巅峰,他的悟根和修为都是冥界的佼佼者,更是被称为。 冥界十万年才会出一个的冥子。 古老典籍上记载的都是一些与三千界的征战和数十位冥帝的传奇,换句话说,能够被记载在冥界的古典籍上,那便是一种荣耀。 “不过据说他为了证道,去闯了荒古链。” 泠修崖轻声的道,这些,是冥界古籍上最后的记载。 “不过他的道,并不在荒古链上。而他……最终也并没有走过荒古链,而是永久的止步在了第十二段,我所站立的这个位置……”荒古链上的他,望着泠修崖微笑的补充道。 这一句话,却让泠修崖如遭电击,浑身蓦然一震,有些惊讶的道,“你……你是……” 他却叹了声,但却避而不谈这个话题,反而是问道,“你知道,荒古链需要什么人才能闯过么?” “有过绝望,踏上前……就已经做好陨落的准备,将生死能够置之度外的人。”泠修崖坚定的道。 这些,泠修崖在走完这一段路时就已经醒悟过来了,尤其是中间那段生死和因果,越是想要挣扎求生,便越是会被死亡禁锢。 那一段,也是闯链者陨落最多的一段。 在那些人眼里,他们是为了传承,为了感悟。但是泠修崖不一样,他是为了……一个承诺。 对于泠修崖的答案,他显得略微有些吃惊,不过随即变笑了。 “这十二段,过关了!你可以,走最后一段了。”他至始至终也没有说出自己是谁,但是对泠修崖来说已经不重要。 因为在泠修崖的心理,已经有了答案。 泠修崖沉吟,缓缓地从他身旁走过去,这第十三段,荒古链最后一段,从古至今,只有两人。 当初的司夜洵陨落在了十二段,而能够彻底的走过,其余的两位,虽然都没有获得青罗帝主的传承。 可却也都成了一代枭雄,在古籍上留下了自己的一笔,其中一位,最终也成了一代冥帝。 而如今,在泠修崖踏上第十三段的瞬间,注定了。 他成了闯过十二段的第四人,成为了踏入最后一段的第三人。 北海化妖,冥界最后一代冥帝唯一的徒儿,千年悟道,万年斩三尸,成第七山海界主,镇守山海数万年。 与彼岸花有过一段孽缘,为救阳世女子踏入万劫不复的荒古链,三尸归一,以无限接近半帝之力的修为踏足荒古链最后一段。 他……叫泠修崖。 这第十三段,这最后一段,泠修崖在踏上的一瞬间,最初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不过在走了两步后,他就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灵魂和身体的双重压力。 “这第十三段,每个人的感受都不一样。”身后传出清冷的声音,泠修崖回头是,刚好看到他微笑的消散在了十二段铁链上。 一袭红衣。 衣诀舞动,飘荡间泠修崖缓慢的朝着前面走去,在铁锁微微荡漾间,泠修崖感受到了前方涌现出来的一股莫大压力。 这股岁月气息和压力随着泠修崖前行而越来越强,在走到中段时候泠修崖就已经展露出了全部修为。 要知道,如今的他修为已经是超越了尊主境。 “当初走完荒古链的其余两人,究竟是如何走过这第十三段铁链的?”泠修崖内心起了疑惑,闯荒古链基本都是维持在尊主境。 不太可能会是半帝境界的人。 不过在沉吟思考间,泠修崖依旧在往前踏步,只是在泠修崖脚步落下的瞬间。 第三百九十七章我拒绝(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冥府山海的天空,荒古链的上空,突然轰鸣不断,那云层滚滚间,仿佛两只大手深入其内,将其生生的分开,随着云层的撕裂。 与此同时,那天空出现了一片扭曲虚幻。 一片柔和的光弥漫了整个天空,大地隐隐颤抖,一股强大的威压在天凝聚,还没有降临,便足以让人心神震动。 泠修崖身子一震,在这轰鸣中,他感受到了强大,感受到了一股天空上,冥冥的召唤。 那威压很强悍,不止是泠修崖清晰的感受到,这一刻更是如波纹一样四散而开,天空云层撕裂,被一片雾气取代,这雾不如云那么凝实,但却充满了威严,隐约间,可以看到一个巨大撑天的身影,正在快速的凝聚幻化。 那股气息的强悍程度,超过了尊主境,甚至超过了帝铘鄍,那一瞬间,山海界在沉寂了霎那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到底是怎么回事,七殿所闯的第十三段,为何会出现这股威压。” “这莫非也是考验不成?”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第十三段会出现这种堪比帝境之力的威压!” 这一刻,不再是山海界,更是整个冥族都在惊叹,毕竟……那是帝境威压。 “怎么会这样?” 青鸾低喃,似有些不敢置信,在泠修崖刚从死亡中挣脱,而如今在最终却要面临这股威压,她平静的心再一次揪了起来。 北冥夜也是摇头。“冥界的典籍上没有记载,如果真的有帝境威压,那这第十三段,绝对不可能有人闯过。” 此刻,唯有第一山海的殿主蓝梦,在看到那股帝境威压从天空传出时,他先是露出迟疑。 “这第十三段,从来没有过这种变故,按道理来说……不可能存在,如果出现了,那就代表了一件事……”第一殿主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片刻猛地抬头看向那荒古链动荡中的红衣身影,失声道,“他……被青罗帝主认可。” “传承,这是传承之力。” 刚说完,第一殿主猛地站起身,眼中死死的看着泠修崖,就算是他的心境此刻的眼中竟然出现了紧张,还有罕见的嫉妒。 “荒古禁地,亦是冥冢。里面有十几位冥帝考验后世之人的关卡,一旦能够获得认可,便有机会得到冥帝的无上传承。可是千百年来,能够获得冥帝认可资格的,少之又少。” “即使,当初那两位最终经历九死一生闯过荒古链的人,也并没有得到青罗帝主的认可和传承。” 第三殿主回忆中,醒悟过来,眼里露出狂热和颤抖,“他……莫非,他真的获得了青罗帝主的认可。而如今……散发出来的这股力量,是对他的传承?” 冥帝传承。 这种事情,足以让无数人疯狂,即使是第一山海殿主蓝梦,内心也变得躁动起来,他已经在尊主境巅峰原地踏步太久了。 他随时都可以迈出这最后一步,但是他却一直在犹豫,内心深处一直存在恐惧,他深知这种恐惧会对自己形成绝大的障碍。 不破不立,破后而立。 一旦突破,将会轮回称帝,但若是失败,会落得万年修为一朝丧的下场,这种代价,足以让任何人斟酌。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在冥界巅峰时期,尊主境无数但是冥帝只有六位的缘故,太多人不敢迈出。 但不敢,不代表不想。 实际上,第一殿主对于无上帝境的渴望已经超乎想象,那是一种狂热,而“!你可以”如今再次感受到那股如幽煌一样的冥帝威压 他内心深处无法平静。 “去论如何,都要走下去。我们已经走了那么远的路了,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你一定可以经过这次考验。”这一次,就算是我也感觉到了那股宛如帝王的威压,那威压比当初帝铘鄍散发出来的压力要庞大太多。 那天空上传来的阵阵威压,甚至极目远望,可以模糊地看到远处的天空,云雾翻滚,有一尊模糊的冥像,蕴含在内,正快速的凝聚着。 这力量,包裹的不再是荒古禁地,不再是山海界,而是整个冥府山海。 随着荒古禁地天空巨大冥像凝聚,威压降临,使得大地都隐隐震动,所有的冥族血脉变得躁动,已经无法站稳,一一跪拜在地,就算是尊主境,也都有些承受不住,怕是用不了多久,也会不得不跪地膜拜。 天空云雾剧烈的翻滚,在那雾气里,有一尊莫大的冥像,赫然若隐若现! 这身影看起来宛如冥域的天鬼,身影巨大无比,在它的肩膀上,一个穿着青衣的苍老的身影出现,他的目光,没有去看山海,而是低头,看向了十三段铁链中间的泠修崖。 “看破生死,参透因果,感悟虚假……荒古链,万古一造。你…可获本帝传承……成就……无上之境。” 那声音沧桑腐朽,话语出口时天空云海翻滚,甚至有雷电闪现,似这青衣老者一句话,就可以让天崩地裂。 那声音传遍八方,化作超越雷霆的轰鸣之声,嗡嗡的从天空降临,随着声音的出现,天地色变,大地震动。 “那……那是,青罗帝主。那是……荒古链的缔造者。” “那就是本尊么?我只在古籍中听说过。” “青罗帝主在古籍里也曾提到过,他有堪比半帝的幽冥之兽。如今……虽然是他的残魂,可是……” 山海界里,因为无数人已经无法抵抗那股来自血脉之中的威压,纷纷跪拜而下,不敢去正视。 “第十六代冥帝青罗的传承。” “七殿,一旦获得冥帝传承,以他如今的修为……他……将会是冥族这数万年踏入无上之境的第一人。” “冥帝!!” 白倾风震动,楚无痕眼睛露出狂热,柳子川内心无法在平静。 青鸾仰望中,却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的眼里竟然是相当平静,跟此时弱水三千彼岸上的彼岸花如出一辙。 彼岸花的眼眸低垂,却是有些复杂的低喃,“从今以后,我们的差距又拉开了,或许再见你时……不应该在称呼七殿,而是……帝主。” 北冥夜望着那道在白光下,此时已经耀眼的让无数人仰望的红衣身影,他忽然想到了最初与泠修崖相识的一些事。 那时候的他,修为很弱。 第三百九十八章我拒绝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如今北冥夜看着,内心颇为感慨,也衷心祝福,“你的师尊,会很欣慰。” 唯有此刻第五殿主,先前那威压散开,他以为是第十三段的考验,内心有些暗喜,但此刻那滚滚天雷声音传遍冥府。 他蓦然睁开双眼,已经运转修为在关键时刻的的他,无法控制,体内凝聚的修为轰然爆开。 他被达到巅峰的修为反噬吞没,整个人被震的后退,他的修为跌落,在冥府塌陷的废墟里,一头红发抬头望着那道背影。 “冥帝传承,不可能……他是外族之人,有什么资格获得冥帝传承之力?”第五殿主低喃,神色不敢置信,内心深处却罕见的出现了一抹恐惧。 …… 泠修崖抬头,望着天空那雾气翻滚间隐露的庞大身影,这身影看不清细致,其大半个身子都在雾气内,全身穿着黑色的铠甲,这铠甲充满了一股煞气,仿佛里面被封印了无数亡魂,一股黑气缭绕在这盘膝冥像的四周,化作了那翻滚的黑雾。 那肩膀上的青衣老者,神色冷漠淡然,如万古寒冰,声音还在天地回荡,天威浩荡,让人听到后,意识都在这声音下崩溃。 “无上之境。”泠修崖呢喃,他的眼里竟然出现了一丝恍惚,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显得很虚幻,可是如今却真实的发生了。 而且他知道,自己……获得了青罗帝主的传承。 他更是知道了这荒古链的考验,如青罗所说的一样,看破生死,参透因果,感悟虚假…… 与其说走的是一场考验,倒不如说从踏上荒古链开始,泠修崖走了一场属于他的轮回。 这场轮回里,有太多属于泠修崖自己的回忆。 “你……今日获本帝传承,从此……荒古之链后世不可再闯!”那浩荡的声音传出后,站在黑甲鬼影肩膀出的那青光老者蓦然睁眼,里面闪电弥漫。 他的大袖一挥,一股浩瀚无限的能量从他身上蓦然扩散,化为青色的光芒,从四面八方向着泠修崖涌入。 “师尊……你看到了么?” 不知道为何,此刻的泠修崖竟然内心平静,甚至有一些悲伤,眼里出现了少许复杂。 不过这庞大浩瀚无边的传承之力刚融入泠修崖身躯,便是轰然一顿,于此间,那青罗虚幻蕴含天威的声音,再一次传出。 “世俗所绊,阳世之情,皆要斩!唯有太上忘情,方得,本帝传承,成就无上之境,你……可愿?”那声音沧桑,传承的力量在意一瞬间停顿,那肩膀站着的青衣有些虚幻老者,正双目如电的望着泠修崖。 只是这话,却让的泠修崖全身蓦然间颤抖。 “太上忘情!” 泠修崖低喃,内心深处涌出了难以言喻的苦涩。这一瞬间,他心里已然明白,想要获得青罗帝主的传承,就需要斩断所有羁绊。 他能够做到看破生死,参透因果,感悟虚假,可他并没有做到……万物之情皆可斩的地步。 “想要成就无上之境,便需要经历太上忘情。曾经的彼岸花就是因为内心出现情种故而不能黎明成仙,而如今……我也是如此。” “我若是想要成为无上之境,就必须要斩断……我与烟儿的羁绊,从此……转眼陌路。” 在眼前只要忘记一个人便可成就无上大道的面前,无数人或许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遗忘。 毕竟,无上帝境。 那个传说的层次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终点,意味着圆满,意味着……能够真正的掌握自己的轮回。 它足以让无数人疯狂和渴望。 泠修崖同样如此,若是说他对那传说之境没有一点眼热,根本就不可能。 选择达到那传说的层次,代价是抹去他和我这一世的记忆。 若是选择这一世的记忆,那么将无法获得青罗帝主的传承,他的修为……以后,或许也会如第一殿主那般,一生难以突破。 放下刀,无法守护你,可若是拿起,就无法拥抱。 “你想得到,就要学会付出……唯有你自己,才能去思索,值与不值……”泠修崖的记忆里,幽煌的话语回荡泠修崖的脑海,他似乎看到了幽煌,看到了第七山海,看到了那离去的一幕幕。 最终,在泠修崖的眼前,他看到了借青罗传承之力,在那无尽虚无的岁月里,看到的那个被铁链捆绑的自己。 那个自己,他的修为能够毁天灭地,但是他却永久的只能孤独一生。 “如果,成就无上之境的代价是要我忘了烟儿,埋葬我曾经的回忆,那么……”泠修崖闭上双眼,轻声平静的喃喃,“我……拒绝!” 他的声音犹如一滩死水,荡漾不起半点涟漪,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冥府所有听到者动容。 在他这句话说出的刹那,天空那凝视的冥像竟然缓缓地虚幻下去,渐渐地隐匿在了荒古链的上空,在泠修崖平静的睁眼时。 他看到了那站在冥像肩膀上的青罗帝主,他的身影同样渐渐地虚幻消散,不过他的目光没有了之前的冷漠,在他的沧桑眼眸里,泠修崖看到了一丝惊讶和费解。 他在彻底的消散前,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泠修崖始终沉默,而且面色平静,他并没有丝毫的后悔,整个冥府山海,也都是在这一刻沉默了。 泠修崖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那一声拒绝,让所有人的内心都涌出了复杂,即使是冥海海岸上的花颜月,同样怔住,此刻木纳的看着那道平静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荒古链终点的身影。 那先前整个山海界随着青罗帝主降临的传承之力而激动,而如今又随着泠修崖的话而陷入一片死寂。 或许,无数人心里会嘲讽泠修崖的傻和痴。 但是他并不会后悔,如花颜月放弃一生,甘愿沉沦醉生梦死中一样,他对山灵的痴,在世人眼里同样可笑。 但值与不值。 唯有他们清楚,对于泠修崖,亦或者花颜月来说,这一切……值得。 荒古链的考验,已经结束了。 但是对于泠修崖的种种,七殿这个称号,已然响彻冥界,他虽然没有最终成为冥帝,但是他的一切,都将是一个传奇。 如曾经的冥界之子司夜洵那般耀眼。 第三百九十九章你生我生(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以尊主境之修与半帝争锋,闯荒古链获得传承而甘愿放弃,这一切,都犹豫一场风暴卷席整个山海。 但是对于这些,泠修崖没有过问。 他默默的从荒古禁地走出,浑身透露出满身疲倦的回头了第七山海,当我看着他一步一步从远处走进。 他已不是去时候的模样,他的红衣长衫耀眼,但是他的面容上那微笑却让我很熟悉。 他走到我身边,微笑道,“烟儿,我回来了!”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去的吗?如果你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办?泠修崖……”我的愤怒和喜悦夹在一起,但是话还没说完,他便直接张开手把我抱在了怀中,我的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肩膀处。 他抱的,很紧,很紧。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怕……我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我终究还是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在被他拥抱时委屈和担忧都在此刻表露出来,让我的鼻子酸楚中,眼泪忍不住的落下。 “以后,不会在失约了。”他靠在我耳边轻声却坚定的开口。 “回去吧,外面冷。” 我的身体冷的厉害,我知道是因为虚弱的缘故,我的七魄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已经散出了大半,生机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散发出的是一股那不多的生机和死气。 “我带你去彼岸。”泠修崖连冥府都没有进入,他走这一场荒古链,是为了和彼岸花的承诺,为了……一次往生的机会。 “世间,真的有真正的往生吗?”我喃喃自语道。 为了一个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的往生,他却甘愿付出生命的代价,经历了生死考验,如今就是想要争取一个微弱到不起眼的机会。 泠修崖没有言语,或许……他并没有听到这句话。 我们再一次渡过冥海,这一次那摆渡船的老人一言不发,而泠修崖依旧站在船头看远处的风景,而我……则是看他。 只是这一次我们去弱水彼岸时,在那摇曳的花海里有了一座丘壑,那丘壑同样被花海覆盖,只是在边缘,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山洞。 往生洞。 这个地方并没有传说的那样神秘,而如今泠修崖也清楚为什么当初彼岸花会说这地方只有他能够找到了。 当时泠修崖,并没有看到或者感受到这个地方。 我们出现在往生洞的外围时,我的面色,更为苍白。 越是靠近这里,我就越是感觉到,自己体内枯竭的生机,越发的枯萎,死亡的气息更为浓郁。 往生洞。 生者不可来。 死亡的气息,让我身体更为虚弱,我的七魄已经散去了多半,而且本就无魂。 泠修崖深吸口气,向前走去,走出几步,回头时他看着我,没有说话,目中的坚定,胜过千言万语。 我淡然一笑,拉着泠修崖,走入往生洞的范围内。 在进入的刹那,我的虚弱,瞬间强烈,身体快速的枯萎,整个人仿佛无形的燃烧,每一步走出,每靠近往生洞,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的一切,都在剧烈的耗费。 往生洞,当初传闻彼岸花斩情化仙失败,后入往生洞里,那里面有一股力量,可以让人往生轮回一次。 里面神秘莫测,存在了让无数人,无数年来琢磨不透的深奥。 这不过只是一个传说,到底如何,无人知晓。 但泠修崖踏入往生洞里,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片石林,这些石林错乱的环绕八方,充满了沧桑,充满了神秘,似蕴含了一些让人明悟不了的道理,可随着不同岁月而改变。 在这石林的中心,有一处矮山,山内有一口大洞,占据了整个小山的七成,如同一张森森大口,等待着吞噬天地众生。 四周阴冷,地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蓝色的霜冰,很寂静,多少年来,仿佛这里的安宁,很少会被打破。 泠修崖扶着我的手,艰难的往前走去,时而相视一笑。泠修崖神色柔和,带着温柔。 如果这条路是人生的道,那么他们两个人。一起走在这条道路上。 只是这条路,不好走,随着越来越进入,里面那股死气越来越浓郁,那股阴寒散发,让我身体颤抖,身上的死气浓郁的已覆盖了全身,整个人看起来,仿佛一具尸体。 我的容颜更为苍老,目中的浑浊更深,至于旁边的泠修崖,如今虽然在用一层能量波动抵挡四周的阴寒,但这死气却无法遮掩。 “泠修崖,就到这里吧……我……走不下去了……”我的浑身冰冷刺骨,已经僵硬的无法在迈出脚步。 “你若死……就算我拥有不死身,但从此以后……我宁愿永世沉沦。”泠修崖轻声开口,神色柔和,凝望着我。 我看着,眼泪在眼眶打转,但没有掉落下来。 “你扶着我,我们……走……继续走下去。”即使,我在这死气下已经冻结了身躯,但是冻结不了我的灵魂。 我不想死在这里,我不想……让泠修崖如花颜月那样一世沉沦。 我挣扎的起身,咬着牙。缓缓向前走去,靠在泠修崖怀里,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还没走出十步,我就感觉心口沉闷,喷出一大口鲜血,这鲜血的颜色紫黑,刚一出现,就散发出腐朽的死气。 我目中更为浑浊,身体寒冷。已有了僵直,他的意识已出现了模糊,此刻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走下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每一步迈出,身体都在颤抖,每一步落下,我身上的死气就越浓郁。 到了最后,他的意识更为模糊,我没有看到身后的路上。已弥漫了他嘴角溢出的紫黑鲜血。 四周寂静,仿佛死亡后的世界…… 泠修崖望着此时我已没有了生机散发出来的身躯,他眼中复杂带着痛处,轻轻将我扶起,落在我枯燥裂开的唇。 一缕生机,从他身上散出,顺着他的唇,度入我口中,他的脸上带着柔和不悔的微笑,在那丝生机里,藏着生命。 “这是我从古法中学的一种移花接木的秘术,我将我的永恒命……给你……从此以后,你生……我生。”看着我的身体,渐渐多了一丝生机时,泠修崖笑了。 他望着我,一如当初我们相识时,月下时,那双清澈双眸的凝望。 第四百章不做仙(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洞内一步,仿佛生与死之间的阻隔,世界成为了黑色,再没有丝毫的温暖,再没有半点的天地生机,剩下的……只有浓郁的死亡,只有到了极致的阴寒。 洞内洞外,两个世界。 一个是死亡,一个是生命。 泠修崖虽然有永恒境界,但所谓的永恒并不是没有尽头,如今他把自己的永恒命渡过来,这会让他受到再也无法恢复的伤害。 “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 泠修崖的面色也有了苍白,扶着我,缓缓起身向前走去,我的身体越发颤抖,泠修崖的永恒正以极快的速度消耗。 与此同时,我本就只有一丝的生机,也正快速的消散。 可每当我体内的生机要散的刹那。泠修崖都会将自己已经有了残缺的永恒。 渡出一些,将自己的命……给了我。 直至走出了几十丈的距离,我的容颜越发苍老,整个人枯萎,身体消瘦,失去了青春,失去了一切。 我无力再前行,扶着泠修崖。靠着岩壁坐了下来。 “泠修崖,我走不下去了……”我喃喃,无力的垂靠在泠修崖的腿上。 泠修崖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我,没有血色的面孔,看着那沧桑的容颜。 彼岸花对于泠修崖始终都存在着一股恨意,不然不可能不出现,而且我知道,从我和泠修崖踏入彼岸的范围之内。 她肯定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如今不出现,是因为她的恨意没有消散,是因为她还在犹豫,或者说……她在逃避。 “其实,我一直都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如果没有遇到你……可能我还是一个普普通通读大学的学生。” “如果没有遇到你的话。我或许早就死了……也或许会普普通通的生活下去,和所有人一样,毕业后找一份工作,然后嫁人,生子……一年又一年的重复相同的生活……” “可你偏偏出现了……”我笑着,深深的望着泠修崖,道,“泠修崖,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啊。” “这世界那么多人,偏偏……我们就认识了。真的……我很庆幸遇到的是你。” “其实最开始我挺害怕你,想要逃避摆脱。可是我每一次遇到麻烦的时候……你总会第一时间出现。渐渐地……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习惯有你了!” “后来你回冥界了,我跟白泽和苏邪在一起……有好几次我遇到麻烦,可是你都没有出现。你……知道吗?” “那时候我心里很害怕,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可是在鬼棺村的时候你又出现了,那时候我虽然表面不说,可是我心里真的很高兴。” “后来。出鬼棺村的时候你离开了,你说看着我离开,我往前走了好久。等我回头的时候,你却不在了!” “那时候,我一个人蹲在那里哭了很久。” “你当初离开的时候,留我一个人在阳世,好多次遇到麻烦孤苦伶仃的时候,我都很想回家,很想成为普通人,也很想……你。”我喃喃,想要伸手去碰泠修崖的脸颊,却发现已经没有力气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面色更为苍白,身体更加枯萎,整个人仿佛快要油尽灯枯,可是泠修崖依然在不停地将他永恒境界传输过来。 “如果算上今天的话。我们已经相识了七个月零九天了,还有五天……就是我的生日。”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我们在一起所发生的一幕幕。 数个月并不长久,可是这段经历却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而且我遇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如今……他就在我面前。 “这段时间……我很开心,泠修崖……谢谢你!”我凝望泠修崖。 我想要把这些话都说出来,我怕……如果不说出来,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尽管我不聪明,而且一直拖后腿,我畏惧这一路上以来所有发生的恐怖和磨难,可是如果能够重头的话。 我愿意再走一次…… 这样,我就能够再陪着你了。 我已将这深深埋在心底的情,完全的表露出来,天地间,若有人能有一个这样的伴侣,死也无憾。 “泠修崖,我坚持不住了……”现在喃喃,此刻不再我感觉自己不再是油尽灯枯,而是到了最后的关头,仿佛随时可以闭上眼,从此再也无法睁开。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你老,我便陪着你一起老。” “若你沉睡在这里,我会陪着你……一起沉睡在这里。就算不死不灭,从此以后……千年万年,我不会踏出这里一步,我会永远陪着你,不会让你孤单。”泠修崖低喃,他的永恒境界残缺不全,而且这种消耗会让他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势。 但他,并不在乎。 或许若我闭上了眼,若干年后,如再有人来到了往生洞,会在这里,看到他们的骸骨,一个女子盘膝,一个男子躺在她身上。 一个在沉睡,一个在微笑,时光永恒…… 不过,就在此时,从洞内伸出的黑暗中,一声女子的轻叹传出,一股朦胧的白雾刹那间蔓延出来,凝聚在了泠修崖的面前,化作了一个女子。 风华绝代,美丽无双。 那一日,她爱上了一个男子,从此甘愿沉沦,只是面对伤痛的悲哀,她将自己曾经的善念,曾经的美好统统斩下后,成为了彼岸花之母。 如火海蔓延,对爱情充满坚贞火热的红色彼岸花,在那一日,成为了黑色。 从此,散发出的是绝望,妖异和一种死亡之美。 “继续下去,你会魂飞魄散。”她轻声开口。 我模糊的意识,听到了这个声音,抬起头时,看着眼前出现的女子。 “继续下去,你们会永远的失去生命的痕迹……”女子望着我,仿佛在望着曾经的她自己。 “山海界主,自古无情。你的永恒境界,并不是真正的永恒,你这样做……你可知道你的修为以后不可能在精进,并且或许会让你的永恒境界成为残缺?” “她不过是阳世女子。就算她的魂魄能够聚齐,但她的一世不过短短数十载,而你的生命却无尽头。” 一世不过短短数十载,而你的生命却无尽头。” “你们终究会有离别的那一天?你可想过……如今就算牺牲自己的永恒境界,甚至花费巨大的代价将她救了,又能如何?” 第四百零一章不做仙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到时候,你依然会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生命消散,你永远只能够在轮回里一遍一遍的不停重复看着她,轮回后她不会在记得你,可是你却要承受永无尽头的相思之痛。” “亦如花颜月那般,堂堂的天之骄子,如今却沦为废人,值得吗?”彼岸花的眼中多了一种痛惜,柔情和复杂,没有了最初看到的悔恨和嘲讽。 “我不知道值得还是不值得,我只知道,若生命里没有了她,我活下去,将会迷失在岁月里,找不到方向。” “与其如此,不如同死。” “你可知道,活一千年,一万年,十万年……在荒芜的岁月里却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迷失在无尽空灵的时间里,没有出路,找不到方向的痛苦?我不害怕死亡,我害怕孤独心伤。”泠修崖喃喃。 彼岸花身体似震动了一下,沉默中望着我,半晌后幽幽一叹。 “你会后悔的。”他对泠修崖道。 泠修崖没有开口说话,没有回头去看彼岸花。 “不信么……当年我也不信,既如此,我就让你看到答案,看一看,是你对,还是我对。”彼岸花抬起头,目中露出幽芒。 “我本是冥主从三千界域里带来的一粒红色的种子,路过彼岸时坠落,后在彼岸上扎根发芽,往生一场轮回路。” “我开遍了彼岸,成了路过的那些亡魂所看到的唯一一处风景,因为阳世路过的人太多的执念不甘。让我在荒芜的岁月里诞生了一缕灵智。” “可惜……我却遇到了一个不该遇到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彼岸花的眼眸里尽是无尽悲伤,她的目光看向的是泠修崖。 “化了人形,斩了仙根。我的一生,是一场悲哀……” “这里没有往生,世间或许也没有往生,可我既然答应了你……” “我已存在了太久太久,生无可恋。” “既如此,何不成全了她?”彼岸花低喃,她的眼眸里出现了久违的爱恋,在这一刻,残留在泠修崖体内的善念竟然是分离了出来。 瞬间,她的身体原本是虚幻。但在这一刹那,好似化作了实质。居然形成了血肉,并且……她的黑裙,眨眼变成了红裙。 如果从往生洞外所看到的彼岸花,那么此时所有人定然会震惊,因为整个彼岸花,黑色的花海,此刻却犹如被侵染一般。 竟然逐渐从中间,以一种涟漪波纹形状,渐渐地扩散成了红色,红色的……彼岸花。 往生洞里。 彼岸花轻声呢喃,“暂时拥有血肉的感觉……真好。” 这一次,她的声音是真实的。 “我成全她,让她看一看,这世间是否真有不薄情之人,看看第七山海界主的传承者,到了斩情时,会如何选择!” “我救她。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她,为了看一看,那个时候,世间是否会再多一个我自己。”彼岸花轻声开口。 “若是这世间真的有情,为何……我斩了仙根。断了善念,依然孤独一人。” “我来到这里,当初并非是因要死亡,欲求往生。是因要重新拥有一次新的自己,在这里,斩断过去。走出时,我会解脱。” “这里……没有往生!” “这里有的……只是以我悠久之命。”彼岸花轻淡开口时,右手抬起,向着往生洞深处一抓,刹那间,在这往生洞深处,一道红色的残影飞掠而出。 那是一朵……红色的彼岸花。 刹那就被她抓在了手里。一把捏碎后,成为了黑色的石粉。挥洒间,落在了泠修崖的身上。 与此同时,她右手掐诀,目中露出对曾经美好的回忆,沉默了片刻后,再没有迟疑,一指点在了我枯萎僵硬的眉心上。 在她的手,碰触到眉心的瞬间,我的身体,止不住猛的震动了一下,而彼岸花,则是身体缓缓枯萎,最先枯萎的,是她的双脚。 “你其实……不必如此。”泠修崖皱着眉头,他一瞬间仿佛清楚了彼岸花想要做什么。 “我说了,这里没有往生。但我答应的事,我会完成……你当初给我的第二次生命,如今……还你。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她抬着头,望着远处的漆黑,在她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幕画面,画面中有她,还有一个男子。。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这样的话,我曾经也说过。”彼岸花喃喃,身体越发枯萎,我感觉我的身体有了恢复,消散的灵魂停止了枯萎,并且有了凝聚的感觉。 “那一年,我看到了你,你看到了我……” “那一天,我曾看着你的背影,那时候我的心里,就种下了一颗情种。” “你可知爱一个人却不得的悲伤,我明知道这一切终究没有结局,可每次当你孤独的站在那里时。即使记忆遍体鳞伤,也总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你。” “你每次受伤,我都心痛,你每次微笑,我都开心,我知道……你的心里,并没有我的影子。”彼岸花喃喃,她的双腿彻底枯萎,如同生根,与大地连接,我那前几天消散的其余几魄,也是在此时从天地间凝聚而来。可是对于这一切,彼岸花并没有在乎,而是抬头望着虚无,陷入了那一段不堪的回忆中。 “我也知道,你有你的路,你有你的亲人,你有你的责任与使命,你有属于你自己的一切。” “可我……真的,只有你。” “就连我的名字,也是你给我的,我喜欢你叫我妲女……” “若你老,我陪着你一起老,这句话,我也说过。”彼岸花轻声低语,目中的回忆里,带着美好,带着幽幽,更有苦涩,她的身躯,此刻也开始了枯萎。 不仅是她的本身,此刻往生洞外那些红色的彼岸花,也有了枯萎,仿佛生机在这一瞬间被抽走。 “只有一句话,我说过,她没有说。” “你若化妖,我会陪着你……一起化妖!” “我没有伤害你的心,也永远不会伤害你,那一天的黎明,苍麻之日,面对你的斩情,我哭了……” “我将我全部的善,留在了忘川河里那具棺材内,我不怨你……” “要怨,只怨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只是一朵……爱上你的,彼岸花。” 她眼中画面里的自己,赫然是一朵美丽的彼岸花,深深的种在了一个男子的身上,走过了无数年。 她……爱上了自己的宿主。 第四百零二章不做仙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是一朵花,开出了七色天,苍麻之日,黎明之时本可成仙,可却错爱了宿主,成仙之日斩了善,藏在忘川河下。 那一日,她的眼泪滴落,在彼岸的尽头,化成了一片紫色的海。 而她的善,在那忘川河下,依旧是妲女。 而她,从此化为了黑色,不再是妲女,而是彼岸花之母,她回往生洞内,欲重新洗礼自身,求一个往生,斩断曾经,可她寻找了整个往生洞,也没有找到往生,她明白,所谓的往生洞,只是一场梦幻而已。 无法往生,沉沦在过去的回忆里,她的痛苦,天地间。 没有人可以明白,当看到我的那一刻,她忽然在我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此刻她轻叹一声,目中追忆的画面越发璀璨。可她的身躯,已大半枯萎,仿佛化作了一朵即将死亡的花。 “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却独自一人去往忘川河,把我斩断的善重新让她苏醒过来。”彼岸花露出痛楚,低喃道,“你若不爱,为何又要给我希望?你若是爱,又为何止步不前。” “从斩断善念开始,我便恨尽天下负心人,同样也……恨你!” “可是当我看到你为了她奋不顾身时,我又迟疑了。泠修崖……如果,换做是我……你……会为了我去闯那荒古链吗?”彼岸花的身躯已经透明,要看就要消散,只是在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她的目光里透露出期待,带着认真和惆怅。 我虚弱的睁眼,看着眼前泠修崖的轮廓,他的面容还是那么平静,只是我能够感觉到他此时内心早已经波澜四起,他……并非是铁石心肠。 不过,他并没有给彼岸花答案。 “对不起!” 泠修崖轻声的从喉咙里说出了三个字,这三个字,夹着太多的情绪。 “我不怨你……”她苦笑如哭一般轻声喃喃,看着远处,目中空洞。藏着外人看不到的回忆。 她的整个手臂,此刻全部枯萎,蔓延中,已到了她的颈部,仿佛有一条条丝线生长,爬上了她的脸颊,渐渐覆盖了整个头颅,当蔓延到她的双眼时,她的目中。 画面停留在了与其宿主,第一次相遇的那一刻。 那一刻。他看着她,她望着他。好似成为了永恒。 “从来,我都不怨你……”她枯萎的目中,流下了两滴眼泪,顺着枯萎的脸颊划过,滴落在了地面上,传出轻微的声响。 她的双眼,慢慢无神,在闭目的瞬间,她已枯萎的右手抬起,似乎想要去最后去触碰泠修崖,但终究,还是收了回去。 “这世间,没有往生……”她的身体,在最后全部都枯萎时,她望着泠修崖,内心喃喃,生命就要离去。 “可惜,我只能让她的七魄重聚,无法让她的三魂归体。她的三魂若是不能融入本体,她依然无法好转。七魄又将消散!” “她的三魂,并不在阳世和冥界,或许……也不在三千界内,我已无法寻觅。想要救她,你需要找你的挚友……第九山海界主,北冥夜!” “我尽力了。我的命,给你……泠修崖。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了,若是有来生……” 彼岸花抬头望着虚无,那从她眼角滑落的泪水,此刻终于从她脸颊滑落,她重复的呢喃道,“若是有来生,但愿……我可以彻底的忘了你。” 彼岸花开七色天。 花叶相错一千年。 冥府山海葬生死。 回首凡尘不做仙。 彼岸花的身躯完全淡化,化为了枯萎的红色彼岸花,凋零飘落,她用了她这一生的命,来凝聚我消散的七魄。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泠修崖轻声的道,地面散落了一地的红色花蕾,不过都已经是枯萎了。 她没有彻底的死亡。 彼岸花若是继续存在,终有一天她会再次醒过来,到了那时候,对于她来说,可能是新生,是一场轮回。 那场轮回后,或许……没有了泠修崖。 我摇了摇头,“如果我是她,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能体会彼岸花爱而不得的情感,她的出现了间接性是因为泠修崖曾经的帮助,对于她来说,泠修崖是她的宿主。 一朵,爱上了宿主的彼岸花。 最让人痛彻心扉的,莫过于近在咫尺,却爱而不得,如今……她亏欠泠修崖的,已经还了,这对她来说,或许…是一次解脱。 …… 我们,离开了往生洞。 但我其实,根本就没有好转,彼岸花只让我的七魄重新凝聚在体内,可是三魂并没有归体,重新凝聚,不过是让我多活几天罢了。 因为用不了多久,没有主魂的我。 七魄又会再一次消散,这是……轮回咒,如果真的能够轻易的恢复,那帝铘鄍就不会布置这场上千年的布局了。 曾经的帝铘鄍以半帝之修,最终都无法让九宫主复活,只能让她的尸首千年不腐,最终动用了很大的代价以此布局。 而如今,我与泠修崖同样面临相同的局面。 趁着现在我的七魄凝聚,虽然没有三魂,但是在七魄没有消散前泠修崖让我陷入沉睡,如九宫主那样,将七魄用莫大的手段。 融入新的生命里,或许需要数百年,一千年,几千年……诞生出新的生命后,将那宿女的魂魄取出,融合到我的身躯。 我或许会再次苏醒。 可若是这样做,和帝铘鄍的手段如出一辙,说不清谁对谁错,我们的想法不一样,帝铘鄍为了九宫主可以毁灭全世界,可以让三千界生灵涂炭,可以让整个西域尸横遍野。 但我不想那么自私,也不会允许泠修崖那样去做。 从我身上原本散发出来的浓郁死气已经淡化消散,转而的是微弱的生机,不过体质依旧虚弱不堪。 而且这一切都是短暂的,因为很快……我的生机又会彻底的消散,从而凝聚的七魄再次满满的从我体内流失。 一个破了的气球,如果不把缺口补上,即使反反复复的打气,也会在打气后慢慢地流失,最终变得干瘪。 这个道理,我们都懂。 我与泠修崖回到了第七山海冥府大殿,我躺在冥府的龙上,仰头看着泠修崖的轮廓,他的脸上布满了愁容。 我不知道是因为彼岸花。或者说是因为妲女,还是因为我的缘故,但是我并没有开口去问。 “她…还会活过来吗?”我低喃道。 泠修崖愣了下,随即露出微笑,只是那笑容很苦,“会的,不过……或许要百年,千年,几千年……但她终究会苏醒过来的。” 第四百零三章换你来世(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不在说话。 世界上太多的悲欢离合,有些时候没有谁对谁错,彼岸花没错,错就错在爱了一个没有结果的人。 她的执着让她陷入的太深了。 即使她斩断了善,从对泠修崖爱转变成了恨,可相反,恨的越深,证明她爱的越重,不管爱和恨。 那个人都会存在在自己内心深处。 她深知这一点,当初她让泠修崖去闯荒古链时的用意有二,她想要看看泠修崖会不会为我不顾姓名。 她更想看看自己曾经爱的宿主,会不会贪生怕死。 若是泠修崖逃避,没有去闯荒古链,那么彼岸花就证明了自己爱上的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伪君子罢了。 这样,她就可以完全从情种里挣脱出来,只有对泠修崖视而不见,无爱无恨后,对于她来说……才是一场新生。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泠修崖去了,不仅没有让她斩断自己跟泠修崖的联系,反而让她对泠修崖更为复杂,甚至隐藏的情种,也随着显露了出来。 我的倦意如潮水袭来,和泠修崖闲聊几句,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不仅是因为今天的劳累奔波,更是因为刚刚凝聚的七魄,又开始缓慢的消散。 我抓着泠修崖的手,最终睡了过去。 泠修崖静静地看着,对于这一切……他的内心有愧疚,在感情的方面,他无法处理完美。 无论是青鸾还是妲女。 有些时候,一旦选择后,就会有受害者。 “我该如何去做……”泠修崖轻声呢喃,他的眼神里只有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才会出现深深的疲惫。 面对轮回咒。 他如今和曾经的帝铘鄍面临一样的处境,即使拼尽全力,可依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挚爱珍惜的人一点点消失。 他可以不在乎生死,可以与半帝之修争抢,不惜让自己永恒境界成为残缺,可以闯荒古,可以……赴汤蹈火。 但即使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依然希望渺茫。 饶是泠修崖自己,也清楚自己其实早已经伤痕累累,他很疲惫,那种只要闭眼就会睡着的累。 泠修崖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 沉吟间,泠修崖闭上了双眼,在闭眼的时候,他的身后虚空扭曲,他眼中的紫意消散,红衣成为了青衫,散发出的黑气也瞬间不见。 可是身后空间扭曲中,三位本尊同时出现,只是默默的站在泠修崖的背后,都沉默不语。 “她的魂,不在三千界域。你们……去苍茫。找到她的魂……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替我……找到她的魂,把她……带回来。”泠修崖幽幽叹息中,睁开眼没有回头,而是垂首,目光透露出无限柔情和痛楚的望着那道轮廓。 黑袍泠修崖微微抬首,露出了黑袍下那邪气凛然的脸颊,他的眼中竟然罕见的出现了一抹惊讶,不过随即隐藏了下去。 沉吟中,他并没有说话,而是转身一步迈出,踏入了虚无。 “她的前世不过是一株魔兰的种子,你真的能救的了她么?”紫衣泠修崖犹豫中对泠修崖开口。 泠修崖望着并没有开口,许久,他身后的紫衣泠修崖长长的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唯有红衣泠修崖,他的浑身一股戾气和血腥散发铁血煞气,冰冻了周围的温度,禁锢了空间的气息。 “苍茫无尽,你想好了么?”他的声音透露出冰寒,如万年不化的寒冰。 沉默中,泠修崖微微的点了点头。 红衣泠修崖不在言语,他所在的空间晃动扭曲中,他的身影渐渐地融入虚无,只是在消失前,他最终看了躺着的人儿一眼。 泠修崖所说的苍茫。其实就是整个宇宙! 三千界域是在苍茫之内,但苍茫无尽头,并不一定是说整个苍茫只有三千界域。 我的魂,不在三千界域。 这代表了一点,九宫主是来自三千界域的其他界域,也证实了,苍茫里不止三千界。 只是整个苍茫太大。 每一个星系里有数不尽的星球,而整个苍茫里,星系有何止亿万,三千界域不过只是苍茫中的一粒沙尘。 想要在苍茫里找到主魂。 不要说是泠修崖,即使是数位冥帝,也如同大海捞针。 …… 清晨的凉意如水一般扑打在脸颊上,我从睡梦中睁开眼,在双目睁开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泠修崖柔和的脸颊。 不过他浑身透露出的气息让我一愣。 他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一袭青衫,带着柔情似水的微笑,只是那笑容苦涩,他的这幅模样。仿佛一下让我想到了最初。 但是从我身体散发出来的虚弱,却显得苍白无力。 从彼岸花口里,我知道没有主魂填补后,凝聚的七魄只是短暂的存在我的身躯,在凝聚后又会短暂的消散。 但是我不知道会这么快,而且这一次消散的速度,比以往快了许多,昨天还不曾察觉的虚弱,此刻让我的身躯浑身酸楚无力。 我想立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无法做到,仿佛这具躯壳不属于我自己,我唯有露出苦笑,想要和泠修崖说话,又无从说起。 我伸手去抓住泠修崖的手,我已经感觉不出他手上传出的冰冷了,我的手也苍白的不像是活人。 “我不想你这样,你笑一下好吗?” 我尽力让自己保持微笑,隐忍着身体里的虚弱,不让泠修崖看出分毫。 泠修崖望着我,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弧度,只是这笑容,始终有一层抹不去的愁容,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以往的清澈。 多了几分疲惫,多了一些磨练过后的沧桑。 我摇了摇头,“你以前的笑,不是这样的!” 我抬手去扶他的额头,轻轻的碰触了一下他的眉梢,那张俊美的轮廓,离我很久,又很远。 我苍白的一笑道,“傻瓜,不许皱眉头。” 他握住了我的手,用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那眼神里带着无限柔情,他想要说话,但是内心深处的苦涩,让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我知道的……这辈子能够遇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我轻轻的对他道,“泠修崖,我们……做一个约定吧。” “如果……如果我还有来生的话,你等着我好不好……下辈子,换我……来找你。” 第四百零四章换你来世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泠修崖浑身微微颤抖,深邃的目光里复杂的望着我,我微笑着,可是笑着笑着,却又想流泪了,可能人死的时候,总想着表达内心的想法,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大概,也或许是我想到了分离,因为不舍而想要流泪吧。 “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我都会找到你的。”我认真的道。 “我们曾约定,相伴一世。而后你若转世,我会去寻你……”泠修崖内心刺痛,面容上透露出了痛苦。 “好想……时光可以倒退。回到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带着你去见我的家人!” “好想……能一直一直都陪你走下去。” “泠修崖……陪着我走完最后一段路……就够了,如果我有来生,我一定会来寻你,如果没有……你就……忘了我吧。” “不要如花颜月那样,如果山灵知道的话,她也不会让他一世沉沦不醒。” 冥府大殿的温度,仿佛在这一刻又下降了,我感觉寒冷已经顺着我的皮肤,流淌进了心底,泠修崖面容显露出来的刺痛,如针灸一般,扎在我的心口。 我正要开口,他却一把把我抱起。 “泠修崖……你……”我望着他的轮廓,苍白的开口间,话只说了一半,却被他打断了,“我说过,我们相伴一世……我没有答应……你不能走。” 他渡步走出了冥府大殿。 此刻的山海界,一片宁静。就连从第七山海看向远处的冥海上,也飘荡起了薄雾,我隐约模糊的看到在那薄雾里,那乌篷船缓缓地漂浮驶向远方…… 山海冥府。 此刻,同样每座山海都覆盖着浓郁的雾气,使得山海若隐若现,显得幽静而神秘。 泠修崖带着我走出了冥府,这次并没有去往冥海海岸,而是径直的走向了第九山海。 我只知道第九山海的界主是九殿北冥夜,但我却从来没有踏足其余的山海,那阴山冥府大殿,和第七山海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是冥府大殿上的冥匾写着六个腐朽苍劲的大字。 第九山海冥府。 只是第九山海的冥府大殿,刻画浮雕的黑色巨门,却是紧紧的关闭,如同……被隔绝的两个世界。 望着那扇紧紧关闭的冥府。 泠修崖神色微微凝重,沉吟不语,他站在冥府大殿门口,望着门匾,而我……望着他。 “我知道,你在里面!” 泠修崖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第九山海冥府大殿里的人听到。 他的话传出,余音消散许久。整个第九山海冥府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人回应泠修崖的话语。 泠修崖沉默间面容出现了复杂。 “泠修崖,前来第九山海,望第九山海之主晋见!”泠修崖在此缓缓开口,声音传入冥府。 只是话语落音,第九山海冥府大殿依旧死寂。 “泠修崖,前来第九山海,望第九山海之主晋见!”泠修崖开口间,这次的声音比上一次明显要大了许多,声音缭绕第九山海冥府,甚至出现了一层层的回音,余音绕梁。 以九殿北冥夜的修为,怕是我与泠修崖在踏入第九山海范围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禁闭冥府大殿的门,是隔绝泠修崖的踏入。 而如今很明显了……他根本就不想见泠修崖。 我有个疑虑,最初我觉得北冥夜不出面见泠修崖缘故。 是因为在闯荒古链的时候,北冥夜阻止无果,泠修崖与他大打出手,而如今从那个时候北冥夜对泠修崖就有了偏见。 不过我随即摇头否定了这个答案。 虽然我和北冥夜并没有见过几次,不过他的性格并非是那种拘小节的狭隘之人,况且他与泠修崖的关系,也不至于避而不见。 这其中,肯定有其他的缘故。 “算了,我们走吧。”我抬头,凝视泠修崖的轮廓,他依旧望着第九山海冥府。 不过泠修崖并没有转身,而是抬头,继续开口,“泠修崖,前来第九山海,望第九山海之主晋见。” 在这话说出口的时候,蕴含了泠修崖的修为,使得整个第九山海缭绕的云海都为之一振,翻滚中他的声音在第九山海冥府的天空如滚滚雷鸣,竟然响彻不休。 这一刻,因为蕴含了尊主之力。 让的第九山海冥府天空上的乌云密布,不仅是第九山海,其余山海上也可以清晰的听到那一声声余音扩散。 惊的无数人纷纷心神震动。 “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会很难受。我们回去吧!!”我低喃,泠修崖越是如此,我对他就越觉得愧疚,这辈子都偿还不清了。 泠修崖沉默,他的双眸里涌现出了一丝落寞,只是就在这时候,第九山海冥府大殿的门竟是缓缓的打开了。 一道倩影从门后缓慢的走出,她是与我见过几次的同为阳世女子的薛婷,也是……北冥夜的妻子。 他们的故事。 我从泠修崖和上次与她对话里知道了很多,他们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经历了无数悲欢离合,但最终起码在一起了。 她走出后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又与泠修崖对视,余光望后扫视了一下,回首却摇了摇头,“你们走吧。他……不会见你的。” 泠修崖沉吟,他面色阴郁,冷静道,“你告诉他,我来取一物……冥珠。只要给我,我立即出第九山海,今生,绝不踏入第九山海半步!” 这话,不仅让我吃惊,就连她也是面色变化,但是她依然摇头,“他说了,他……不会见任何人。” 泠修崖不在去看她,而是目光如炬的看向冥府大殿内,透过冥府巨门,他看向了第九山海冥府大殿里。 大殿中央,一个身影身穿黑色锦袍正背对着冥府站立,目光微抬,看向了正殿。 看到泠修崖没有离开的打算,薛婷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能无奈叹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转身走进了冥府大殿。 不过,她的前脚刚踏入冥府大殿,要看大殿的门缓缓地愈合,泠修崖右手往右掀起青衫外袍,他抱着我,砰的一声…… 双腿,直接跪在了第九山海冥府大殿门口。 “泠修崖,前来第九山海,求第九山海之主觐见!”他的声音依旧高亢,平静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随着他的双腿直直的跪在冥府大殿门口,我的内心已经不能平静,眼泪止不住的往外落下。 第四百零五章换你来生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无法想象,一个不敬鬼神,敢逆天改命,更是冥界十位界主之一,司掌黑绳大地狱的山海界之主。 他的这一跪,需要付出多大的决心。 死亡甚至彻底陨落,对他们来说不足以畏惧,但是跪拜,却需要付出比自己性命还要大无数倍的决心。 甚至泠修崖的话,从最初的望改成了求字,晋见成了觐见。 如臣子拜见君王。 他,放下了身份和自尊,性命早已经置之度外。 “你起来……泠修崖…你起来啊……” 我知道,这一刻山海界无数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这里,第七山海界主,曾跪与第九山海冥府大殿门口。 这些话,会比死更让泠修崖难受。 我挣扎的想要从她怀抱里挣脱,但是他却用力抱的很紧,很紧。他……已经不去在意整个世界异样的目光。 第九山海冥府大殿的门,在严丝合缝最终完全禁闭的霎那,突然蓦然停顿,那一条缝隙再也没有关闭,直到…… 第九山海冥府大殿巨门,再一次缓缓的彻底开启。 当完全敞开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冥府大殿里,薛婷正面露不忍的目光。 北冥夜依然背对着我们,他的头抬着看向正殿,仿佛此刻他的心在挣扎,他的身躯在轻微颤抖,许久后…… 他平息了下来,转身时面容波澜不惊。 “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你真的确定要救?即使……自己会万劫不复?”北冥夜望着,声音透出叹息。 “只要我能给的,我都给。”泠修崖坚定的道。 北冥夜挑眉,冷静道,“包括,你的命?” “包括我的命。”泠修崖望着,声音镇定自若。 北冥夜沉默的看着泠修崖,片刻后向着大殿内走去,他淡淡的说道,“跟我来。” 泠修崖皱眉,低头看我一眼。我对他摇了摇头,但是他却没有犹豫,起身踏入第九山海冥府。 …… 第九山海。 冥府大殿里,在后殿里的深处有一间宽敞的石室,四周有六盏琉璃灯散发出炙热的温度,唯有中间,一口黑色的石棺,一侧雕刻着出水龙王,另一侧雕刻着凤鸣九天。 没有棺盖,里面是寒冰。白色的寒气从棺里散发飘荡整个石室。 “避天棺。” 泠修崖仿佛是知道什么,轻声呢喃。 “冥族古典里,曾经的冥帝出现数十位,他们的寿元无尽,修为已经通天。可是……在他们修为达到冥帝后,却接二连三的消失在了三千界域!” “当初你的师尊,也是冥界最后一位冥帝,幽煌老祖!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要踏空而去?” 北冥夜没有急着说出方法,而是问了一个看似和我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的问题。 “他们……没有陨落。而是去了苍茫!”泠修崖淡淡道,对于师尊的离开,他自然是有所猜测,尤其是当初师尊残魂出现时说的那句话。 他已经无法再回到冥界! 这句话,代表了很多更深层的意思,说明泠修崖的师尊去了更远的地方,一个毕生无法在回到三千界域中的冥界。 更重要的一点,这句话透露出……泠修崖的师尊,还活着。 当毕生的修行之路,历经坎坷沧桑,最终却发现这片天不过是束缚自身的枷锁,当那个时候,那怕是冥帝,也会选择去睁开眼。 挣脱枷锁后去看一眼,真正的世界。 “苍茫里,或许不止三千界域。也或许……不止一个苍茫,冥帝也不是修行的尽头,冥帝之上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 “或许。达到那个层次后,会突然察觉,一切……其实不过是刚刚开始。他们一定察觉出了什么!”北冥夜回首望着泠修崖,“如果毕生的修行达到了传说之境,却发现这片天是假的!你会怎么做?” “天外天?” 泠修崖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或许那些消失的冥帝,与这件事有关系。 三千界域。 只是苍茫无尽里的一粒沙,而苍茫里是否还存在其他的界域之灵,亦或者…苍茫外还有无数苍茫。 冥帝。 在三千界域是神灵,或许……在苍茫里,不过是蝼蚁。 “她的魂。我早已经查过,不在三千界域。苍茫无尽,你的三道本尊,根本就不可能找到。” “她的魂,或许是三千界域之外的界灵,也或许……她来自另外的苍茫。” 北冥夜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如果真的能够轻易的找到,甚至在三千界域,那么当初的帝铘鄍根本就不会耗费巨大的代价布置一场千年轮回的计划。 “有魄无魂,无法转世轮回。她若消散……无迹可寻。”北冥夜没有任何隐瞒,不过也不需要了,因为这一点我早就知道。 没有魂无法往生轮回。我的七魄如果消散,就彻底的消散了,根本就没有来世。 “避天棺能够绕开天地法则。我可以施展无中生有之法,但是代价……需要你一生的修为和生机。” “没有修为,便如同废人!从此……你不再是山海界主,你来生……轮回后会成为一个普通人。” “用你毕生的修为和生机,以此演变凝聚一丝属于她的魂。而后……轮回转世,来世……你们的命运如凡人一样,历经七情六欲之痛,历经生老病死之苦。” “或许,你们会相遇。也或许……你们会忘了彼此,从此……相忘于江湖。” 北冥夜说这些话的时候,面容出现了波澜,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愿意敞开冥府大殿的原因。 “相忘于江湖!” 泠修崖闭眼低喃,他低头望了我一眼后,神情渐渐地有了坚定。 我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如果忘了你,我宁愿永世不醒。我不要去轮回,泠修崖……陪我走完最后一程。走完最后一程就够了!” 我挣扎的想要从泠修崖禁锢的怀里挣脱,只是不安的挣扎了几下,泠修崖修长的手指点在了我的脖颈,我的全身,瞬间麻痹。 想要从喉咙里说话来的话,却成了呜呜的声音,浑身瘫软,使不上一丝力气,只能睁着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泠修崖微笑,缓缓地俯身将我放入避天棺里。 “我从未想过拯救什么世界,也不想做什么救世主,我只想你活着。”泠修崖微笑,笑的那样心酸,他低头俯身亲在了我的额头,在我耳边轻轻的道,“活着……就有希望。不管如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黄泉碧落,乾坤轮回,我都陪你。” 第四百零六章轮回崖(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泠修崖近在咫尺的俊美脸颊,带着微笑,可是他的眼珠里,竟然闪烁出了一抹泪花。 原来,他……也会落泪。 那闪烁出来的波光粼粼,那倒影出来的苍白身影,那让人撕心累肺的疼,他如我一样,那么不想分离。 “你,有多大的把握?” 沉默中,泠修崖抬头起身冷静的开口,我余光扫视,从棺中看向了他那古装俊秀公子的容颜,心里说不出的痛惜。 北冥夜扫视了他一眼,“七层,这需要取决你的修为和生机,在彻底的消耗殆尽前,能不能凝聚出一丝她的魂。” “七层么?”泠修崖低喃,随后坚定道,“足够了!” 北冥夜犹豫中,取出一物,一颗散发出幽光,犹如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这应该就是刚开始泠修崖所说的冥珠。 “只有一次机会,逝去的生机无法再生,一旦开始……便没有退路。你……要想好!”取出冥珠后,北冥夜的眼里露出了复杂,望着泠修崖时,目光里有了不忍。 “我来时,就已想好。”他镇定自若的道。 北冥夜不在说话,沉默许久后,他松开了手,在松手的瞬间,手里的冥珠飞起,悬浮在我躺的避天棺的半空,幽光倾洒,包裹着我的身躯。 在幽光笼罩的霎那,一股浩瀚的能量生机从冥珠蓦然传出,融入到我的身体,这并不是因为冥珠本身拥有这么庞大的生机和修为。 而是,此刻的冥珠。 已经在吞噬泠修崖的一切,在悬浮半空,幽光笼罩生机传出的瞬间,泠修崖就感觉到了从冥珠上传出的一股吞噬之力。 吞噬属于他一切的力量。 “我无法让你彻底好转,这一世,我更无法陪你,我只愿用自己的生命凝聚一颗未来的种子,来延续我们之间的故事……”泠修崖的内心,回荡他的呢喃,这声音融入到了他的生命印记里,并在那印记中,融入了他生命的凝聚。 泠修崖没有阻止那惊人的吞噬之力,而是放松,大量的生机和修为从他的身体吸走,他眼眸低垂,笑着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微笑如初的道,“若有来生,希望不再是悲剧。” 我已提前被泠修崖的修为禁锢了举动和言语,只能眼眸转动的望着无力阻止,眼泪……从脸颊不停滑落,融入寒棺。 借助冥珠的奇异之力,用泠修崖毕生的修为与生机,来凝聚成一丝不存在的主魂,从而……轮回往生。 只是这代价,太大。 这生机和一切的耗费,需要很长的时间凭空凝聚成魂,而这一切的前提,是需要在泠修崖生机和修为足够的前提下。 若是在还没有从天地间凝聚成魂,他的生机修为枯竭,那么……依然不可能成功。 这吞噬的生机,消耗的程度难以想象,在数个小时后,我听到了从泠修崖体内传出寒冰破碎的声音,像是玻璃起了裂痕。 这一刻,他的永恒境界彻底……破碎。 永恒境界的破碎,其中蕴含大量的生机和泠修崖的一切都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永恒境界,并不是没有尽头。 他的修为和生机化为烙印扩散,融合到了我的体内,以他毕生的修为,生机,毕生的念和道。 凭空凝聚成一丝魂。 有了魂,就有了往生轮回的机会,有了机会……也就有了,再见的希望。 只是,他所付出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永恒境界的破碎,源源不断的输出,期间不曾间,渐渐地泠修崖身体有了虚弱,面色有了苍白。 失去了修为和生机,失去了一切。 就连泠修崖那披散的黑色长发,此刻竟然也出现了些许白色,如没有了生机,他的面容,再也掩饰不住显露出来的疲惫。 世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一生一代一双人。 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相思相望不相亲。 “你若后悔,现在还来得及,我可以斩断冥珠的链接,若是继续下去……你的生机,未必能够让她凝聚成一丝新魂。”眼睁睁望着泠修崖的生机和修为抽走,看着他化为一个废人,看着他变得虚弱和苍老,北冥夜声音有了不忍。 “你知道孤独吗?岁月无尽的忧伤!你体会过……一个人活着的荒芜。我修的道……早已经迷失沉沦在岁月里,早已经找不到了方向。” “如果,一个人连活着的意义都不知道。即使……独断万古又能如何?” 北冥夜那里沉默,他仔细的看了苏铭一眼后,渐渐眼中露出了一抹复杂。 “值得么?” “无尽岁月中凝聚的气,数万年漂浮成灵,数万次的化妖,数万年的征道。如今……却放弃了所有,去凝聚一丝残魂,来换一次虚无缥缈的机会。值得么?” 他轻声开口,在看向泠修崖时,他已经看到了泠修崖的身体,正在慢慢的僵化,他的生机正在慢慢的减少,他已经将一切的生机都融入到了冥珠,融入到了我的体内。 “这是我的道……我已不想……继续孤独。”泠修崖脸上露出微笑,他没有回答北冥夜的话语,可这句话在传出时,也已然算是回答。 随着时间的流失,随着生机和修为的消耗,让泠修崖黑色的头发,有了银白。 泠修崖一言不发,怔怔的望着我,内心,无怨无悔。 而时间,缓缓地过去。 漫长的一夜。 因为避天棺里的寒气,因为泠修崖庞大的生机和修为融合,冥珠的奇异之力在我的体内凝聚下,我的凡人之躯有了疲倦。 竟然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 这一夜,只是在睁开眼的时候,我看到了泠修崖俊美的容颜没有变化,他的双目里有了没有了光彩,他的身体散发出来的不再是生机,而是夹着一缕缕死气。 但让我内心震惊又痛苦的,是他的头发。 没有了黑色,取而代之的……是披散的满头霜色银白。 一夜白头。 一夜之间,他如同苍老了百年,一股渗透灵魂的疲惫,让泠修崖有了无力,双目黯淡,那种虚弱的感觉,在这一刻,数倍的临身,他隐约间,好似感受到了虚空中的一股召唤。 仿若有一股力量,在向他招手,想要带他离去。 万年修道,泠修崖如何能不明白这力量为何物,这是天道轮回,他的寿无和生机枯萎,轮回天道,已经开始了召唤,在寿元断绝之时,就会神损而亡。 第四百零七章轮回崖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且我也已经感受到,传递的生机比昨天微弱了很多,这代表泠修崖的生机已经有了枯萎。 “你的生机已不多。若是在这样下去……无法凝聚她的魂,你也将彻底消散……你若想……”北冥夜神色露出了着急,这种耗费的生机和修为,以此凝聚成魂。 完完全全的不对等,但是他没有想到以泠修崖的永恒境界和修为,竟然也无法凝聚成一丝。 “继续吸我的生机……”泠修崖望着我,眼中露出柔和。 万年修道,唯有一人走到了自己的心中。 他就这样望着我,凝望那生生死死,无家可归的忧伤…… 我们两个人之间,有一段距离,不远,如同河岸的两边,一边是他,一边是她,这中间,是那千年不断地伤与痛,化作河流,远远地流去。 只是这伤痛的河流,即便再汹涌,再激流,也洗不去,那坚定的目光与等待。 生机逐渐有了死气,而且越来越浓郁,死气缭绕中,一边绕着我,另外一边,环在泠修崖之身。 “哪怕用百倍千倍的生机,我也无悔!” 泠修崖静静的望着我,脸上露出柔和的微笑,他的容貌,有了衰老,生机大量的流逝,使得他整个人,在这一刹那,好似走过了千年的人生。 在泠修崖的体内,生机已经不多,如此速度的吸取,使得他越加清晰的感受到,那来自天道轮回的召唤。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么?” 泠修崖低喃,随着生机枯萎,修为有了僵化和无法在维持修复他体内的创伤,他感受了濒临死亡的召唤。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一股更为浓郁的生机,在瞬息间,从他体内爆发而出。 这一次的爆发,仿若化作了一场风暴,横扫四周使得整个第九山海,在这一刹邵,幽光骤然闪烁,竟然是让整个第九山海都在这一瞬间爆发出了遮掩不住的光芒。 那生机的浓郁程度超出了最初,让得北冥夜瞳孔微微一缩,不过,随即……他仿佛猜测到了什么,眼里出现了惋惜。 …… 此刻,在无尽的苍茫极南的一处荒芜之地,这里是废弃的大地,在这大地中央,黑袍泠修崖闪烁而出。 他已经走了很多地方,只不过苍茫里大多都是荒芜没有生灵之地,这片陌生的土地,也依然如此。 在目光横扫下,他发现这里没有任何生灵和他要找的魂后,虚空荡漾,正欲离去。 但就在此时,他的身躯蓦然一振,一股冥冥之中突然出现的诡异之力将他笼罩,于此间,他感觉大量的生机和修为在这一霎那被那股诡异的力量抽走。 他猛地抬头,蓦然变色。 可是随即,他就感受到了这股生机在融入本体,他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悲凉,惊慌的神色慢慢平静下来,他抬头……看向无尽的虚空万里。 “值得么?” 他已经知晓了泠修崖的意图,亦如北冥夜的问话,他抬头,轻声低喃,但却没有阻止笼罩抽走自身的那股冥冥之力。 此刻,在无尽的苍茫极北的一处大地,这片大地不是死寂荒芜,而是几乎全部都被黑色的海水覆盖,这黑色的海水荡漾,蕴含了剧烈的毒素。 而在黑色的海水上空,紫衣泠修崖踏空站在虚空,垂首看向这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这里……他同样感受不到任何生机。 “这里,依然没有她的魂。” 紫衣泠修崖低喃,在展开极致的速度,接二连三的运用虚空之术来回穿梭,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走过了无数各种各样的大地。 这让他的神色也出现了苍白。 他苦涩中转身想要向着更远的北方迈去,可是同样在这一瞬间,一股冥冥之中传出的诡异力量将他笼罩,在这股从虚无传出笼罩他的力量瞬间,他的修为和生机疯狂的被抽走,他脸色先是一沉,不过随即就恢复了过来。 “本就是一体,既你需要……取走也好。” 紫衣泠修崖抬头望着遥远的地方,他没有斩断这股笼罩的力量,而是嘴角露出了微笑。 … 此刻,在无尽的苍茫极东的地方,这里没有大地,这里是苍茫,准切的说,这里是无尽的星域。 红衣泠修崖散发出冰冻虚无的冷酷,他不急不慢的走在星域的虚无,对于那缭绕在周围的偌大美丽无限的星海,那些耀眼的星辰。 他未曾抬头去看一眼,他只是冷漠的往前走着,所过之处尽管踩在虚空,但是脚下依旧有了白色的冰沫,一路所过之处。 他散发出来的神识覆盖无尽距离,在神识横扫下,一切之物尽收眼底,在他的神识里,他察觉到了星域里有众多生灵。 只是这些,都不是他要找的。 但是在某一刻,虚无突然传出的诡异力量,同样瞬间将他笼罩,大量生机修为被抽走。 他仿佛早有预料一般,竟然是没有任何错愕,甚至面无表情,没有阻止,也没有停顿。 从本尊体内以特殊的方法,涌入本体之中的生机,大范围的消耗,不断地涌入冥珠,渐渐地,我的七魄圆满,一缕魂气飘荡。 这只是一缕松懈就会消散的气,这缕气是泠修崖花费了巨大的代价,还没有彻底的凝聚成魂。 “还是不够。” 泠修崖低喃,他的声音有了疲惫,甚至因为沧桑和被吞噬了修为生机的缘故,竟然声音透露出沙哑。 一头白发。 但他目光透出坚定,涣散的目光徒然爆发出一股精芒,一股浩瀚的生机疯狂的涌出,在他的疯狂下。 那悬浮以他修为和生机凝聚的那缕魂气,渐渐地不在虚幻,而是有了凝实。 不过这种速度非常缓慢。 时间流失,当过去了两天后,磅礴的生机如汪洋大海流干的水,有了枯萎,并且在飞速的消失。 而那缕魂,已经化为了人形。 虽然透明,甚至仔细去看,会发觉与我的模样一致,可是生机的枯萎,魂并没有彻底成型。 北冥夜的眼里出现了急促。 “还差一点。” 泠修崖沧桑虚弱不堪的面容出现了痛苦,涌出了不甘,他的声音变得极为沙哑刺耳,神色再次露出疯狂。 第四百零八章轮回崖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蓦然间,从他的身体爆发出了最后一次生机的源泉,在这生机迸发下,那凝实的一缕魂缓缓的飘荡,缓缓地……向着我的身躯融合。 …… 于此间,苍茫里那无尽荒芜之地的黑袍泠修崖,在这漫长的消耗下身躯早就透明,在这一刻…… 他的身躯从脚慢慢地开始化成了黑灰,由下往上渐渐地枯萎凋零,黑灰化为旋风,最终在脖颈处的时候,他抬起头。 嘴里低声低喃了一句,消散了。 苍茫无尽的极北,在最后泠修崖的疯狂下,紫衣泠修崖最后的生机瞬间被抽走,他的身躯同样奔溃化为了紫色的荧光,从半空飘落,坠入那黑色荡漾气涟漪的黑色海洋里。 一声叹息,在这片世界回荡,最终化为紫色荧光时,他的脸上露出悲伤。 “罢了。” 轻声喃喃里,紫衣泠修崖的身躯,消失了。 只有那坠落在黑海里,好似紫色花瓣,闪烁出荧光,在黑色的海洋里随波逐流,渐渐地飘远。 而在那苍茫无尽的星域里,红衣泠修崖的身躯直到最终开始缓慢的消散时,他才有了停顿,他的脚化为了红色的沙尘,慢慢地沙化风干散落。 只是,这种消散,他没有任何表情,而是平静的望着天空,沉默。 他永久以来冰冷的目光,在这一刻,回望了遥远的地方时,他的双目里出现了茫然,这种茫然很深,渐渐地转变成了复杂。 在彻底的消散的霎那间,定格成了柔和。 无尽的苍茫,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仿佛,千百万年从未有人打扰。 …… 第九山海。 冥府大殿里昏暗的石室,那一丝残魂终于从悬浮的半空落下,缓缓地融入到了我的身体里,在融合的瞬间,泠修崖喉咙里传出一声痛吟。 整个人蓦然瘫软在地上。 而束缚我的枷锁和禁锢,也在这一刻被解开,我感觉到了在一缕魂禁锢融合后,我的七魄竟然不在消散。 在虚弱不堪里,泠修崖缓缓地站起身,迎向冰棺,微笑的看着我,他的容颜有了一些沧桑和疲惫,霜白银发如雪。 此刻,他已是油尽灯枯,他的身躯散发出来的是一股挥散不去的浓郁死气,他体内已经没有多余的生机供应自己,早已经枯竭的修为和生机,让他成了凡人。 成了风烛残年的将死之人。 “为什么……”我心如刀割的望着眼前这张透露无尽疲惫的容颜,内心刺痛,“为什么要这么傻?” “我说了,黄泉碧落,乾坤轮回。我都陪你!”泠修崖温柔的笑了。 只是他的笑让我心里更为揪痛,我轻声的对他道,“带我走。” 微笑间,泠修崖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伸出揽住了他的脖子,紧紧地扣住,他揽抱着我艰难的从棺中抱起,他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以往很轻松的动作,如今却显得格外吃力。 他转身时看了北冥夜一眼,离去了。 北冥夜只是望着,他走出石室,走出冥府,渐渐地消失在第九山海尽头的那道身影,他的目光有了疑虑,沉默不语。 走出第九山海,消失在了朦胧的雾气里,泠修崖并没有去往第七山海冥府,而是带着我去了远处,去了那座荒古矗立的悬崖之巅。 从他走出山海时,我就已经知道他的目的了,可我不悔,只不过抱住脖子的手,更紧了一些。 轮回崖。 有关它的传说很多,轮回崖的一面是冥海,另外一面无人能够看到其下是什么,有人说是一场轮回路,有人说下面是不死海。 更甚者,有人说它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 无论在冥界是何等的存在,一旦从轮回崖跳下,来世就成了凡俗之人,经历人间疾苦,生死轮回,从古至今……从轮回崖跳下的人,屈指可数。 一旦踏上轮回崖,每走一步都会看到曾经的过往,踏上后,走的不是路,而是一场人生。 泠修崖站在崖底,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他的嘴唇干裂,枯竭的生机让他整个人没有了活力。 他低头,嘴唇蠕动,尽管声音沙哑,但是却极为轻柔的道,“怕么?” “不怕。” 我揽住她,依偎的贴在他的怀里,坚定的道。 泠修崖蓦然抬起脚,踩在了轮回眼的石阶上,在他走下的第一步开始,我就看到了…… 我看到了他的最初……看到了他北海化妖……看到了他一生的历程在我眼前浮现,他的人生……他的艰难险阻。 数万年的证道,数万年的人生,数万年的……坎坷。 一直到,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一刻。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倒流,带我回到了最初的美好,那一幕幕的相守和点点滴滴,从我的眼前划过。 眼泪……不知不觉间滑落。 而泠修崖,步履蹒跚的走着,他的面容没有任何表露,他的心却早已刺痛地颤抖。 *** 第九山海的冥府大殿门口,北冥夜凝望着远处那已经快要走向顶端的身影,他的旁边薛婷挽住他的手,沉默的望着。 第六山海,青鸾神色出现了不舍,那肝肠寸断的满头银白,让她感到了苦楚。 冥桥上的白倾风,也同样看到了这一幕,还有冥海海岸山石旁的花颜月,他怔怔的看着,这一刻的他,眼里出现了清明。 冥界无月,更无夕阳,可当彻底的踏上轮回崖顶,那无尽的冥海尽头,却出现了落日的万丈红霞,那如夕阳坠落山涧的一幕,很美,很美。 只是从高处吹来的寒风,让我的身子微微的哆嗦,泠修崖已然无力,步伐有了不稳,他走到了轮回崖壁。 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他孤独寂寞的身影,唯有我……此刻抬头望向他那沧桑绝美苍白不堪的容颜,那霜白的长发因风微微飘动。 轮回崖壁。 再走一步即是万丈深渊,崖下肉眼无法看见,只是从下面吹的风仿佛能够冻结灵魂,我缩了缩身子,依偎在泠修崖怀里,紧紧的贴着他的心口。 “我好冷,抱紧我。” 我缩着,双手挽住他的脖子,抓的那么紧,永远不会在放手。 泠修崖的手揽的更紧了,我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从他身体散发出来的死气,已经更为浓郁,甚至化为了实质,成了白色的寒雾。 第四百零九章轮回(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们,还会相见吗?” 我浑浊的目光,没有了光芒,已经有些看不清他的模样了。 “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跟你说,还有很多很多的愿望和想法没有实现,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还没有走。” “下辈子吧。我把这些话都留着,来生……我会一一告诉你,我们,要把今生没有走完的路,继续走下去……下辈子,下下辈子……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说着说着,眼泪又情不自禁的落了,突然发现自己变的这么爱哭了。 “泠修崖,你说……下辈子。我们……还能再见吗?”我低喃着,心里的不舍再这一刻全都涌现了出来。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即便上穷碧落下黄泉,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泠修崖依然柔和,只是那笑容透露出了无尽悲凉,那声音蕴含了沙哑,笑容里带着坚决,带着执着,带着不悔。 “我就知道,肯定会相见的。我以为,我们也要走那座冥桥,如果要喝那晚孟婆汤,我一定不喝,知道为什么吗?”我低喃,一边笑却又一边在落泪,“因为,我怕……下辈子就不记得你了。” “来世,我一定不会忘了你。一定不会忘的……”我轻声呢喃,对着里内心坚定不移的诉说。 “烟儿,我们今生来做一个约定吧。”泠修崖垂首微笑,道,“来世,你等着我……不管我们相隔多远,一年,十年,百年……不管需要多久,我都会去找你。” “好啊!我希望,你不会失约。因为无论需要多久,我都等……一直一直等下去。下辈子不够,就下下辈子……”我微笑,却泪眼婆娑,“不管天涯海角,你只要知道,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有一个人……一直都会等着你。” 此时,我的脸上却突然感觉有一滴水珠滴在了我的脸颊,我仰头望着泠修崖,发现了他下巴有了一条浅浅的泪痕。 他……哭了。 “傻瓜,不要哭……”我艰难的伸手,缓缓地抬起,摸到了他冰冷没有温度的脸。 泠修崖全身一震,低头中,我睫毛轻颤,睁开了眼望向他。 那双眸内,蕴含了数千年依旧的温柔,还有那让人心疼的怜惜。 只是在我仰头的时候,我看到了这片天地偶尔飘落了白色的棉絮,落在了泠修崖青衫上,渐渐地消失了。 “下雪了!”我呢喃,在说完时,忽然发现天地间飘落气更多的白色雪花,从我们四周坠落,那雪白的花坠落在这片阴暗的天地。 让的本不该出现的雪,在这一刻竟然降临在了这里。 “原来,冥界……有雪。”我轻轻的叹息,这雪的坠落,这白色的雪花,却透出了一股无形的悲凉,这悲凉随着雪花飘荡。 冥海海岸山石上,花颜月眼里有了闪烁,这片天地雪花降临的那一刻,他的浑身都有了颤抖,他站起身,伸出了右手,一朵柔软的雪花落在了他的掌心,不过随后慢慢地融化了。 他望着天空,似看到了远方,风雪里,山灵一个人走在雪地上,渐渐远去。 “灵儿,是你吗?” 他的神色,有了恍惚,迷茫中,他从腰间取出了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取出的骨埙,这骨埙的曲子,他这一生只为一生而奏。 此刻,他却放在了唇间,吹奏了起来。 那曲子融入了天地飘落的雪花里,就像一个迷失在黑暗的孤魂,被一双温柔的手悲悯地抚摸著。 颤颤的骨埙音,如饮泣诉的笛声,绘出一个灵魂无形的伤口,如同感受著一场令人落泪的断情殇。 那种两两相望而不可及的思念和悲痛锋如刀刃,割在心上,泪水倾泻而出,难以遏止。 那曲音随着风雪,飘向了冥海尽头,飘向了彼岸,飘向了山海,飘向冥界各个角落。 所有人听到后,都感受到了那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心伤。 那风雪里飘荡忽远忽近的曲音,好似融入了这些雪花里,坠落的不是美丽的白,而是孤寂的伤。 我眼里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感受到天地间散发出的孤独,“我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等转世苏醒时,这场梦醒了……睁眼的时候,就能看到你了。” “一定。”泠修崖坚定开口。 他右手抬起,用尽最后一丝残存在体力的修为,右手一挥,一块山石脱落,山石旋转,边角抹去,最终化作了一个石碑。 他在石碑上抬起隔空轻刻一行字。 “泠修崖,古小烟之墓。” 这石碑落在了轮回崖,矗立在了轮回崖的中央位置,极为耀眼。 一场阴宴,你我相遇。 九岁之劫,鬼棺村外,一句女人,从此约了三生。 阴城之外,宿主降临,你挡住在我身前的背影,从此映入我心里,永世难忘。 魔族之域,在我生命垂危绝望时,你抛弃整个冥族,毅然决然踏天而来时的愤怒,让我心动。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泠修崖轻声说道。 我睁开双眼,双目带着浑浊,可这一刻,哪怕再浑浊,也有凝望。 我看着泠修崖,看着墓碑,看到了他的果断,看到了墓碑上的悲伤。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在我低喃完后,泠修崖最终垂首与我对视,这一眼,仿佛是要把彼此都印入灵魂,他露出了绅士而风雅的微笑。 如最初时那般柔和。 我,也笑了。 泠修崖抬起脚步,踏入了悬崖,没有犹豫,一脚落下,我们没有放手。 那隔空的呼啸在耳边的声音,也阻隔不了他低喃柔和的话语。 “来世,再见!” “泠修崖……保重……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未来某一天,我转世苏醒时,你要在……若你不在,我愿永生永世,沉沦不醒。”我喃喃,双眸内的光芒,渐渐暗淡。 最终,我闭上了双眼,眼角滑落的泪花,被坠落而上的风……吹散了。 风飘飘,雪遥遥。 梦中不知岁已老,朦胧人间谁登高。 夜渺渺,烟袅袅。 是非真假一座桥,轮回几多一人少。 第四百一十章番外(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山城市。 一个雨夜的黄昏,偌大的城市繁花似锦,而此时在山城市林家别墅庄园二楼,昏暗的房间里,橱窗微微晃动。 林思语躺着睡的很不安稳,透过橱窗昏暗的光线隐约看到她眉头皱起,她的脑海里响彻了一个忽远忽近的声音。 “我从未想过拯救世界,也不想成为什么救世主,我只要你活着……” “烟儿,我们今生做一个约定吧,来世……你等着我,不管相隔多远……一年……十年……百年……天涯海角,乾坤轮回……不管需要多大的代价,我一定会去找你。” “来世,再见!” 睡梦中,她隐约看到了那猩红的世界之巅,那声音蕴含了温柔和坚定,忽远忽近的传出,在最后那低喃融入脑海。 她隐约看到了有一个油尽灯枯穿着修长青衣满头银白的男子,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从悬崖峭壁跳下,坠落万丈深渊。 林思语蓦然坐起,脑海里的声音还在回荡,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不停的闪烁,让她的心口如刀割一般隐隐作痛。 不知为何,她独自坐着,抱着身子大哭了起来。 她已经不止一次做这个梦了,可以说这十几年来,从她出生记事懵懂开始,她做了无数个类似的梦境,但是每次都只是断断续续。 而且很多场景她看不到,但是无数个梦境里,她都看到了那两个人,一个穿着古装英俊公子打扮,他一袭修长的青衫,声音透露出让人心如刀割的忧伤。 在她哽咽的哭声里,房门被推开了。 接着房间的琉璃灯亮了起来,一个跟林思语年龄相仿的花季少女走到了她的前。 “思语姐……你……”她支支吾吾的道,“又做了那个梦?” 这个花季少女,叫筱璃,是个孤儿。 林家家主林仕扬很早时看她可怜便带到了这里,林家庄园的丫鬟,顺便也是给以前他的宝贝女儿林思语找的一个玩伴。 不过筱璃人小鬼大,古灵精怪。而且她年龄和林思语相仿,又从小玩到大,也就成了好闺蜜。 关于林思语反反复复做相同的梦,整个林家也只有她知道了。 “要不……”筱璃试探着说,“去医院看看吧,我听说出现这种状况,医院都说是间接性什么什么综合症的。” 林思语抬起头,红肿的看了筱璃一眼,点了点头。 清晨依旧还下着绵绵细雨,在林家庄园门口,筱璃和林思语坐上了一辆白色轿车,径直的朝山城市的中心医院使去。 “昨天那个杨晟哲又来找你了。” 轿车上,筱璃看林思语思绪恍惚,怯生生的说了句。 林思语转过头来,点了点头,“以后,他来的话你就跟他说我不在,还有……不要像上次那样收人家礼物。” 听到后面这句话,筱璃古灵精怪的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嚷道,“我觉得人家挺好的啊。长的又帅,家境又不错,关键是人还温柔!现在这种男的,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林思语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筱璃一眼,“你是不是又收人家礼物了?” “哪有哦。”筱璃小声抱怨道,“而且每次问你,你都说在等人,名字也不说,思语姐……你到底在等谁啊。” 林思语沉默了。 她不跟筱璃说自己等那个人的名字,是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等的是谁。 她想不出来,可是冥冥之中她就是有一种感觉。她在等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她会一直的等下去。 林思语望着车窗外走在街道上的行人,有些茫然了。 有些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心理不正常。 她认识的人不多,她连自己等的是谁都不知道,可她就有一种感觉,她在等一个人。 而自己等的那个人。 就在世界的一个角落,她甚至很多次都有一种奇怪的冲动,她想要离开这个家去寻找等的那个人。 就在林思语沉思的时候,坐在她旁边的筱璃却抓住了她的右手,咦了一声,然后看着她的食指说道,“思语姐……你……你右手食指上竟然有一道疤耶。” “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林思语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收回手说道,“有疤痕怎么了?” 林思语垂头看了一眼直接食指上的一道很浅的疤痕,这疤痕其实不明显,不过却如同胎记一样,与身俱来。 “你不知道吗?”筱璃眨巴眨巴眼,认真的说道,“据说右手食指上有一道或深或浅的疤,是上辈子最爱的你人留下的印记哦,因为他要在这辈子找到你。” 林思语有些无语,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口蓦然传出如针扎一般的疼痛。 她有些茫然,然后捂住心口猛地转头看向了车后,只是这时候车子正走过路口转角。 “怎么了吗?后面有什么?”筱璃好奇的跟着林思语回头看,不过没看到啥异常的。 “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有点奇怪。”林思语刚才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而且那先前蓦然从心口传出的疼痛又缓解消失了。 她的脸上露出了疑惑,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街道,只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她便收回了目光,嘴里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另一方面。 在街道转角的另外一个路口,有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男子走到了路口,在人群里他有些格格不入,整个人散发出有些阴郁的气息。 只是刚出路口时,一辆白色的轿车刚好右转使过,那男子的脚步停了一下。 他抬头时露出了俊秀的容颜,他的浑身透露出一股潇洒风雅的气息,虽然穿着朴素,可是气质和透露出来的阴郁让他在人群里格外的显眼。 不过在他抬头看了一眼那白色轿车,但这个时候刚好那辆车已经右转消失在了街口。 在先前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里出现了一种,没有出现过的奇怪感觉。 他那是手中卷起的一张图纸摊开。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那俊秀的容颜上,露出了与他年龄有些不符合的深沉,甚至……他的眼里透露着一股岁月沧桑。 因为这些年来,他已经走过了很多地方,很多城市,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漫无目的不停地走。 他手里的纸上是一幅画,一副凭借他记忆里模糊的轮廓所绘画出来的,甚至有些粗糙,这是因为他的记忆很多地方都有些模糊。 但是他每隔一段时间记忆就会清晰一些,每当清晰一丝的时候,因为害怕忘记……他会立即把那一丝记忆画在这张纸上。 这数年里,他的图纸上从一幅悬崖,变成了悬崖上站着的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是穿着古装青衫的男子,他抱着一个女子,站在了悬崖绝壁边。 每次看到这画里的景象,他都感觉内心刺痛,遵循这个记忆,他在茫茫人海里穿梭。 他有一种感觉,只要这幅画全部完整,他就可以看到画中两个人的轮廓,他会得到一个答案。 他站在茫茫人海里低喃,“这幅画快完整了,到时候……我要知道我心里的空缺,我要知道我在寻找什么,我要知道,我……到底……忘了什么。” 第四百一十一章番外2(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山城市。 林思语从中心医院出来,在她身后跟着的筱璃嘟着嘴满脸埋怨的神情。 筱璃小声嘀咕,“什么鬼,早知道还不来了呢!” 原因就是她和林思语去检查,对于林思语总是做梦而且经常神经性的恍惚的一系列综合症。 医生给出的答案就是心血不足,加上林思语体质从小就弱的缘故,平时劳累加上胡思乱想,睡眠的时候大脑运转,会把她平时想的一些事放映出来。 简单来说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的精神和身体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症状,不过医生的解释,林思语虽然没有反驳,但她不这么想。 这不是巧合。 尤其是在梦里那个古风打扮的俊秀青衫身影,每次只要出现,自己从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心口就宛如刀割一般的痛。 那种莫名的撕心裂肺让林思语觉得这里面肯定不是医生说的那样。 “我记得……他叫了一句烟儿。” 林思语眯着眼睛回忆,她总是这样,对于做过的梦那怕是昨晚上经历过的,她想要回忆但记忆已经出现了模糊。 这不是第一次了,他从记事开始,就断断续续不停地梦到那个古风男子,很多次醒过来都捂住被子痛哭流涕,但是却想不起来梦里到底出现过什么。 “烟儿,是谁?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称呼那么熟悉。”林思语低喃,她在脑海里不停的翻找,可是在她所见过所有人里,她都没有找到名字里有这个字的。 但是那种如至亲的熟悉,让她从迷茫里无法挣脱出来,就在她想要努力的想下去时。 “泄天机指引迷路君子,漏阴阳点拨久困英雄!”一道朗朗的声音从旁边传出。 林思语被吆喝声惊醒,转头看到了在街道旁有一个干瘦的老头,旁边挂了一块帆布,摆了一张算命摊。 不过林思语去看的时候,那个老头余光一扫,又赶紧收了回去。 身后的筱璃催促道,“思语姐,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林思语摇摇头,正准备走,那算命的老头突然道,“姑娘,你可是要算卦?” 林思语顿住了,有些犹豫的站在算命摊前。 “在医院门口给别人算卦,从这里出来的都是病人,我都会说。算个鬼……”筱璃白了一眼,推搡着林思语道,“快走吧,再不回去等会又要挨骂了。” 林思语没有离开,而是犹豫的问,“怎么算的?” “有缘分文不取,无缘千金难求。”老头穿着旧衣裳,有些邋遢,他取出一张黄纸和毛笔,说道,“我这里,只测字。你要是想算,就把字写在这上面。” 林思语想了想,蹲下身拿笔正准备写,那老头赶忙伸手拦住了她,“大小姐,不能算提前想好的字。不要刻意的去想,不要跟着自己的脑袋,而是……跟着自己的心。” “什么乱七八糟的。”筱璃在一旁抱怨,在她眼里这个老头八成就是骗子,也只有想林思语他们这种人家才会去算。 林思语皱了皱眉,她原本想要写的是自己的名字,可是老头这样一说,她犹豫了。 她已经不想跟老头算卦,不过沉吟着,她没有刻意的去想,随意的写了几个字,写完后……她看了一眼,不由的黛眉竖起。 在她身后的筱璃跟个好奇宝宝的凑过来,看着黄纸上的字,喃喃道,“泠修崖!!” “泠修崖。” 筱璃看着林思语写出来的这几个字,“好古风的名字。嗯……不过还念出来还挺好听的嘛。” “泠修崖。”林思语望着,却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她低喃自问的道,“我为什么,会写这三个字。泠修崖……是谁?” 她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熟悉。 但是她想不起来,她的嘴里不停的重复,渐渐地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零碎的画面,一股钻心的刺痛从她心口传出。 她一下捂住自己的心口蹲在了地上。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脸颊滑落,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思语姐,你怎么了!”筱璃见状赶紧过来蹲下,惊讶道,“你怎么哭了?” “我好像,忘了……忘了一些事。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林思语蹲着转头看向筱璃,她哭着阐述。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不知道是忘记的是人还是一些事,或者是一些东西,但她就是感觉……自己忘了。 忘了比自己命还重要的记忆。 “不要胡思乱想了。先回去吧,等回去了你再慢慢想!”筱璃有些担忧林思语如今的状况,扶着她起身,匆匆的离开了。 林家庄园。 林思语回到房间后就紧紧的关闭房门,她的思绪得不到安宁,在这个沉闷的房间里,她无法冷静的思考。 “泠修崖……泠修崖……”林思语不停的重复,她算卦原本就是求一个心得。 一直以来因为自身的困惑,还有自己时不时总觉得忘了什么,加上哪一些完全没有见过的梦境困扰,让林思语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心理上出了一些问题。 但是无意识的写出了泠修崖这三个字后。 就好像一瞬间加重了她的记忆,刺痛了灵魂深处某根隐藏着的东西,或者说……原本埋葬在自己内心深处一些事。 林思语很确定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里,没有泠修崖这么古风而且显得奇怪的姓名,仿佛与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但是每次默念重复这个名字,她的心就阵阵绞痛,明明就不认识,可又和烟儿那两个字一样,让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在林思语不停的重复下,她就越加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 “古风……泠修崖……烟儿……”林思语抱着脑袋,她的脑海里竟然隐约的出现了一些画面。 那是悬崖,在那上面站着一个穿着一袭青衫的古风身影,她的容颜很模糊,但是隐约可以看出他被飞吹的长发。 她感受到了一股苍凉,悲伤还有散不开的孤独。 但是当她努力想要去想的时候,她的脑袋就跟快要裂开一样的疼,画面……又一次消失了。 “我好像……忘了一个人。”林思语痛苦的摇头,她想不起来了,她不知道,这一瞬间……她迷茫和妥协了。 她的人生活的像是一场梦。 她不知道梦中看到的是真实,还是如今自己活着的才是真实,或者……她已经弄混淆了。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在等一个人,才会觉得自己忘了一些很重要的记忆。 第四百一十二章番外3(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段时间以来。 林思语都在迷茫里渡过,她还是没有想起来,不过梦境里依然会出现那个身影。 她原本觉得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不管是不是心理暗示或者是自己神经质,但她总会清楚的。 一个星期后。 林思语与筱璃去逛商场,在过路口的斑马线时林思语突然一顿,有些时候人总是这样,刻意的去思考一些回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但走到某个地方,或者是某一霎那,拨动了那根记忆的弦就会突然的记起一些东西。 她就是在忽然间想到了。 在自己低喃泠修崖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总是会出现那个穿着一袭青衫的身影,这一切……真的是巧合么? “古风……青衫……泠修崖。”她低喃,眼里在这一刻慢慢地竟然越来越明亮,只不过刚巧在这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飞速的使来,带着一连串刺耳的刹车,伴随着筱璃惊恐的尖叫。 林思语猛地抬头就看到了迎面飞驰过来的车,吓得她脑袋里一片空白。 不过也就是在即将碰到的霎那,林思语便感觉自己被一双打手禁锢,随后被大力推开旋转了两圈,在她瞪大眼睛里。 一道轮廓映入眼帘。 一个俊秀的男子,二十三岁左右的模样,英俊的容颜浑身透露出一股风雅之气,他穿着的是青色的衬衫。 青色。 想到了这两个字,林思语不知为何,愣了一下,不过眼前的他要是穿白色的衬衫,他真的是那种言情里才会出现的完美男神了。 “喂,你还打算抱着我家小姐多久,松开,快松开。”筱璃推搡着过来把两人分开。 他和林思语一样,实际上同样在她的轮廓上愣住了。 被筱璃不客气的从中间推了一下,他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抱歉!” 他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惑,而且富有磁性。 林思语有些脸红,她尴尬的摇头,道了一声谢。抬头时,却发现他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一种似成相识的情绪涌了出来。 无论是他的面容,还是他露出的笑颜,林思语一瞬间都感觉到了莫名的熟悉。 “以后过马路,不要胡思乱想了。”他笑容不减的道,仿佛对于刚开始一幕,只是举手之劳。 但实际上,从林思语过马路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了。 在危机的那一刻,他保护她,就好像是潜意识的本能,下意识的举动。不过他的身手很敏捷,免去了一场意外。 林思语俏脸红润,她对于男人有一种本能的抗拒,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上,她从不喜欢别人碰自己。 但很奇怪,他……抱了自己。 除了羞涩和无法平静的心跳,还有埋葬在内心深处一样的悸动。竟然,没有那种厌恶感。 她点了点头,微笑道,“谢谢。” 他看着她,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视线,林思语倒是被看的有些不自然,旁边的筱璃更是黛眉蹙起,忍不住上前对他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样直勾勾的看一个女人会显得很没礼貌?不要以为自己长的帅啊……我跟你说……我们家小姐已经心有所属了……她……” 话还没说完,林思语拉了筱璃一下,低声对她道,“筱璃,你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嘛。你自己前几天还说在等人呢!”筱璃翻了翻白眼,在内心暗自嘀咕。 “你不要听她胡说。”林思语抬头有些尴尬的冲着她笑,如果是以往,即使对着别人筱璃这样说了,林思语也不会说什么。 但此刻,她却突然想要对眼前这个人解释,害怕他会误会一样,这是她潜意识的,甚至这种反常的举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他并没有介意,犹豫了下突然道,那深邃的眼眸里出现了期待。 她沉吟片刻,还是说了出来,“林思语。” “很好听的的名字。”他忽然一笑,但不知道为何。她看出了他笑容里一闪而逝的失落,让她内心莫名被刺痛了一下。 对于他的赞美,林思语没有一点开心,反而是斟酌了很久后,她问出了从看到他的时候就涌现在自己内心的一个疑惑。 “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她带着疑惑,带着期待。 这是从看到他的瞬间,那怕是现在……只要看着他,她的内心就会不停的涌出一种似成相识的感觉。 可是,她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他。 “你怎么会这样问?”他眯着眼,露出了阴郁和深沉的模样。 林思语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很熟悉。看到你……我就觉得,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我看到你,就觉得我们很早很早的时候就认识了。” 林思语苦笑,“可是,我想不起来。我具体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他的眼里,仿佛一瞬间更失落了。 但他还是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随即他说出了一句蕴含很深的话。 “这一世,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他的话,让她看着他的视线凝固,她不知道为何他会这样说。 “不过,我觉得我们挺有缘的。在不早不晚的时间出门,在不多不少的人海相遇。对吗?”他依然很绅士的一笑,再说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依然看着自己的轮廓。 从他的目光里,林思语感觉到了,他的认真,他认真的仿佛是,想要从自己的轮廓上看到另外一个人。 “难道你也是要去逛商场?”林思语被盯的有些不自然,侧脸失措道。 “不,我在找人。”他道。 林思语疑惑,内心深处竟是一颤,“找人?” 他的眼睛有了一丝追忆,有迷茫,有深邃和沧桑,“很早的时候,我和她做了一个约定。她说……她会等着我,等着我去找她!” “那……”林思语心里更为刺痛,“那你,找到她了吗?” 沉默。 他的目光看向了她,许久许久,他才开口,“找到了。嗯,算是吧。” 一种弥漫的悲伤从心底涌出,让林思语这一瞬间竟然想哭,她正要继续开口,他却已经转身离去。 “那幅图已经完整,我找到了心里的空缺,我知道了自己在寻找什么,我也……找回了那些记忆。” “可她……却忘了。” 他在内心低喃,在人海里渐渐地,走远了。 林思语望着那道消失在街头,消失在人海中的背影,她望着……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失落,悲伤,苍凉。 “筱璃,我们回去吧。” 她在原地站立许久,已然……没有半点心思去逛街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番外4(七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半个月后,在山城市的枫桥举行一场灯会。 林思语收到了很多宴请,其中就有杨晟哲,但是她婉拒了,到最后只要是来林家庄园门口找她,她就让筱璃出面拒绝。 这段时间里,她几乎闭门不出。 从那天在街上遇到那个人开始,她的脑海里就挥之不去了,无论是在做什么,总会让她想起来。 大概是这段时间脑袋里想的太多了,她睡了一觉,晚间快十点的时候才醒过来,在她醒来筱璃在给她端茶的时候。 筱璃犹豫了一下,说道,“今天有很多人宴请你看灯会的。” “你怎么说?”林思语的头还有些浑浑噩噩的,接过茶水喝了一口。 “我还能怎么说,拒绝了呗。”筱璃小声抱怨道,“一年一次的灯会,错过了多可惜啊。” “下次吧,再说了……你又不是没去过。”林思语知道筱璃的性格,她活泼外向,爱动喜欢往热闹的地方钻。 “不过今天他来找过你一次。”筱璃小声道。 林思语以为筱璃说的是杨晟哲,她只是随口嗯了一声,筱璃又补充道,“我说的是他,你忘了?就是上一次我们逛街,你过马路差点被车撞上,那男的还救了你呢。” 林思语蓦然一愣,她抬头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都好几个小时了。”筱璃没想到竟然提到那个人的时候,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林思语有些气急败坏。 “你不是说今天不见别人吗?”筱璃反驳了句,“再说,那时候你正在睡觉,他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林思语站起身,有些着急。 “说了,他说去看一场灯会。”筱璃话还没说完,立即恍然大悟道,“对了对了,他还让我把一件东西转交给你。” 说着,筱璃立马跑了出去。 很快,她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残卷,这是一张卷起来的图纸,林思语急匆匆的接过来在桌子上打开。 “他让我跟你说一句话。” “如果记得,记忆里面会有你,如果忘了,那也是我们前世姻缘还结得不够深。你若不来,我也只能独自离开了。” 画卷摊开,那里面是一副完整的画。 那是一处云雾缭绕的悬崖,四周是无尽血红色的海水,悬崖峭壁的边缘,画卷里一个身着一袭青衫的男子,他满头银白的头发,怀里抱着一个女子。 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奄奄一息,苍白嘴角有些血液的女子,但是那样貌,竟是自己。 唯一不同的,画卷里的女子,是长发,而自己是短发。 一股苍凉,悲痛和无尽孤独。 蓦然从画卷里散发出来,这一瞬间,她的梦境里一直看不清的轮廓,忽然清晰了。 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了画卷上,落在了画里那浑身都是浓郁死气的容颜上。 “想要让她复活,需要你一生的修为和生机,凝聚成一丝她的魂魄,而后……转世轮回。” “来世,你们或许会相遇。也或许不会……从此,相忘于江湖。” “泠修崖……你说,下辈子……我们还会见面吗?” “来世,我一定不会忘了你。一定不会忘的……” “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跟你说,还有很长很长的路没有走,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烟儿,我们今生来做一个约定吧。来世,你等着我……不管我们相隔多远,一年,十年,百年……不管需要多久,我都会去找你。” “好啊,我希望,你不会失约。因为无论需要多久,我都等……一直一直等下去。下辈子不够,就下下辈子。不管天涯海角,你只要知道,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有一个人……一直都会等着你。” “来世,再见。” 随着那无尽叹息和悲凉的声音在脑海传出,林思语仿佛看到,画卷里的白发青衫男子,抱着怀里的女子,跳下了万丈深渊。 “我在找人,很早很早的时候,我跟她定了一个约定,她说……她会等我。等着我去找她。” “这一世,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林思语又想到了那天和他的对话,如今回忆起来,却心如刀割。 原来,自己曾离他那么近,他找到了,可自己……却忘了。 他离开的时候,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这次他把这幅画留给自己,算是道别吗?他……已经打算离开这座城市了!?”林思语低喃,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 林思语顾不得画卷,直接转身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急匆匆出了林家庄园,上了一辆车,在筱璃大声叫嚷中,她直奔枫桥灯会。 她记起来了。 这一刻,她什么都记起来了。 “前世已经分离过一次了,这一世……一定不要。”林思语低喃,她在心底一遍遍的告诫自己。 穿过如花似锦的城市,在柳岸江边的枫桥,挂着一排排五彩缤纷、千姿百态的宫灯,这里灯的海洋,灯的天地。 一盏盏点燃起来的灯,远远望去,犹如天女撒下的朵朵金花,又似满天繁星,闪着亮光。 但是如今已是深夜,这里人影已经寥寥无几。 她……错过了。 秋天江边的深夜虽然灯火阑珊,但从江面吹来的风有了凉意,伴随着两岸枯黄的枫叶飘落,整个夜色显得萧条。 林思语走遍了整个灯会的江岸,但她并没有找到她想要找的那个身影,林思语苦涩孤独的站在了落满枫叶的古桥上,望着江面随波逐流的花灯。 她转身背对着万家灯火,抬着头,望着天空上远去的长虹,眼角留下了泪水,那泪水划过她的脸颊,滴落在了衣衫上。 “前一世的鱼儿,就是这样在那水中看着飞鸟渐渐远去的……”她喃喃,眼中有了朦胧,那水中的鱼儿在哭泣,只是眼泪融化在了水里,飞鸟似看不到。 她转身从枫桥准备走下,只是,她的脚步还没迈出,一双小巧的手,却扯住了自己的衣袖。 她回头,看到了一个提着花篮的小女孩,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带着一丝天真看着自己。 “姐姐,你怎么哭了?” 她水灵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纯真。 她擦了擦眼泪,蹲下了身子,用手轻轻的抚摸那张红彤彤的小脸,勉强的笑道:“姐姐累了,没有哭。很晚了……你该回家了。” 小女孩不解,鼓了鼓嘴巴,然后从篮子里面拿出了一束红色的玫瑰,递到了她的面前:“这是一个大哥哥叫我送给你的。” “大哥哥?”她不解的看着那张小脸。 小女孩天真的点头,然后伸出小手,指向了河桥的另一头,“就是那个大哥哥。” 她整个人愣住了一下,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准备抬头,但此时,一道蕴含千年不化的温柔忽然从河桥的另一头传出。 “前一世,我们是飞鸟和鱼,但这一世,我们不是……” 她蓦然回首,看到了灯火阑珊处,那个微笑望着自己的身影…… 第一章预兆(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人死之前是否会有特殊的预兆?或者说在一些灾难降临的时候,有些人会不会提前感觉到什么? 我问这个问题,是有很多原因的。 我很小的时候,在山村念书,我记得我同桌上课的时候睡着了,她成绩挺好,以前上课从来不打瞌睡的,可是那天却莫名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她跟我说看到她祖母来学校了。 就站在教室门口,来看看她就离开了,后面好几天我那个同桌也没有去学校,好一段时间来学校后我才知道,那天回去的时候,她祖母去世了,时间也差不多就是那天中午。 还有就是我外公快要去世的那段时间,其实外公什么样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太小了,已经没有多少印象,我只是从我妈嘴里听说过,我外公生大病的时候,他在屋里说看见一个带着白帽子老头在家里转,还让外婆她们把他赶出去。 刚巧的是,在真正去世的那天下午,我妈就靠着椅子打了个盹,就梦到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小人在台上唱戏,仔细一看那都是烧给死人的纸人,也就是那天晚上,外婆那边就来电话说外公走了。 我记得姑婆在我家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姑婆住的地儿不是村子里,在很远的山沟老屋,非常偏僻,姑婆的女儿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姑婆很疼我,住在我家一个多月,回去的那天说睡觉看到圆圆(她女儿)来看她了。 那天回去后,我三天两头的梦到发光白色脸的姑婆从屋子出来看我,那时候我在猪圈里,她每次都那样看着我。 我跟我妈说了以后,结果去看了才知道姑婆摔了一跤,可能是没有力气起床,那山沟子里又没有其他人家,躺在床上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姑婆没有亲人,还是我妈他们给她下葬了,就在老屋后面的一块地。后来我爸妈他们就出门打工了,也就没有去那个深沟里了。 那时候我一直跟着外婆住一起,记得快清明节的时候,我爸妈他们刚巧回来,我做梦梦到被一个人牵着手,走了很远,把我带到了一张床前,那床上躺着一个干瘦的老婆婆。 正在微弱的呼吸着,牵着我的那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就只剩下我和那个老婆婆在阴暗的房间里,老人躺在那里,我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觉害怕,突然地,那个老人睁开眼看到了我。我当时就愣住了,那正是我姑婆。 她吃力的伸出干瘦的手,嘴唇微微的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什么,我战战兢兢的凑上前去,努力的听清了。姑婆在说冷,“我好冷”,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我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不那么害怕了,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为了这个梦,我妈特意的去了那个已经荒草丛生的深山野沟里,后来我妈跟我说,在前不久的时候下了一场暴雨,把姑婆的坟冲塌了一块,露出了棺材,如今想想时间,和我做梦的时候差不多吧。 老人都说,死人是有预兆的,老家有一份说法。要是狗对着哪个方向哭,那么那个方向就会死人。还有狗刨坑,都说在外面刨坑死外人,在自家刨坑就会死家里人,又比如:你会梦到他来看你,或者是从来不会来看你的人突然来看你。 其实对于一些预兆,最开始我是不太相信的,一直到奶奶临走的时候,我遇到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才忽然明白,命运有时候,可能是在每个人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 我叫薛婷,考上一所大学,如今暑假的时候在城里做暑假工,相对于老家村里的其他户,我们家的条件还算好的,爸妈都在别的城市打工,而我目前的状态就是租着普通的居所楼。还没找到工作 在说我奶奶临终那段时间我经历的怪事之前,我简简单单的说说我身上出现过的诡事儿,我出生的时候没有出现过天地异象,天空有祥云瑞兽,相反带着一点点邪性。 当然,也不是那种阴年阴月出生的在书中说的那么恐怖。 我都是听我妈说的,我出生那天在屋东头的树杈上,站了很多乌鸦,但都不叫,就是站在树杈上。 后来被我爸赶走了。 而那天晚上,我妈在梦里梦到了一个披着青纱的白衣女人,站在大海上,还远远地对我妈招手。 我妈记得,那个女人的脸上,有一个很特殊的图案,是一朵蓝色的花。也就是第二天还刚刚亮,我妈就临产了。 但这并不是最奇怪的,更让人匪夷所思的就是我从出生开始,腹部就有一朵蓝色的花,幽蓝色的。 就好像是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诡异妖魅。 我妈清清楚楚的记得,梦里披着青纱,穿着白衣站在海上对她招手的女人,她的脸上那蓝色的花,和我腹部的一模一样。 或许这就是奶奶为什么讨厌我的原因,她一直认为我是不吉利的,觉得我妈做的那个梦不太好,会给我们家带来厄运。 况且奶奶的重男轻女思想观念很强。 还有一件在我很小的时候发生过的事,很多人都觉得精灵鬼怪都是害人的,可我在山村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遇到了一件让我至今没有办法忘记的事。 那时候我爸妈出门打工,我是跟着外婆住在一起的,我还很小,外婆住在土篱笆村,那村西边有一座木头桥梁。 我记得我有一次放学回来后拿着作业本在木桥上面写字,一直到太阳落土,有个小男孩走过来拍了我一下。 他拉着我,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傻乎乎的被他拉着下了桥,结果刚下那座桥,就听到轰的一声。 我回头过看到木桥就那样突然塌了。 等我反应过来,整个草地都空空如也,那个小男孩消失不见了。 后来还是跟着外婆,走在附近的小树林边摔了一跤,看到草堆里有一个鼓起了小土包。 外婆说那是童子坟,以前他们村孙大牛的小儿子玩水掉进水井里淹死了,就埋在了那个地方。 这件事,我一直记在心里十几年。 第四百一十四章鬼影子(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有些事情是没有原因的,我找不到原因,就像我奶奶去世后,我才知道奶奶临走的时候不肯咽气,而且在去世的那几天奶奶的行为变得很古怪,并且我也遇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儿。 尽管奶奶在老家,可是在她去世的前两天,首先不管我是在上厕所,睡觉,哪怕是吃饭的时候,总有种感觉,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这种感觉让我诚惶诚恐,让我感到害怕。 以为自己有点神经衰弱了,以前睡眠质量很好的我,现在睡的很浅,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突然在梦中惊醒,一点征兆都没有。 突兀的睁开眼睛,当时醒来的时候正浑身发抖,往常都会感觉夜里有点冷的我,弄了一身大汗,这应该是做恶梦了,可是我发誓我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手机来我才发现都凌晨三点多了,是我妈给我打来的,当时看见我妈的电话,心就咯噔一下,在外面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啊,半夜三更的,父母给自己打电话,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我接了喂了一声,听到耳朵里才感觉声音都变了音调。 我妈在那边着急的喊了一声:“婷婷,你咋了,刚才为啥打电话不说话?” 我一愣,下意识的说了句我什么时候打电话了? 我妈停顿了半响,说:“就刚才啊,才挂的,电话通了,你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三更半夜的,你做啥,是不是出啥事了?” 我当时就感觉凉气从脚底下窜上来了,手心脚心痒痒起来了,后脑勺那块发麻,熟悉的被人偷看的感觉又出来了,这次这么强烈,我甚至都能感觉它那就站在我背后,在看着我。 这感觉差点让我疯了。 可是我扭头过去,身后啥都没有,我就待待的坐着,连动都不敢动了。 我妈在那边听出我这里有点不对劲,喊我几声,我爸以为我在这边咋了,也在电话那头喊,我定住了半响,才说:“我我刚才没打电话啊。” 我说完这话后,我妈那边彻底的没声音了,情景相当的古怪,愣了愣,我张嘴刚要说话,我妈竟然直接就给挂断了,传出一阵忙音。 我立即调到通话记录上,真的有一个播出电话,并且还是接听了,通话有十几秒的时间,就是刚开始的时候。 真挺够邪门的,要是平常睡觉,手机放在枕头下可能是压住了,可我手机是放在柜子上的啊。 我心里总有种很莫名其妙的感觉,总觉得这些经历不像是什么好事。心里也慌慌张张的。 果然,当天中午的时候,我妈就给我打电话,说赶紧叫我买票回去,就是当天,我妈的声音我听得出特别的慌张,而且透露出恐惧。 我问我妈为什么,她不敢说,我打我爸电话才知道。 奶奶死了! 后面我给妈打电话,我妈说做梦梦见我奶奶了,做的梦不是太好。 我妈说梦见我奶奶很奇怪,甚至说有点渗人,梦见奶奶站着,一动不动,盯着我妈看,脸上颜色不好看,就是走的时候的那青紫色,嘴里恶毒的在对我妈不停的叫婷婷。 我妈知道估计是奶奶想让我回去。 我妈和奶奶生前的关系就不好,婆媳关系很少有好的,而我妈为什么那么恐惧,我后来知道,奶奶是在前天晚上死的。 我爸妈都在外面城里工作,不是跟我在一个城市,家里就爷爷一个人照顾奶奶,听说是在昨天晚上差不多一点钟断气的,那时候家里就给我妈打电话了,连夜他们就往老家赶。 而我奶奶死的很奇怪,在死的时候嘴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东西,而且在前两天,爷爷还说看到奶奶大晚上跪在大门口不知道给谁磕头。 我之前算是个胆挺大有点虎,也是那种不太信邪的人,可是这两天的事,让我心里非常不舒服。 在我老家是有这样的说法,家里人死的前三天,要是梦到死的人在梦里哭,那还会死人。要在梦里喊自家人的名字,那就是舍不得,一定要等那个人回家磕头才能抬出去,农村都叫祭亲! 死人不愿意出门,活人谁敢动谁倒霉。 我原本打算坐动车,可是在我老家那边没动车站,到时候转车也麻烦。 我老家在恩施下县苗族自治区的一个小山村,挺偏僻。我打的士去了汽车站,也刚巧买到票,没等多久就发车了。 我上了汽车,靠在窗户边规划了一下时间,到了青山县转中巴车到大坝乡,从大坝乡坐车才能到白岩子村。 坐在汽车上,看着车窗,说实话,我的脑袋还是乱糟糟的,以前我奶奶笑起来满脸的皱纹就跟蠕动的蚯蚓似的,笑眯眯的神色在村里还是很让人喜欢,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想起来总觉得有点渗人。 我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看前面窗户折映出来的影子,就好像是我奶奶在对着我发笑。 中途汽车爆胎耽搁了两个小时,在青山县城好不容易赶上最后一趟中巴车,出了县城的边缘连路灯都没有,等到了大坝乡抹黑了,镇子码头上已经没人了,街道上也格外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影。 我从兜里掏手机想给我妈打电话,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刺眼明晃晃的光让我有些睁不开眼,一辆双排座小货车按了按喇叭,停在我旁边,一个粗犷男人从玻璃窗探出脑袋问我去哪儿。 这人有点面熟,我以前在大坝乡读中学他就开车了,是个老司机,好像是周家湾。我说了白岩子村,他想了想说五十块顺路,白天肯定不要这么多,但想了想,我还是上车了。 上车之后,发现副驾驶上坐了一个男的,就能看见一个侧面,我上车后,那男的转过脸看了我一眼,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高挺的鼻子,透露出冷落的脸上愈现摄人心魂的乌黑凤眸,清冷的笑了笑,又转了回去。 我心想还挺年轻帅气的。 车窗外已经抹黑了,路也不太好走,双牌座颠簸的厉害,一路上哐啷哐啷的响,人在车里也不停的晃,很快了到黑水门,这地方其实刚出乡里,两边没有路灯,这条路有些邪门,我记得读书的时候,这里就经常出事。当时有人请当地一些看事的看看地势,结果一看不得了。 这地方两面绕水,背后靠山,土路直向下去刚好是一条被挖死了的龙脉,也就是死穴地,背后山全是坟墓,两面水都是脏水,正对死穴更是污秽不堪,穷山恶水再加污口,因此这里是一块凶地。而原本后面的山叫盘龙山,但因为全是坟墓,原本的祥龙成了恶龙,所以后面这段路,后来改叫黑水门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红裙子(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司机嘴巴闲不下来,他说自个姓周,看到我有点害怕,司机边开车边说笑着说,你有点害怕这地儿,那得亏你晚上自己不在这黑水门走,这地方紧的很,每年都得在这撞死人,邪乎的很哪。 司机看来了气氛,说这里曾经出了一件更恐怖的事情,老早时候有一户人家出嫁,还是抬轿子出嫁的,城里人喜欢玩新鲜,非要弄轿子敲花鼓,结果那天轿子过马路,山沟上刚巧就一块石头落了地,把轿子:里面的新娘给砸死了。 那马家的媳妇新娘就埋在公路旁边的沟里,打从那以后,半夜开车过马家沟,经常出问题。车子莫名其妙的就熄火,怎么都打不着,还有拿着手电筒上马家沟那一段路,手电筒都失灵,过了那段路又好了。 司机还说他们周家湾的也有一个师傅开面包车,那时候半夜给窑子口一户人家拖东西,路过马家沟车子就有点失灵了,换不了档。就在那个时候,有人在敲车窗户,那司机胆肥,下去一看连个人影都没有。 当时那司机也是有点心里发毛,车子一好就往前开,这个时候后视镜红影子闪了一下,在定睛一看,这一看没把那司机给吓死。 后面公路上有一顶红骄子被几个白晃晃的纸人抬着竟然在追自己。 我旁边的这男的好像没感觉,动都不动一下,也不看我,我就感觉浑身不太舒服,咳嗽了一声。 周司机憨厚的笑了笑,知道我不想听也就不说了! 不过紧接着,他咦了一声,按了下喇叭。 乡下的路低矮不平,货车哐啷哐啷颠簸的厉害,车窗外都已经黑透了,只有前面水泥被压的坑坑洼洼的路面在车灯下显得苍白。 现在正在下坡,明晃晃的大灯看的清楚,前面有个人影。穿的黑色的大衣,就在路中间,背对着我们。而且他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人。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骂半夜赶路的小鬼,他娘的急着去见阎王啊。 结果前面那穿黑色大衣的人不知道是耳背还是当做没听见,竟然自顾自的在路中间走,司机脾气也火爆,按喇叭摇下车窗伸出头说道:“大兄弟,非要走中间干啥玩意呢。” 见到还是没用,司机停车骂骂咧咧的下去了,不过才往前面走两步,浑身就打了个激灵,又畏畏缩缩的上来,我有点好奇,也打开车门想要下去,刚迈出脚步就感觉自己被拽住了。 回头过来发现是副驾驶上的那个男的拉住了我,他冰冷的寒眸盯着我,叫我别多管闲事。 这人长的挺帅,心咋这么冷。 这会儿我看到前面司机畏畏缩缩的回来了,上车后身体都在发抖,把车子熄火了没继续开,我看到等前面那穿黑大衣的男人消失在黑暗中没影了后,司机这才继续发动车。 说来也怪了,按道理说往前面开不远就可以看到那穿黑大衣的人,可那人消失在黑影后就很彻底不见了似的,再也没瞧见。 就在这个时候,周司机转了一个弯,快要出黑水门了,然后又不停的按喇叭,我往两排位置中间看去,借着车灯看到了土公路上有人招手,看上去是个女的。 司机按喇叭也是因为她站在土路右侧,完全没让开的意思,周师傅停车了,把头伸出去刚要说话,又缩了回来,嘴里好像小声的嘟囔了句:“娘希匹的,都怪自己这张贱嘴,这怕是真的撞上了。” 虽然那女人在招手,但司机没有停车,路过的时候我瞧了一眼,车灯照射在哪个女人的脸上,就跟扑了面粉似得,白晃晃的。头发也很长,而且还穿着红色的大裙子。 “师傅,有人要上车啊。”我提醒道,害怕那女人也是像我这样,拦不到车站在半路上。 原本和善的司机也有点火急火燎,没搭理我继续开,他旁边副驾驶上的男的,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车子哐啷哐啷的响,在泥泞的土路上不停地晃动,还没开几分钟,司机一下就停住了车,嘴里骂咧又显得十分的恐惧道:“他娘的,真碰上了。真的碰上了!” 车子停下我还以为是没油熄火了,但我看到司机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前面,我顺眼看过去,也是吓了一跳,土路外电线杆子边站着一个女人,又在对着车招手,我一看,跟开始甩在后面的女人一样啊,长头发,穿着红裙子。 “要要不要下车去看看?”我颤巍巍的说了一句,因为我们也是要从她身边过去的,但没想到,副驾驶那年轻帅哥回头皱眉冷冷的看我一眼,说:“女人,别当圣母婊。” 司机的手都有点颤抖,好不容易挂了档,继续往前面看,路过的时候副驾驶那男的看都不看,我瞅了一眼,脸色白的有点吓人,黑眼瞳孔就跟没瞳仁似的,黑黢黢的盯着我看,让我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过去后我心里不太舒服,对那男的说你什么态度,但他根本不理人,前面司机这时候哆嗦的说,“小妹啊,你别说了,刚才多亏这小伙子救你啊,你知道刚才那穿黑衣的人和拦车的女人是什么东西吗?你胆子大,你自个回头瞅瞅。” 我当时没忍住,回头一看。 还是那女人,还是穿着那个红色的裙子,依旧背对着我们,他肩膀不知道啥时候塌了,像是没有胳膊一样,但是她还在对着相反的方向招手,可那边没车,而且夜风吹过,我看到那裙子吹的往一侧倾斜,双脚空荡荡的。 “小妹啊,你在琢磨刚开始我们看到那个穿黑大衣的人,肩膀上扛着那个人。你仔细琢磨一下。”司机说道。 我又想想最开始看到黑大衣的人,那样式挺老,后来一想,老家人死的时候,穿的就是那衣服,那好像是寿衣啊! 我的天。难怪,司机刚开始不走了,等到那人一消失在黑暗中,在往前就看不到影儿了。 “你知道我下车走了两步为什么不敢继续走了?他扛着的东西挡住了脑袋,从车上看不到,可是车灯照过去,我下车准备过去看才发现,那个人好像根本就没有脑袋。小妹,你知道他抗的是啥子不?”司机缩了缩脖子,我也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他又说:“是一个纸人,穿着蓝色寿衣的纸人。” “她来了。” 司机刚说完,副驾驶那男的往后看了一眼,冷静的道。样子挺着急的,拉开车门,估计想下去,但又关上了。 他一开车门的当口,我听见外面嘎嘎的叫,就跟那鸭子被捏着嗓子一样的怪叫在后面传来,我往回一看,心真的提到嗓子眼了。 刚才那穿红裙子的女人,背对着我们,塌着肩膀,扑楞扑楞的往我们这倒退着追过来。 第四百一十六章猫婴儿(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当时就吓坏了,没敢去看,正视过来看前面的反光镜,那女的还在追,哪里是追,跟飘过来似的,直挺挺的。 也是幸好这段路顺,司机加了油门给甩开了,快下车的时候我就不停地往后看,生怕那女人突然追出来,没有看到。 在到村口外面,我给了钱,没想到那男的也下了,司机不敢掉头,说是去窑子口亲戚家对付一夜,今个不敢往回头开了。 我看到半山腰上有零零碎碎的有一些木房子,隐隐地还能看到微弱的电灯散发出来的光亮,在我走的脚都快麻木后,终于看到了白岩子村。 夜色缭绕,远远的就看到搭建的灵棚和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下车后我拖着行李,站在土公路上,车子颠簸的开走了,那男的站在那里,眯缝着眼睛看着那车渐渐地远去。 我也下意识去瞟一眼,不看还好,一看我就吓坏了,那双牌座后面的拖厢里,站着一个女人,长头发,红色的裙子。 “喂喂喂。” 我想大叫,想叫住司机。 结果被那男的一把就捂住了嘴巴,他皱着眉头,在夜色下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冷,手冰凉冰凉的,厉声道:“闭嘴。” 我挣脱开,指着那车:“你看,哪里,车厢。” 他厌恶的皱眉,淡淡的说:“女人,别做圣母婊。” 我沉默了,狠狠地瞪他一眼,觉得这个人心太狠毒了,太自私了。我提着行李箱进村,然后他跟没看到似的,转身插着口袋就往回头。 “你”我想问他叫什么,但转过脸往后看。才发现他已经没了半点影子。我又四下看了看!心里有点麻,真的没人,夜风吹的两旁林子唰唰的响! 让我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赶紧就进了村子。 大晚上提着行李箱回去,进了白岩子村就听到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院子两旁升了火,围着不少村民坐夜,灯火通明,很是吵闹。 堂屋里放了两根长凳子,摆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贴着白色“奠”字,我看到我爸正抱着灵柩跪在前面的蒲团上,我没说话。一二月的天气山里还是有点冷清,尤其是这个时候,很多围着火圈的村民头上都披着白布。 这个时候很多人都看到我了,我打招呼进了放把箱子放下,我妈的眼睛红红的,有血丝,在灶屋和做饭的人聊天,看到我就让我去把衣服换了。 在给我带孝布的时候问我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就把路上耽搁的事情给说了,我妈也没多想,就对我说:“婷婷,你进屋拿点纸,去屋南边烧了,分三次。不要放倒了!烧干净了再回来,等你爸他们休息的时候,去看看你奶奶,磕三个头。” 我轻轻地哦了一声,转身进屋拿香纸去了。我妈又对我说道:“你不要到处跑,串门的时候不要带白布进别人屋里,晓得不?” 我应了一声,和我一样大的基本都在外面读书,大部分也都出去打工了。老家这个时候没多少人,我拿纸去屋南边墙角烧了,刚要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哇的一声,跟婴孩叫一样。 吓得我一跳,这边没灯!阴暗暗的,四下看了看没东西,刚要转头的时候,就猛然看到墙边的阴暗出有一双幽明明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似乎知道我也盯着它,那东西又哇的一声,整个身体都弓起来了,一只好大的野猫,黑色的。那闪烁幽光的眼睛格外吓人。 我去,这难道是猫婴,叫起来怎么跟小孩一样啊! 这野猫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怕人,竟然就那样死死的盯着我,而且还做出了戒备的动作,全身都弓了起来,黑毛都炸开了。 尼妹! 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眼睛瞪着我让我心里发寒,我故作镇定假装蹲下身捡石头。可那野猫还是在阴暗处瞪着我,我心一横,把靠在墙边的干柴抽了一根,还没等我扬起来狐假虎威呢 “嘿嘿——” 突然又不知道什么鬼,一阵小婴儿的笑声又传了出来,我顿住了,顺着声音看。一眼就看到屋旁边阴暗的枇杷树杈上,站着一只夜猫子(猫头鹰),那猫头鹰直勾勾的盯着我,又是一双幽幽的眼睛。 接着,它站在阴暗树杈中央,被枇杷树叶遮挡,若隐若现的夜猫子,又‘嘿嘿’的笑了两声。 我想大概生活在山里的人只听到夜猫子哭,跟婴儿一样。但你绝对没见到过夜猫子笑起来那玩意是怎么样的,它就好像开始老鼠被夹子夹住一样发出呲呲的声音,然后嘴壳长的大大的发出一连串的怪笑。 我心里一下就歇菜了,汗毛倒竖全身都麻了,把棍子一扔撒丫子就跑,简直比看到鬼还要怕,跑的时候我连孝帕都飞了也没顾上。这个时候还管它干嘛! 我冲进灶屋,我妈还跟做宵夜的几个大婶闲聊,看到我慌里慌张的就问我怎么回事,我看那么多人在场没敢说,就强忍住恐慌对我妈说:“妈,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儿!” “你有啥事不能当面说了?”我妈不太高兴,估计这两天心情很不好。 “哎呀你就出来一下。”我又催促。 我妈一出来,我给她拉一旁,小声说了刚才这个事。我妈一听就有些慌张了。 老家都有一种说法“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不怕夜猫子哭,就怕夜猫子笑。” 我感觉头脑有点发麻了,浑身瘆得慌,我妈听完后一句话不说,跑到灵棚前把我爸叫过来了,说了这个事后我们三个才去看。 那树杈上的夜猫子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屋后面树林里,反正现在也看不见,倒是那只黑色的大野猫,竟然站在了我掉的孝帕前,还嗅了嗅,我爸故作姿态的吼了一声。 那野猫竟然也不怕,过头看了我们几个人一眼,一双猫眼闪烁幽光,然后掉头进了屋后面。我把孝帕捡了回来,我爸阴沉着脸也不说话。 我觉得这个事情很不吉利,我等道士先生休息和我爸拉着我妈在一边交代的时候,打算给奶奶磕头,结果刚跪下还没弯腰,被我爸放在供桌上的灵柩,奶奶的遗像就落了下来。 嘭的一声落在了蒲团前面地上,奶奶的黑白遗像还笑眯眯的盯着我看,我心里又感到了一些寒意,我觉得奶奶不想让我磕头,我也觉得开始奶奶是想打我。 第四百一十七章契约(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站起来,也不敢去把灵柩捡起来,颤巍巍的走出去了,这个时候刚好有人在张罗给坐夜的村民宵夜,都在摆弄桌子,端菜。 我妈走过来,叫我去我们家,我们家是一栋平方楼,只有两层半,还是新修的,现在山村都是在外面打工挣钱了回家盖房,奶奶的灵棚设在老屋,也就是奶奶和爷爷住的地方。 我妈生前和奶奶处不好,奶奶也从不去新盖的房里面。 我回到新屋二楼,我爸就在我住的房间,我看到我带回来的箱子被打开了,里面衣服什么的有点乱,我和我妈走进去,我爸没说话。 “爸,你你找我?”我自觉感到我爸有点不太对劲,试探性的问! 我爸半天没有吱声,好久才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到家,我只好把对我妈说的给爸说了一遍,结果我爸脸色就阴沉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难道是因为我出去的时候找他拿钱然后跑出去玩被发现了? 这个家我感觉自己地位微乎其微,我妈怕我外婆,我爸怕我妈,而我都怕。 我刚要试探性的问,结果我爸拿出了一张枯黄的纸扔到我面前,说:“这是哪来的?” 我看了那张古旧的黄纸,好像还是羊皮纸做的,我愣住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 “我从你包你翻出来的!”我爸脸阴沉沉的。黑的跟木炭似的! 我唯唯诺诺的拿过来,还真的是羊皮纸,特别硬。上面不知道写的什么,最中间还有红印子,像红墨水侵染的,已经模糊了,上面一排字我看不清楚,不过下面落款我有点清楚了! 麻痹,还有我的名字!写着薛婷两个字,我名字后面还有三个隐隐模糊的字:北冥夜。 “怎么回事?这这上面怎么有我的名字?还有,北冥夜是谁啊。”我觉得情况有点莫名其妙。 “这东西是你给带回来的,你问我?”我爸平时估计也是被我妈欺负得久了,对我发火特狠。 我愣住了,我很确定,我回来带的衣服,根本就没这东西,而且这上面的字鬼知道写的什么啊,就落款姓名我看懂了。 我妈在一旁问:“婷婷,你回来的时候!你说那男的把你送到村口,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我摇了摇头:“你别说那男的了,我一眼就看出他不是村子里的人,没村里人穿那样,而且冷冰冰的。”不提还好,越想越烦。那人冷冰冰的。 “他就一句话都没对你说?”我妈好奇的问。 “没有,那人奇奇怪怪的。半夜走路都不要灯,我还准备问他名字,结果转眼就不见了。”刚说完我又想到了,那个人对我说了几句话。 “他多大?”我妈问。 “大概23岁左右。” 我爸和我妈都不说话了,对视了一眼,我妈才对我爸说:“等过两天下葬了,我把妈叫过来看看。” 我知道我妈说的是外婆,想到我外婆我浑身就打寒颤,我相信,不管谁看到我外婆,肯定会吓到,尤其是她的脸。 我觉得这件事有点邪乎了,因为我外婆是半仙,晚辈一般都叫米阿婆,老一辈叫风寒婆子。 她是帮人驱邪避祸的,山村里树木葱茏,群山蔽日,而且地广人稀。像我我这种偏僻穷囊的小山村,虽然如今改革开放多年,外面城市发展的很快,也早就破四旧了。 家家户户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一些挣到钱能买房的也都在县城里,村子里都是一些搬不走,贫困户,一些老弱病残。但俗话说:山村的林子太大,树都成精了。 我害怕外婆,除了她长相很难看外,更多的则是她的阴森,我怕奶奶是因为对我不太好,从小会打我,我怕外婆,并不是外婆打我,相反外婆很喜欢我。 只是我外婆很多地方,都非常古怪可怕,身上带着一股阴气,她住的那个破烂用石头堆成的老屋里阴森森的,白天房子里都暗沉的很,外婆从不开灯,她说她不喜欢光。 小时候我不知道害怕的概念,我怕外婆是十一二岁的时候,有次在山坡上找野蕨菜,那都是在毛草堆里打回来的。结果吃了蕨菜,当天晚上我就做噩梦。 我还记得梦到了一个穿着灰衣服的婆婆,大半夜拄着拐杖就来我们家了,看到我就问我要东西,那时候我也不知道,看到那婆婆长的凶神恶煞就把门关了。 结果第二天就起不来了,也没高烧,就是没力气,我听我妈说起来,那时候把我妈我爸吓坏了,我不仅没力气,也吃不下饭,最后眼睛都开始往上翻,眼珠子都快不转,脸都成面粉了,去县城医院都检查不出来什么情况。 然后我妈就把外婆叫来了,外婆给我瞧了瞧,问了我妈前两天去哪儿了,我妈说我去山坡上采野蕨菜,她也不说话,给我弄了符水,半夜的时候在门口烧了点纸和香。 当天晚上我好多了,吃了一点饭,但是第二天还是没力气。外婆就问我在哪儿找来的蕨菜,我说了,外婆那时候背着手,一挞一挞的去了我打野蕨菜的地方。 说了也怪,那天外婆还没回来我就好了,后来我妈给我说,那毛草堆里有座老坟,听说还是横死的一位太婆,都十几年了,我蕨菜从坟上打回来很多。 那天晚上烧点纸以为就解决了,可那位太婆没后人烧香,估计成了饿死鬼,外婆说她贪得无厌,那天白天正午的时候就跑去找到了那毛草堆里的老坟,外婆站在坟头骂那太婆不长眼,说给你钱你还贪,要是今天晚上还来吓外孙女,我赶明就给把你破屋给挖了。 普通人肯定唬不住,但外婆不一样,她脸上那些稀奇古怪的画,身上到处都是,各种古怪的画很吓人。那太婆估计也知道外婆的厉害,不敢作祟了。于是当天我就好转起来了! 当初我在读小学的时候,爸妈在外面打工,我又害怕奶奶的缘故,跟着外婆住过两年,那老旧没拆的老房,里面有两间屋,堂屋中间贴着一张画像,在那烛台上放着玉观音。 左边房子是我和外婆住的,我知道外婆睡觉有个很奇怪的地方,每次睡觉去右边屋里去一趟。外婆从不许我进右边屋子里,平时也都是锁上的。 第四百一十八章阿香(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记得有一天外婆忘记锁门了,门虚掩着,我好奇的推开门偷偷的瞄,就是因为如今的我知道那里面都是什么,我才会对外婆感到害怕。如果我不说,可能谁都不会知道! 外婆的右边那间不许任何人进的屋,吊着很多白布,在屋子最里面的阴暗处,有一张八仙桌,上面放了檀香,插着燃烧起来的香,整个屋子里烟雾弥漫,那屋子上吊着的白布,挂着很多牌子,那时候我只知道是木牌子,可我如今早就知道了,那全是死人的灵牌。上面刻画着各种各样的名字 但到如今,我都不知道那些牌子上是谁,而外婆为什么会挂着那些东西,当然,最恐怖的,无疑是在那烟雾缭绕的房间,摆放着的一口很大的红木棺材了。 我没进去,但打开门看了片刻,屋内中间挂着的一串金色小铃铛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全都剧烈的响了起来,那一瞬间,挂着的灵牌也都在晃动,就好像是我触犯,又或者是惹怒了什么一样。 外婆听到动静过来看到我把那门推开,那灵牌晃动,铃铛骤响,外婆从没那么慌乱过,她帮我推开,进去就把门关上了,不知道外婆在里面做什么,好久后才出来,而我只是呆呆的站在门口。 那天晚上外婆就死死的抱着我,她身体都瑟瑟发抖,就好像怕我突然就会消失不见一样,后面,我也再也没有看过那间屋子。读中学的时候爸妈把我接到城里去读,我就很小再回老家了。 我说这么多,是对外婆的敬畏和害怕,因为外婆在我的眼里,真的是太神秘了,她脸上的那些古怪的图案,总是喜欢穿着旧衣服,破鞋子在土篱笆村闲逛,但外婆却从来不会生病,身体健康的很。 可我不太明白,妈为什么要找外婆来看这件事,不过我更加不明白从我行李箱里拿出来的羊皮纸是什么情况。 我确信自己没那种东西,可为什么上面会有我的名字,还有北冥夜,他是谁? 我想到回来的时候,那个把我拽下车的男人,他难道叫北冥夜!? 他的确提过我的箱子,可我一直跟在后面,他有机会把这东西放进我的行李箱? 我拿着羊皮纸揣摩,半天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这个时候突然在外面响起了一阵哄闹,大半夜的似乎来了很多人,我爸见到我也说不准,和我妈就走出去了。 我把羊皮纸放在柜子里,也没多想,下楼去了旁边爷爷家里,原本村子里的人吃了夜宵各家拿着手电筒都回屋睡觉了,明天奶奶下葬,帮忙的人还能睡几个小时。 只不过在大家散的差不多的时候,却突然从村子的小路上来了十一二个人,黑灯瞎火的也都没带手电筒,径直的就走到了爷爷家的院坝里。 他们都说是从大北山过来的,看到这里灯亮着讨口水喝。山村里头,晚上赶夜路的也不少,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各家能帮忖肯定会帮,而且又是这种日子,我爸摆了一张桌子让他们都坐下,把剩下的菜热好了端上来。 他们都不客气,个个五大三粗围着桌子坐下了,他们都吃的很粗鲁,就跟多少年没吃过东西似的,外面的灯不亮,他们的模样我看的不太清楚,但面都很白。 这个时候,突然又从院子里跑进来来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一边跑进来,嘴里还哈哈的笑着,蓬头垢面,脸上脏兮兮的。 是我们村的阿香,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我有两年没看到她了,她已经骨瘦嶙峋了,脖子上被她抓挠的破了皮。阿香是村里最可怜的了,我跟她读过书。 她爸很早的时候去外面打工,听说是挖煤,矿塌后压死了,连尸体都没带回来,也没拿到一分钱。而阿香天生就有母猪疯这种病,发作的时候就口吐白沫不停抽搐,从小就灰头灰脸的。 小学没读完就被学校辞退了,她家里太穷了,阿香娘也没钱给她治病,每次发病了只能抱着她,母子俩过的日子很苦,后来阿香娘也因为体力不支,累倒了,再也没起来过。 阿香的娘是外地的,阿香有这种病,那些外村亲戚,没人愿意管,阿香就跟着村子,村民都可怜她,平时就饿了都是村子的人给她吃的,后来阿香放牛,给马蜂蛰了太阳穴,起了一个大包昏过去了,村民找到她,醒过来就疯疯癫癫的了。 整天在村子里乱跑,村里的光棍很多,阿香十四岁就疯了,起先还好,到十六岁的时候身体发育差不多了,那时候就被村里还有外面村子的那些二流子光棍讨不到媳妇的人给轮流糟蹋了。 就算给人糟蹋了,她也啥都不知道,就知道笑,这个事还是当初阿香从村外小树林回来后,有村民看到她光溜着身,衣衫凌乱。后面阿香的肚子大了才知道的,也不知道是谁的种。 村民问她啥也不说,除了满嘴的胡话就是笑,到后来实在是没办法,村长把阿香带进县城只能给她结扎了。 村子老一辈说起阿香这丫头,都是要偷偷抹泪的! 而此时的阿香笑哈哈的走进来,手还不听的抓挠着后脖子,我妈看到她,就转身准备给她弄点吃的,结果阿香突然就把目光放到了那阴暗角落边一桌子的人上。 她疯癫疯癫的笑着过去,走过去站在桌子旁边,她突然就不笑了,然后凑过脑袋就跟遇到了很可怕的东西似的,嘴里叫着不要抓我的胡话,飞快的跑了出去,嘴里不停疯言疯语的叫嚷着。 阿香挥着手叫嚷着跑出去了,我都惊呆了,见我爸妈也没明白到底咋回事,我妈站在灶屋门口,手里还端着一碗热饭。但似乎我爸妈他们并没有多想。 估计是看到陌生人了,可能因为阿香被其他村子的汉子糟蹋过的缘故,导致如今他看到外村的人都害怕,不只是外村的人,还有自家村子的一些人她一看到嘴里都满嘴胡话。 我妈端着碗进去了收拾灶屋了,那些帮忙的大婶也都回去了,只有外边的火堆,有一些其他村的亲戚围着说话,也都没多想。 我再次看了那围坐在院子角落边哪一些浓眉大眼的男子,他们根本就不在乎阿香,自顾自狼吞虎咽着。尤其是那一个个白晃晃的脸。越看越让我不舒服! 第四百一十九章禁忌(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走进灶屋,拿着布帮我妈擦盘子,然后就问:“妈,他们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我哪知道,大北山赶夜路过来的,估计是去隔壁的柳树湾。”我妈满不在乎的说。 我小声嘟囔着说:“我看他们都怪怪的,大晚上连手电筒都没有,摸黑走山路过来的?而且吃东西就跟几辈子没吃过一样。” “我说你话怎么那么多,人家没带手电筒才来咱们家。”我看得出,我妈心情非常不好。我知道多半因为奶奶! “妈,大北山那儿全都是坟场,到处都是坟,他们”我突然不说了。就盯着我妈看。 听到我这话,我妈也给顿住了,琢磨了一会儿有对我说:“过了大北山不是有村子?可能是从那边赶来的。” “对了婷婷,你等会和美琳睡在下面,我让你舅公他们睡上面房去。”我妈又给我交代。 我也不想回了,我知道和我妈说不通,我理智的保持沉默,不过说真的,说不定还真的是大北山那边的村子,反正山里赶夜路挺多。 可为什么偏偏就在这个大半夜来我家了,而且刚好还是奶奶就要下葬的头一天晚上。 等到院子角落的那些汉子吃饱喝足后,还是我去收拾的碗筷,他们看到我们家办丧,硬是塞了一份人情钱,本来都要走了,结果我爸又赶忙打着客气的说大晚上夜路不好走,干脆就歇息一夜,明天早才走。 这样一留,他们还真的就住下了。 我收拾桌子的时候,看到地上到处都是骨头,餐桌上一片狼藉,什么都没剩下。我只能说,这些人吃的太厉害了。 把这些做完,我就去爷爷家的里屋睡觉去了,坐夜的有很多老人,还有一些太远地方的亲戚,赶明儿下葬的时间早,因此就住在我们家了。 我肯定不能睡在自己新屋,在爷爷家的里屋临时搭的,和美琳睡一起,周美琳是舅公家的孙女,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可我压根就没想到,爷爷家的里屋,正是奶奶睡觉去世的地方 进堂屋时候我又看到了正中央的摆放的大棺材,还有前面挂着奶奶笑吟吟的遗像,没敢多看我就绕进去,钻进里屋了。 搭的还挺大的,我躺下不久,周美琳也进来了,和我聊了一阵子,我这段时间都没太睡好,而且明天赶早还要起来出殡,于是就睡下了。 我整个人睡的迷迷糊糊的! 到了后半夜有点儿起风了,周美琳的呼噜声搅和的我也睡不踏实,感觉有尿,我就摸黑儿趴起来跌跌撞撞的推开了门,往院子里西南角儿的厕所走去,路过灵堂时,看见里面的烛火还在幽幽的燃着,这会儿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乍一看遗像还真的挺瘆人的。 连个守夜的都没有,平时那些请来的道士都是连夜敲锣打鼓,这会儿又突然没动静了,整个灵堂都空荡荡的,而且后半夜还有点冷,尤其是要经过堂屋,看到奶奶的棺材。 就堂屋门口挂着的瓦灯亮着,还有院坝上的两堆火,已经奄奄一息了,空凳子凌乱的摆放着,地上都是一些纸,风一吹就动了,奶奶的遗像还挂在棺材前,我不敢去看,但她笑吟吟地模样我脑袋里还是忍不住去想。 山村里的厕所都是猪圈,不在屋子里面,一般都是在屋后面,或者东头搭建一个破棚子凑合,用布遮住,里面臭烘烘的,我出大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股凉风浇到自己的脸上了。 原本浑浑噩噩的意识,也在瞬间彻底惊醒了过来,白天热热闹闹的,后半天冷冷清清成了鲜明对比,尤其是风还特别大,堂屋挂着的绫布不停地摆动着。 我前脚还没迈出大门槛,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咩咩”,我脑袋一下就炸开了,我小时候特别瘦,而我奶奶就喜欢叫我咩咩。 这下我都不敢动了,站在门槛边没敢做声,更不看回头看。我就颤巍巍的站着半天,没有动静,我只听到爷爷家的楼上挂着的井绳被风吹的撞在墙板上发出来的声音。 好半天我偷偷的转过脸看,一下又看到奶奶的遗像了,还是那样笑吟吟的看着我,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我想转身回房,但如今我连从奶奶遗像前面走进后面里屋都不敢。 整个堂屋静的跟陵园似的,就只能看到晃动的绫布,刚准备转身继续出去,结果就听到‘嘭’的一声。这声音很沉闷,可我听到,好像是从堂屋的棺材里传出来的。 这下我脚跟子都软了。没敢动,心里一个劲念叨奶奶,你别吓我之类的话。也幸好再也没了一点动静。 我出大门口的时候特别慢,就是怕又突然出现什么动静,出去后外面有点黑,堂屋大门的瓦灯照的不远,不过隐隐能看到猪圈的茅厕。出了大门我都是提着裤子小跑过去的,茅厕里面搭了一块木板,被一张门帘遮掩住的。 黑不隆冬的。 上厕所的时候,我刚提裤子就准备赶紧往回赶,此时远处的天空一声闷雷响,我看见遮掩厕所的的门帘布突然动了一下。而且外面好像风更加的大了。 我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碰碰乱跳,当时我也没多想,穿好裤子准备往外跑回去,结果刚打开遮掩的厕所门帘,一个穿着绿寿衣,红布鞋,耷拉着身的奶奶就站在厕所门口,笑吟吟的盯着我。 我身体就弹簧似的坐起来,乌漆麻黑的房间里什么都看不到,我感觉自己身上黏糊糊的,脸脖子全都是冷汗,这会真的能感觉心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撞。 周美琳没有发出鼾声,她好像睡的很香也没动静,但这下我真的想上厕所了,但大半夜让我害怕,一时半会没敢去,裹着被子躺了一会儿,实在是憋不住了,我只能推搡着周美琳,让她给我作伴。 我走在前面,刚打开堂屋的门就透露出一股凉风,一二月份的天气,在山村后半夜还是有些冷,外面真的空荡荡的,堂屋的棺材端端正正,还有门梁的正屋插着香和蜡烛还在燃烧。 堂屋的门大敞敞的开着,瓦灯挂在大门口散发出格外微弱的光亮,贴着窗户的油纸被风吹的哗啦哗啦的响,还有掉在堂屋的绫布。 我没敢多看就走出去了,我上厕所很快,在猪圈那地方特别阴暗,可是等我提着裤子出来。周美琳却不见了影子 第四百二十章灵堂(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四下看看,轻轻的叫了一声,还是没听到任何回复,这个时候我看到猪圈旁边的梨子树下发出了“呲啦呲啦”的怪声,好像是什么踩在干树叶上发出来的声音。 然后就是哇的一声,就跟婴儿叫声一样。随即从梨子树后钻出了一个小脑袋,是那只该死的野猫。 这猫成精了啊。 叫声嘶哑像婴孩,特别的恐怖!而它也看到我了,睁着绿幽幽的眼睛在树下盯着。 我当下膝盖就哆嗦了一下,两脚发软怎么也迈不出步子,后背一阵阵的发凉。那野猫又嘶哑的叫了一声,然后转身不见了影子。 我揉揉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那梨树下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了。而且这个时候风大了起来,树林子那些地上的干树叶唰唰的响。 我呼吸急促,快速的往屋子的方向走,一拉门,坏菜了,门居然被刚才的风一吹给带上了,我出门儿的时候没有把锁芯固定住!我的天。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现在就站在堂屋,外面风有些大,吹的堂屋那些绫布不停地张牙舞爪的飞舞,一下又让我想到奶奶的遗像,我后面就是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想到里面奶奶正躺着,我就吓得魂不附体了。 我又不敢大叫,我知道这门锁芯其实早就有点坏了,有时候锁不住能推开,于是我双手颤抖的去拽那个门栓,终于门把打开了一道儿缝隙,当我正准备把门给开大点儿的时候。却好像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一秒钟之后我就知道是什么了,在里屋门口有个高凳子,凳子上面儿有个洗脸盆,我刚刚碰到的就是那个洗脸盆。 不锈钢洗脸盆掉在了堂屋水泥地上,发出了“哐当”的响声。 这几声儿动静就像是地狱里敲来的丧钟一样,吓的我头皮发麻,痛苦的真后悔从娘胎里生出来! 我敲着门叫着“美琳儿,美琳儿,”然而回应我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堂屋里蜡烛灯被吹的忽明忽暗,影影绰绰折射,让四周十分的诡异恐怖。 不过幸好,在我颤抖着身体最害怕的时候,房门嘎吱的打开了,周美琳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揉着眼对我说道:“婷婷,你干嘛去了?” “去厕所了。”我顾不得多说话,立即就钻进了房屋里。 他娘的实在是太邪性了!我躺着透过木窗户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朦胧的月色挂着毛边儿,就好像被什么遮住了,微弱的成了小点儿。 我有点睡不着了,问周美琳开始怎么回事,不等我就自个回来了,结果周美琳朦朦胧胧的说了一句让我全身颤栗的话来。 她说她根本就没有陪我出去过,她一直在睡觉。 说完她就睡着了,我也没敢继续问她,可我脑袋一下全麻了,我记得自己做梦醒来的确是叫了周美琳,摸黑去了厕所,她一直在后面跟着的,而我因为做那个梦害怕,走的很快,也没回头看,上厕所出来就不见她人了。 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儿了,好像睡觉的时候美琳是睡在里面,挨着墙的,而我醒过来叫美琳,是从我的外面叫的。 我出门走得快,没往后看,后面的人也一直没说话,而如今美琳却说她一直在睡觉?那跟我起来的是谁? 难道,我们睡后,有一个‘人’,也睡上来了? 这会儿我连想下去的勇气都没了,我只能对自己说,周美琳睡的迷糊,说的胡话,说不定就是她想睡觉,所以走在大门口没陪我就转回屋继续睡了。 可我现在,却隐隐地猜到,我和美琳睡的这间充斥着一股不通风和陈旧的腐味,是奶奶生前住的地儿。 我把身子往美琳身体挪了挪,然后把头缩进被子里留一条缝,脑袋里面不停地回放奶奶生前时候坐在大门口,那零零碎碎的牙齿笑起来时候的模样,让我更加害怕。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我终于意识变得浑浑噩噩的时候,然后就听到有人开门,还有村里人谈话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不到一会儿,我妈来叫我了。我困的要死,是被拖起来的,周美琳也起来了,我穿衣服眼睛红红的,有点痛。起来后用热水洗了一把脸,然后我妈就把我叫到一边,对我交代了一些话。 因为还有一个钟头就出殡,一会儿就会开棺,我妈跟我说要是想看奶奶就看最后一眼,我知道我妈胆子小,不敢凑近看,但是她对我说,等会进屋不要带孝帕,看奶奶最后一眼的时候,也不要对着奶奶叫别人的名字。 因为我是晚辈,道士先生让我送终,就是和我爸当引路人在前面开路,这种事女孩不能抱灵位,我只要跟着我爸走就好了,等到了地方棺材还没入坑,就得转身回来。 我的八字和奶奶相冲,不能站在那里看! “回来的路上你可以拣点干柴,不过你记得,你走你的,不要回头去看,谁叫你都不要答应。”我妈说的非常严谨。 我妈跟我说了很多,这会儿村民越来越多了,天还是黑的,就听到堂屋传出一阵哄闹,看来是要开棺了,刚好我也想看奶奶最后一眼。 我进屋就看到两个道士在念叨,用灵牌子在棺材上不知道画什么,然后开棺,说实话我有点紧张,棺材刚打开,我往里面看就惊呆了。 奶奶的整个脸都浮肿了,就好像是灌水的皮囊,亮铮铮的。完全没生前的模样,可是她的眼睛好像微微睁开着,成一种诡异的面容,就好像阴邪的看着一个人一样,也不知道是因为浮肿给眼睛撑开的缘故还是本身就没完全合上眼。 总之我看一眼就不敢看了。 合上棺材没多久,道士先生就给抬棺材的村民交代事情,我爸进屋拿烟,给每个抬棺材的人和道士先生一个人发了一包。这会儿眼瞅时间差不多,村民们陆续忙碌,把棺材五花大绑。准备把抬到堂屋外面! 风水先生掌管着棺头,看着时辰要到了,招呼了八仙所有人一声,这些人我都认识,都是咱同村儿的,其中有一个我特别熟悉,就住在我家隔壁,叫做杨正奎,二十多岁,这也是他第一次抬棺。 第四百二十一章拖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死人有规定,出生不久的婴儿,孕妇不能到场,抬棺材的男的要成家。 我们这边还有个说法,出殡的过程中棺木是不能落地的,落地了死者的灵魂就要在哪里耽搁三年不能转世。 村民对这些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看看时间,因为时辰是风水先生给看好的,必须要在早上天刚亮的时候起棺出门,绝对不能让棺材见到太阳。 眼瞅着差不多快到了,风水先生大喊了一声,“上腰!” 所有人一鼓作气,同时出力,一咕噜将棺材给抬了起来,可是呢,刚刚上肩,所有人却停住了并没有往前走。 因为第一次抬棺的杨正奎根本没有上腰,他不起肩,所有人都走不了。 杨正奎这会儿蹲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呼哧呼哧叫着,当时大伙很着急啊,这要是误了时辰,可是要出大事儿的,毕竟都已经架棺,马上就得抬出去了。 “正奎,你干啥玩意儿呢你?” 原本和杨正奎都抬棺材后的王南昌皱着眉头,回头瞧了一眼,杨正奎还蹲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发出一阵声音,就好像是在驱赶什么似得。 “南昌叔,这这棺材里面好像有呼吸啊。” 杨正奎抬眼就喊了一声,吓得他腿都软了。这会儿,所有人落棺去看,只见那棺材的一角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这副棺材已经有些年头了,现在完全被风干,尽管是实木的,可是老鼠要咬起来也特别容易。 “这里头不会是有老鼠吧?” 棺材里面有老鼠,这样出门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再三思量之后,我爷爷决定找风水先生来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里面的老鼠给赶出来。 风水先生姓张,在我们这一带都比较有名气,但凡哪家出了白喜事,都会找他来帮忙看风水观时辰。他也是敲锣打鼓的能手,平时村里那家死人,也都是请他当端公。 张先生过来看了一下之后,却一言不发的皱着眉头站在棺材边儿上,这可把我们都给急坏了。 “张先生,您看咋整?” 爷爷到底也有些年头了,知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所以呢,一切还是听张先生的定夺。奶奶陪着她过了一辈子,心里难过肯定也想让她走好。 “现在不出门的话就要等到后天了,而且日子可没这么好,今晚还得出殡!”张先生一咬牙,这就跟爷爷说了一声。 既然张先生都这么说了,爷爷也无话可说,招呼了所有人一声之后,再次上腰,众人一声“嗬——” 上腰,起棺。 后面有帮忙的放鞭炮,前面有帮忙的用纸钱开路,村民喜欢看热闹跟在后面,看着棺材出门。 出门,村里的李老棍儿站棺心,杨正奎扛棺尾,还有五个人分别簇拥在这三个人身边,各自腰间缠着一根长毛巾,方便周围的人抓住。 由于是天还没完全亮,再加上那会儿的乡间多是泥泞小路,所以呢,大家走的特别慢,差不多十来分钟,这才下了村门口的那道坎儿,而选出来的墓地,却在对面山上,还得从村里经过,在穿过一条木桥才能上山。 一般来说,抬棺半途是不能休息的,因为棺不落地这是最基本的规矩,可是像这种长途抬棺,中间不可能不休息,所以呢,主家已经事先在中点位置摆上了两条高板凳,到时候到了那里就可以将棺材落在板凳上休息了。 差不多半个时辰,这才到了村里一条小河附近,就在岸边桥头位置,便是主家早早摆好的板凳,爷爷带头落棺,众人就跟松了一口气似得将棺材放在了板凳上。我妈远远地跟在后头。 这期间,我和我爸开魂引路,我爸抱着灵牌子,我就带着孝帕跟着他走。中途停歇了两次,等最后一次到山脚的时候,因为是斜向上,高板凳放不平,大伙都准备一鼓作气给抬到半山腰下葬。 结果问题就出现了,棺材刚抬不久,八个人都隐隐地感到不太对劲儿了,我和我爸没察觉,只是后面的人走的越来越慢。然后就听到杨正奎小声的对王南昌嘀咕道:“还真他娘的邪乎了,南昌叔,你有没有感觉,今儿这棺材咋个越来越重咧?” “小兔崽子说啥屁话,给你那边抬好了。”王南昌破口大骂道,抬棺材是忌讳说重的,因为越说越重。 其实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就连身风水先生张师傅都皱起了眉头,招呼大家伙儿不要休息太久,自个儿却围着棺材转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人也不多了,他嘴里念叨的我也听了个大概。 大体意思是安心上路,家里的老人孩子,不用担心之类的。念完了,便立即招呼大伙起棺上路,可是絮絮叨叨半天,大伙也都没感觉出轻松,反而是棺材越来越沉了。 农村里晚上都睡得比较早,现在天还没亮明,早上山沟有雾气,灰蒙蒙的,而且,就连村里的几条大狗今儿也不叫唤了,除了河里面一阵阵的癞蛤蟆声儿,整个村子都显得格外的静。 后面都是村民拿着手电筒照明,两旁路窄的时候用柴刀开路,把路边挡住的树杈砍断。 抬眼,那隐隐地月亮快落下去了,月照当空,却又一点儿都不清澈,被灰蒙蒙的雾气遮掩,透着一丝诡异。 抬棺材的人都觉得这棺材越来越重,压的绑住棺材的绳子嘎吱嘎吱的响,风水先生张师傅见到这里就变了脸色,知道坏事了,赶紧让人抗住,把后面的高板凳给放在棺材下,由于是斜坡,放一根高板凳,后面几个人合力抬着才没让棺材落地。 “坏事咯,这是有大仙在压棺材啊。”张师傅神色严谨的说道。也不让大伙走了,这个时候我和我爸都停止了,转身看着发急的张师傅。 张师傅嘴里说的大仙压棺材,其实就是鬼拖棺,这就好像鬼打墙,他们这些人都会说大仙们在围墙,是一样的说法。 看来这种情况,张师傅他遭遇鬼拖棺,杨正奎不懂,问他什么是大仙压棺材,张师傅就说是鬼拖棺,鬼拖棺就是在半路走着好好的,身上受的力会加重,棺材往下沉,就像是有上千斤压着你走不动道,更有甚者,会造成抬棺材的绳子断裂,或者让棺材摇摇晃晃。 第四百二十二章流血(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里面有啥说头?”杨正奎年轻气盛,刚成家不久,憨憨厚厚,说话也很直。 “一般孤魂野鬼眼红,嫉妒,你想啊,只要棺材下葬,以后就会受到后人祭拜,他们什么都没有,所以会出来祸害别人。” “那遇到这种情况咋办。”这会儿不仅杨正奎急眼了,就连爷爷也着急起来了,尤其是村里的公鸡已经起鸣了,这天可很快就亮了,死人已经属于阴间,那是断然不能让太阳照到棺材的,更不可能把抬出家门去世的棺材又抬回去。 要是耽搁在这里,可真的就坏事了。 “田老汉,你赶紧的赶紧去下河沟在河边上摘一根柳树条来。”张师傅又转而对我说:“婷婷,你过来,围着棺材走三圈,然后在给你奶奶弯腰磕个头。” 我有点懵,没明白什么意思,这时候爷爷突然有点急了,对张师傅说:“张师傅,我孙女可不能做童子压棺啊,而且这事儿也没那个女孩子家做的。” “这要是耽搁天可就亮了,总不能往屋里抬吧,大伯。等会这棺材也不能放在这里啊,这个地方邪乎的很呐。”说完张师傅又对我说:“婷婷,做完这些,一直到棺材落坑,你才能转身,你记住咯,等会儿可千万别回过头看。” 我心里有点麻,可见到爷爷没说什么,我也只能照做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其实童子压棺,一般都是男孩子做。最主要的是没被破身,还保持着处子之身才能做这个! 同样,有这种条件女孩子也能做,可是有风险,八字命硬的人才能抗住,要八字不硬,那鬼拖棺,可能就会变成鬼上身,或者会把那些东西给带回家,从而事情越来越糟。而我的八字和奶奶相克,总之不算轻。 但毕竟是女孩子家,做完后一直到棺材入坑,我是不能转身去看棺材,因为做完了童子压棺,我要是转身,或许看到的就不仅仅是棺材了。 “这座山是不是以前横死过人啊。”张师傅问。 他这样一说,抬棺材的几个年轻稍大的人都有点印象,说这里的确有人死过,是外村的一个疯子从山崖上掉下来了,不过那都是一二十年的事情了。 这样一说,张师傅有了点头目,说估计是那疯子在作怪,看到他们下葬,有人祭拜,肯定是嫉妒才故意来拖他们的棺材。 我按照张师傅说的做完,这个时候田老汉也刚好拿着手电筒折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根柳条,慌不择路走的很急,嘴里喘息着粗气,张师傅嘴里念叨,围着棺材用柳条拍打起来,然后又拿过一些纸钱,烧在了棺材底下。 做好了这些后,张师傅赶紧招呼大伙继续抬棺材动身。 张师傅吆喝了一声,“上腰!”随后,所有人再一次一鼓作气,将那棺材给扛上了肩头。 杨正奎就在后面抬棺材,由于他年纪尚浅,虽然长的粗壮,但个子不高,所以一抬头正好就能看见那口棺材的底部。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亮了,恰巧也刚抬起来,无意中瞄了一眼,可是就那一眼,把杨正奎吓得一个坐墩儿就摔在了地上。幸好后面的人给扶住了棺材,不然指定棺材就给滚下斜坡去了。 “你个龟孙,你他娘的扔什么棺材。”这会儿不仅王南昌发火了,抬棺材的刘贵全直接给骂出来了,这棺材要真给落下斜坡了,指定碎成几块,到时候尸体都滚出来了,一会儿太阳出来了,那就别提下葬了。 我爸和爷爷脸色都不好看,只不过碍于是主人家,又都是村子的,不好说什么,这个事搁谁家也不会高兴的。 杨正奎也觉得差点犯大错了,只不过他此时的恐惧比委屈要多,他目光死死的盯着棺材挨着王南昌身子的一个角上,看见一滴滴血不停的从那里的小洞中流了出来。 杨正奎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嚷道:“血棺材流血了” 他看见棺材里面流出血来,真的吓得是魂儿都要飞了,伸出手指着那个小洞,这就大喊了起来。 杨正奎连眼泪花儿都快淌了出来。 他这一声喊,倒是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一旁跟着抬棺队伍的风水先生顿时脸色大变。 他让抬棺队伍停下来,然后趴在地上仔细的看了看棺材的底部,这一看,整个人脸色都不对劲了! “不好了不好了,耗子啃尸体了,快开棺,快开棺!” 张师傅一句话,所有人都要照做,毕竟这种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众人又将棺材给放在了高凳子上。这时候一旁的王南昌才过去一把将杨正奎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杨正奎吓得是浑身都在哆嗦,死死地抓着王南昌的手臂就是不想松开。 那张师傅围着棺材转了一圈,又从挎在自个儿肩膀上的布袋子里面掏出一叠纸钱来,在棺头的位置是烧了纸钱,又叩首三次之后,这才召集大伙儿准备开棺!后面三位年轻气盛,八字硬的人扶住棺材不让落地,前面是高凳子支撑着。 开棺之前,张师傅有吩咐,所有人除了开棺的人之外,要离棺三尺距离,不能靠得太近。 按照张师傅最开始吩咐,从我给奶奶磕头后就在最前面,远远超过三尺的距离,而且我也一直没回头去看,只不过他们停止,我也站在原地,我很想转过脸看,可不敢。目光就看着远处天边逐渐越来越亮的天色。 大伙儿明白了之后,几位比较年轻的村民,还有几个人人这就打开了棺盖。 棺盖刚刚一打开,顿时一只足足有一只小猫一般大小的大耗子就从棺材里面给窜了出来。 杨正奎当时看了个仔细,那只大耗子浑身乌漆麻黑的,嘴上还沾着不少的血迹,从棺材中窜出来之后,就落在了他的脚边,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副棺材。 当时也没人去管那只耗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口棺材里面,一瞧,傻了眼!棺材里躺着的奶奶整个身体就好像是灌满水的球,鼓鼓囊囊的涨开了,已经撑破皮肤,有了裂痕,那恶臭的尸水夹着淡红色血液就淌了出来。 第四百二十三章压天鼎(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皮开肉绽,而且肉开始腐烂了,尸水流出来,就成了一摊软泥,格外的吓人。 当时有人受不住就吐了起来,一旁,爷爷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身边的风水先生。 张师傅一阵摇头晃脑,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看着棺材里面的场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张师傅显得有些焦急,他本来就已经布满皱纹的脸在那一刻似乎都多了几道。紧皱的眉头,就好像干了的老树皮一样,看得我一阵发麻。 “熊奶-奶的,这个该死的的死耗子!” 这时候,就听见一旁的杨正奎突然大骂了一声,伸手从地上抄起来一块大石头,当时张师傅见状正要阻止杨正奎的动作,可是声儿都还没喊出来。 那杨正奎还真是虎头虎脑的二话没说,估计也是觉着开始被一只耗子吓摊了,心里恼火,手中石块儿是呼啦就砸向了自个儿脚边的大耗子! 别说,杨正奎这一手可真是不错,直接砸中了大耗子的脑袋,那大耗子当场就倒在了地上,脑袋被那石头块子给砸了个稀巴烂,抽搐了两三下之后,没了动静! 最开始棺材还没抬出来的时候,开棺材没有看到这耗子,估计也是躲在棺材里,或者是宽大的寿衣衣袖,可这会儿出来,被杨正奎打死了,张师傅脸色唰的就难看了。 “哎呀呀我说杨正奎,你你闯了大祸了!” 张师傅慌忙跑了过来,一看地上的死耗子,再看看杨正奎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恨不得当场就给杨正奎一个脑瓜蹦! 就连一直保持着镇定的爷爷,在杨正奎将那耗子给砸死之后,也变了脸色。他看着地上的死耗子,半晌也没说出来一句话。 “唉要出大事儿咯! 爷爷当时一句话是吓唬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但是没有人敢把爷爷这句话当作是一句玩笑话。 除了打死耗子的杨正奎之外,那些老八仙还有张师傅都清楚即将要发生什么事儿。 张师傅脸色不怎么好看,皱着眉头,满脸焦虑的样子,抬眼瞧了瞧天色,开始还逐渐明亮,是个好天气,可这会儿也不知道咋回事,突然就乌云密布,山沟里的雾气也更加大了,现在更显得有些恐怖。 “盖棺,盖棺!” 张师傅一边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布袋之中掏出一把洋钉,一边赶忙吩咐了一声。 杨正奎虽然不晓得自个儿刚才惹了多大的祸端,但是张师傅这么一说,还是赶忙去帮忙抬棺材板儿。众人齐心协力,将棺盖又给盖上了。 盖上棺材板儿之后,张师傅吩咐不要立马起棺,而后,他在棺头位置烧了一把纸钱,又取出七根钉子,前前后后钉在了棺材板儿上,这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珠子。 “哎,但愿没啥事儿!” 张师傅做完这一切之后,一声令下,众人再度上腰,只是,这一次,都看得很真切,在上腰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双腿一阵打颤。 就听李老棍儿嘴里一阵嘀咕。 “真他大爷的邪性了还,这是要万鬼压棺啊!” “就你乌鸦嘴,快起棺!” 张师傅回头白了一眼李老棍儿,骂咧了一声之后也没再说啥。起棺,众人迈着小碎步,是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 前面不远,过了木桥就是给看的那块风水宝地了。背靠无崖山,这是这座山的名字。前面是一条横贯全村的活水河,两旁各有一棵参天大树,中间稍微有些凹陷,在风水学上来说,算得上是一块风水宝地。 但是,这样的地势也有它的弊端,虽然宝地是宝地,但是这也仅仅是相对于那些没有出什么事儿的尸棺而言,要是换做是出了事儿的尸棺,那就不一样了。 棺坑已经挖好了,张师傅最先跳下斜坡,这个时候在半山腰上,他先是围绕棺坑边,但是看到棺坑内,脸色就又阴沉下去了。 见到张师傅半天没发号施令,大伙都愣住了,抬棺材到坑边一看,这时候大家的脸色也变的精彩起来,只见棺坑里,又有一只黑不溜秋的大耗子,也不怕人,就在棺坑边缘走。 “妈那个巴子的,这他娘打不完了还。”杨正奎一看到耗子心里就火大,要不是抬着棺材腾不出手,估计又要捡石头咂了。 张师傅也不说话了,下坑把坑里的老鼠提起来扔了出去,那老鼠一溜烟就没影子了,张师傅没让大伙落棺,而是从布袋里面掏出纸符开始念叨。 嘀咕半天拿出打火机,可打了半天就是点不上,张师傅虽然没说什么,可手越来越颤抖,脑门上都开始冒冷汗了。最后好不容易点燃了,结果刚巧一阵风就吹了过来,把纸钱给吹翻弄熄灭了。 张师傅站起身,掐指一算,从半山腰看向对面的山头,不知道何时对面山头被雾气给遮掩了,而且大早上天也黑压压的,张师傅又抬头看了看天,终于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这雾遮山,活死泉,压天鼎,鬼拖棺。完了,要出大事儿咯!!” “张师傅,你说的啥意思啊?”杨正奎不懂风水,也不知道张师傅说的啥,他赶忙问道,结果张师傅跑过去就给了他一个脑瓜蹦。 “你这个后生仔,你咋的就要把那耗子打死,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哎,遭了,遭了”张师傅气的差点没背过气。 “还他娘的都愣着干嘛,下棺,下棺呐。”张师傅嘴里骂骂咧咧,这也容不得他生气了,烧香纸点不燃,那是不给他道歉的机会。 现在对面的龙脉山都给遮了,刚巧又碰到了鬼拖棺,好死不死杨正奎把捎信的耗子给打死了,这要是不变天就怪了。 “先等等,去除点晦气,棺坑里放点鞭炮。”张师傅眼疾手快,赶紧从最后放鞭炮的手里拿了一挂鞭炮点了放坑里,噼里啪啦炸完了才让大家下棺。 “薛三狗,你浇了第一把土就给埋了,赶紧的。”张师傅也彻底的急了,直接就叫出我爸的外号了。 山村下葬有规矩,下葬第一把土要家里的后生男丁盖上,然后大家在合力的埋土。 棺材落坑,期间我一直没刚回过头看,一直就站在原地看着远处,这会儿入坑后,爷爷突然就对我说:“婷婷,你赶紧原路返回,别停顿,进家门口记得把孝帕取下来。” 第四百二十四章冥书(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棺材落坑,期间我一直没刚回过头看,一直就站在原地看着远处,这会儿入坑后,爷爷突然就对我说:“婷婷,你赶紧原路返回,别停顿,进家门口记得把孝帕取下来。” 我哦了一声,知道爷爷说的什么意思,这才转身往下坡走,结果刚走不远,我就听到我妈叫了我一声。我本能的答应了,然后转过脸看着我妈,此时她站在半山腰,正看着大家埋土,一言不发! “妈,你叫我了?”我问了一声,结果我妈把头转过来,盯着我。 “谁叫你?”我妈突然问。 想到最开始我妈的叮嘱,她这样一说,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而我妈也瞬间想到了什么,脸唰的就阴沉了。 “你说刚刚有人叫你名字?”我妈非常严肃的追问。她面色一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而我也隐隐地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了。 我没敢回答,但我妈已经知道了,突然就对我凶道:“我出门时候跟你怎么说的,叫你不要回头看,不要开口答应,你死丫头,你还傻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回去。” 我妈一下就急眼了,我也觉得事情不对劲,我开始就往回走,突然听到后面我妈叫了我一声,本能的就答应了,我现在知道,开始那声音,不是我妈在叫我。 可我却应了。 我有些害怕起来,赶紧往回走。回到屋里,人已经少很多了,我躺着苦思冥想,心里越来越乱,我又想到了昨天晚上我爸从我行李箱带出来的羊皮纸。 我想拿出来再看看,可当我打开抽屉的时候又愣住了,我清清楚楚记得放在抽屉里的羊皮纸不见了。 翻了翻左边的抽屉,还是没看到,那张羊皮纸就这样不翼而飞了,仿佛就是为了出现给我看一眼而已。 难道有人进我房间拿走了?还是昨天那些亲戚在我房间睡觉,但也不可能会拿走吧? 我又把行李箱翻出来找了,依然没看到,我就放弃了,不到一会儿下葬的那些人都回来了,张罗着吃早饭。 下楼的时候,我看到我爸和妈在商量着什么,我妈看到我下楼,也没在意,我听清楚了,他们俩说的是昨天半夜来我们家那一群赶夜路的人。 因为昨晚上人多,把他们安排在爷爷家的侧屋打了地铺对付一宿,今天因为下葬也都没注意,但回来吃早饭去叫人,结果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做饭的还有帮忙的都没看到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这刚回来家里出了一档子事,今天下葬也遇到了一系列的麻烦,又是是我回来的时候。我不仅回头了,还听到我妈叫我名字。 总之这件事就非常的不吉利,所以这会儿我妈也就和我爸商量,她去土篱笆村把外婆叫过来看看,顺便出出主意,这其中包里我那张羊皮纸的事儿。 提到这个事儿我妈还问我要那张羊皮纸,我只能说放在抽屉里不见了,听完我妈也没问什么。我爸在家里料理后事,招呼那些帮忙的,给道士先生结账。我妈早饭都没吃就冲冲地赶去土篱笆村了。 尽管村里人表面不说,可今天一早下葬发生的怪事大伙也都看到了,一传十十传百的,街坊领居肯定心里也清楚,帮忙的吃了早饭各自家里都有活儿,那些外村亲戚也都不想停留,都说家里还有牲口,娃儿的要人照顾于是都离开了。 爷爷从回来后就沉默寡言,估计也是出了这事儿闹心,我爸当陪衬和道士先生喝酒,顺便也问问张师傅情况,张师傅对于这个事也不愿多说。 不过在吃完我收拾碗筷的时候听到了张师傅说等会就得去一趟周家湾,说周家湾有一名开车的师傅开车翻山沟里了,死的挺惨的,要他去周家湾做个后事。 我也没听多清楚,等那些帮忙的人都送走了,把家里的地收拾完后,我拿手机坐在院子里玩会儿,老家的山沟里信号差,现在城里都4g网,结果老家还是2g,慢的让人无语。 还刚要玩,我爸又叫我了,他让我这两天晚上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要到处跑,最好是在新屋,晚上不要去村里串门儿。 接着就是我早上遇到的事儿,反正他也不懂,就七七八八的唠叨了一堆。 而且这天天气也挺怪的,阴沉沉的,一天都没见着太阳,下午大概四五点钟就有点抹黑了,而我妈去了土篱笆村带着外婆回来,已经六点多了。 外婆还是没多大变化,她的那张老脸上依然密密麻麻都是刺青,那刺青不是纹的,听外婆说那是当初她们用的土方法,烧烫的针用一种染料扎的,一辈子都洗不掉。而那些古怪的图案,在外婆老脸上也有些吓人。 外婆腰间挂有一个麻布袋子,我知道,那里面的东西我妈都不给碰,我妈还带着一个木匣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外婆体型很矮,虽然看上去很健康,但苍老的面容依然让人觉得瘦弱,走近了,我还是轻轻地叫了一声‘外婆’。 外婆的眼神很凌厉,不过看到我后依然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说了一些夸奖我的话。外婆对我很好,可我本能的有些畏惧害怕,这是从小时候就开始的。 爷爷晚上睡的很早,这天吃了饭我妈就带着我去了我们屋,对于奶奶下葬的出现的事儿,显然我妈已经对外婆说了,外婆在这方面没多问,就单单的说我这两天经历了什么,而且在下葬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听到有人叫我名字了。 我回答后外婆好半天没说话,但接下来的话题就转接到了那张羊皮纸上。似乎对这件事,外婆才是关注的重点! “婷婷啊,你说说,那张羊皮纸是怎么到你包里去的?”外婆坐在凳子上,眼睛就直直的盯着我。 我没说话,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东西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我的行李箱里了。 也估计知道我回答不出来,外婆只是看看我的态度,不过好半天外婆才叹息一声,说道:“该来的,迟早要来啊。” “妈,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在路上你就一个劲的说坏事了,我看说到这个事儿后你就慌慌张张的,到底是咋回事啊?” 第四百二十六章幽冥戒指(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转身回屋了,回房间不是睡觉,这个时候即使再困的人也睡不着的,我是不想在这里呕气, 我爸看我不顺眼,我妈也一脸的忧心忡忡的模样,外婆神色黯然,也是无能为力。我躺着翻来覆去,心里乱糟糟的。 村后那破烂的祠堂,小时候我都不愿意去,那地方阴暗的很。如今虽然没那么害怕,可想到今天晚上可能出现的一系列的情况,还是让我心烦意乱。 我扬起左手翻转看戴在手上的戒指,幽蓝色的仿佛深不见底,遥望无际的湖泊,那刻画的小骷髅头竟然眼睛还有两团细小的幽火,蓝蓝的。像是真的在燃烧,无比诡异。 试着用力取下来,但都是徒劳无功的,就好像身体里长出来的肉,最后我只能叹息,无奈的妥协了这个不争的事实。 外婆说的话我还是没太明白,那个不让进的房间,那个祭坛,房间绫布挂着的那些刻着名字的灵位,那口红木大棺材,我现在觉得对外婆很不了解。 她身上刻画的那些刺青,诡异的图案,我只是记得外婆给我看过一件巴掌大的圆盘。 她说那是命盘。 那命盘是外公家一代代的传下来的,外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外婆说外公死的时候,把命盘交给了她,是叶家的老祖宗传承下来的,能避凶避难,逢凶化吉。这是外婆给我说外公的事情时候说的。 外公怎么死的,我妈没对我说过,外婆也只字不提,我感觉不是因为我太小的缘故,而是和我有一定的联系。 在村民看来,外婆是土郎中,那家小孩子得了一些小病小痛,外婆都可以用各种土法子治好,连一些葬俗和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外婆也都能驱走,并且她很喜欢小孩子,从不会收别人钱。 不只是土篱笆村,十里八乡都知道外婆,辈分小的叫她阿婆,老一辈的叫她风寒婆子。 可如今看来,外婆在我的眼里,却是那么的神秘! 那个破烂的房间,那阴暗破旧上锁的黑箱子,那其中刻着纹路和图案,贴着纸符的木盒。那里面,曾经到底封印着一个多么可怕的恶魔。 而我却打开了那个盒子,释放出其内的怪物。或许,就是这样的,当初种的因,结了如今的果。 我胡思乱想的思考着,这个时候我听到外面传出走动的声音,然后们被敲响了,我妈叫了我的名字。 打开门的时候,我妈站在门口,眼睛有点红红的,看样子又哭过,她一脸为难的看着我,我知道我妈为什么这个时候叫我。 时间到了。 外婆拿过来一件大红衣服让我换上,她说红衣服端庄一点,我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接过衣服关上门,在房间换上了大红衣,拿着镜子看了一眼,竟然有些妖异,尤其是手上的戒指,蓝色的幽光更加的刺眼了。 外婆和我妈送我去村后那破烂祠堂门口,我爸没动静,走下楼的时候看到他在侧屋坐在凳子上不停地抽烟,我妈不太忍心。外婆则是跟我交代了一些特别注意的事儿。 我心里像是一团乱麻,白天天气阴沉沉的,可晚上竟然还有月亮,月亮很远,可其中被黑云遮挡了一些,有了一个缺口。 月缺之夜。 山里人睡的很早,现在十一点多钟,整个村子安静的都让人觉得诡异,不需要手电,乡间小路也能看清楚,顺着小道走到村后面的祠堂,贴着的门神在夜色下显得可怖。 走到门口妈和外婆都停止了,我一个人往门口走了两步犹豫了起来,回头有些胆怯的盯着外婆,外婆叮嘱我不要害怕,语重心长的鼓励我。 我妈眼睛更红了,她说话就会哭,干脆就不说话,把头转到了一边。 好半天我才转过身,然后轻轻地推开了祠堂破损的两扇已经被风吹日晒而有些歪斜的门,推门时候嘎吱的声音特别严重。让我的心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门开了,一个宅院敞开显现在我面前,月光下的老宅子里透露出几分阴森恐怖,还有祠堂的木门紧紧地关着,门窗都破坏了,在门边的拄子上隐隐可见贴着一副对联,字迹模糊不清。 我缓步的走进宅院,仔细的打量四周,静悄悄的。见到没有什么动静,我转而回头看现在祠堂大门外面的外婆,外婆还慈祥的盯着我,我妈满脸的担忧。 看到她们还在,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觉得安心了一些,长缓一口气,转而慢慢地准备走,但刚走两步,突然阴风四起,已经很久没打扫的宅院,铺垫的树叶都卷起来了,还夹子细沙子让人睁不开眼。 我心里突然一冷,转而眯着眼睛看向外婆和我妈所在的大门口,树叶飞舞和灰沙,尤其是门外面竟然还涌现出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外面根本就看不清楚。 “妈” 我大声的喊了一句,连忙跑过去,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两扇破坏的大门突然嘭的一声就给合上了。 我跑过去使劲的拉门,就是打不开,从门缝看,好像外面的铁丝扣在了两边的门环上,外面只传出一阵呼啸的风声。 “妈!” 我大声的叫嚷,但在这股寒风中声音就显得很小,可常理说外面也应该听到,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好半天后风停止了,四周一瞬间变得格外的死寂。 整个宅院就仿佛是一座鬼楼。矗立在夜色中,祠堂后面的大山更是黑压压的,说不出的诡异。 月下老宅,我就站在宅子的空地上。这是座老宅,老宅的外面是一方空地。而在我们的面前,就是祠堂了。 外面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死一样的寂静。 我害怕的双腿有点打摆子,但还是强忍着了,门外面真的两根铁丝勾在一起了,试了试不能打开,确定门外真的没一点动静后,我凝视着整个宅院,所有的门窗都是紧闭着的,在夜色下是那样的阴森诡异。高高的土篱笆墙,没楼梯是别想出去。 我缓慢的往祠堂走,刚上台阶的时候,正中央的祠堂大门突然‘咯吱咯吱’的开了,差点把我吓尿了,没敢再动。那门真的就那样开了,祠堂还是很古朴。 地藏王菩萨的雕像就那样摆放在最中央,下面还有香檀,一张桌子,两旁摆放着人偶,这些东西估计都是我出去村民加进来的。 祠堂里挂了很多帆布,在夜色中晃动着,怪吓人的,我想移动脚步,还刚踏上石阶,就突然看到那些帆布晃动的时候,在地藏王菩萨下面的桌子上。 竟然背对着我站着一个人。 第四百二十七章北冥夜(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眼珠子起码凸出来五厘米,瞪得大大的注视祠堂,那帆布晃动的时候,站着的人显得若隐若现,我看清了,那真的就是一个男人。直挺挺的站在地藏王菩萨前面,背对着我 我下意识就要摸手机,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换了一件红衣裳,手机还在那件衣服口袋里呢。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歇菜了。 我转身想跑,可宅院门口的大门关着的,这大半夜连鬼影子都没看到,更不要提这里会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了。我早就把外婆说的什么谈拢商议的事儿扔到宇宙外了。 一时半会我还是没敢轻举妄动,目光死死的就看着那个在帆布晃动间影影绰绰的身影,要他猛然转过身扑过来怎么办? 我轻轻的走向台阶,在门边往里看没动静,我可不会傻到进去问人家,刚要转身往侧面走,还打算找出口呢?就感觉身后被人推了一下,整个人手势不住冲进了祠堂内,还好死不死的碰到了一个破罐子。 啪啦—— 一声在午夜老宅子内格外清脆明亮的响声。 捶你老爹的蛋咧。 我心里莫名就有点恼火,转过脸祠堂门口什么都没有,整个院子都空荡荡的,可下一秒我就窘迫了,我琢磨自己的脸肯定跟挖煤的一样,全黑了。 缓慢地把头转了过去,果然的,我就看到那人正面转过脸来了,帆布晃动而过的瞬间,我看到一张干巴巴全是骨头骷髅的头,我还正准备叫,可帆布又遮掩住了,这晃动而过再次展露出来的是一张俊俏冷然面容可掬的脸。 祠堂上的瓦顶破烂窟窿很多,斑斓清冷的月光从缝隙中倾洒而进,即使昏暗,但我还是看清楚了,那皮肤如象牙一般白皙净洁,鼻子修长挺直,微微抿起勾勒出一丝冷然弧度,右耳戴着一枚紫色宝石耳钉,在昏暗的夜色下散发妖魅的色彩。 赫然就是那个把我拽下车的,然后送我到村外又莫名消失的可恶男人。 先前那一瞬间的恍惚感就好像是自己的错觉,如今停止在了他那张英俊的俏脸上,嘴角微微抿起而显现出来的弧度,似乎对我的到来,他不感到丝毫意外。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回荡,帆布晃动间我好似看到他那幽蓝色的眼眸。深邃而平静。 我突然没开始那么害怕了,反正这家伙我认识,我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上下打量一番,问:“你大半夜跑到这里来干嘛?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还是和上次一样。” 夜色下的他没有正面回应,轮廓显得格外的好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冷然,生人勿近的气质。 “一样什么?”我追问。 他嘴角轻然一笑,吐出一个字:“蠢。” 说完后,他又反而若有好奇的打量我,问:“你觉得我出现在这里干嘛?” 没给我回答,他已经拿出了一样东西,出现在我包里,然后莫名其妙消失的羊皮纸。 那张冥书。 我立即就瞪大眼睛,脑袋里不停地转悠,在这一刻,我似乎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盯着冷然笑着的他,问:“你就是北冥夜,是你把这冥书塞进我行李箱的?” 他露出不置可否的神色,深邃漆黑眸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一脸的玩味之色。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想到外婆说的话,我突然惊恐了起来,鬼知道这家伙想干嘛。 他的眸子中闪烁出一丝皎洁的幽光,凑近忽而冷然一笑:“你说呢?”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感到如今情况不妙,转身撒丫子就想往外跑,结果还没到祠堂门口,他的手一挥,一股阴风卷席而来,两扇门‘嘭’的一声就关上了。 于此间,我的身后传出他浑厚和悠闲自若的声音,淡淡地说:“正值春宵一刻,怎么,你想跑么?” 我使劲的拽了拽门,祠堂的大门就好像外面有人拉着一般,无奈之下我只能转过身戒备的盯着他,背紧紧地看着门上,整个老宅祠堂内更加昏暗了。 斑斓的光线从缝隙里倾洒下来,他就那样波澜不惊的站在佛像下,冷然的盯着我,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怒意,风吹过,我看到帆布又是一晃,这瞬间我心里猛然大惊。 但还是没能做出任何防备,他的身影宛如鬼魅一般的眨眼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还是人畜无害的样子看着我的双眼。 他那俊秀的轮廓,苍白的容颜,在昏暗宅院里更加显眼了。 “你到底想干嘛?”我更加的恐惧了,后背死死的靠着门,双目盯着他,生怕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 这家伙真是太可怕了,开始那么一瞬间竟然就诡异出现在我面前。 “我会杀了你,不过”浓眉一挑,他邪魅不羁的冷然道:“在咒印解开杀你之前,我们应该做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我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那漆黑的眸子中全是刀锋般的凌厉,冷清的就好像融化不了的寒冰,那一瞬间说的话,让我一点都不怀疑。 这家伙真的很恼怒我,而且真的想杀了我。 “我们才见到过两次,我好像也没惹你吧。”我试着打开门,但还是无动于衷,我妥协了,转而盯着他:“实话说吧,我来解约的。” 他不在意的笑了笑,把那张羊皮纸放在我的面前,我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抢了过来,然后狠狠的撕成了数块。 “你以为,撕了这张纸就解约了吗?”他戏谑的盯着我,完全不在意那冥书被我撕掉。 我低头看左手的戒指,又取了几下,还是没能拿下来:“你想怎么样?” “第一,幽冥戒指给我。你想解约的办法,先把自己手砍了!”他义正言辞的对我说。 “那第二呢?”我白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我才不选择砍自己手指呢。 “死了,你自己到阎罗殿去解约。”他不慌不忙的说。 “那还不如第一个呢,太凶残了,太没人性了。你把门开了,我要出去!”我盯着他,毫不示弱。 “竟然你都做不到,那只有我杀了你自己取了。”他冷然的靠近我。 我心里畏惧,但还是强硬的说道:“你不能,这戒指上面有我的血。” 第四百二十八章午夜魅影(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停止了,我继续说:“命格相连你不知道吗?你杀了我,你也会死。”我生怕他不懂要害,连忙解释,都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啊。 “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死了吗?”他突然又冷笑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对啊,他死了的啊。我外婆说他是恶魔啊,他死了还怕屁啊。 那外婆说我们俩命格相连是什么鬼?他不能杀我又是什么鬼?还没等我思考完,他缓缓地靠拢了过来。 “喂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啊。”我激动的鬼吼,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死了,我还没活够呢,我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做呢。 果然的,在我英姿猥琐,面容煞白的一阵鬼叫之下,他真的就停顿了,那双眼睛略有好奇的看着我,透露出皎洁的明亮。 “北大少爷,你看,杀人犯法的,要坐牢的。”我说到这里立即打住了,真是脑袋秀逗了,跟一个鬼扯法律。我赶忙换一副语气,苦口婆心的劝慰,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才19,我还没活够啊,你不能这样夺走我这样脆弱的生命,你这是在摧残祖国的一棵含苞待放的花朵。” 他嘭的一声把双手撑在我左右两侧,然后侧移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你要是再说,我会把你这朵花给折了。” “你的意思就是,放过我了?”我的小眼睛瞬间就放光了,眨巴眨巴几下,高兴的说道:“那好啊,这样就没啥事了对吧,这个戒指我先戴着,大不了给你点钱,不过我们用的钱估计你那边用不上,明天我半夜在家门口烧点纸,你有时间自己来取一下,那天戒指取下来我再还给你。你要有事的话你就先忙吧,你看都这么晚了,那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哈。” 我还嘚瑟吧唧的想推开他跑路,结果他脸色就阴沉阴沉的了。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还想跑么?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你就算自杀去解约,阎罗殿主也不敢给你签字。”他阴阴冷冷的说道。 我靠,地下难道也搞婚姻介绍所。这还得找什么殿主签字? “是不是地下还有电信宽带啊。那有没有wifi啊,在下面能不能玩游戏啊,比如王者荣耀的,再不济超级玛丽也行,是不是还有部门经理什么的?建立的学校制度什么样?能打麻将吗?玩法是不是跟我们一样?是不是真的有阎王殿?真的要过奈何桥,桥下面全是漂浮的尸体,有油锅吗?”我一脸的渴求望着他。 “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他终于隐隐地有种控制不住揍我的势头了。 而我完全没有这种觉悟,简直是太戏剧化,太恶搞,太有节奏性了。黄泉在此刻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尤其是他口里还能说出这么具有时代性的话,看来地下也是比较赶时髦的啊。 “我觉得我要是真的下去了,我一定要带个手机,肯定好无聊,我得下载一些书打发时间,估计下面灯光不好,我还要买个手电筒,不对,插座充电器电灯什么都要拿上,下面万一还要上学,应该不会搞军训吧?对了,你们下面有没有房子啊,房产证要不要。我烧点带到下面去,暂住证,身份证什么的,我” “你自己去看看吧,我这就帮你。”他黑炭脸已经怒火攻心了。就想过来掐我脖子。 “喂,别动手啊。”我大叫:“我还不想死呢。我只想解约。” “那个老太婆,为什么要把我们俩命格连在一起,想用咒印封住我么?”他冷然的注视着我。那漆黑如墨的眼眸放射出冰冷冷的寒光。 “那个老太婆,你是说我外婆吗?这冥书和戒指不是你的东西吗?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嘛?什么咒印?”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完全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他目光炯炯有神的打量我,似乎在从我眼中看我有没有说谎,好久后他转移,但没做任何解释。 “你到底是什么?鬼不都是那种血淋淋好恐怖的模样,我看你和正常人也没区别啊。你真的是鬼?”我有点不确定的望着他。 “你说的,是这样吗?”他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丝诡异的弧度。充满神秘的说了一句。 我心里一骇,连忙鬼叫一声闭上眼。好半天没听到什么动静,睁眼发现他一脸神色古怪的看着我。 “你吓死我了。”我没好气的说道。 “叶三生还在么?”他冷不丁的问了一声。 “叶三生!?”我咀嚼了这个名字,片刻想起来了,说道:“你说我太姥爷啊。他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 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还不怎么怕了,侧目而视,他神色露出冷然,没有说话。 “你真的是鬼吗?”我看到他这样,还是不能确定,不过刚说出口又觉得这问题太蠢了,想到他神秘出现,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不是神出鬼没的吗?你会变魔术?” “会。”他语气平静。 “会变什么?”我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盯着他,心里好奇他会变什么。 “会变升级魔术。” 他抿嘴轻轻露出一抹淡笑。 “比如呢?”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魔术,难道是高级新出的? 他盯着我,淡淡地说道:“我可以把你从女孩,升级成女人。” “北冥夜。”我大声嚷道。 他完全不为所动,将面门凑到我跟前,轻声的说:“记住,解开咒印后,我会杀了你。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切,就算有冥书,还有戒指,那顶多算交往,那也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再说,我还没答应呢。”我很不服气他这种冷冰冰的态度。 “你再说,我不介意在这里跟你玩一次禁忌的游戏。”他浓眉微微挑起,丝毫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怕你,我惹不起你,我怂了行了吧。你把门打开,我要出去。”这家伙真的是,说不过就威胁。 “你确定?”他盯着我看着。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以及肯定。”我理直气壮的嚷道。 他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撑住阻挡我两旁的手放下了,我趁这个机会,赶紧就打开门撒丫子就跑,我确定他没有追上来,可到了大门口,那两扇黑漆漆的歪斜大门还关着的,我试了两下,还是打不开,然后冲着门外面喊我妈和外婆。 没有声音,他们难道就这样放心的扔下我回去睡大觉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没有脚(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后妈吧,我严重有种怀疑我是不是亲生的念头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余光看到从宅院的土篱笆围墙上,突然瞧见了一个白色影子飘了出去,在夜色中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我的脑袋瞬间就想到了各种恐怖画面。 一个穿着白衣飘飘的,长头发的女鬼,从围墙飘荡出去了,在夜色下紧紧地盯着我,飞走了。 情不自禁的又是一阵鬼吼,我立即掉头就冲进了祠堂,冲着懒散斜靠在柱子上的北冥夜惊恐的叫道:“鬼,鬼有鬼。就在外面。” 北冥夜撇了我一眼,透过斑斓清冷的月光,眉头微皱。 “嗯!?” 我愣了下,一瞬间就说不出的淡定了,想了想,他也是鬼啊。我这么激动干嘛,你害怕一个鬼,而你跟另外一个鬼说你怕鬼?这样想想,好像会显得脑袋有毛病啊。 “怎么,不走了?” 他犀利眼眸投射过来冰冷冷的目光,语气里还带着一种轻蔑挑衅。 “门门打不开。” 我憋屈窘迫的说了一句。其实我害怕的是外面飘忽忽的鬼。 他突然地走了过来,然后俯下身居高临下的对我说:“要我帮你吗?” “啊,不不不不用了。” 我很理智的拒绝了,出去了从走村子小路上,那飘荡的鬼万一突然出现了怎么办? 北冥夜不说话了,转身往佛坛走去,我立即说:“你说话语气能不能稍微好点?” “我尽量。” 他站在佛坛下,仰面看着地藏王菩萨像,也不知道他究竟看什么。 我看了看祠堂门口,后半夜有点凉,然后跑他身边问:“你是不是很讨厌女人?” 他转过脸正视我,轻言道:“我只讨厌麻烦和话多的女人。”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那辆车那天会翻?”我比较在意这个回答。 “从让那女人拦车后就知道了。”他目光望着佛像,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而有丝毫多余的举动。 “可那女人。”说完这话,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可以一次性说完。” “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人?” 我的啊字还没说出口,北冥夜突然把眼眸放在我的身上,和我直视着,他冷笑“连双脚都没有,算是人吗?” 我心里狠狠的跳动了下,想到那个站在路中间的女人,我说看到那女人怎么怪怪的,尤其是追车的时候,正常走路的时候人会一起一伏,可她是直挺挺的过来的。 哪里是走,分明就是飘过来的。 “你好歹也救一下那司机啊!”我差点没跳起来。想到我爸开始说那司机开车翻到大北山的山沟里去了,下场挺惨的。 “这个世界上,脑残的人,都会为脑残的举动付出代价,我救你,他死。我救他,你死!”他冷淡的撇了我一眼,说完,继续转头看佛像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地藏王菩萨的神像上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神像很久没清扫过了,有一些灰尘,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 “喂,说吧。你到底想干嘛?”我看了看祠堂外,跟他摊牌了。 他依然望着佛像,我百无聊味的说:“我想回去睡觉了。这里阴森森的。” “走吧。”他转身叮嘱我。 “去哪儿?”我突然又下意识的警觉起来。 “不是要回去么?”他冷冷的反问。 “你送我啊。”我突然觉得这个家伙,不管是人是鬼,看来内心还是挺温柔的嘛。 “我希望你能清楚一点。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他俯下身在我耳边说:“我是带你回家。” “你对我到底什么态度,开始不凶神恶煞似的要杀我么?”我嘴里顺便小声念叨,那天果然被我猜中了。 上门女婿。 “起码,在解开那老太婆的咒印前,你可以活着。但竟然她把你许配给我,我不介意做一些男女之间该做的事!”似乎提到咒印,他的面色就特别的阴沉。 我白了他一眼,抬头盯着他的眼眸:“你是说我外婆吗?你说的咒印是什么!” 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眼神漆黑明亮真好看,但是太清冷了,没有一点感情,他看到我在盯着他,冷声道:“我是不能杀你,但你在盯着我看一秒,我会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真是可爱不到一分钟。 切,我是那种被威胁的人吗?听她说完这句话后,我立马就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了 他撇了我一眼,率先的走出了祠堂,我顿了下,连忙跟上去了,让人无语的是,祠堂原本外面被铁丝锁上的破门,竟然大开着,鬼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静静地走在前面,亦如第一次在土路上那般随意,顶着满天银白色的月光,这会儿已经是后半夜两三点的模样了,天空的月色正浓,乡间的晚风吹得我有些瑟瑟发抖。 出了祠堂老宅,绕过了一片荒草习习的庄稼地,从田埂儿上跑过去,夜色之中,整个村子无比寂静。他就那样在前面走着,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有些分辨不出黑暗和他的轮廓了 很久以后,我才明悟是我无意间把封印解开,但并非是他让我们命格相连。 从我打开那个盒子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场冥婚,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我外婆策划的。 山村的夜色带着几分诡异,除了后面山林里偶尔传出几声夜猫子的叫唤,还有就是水田里的蛤蟆时不时呱呱的叫一下。 我看了爷爷家,整个房子都黑着的,我爸妈他们睡在新房一楼,进门没动静,我关上门静止的走上了二楼。想想我妈和外婆还真的挺放心我,竟然把我扔那破宅子里就回来睡觉了。 是亲生的不? 当然,这只是在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下的一个猜测罢了,回到二楼自己房间,我还刚想关门,结果他走进来了,目光扫视了我一眼,让我内心咯噔了一下。 他不会是要睡在这里吧? 我转而扫视了并不宽敞的房间,仅存的那一张。实际上我的想法是对的,他真的躺下了,斜靠着,我没有开灯,橱窗外的银白月光倾洒而进,斜斜的照射在他白皙的脸颊上,那双黑眸如冰的盯着我。 “怎么,你不睡么?” 第四百三十章麒麟咒(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平静冷淡的说道。 “我我去洗澡。”我眼珠子转悠,结结巴巴的说道。准备从行李箱拿出我的粉色吊带睡衣,但想想场合还是很有自知自明的放弃了。抱了一件衣服就推门出去进了旁边的浴室。 虽然装修的没有城里的那么方便,可浴室里面挺宽敞,也安装了太阳能的热水器,以前我洗澡后都很不检点的随便穿睡衣打滚,但我进来看到他斜靠着,右手枕在脑袋下,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清冷斑斓的月光照在他的侧脸,那长长的睫毛和俊俏地脸颊上。 我看了半响,没敢打搅他,穿着拖鞋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把放着的顽皮熊抱过来,打算出门找毯子在客厅沙发上睡觉,结果刚准备蹑手蹑脚的出去。 “去哪儿?”不知道何时,他已经睁开眼睛,冰冷的黑眸直视而来,在夜色下房间的温度都在这时候下降了。 “我我去外面睡。”我略微有点胆怯。 “不是已经成婚了么?怎么,睡在一起有问题?”他带着挑衅的神色。 我啪的一声打开电源开关,他却并不害怕光亮,只是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若有所思的打量我。 “北冥夜,你别太过分了,这是我家!”他那冷冰冰的态度让我有些恼火了,我理直气壮的表明了立场,试图用这个来占据自己的一席之地。 “喔。” 他没反驳,欣然接受这个事实,瞳孔放射出寒光,然后又威胁的对我说:“你要是踏出房门一步,我就杀了你。” “切。”我嗤之以鼻,鼻梁冷哼一声:“我又不是傻子,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咒印是什么,但我知道,那就是你的软肋,我们俩的命经过了血祭的仪式,命格相连的。你要是杀了我,你下场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回来的路上我就在琢磨了,他两三次提到什么咒印,应该是在试探我知不知道,不过我并不知道,但我也清楚,那肯定有很重要的联系。这才让我多多少少有恃无恐,这才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啊。 他目光似乎略微露出了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消退了,没有否认,但他还是冷然的一笑:“你不是还有父母吗?我杀他们,你觉得我的下场会不会很惨?” 我猛然的瞪大眼睛盯着他,恶狠狠的嚷道:“你卑鄙。” 我把手里的顽皮熊扔了过去,他头一偏,顽皮熊打在了墙上,又掉落下来,而他则是回过头一脸微笑的看着我,顺便还伸手指了指他睡的旁边。 意思无比明显,睡觉。 我气的在原地狠狠的剁了剁脚,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啃了他身上的肉,缓慢走过去的时候,顺手从旁边桌子上拿过了一把小剪刀。 “女人,你想谋杀亲夫么?”他冷眉淡眼,话虽然这样说,但语气里面根本就不在乎这把小剪刀。 谋杀亲夫!?谋杀你妹啊。 “防色|狼。”我没好气的嚷道。慢腾腾的走过去,好半天才鼓足勇气才缓慢的躺下,我感觉整个身体都是麻的。 记得小时候我跟外婆睡过,可那都是八九岁的时候,从那以后我就一个人睡觉了,这会还跟一个男的,还是一个男鬼。 中间空了一大截,我紧紧地挨着边缘上,侧过身背对着他,而他很自然的打了一个响指,啪的一声,灯就那样灭了。 我整个人都哆嗦了下,一瞬间的黑暗让我猛然就警觉了起来。 他应该没那方面的嗜好吧?万一他要做那个怎么办? 这个时候脑袋里面要是不乱想,那是不可能的,我动都不敢动,夜色中的房间特别的昏暗,还有月光照射进来,而我心脏跳动的很快,根本就睡不着。 夜色撩人,我能隐隐地听到后面山林里有夜猫子时不时发出咕咕地叫声,心里略微害怕。当然,我害怕的主要原因,是睡在一起的家伙。 他万一突然侧移身要做什么的话,我肯定打不过,而且我现在很怀疑,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他不是恶魔吗?会不会是一具骷髅,或者是干尸? 想到我和干尸一起睡,后背只觉得一阵发寒,我斜靠在边上,因为长时间的不敢乱动有点麻痹了,而且被子全他妈被他一个人盖了。山村后半夜也是很冷的好吧! 我动了动麻麻的身体,浑身都觉得怎么睡都不舒服,翻动了几下,他突然冷冷的道:“你身上长虫了?” “额衣服勒的不舒服。” 我奇怪这家伙怎么还没睡过去,害得我一瞬间又不敢动了。 “我不介意你全脱了。”他还是没动静,只是声音和夜色一样的冷。 “我还是穿着睡吧。” 我也只能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他一下了。 他不说话了,好久后我还是忍不住的翻动身体,慢慢地转移了过去,看着他的侧脸轮廓,银白的月光就那样从橱窗透射进来,那么柔和的站在他的脸上。 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那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宛若黑夜中的鹰。 只不过太冷了,相距这么近,我感受不到一丝的温度,甚至他就像是一块寒冰,还在不停的散发出寒冷气息。 目光下移,我顿住了,清冷的月光倾洒在他的脖子上,而我看到了一个很古怪的图案,那个漆黑的图案不是很大,却很明显,但只是展露了一截,其余的被衣领遮挡了。但我还是隐隐地看出来了。 那图案的原型是一个古怪的兽。非常的逼真和附有神韵,而且是一种世间没有,并且很凶煞的兽。 麒麟!! 我猛然的想到了外婆问过我,我梦中棺材里的干尸,身上有没有刻画着麒麟的图案,还有他跟我提到过咒印。 难道他脖子上的兽就是咒印,能够抑制他,并且封印住他本身能力的一种古咒。 麒麟咒印。 他真的是外婆说的恶魔,曾经封印在那个贴着符咒的盒子里,我无意间打开了,然后产生了联系。但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原因? 这个咒印又是怎么回事?他又是什么身份?而我外婆,为什么会有那个盒子?外婆,真的只是村里人说的半仙吗?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睛然后把头转过来,我赶忙的闭上眼装睡,我没有看到,他嘴角勾勒出了一抹轻笑。 好久没动静,我才试探性的睁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侧过去了,我想仔细在看,他闭着眼睛,把被子扔在了我的身上,随即没了动作。 第四百三十一章人影(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这才明白,其实他一直都没睡着,我唯唯诺诺的裹紧了被子,他没有温度,被子还是冰冷冷的,就这样,在夜色下我静静地凝视着,凝视着,慢慢地沉睡了过去。 翌日,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以前我睡觉都不太文雅,当我把手随意的呈现大字型拍过去,随即脑袋就跟触电一样,猛然的睁开眼睛。 空荡荡的,睡在一侧的他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我停顿了三秒钟,又猛然的揭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上衣服什么都穿的好好的这才放下心来。 这个时候我看到柜子上有一张纸条,拿过来一看,发现有一行字:下次睡觉张着嘴吧一脸猥琐的样子应该改一下了,从侧面看,你的臀不够翘,那里太小,这让我没有多少欲|望,对了,睡觉记得不要磨牙。 末了,最后还画了一个笑脸。 “谁一脸猥琐,谁磨牙了,坏蛋。”我把纸条揉成一团,狠狠的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起来后逛了一圈都没发现他的身影,不知道哪儿去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下楼的时候,我听到我妈睡的房间有抽噎声,好像是我妈在哭。 我推开门才看到外婆和我妈都在,可我爸直挺挺的躺着,外婆一脸的愁容,妈坐在那儿抽泣,这情况让我感到莫名的不安。 “怎么了?”我被眼前这种古怪的情况弄的不明所以,我隐隐觉得问题出在我爸身上了。 “你你爸,快不行了。” 外婆在一旁颤抖的说,这话说出口,我妈更是想针扎了一下,抽噎的更厉害了。 我脑子就跟雷劈了似的,猛然间陷入了一片空白,我颤栗的走过去握住我爸的手,这个时候才感受到他的手很冷,冰凉冰凉的。 “有东西在勾他的魂。” 我弥漫怔怔的坐着,就在六神无主的时候,突然间一个幽幽地声音就传了出来。 是北冥夜的声音。 我连忙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就在我迟疑不定是不是产生错觉的时候,他又在我耳边开口了:“女人,你要是再等会儿,就晚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担忧,反而带着嘲讽,我听出来了,然后低头看着手里幽蓝色的戒指,我终于知道北冥夜在哪儿了。 他在幽冥戒指里面。 尽管北冥夜他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可从话里我还是听出来了,连忙对我妈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妈抽泣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我催了几次我妈才哽咽的说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妈和外婆把我送到村后的祠堂,好久都没有回来,爸心里就担忧,于是就出门打算去找外婆和我妈。最开始是摸黑走的。开始往村后走的时候。才打开手电照着路。说是路,也就一人宽左右。 如果白天还好。松涛阵阵,溪流潺潺。颇有曲径通幽暇意之情。但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有月光也被村子房屋树林遮挡了,借着手电的微光。一个人走在七拐八绕的羊肠路上。村里整个晚上都死寂一片。 可是走着走着我爸就觉得不对劲了,虽然爸常年在城里工作,一年到头也没在家待多久,但毕竟还是长大的村儿,要说路也应该比较熟悉才对,可问题就出在他出门往后走,开始还没觉得哪里不对,心里也只念着外婆和我妈。 可等反应过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我爸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走错路了,走出村外的一片小树林里去了。我爸也糊涂了,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出了村子,而自个就跟被迷住了一样,一路上都没发现。 小树林半山腰又全都是密密的树林,远远望去黑黑一片。偶尔几声亦猫子叫,再搀杂着蛤蟆呱呱几声。别刮风还好些。要赶上刮风,简直是狼嚎鬼叫的。 好在家的村子就在山沟里,从小就在山里跑来跑去的。再加上我爸小时候还在搞大队的时候羊啊牛的经常白天放山上吃草的时候走丢。到晚上圈时,一点数少了。就大晚上的上山去找。半夜上山找牛羊的事,我爸也经历过好多回。所以这样的夜路对于他来说也就习惯了。 好在那天晚上没风。等大约十点左右,月亮出来了。就着青青的月光。尽管不害怕。但我爸走得也很快。说实话。谁也不想在树林子里多呆。 那个时候我爸也觉得累了。心里盘算着,坐下休息会,缓缓劲。心想着就在路边坐下了。我爸的阳气旺盛,胆子也挺大,等休息好了才站起来。感觉缓过乏了。 转过身来。就着月亮地,能隐约的看见路。奔着路就走下去了。走了大概有几分钟,看见前面恍惚的有三个人影。我爸那个时候心想,这可能也是赶路的。想快走几步,追上他们。 大伙搭伴走。其实我爸可以喊他们。但他属于那种比较认古礼的人。他觉得在背后喊别人不是很礼貌的事。就没有喊,只是自己加快的走。想走到并肩的时候再打招呼。 又走了会。走到大概相距七八米的样子能大概看到前面三人的情形了。只见左右两个人,个头相对中间的人要高些。中间的从后面看像个老人,走得很慢。好像左右两个人手里拉根绳子,绳子另一头色系在中间那个人 的两个胳膊上。好似在拽着中间的人走。因为还隔些距离,又是月光也看的不是太清楚。当时我爸就想上前问个明白。又快步的走大约几分钟,再看前面的三个人,怎么距离还是七八米的样子。心里还埋怨了下,大半夜的,搭伙一起走。 他又跑了有十多步。一看。还是那样,还是七八米远的样了。看到这情况,我爸心猛的一跳。头皮一紧,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赶紧的从兜里掏出手电,往上一推按钮,手电没亮。这时候,浑身的冷汗就冒了出来。又上下的推了好几回天关。还是不亮。再看前面的三个人影。还在前面走着,感觉还是七八米的样子。 这时候,我爸说什么也不敢追他们。一下坐在地上。有心才想大叫几声,又害怕惊动前面的人。 即使喊了也没人能听见啊。就这样。我爸浑身冷汗的坐地上。也不敢看了,索性闭上眼睛。手也不知道放哪里好。来回的乱摸在地上。摸着摸着,感觉不对劲儿呢。 第四百三十二章冥币(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自己明明走的马路,怎么摸到割倒了铺在地上的玉米秸秆了呢。想到这。又赶紧的睁开眼睛,就着月光看。这哪是马路啊,这是玉米地。又顺着刚才记得明明是路的方向看,那三个人影也不见了。手电还在地上扔着,拿起手电,推上开关,手电又亮了。 那三个人到底是啥玩意。 想到这,我爸赶紧站起来。结果腿却发软,站了好几回才站稳。大概找了下方向。撒腿就跑。足足跑了一个小时才跑到马路上。也没敢再歇,一口气跑到家里。 爸回来的时候我妈和外婆已经到家了,于是就把自己经历的事儿躺着跟我妈念叨了一遍,这种事很玄乎,我妈也没做声多问,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山里头很多人都多多少少经历过一些古怪的事情,因此昨天晚上没有多想。 “幸好,幸好薛三没继续跟着那几个东西走下去,不然恐怕就回不来了。”外婆在一旁感叹道。 “外婆,你快想想办法吧。”我急促的对外婆说道。我知道外婆对这种事一向都很了解。 “我看出来了,这是有东西在勾薛三的魂啊,冤有头债有主,没找到原因,我也不知道从哪动手啊,总不能让我这个老婆子挨个去挖坟吧。” 我知道我太着急了,要是外婆知道方法,那肯定就不会这样闲着了,我定了定神,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对我妈说道:“妈,你记不记得,奶奶出殡的头天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来了一群人。就是说从大北山赶路的那些人!” 我突然想到了那一群坐在阴暗角落狼吞虎咽的壮汉,穿着清一色的蓝色衣服,当时看不见他们的面容轮廓,只是显得非常苍白。 因为第二天一早下葬,来不及思考那么多,等回来张罗吃午饭的时候想到了,结果我爸说那些人都走了。而且虽然下葬的时候很多村民都去了,可是帮忙摆放桌子,做饭的人竟然都没有看到那些人离开。 尤其是疯疯癫癫的阿香跑进屋看到那群人就吓得跑出去了。现在想想,那些穿着蓝色衣服的壮汉,好像他们身上穿的那些衣服,不是蓝色中山装,反而像蓝色的寿衣。 “咋的?”外婆察觉到了什么,也在一旁问情况。 我妈没说话,但很显然隐隐地知道了什么,我赶紧催促:“妈,前天晚上那些人要走,塞给了我爸很多钱对吧。结果我爸就把他们留下来了,第二天不见了人影。” “妈,那些钱放在哪里了,你快点拿出来。”我隐隐地感觉到事情很不对劲,急忙的催我妈找那些钱。 我妈去找账本,把亲戚和邻居送的钱都拿了出来,在锁着的木箱子翻了半天,里面只有钱和这个房间备用的钥匙,我突然想到那些人给钱的时候没有去登记,而是直接给我爸的。 我慌忙的去掏我爸的衣服口袋,里面没有,终于,我在他裤子口袋捏到了鼓鼓囊囊的一包东西,扯出来一看,我头皮都炸开了,我妈和外婆也都吓坏了。 哪里是什么钱,那是一沓方孔铜纸的冥币。 我震惊的久久回不过神,那天我就觉得不对劲,那些人都说是从大北山过来,那大北山全是乱葬岗和孤坟,我奶奶死了,结果他们跑出来送纸钱攀亲戚,还害我爸来了。 这是要我们每年都去给那些东西烧纸啊。 “难怪,难怪会遇到那些东西,这薛三,这这是揣着死人的钱走夜路啊。你们你们让那些东西进屋干嘛啊。”我外婆仍然大怒,声音竟然有些颤抖起来。 “这东西,咱们消瘦不起,婷婷,拿出去,都拿出去烧了。”外婆嚷着,我妈也都呆滞了。 “放心吧,这魂儿,他们勾不走了。” 外婆说完这话,我才放心了下来,走出我们房,在屋子前面的土里把这些纸钱都烧了。 回来后我就帮着外婆摆弄东西,他在房门上贴了一张黄纸,窗户边上也都系红布条,这些东西我不知分具体作用,估计也都是招魂驱邪。 “婷婷,去把这个铃铛挂在你们家一楼大门口正中央。”外婆从带过来的木匣子拿过一个金色的铜铃。我看了一下,摇晃着竟然铜铃发不出声音。 “招阴铃,活人是摇晃不出声音的,除非你不是人,等有鬼在附近的时候,铃铛才会响。” 估计是知道我话唠,还没等我开口,我的耳边响起了北冥夜幽幽的声音。 看来我的外婆有所防备,为了以防万一晚上不干净的东西出现,特意的准备了这个。 不过我转念想了想,出门口对着戒指小声的说道:“这东西可是专门对付你们的,你不害怕吗?” 北冥夜冷笑一声,满是不屑,不愿意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根本就不甩我。 我摆弄完成后,回到房间后我妈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我看了看我爸,还躺着没有动静,但这会儿我外婆已经放松下来了,问我昨天晚上的事情。 想到我妈和外婆把我送到祠堂就回来睡觉了,我心里还多多少少有点不愉快。我就说没事儿! 外婆狐疑的问我:“你跟那东西谈好了?” 我知道外婆感觉不到北冥夜就在戒指里待着,而外婆说的话北冥夜肯定听的一清二楚,我打圆道:“我根本就没看到,估计是吓得不敢来了吧。不都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吗?” 我心里琢磨着吹一次牛又不能怎么滴,我就是故意给戒指里面的家伙看看。 “女人,你知道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意思吗?”北冥夜的声音幽幽的,有点冷,害得我打了一个激灵。 “总归还是要解决的啊。这都归于我叶家,哎!造孽啊。”外婆相反并没有感觉轻松,反而很凝重,她清楚,这件事迟早是要解决的。 北冥夜听到我外婆的话,轻轻地冷笑,带着嘲讽和不言苟且。看来北冥夜这家伙和外公这一家,有很深的过节。 我原本想问原因,但是外婆要是肯说,早就说了,北冥夜也不屑的说这些,我肯定也不会对外婆说他就在我的戒指里,而且晚上还在同一个房间。 外婆和我妈,这次真的把我推进火坑里了。 “外婆,要是他真的出现了,你有没有办法把她赶走?”我试探性的问,要是真的能这样,我把北冥夜出卖了也不是不行啊。反正也不熟。 到时候哪怕是再给他封印了也行啊。 “女人,你别后悔。” 第四百三十三章奶奶(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北冥夜声音平静,但我能想象他邪肆不羁的寒冷,那双冰冷如夜的眸子,就好像正在和我对视一般。 果然的,外婆摇头叹息:“连叶家古咒,麒麟印都封印不了,只能封住他多半的实力,我这个老婆子,又岂能对付。” 我心里狠狠地一跳,这样说来,我好像没机会跑路了,我勒个去,他真的有这么厉害,我也没看出来啊。 我心里埋怨,不过想了想也就算了,在屋里没什么事情,我想去旁边爷爷家里看看,毕竟现在只有爷爷一个人了,今天天气很好,太阳很足。 我清楚鬼都害怕太阳,我故意把左手伸出对着太阳,看看里面的家伙会不会凄惨的大叫,但结果却显得我这种动作很滑稽,实际上并没什么卵用。 我爷爷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伤感,他坐在堂屋和村里的老韩头闲聊,年纪大了总是喜欢热闹,老年人之间也比较有话题,老韩头是扎纸人的,很早的时候是从外来咱白岩子村。 不过他的眼睛有些吓人,因为右眼好像是以前被扎破了,成了独眼龙。全是肉白色的,但是他扎纸人的手艺非常不错。 老韩头的个头不高,我过去碰到了还是出于礼貌的叫了一声韩爷爷,他很高兴,也猜出我找爷爷有事,于是就离开了,说下次再来。 老韩头走后,我问爷爷中午饿不饿,我去做饭,其实我是想关于奶奶的事情,可我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奶奶死的很突然,而且去世后又发生古怪的事儿。让我觉得很奇怪。 爷爷没回答,反而说自己昨天晚上做梦,梦到奶奶了,他敲门拄着拐杖回来了,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最后没找到,就去爷爷房间骂他。 我琢磨着爷爷肯定这两天精神有些累坏了,就劝他多注意休息,好好的保重身体。 “婷婷,你跟我进来看看。”爷爷艰难的从凳子上站起身,嗒吧嗒吧的带着我走进了里屋,里屋有点昏暗,爷爷打开电灯,又把我带到了他睡觉的房间。 他指着地上给我看。 我看到了,爷爷的房间洒了很多的草木灰,那灰上有一双脚印,不是很大,起码比爷爷的脚印要小几个码。 片刻后,我终于想到了什么,连忙把奶奶生前还仅存没扔掉的鞋子拿过来对比草木灰上的鞋印,一对比我就觉得后背麻了起来。 不大不小,这草木灰上的鞋印,是奶奶留下的。 如果刚开始爷爷说做梦梦到奶奶昨天晚上拄着拐杖回来,在家里翻箱倒柜找东西,然后骂我爷爷,我只是觉得诡异的话,那现在我心里就发怵了。 昨天清早刚入土下葬的奶奶,回来了。 她死了,却又回来了。 “你奶奶她是想让我下去陪她,婷婷啊。这个事你就不要掺和了。”爷爷哀怨的叹息一声,从他的话里面,我听出了爷爷知道一些秘密。关于这件事的联系。 他不想说出来的秘密。 “爷爷,奶奶到底是怎么走的?您能跟我说说吗?”从我回来那天,唯一得到的一个信息,奶奶去世的很突然,但并不是无迹可寻。至始至终我还清楚回来从我妈哪里听到过。 奶奶去世的前一天晚上,大半夜的在大门口烧纸,不知道在给谁磕头。 “花!” 爷爷突然吐出来一个字。 我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此时爷爷已经老泪纵横,颤巍巍的说道:“你奶奶在断气的时候,一直瞪大眼睛在说花。” 我百思不得其解,爷爷说完后,又转身出了屋子,不一会儿就抱着一个小木头柜子走进来了,他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块玉,是用粗绳串联起来挂在脖子上的玉,只不过那块玉暗无光泽。 “我知道,你奶奶是在找这个东西,她走之前就说过,要带着这个东西陪她,婷婷,有空去坟头,把这东西捎给你奶奶吧。”说完,爷爷就把玉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爷爷摆了摆手,送我出去了。 我回去的时候仔细打量这块玉,其实很普通,看不出什么门道,但是北冥夜的声音又传出来了,他说:“女人,你惹大麻烦了。” “什么意思。” 我内心一紧,直觉告诉我,肯定是我拿着的这块玉有问题。可北冥夜不说话了,他难得搭理我。 我爸还没苏醒过来,进屋瞧了瞧,面色已经有点苍白,这天晚上都没什么食欲,外婆和我妈在照看我爸。晚上九点多钟我上楼了,我只是去了一趟厕所,回房间看到躺着的北冥夜又给我吓了一跳。 他又跑出来了。 “我觉得戒指里面挺适合你的。” 虽然不知道这么大的体积怎么能跑到戒指里面去的,但我觉得待在里面总比出来要好。 “我怕你会寂寞。”北冥夜那双漆黑眸子盯着我,略微放射出寒光。 说实话,我没心情斗嘴,拿着衣服出去洗澡了,我知道回来睡觉肯定又会是昨天的情况,反正我也不怕,可还没等我过去,他却从站了起来。 “你干嘛?”本能的,我心里有些紧张。 “你不是想让那个老婆子驱赶我么?”他眼眸微微眯起,嘴角轻笑。缓缓地靠近。 原来是白天我对外婆说那话啊,这家伙真记仇。 我缓缓地退后,扯着笑脸赶紧说道:“那那都是开玩笑的。”此时的我已经退到墙角,后背静静地贴着墙壁,一脸苍白的盯着他。 “是吗?” 他步步紧逼而来,我刚想转身拉开门跑,他的右手伸出按在墙壁上,用左手轻轻地抬起我的下巴,寒眸微缩,冷冷的道:“女人,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 他没有立即松开,而是盯着我看了许久,我在那双眼眸下心里有些焦灼不安,好久他移开了,转过身褪去了他的上衣。 褪去衣裳,露出宽厚和坚韧的臂膀,古铜色的肤色展露无疑,尤其是那脖子上刻画的麒麟图案,完全的显现在我的面前。 我脸色微微有些红润,不想去看但眼贱下意识去瞟,那身材不得不说真的很好看。他靠着目光紧紧的盯着我,好久后我胆怯的靠近。 紧紧挨着边沿躺下了,他一直没动静,关灯后房间漆黑一片,我胆子比昨天晚上大了一些,翻了翻身又觉得无聊,掏出手机自顾自的玩了起来。 “晚上睡觉玩手机不要玩的太晚。”他冷不丁的说了句。 第四百三十四章爬出来了(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以为他是在关心我,略微有些感动,正要说谢谢,他接着又说:“对手机不好。” 我多想一巴掌扇过去啊。 我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睡着,昏暗的房间看不清他的轮廓,我把手机放在柜子上,想要闭上眼睛睡觉,可不到一会儿我耳朵就听到一阵“叮铃铃”的响声。 很轻,但我立马就睁开眼睛了。我听出来,这是从一楼传出来的,外婆让我挂在大门口上的招阴铃。 这铃铛突然响起,这是有东西在附近的节奏啊。 我刚要一咕噜的爬起来开灯,这时候北冥夜闭着眼睛,平静很清冷的对我说:“别动,有东西上来了。” 北冥夜冰冷的语气传出来,我一瞬间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仰面躺着,昏暗的房间里空荡荡的,我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月光好像都已经躲进了云层,斑斓的光线透过窗户倾洒进来,竟然有种别样的惨白感,明晃晃的。 然后在寂静的午夜,我就听到了嘎吱嘎吱的声音,是一楼大门被缓缓推开的响声。 我一听,吓得汗毛都竖立了起来,那里还有睡意,在被窝里睁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就那么竖起耳朵听着。 隐隐的,我似乎听到了脚步声,那不像是穿着鞋子发出来的,更像是光着脚丫踩在了屋里面的渣子上发出来的。这一下,更是让我气都不敢出了,我猛然就想到了以前奶奶拿着扫把扫地,光着脚丫子的场景。 我听的仔细,好像进屋来了,不过没往自己这间屋子,好像还在楼下转悠。 “在一楼大厅,往你外婆房间看呢。”北冥夜突然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差点没让我跳起来。 他躺在二楼房间,怎么知道下面情况的? “离开了,去了后屋等等,又出来了,现在站在上二楼的楼梯口。”北冥夜闭着眼睛,像是在说梦话胡扯一样,说的很轻。 我肯定这家伙在说梦话,心里害怕他这样说让那东西听到动静,刚想轻轻地推他提醒一下,他却突然冷静的说:“别说话,上楼来了。” 我浑身一阵毛骨悚然,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又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哒哒哒的上楼,越来越清晰。 那东西上来了,真的上来了。并且嘎吱轻轻地推开了进二楼的门,而后又是轻微的脚步声,光着脚丫猜出来的,但没有来我这个房间,而是去了对面。 我的心都快从嗓子跳出来了。 随后那轻微的脚步声消失了。但我还没放松,就听到哐啷一声。 是对面屋里的水盆落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还夹着瓷碗摔碎的响声,我突然想到对面屋有一张桌子,破铁盆里面放了瓷碗。 还没等我回过神,屋里面又响起了翻箱倒柜的声音,弄的是噼里啪啦作响,就好像有人在找什么东西一样,毛骨悚然,吓得我冷汗直冒。 捂着被窝差点没背过气,好长时间声音才停止,好像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过了很久,见到没动静,我才哆嗦从被窝钻出脑袋,大口喘息着粗气,被子上黏糊黏糊的,赫然全是冷汗。 那声音停止不久,我听到脚步声从二楼大厅走到了楼梯间,然后下楼了,声音越来越小。 “走了吗?” 我战战兢兢的问。 我有点不明白,这么大动静我妈和外婆他们没有听到吗?可能听到了,像我这样没发出任何动静吧。 我想试探性的转过脸去问北冥夜,但他轻声冷冷地打断了我:“别说话。” 果然,那该死的声音又来了。 但这次不是脚步声,而是窸窸窣窣的怪声,但这声音是从二楼外面传出来的,我瞬间汗毛倒竖,猛然间就看向了房间的窗户。 窗户没有窗帘,橱窗外的月色撩人,但惨白的光线透射进来,我眼睛余光刚看过去,却看到一直枯瘦如柴干巴巴的手,从窗户下伸了出来。 我下意识就要鬼叫了,结果北冥夜一个转身从旁边压在我的身上,用手捂住我的嘴巴,轻声冷漠道:“闭嘴。” 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停地转悠了两圈,脑袋里全是恐惧,没敢在发出声音,连北冥夜压在我的身上我都忘记了。 眼珠子再转悠,猛然就看到了橱窗在伸出的那只手,贴在了玻璃窗上,接着另外一只干巴巴的枯瘦,紧接着,一张老脸探了出来。 迎着明晃晃惨白的月光,当看到那张惨白皱巴巴的老脸颊,我都觉得自己呼吸快要跟不上节奏了。 那是我的奶奶。 此时我脑子第一个反应就是从爷爷家拿过来的那块玉,奶奶今天晚上又来找了,并且知道那块玉在这栋房子里,然后就来我家了,在里面翻箱倒柜的找。 结果她没找到,然后出去从一楼外面,像蜘蛛一样的爬了上来。 北冥夜压着我,我只能透过夹缝的一点缝隙斜眼看窗户,只有一点余光,但我感觉自己呼吸变得急促,有种窒息和压迫感。好半天后,我听到窗户的锁扣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就跟地狱发出来的召唤信号似的,我的天。奶奶是想打开窗户爬进来啊。 就在我心脏爆裂都快迸发出来的时候,橱窗突然安静了下来,我斜眼看过去,发现那只枯瘦如柴的手缓缓地缩了下去。 整个夜色,在这一瞬间又突然的安静下来了。 啪的一声,房间里面的白炽灯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北冥夜那张近在咫尺的轮廓,他的眼眸带着邪肆的蛊魅,微微眯着漆黑的眸子,嘴角却溢出一丝邪魅的淡笑。 松开捂住我嘴巴的手,完全没从从我身上下去的意思。 我能感受到他宽厚结实的肌肉紧紧地贴着我,要死不死的还把腿夹的很紧,那耀眼鬼魅脖子上的麒麟咒印更加的显眼了。这要多暧昧有多暧昧的姿势,让我的脸一下就涨红了,我觉得耳朵根子都发热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他。 妈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毛毛虫啊。 “起开。” 我推让了一下,这家伙纹丝不动。 而他也完全不在意,寒瞳放大,随即低下头轻声道:“女人,今晚上你就从了为夫吧。” 说完,他的眼光斜斜瞟向挤压下的地方,那腿特么有意无意的在大腿内侧轻轻扭动一下。 “给我起开。” 我恼羞成怒的使劲推,他转身就翻坐了起来,然后开始穿衣服,对我说:“想要解决麻烦,就起来。” “干嘛?”我不太理解他这话。 第四百三十五章老韩头(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去那死老太婆的坟地,把那块玉还给她。”北冥夜冷冷静静的说。 “什么时候?”我知道他说的是我奶奶。这人说话真没礼貌。 穿好衣服,北冥夜转脸俯身,轻声对我不容置疑的说:“现在。” 我慌忙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大叫:“凌晨一点,要死啦。” 不给我任何抱怨的时间,北冥夜转身走出房屋。 “但愿,还来得及。” 这是他走出房门口,轻轻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本来刚刚我都吓得半死,这会儿倒好,大半夜跑到奶奶坟头去,我天哪。 从抽屉盒子拿出那块黯淡无光的玉,找到一个老式小手电筒,推了推开关,不太亮但还能用。想到估计以后很少去奶奶坟头了,我还在一楼供奉桌子上拿了点纸和香烛。 下楼的时候没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整个房间都安静的很,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走出去了。 顶着满天银白繁星,一轮皎洁的月光倾洒,荒野田埂上夜风吹过,一大片的荒草唰唰地作响。田埂上太窄,没法两个人并排,我走后面有点不安,下意识跑到他前面了。时不时的回过头看看,就生怕他不见了。 “那个你,你别离我太远啊。我怕找不到你。”我提醒到,他一句话都不说。 走出村口后,整个夜幕下的小村落被抛开了,我越来越心虚,尤其是过一片黑压压的小树林的时候。 “我给你唱首歌吧。” 这家伙一句话都不说,像个干尸一样直挺挺的跟在我身后。而且一点声音都没有。 嗯,干尸? 想到这词我浑身一个机灵,又转过头下意识的看了看他,这才清了清嗓子,小声的唱起周杰伦的能不能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能不能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紧紧地把那拥抱变成永远 在我的怀里你不用害怕失眠 如果你想忘记我也能” 我也只能唱我们这个时代的歌曲了,别问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唱情歌。其他的我也不会啊。 唱的很小声,还没唱完,就被他打断了:“要是那些东西来了,你就这样唱,准能吓跑。” 靠,我唱歌有这么难听吗? “没事,我以前在学校唱歌别人都说,我唱歌能让死人复活,能让活人跳河,可以让上帝信佛,还能让毛毛虫骨折。怎么滴,你有意见啊!” 穿过小树林,下一个坡就来到了小河边,那里有座拱桥,我记得前两天抬棺材就是在那里歇脚的,过了桥就在山脚下了。拱桥河边不远处有一棵柳树,看着那已经萌发出新芽的柳树墩儿,我呆愣了一会儿,桥下面的水花儿时不时的拍打着岸边的石头,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声响来。 一阵阵冷风,透人心骨,刺骨钻心,让我有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就在河道的另一边岸上,层层浓雾迷蒙之中,我似乎看见了一抹亮光。 仔细一想,那岸边怎么会有亮光呢?这里一来没有人住,二来不会有人点烛,那亮光是怎么来的? 不禁又揉了揉自个儿的眼睛,仔细一瞧,那亮光似乎还泛着一股子幽蓝的色泽,一圈朦脓的幽蓝光晕,在那一团亮光的周围围绕着。 “鬼火?” 这是我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也是唯一的一个想法! 想到这里,不禁两腿发软,浑身又钻出来一抹细汗来,毛孔在那一瞬间好似都张开了一样。这岸边儿,咋会有鬼火出现呢? “北冥夜,喂鬼火啊。” 我颤巍巍的嚷道,结果一转身,特么后面空空荡荡的,只是一大片荒草在夜风中像触手一样摇晃,哪儿还有人? 尼玛锤子,北冥夜跑了? 我哆嗦的就想鬼吼,终究还是没敢叫出声,此时我心里真是有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都说男人关键时候靠不住,这话真的不假,搞毛线,说好的陪着一路,结果遇到点事儿就没影了。 哆哆嗦嗦的再次转过身,河道的两旁,尽是半人高的茅草,在风中不断的摇曳着自个儿那高瘦的身子,一根根茅草之间不断的碰撞摩擦,发出一阵阵哗啦啦的声音,与河中的水声交相辉映。 河道另一边,我根本就看不清楚有什么,只能看见那一团幽蓝的火光,那一排排的茅草,我也只能看清楚一个大致的轮廓,在夜幕之下,就好似一排齿轮一般。 我站在茅草丛中,扒开身前的草杆儿,缓慢的向着河边儿靠近,直到我一直走到了河道的边缘,再往前就要下河了,这才停了下来。 这会儿我才想起来,在身上应该有一个老式手电筒,能装着两截一号电池的那种铝皮手电筒。 那河道中的水花儿都能溅到我的鞋上来,一会儿功夫,就感觉我的鞋都被溅到了。 打开小手电筒,我往对岸一照,这一照,差点儿没把我的魂儿给吓没了! 没错,就在河对岸的草丛子里面儿,的的确确有一团有蓝色的火光,可是在那火光的旁边儿,似乎还有一个别的东西。 浓雾之中,尽管有手电筒在手上,可是依旧只能够看清楚一点儿轮廓! 像是一个人一样,但是没有一人高,蹲在地上,耷拉着脑袋,身上黑乎乎的,只能瞧见因为手电筒光线照射而产生反光的一双红色的血眼。 我当时吓得赶忙往后退了两步,踢到了一块大石头,一个坐墩儿就摔在了地上。 赶紧爬起来,心里碰碰的乱跳,立马从草丛子里面给撤了出来。 我可不晓得对面是个啥东西,但是我相信,那绝对不会是啥好东西。从奶奶出事回来开始,可是啥怪事儿都碰上了,鬼拉棺,鼠啃尸,现在又瞧见了一个不明生物,这家伙可真有点儿探索未知世界的感觉啊! 我记得以往咱们村子里面可不是这样的啊,现在,整个村子都显得阴森森的,村儿里没有一点儿光亮,甚至连一声狗吠都没有,安静得出奇! “北冥夜,你个怂货。我祝你下油锅,在里面煮三年,不。三十年” 我颤颤巍巍的在河岸边儿,一点主意都没有,也不敢看了,心里一边骂北冥夜,一边退后准备往回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河边树林子里唰唰的响,然后在白晃晃的月光下,就看到有一个人手里提着什么东西从毛草小路出来了。 本能的,我又用手电筒照射了过去,一下就照在了一只肉球眼睛凸起的脸上,不仅把那个人吓了一跳,连我都吓坏了。 “是婷婷啊。”那人弯曲着身,突然就叫了一声。 第四百三十六章水猴子(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吞了吞口水,手电筒光线在夜晚照射白晃晃的,一下没看清,这会儿我移开,终于看到了那个人是谁了。 咱们村里的老韩头啊。 哎呦,吓死宝宝了。 他个头有点矮,而且脸皮苍老,尤其是我刚开始一下照在老韩头的那只扎破了的眼睛上,白色的肉球给我吓到了,加上他穿的麻布衣服,大晚上跟死人的寿衣似的。 我轻轻地安抚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颤抖的叫道:“韩大爷。” “咋的了?婷婷,你大晚上来这儿作啥啊?”老韩头鼓鼓囊囊的肉眼转悠,怪吓人的。 “啊,没我给奶奶坟头烧纸。她昨天晚上托梦了。”我脑瓜子不太灵活,也想不出什么好点的理由,大晚上烧纸有点牵强,可我还拿着香烛和纸钱呢。 老韩头看了看我掉落在地上的纸钱和香,哦了一声就要走,我突然问道:“韩爷爷,你到这里做什么啊。” 同样,我也很纳闷,三更半夜的老韩头出村子跑到这里干嘛。 老韩头手里提着蛇皮口袋,对我说道:“鸡圈里养的牲口跑了,我来转悠找找看。” “哦。”我用小手电筒晃动而过,眼光突然看到老韩头的白色蛇皮袋上有一团侵染的红色,好像是血。 没敢多问,老韩头走两步,又停顿了,转过头对我说:“咋样,你没啥事儿吧?” 这会儿我听出老韩头的声音有点儿沙哑,好像喉咙也受过什么创伤一样,说起话来尤为吃力,每说一个字就像是要了老命一样的使劲儿。 “没没啥事儿” 我收起了手里的手电筒,看了一眼他,尽管面熟,但是一直盯着他的一张脸瞧着的话,还是觉得有点害怕。 看了一眼之后,我又赶忙把视线落在了河岸边儿。 “对了!” 我突然想起来刚才对岸出现的鬼火,赶紧问道。 “这对岸是有坟吗?为啥还会有鬼火?” 我不敢看他,一直都盯着河边,以免引起尴尬。 “鬼火?在哪儿?” 老韩头一听我这话,当时也很吃惊,虽然看上去脸上没显露出表情来,但是那一双眼睛告诉我,他也被惊到了! “喏!” 我指了指刚才看到鬼火的位置,应了一声。 老韩头抬眼一瞧,却有眉头紧锁,双眼一凝,而后啧啧有声。 “没有啊” 一边说着,老韩头还往前走了两步。 “怎么会没有?” 我当时浑身一激灵,难不成是我刚才吓坏了所以出现了幻觉?为了证实究竟是不是幻觉,我站起来又转过身朝着那对岸看了过去。 在河道对岸,一抹幽蓝的火光不停的闪烁着,那火光的旁边儿,依旧有一个不明所以的东西在那儿蹲着。 “咋没有?这不是鬼火是什么?” 我生怕老韩头眼神儿不好没有瞧见,一边说着,还用手指着那鬼火的方向。 老韩头顺着我的手指方向又仔仔细细的搜索了一遍,而后摇了摇头。 “你都看见啥了?” 他的声音突然就变得低沉了起来,更加的沙哑了。 我模棱两可的把刚才看到的东西给他说了一遍,他听完了之后,连连摇头,一边摇头,嘴里还发出两声啧啧的嗲嘴儿声音来。 “把东西拿过来!” 老韩头一伸手,就说了句。 我也不知道他说得究竟是啥东西,但是我带来的,除了手电筒就只有两捆纸钱还有几根香烛了。 赶紧把手里的手电筒递过去,我还以为老韩头是要看清楚一些。 “不对不对,是地上的!” 老韩头一瞧我手里的手电筒,赶忙摇了摇头,指了指地上的纸钱和香烛! “韩大爷,你要那玩意儿做什么?那是我给奶奶上坟用的!”我迟疑的问。 “哪里那么多话,让你拿来,你就拿来,你晓得你刚才看到了啥么?” 老韩头似乎有些急了,大声冲我嚷嚷了起来。 “什么?” 说实话,听他这么一说,我这小心脏也有些紧张了,早就认为不是啥好东西了,现在更加坚信不移。 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一阵凉风带过去,脊梁骨一阵打颤。 “那是水猴子。” 老韩头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只是一直伸着手,等着我把地上的东西给他。 “水猴子?” 水猴子这玩意儿我可是听说过的,以前还小的时候外婆就会经常给我将一些民间诡事,这水猴子就是一种长得像是猴子一样的水鬼! 见到了,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见到水猴子的人,三天之内,不能靠近水边,只要一靠近,就会莫名其妙的落入水中,到时候,不管你水性再怎么好,只要落水了,这辈子就别想爬起来了。 我当时可是吓得够呛,而且,老韩头似乎根本就没有瞧见对面岸上的鬼火和水猴子,就只有我瞅见了,这么说来,这水猴子是来找我的? 现在想起来,还真有些心有余悸,刚才我可是到水边儿了,只要是一个不小心落水了,我岂不是就上不来了? 浑身的汗珠子这会儿黏糊糊的贴着衣服,头发都变得漉漉的贴在我自个儿的脑门上。双腿打着摆子,双手也止不住的哆嗦! “韩大爷,怎么办啊?” 我慌了,这只水猴子要是真来找我的,总有个时候我会不小心落水,到时候,那不就麻烦了! “别说话了,把纸钱拿过来” 老韩头一伸手,要我把两捆纸钱都给递过去。虽然这纸钱是我给奶奶的,可是现在这会儿,我还是先保命要紧啊,顾不上那么多了,按照吩咐,把两捆纸钱给递了过去。 只见老韩头提着那两捆纸钱就一个人穿过了草丛子,我本来也打算跟上去的,可是刚走了两步,就被老韩头给拦了下来。 他告诉我,现在这情况,我最好还是呆在柳树下面儿,这柳条儿可是能驱邪的,站在柳树下面儿,怎么说,也有个庇护。 看着老韩头一个人到了岸边儿,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而后把两捆纸钱给扯开了,用打火机点着了一张之后,平铺在石头上。 而后又叠上去几张,对着对岸连续三拜,拜完了,嘴里面还说了点儿啥,由于距离也不近,再加上那家伙的声音本就不大,我也没听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我只知道,到最后,两捆纸钱是给全部烧干净了他才站起来,将地上的纸钱灰烬用手捧起来,双手攥着黑乎乎的纸钱灰,洒进了水里。 做完了这一切,他回来了,在我面前拍了拍手,咧嘴一笑,那只肉球眼睛转悠了一下。 第四百三十七章鸡血饭(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大晚上的,要不就跟韩爷爷回去吧。”老韩头咧着嘴对我说道,笑容在夜色下有点吓人。 我刚要答应下来,结果这时候,北冥夜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来了,说:“上山。” 妈的,这个蛇精病,遇到危险就把一个弱女子扔下的渣男,这会而突然又给老娘摆架子了。 我心里憋屈,老韩头等着我的回答,两只眼睛转悠个不停,但我还是拒绝了,老韩头也没说什么,让我注意安全,就转身上了拱桥回村了。 老韩头走到对面不见踪影后,我呆愣在原地,那鬼火不见了,我对着戒指嚷道:“北冥夜,你给我出来。”我知道,这货开始肯定消失跑到戒指里面去了。 “女人,我跟你说。这里很邪,你最好不要大吵大闹。”北冥夜的声音冷静,一如既往般的淡漠。 我沉默不语,他又说:“你打开手电筒,好好的看看地上。” 我狐疑,然后用手电筒照地面,是一堆草丛,我看到草叶上有乌黑的物质,用手抹了一下,在一看就差点吓坏我了。 那是血。 开始老韩头站的地方,从他提着的蛇皮袋滴落下来的血。他到底提着的是什么玩意儿? 沿着河边一直往上游走,没多久就能够看见埋下奶奶的山坡。 那山坡的半山腰,就是埋奶奶的坟地。站在山下看上去,有点儿阴森森的,看上去有些恐怖。 我知道这其中不仅存在蹊跷,奶奶死的很诡异,很突然,也存在了很多秘密。连我亲爷爷都不想说的秘密。 想到奶奶在死前晚上大半夜在大门口烧纸,不停的对着外面磕头,又想到断气的时候嘴里念叨着花,这其中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的。 为了找到真相,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虽然前两天的事儿现在都还历历在目,但是现在,根本就不是我犹豫的时候。 沿路上去,小路的两旁树枝,青草似乎都被人处理过,而且,我细心的查看下发现,有不少树枝上留下来的痕迹居然还是新的。 也就是说,就在这几天之内,就有人清理过这条小路周边的杂草和树枝。 当然了,这也不排除是山上砍柴村民的杰作。 顾不上那么多,我快步朝着山上走,可是,就在距离那坟地仅有十来米距离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别发出声音。”北冥夜突然说。 我愣了一下,躲在一棵碗口粗细的野生板栗树后面,我看着那坟地,似乎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有人?” 这是我唯一的想法,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整个人都打了一阵摆子。 坟地上,我看不见坟头,可是,在月光之下,似乎有一个黑影站在那里,时不时还动一下身子,上下起伏,就好像在给人作揖打躬一样。 看到那黑影的一瞬间,我浑身的冷汗就已经冒出来了,双臂之上,满是鸡皮疙瘩。这个时候我琢磨至少也得凌晨两点左右了吧,大晚上的竟然这里有人。 说实话,现在我的确有些害怕了,但是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不管那家伙是人是鬼,今儿我也必须要看个清楚。 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奶奶在天有灵能够保佑我了! 谨慎的,轻手轻脚的,我一个人穿行在草丛之中,尽量的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一点一点的朝着那坟地靠近。 当我来到距离坟地大概两米多的土坎儿下面的时候,在望过去,坟前的黑影已经变得稍微清晰起来了。 看不见正面,只能看见一个穿着土灰色衣服的背影,而且头发乱糟糟的。 看样子还是个女人啊。 月光下的背影白晃晃的,尤其是在这个半山腰子上,还显得特别诡异,我的双腿不停打摆子,心里就琢磨不透,大半夜怎么会有一个女的给我奶奶坟前烧纸磕头。 难不成奶奶还有外村的亲戚?那个亲戚会在这个时候来烧纸磕头啊。 影影绰绰的看到那女人作辑后在烧纸,看样子不是鬼,我终于忍不住了,从土里抓了把泥沙,然后就朝着那个人扔过去,只听见沙沙的一阵响。 那人被泥巴沙子弄到,估计也吓着了,连忙回过头,在夜色下我都能看到她面容显露出来一瞬间的恐惧害怕,然后她就看到我了,一瞬间估计是没反应过来,又或者是确定我这个在背后的人是不是鬼后。 她嘻嘻哈哈的傻笑了起来,疯疯癫癫的捂住手,然后把坟头摆放的碗给扔掉了,从半山腰上扔到下面树林子去了,又一个劲对我扔泥沙,傻兮兮的说:“你扔我沙子,我让你扔我沙子。我也扔你。” 说实话,要是我看到坟头是我亲奶奶自己在磕头我都不会这样惊讶,可看清这女人后,我心里就头皮发麻了。 这是咱们村疯疯癫癫的阿香啊。 她的遭遇让村民可怜,老人家说完都要抹泪的,我也非常同情,尤其是她平时蓬头垢面在村里光着脚丫子,穿着脏兮兮的满村跑,心里还是很怜悯。 可大半夜的她怎么在这里给我奶奶烧纸啊,我的天哪。还磕头,而且开始那样也不像是疯子啊。 她扔出去的那个碗装的是什么? 我琢磨她估计没疯,但现在又突然疯疯癫癫的对我扔沙子了,我试探性的叫她名字:“林香儿?” 她扬起的手顿了下,好像在咀嚼这个名字,接着又傻笑了起来,我抖了抖身上的泥沙,也难得理她了,当下就走了过去。 阿香在我身边转悠了两圈,满嘴胡话,反正我也听不懂,但我已经觉得她有问题了。 转悠两圈,阿香傻笑着爬上土坎儿,从半山腰的小路下山去了,我看着那背影,更加的狐疑起来。 我在奶奶的坟前看了看,有新上的香和纸钱,刚烧的纸钱,我估计就是阿香开始做的,打开手电筒在坟前一照,就看到了地面有米,乌黑色的米。 我用手拿起来几粒一看,吓得我倒抽一口冷气,这白米上有血,这这他妈是鸡血饭。 白米祭祀,鸡血做饭,这是多大的凶啊。 山村两大煞,其一就是:大红嫁衣,染血盖头。第二就是用鸡血饭来供奉刚死的人。这是活生生的要让人变成煞啊。 何况奶奶死的很奇怪,抬棺材的时候就出了那么多问题,本身就有戾气。 肯定是阿香,肯定是她,她压根就没疯,或者应该说以前疯癫,我出门这么久了,说不定她已经好了,只是一直装疯而已。 可她为什么要装疯?为什么还要在奶奶坟前磕头? 但不管怎么样,她不该用鸡血饭祭凶啊。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玉,我已经完全没了主意,问北冥夜现在该怎么做,结果北冥夜冷冰冰的说:“没用。” 这话说出口,我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感到不妙了,问:“什么意思?” “已经晚了。”北冥夜向来天塌了就是那种冷漠的口语,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但我却从他这话里,听出了无尽的恐惧,开始肆虐,会很快的降临在我们的整个村子。 我就跟一下被抽掉力气一样,呆呆的现在坟头,这个时候手电筒又照到墓门前的阴影处,仔细一看,那是一双只兮兮的破烂鞋子。 看到这只鞋子,我他妈都忍不住要骂是那个牲口了。 墓门方向是埋葬死者的头顶位置,在墓门前放一只脏兮兮的鞋子,那就是一只走了很久变得肮脏的脚踩在死人的头顶,这是让死人不得翻身,这更是一种嘲讽和践踏。 用脚踩在别人头上,那就是糟践别人。对死人是非常不尊敬,而且会让死人的怨气加深。 “那个畜生养的。” 我把那只脏兮兮破烂的鞋子拿起来就扔下了半山腰,实在是忍不住的骂人了。我读书,但我承认自己没多少高等文化,我只知道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 拿着小手电筒,半夜从山腰下来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山林里唰唰地响着,好像是动物在树林跑动,又好像是风吹的。 北冥夜说已经晚了后,我就隐隐地觉得村子肯定还得出事儿,但我没想到,这个事儿会来的这么快。 下了山腰,过了拱桥,站在那土包子上能够看见整个村子,稀稀拉拉的三十几户人,聚在两山之间的峡谷之中。一层浓浓的雾气,从山顶笼罩下来,整个村子都显得雾蒙蒙的。 以前整个村外夜晚还是能看见的。尤其是有月光的时候。 可是今儿,啥也没瞧见,虽然有一层雾气,但是也不至于隔着这么近啥也瞧不见! 不仅如此,整个村子里面显得黑乎乎的,而且,总感觉有股阴风从村儿里呼啦啦的灌出来。 我的浑身都忍不住的哆嗦,那种寒气,不是夜风吹的,而是从脚底往上涌出来的,而这个时候,我的左手有些颤抖,一看原来是幽冥戒指在散发出一阵阵的蓝光。 接着从里面开始不停的冒腾出来浓郁的黑气,这黑气散开,在我的前面涌动,成为了一个人形,渐渐地,黑气淡化,北冥夜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是第一次知道他以这种方式从戒指里面出来。 他略微透露出凝重,转而拉着我说:“离开这里!现在” 他说的不容置疑,带着很沉重的口语。 我知道肯定是出事儿了,不敢多问,可我们俩刚转身,北冥夜突然停止了,他仰起头嗅了嗅,对我冷清的说道:“来不及了。” 在他说完,我就听到了喘息的声音,然后是一连串的脚步声,再次往村子看,顿时就看见了。 村口看着好像有一队人,也不晓得在干嘛,似乎正抬着什么东西,从村儿里一路出来,速度不快,一点一点儿的朝着我们呆的这个土包子走了过来! 雾气虽然不是很浓,但是我还是没看清他们抬着啥东西。 直到走近了,我这才看清了,等我看清楚他们抬得什么东西,我整个人都吓愣了,一旁的北冥夜冷冷的盯着前方。 先前遇到鬼火,他压根就不打算管我,但威胁到我的性命时候,他不得不出手了。 而我看到的,说出来还真有点儿不可信,刚下山腰这就碰上了一个八仙队伍,抬着一口棺材朝着我们的方向过来了! 让我真正害怕的,并不是这一个八仙队伍,而是抬棺材的人!不对,准确的说,根本不是人 抬棺材的八仙队伍,前前后后刚好八个人。每个人都一身寿衣,脸皮就跟白纸一样白得吓人。 “完了完了碰上鬼了” 我吓得整个人都快坐在了地上,浑身打着摆子,说话都不利索了。 北冥夜当然知道我说的啥意思,的确,这一队抬棺材的八仙,没有一个是人,而是八个穿着寿衣的纸人! 一口漆黑的棺材,八个抬棺的纸人,在这夜幕之下,从浓雾之中一步一步的走出来。 “妈呀,跑啊!” 我顾不上那么多了,虽然被吓得够呛,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一把抓住北冥夜的手,拽着就往山下跑。 虽然还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个状况,但是本能告诉我,这会儿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妥当。 北冥夜完全不为所动,但却也是任由我拉着跑。 可是,等我们俩刚转身跑了几步之后,再一瞧刚才抬棺的方向,傻了眼了! 那八仙队伍不见了,只有一口黑乎乎的棺材摆在了路中央,周围,一片片黄色的纸钱不断地随风而动。 这时候,四周黑压压的一片,除了路中央的那口棺材,什么也看不见了,沉重的氛围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棺材拦路,你遇到麻烦了。看样子里面躺着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呢。” 北冥夜耸了耸肩,声音略冷。 “你应该会帮我?不会像开始那样跑路吧。”我颤巍巍的对北冥夜说着。我知道,他肯定有办法。 北冥夜瞳孔微缩,转而玩味的看我,冷笑:“我为什么要帮你?” 面对他的这话,我又哑口无言了,是啊。他为什么要帮我,其实跟我也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又何必在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嗤啦”一声,棺材一头竟然闪烁出了一缕幽光。 这会儿火苗子正旺,有点儿小风,烛火花儿不停地上下左右跳动着。 不晓得咋回事儿,我总觉得事儿不那么简单,心里有些发怵,感觉这幽光随时可能灭了一样。 第四百三十八章撞凶(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黑云闭月,凉风习习,蜡烛火苗子在风中颤抖了几下之后,似乎快要撑不住了,在不停地摇晃! 那棺材,在烛火晃动的同时,微微动了动,棺材底紧贴着地面,发出一阵摩挲的声响。 四周不停卷起来的阴风阵阵,让我浑身都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尤其是棺材摩挲而发出来的声音,更是让人胆寒。 诈尸了!? 我这个想法升起来后,真的就想打自己了,乌鸦嘴,哪壶不开提哪壶。刚想完就看到那棺材盖在轻轻的被推开,从棺材缝隙里,竟然冒腾起了一阵阵的白气。 我滴妈呀—— 我这辈子也没碰到这种恐怖的场面啊,当时我整个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北冥夜也是眼神微眯的盯着哪里。 此时的我就一个想法,那棺材里面是粽子,北冥夜是不是粽子啊?他们俩要是打起来那个厉害点? “还是个老鬼呢?” 北冥夜眼眸缩起,嘴角冷笑。其实在北冥夜冷笑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他嘴里的两颗虎牙,已经有点像獠牙了。 还没等我问北冥夜现在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听到‘嘭’的一声,在我心惊肉跳的瞬间,棺材盖已经飞了起来,在半空旋转,然后轰然的落在了土路上。 就那么一下,棺材里的白气翻滚,我听到一声充满煞气的低吼从棺材里传出,就好像是压抑太久的恶魔,随即就看到一个干巴巴血淋淋的东西直挺挺的立了起来。 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了,但那绝对不是现代的衣服,那是清朝的服饰,尼玛,还是一具古尸啊。 那血淋淋的东西转过来,眼珠子是看不见了,皮肤已经融合在血肉里了,就好像粘稠物质,身上散发那股腐烂的腥味,老远都能闻到,看上去极为恶心,不管北冥夜打不打的赢,反正外表是赢了他没错。 又是一阵低沉的吼,从嘴里冒出了一阵尸气,那血尸竟然一步就跳出了棺材,我颤抖的对北冥夜大叫:“赶紧跑路啊。” “往前面跑,不要回头看。女人,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北冥夜没有看我,那冰冷的蓝色眸子,此时隐隐地出现了凶光。 听他这样说,我拿着小手电筒撒丫子就往村里跑,而同一时间,北冥夜动了,带着一股黑色的气浪。 天空上的月亮,不知道是不是晕染了,竟然隐隐地透红,整个村都灰蒙蒙的,我跑出不远后,就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凄厉的嘶吼。让我的心狠狠地跳动。 我有点担忧北冥夜,尽管他督促我不要回头看,但我在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回头了,如果知道我会看到那么血腥的一幕,我宁愿不回头。 黑夜的村口山坡,我看到了冒着黑气的北冥夜,活生生的将那古尸撕成了碎片,碎肉喷洒。那凄厉的鬼嚎,让人头皮发麻。 我忽然明白,外婆为什么会说他是恶魔,他的浑身都充满了煞气。只是因为这两天和我在一起没伤害我,因此我胆子变大了很多,但他的本性,依然还是一个恶魔。 并且能轻易把一个怪物撕成碎片的可怕恶魔。 回到家,我躺着了,他也回来了,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不出样子有多么可怕。 我安安静静的躺着,再也不敢侵犯和多说一句话玩笑话,我觉得他很危险,太可怕了。 他应该也感觉到,或许知道我终究还是回头看了,不过并没有说话,我感到他在无声的沉默,他没任何动作,依旧如昨天斜靠着一样,安静地躺着。 第二天醒来,已经只有我一个人了,我转过脸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我爸的情况好多了,外婆问他昨天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我爸就说前天大半夜回到屋里,跟我妈说了出去在路上遇到的情况后就睡着了。 也是睡的朦朦胧胧的,这个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叫我爸的名儿,睁开眼睛就看到窗户口趴着三个人,在叫我爸出去。 我爸当时还以为有啥事儿,也就起来出门去了,走到窗户外面,那三个人什么话都不说,就拉着我爸走,我爸也犟不过,被拖着走的时候,想转过脸看看我妈是不是躺着。 结果转过看到不只是我妈躺着,自个也躺着睡觉呢。我爸这才知道,自己的魂儿被勾出来了,他拼命的叫我妈名字,但我妈就是听不见。 后来外婆把我爸揣在身上的纸钱烧了,似乎断绝了联系,那三个人就不见了,我爸这才回来。 说完这些,外婆也是叹了一口气,还夸我幸亏是找到了那些纸钱,要是晚点魂就给勾人家地盘上去了,一旦过了时辰,那就回不来了。 吃早饭我没有食欲,不知道是因为昨天晚上遇到的一堆事儿,还是北冥夜一句话不说就突然不见了踪影。我知道他在戒指里面,我心里畏惧他,他一定能感觉出来。 可我很复杂,他昨天晚上,的的确确救了我的命。如果不回头,应该就不会出现这种尴尬的场面。 我想把昨晚上发生的事儿说出来,阿香在外婆的坟前磕头,并且祭鸡血饭,我想对我妈他们说阿香可能根本就没疯。 可我说了又怎么样?阿香在村里疯掉了十来年了,先不说信不信的问题,就算我妈他们信,可谁也不清楚,阿香为什么这么做,我要是跑去质问,阿香只要装疯,那其他村民看到了,恐怕暗地里都会骂我。 毕竟在村里人眼里,她是一个没爹没娘,从小被外村那些刺头糟蹋的可怜的孩子。 还有,老韩头也很古怪,他大半夜去那边干嘛?他提着流血的东西,又是什么? 我已经没了任何食欲,出了大门,搬了把椅子看着墙壁,下意识的看到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取不下来,仔细打量,那小小的骷髅头内,依然有幽火乍现,两只眼睛闪烁幽光。 扬起手迎着太阳,想要看出其中的门道,结果抬头我看到天空上有一个黑影缓缓地在移动,好像是纸飞机,又好像是大雁和老鹰,由于飞的太高,看上去只是一个小点,缓缓地从天空飘到大北山那边去了。 心里略微诧异,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旁边村民家门口,几个大婶儿坐在大门口端着簸箕纳鞋底摆龙门阵。 “林子他娘,你今个一大早儿看到王小帅了么?” “王小帅?刘萍家那娃儿?” “可不是嘛,我今个早上开门的时候看到了。” “人家娃子手脚不干净,回来就回来呗,跟你有啥关系。又不是你家娃子从县城回来。” “我今早看到王小帅骑着摩托车,还带着一个女娃儿呢,长的水灵灵的,别提多白嫩了。哎呦,你说说,当初那娃儿我还帮他换过尿布呢,这一转眼就长大了,都已经有媳妇儿了。” 旁边院子几个大婶儿闲聊,我也没心思去仔细听,不过中午我妈做饭叫我去村口小卖部买盐的时候,刚巧就碰到了王小帅,骑着烧柴油的摩托车那噪声就跟开拖拉机似的,轰轰烈烈。 在土路上带起一股灰尘,我拿着盐刚从小卖部下阶梯,他看到我就过来给我打招呼,停了摩托车灰头灰脸的笑道:“薛婷,你不是去城里了,啥时候回来的啊。” “刚回来两天。”说实话,他这个人对村里人还算不错,虽然是混混,但不闹事。 “哦。你有没有男朋友啊?”王小帅贼溜溜的问。 我白了一眼:“你不有女朋友了吗?” “别听村里那群婆娘嚼舌根子,我带回来那妹纸是今天一早回来的时候,在黑水门那里撞的,就跟傻子似的,问她什么都不知道,没办法我就给带回来了。” “算了,跟你说不明白,我妈叫我去大坝乡买药,我先走了啊。” 说完,王小帅轰了两下油门,浩浩荡荡,摇摇晃晃的就在土路上前进而去了,一股子灰尘扑面而来。 王小帅小时候跟我读小学,因为他爸死的早,家里没个管教的人,从小就是个混混,神经大条胆子虎,小学那会就跑女厕所,还敢掀女学生的裙子,初中没读完就被开除了,成了一个小痞子,弄着杀马特的头发,裤子膝盖自己拿剪刀弄的破破烂烂的,这里一个洞那里一个洞。 但这家伙鬼点子特多,村民下土洞存红薯,他跑去把下洞的楼梯给搬了,扛着就跑,别人种田,他跑去挖田埂抓黄鳝,胆子虎但很精明,尤其是人家从小就会编诗。 小学那会就写了一首:人在教室心在外,读书为了谈恋爱,老师问我做什么,我说为了下一代。 后来更是为了他们王姓编造了一首: 那家媳妇翻了墙 我会免费去帮忙 问我为啥热心肠 我住隔壁我姓王。 每次说完,王小帅都会拍拍自己的身体,豪言道:“老王在此。” 不过这都提现不出他那神一般的大脑,要说这辈子他王小帅做过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那就得说几年前的清明节,给他老爹烧香烧纸,差点把他亲娘给活生生的气死了。 别人都是坟头插白条,烧香烛的,他轰轰烈烈骑着摩托车专门跑青山县成人店里,花钱买了一个充气.娃娃烧给他爹,还说他爹在下面寂寞,让他过的性|福一些。 幸好没烧完就被他娘揪着耳朵回去了,不然真不知道他爹会不会气的从阴间杀回来活活掐死他。 在村民眼里,他这样的人就是手脚不干净,讨人嫌的刺头,可王小帅唯一一点好处,就是疼他娘,谁要是说他娘坏话,他指定得发火。 我以为村里的事儿都会很顺当,对于奶奶的死亡原因,我只觉得阿香很奇怪,她肯定是有问题的,我心里很确定。但也没证据,没法拿她怎么样。 而原本我以为事情就这样卡住了,但却没想到接下来一连串惊悚恐怖的事儿,接憧而至。 北冥夜没任何动静,我估计他也生气了,要不是命格相连,怕是早就杀了我,或者闪人了也说不定。 吃了午饭时间没多久,都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就听到有村民大声嚷嚷:“死人了,村里死人了。” 听声音儿是村里李老棍的,随之而来的就是吵闹声,杂七杂八的村民在说话,我和妈都挺好奇,赶忙出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村民都陆续的在往村南边过去,好像是在说杨正奎俩夫妻死了,我跟着村民走了一路,还真的是杨正奎家出事了,他家院子大门口围满了人。 村长杨东林在杨正奎的堂屋里,还和几个村民,在堂屋地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两具尸体,真的是杨正奎和他那娶过门不久的媳妇儿。 太远了也只能到穿的衣服很像,面容看不见,大门口围着的妇女都在杂七杂八的讨论,我也听出了一个七七八八。 原来前两天晚上,也就是我去祠堂那天晚上,杨正奎的媳妇就突然魔障了,给撞凶了,就是死人扑上身的意思。 那天晚上,天还刚要黑的时候,杨正奎的媳妇儿内急想去上茅房。一般农村的茅房都是在房子的后面用砖头啥的垒砌成的小屋。他媳妇儿从茅房出来,正打算回屋里,撇眼的功夫,突然发现自己房顶上有个穿一身绿色大袍子的人正在往她家屋顶上爬。杨正奎媳妇儿也没多想就大声问:你这是谁家的东西,爬我家屋顶想干嘛的? 绿袍听到喊声,就停了一下继续往上爬。她媳妇儿以为是翻墙偷东西的,急了。又大声喊了起来。这次绿袍人没有动了。慢慢的僵僵的把它的头转了过来。只见那个人脸竟然是长方形的满脸虚绿。血红的眼睛。竟然还没有额头。 妈呀,吓的他媳妇儿连滚带爬的跑了到了屋里,给杨正奎说了,可在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当天晚上他媳妇儿就突然给鬼上身了。 早就听人家说他家房以前死过人。那人死时穿的就是绿色大袍子,当时杨正奎也害怕,于是就找村民过来瞧,还是瞧不出啥。 他媳妇儿原本那天晚上情况也稍微好点了,除了不说话双眼木纳也没啥问题,杨正奎找医生也看不出来,但是没想到昨天晚上就出事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双人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趁着杨正奎睡觉后,他媳妇儿竟然爬下来拿着菜刀把杨正奎给砍死了,而且还一声不吭,砍死了后自个找了一根白布带子,吊死在了自家的门框上。 前两天杨正奎媳妇儿魔障后,找的村民其中一个就是李老棍儿,今天也是刚巧路过他家,想看看情况怎么样了,结果没想到推开院门就看到杨正奎的媳妇儿挂在门框上还在晃悠呢。 找了村长又去通知其他人,进房间一看这才发现杨正奎被砍成了几节,血淋淋都扭曲了,别提多惨了。 但要说这里面奇怪的还是杨正奎的媳妇儿,因为她死的很奇怪,她的整个脸都被耗子咬的面目全非,简直惨不忍睹,咬成那个样子肯定不会活的。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如果她是上吊后才被咬的话,那些耗子怎么爬到门框上,顺着吊绳下来的,耗子应该爬不上去才对。但如果不是吊死后耗子才咬的她。 那就更吓人了,她是被耗子把面目咬的稀巴烂后,然后还拿着菜刀把自个丈夫砍了,并且找根白布上吊,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想想,我都觉得双腿一阵阵的打颤。 我在大门口看了一会儿,觉得这样围着没意思,就要转头回去,结果刚转身,我看到了一个人。 阿香。 她也在人群的最外面,正在往里面看,而我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她似乎也感觉到了,把视线转移,从人群中央放在了我的身上,她圆溜溜的目光盯着我,没有丝毫的闪躲,然后。她突然笑了! 那是带着一种挑衅,讥讽,而蔑视的笑容。那种笑容,绝对不会是一个痴呆地疯子能发出来的。 昨天晚上我看到她在我奶奶的坟前做的那一切,知道我清楚她没疯了,所以,她对我也不需要隐藏下去了吗? 我推开人群向着她走过去,这个时候她又傻兮兮的把食指放在嘴里,双眼溃散无辜的盯着我,就好像是一个对任何事情都不懂又充满好奇的婴孩,单纯而呆滞。 我知道,如果我这个时候扯着她衣服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就会这样装疯卖傻,然后大家都会说我的不是,我理智的控制住了。 在走过她身边的时候,我轻声的说:“阿香,我不知道我奶奶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但我知道,你一定清楚这其中隐藏的一些秘密。” 我肯定,她非常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杨正奎夫妻俩死的蹊跷,尤其是她媳妇儿被耗子咬的面目全非,总让我想到那天抬棺材,杨正奎把那耗子打的稀巴烂。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仿佛这一切都是有某种联系的。 这天下午,村长就来找我爸了,让他帮忙抬双棺,要说什么是双棺?就是一棺两尸,这杨正奎家就一口棺材,而且他们俩夫妻刚好一起死的,合双棺也说得过去。但愿下葬入土后两个人依然成双成对。 当说到等会儿五六点就抬出去埋的时候,不说我爸惊讶,我也不明白了,山村里死人起码是要请道士先生敲锣打鼓超度灵魂的。但村长说这次情况不同! 我们回来的这些人没看到,村长杨东林小声跟我爸说,开始抬尸体的时候,他们总觉得杨正奎他媳妇儿很不对劲,摆在堂屋里好端端仰天朝上的,那会儿村长和李老棍儿在杨正奎家的里屋商量这个事怎么处理。 他们夫妻俩尸体就摆在堂屋,结果商量好一踏出里屋门槛,没把他们给吓死,原本仰面朝天躺着的杨正奎那媳妇儿,竟然侧过身,对着他们那个方向了。 这是不好的兆头,所以他们都觉得这个事儿得赶紧埋了,现在李老棍儿已经找到地了,离村长有点远,在村外头王大北山那边的小树林,这才打算等会儿早点出发。 而且这次没请那些道士先生,村长杨东林亲自掌舵,都是乡里乡亲的,找上门来了,谁也不能好推辞,毕竟谁家没个三五小事儿。 但谁也想不到,这次抬棺,又出大事了。 下午耽搁了两个小时,八点钟左右,从杨正奎家一行人把棺材抬出门,很多人拿着手电筒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这次李老棍儿当指挥,他腿脚有点不利索,不好抬这双人棺,李老棍儿手里拿着碗在前面开路。 王小帅也喜欢跟着凑热闹,跟在后面就出发了。 出了村,一直抬着棺材走上坡路,往大北山那边出发,一堆人气势很足,这样在路上不停的换高凳子休息,等到目的地,都差不多十点多了。 龙山岭紧挨着大北山,算得上是分之,这是这座山的名字。前面是一条横贯全村的活水河,两旁各有一棵参天大树,中间稍微有些凹陷,在风水学上来说,算得上是一块风水宝地。 风水,有风有水才能成为宝地,但是这种地方,也只能给那些正常寿终的人安葬,要是尸体本身就出现了问题,那就不一定是宝地了。 凹陷之地,有可能是阴气汇聚之处,现在,尸体被耗子咬了不说。杨正奎的媳妇儿也有毛病,这么一来,这儿就极有可能变成一个养尸的阴煞之所。 但如今选好了地儿,也不能随便改了。 上了坡,村长杨东林一步跳到了棺坑旁边儿,把事先准备好的棺杠子给架好了,横竖四根杠头,放在了棺坑上面,而后,又把四根长竹篙子给插到了一旁的黄土里面。 “落棺!” 村长手一压,李老棍儿连忙先将棺头放在最前面的棺杠子上面儿,后面的人顺着力道往前推,这样棺材不落地,在入坑之前也就不用沾泥。 棺材被放好之后,村长招呼众人先退后,自个儿又掏出来一把纸钱,点着了丢进了棺坑里面儿。 王小帅当时好奇就多看了两眼,纸钱被丢进去之后,明火立马就没了,黑不溜秋的棺坑之中,只能瞧见一抹黑烟不断的升腾起来。 一点火星子在黑暗中显得特别的明亮,但是村长却又一次抹起了汗珠子! “村长,要不然咱先放着,换个点儿入土?” 李老棍儿似乎是看出来了点儿什么,走到村长的边上,一拍他的肩膀,吓得村长是浑身一阵哆嗦。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村长仔仔细细的敲了一眼那棺坑里已经熄灭的纸钱,摇了摇头。 “不能改,已经选好了,再改恐怕还会多事儿!” 既然村长这么说了,李老棍儿自然也不会再说啥,这也是抬棺八仙的规矩,入坑之前,一切都要按照掌舵的说法来做。 “钱打漂,黑烟滚,这怕是,要敲变哟!” 李老棍儿站在离棺坑两米的位置,扯长了脖子看着棺坑里面儿,杵着一根棍,满脸慌里慌张的模样,嘴里不停地的嘀咕。 “棍儿叔,你说啥咧?啥要敲变哟?” 王小帅凑到近前,显然不明白即将要发生啥,一个劲儿的问,李老棍儿,指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个脑瓜蹦! “后生娃儿,好好在后面待着,别瞎窜” 李老棍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又给了王小帅一个脑瓜蹦,叹了一口气,一个人往后退了两三步,差点儿一个坐墩儿。 “杨明,你看好牙娃子,有啥事儿赶紧带着牙娃子走,明白没?” 村长走过来,看了一眼抬棺材旁边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男子,又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身边儿还一脸兴致勃勃准备等着看入土的王小帅,哀叹了一声。 那周明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有说啥,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小孩之后,把他一把给揪到了自个儿的面前,双手护着他的脑袋,看样子,是随时打算跑路了! 这时候,就听李老棍儿突然惊呼一声,所有人都吓得浑身一哆嗦,村长也顺声一瞧。 只见李老棍儿把刚才插到黄土里的四根竹篙子给拔了出来,竹篙子上沾满了黄泥,同时,地上的四个坑洞里面,竟然有四条大指姆粗细的黑蛇从里面爬了出来。 “完咯完咯,黑蛇挡道,要出事,要出事!” 李老棍儿这时候已经跳下了刚才上来的那个矮坎儿,一个人杵着一根棍站在那里不停地呢喃自语。 “村长,怎么办?” 抬棺材的一位村民也慌了,看了一眼那四个坑洞里面即将要爬出脑袋的黑蛇,问了一句。一向冷静的村长,今儿也显得有些紧张了起来,平静的脸上,多了几丝皱纹一样,满脸的五官,似乎都要皱到一块儿去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尸沉底,万事大吉,先入坑!” 一听村长杨东林这话,众人虽然还是有些害怕的模样,但是依旧按照程序,每个人都洒把石灰撒进了棺坑之中。 而后,一人一根棺杠子,一人一头抬起,猛地往外抽,几乎是同一时间,四根棺杠子就被抽了出来,那棺材,也在一瞬间落入了坑中! “种七星钉,撒尸沉底,断回头路!” 村长杨东林一边说着,一边烧了一张黄纸符放在了棺头的位置,黄纸符烧完之后,变成了一坨黑色的灰烬。 一把黄土撒在棺材板儿上,刺啦啦直响,随后,所有人一齐动手,铁锹,铲子,镐头是全部上阵,每一个人似乎都害怕即将要发生什么事一样,动作麻利得很不说,一个个的连脑门子上的汗珠子都没时间来擦。 可是,就在众人埋了一半之后,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当时就觉得四周是一阵阴风来袭,所有人在同一时间停下了动作,李老棍儿干脆是把手里的镐头一丢,一溜烟儿就跳下了坎儿,在土坎上拿起放在地上的碗。 首先是四条黑蛇突然从棺坑外面加速朝棺坑内爬了去,再然后,就看见那棺材上埋的一层黄土开始松动,脱落,黄土落入缝隙之中,再一瞧那棺材,呼啦啦一阵颤动。 “尸变了,快走,快走!” 其中一位抬棺材的村民招呼了周明一声,周明是心领神会,一把将那小孩揽进了怀中,一只手就把他抱起来一步冲下坎儿,找了一个土包儿呆在了后面,这才停了下来。 “莫慌张,有镇魂钉子,跑不出来!” 村长杨东林麻着胆儿,一边招呼着众人,一边又从布袋子里面掏出一张黄纸符来点着了摆在了棺材上。 还别说,村长这么一手还有些效果,那原本已经开始颤动的棺材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王小帅更是松了一口气,一手掐着自己大腿的肉,一边不停的自言自语。 “还好没事,还好没事,我去,吓死老子了!” 可是,就在王小帅话音刚落的时候,突然一阵风从山间猛地席卷下来,而后,那棺材上刚刚燃尽的黄纸符黑乎乎的灰烬被阴风卷走,散落得到处都是。 刚才还安静下来的棺材又开始颤动了起来。村长脸色一变,正打算继续再点一张黄纸符来压棺。 可,已经来不及了。 棺材突然砰的一声裂开了一条缝,风干的棺材裂开的声音就好像是放炮竹一样的响亮。 棺盖裂开之后,一只黑乎乎,上面还沾满了血的大手从棺材里面伸了出来。 就在这时候,原本已经裂开的棺材盖儿突然被掀开,而后,一个浑身血淋淋,还能够看见肋骨骨架的尸体,从棺材里面站了起来。 所有人当时看得是真真切切,那家伙就是之前被耗子啃了肉的女尸,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作呕的恶臭,很多人当时没忍住,哇的一声把下午吃的东西全部都吐了。 再仔细一瞧,所有人差点儿吓得背过气去。 那原本还能看清楚的女尸的脸,不见了,反而是一张耗子脸,圆咕噜的一双眼睛四下打量,尖尖的口鼻上,六根长胡须是随着阴风不停地摆动! “周明,带牙娃子走!” 村长大喊了一声,被吓得有些找不着北的周明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将小孩抱起来撒丫子就跑。 周明速度蛮快,三两下就从山上冲了下来,眼看着木桥就在前方,可是,就在这时候,突然从两旁的黑暗之中窜出来一大群耗子,成群结队的就从面前的泥巴路上横穿了过去。 “搞坏咯,耗子精出洞,走不脱了。”周明叫嚷道。 再说那变形的腐烂女尸,隐隐地还能看出是杨正奎的媳妇儿,但这会儿实在没法形容,本来就死的冤的她如今没成鬼,不知道啥原因给直接诈尸活了。 第四百四十章行尸(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薛老三,快,快点,把墨线给我!”村长杨东林急忙对我爸吼道,显然也是有备而来,还没抬出屋里杨正奎的媳妇儿就有变故,这也是没敲锣打鼓直接下葬的原因, 我爸没见过这种场面,当场就吓傻了,还是村长叫了两声才惊醒,趁着那女尸还没动静的时候,赶紧把土坎上的墨斗线拿过去。 这人都是逼出来的,村长毕竟还是见过一些世面,我爸牵着墨斗线一头,村长赶紧围着棺材给女尸身上缠了两圈勒住了。但不动还好,墨斗线这么一缠,那女尸凄厉的扭动,然后一步就从棺材里跳了出来。 不是僵尸,这是尸变,跳出来的时候连硌脚的棺材都给弄破了,可以说力大无穷。幸好我爸即使松开了墨斗线,不然指定给从土坎上给拉下去,但村长却被扯到了女尸旁边。 “搞怪咯。跑,快跑。”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大家一窝蜂的往土坎上面爬。 那女尸似乎闻到村长身上的气味,就要凑过去开膛破肚,但也就是这个时候,一股大蒜水和生姜水混杂的味道飘散在这片荒野。 那女尸突然顿珠了,这味儿太浓郁,女尸缓缓地抬起鼻子,像狗一样嗅了嗅,然后猛然的转身看向正在往土坎上爬的王小帅。 “我去。” 王小帅当时看到女尸转脖子那张耗子脸看自己,就觉得内心阴风阵阵,头皮发麻,可越是着急,那土坎子太高,越是爬不上去,爬到一半就又给滑下来了。 那女尸这会双手抬起,伸成钩爪壮就直挺挺的向王小帅扑了过去。 见到这种情况,王小帅那敢继续爬,吓得直接就往下面土路上跑,冲着山林子里的路就冲。那速度简直绝了,估计这辈子也没这么快过。后面那女尸也是跟着他就一路扑过去。 “李老棍儿,我槽你女儿。” 这是王小帅那虎愣虎愣冲下山林子骂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接着就没影了。 土坎上端着碗的李老棍儿神色有点古怪,但他的女儿才刚刚上高中,独生子女,心疼的很,王小帅这一骂,他也扯着嗓子嚎道:“王小帅,你个狗崽子后生娃,没教养的东西。说啥玩意儿呢。” 王小帅跑的贼快,一溜烟的功夫就没影了,这会儿谁也不敢去追了,都傻愣愣地看着。好久后各自才散开,村长杨东林被摔的不轻,几个人架着抬回去了。 那女尸在场的人谁也斗不过,如今就算去找,即使看到了也没法子,这样折腾半天,各自只能在心里祈祷王小帅好运了,大伙也只能把杨正奎的尸体安葬就离开了。 我仰面躺着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转而看向身边空荡荡的位置,心里略微觉得有点不适应,倒不是想跟人睡觉。 这就像对你冷冰冰,或者很好的人,哪怕是让你讨厌的人,有一天突然消失在你面前,肯定会让你感觉不适应的,即使那个人让你很害怕,更不要说还救了你的命。 今晚,北冥夜没有出来。 这种就仿佛白天吵闹的学校,到了深夜起来突然感觉只剩下你一个人的空寂,短时间巨大产生的反差让人很不习惯。 躺着胡思乱想半天才睡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还有村子传出来的吵闹声,我不太喜欢热闹,而且大半夜的女孩子也不适合到处跑,因此我爸他们抬棺材下葬杨正奎夫妻俩,我没有跟着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听到吵闹声,我知道下葬完了,都回来了,不到一会儿我家的一楼大门也打开了,看来是爸回来了,拿起柜子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已经将近凌晨了。 吵闹声渐渐地没了踪影,但我却再也睡不着了,辗转反侧,浑身不舒服似的,最后侧身,又情不自禁的看起了手里的戒指,依然散发出幽幽的亮光,蓝色的幽暗火焰。 我不知道自己注视的时候,北冥夜是不是也能看到我,想跟他这样说声对不起,但又拉不下面子,但这样越想越觉得烦躁。 而且我大半夜睡在这个房间,前两天没发现他多好,巴不得进戒指里面待着,可现在我又害怕的很,总会让我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 我害怕橱窗外有一张脸在盯着我看,我已经有点神经质了,昨天晚上奶奶那张脸出现在窗户外的确把我吓坏了,导致我现在畏惧橱窗。 今晚没有月亮,外边很暗。如果有一张脸贴着玻璃窗盯着我,我肯定看不见,心里明明知道是自己吓自己,但还是会忍不住去想。越想就越觉得害怕。 良久后,我紧张的打开灯,屋子打开灯,其实玻璃窗挡住的外面就更黑,更加看不见了,我这人不太死心,如果这样睡觉,我肯定没法安心,于是我走过去,打开窗户瞄一眼。 真的是自己吓自己,那种被窥视,完全是自己产生的错觉,外面黑黢黢的,除了院坝外的树矗立在夜色中,什么都没有。 暗中松了一口气,揉着头发想要去厕所,但刚要伸手打开门的时候,已经放在门把手上的我,停顿了,然后下意识的小心翼翼收了回来。 这门上留了猫眼,是山村普遍用那种简单的,并不像城里宾馆设计的那种只有里面才能看外面,而且有贴盖的那种,这猫眼很小,但是互通的,从外面也可以看到里面,自然,里面也可以看外面。 我轻手轻脚的凑到猫眼上,然后贴着右眼往外面看,当看到外面第一眼,我以为是黑暗的客厅,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从猫眼看到的是一片红色。我的第一反应是客厅里摆放了红布,桌子上放着的红被单,但是我想了想,好像客厅很空,我爸妈和我基本很少回家,他们都在外面打工上班,二楼客厅好像没有红色。 我的第二个想法是猫眼出现问题了,或者门外猫眼的地方,贴了一块很小的红纸,因此看出去是整个红色的。 我当时没多想,就要打开门,可当我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脑袋瞬间轰鸣了一下,一丝亮光从我脑子浮现,一下就让我全身汗毛都竖立起来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颤巍巍的松手又贴着猫眼往外看。 依然是一片红色。 其实人在极度恐慌下,是叫不出来的,起码我是这样,我这瞬间只感觉自己手脚发凉,冷冰冰的仿佛快要窒息,我甚至不敢大吵大闹的缩回去。 脑海中门外那边红色像是没有焦距一般,还在微微的转动,奶奶有慢性结膜炎症状,还在治疗当中,但并没有完全康复,通俗点,结膜炎其实就是红眼病,结膜充血导致眼睛变红的一种疾病。 我终于知道,先前房间里出现的那种该死的窥视从哪儿来的的,我从猫眼看外面是红色的,客厅里根本就不是整片红,那整个红色的猫眼,那没有焦距的血红,是因为我在往外面看的时候,有一只眼睛也刚好贴在外面的猫眼,在朝里面看。 奶奶! 她今晚又来了。 北冥夜说的不错,已经晚了。即使那块玉放回去也于事无补了,奶奶回来了,可能不是为了这块玉,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恐惧,慌乱,害怕,更多的是疑惑,全部都涌进我的脑海。 这个晚上,我没有打开门出去上厕所,没有关灯,也没有睡觉,我想找外婆,但她只会驱邪避祸,而且按照道理来说,外婆应该会察觉到的,可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 外面也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分辨不清那双眼睛到底是否离开了。 就这样一直熬到早上,听到鸡鸣狗吠,看到村里青烟飘渺,这才睡下,期间我妈上楼来叫我,我迷迷糊糊的都忘记自己说过什么,就这样捂头睡到了中午才眯缝着眼睛,穿着拖鞋揉着头发起来。 吃中午饭的时候我跟外婆说了情况,就是我感觉奶奶回来找我的事儿,我没说自己看到奶奶爬窗户和站在门口,我妈胆子在家里最小,而且生前和奶奶吵架,关系不好,我那样说肯定会吓坏她。 可即使我说感觉奶奶回来了,我妈也吓得不听,夹菜的筷子都抖掉了,外婆说这个事不太好处理,估计我奶奶是惦记我,叫我先看看,要过两天还是出现相同的情况,再给她说说。 提到这个事儿,我们还是说到了奶奶去世的问题上,我妈说在奶奶去世的前一天的时候,她做梦,又梦到了那个女人。 说这话的时候我妈有点害怕,但我知道,我妈说的那个女人,是指我出生的那天晚上,我妈梦到穿着白裙,面带青纱的女人,她的脸上刻画着蓝色的花朵,在对我妈招手。 不过这次我妈梦到的不太一样,她做梦梦到的那个女人虽然站在海上,但并没有对她招手,只是远远地看着,而且在最后,大海里出现了一条很大的黑蛇,把那女人一口就吞下去了,然后我妈就给吓醒了。 我想不通为什么我妈在奶奶去世的前一天会做这个梦,其中又有什么关联。 不过我觉得这里面存在了一个很大蹊跷,爷爷那天跟我说,奶奶在快断气的时候,嘴里一个劲的念叨花。让我感到很古怪,尤其是那朵花,我的腹部也有,从出生开始,就好像是胎记一样。而且我妈说,腹部的蓝色花跟她梦里的女子脸上的蓝色花,一模一样。 我想问奶奶去世的具体原因,结果我妈就横了我一眼,只说你管那么多干嘛。但我妈颤抖的样儿越是这样,就越让我奇怪。 但我也理智的保持了沉默,不在多问下去,刚吃完饭没事儿准备去大门口晒晒太阳,结果又听到外头吵吵闹闹,杨正奎俩夫妻的死村里人其他人可能感觉不到什么。 可我总觉得死的并不是那么简单,虽然都说是杨正奎的婆娘看到以前死在那个老屋的绿袍怪了,是那玩意儿给害死了,但想到她媳妇儿被耗子啃的面目全非,总会让我情不自禁想到奶奶下葬哪天抬棺材,杨正奎把耗子打死的事。 说实话,一瞬间我觉得这是我奶奶干的。 但我不敢说出来,此时听到外面杂七杂八的吵闹声,我真的又担心村里出事儿,赶紧就跟过去看,但跟着过去一看,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儿,在村南边李老棍家院子大门口,赤着身体的王小帅光溜溜只穿了一条白裤衩站在院子大门口和李老棍对骂呢。 而这个事情的原因还是得回归昨天晚上下葬的事儿,李老棍原本以前就是抬棺材的,昨天却当了指挥,而杨正奎婆娘摆在堂屋出门的时候尸体自己转了一个方向,这李老棍抬棺材在山村也是见到过世面的,心里猜到估计杨正奎的婆娘死的怨,怕是得闹凶。 因此和村长商量不请那些道士超度,直接给下葬,这才找村民帮忙连夜把人给抬出去,但经验老道的李老棍还是留了一手,事先备好了普通的黄纸和墨斗线不说,还用生姜水和大蒜水搅拌弄在水里,端了一个用香祭拜过的碗。 大蒜水原本就有驱邪的作用,可要用香祭拜过,那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都说人吃饭,鬼闻香。 诈尸的尸体那都是靠人的气味,要弄生姜水和大蒜那闻到就特别浓郁,能混淆视听。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在村长杨东林被扯倒,就要被杨正奎那婆娘起尸害死的时候。 当下李老棍不敢犹豫,出了阴招,喝了几大口全喷王小帅的身上了,自个屁颠屁颠就爬上土坎儿了,而那气味太大,王小帅就成跟黑夜中烧起来的火一样,在杨正奎婆娘眼睛对那气味明艳的很,自然对他扑过去了。 王小帅爬土坎儿越是着急就越爬不上去,看到杨正奎的婆娘朝自己扑过来,那还不得往小路跑,这不在跑的时候才会骂李老棍。 要说王小帅也挺惨烈的,跑的一路吓得他尿裤子了,杨正奎的婆娘也不像是电视机看的僵尸那样慢腾腾的跳,她是直接在后面追着跑啊,也不知道累,那速度快的吓人。 第四百四十一章半张脸(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王小帅打着手电筒从山林里跑,中途没留意摔了一跤,眼睁睁听着杨正奎那婆娘嘴里吼叫着就追了上来,这下没法,看到山林边有一根沙树,山林沙树多,可是光溜溜的不好爬。 再加上那个时候杨正奎那婆娘追的太吓人,耗子脸看上去格外恐怖,王小帅嘴巴含着手电筒就往上爬,可就是太着急,爬上去又给滑下来了,他又爬,这会儿杨正奎的婆娘已经追上来了,一下竟然扯住王小帅的裤子,这么近杨正奎那婆娘更吓人了,一头耗子脸,那手爪子尖锐的很,王小帅使出吃奶的劲儿拼命的往上爬,结果就‘哧溜’一声,裤子给扯下去了。 王小帅当时心里就想。 完了完了,老子要被女尸给强了。 他哪敢松手,双手抱的死死的,可杨正奎那婆娘就是不走,在树下面转悠,要平时正常人抱着树干这样坚持不到一个小时就滑下去了,但昨天王小帅就那么抗了一夜,硬是不敢动一下,黑灯瞎火的他自个也不知道自己跑到那片林子了,也不见人。就是这样,一直坚持到早上,天打起马虎眼的时候,那杨正奎婆娘才往小路上跑了。 王小帅也不敢下去,就怕下去那耗子婆娘又突然从林子里冲出来,又硬生生的坚持了两个小时,手已经没知觉,直接给滑下去了,手就跟灌了铅似的,完全麻木了。缓过劲儿那肯定得发脾气,直接把衣服也扯了,穿着一条白色裤衩气冲冲的从其他村大门口冲回来,人家刚上山挖土种地的村民,那家闺女站在大门口一看,那脸红的。也没见到过谁大清早的穿条裤衩从山里出来呀。 王小帅连家都没回,直接就奔着李老棍家来了,进大门口就骂,村民都喜欢热闹,这会儿在院子门口,翻着李老棍家的院墙,趴着凑热闹。 李老棍说年轻人跑的快,那会儿就王小帅是最合适的人选。 王小帅听到这话两眼一翻,继续吵,后面王小帅还直接要李老棍把她女儿配给他,这事儿才算了了。 李老棍扯着脖子就喊:“狗屁,我家娃养了十几年,凭啥嫁给你。” 王小帅说话更狠,理直气壮的嚷道:“我娶你女儿过门,养她一辈子,还得养你至少二十年,凭啥不让她嫁过来。” 村民都附和着说,说的好,最后给李老棍气的嘴巴抽搐,进屋拿着菜刀就要出来除了王小帅,这才给他唬住。 听了过程,知道了七七八八后,我想到那种被尸体追着跑,我估计自己会吓死,这家伙昨天晚上刚经受那么大惊吓,结果一大早上门来要媳妇来了。不得不说,王小帅胆子挺虎。 我回去的时候,路过一个老宅子,是那种四合院,里面还有一个菜园子,种了一些小白菜啥的,村里年轻能出去的基本都出去打工了,如今村里很多人也都修了平房楼,但也有一些家庭条件不太好的住在早前的老屋。 这四合院老宅子就是王小帅家,别看这破烂,我以前听爷爷说,以前还没破四旧的时候,王小帅的祖上还是这里的财主,这王小帅的骨子里,也就带着财主儿子的气息。 他的愿望就是当达官贵人的少爷,整天没事领着一群狗奴才上街调戏良家少女。 但走过这老宅子大门口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人盯着我看,后背凉飕飕的,我下意识的往老宅子里面看,结果一眼就见着老宅院里面的窗户边,露出半张女人脸站在黑黢黢的窗户口在盯着我。 那女人的眼神冷冰冰的,脸就跟扑了面粉一样煞白,见到我注意到了,然后就移开了,消失在了窗户边。 那不是王小帅的的母亲,萍姨是地地道道农民,脸绝对没那么细腻白嫩,而且萍姨喜欢笑,可窗户露出的那半张脸,格外的阴沉,看到第一眼,我心里不自觉的狠狠跳动了下,不只是那眼神带着怨毒。 我知道,那女人肯定就是王小帅带回来的,而是那个女人,我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的熟悉,我好像在哪儿见到过。 一路上,我都在认真的回想王小帅家窗户露出来的半张脸,很熟悉,非常熟悉,我非常确信,如果当时那女人站在窗户里面而不只是露出半张脸,那我一定能认出来。 可,我到底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呢? 我隐隐地有了头目,苦思冥想走到大门口,思路被我妈打断了,她叫我去楼顶把衣服收回来,此时已经刮起了风,恐怕一会儿就得下雨了,我赶忙把跑到楼顶,这时候的风更大了,夹着细沙和树叶。 我把衣服抱回后,当打开房门第一眼我呆愣了,房间里面背对着我,北冥夜站在了窗户边,静静地眺望着远方,他的背影很直,仿佛没听到我打开门的声音。 他出来了。 我心里有点惊喜,但又有些复杂,把衣服放好后坐着,这个时候发现他依然还是站在窗户边,看着大北山的方向,他的手懒散的插在裤兜里,静静地背对我眺望着。 我有点拉不下面子,但我也觉得应该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我以为他在生气,于是好半天才走过去在他旁边轻轻地咳嗽两声,但他并没有回过头看我。 我脸色不太自然,然后说道:“那个,对对不起。” 他冷冰冰的态度,爱理不理的样子,这让我更加尴尬了,我刚要对他说话,结果这时候仔细发现,他竟然眼眸在微微的眯缝起,静静地注视着大北山的那边。 此时外面的风已经停止没有那么大了,而且有了一点小雨,天空也黑的像是锅底,乌云密布的,可是从窗户远远的眺望大北山,顺着北冥夜的视线望去,我却看到朦胧中,有一个小点在大北山的上空盘旋。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老鹰,山村其实每当傍晚和天气不是很热的时候,老鹰会飞很高不停地盘旋寻找家养的鸡,鸭子,和一些野鸟。 大北山盘旋,离的太远看上去飞的很慢很高的那个小点,就好像是老鹰,或者是一只大鸟,也会让人联想到风筝,而且我昨天在大门口看戒指也看到过一只飞的很高的大鸟从我们村往大北山慢慢飞了过去。 “你觉得那是什么?” 北冥夜依然眯着眼睛盯着那个方向,他没有回头,但我知道他是在问我,我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那么小的点,我哪看得清楚,估计是风筝和鹰之类的吧。小时候就经常看到悬崖边上有老鹰飞到院子抓家禽。”我瞟了一眼,压根就不太在乎那是什么。我也不明白北冥夜为啥看的这么认真,一直站在窗户边眯缝着眼看着大北山。 “不。”北冥夜的眉头微皱,到最后几乎成了一个川字,我从来没有见到他这般凝重的神色,他微微的摇头注视着大北山,说道:“那好像是一个女人。” “你你跟我开玩笑吧。” 我瞪大眼睛,结巴的说道,盯着北冥夜,然后转而又看向大北山的顶端高空,那小点还在大北山上空盘旋,随后盘旋的范围逐渐扩大,从大北山到南边的峡谷,然后越飞越远,最终被南边的峡谷大山遮挡看不见了。 一个女人,在大北山的高空盘旋,然后飞走了!? 说实话,这个念头我想都没法想,要不是从北冥夜口里说出来,我第一个反应估计都会骂说的人神经病。 大北山空荡荡的了,北冥夜也收回了目光,静静地站在墙边思索着什么,神色肃静。我刚想问情况,却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痛从我的腰间传了出来。 这疼痛不仅来的突然,而且极为猛烈,就好像一根钢针直接插到肉里,我都来不及发出疼痛的叫就差点昏厥了过去,身体打了一个趋势瘫倒,但被眼疾手快的北冥夜扶住了。 他的脸色猛然一沉,我浑身颤抖,用手死死的按住腰间,不停地说痛,这痛楚来的太猛烈了,而且很唐突突然,让我整个脸都扭曲变形。 “你是不是不对,你把衣服脱了。” 北冥夜第一眼见到,还很平静,但随后似乎看出了门道,用不容置疑的口语突然嚷道。 我浑身冒着冷汗痛苦的盯着他,犹豫不决,而北冥夜根本就不给我考虑的时间,转身将我打横抱起放着,只听‘嘶啦’一声,两只手竟然直接把衣服撕开了,白皙的肌肤就这样光着身子的显露出来,穿着的内.衣罩都完全暴露无遗。 我痛苦的哀嚎,但又觉得羞怒,我都恨不得找地缝往里钻了,然而撕开衣服后,北冥夜却没了动作,痴呆的望着映在我左侧小腹上的花,那朵从出生就存在的蓝色花纹,宛如蓝色的曼沙珠华。 北冥夜,是以一种震惊,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怨恨的口气,直勾勾的呢喃道。 “这这是婆罗花!?” “寒夜幽灵月,婆罗魔鬼临。” 我从未见到过北冥夜神情如此紧张不已过,她盯着腹部那邪魅的蓝色花朵,似乎忘记了我此时身体散发出来的疼痛,对我嚷道:“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东西?” “不不知道,出生后就存在了。”我颤巍巍痛苦的说道,实话,尽管没看到北冥夜这般失去理智,但我的腰部此时也被钢针一下一下的扎着。 北冥夜眼中寒芒一闪,他冰凉的手直接按住在那蓝色的花朵上,那一瞬间,我就感觉一股透彻心扉的凉意从他手里融合进入身体,但紧接着我的整个腹部那花就好像在扭动一般,扯着我的血肉,让我苦不堪言。 “痛,痛啊。” 我凄厉的嘶叫着。 北冥夜松开手,看着那蠕动几下的蓝色鬼花,接着又恢复如初,他的手紧紧地握紧,咬牙切齿的默念:“该死,该死的婆罗妖女。” “你身上有她的印记。难怪,难怪那个老不死的会让我们的命格相连,他他是想让我替你挡劫。” “婆罗花盛开,在诞生的第一年就必须死。为什么,为什么你活到了现在?” “我知道了,续命。有人在给你续命!” “该死的,该死的叶家,该死的五阴家族。” 北冥夜呢喃,眼眸如墨,却散发出了孑然地寒冷,面色露出慌乱,还有无尽的愤怒,但最后都被他压制了,我听不懂,我甚至都没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我的腰部还是那般疼痛。 “是这里吗?” 北冥夜平息情绪,然后把我转了一个身,用手按住了腰部。我的冷汗都出来了,只觉得头昏目眩,我只拼命的点头应付。北冥夜盯着腰部的位置,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是他的手按住后,片刻却眉头一皱,他没有在说什么,我痛的翻滚他也没说话,好久后,那种痛才逐渐消退,来的快,去的也快。 我苍白无力的瘫软着,软绵绵的躺着,他盯着我,依然没说话,我只觉得困意袭来,渐渐地昏睡了过去,我以为睡醒过来已经下半夜,实际上才到晚上十一点。 我的精神好了很多,北冥夜侧身,把目光转而看向我,说道:“你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还有,你去过什么地方?” 他突然这样问,让我觉得狐疑,我的脑袋还有点晕乎乎,腰椎酸痛酸痛的,想了想就对他说没拿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捡到过,不过自己去了杨正奎家门口,她们夫妻俩死了,但村里很多人都去了。 详细的说了一遍后,我问北冥夜:“怎么了?” “你被下咒了,类似于草人咒和纸人咒之类的,你开始腰间痛,是因为有人用铁针扎进刻着你身辰八字的诅咒玩具里,明天就会是你的头顶,如果你能扛过去,那后天就会是你的心脏。” “你的意思,这样下去,我活不过三天?”我嘴皮子一阵抽痛,关于扎草人的诅咒我听外婆小时候说过一点,需要刻被下咒人的身辰八字,如果能把下咒者的魂魄勾进草人内,那就可以通过草人来控制被下咒者。 这里面身辰八字就是媒介,一些拥能通灵的灵煤都能做到,不过这种草人诅咒,损人不利己。 第四百四十二章婆罗花(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理论上讲是这样。”北冥夜完全不着急,一点都没安慰我的意思。 “好吧。”我浑身又软倒了下去,裹了裹被子,盯着他说:“你没生气吧?” 他眼睛微眯的看着我,我连忙解释:“前天你救我,我回头看到了。” 北冥夜丝毫不为所动,冷淡道:“你不觉得现在应该考虑考虑你自己。” “我知道,不过我有个问题,你吃什么?”我觉得这点让我很好奇。 北冥夜冷然一笑:“你觉得我吃什么?” 我打了一个寒颤,转过头靠着不去想了。我又想到北冥夜的本身,人其实有些时候都是相互矛盾,尤其是女人。 做为一个正常成年人来说,当你跟着一个异性人第一个晚上睡在一起的时候,你警告他不要太出格,没有其他的想法。 但如果连续几天,他安安静静的躺在旁边,尽管自己不想发生任何关系,但脑袋还是会想,自己魅力不够大,还是男的有毛病? 此时的我就会升起这种古怪的情绪,难道是自己没有魅力?还是北冥夜有生理缺陷!?难不成是不举?还是那啥? …………… 我有些疑惑,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下的咒,为什么要对自己下咒,更为关键的,这种术不是普通人能施展的,如果说外婆会下咒的话我还走点信,但这附近村子,我没听说过除了外婆之外,还有人会驱邪避祸这些土法子。 “坟前祭祀的鸡血,你记得么?”北冥夜斜靠在一旁,声音冷静。 “当然。” 一想到奶奶坟前祭祀的鸡血饭,我心里就显得很恼火。 “女人,你还是没明白我什么意思。”北冥夜把头转过来,盯着我的眼睛平淡的说道。 我想了想,然后目光猛然间睁大:“你是说,祭祀鸡血饭的人,就是给我下咒的人?” “榆木脑袋还有救”他冷冷的打击。 “阿香?”理智的无视他的打击,我说出了让我怀疑的这个名字。 北冥夜沉默不语,而我又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了,我知道阿香十有八九的没疯,她一定知道这件事的隐秘,奶奶去世的那么突然,这其中蕴含地原因说不定阿香知道。 可就算阿香没有疯,她应该也不会这种诅咒术法吧,毕竟她的年纪和我一样大,而且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的祖上没听过有半仙儿和土郎中,尤其是到了她父母那一代,不然要有门手艺,早年也不会落得那么凄苦,连自家人生病了都没钱治。 这会儿我彻底的凌乱了,裹住被子苦思冥想。我不光是思考自己本身的问题,我还在想这两天所发生的事儿。我觉得应该从这里面找到其中的原因。 在思索到杨正奎家里出事后,我猛然间脑海之中灵光闪现了下,走在路上,那双眼睛,那双盯着我一直看的眼睛,充满怨恨的眼神,白晃晃的半张脸 “等等,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我甩开被子站起来激动的对北冥夜喊。 但是喊了两声发现北冥夜一点也不激动,而目光紧紧地盯着我,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撕破了口子,肉色内衣展露在外,而北冥夜毫不客气的盯着。 “啊。” 疯了似的把被子扯过来裹住,对着北冥夜大叫:“出去,快出去。” 他浓眉微微一皱,但在我再三催促下,还是没说话的转身出去了,趁着空档,我赶紧换上衣服,慌乱的从抽屉里拿出那天的小手电筒,这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我出门拉着北冥夜就走。 “你想到谁给你下的咒了?”轻手轻脚的出门后,北冥夜平静的问。 “不,不是。”我吞了吞口水,对他说:“我们现在去王小帅家里。” 黑暗中,他的眼眸微微有些泛蓝,似乎有点不太理解我说的话,我连忙解释道:“不是因为我,我们现在得去救王小帅和他娘。” “什么意思?”北冥夜微微挑眉,很不理解的打量我。 “黑水门,你还知道吗?就是我回来那天,你把我拽下车的地方,前天王小帅清早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在黑水门那地方,骑车撞到了一个女人,结果把那女人给托到村里来了。她说在他们家养伤。” “我白天的时候刚巧路过他们家门口,感觉有人盯着我看,然后转头我就看见他们家的窗户口露出半张脸在打量我,当时我就一直觉得那半张脸很熟悉,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 “你是说”北冥夜听到这里,显然也是明白了。 “没错,我说的那个女人,就是在黑水门那天半夜上车的那个,那个没有腿的女人。王小帅可能根本就没有察觉,结果把她给带回来了。” 那天北冥夜把我拉下车救了我一命,结果当晚周家湾那位司机蹊跷的死了,从大北山半山腰的土路上翻到了下面的沟里,我原本觉得庆幸躲过一劫,可该死的王小帅,竟然把那死了的女鬼带进咱们村里来了。 夜色如墨,漆黑的很纯粹,让人心里发凉,山村寂静无声,和半天相处,仿佛是一座无人的荒村。 今夜,连水田里的蛤蟆都不叫了,没有犬吠,这里就好像被遗弃的世界,似乎在预示着今夜将会是一个很恐怖的夜晚。 乡间小路,我独自拿着手电筒往村南边走,北冥夜说不能让其他人看到,于是又进了幽冥戒指里,而且在进入的时候,他很义正言辞的告诫我,他不会管这件事,让我自己搞定。 果然和祠堂说的一样,真的是一个怕麻烦和讨厌话多的怪人啊。 我知道,他竟然说了,就真的不会管的。这其中的原因,大致也能猜到因为他很讨厌我的家人,不管是我奶奶和外婆,他都没兴趣在乎。 看来想到知道最终的答案,只能依靠自己了。 白岩子村的确很偏僻,荒山野岭的,村里小路两旁都是草丛,拿着手电筒只听到自己脚步沙沙的走,黑暗里从村民房门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王小帅家的宅院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轻轻的推开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嘎吱声,还刚准备进去,结果一个人影就从里面冒了出来,吓的我差点尖叫起来。 结果我一看这才抚平剧烈跳动的心脏,是王小帅,他慌里慌张的准备出门,大半夜的又没开灯,怪吓人的。 “薛婷?你你来我家干啥?”王小帅看样子也是被吓得不轻,浑身一哆嗦,看清我后打开手电筒有点惊讶。 看到王小帅好好的,我松了一口气,笑道:“你没事就好,我正想跟你说个事。” 其实我有点不太好说,不知道这种事该怎么开口,我估计说出来王小帅也不信。 “明天再说吧,我得找我妈去。”王小帅慌里慌张的从门口出来,大门都不关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问:“萍姨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睡一觉后起来发现整个房子都空荡荡的,那女人和我妈都不见了。”王小帅也很着急,毕竟他只有他妈一个亲人了。 我一听就暗自觉得坏事了,我来就是想提醒王小帅,把那个女人想办法弄走,送回去。结果王小帅半夜说他妈和那女人都不见了,这一想肯定要出事啊。 “走啊。你还愣着干嘛?”我催促着王小帅,心里更加的惶恐不安。其实大半夜的我心里当然害怕,肯定也不想去,但是没办法,我估计不去王小帅也会跟着完蛋。 王小帅愣了下,然后立即和我打开手电筒往外面走,在路上他大致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说到撞上那个女人,她也觉得奇怪的很。因为前段时间他都在青山县玩儿,前天大清早天还没亮就回来,原本是和一个朋友,人家是窑子口那边的,送到掉头回来,没想到在黑水门转弯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就刮到一个女人,王小帅摩托车的车灯不太好,没看清。 但前面的时候还真的没看见,就跟突然出来似的,问那个女人话,她什么都不说,就跟傻子一想,没办法,王小帅最后还是把人家弄回来了,放在摩托车上,他带着那女人回来,就感觉后面和没有人一样。 但是回来后那个女人也不说话,问她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前天晚上回来,刚好有碰到杨正奎俩夫妻死了下葬,王小帅喜欢凑热闹,后面就发生那事儿了,被杨正奎诈尸的婆娘追着跑,一宿都没睡。 昨天白天回来,吃了午饭实在是累瘫了,王小帅就睡觉了,中途感觉脖子凉飕飕的,睁眼一看发现那女人竟然坐在自己的旁边,双眼木纳的盯着自己看。 当时还吓得王小帅不轻,那女人看到王小帅醒了,什么话都没说,站起身就走出去了,王小帅把门关上继续睡觉,结果没想到一下睡到现在,起来想吃东西,发现屋子空荡荡的,他娘和那个女人都不见了。 王小帅说的话我大致听明白了七七八八,也知道了其中的问题,当下我就对王小帅说了,我刚回来的那天是在晚上,也是在黑水门转弯的那个坡遇到的。 结果话刚说到这里,王小帅就义愤填膺的骂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婆娘不是什么好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原来是专业碰瓷的啊。” 我额头都起了黑线,这人脑袋神经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条,谁碰瓷会在那半天都没人过的土路上,而且还是黑灯瞎火的晚上。 “那天那女人上车后,我就下车了,那司机带着那个女人,原本是去螺丝糖那边,结果车子却开到了大北山翻车了,司机死了。”我对王小帅解释。 “肯定是那女人害的。” 王小帅说这话,我以为他的脑子开窍了,结果没想到的是。接下来他又说:“以我小时候喜欢看福尔摩斯和玩侠盗猎车的经验,我断定。那女人在车上偷偷的做了手脚。” “你那不是侠盗猎车,是神偷传奇。”我摆了摆手:“算了,跟你说不明白,等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们边走边说,就在这个时候,前面是个十字路口,前面有白光照过来,我们手打开这,黑暗中出现的光很显眼,前面的白光明显的能看出来是车灯的,但这车灯又不是特别亮堂的那种,乌黄乌黄的,如果形容,可能就跟那种白纸灯笼照出来的光一样,但是黄色的,而且耷拉着,感觉左右的光线不平缓。 王小帅看了我一眼,示意让我等着,然后他往前面看看去。 我赶紧把他拉住,撤到一边,那灯虽然不亮,可是能感觉出,它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而且有转弯的趋势。并且是在往我们的方向过来。 我俩刚贴边站好,我就看见那十字路口拐出来一辆车,因为有房子挡住,我们最开始没看到那是什么车,连多余的声音都没听到。 因为我是拉着王小帅的,一看见那车,我就感觉王小帅身体崩了起来,其实我的惊讶程度比他多太多了,差一点,真的是差一点我就喊出来了。 是那辆破车,正缓缓的拐了过来,一点点的从墙角种探出它的样子。 就算是殡仪馆拉死人的灵车,都不会给我这么大的压力感。 没有一点点声音,就像是看那静音的电影一样,还是黑白电影,那车倒车开到了十字路口上,就这样直勾勾的对视着我们,这车型前面已经破烂了,整个车身也是面目全非,甚至连地盘,油箱都没看到。 车灯因为剧烈的撞击,其中一只车灯破了,发出来的光很小,另外一只往上倾斜,挡住了驾驶座的位置。 我不知道这车到底是怎么开动的,但我认出来了,这破车就是那天我回来的时候坐的那辆,周家湾那个司机开的双牌座,后面出事翻到大北山的山沟里了。 可现在,它活了。 我浑身都颤栗的呆滞了,目光瞪得大大的盯着,但令我想不到的是,王小帅竟然动了,把手电筒往驾驶座上照射过去,空空如也,那上面什么都没有,在把手电筒移开,当看到副驾驶上坐的人,几乎让我们倒抽一口冷气。 第四百四十三章鬼屋(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个双眼空洞无神,表情呆滞木纳的妇女,正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我们。 “妈。” 王小帅叫嚷着就要冲过去,结果被我一把给拽住了。我听到那车轰鸣的响了几声,然后径直就往我们这边过来了。 “别过去了,快跑。” 我扯住王小帅,结果这人跟不要命似的,就呆呆的站在土路中间看着副驾驶座位上他的母亲。 “我妈在车上。” 他对我叫道。好像还以为我没看到。 “你看那车都破成什么样子了,那是车吗?先走啊。”这人脑袋真大条,连油箱都没有的汽车,正常的能跑吗?关键驾驶座上一个人都没有。谁在开车? 看到那破车快要撞过来的时候,这会儿王小帅才猛然的清醒过来,转而扯着我掉头就跑,幸好那车尽管诡异,但还没变态到可以从小路上跑的地步。 从土路上岔开小路,在村里七弯八绕,终于是不见了那鬼车的踪影,转进一个小巷子口,王小帅背靠着,往外面伸出脖子看了一眼,发现后面没追上了这才缩回来,哈拉着气对我问:“薛婷,你你看到没有,那是什么东西啊?现在科技有这么发达?车破不要油箱,连他妈司机都不要了。全智能的?” “鬼车。” 我白了王小帅一眼,对她说道:“我本来去你家就是想说这个的,你带回来那个女的,是不是没有双腿?” 我这话出口,就看到王小帅浑身都颤抖了一下:“你还别说,你这样一提醒,我真的就想起来了,那女的好像真的没退,从我房间出去的时候,走路直挺挺的。” “哎,这件事很麻烦。” 其实我觉得这事越来越复杂了,为什么那个女的要进这个村里来?这里面会不会有某种联系? “薛婷,那啥你你先回去。”王小帅见到我不说话了,他吞了吞口水对我说道。 “你呢?”我问。 “我得去找我妈。”王小帅第一次看到那种玩意,心里肯定是有所畏惧的,只不过脑袋有点虎。 “你不要命了,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我不能劝他,毕竟这个事要换成是我,我也会这样做。那是他亲生母亲,自然不能不管。 “不不不,你听我说。我跑的快,你一个女孩家家的,到时候真的遇到麻烦了,我撒不开腿。你回去吧,真的找不到,到时候我去你家找你,你帮我出出主意。你从这里回去,自己也小心点。”说完,王小帅拿着手电筒就准备出巷子口。 “好吧,不过你自己要小心,尤其是那个女的。看到了就跑。”我嘱咐了一句,这时候王小帅已经从黑巷子走出去了,我看到他拿着手电筒,往村口走去。 他又去村外那土路了。 好半天我也走出来,除了左手带的戒指散发出微弱光亮外,我觉得没任何东西能给我一丝安全感。走着走着,我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杨正奎家大门口。 直到我看到了不远的一块土坝子,我这才停了下来抬眼一瞧。手电筒照射了一下。 眼前果真是杨正奎家老房子,大门紧闭,上面儿当面漆上去的大红漆,经过年代的蚕食之后,显得有些满目苍夷的感觉,脱落了大半,露出里面暗黄的木板来。 坝子里面儿的台阶上,布满了青苔,看上去就像是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来过了,就连那锁住大门的大锁,都已经生锈了。原因也是因为杨正奎夫妻原本就没怎么回来住过,结果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一个人走到了这个地方,因为从开始走路,其实是有两条岔路回去的,我没留意竟然走了这条,正打算快步走过去,可是就在我加快脚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异响。 声音是从屋子里面传出来的,听起来就好像是在翻箱倒柜一样,时不时还有一些啥东西被摔在了地上,咣当乱响。 这让我浑身一激灵,杨正奎老房子里面明显已经没有人住了,是谁又进去了? 他们夫妻俩不是刚死才下葬吗?虽然我村里人说杨正奎媳妇尸变了,但大晚上的。 这大门上的锁可是原封不动的,都没有打开的痕迹。 莫非有贼娃子? 这是我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也没往多处想,只想着,这要是真有贼的话,不对不对,我脑袋运转了起来,逐渐感觉这个事情不简单。 我身上被下咒了,那是人下的类似草人咒和纸人咒。而杨正奎夫妻俩刚死,结果三更半夜就有人进他们屋子翻东西,如果真的是贼,可怎么都不像,当然也不排除,但我心里想的是,房间里面翻东西的人,说不定不是偷东西,而是再找什么东西。 心里暗自盘算着,这就瞧瞧的绕着杨正奎家老房子来到了阳沟后面儿,顺着阳沟往前走。果不其然,在另一头的一扇后门,被人给打开了。 走近了一瞧,那门锁似乎有被破坏的痕迹,看样子,那人还是强行进入的! 我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从门外面儿瞧了瞧就进去了。 人的心理其实都有自私的一面,其实我会在半夜三更的进来看,主要原因真的不是抓什么盗贼,我是为了自己被下的咒,要平时,我肯定不敢进来。大半夜就算有人翻东西,我都不会进来,最多去找人。 这刚一进去,我就只觉得后背发凉,身后的那扇后门突然之间砰的一声响,关上了。 赶忙一回头,伸手就要开门,可是,我死命一拉,那门竟然纹丝不动!再仔细一瞧,那门上的锁哪里坏了? 杨正奎家后门的锁是那种在里面的插销,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了,那插销已经被人撞开了,插销都断了掉在地上。 可是这会儿再一瞧,门上的插销是好端端的插在上面,门被从里面锁住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实在是想不通,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满脑子都是汗珠子。 就在这时候,我浑身都开始冒冷汗的时候,那屋里的响动又开始了!而且,仔细一听,已经不是那种翻箱倒柜的声音了,而是一阵极为沉重的脚步声。 从隔壁的房间里面不断的传出来,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直到最后,脚步声停在了隔壁房间门口的位置。 我试着抬眼一瞧,这一瞧,可是给我的魂儿都给吓没了。 这看见那门口的地方,一个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五官的脑袋从门后面给探了出来,就朝着我的方向,一阵粗重的呼吸声之后,竟然一步跳出来,而后,大踏着步子,飞奔一样的朝着我袭了过来。 我这是碰上什么玩意儿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粽子”? 真的活粽子!? 我浑身一紧,两条腿儿都感觉快要使不上劲儿了! 眼瞅着那黑影以一种难以形容的速度朝着我飞奔而来,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立马离开这个屋子! 反手我就要去拽身后的门栓,使劲儿一扯,手上一滑,别说是没把门栓给拽下来,倒是手掌撞在了一旁的一根木头柱子上,当时就青了! 就是这么一含糊,那黑影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 距离我也就两步左右的距离,开门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幸好我脑子还是清醒的,并没有被这种突然出现的变故给吓傻了! 一躬身一弯腰,我绕着一旁的一张桌子,就到了墙根的位置,我蹲在桌子后面以求保护。 说实话,粽子这种东西我还真是第一次碰到,以前听一些老辈们说起过,也不确定这世间是不是真有粽子。 眼前的家伙就站在桌子的另一边,就算是隔着这么近,我依旧看不清楚那家伙脸上的五官。原本屋里就黑,加上那家伙的脸上就好像是抹了一层黑炭一样,我压根儿就瞧不清楚。 幸好这东西没动静,我都没办法形容此时的自己,要不是以前在城里读书天天陪着室友看恐怖片,我估计别人早就吓坏了,可我也吓得不清,双手都在哆嗦。我摸索到了门上。 我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一进来的时候,门就关上了,而且,不仅仅是关上了,就连原本被我给踹坏了的门栓居然都好了? 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能保命就先保命,这些谜团,等到安全了,再去好好考虑就是。 伸手摸了摸门上的门栓,我还是很紧张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还站在桌边的黑炭脸,一只手在身后摸索了一阵儿之后,总算是被我摸到了门栓。 使劲儿一扯,只听啪嗒一声响!门栓开了,外面起码还是有点隐隐地光线,原本黑暗无比的屋子里,顿时变得稍微亮堂了一些起来。 然而就在我打开门,那东西好像也明白了什么,竟然猛地就要冲过来,情急之下我打开手电筒,猛然的照射那东西的眼睛,鬼害不害怕光,这点我不知道,但待在黑暗中的人,短时间的转换是会变迟缓的。 在适应黑暗后,又突然受到光线的照射,眼睛会在一瞬间反应不过来,和在光线下,突然转换成黑暗是一样的道理。因此我照射过去,那东西下意识的伸出手挡住光线。 我吓得大叫一声,转身打开门就跑,幸好,我那个时候还能跑了,没被吓死。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去,那个晚上是怎么渡过的。 我照射的那张脸,黑黑的,显得有些歪曲倾斜,而且只有一只眼睛。 这段时间以来我都没睡过好觉了,这天回去后,我感觉自己的房间被人翻过,连被褥一大半都拖到了地上,还有抽屉是歪斜的打开着。被人翻过,如果说,真的被人翻过,我可能还不会这样恐惧。 恐怕,不是被人翻过。 而是 今天晚上奶奶又一次回来了。 并且这段时间我刚好离开,进了我的房间,在翻东西,问我害不害怕,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害怕的那根神经会不会断,如果会断,那我现在感觉就已经达到了边缘。 房门没被打开,只有窗户里面没锁而被推开了,正常的人从窗户上来,但那起码得有楼梯吧。可奶奶不用,上次我就看到过,他简直就是成了精的怪物,可以贴着笔直的水泥爬上来,趴在窗户上往里面看。 而这个晚上,她打开窗户爬进来了。 我是颤巍巍的下去打开灯的,我真的怕下面奶奶就趴在里面躲着,幸好没有,幻视一圈没发现踪影,已经离开了。 她在找那块玉佩吗? 那是什么东西,那块玉佩?为什么会那么重要,而且我现在还给她也已经晚了。 重新躺着睡觉,窗户什么都关的死死的,我已经不敢像以前那样睡死了,紧绷的神经哪怕是睡梦中,只要一点声音都能吵醒我。 我的确听到了吵闹声,睁开眼听到外面的鸟鸣,天色已经亮了,一楼又吵闹声,我听出来了,还是王小帅的声音,他昨天晚上找萍姨去了,不知道找到没有。 我连忙下楼,惊讶的发现王小帅的身上竟然出现了很多伤痕,好像是野兽抓挠的,衣服都破烂不堪了,血已经成了乌黑色,头发蓬乱。 王小帅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出现了一抹毫无血色的笑,他对我说看到了。 我当时以为他说的是看到那个女人了,就问:“你把萍姨带回去了吗?她怎么样?” 王小帅摇头:“不是,那鬼车消失了,我是说我看到了杨正奎的婆娘,她也跑回来了。” 我的浑身都打了一个激灵,乱套了,彻底的乱套了。杨正奎媳妇儿如今是什么东西?鬼吗? 我倒是宁愿称为丧尸,我的天,生化危机的情节都出来了,真的是活死人啊。那东西,恐怕一只,都可以把村子毁了吧。 王小帅说昨天和我分开掉头后,他的确又看到了那辆鬼车,他原本打算尾随其后,看准时机然后把他妈救出来,结果没想到,出村子还没走多远,那俩鬼车就那样眼睁睁的消失不见了。 后面他没办法,只能想着暂时回来,结果在进村子后,就看到村长屋后面的老枇杷树蹲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头发乱糟糟的,背对着王小帅,当时王小帅还以为是村里的阿香,路过的时候用手电筒照了一下,结果没想到,那背对着的东西转过来就露出了那张耗子脸,低吼就往王小帅身上扑。 第四百四十四章幕后黑手(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王小帅当时就跑,但相距太近,结果就被杨正奎那成了怪物的婆娘给撂倒了,嘴里跟野兽一样嘶吼着,那长长的指甲在王小帅身上乱抓,撕破了他的衣服,还留下不少的伤痕。幸好在那个时候,王小帅说不知道从哪儿出现了一只野猫,跳在了小路上。 “那野猫像是成了猫精似的,厉害得很,发出的叫声都与众不同,跟婴儿一样,哇的一声吓坏我了,杨正奎那婆娘似乎更怕,竟然转身就跑了,这才让我捡回来一条命。” 王小帅说的话,我想起来了,那野猫我还看到过两次,回来守灵那晚上,去屋南边烧纸钱,就在爷爷家的后面阴暗出,浑身黑毛,个头很大,还有晚上我去上厕所,出来的时候在树下叫了一声,然后掉头消失了。 那野猫竟然一直在咱们村里? 奶奶死后,几乎连续几天都回来了,王小帅把那个没有双腿的女人也带进了村子,还有那鬼车,如今杨正奎尸变的婆娘也跑回来了。这个村,恐怕是要大乱了。 外婆见到王小帅身上的伤,叫我妈他们准备糯米,外婆的本事村里人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外婆也清楚王小帅身上被抓出来的,要是不治疗,估计会染成尸毒,到时候估计就活不了了。 把糯米洒在席子上,让王小帅躺在上面,外婆又用拔罐的方式找来瓶子烤热,然后把已经有点红肿的地方消毒用野枣的倒刺扎破,把罐盖住,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红肿的地方有乌黑色的血迹流出来,然后用黄布沾染生姜水擦掉。 我也把这两天遇到的事儿跟外婆说了,外婆没说话,只是让我爸去把村长杨东林请过来商量事儿。 下午的时候,村长来我们家了,长话短说把整个事交代了一遍,尤其说到杨正奎的媳妇跑回来把王小帅抓伤,村长也是有些担忧害怕。 外婆让村长家家户户走访一下,去给村里人说下这个事,让村里的人把自个家的大门槛加到半米,杨正奎那婆娘成了行尸,不知道能不能跳,但尸体是不会弯腰的,只要门不是太大,那东西进不去,门上面要挂一根红绳,最好是大门贴一张红纸,尸体怕红, 晚上绝对不能让村里人出来,尤其是小孩。 外婆对村长说这个事千万不要声张出去,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如今这个社会,什么样的人都有。真的给传出去,怕是要给村子带来麻烦。 村长至始至终都在听外婆的安排,外婆在这行懂的比较多,因此她说的话,村长自然清楚要害,等到村长走后,外婆让我去一趟城里,但估计今天晚上是回不来了,回来的时候肯定天都黑了,也没车。 干脆让我买点朱砂,火纸之类的东西,买好了明天一早坐车上来,我感觉外婆弄这些东西,肯定不是为了对付我杨正奎那尸变的媳妇。 外婆说这个事蹊跷的很,昨个听到杨正奎的媳妇尸变后,外婆不操心,认为那是吊死在门框上,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没吐出来,又被人碰到了,沾染人的生气诈尸,按照道理来说,那口气会慢慢地消失,最多也就十来个小时的时间,可这都过了一天一夜了,竟然还跑到村里来。 这样一来那就说不好了,听人说人死之后,气不散,身型僵,为僵尸,僵尸有眼无珠,靠阳气捉人,僵尸一般形成于聚阴位上。 外婆知道杨正奎的媳妇死的冤,喉咙卡一口怨气不甘心诈尸,那倒是没什么,但如今看来显然不是这种情况,她的情况还没下葬,成不了僵尸那种需要时间演变成的怪物。 “唯独能解释的,除了那婆娘被另外一只死人扑上身附体了,那就是有人,用术法把驱魂纸塞进了那婆娘的嘴里,把那口怨气给堵住不让出来。如果真的是这样,只有把那张纸从嘴里给取出来,那怨气才会消失啊。”外婆神色严肃。 死人被死人扑上身,我觉得这个说法有点牵强,这件事估计其他人会以为是死在杨正奎家老屋的那个老鬼,但我清楚,他们俩的死很有问题,我就感觉和奶奶下葬那天有关系。 想到我身上被下咒了,就说明暗中有人在做手脚,说不定这两件事,都是一个人干的。如果真的是人,那暗中的家伙,得有些道行了。 是阿香吗? 我现在真的不敢断定,也不太认为阿香拥有这种手段,即使他没疯,但如果不是她,那天晚上在奶奶坟头祭祀鸡血饭,她在场,并且看到我后把鸡血饭扔了,那动作明明就是在掩饰什么。 她不想让我知道,并且杨正奎夫妻俩死的时候,她在场,我不认为这是巧合,她去那里,肯定有什么目的。 更诡异的是昨天晚上,当时我是被惊吓过度了,疏漏很多细节,但北冥夜绝对知道一些细节,下午的时候我去隔壁公路坐车,路上的时候我问北冥夜。 这家伙还真是摆谱,叫了半天才说我自己没用,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他肯定也看到了,但这家伙还真的是,完全不在意我的死活。 但简单的几句,还是让我清楚了一点,昨晚杨正奎家翻东西的,是一个人。 并不是什么怪物。这样说来,真的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脚,并且隐藏的非常好。我感觉,如果真的找到这人,那我一定会知道串联这一切的事情。 甚至最终的真相。 奶奶的死因不会简单,不然她不可能每天晚上都回来,接着发生在杨正奎家里的事,杨正奎的媳妇尸变,阿香本身隐藏的秘密。 我的心底,甚至出现了一个大胆,而且很可怕的想法。每次这个想法涌现出来后,都会让我全身一阵阵的发麻,宛如置身冰窖一般的彻骨凉意。 路上颠簸的厉害,等到青山县,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了,像买朱砂,火纸,方孔铜钱,红蜡烛这些东西,都是一些小门面,我害怕关门,下次马不停蹄的就找地方买。 县里比乡下繁华多了,人声鼎沸的,虽然整个县城不发,但外面大城市里面有的,如今县城也都存在。 和自己预料的一样,丧事门面都是小店,尤其是买朱砂的地方,阴暗的房间,狭小的过道,两旁挂满了寿衣,拿朱砂的走过去,有些渗人。看店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就是人不太会说话,看到我进门,直接问我家是不是出事了,还说要几套寿衣。 卖这些东西的,还推荐寿衣,这老头嘴真够毒的,要不是红朱砂比较难弄,我听到这话肯定转身就走了。 在一个小巷子里,待在手里的戒指抖动了几下,冒腾出了黑气,很快,北冥夜从巷子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不都说鬼害怕阳气吗?你不怕?”虽然现在已经五六点了,没有太阳,但是县城大街小巷,灯火通明,而且人潮拥挤热闹,看电影都是鬼害怕人多的地方,这家伙竟然不害怕? “我觉得,你们应该比较怕我。”他看着我,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耳钻发出幽蓝的光芒。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一瞬间让我有点痴迷,他好像更贴近这种城市,只有富足的地方,会逐渐把他骨子里的高贵倾洒出来。 “我倒是觉得我们应该先找个宾馆。” 提到宾馆这两个字,我心里有点凌乱,不是没住过,但我没和男人去开过房。 去找房间之前,我顺便去买了几套衣服,难得有机会跑来一次,更难得有一个男的提东西,不得不说,这享受的待遇也是很好的,尤其是,有一位帅哥陪着走一圈,回头率相当高。 这也是,北冥夜第一次真正在我面前展露原型,外婆说的这个恶魔,虽然淡漠一点,但似乎对其他的人,没有多少兴趣。 但是开房间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一点问题,在附近武陵宾馆,柜台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小妹砸。痴痴地打量北冥夜一眼,然后让我出示身份证,我这才反应过来,北冥夜肯定没那玩意。 “请问两间房吗?”服务员问。 我愣了下,支吾说:“不,额单间吧,双人房间。”我特意提醒了一下,生怕她误会。 结果没想到小妹砸抬头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说:“单间的也很大。” 纳尼? 两个人各睡一张,大不大有什么关系。但我很快就想到了,我听闺蜜刘菲菲说过,大学生某些开房,做事情的时候嫌小,特意开双人房间,拼凑在一起。 很显然,这小妹砸把我划分到某些人那一方了。 服务员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说:“嗯,好的。” 服务员妹砸把房卡给我,然后又小声的问:“请问还需要别的吗?” 我真的算见识到老家这地方推销达到什么程度了,这所谓还需要别的吗,包含了多少歧义啊。 “不用了,谢谢。”接过房卡,转身爬上了楼梯。 宾馆不算多豪华,但起码看上去还是很整洁的,拉开窗帘,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接着去浴室洗个澡,当温热的水划过肌肤,冲刷着身体任何一处疲倦,感觉是那般惬意。 北冥夜似乎无聊的时候总喜欢待在窗户边看外面,也不知道是以往的习惯还是怎么,在我出来不久后,北冥夜也终于是去了洗手间。 我还以为他是千年大粽子,不洗澡的呢。 拿着手机无聊的玩了一会儿,只听到洗手间传出窸窸窣窣的流水声,好半天后,北冥夜出来了,如果以往给我的感觉是冷眼,拒人千里的淡漠,那现在透露出了的就是狂放不羁。 他浑身只披着一条浴巾,浴巾系在了腰间,那紫色耳钉更加的耀眼了一些,古铜色的肤色,在宽厚的肩膀,脖颈处的麒麟纹身遮掩的朦朦胧胧。 性感的腹肌上,那莹莹的水珠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隐隐烁光紫色窗帘的衬托下,整个房间昏暗,光芒柔和充斥着一种极致的诱惑力。 我竟然手心有点起了虚汗,想到这段时间在屋里和北冥夜睡在一起,但都没什么问题,这让我有点想挑逗他,我真想看看,这么完美的男人,是不是身体有缺陷。 我赤着双脚,走到窗户边轻轻地拉上了窗帘,整个房间的光芒柔和,昏暗下欲望的气息在逐渐攀升着,我轻轻地坐在他的旁边,然后缓缓地低头,深情的望着他,按照电视里面的情节,投去含情脉脉的目光,慢慢地,凑到他的耳边,柔情似水般的说:“北少爷,你看这长夜漫漫,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事?” 北冥夜地剑眉微微挑起,眯缝着盯着我,没有说话,我轻而一笑,缓缓地抬手,轻缓的挑开浴巾,北冥夜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皱着眉头望着我。 “女人,你在挑衅我?” 近距离,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 话虽然这样说,但我却故意更加靠拢过去了,我忽然有种感觉,这家伙不会是喜欢男男配,只有对某些男人时候才会升起念头? “北少爷,你难道不想做一些特别的事吗?”我嘴角露出微笑,越是让他窘迫,心里就越痛快。 他的眼神越来越缩紧,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 “是吗?” 某一刻,他的眼眸舒展,嘴角浮现出了一抹邪邪的笑,似笑非笑桃花眼在一瞬间格外的明亮。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猛然大惊失色,刚要撒腿站起身就跑,然而他却伸手一把扯住了我,并且顺势一个翻身,强而有力的手臂死死的将我压倒在身下。 “你不是想玩禁忌游戏?你是自己脱,还是让我帮你?”他的双眼不在是以往那般清澈冷淡,一种极致积压下浓郁的欲望,仿若火焰般窜出来。 我的心脏开始嘭嘭直跳,我猛地意识到,似乎玩笑,开大了点。 第四百四十五章勾魂使者(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我觉得你有点曲解我的意思了。”我扭动了身子,不太自然尴尬的盯着他,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原型,终于明白引火烧身的真谛了。 “嘴巴硬,等会身体会变得比你嘴诚实的。”他扯开浴巾,我似乎看到。重新贴近身体,他在我耳边轻声道:“一会,你会喜欢的。” “我卖笑不卖身!你要是欲求不满,附近会有很多女人的。高矮胖瘦包你喜欢,你要是觉得不够,旁边那现代版的还有随便你玩,绝对能满足少爷你的,他嗤笑了声,挑挑眉,掐住某人的下颚,“长夜漫漫,你不觉得我们该做一些特别的事吗?” 他把我说的台词,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让我无以反驳,尤其是我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并且让我的腹部有些灼热,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玩意。 “你你放手。”我从最开始的小得意,变成了惊恐。这家伙,似乎彻底的被激起了某些原始的欲望。 “千年都没开荤的大粽子,我恐怕满足不了你的胃口。该死地给我起开!” 黑眸倏的一眯,掠过的寒光惹人心惊,旋即恢复如常,他看着被压在身下的女人,扬起一抹鬼魅笑意,“既然你想死,我会让你如愿的!只不过是让你欲.仙.欲.死!” “北冥夜,你起开。”我涨红着脸用力的想要推开,但他就的双手就仿佛是钳子一般有力,死死扣紧 “竟然你这么心急,就直接省去前面好了。”他脸色的阴霾成了冷然的笑容。 情急之下,我狠狠地往他手臂上咬去。他猛然的收回,趁着空档,我转身而起,随便套着鞋子就惊恐往外跑。 “女人,你挑逗起了火,还想跑么?”他的手抬起,瞬间就出现了一股吸力,让我的身体情不自禁的靠拢过去。我才明白,这家伙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火急火燎下,我抓到了电视台上的水杯,将已经冰凉的水狠狠地泼在了他的身上,顿时吸扯的力量一滞。 “北少爷,您消消火。” 我面带微笑,说完,我惊叫着跑出了宾馆房门。 那家伙不是不举?那家伙生理没缺陷,那家伙取性很正常?那家伙是千年大粽子,那家伙禁欲了不知道多少年? 起码也有一百年吧?? 一百年,要是发泄,我估计没人可以满足吧。想想我都感觉身体一阵发麻,我竟然跟这么一个危险的人,不对,鬼同睡了好几个晚上。 我现在觉得这个宾馆都是危险的,噼里啪啦的下楼跑出去,心脏都还在剧烈的跳动着,外面已经有些暗了,城市的路灯点亮,要这时候掉头上楼,无疑是作死,吃一堑长一智。开始那种事,我可不想上去在经历一次。 说不定人家现在,还在泄火呢。 想到这,浑身都打了一个激灵,反正好久也没但县城转悠了,趁着空档,还不如好好的悠闲一会儿。 即使晚上,青山县也比不上外面城市的喧嚣,我主要是出来兜兜风,不想现在回去,漫无目的瞎转,但是心里却在思考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我会升起狐疑的念头,总觉得自己疏漏了什么。并且还是很重要的事! 就在我内心思考,这时候发现眼前的景物不在晃动,我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几步马路边上突然嘭的一声巨响,条件反射的把我吓得一个惊跳。 下意识地往边上退了退,随即又是砰地一声响发出来。忙抬眼朝那方向看过去,原来是一辆车车速太快,没冲过黄灯所以猛踩了刹车,结果和后面的车撞上了。前头的车撞歪了保险 杠,后面的车撞瞎了一只车头灯。车前盖已经完全扭曲变形了。 我似乎还看到有斑斑血迹从驾驶座渗透车盘滴在了冰冷的地面。 大概就那么几秒钟的工夫,周围人已经忽啦啦一大圈围好了,幸灾乐地看着两个驾驶的从车里钻出来开始针锋相叮真是一种恶趣味啊 不得不说,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绝对是世界一流。 转身正要走,一眼扫过马路中央,脑子一空,我突然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心跳。我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 被阻塞了交通的马路,越聚越多的人群,跳跃的交通灯,跳跃的霓虹远处飞速赶来的警车闪烁着尖锐刺眼的警灯,有人在大声叫着些什么,手不停挥动着。 一切混乱而嘤,可是我听不到一点嘤的声音。 一道身影这会儿正从我眼前慢慢经过,在这条拥挤混乱的马路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路灯车灯和霓虹灯交替出来的缤纷的光线下。 漆黑而虚幻的身影。 黑得像是出现在某个逆光的角落,而不应该是这种亮如白昼的地方。从头顶到脚跟,全黑,像是一团雾气将整个人模糊地粘连在了一起,混沌的轮廓,混沌而缓慢的步伐。这种黑,灯光赶不走,火焰烧不灭。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黑影走到人群中,穿梭而过,似乎没有被一个人注意到。 随着步子我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那是一条同样散发黑气的锁链,从他低垂着的手腕部位延伸出来,长长的一根拖曳在地上,一步一阵颤音。 锁链的尾端拖着一个人,横躺在地,不停地挣扎,不停地扭曲,随着这道身影缓慢而持续的前行,簇事车辆后面那一串车流长龙里一点一点滑出,穿过那些静止的车轮,无声随着锁链朝前移动。直至经过我的面前,明明十步不到的距离,却是同那道身影一样的模糊。 而就在他们附近,一辆辆警车正从边上呼啸而过,直驶向人群拥挤的车现场,仿佛对这两人的存在视若无睹。 呼吸连同心跳声一块而停止,因为脑子随即反应出来的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是从小听外婆说来的,她让我都记着,不过很多我已经忘记了。 黑身影拖着锁链逐渐走向十字路口的另一端。陆续有人从旁经过,和那些警车上的人一样,没人朝他的方向看上过一眼,似乎他是不存在的,或者说,他的确本就不存在,除了对我而眩 忽然他的脚步顿了顿,在经过一道种满了植物的弯口的时候。 那个被锁链栓着的人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虽然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他这会儿横在马路上,明明周围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但他就是不再继续朝前滑动,手和脚蜷缩着,像被某种无形的东 西给阻挡着,只一只头颅依旧跟着锁链继续前进,因为锁链栓在他脖子的部位。 身影站定的时候已经离他有将近几十米的距离,他的脖子被拉长了十多米。 远远看过去,那种情景很诡异。就像一条不挺扭动着的蛇,连接着一个不停颤动的身体,四周的人若无其事从他蛇一样的脖子上踩过,每踩一下,他身体发出一阵剧烈的抽搐,而那些人 对此一无所知。 突兀一阵无法控制的恶寒。 头晕地厉害,只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随时会从喉咙口冲出来,我朝后退了两步。 那身影突然转回身。不期然间,正对着我的方向,那是一双多么阴冷的眸子我不知道,但我能感受到,那双冰冷的寒眸放在我的身上时候,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僵硬了。 一阵阵的凉风,突然刮起,风起,起得很突然。 冷飕飕从我皮肤上一掠而过,我看见他的身影在风里轻轻晃了晃,轮廓起伏,像一袭曳地的长袍。 边上肇事车辆和车主被交警拉走了,人群渐散,阻塞的车辆开始缓缓朝前推进。一辆接一辆,地上那人的脖子一次又一次被它们的轮子无声碾过,闪烁不定的车身一再阻挡在我和那道黑 身影之间,又一次次将他安静不动的身影暴露在我眼前。 红灯亮,车停了,黑身影将手慢慢扬起。 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不等琢磨出他要干什么,就看到一道暗的光从他手掌心飒地弹出,刀子似一截长长的朝天射起,暴长,又随着他手一个干净利落的挥落一声尖啸,朝着地上扭动不停的声音直切了下去! 无形的惨叫在我的脑海中传荡,让人心神巨震。 那暗光落地,地上那人的头颅倏地随着链条弹进他的手里。剩余部位随着身体一瞬间静止了,又在我眨眼的瞬息烟似地一蓬在地上散开,不到片刻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 想动,可是脚底下灌了铅似的沉。刺入地面的暗光消失,我看到那道身影抬起头,对着我的方向。 突然感觉心脏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虽然炕清他的脸,可我非常清晰地感觉到了他投射我在脸上的目光,很熟悉,就像寒冬腊月的风刃,仿佛是地狱里涌现出来的冰霜,冻结了整个身体,无意中所撞见的一样的那种目光。 无形,无相,可是让人从头到脚一片冰冷。 冷得连心脏都痉挛了正寻思着怎样在这样的情形下混进人流不动声从他眼皮子底下跑开,在他还没发现我的存在的时候。没等迈步,他忽然一抬手,轻轻丢开手里的头颅,拖着锁链 朝我这里笔直走了过来。 寒冷,冷得连心脏都痉挛了正寻思着怎样在这样的情形下混进人流不动声从他眼皮子底下跑开,在他还没发现我的存在的时候。没等迈步,他忽然一抬手,轻轻丢开手里的头颅,拖着锁链朝我这里笔直走了过来。 “叮铃叮铃”迈步中,带着一连串的铁链声音。 路上来往的人从他身影上一穿而过,而他的身影只是微微一晃,不出片刻,就又恢复到原来混沌而修长的模样。眼见着就离我不到十多米远的距离了,就那么短短片刻我发愣的工夫。 一个激灵猛回过神,我掉头就跑,速度从没有那么快过。 憋着气,避开那个冲撞会冲撞到他的方向。我是看着路就往前奔,逮着道就窜,只要前面没有任何会阻挡住我的障碍。 废话,人家都直冲着上来了,我还管那么多干嘛?! 转了个弯,我跑进另一条马路。 这条马路是原来那条马路的分叉,比那条窄了不少,也安静了不少,它直通我住宾馆的方向,是我熟得不能再熟的必经之路。 可是一丝冷汗却从我头上渗了出来,连带心跳的节奏也是冷冷的。 第三次,这是第三次了。无论怎么跑,我都会看到一个路口,从路口转弯,会看到这条小马路,沿着这条熟悉的小马绿续跑,本应该出现那条横在我家前面的另一条马路,可是在我眼前 的,依旧是个只能转弯的路口。 第三次这个路口出现在我面前,我突然意识到这地方一定发生了什么问题,而那问题必然同自始至终不紧不慢跟随在我身后的那阵脚步声有关。 “哒哒哒哒”脚步声。 忽然发觉那一声声如影随形般的脚步声消失了。空荡荡的马路,除了几道被路灯拉扯下来的建筑的影子,没有别的东西。甚至连一张被风吹着乱飞的碎纸片都没有,很奇怪的 感觉,虽然周围房子里都亮着灯,可我感觉不到一点活动的气息。 太静,不太正常的安静。 用力喘了口气,我抬头看着那些窗户。窗户里灯光明亮,但始终见不到一道人影,有一楼窗户内折射着电视机屏幕荧光闪烁,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整个地方似乎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在 空气里回荡,孤独得有点兀然。 “叮铃”轻轻一声脆响,我的心脏秘一阵急跳。 又一串锁链拖动的声音在背后紧跟着响起,不敢回头,我几乎是直跳起来朝着前面唯一的路口处奋力跑去。 冲过路口,果不其然,又是刚才那条马路。 宽阔空荡地躺在我眼前,再往前跑一点就是那个弯口,我要回去必须要经过的那个弯口。 头一阵晕眩,我不得不停下脚步。俯下身大口喘气的时候目光扫过我的手腕,突然发现,之前还鲜红得血一样的那串链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颜变成了墨一样的黑。 再仔细看了看。不是因为视觉的关系,也不是因为光线问题。 身后就是店,店的门牌打着通亮的光,光照在手链上,那确实是浓郁的黑,除了那些坠子头部那么一点点的地方,还保留着原先一圈血红。 第四百四十六勾魂圣使(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怎么回事头很晕,脑子很乱,心跳得随时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咔啷” 脚下人影晃动。修长,清晰,无声无息重叠在我的影子上头。 我倒抽一口冷气。 一味盯着脚下那两道影子,属于我的影子低着头一动不敢动,看上去像是在下跪。而他就那样笔直站在我身后。身周轮廓随风微微摇曳,手下的锁链随身形晃动着,似乎栓在我的脚上。 片刻,他扬起手。 “咔啷”锁链又一声脆响,蛇一样在我身旁勾勒出一道扭曲的弧度。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因为感觉到脖子后头随即一道急速逼近的冰冷气流。在听到这声音时候,我感觉自己身体内家里灵魂都在颤抖,似乎想要从我本身的身体内走出。 躲不掉了。我心里想着。 然后耳边突然间锵然一声尖锐的撞击声响。 “巡逻阴差不勾无妄生魂,十殿阎罗有令。圣使,你可要三思啊!” 很熟悉的声音,虽然没有带着往日贯有的冷漠,听在耳朵里,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眼睛睁开,那条连着出现了三次的马路不见了。眼前一排熟悉的建筑,正对着我的那幢,是我跑了半天都没找到的宾馆。 就坐在三楼阁楼的窗台上。 一件宽大得能当裙子穿的白t恤,一条满是洞的牛仔裤,斜靠着窗框眯着双细眼睛,眼波流过,瞳孔里两点蓝不蓝绿不绿的光微微闪烁。在他将视线从我身后移到我脸上的时候,有那么一瞬,我觉得他看上去有点陌生。 一条腿搁着窗台,一条腿垂窗台下晃晃悠悠,他对我道:“怎么,你不会走了么?” “嚓啷啷”链条轻颤,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而我的右手手腕突然触电般一阵抖动。 阑及低头去看看手腕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那个被称作‘圣使’的身影原本对着方向的脸微微一侧,一道暗光从脸部模糊的轮廓直射而出,蓦地刺进我毫无防备的瞳孔。 很强烈的一种感觉,就像一只手指在我眼睛上用力划过,闷闷然一沉。然后便见他那只空垂在身侧的右手无声抬起,随之一束黑光雌心内直窜而起,在半空倏地暴张! 一时间似乎见着了之前那个亡魂头颅被瞬间割断的样子,耳听得一声惊叫,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朝着旁边秘扑倒。 “嘶”黑光直刺入地,片刻消失得干干净净。而离它消失的地方不到两步远,我就扑倒在边上的垃圾桶里,垃圾桶倒地,我被一堆塑料袋盖了个严严实实。 痛感觉肩膀和腰都要断掉了,但是头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晕眩了起来,晕得我真想就这么睡过去,可是不行,因为耳朵里那条锁链在地上轻轻拖曳的声音再次响起。 “咔啷啷咔啷啷啷啷”由远至近,瞬息间的速度。周围风突然大了起来,风中无数细丝纷飞,那是的头发。 转眼间那道模糊的黑身影已近在咫尺,我急忙抬手抓住垃圾桶旁那根铜栅栏,刚挣扎着站起身,身后一道尖锐的呼啸。背后的头发陡然间都腾了起来,因着一股强烈的气流,我忍不住回 了下头,人却在一瞬间僵住。 只看到一道黑亮的光团闪电似的朝着我的方向直刺过来,血一下子似乎都凝固了,想逃,人哪里还动得了。 眼睁睁看着它直逼向我的眉心,突然眼前白光一闪。 还没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晃过,整个人突然间被一只手秘卷起,朝着窗户方向直飞了过去!及至扑进窗口,一缕幽香伴着几缕发丝钻进我的鼻子尖,很熟悉的味道,还带着点没有洗 干净的‘甜心’沐浴露的气味。抬起头,我看清了月光下一长笑得有点邪乎的脸。 一手抓着我,一手扯着冥王那根锁链,他靠着窗望着楼下那道漆黑的身影:“区区圣使,本尊还不会放在眼里。若不是看在冥司情面,我不介意让你烟消云散。回去告诉阎罗殿主,勾她之魂,恐怕得请冥王亲自来,至于你,滚!” 话音未落,楼下身影一晃,倏地散成一团漆黑的浓雾。 浓雾蒸腾而起,冉冉一腾间猛窜至二楼的高度,娶不靠近。我看到雾气中一双闪烁着暗蓝光泽的眼睛,只是稍纵即逝的一个瞬间。 然后它散了。风里轻轻一个旋转,朝四周迅速扩散开来。 目送那道黑雾消失殆尽,手一松,他把我丢在地板上,也不管我浑身上下摔得青一块紫一块。 “轻一点行不行?!” “你是猪么?”长出一口气,在我面前蹲下身,翘着手指一脸恶心地抓起我那只爬满菜汤的手腕看了看。半晌,忽然笑,笑得让我莫名其妙:“看来,终究还是躲不掉呢。”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抬头。 “以后再见到那种东西,千万要记住,憋住气,不要看它们的眼睛,往不会冲撞到它们的方向跑,否则,它们会把你捉去,你要记住,不要去招惹它们。不然,我也救不了你。”北冥夜的神色黯然,看来是开始那黑影让他感到非常凝重。 “那那是什么?难不成是黑白无常?”北冥夜口气严重,也是让我感到一阵后怕。 “黑白无常只不过是阳间巡逻的阴差而已,只能勾一些普通的魂。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叫勾魂圣使,十殿阎罗,每一个阎罗森殿,一殿二冥四帅七圣。别惹他们,那是连你们供奉的城隍爷都得罪不起的。” 后来我才从北冥夜嘴里知道,地府有十殿阎罗,十大阎罗殿主,每殿有两位冥王,四位冥帅,七位勾魂圣使。 无首神十八层地狱,刑天。不是阎罗王,但也非常厉害。我不知道北冥夜是怎么清楚这些的,但他告诉我,因为他本身和冥殿的缘故,但凡和阴司扯上关系的,他不能插手。 尽管我听得似懂非懂,但我也清楚,因为北冥夜本身和那些有一定联系,如果真的插手,可能会惹来一些麻烦,很大的麻烦。勾魂圣使或许他可以对付,但冥帅,冥王亲临,恐怕就难以脱身了。 我还想问一些问题,但抬头的时候,发现北冥夜的神色略微有些变化,他的目光隐隐地抬头看向了夜空之上那轮月亮,那月亮此时看上去,竟然起了一丝毛边儿,隐隐地有些发红,就好像火烧云一般。 我以为先前勾魂圣使又来临了,刚升起这念头,就听到我嗤嗤的怪声从北冥夜的脖子上传出来。 那个麒麟咒印。 我戴着的戒指也在微微的泛起阵阵幽蓝色的光,我心里猛然一凛,感到情况有点不对劲。北冥夜脖子上的麒麟纹身仿佛活了一般,竟然在轻微的颤抖。 “又是溯月之夜么?” 北冥夜轻轻地呢喃,随后转过头恢复了冷静的模样,厉声道:“出去。” 他的眼睛就好像是野兽般,竟然有了血红之色,我张嘴想要说话,结果他大吼:“滚。” 说完,一股撕心裂肺的痛传遍他的身体,我看到那咒印在剧烈的抖动,并且从他的脖子上出现了隐隐鳞片的轮廓,兽鳞。他猛地用手一把按住了脖子,嘴里低沉:“该死,该死的咒印。” 他用右手一把推搡着我,大喊一声:“滚出去。” 我吓呆了,颤巍巍的出门,几乎刚出门,就感受到一股暴风雨的压迫感,房门嘭的一声关上了,而在关门的刹那,我还是看到了,整个房间黑气弥漫,似乎有一头凶煞的野兽在低声嘶吼,黑雾中,我还隐隐地看到了两只灯笼大的红眼。 我一直以为,北冥夜脖子上的麒麟咒印,只是做为封印和压制能力的一种咒,可我现在似乎明白了一些,那脖子上封印的,好像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在压制北冥夜本身的能力,平时会没事,可是今天。 那轮隐隐泛红的月亮,好像就是因为那月亮,才会让咒印激发,然后出现了变故。即使在外面,我都听到房间里在颤抖,甚至我感觉自己踩着的地面都微微的轻颤,仿佛地震,就在其他房间的人陆续察觉,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再次打开房门,里面凌乱不堪,北冥夜脸色看上去很虚弱,我理智的不去多问,独自一个人收拾凌乱的房间。 隔天上午坐车,回到了白岩子村,昨天晚上隔壁的老张叔家里出了事儿,也幸好人没事,果不其然的,原来杨正奎那婆娘晚上又给回来了。 我们这里大山多,天坑和山洞,石夹缝也有不少,估计杨正奎的媳妇白天不知道在哪个山洞躲着。按照要求,昨天晚上村里人大门槛都加高了不少,但旁边的老张叔和胖婶儿两口子,还是被吓坏了。 半夜的时候听到大门房门嘎吱的打开了,开始听是有东西不停地踢门槛,还以为是人,两口子胆子也不大,两个人就披着衣服起床去瞧瞧,结果没想到,打开堂屋的大门用手电筒照过去,就看到一张耗子脸的怪物在院子外面大门槛往里跳。 当时吓得两口子瑟瑟发抖,老张叔想不到法子,连堂屋门都不敢去,只能颤巍巍哆嗦的找高凳子和铁锹把堂屋门给顶住,两口子抱成一团,在被窝里战战兢兢发抖。 那踢门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半夜两点钟才消失,两口子第二天清早出大门槛一看,吓得倒抽一口冷水,院子大门槛都快被踢烂了,要真的还继续踢下去,估计都可以进院子了。 最让人费解的,还是萍姨,也就是王小帅的母亲,今天一早自己灰头灰脸的回来了,前天晚上消失了一整夜,竟然自己又回来了,当然,那个诡异的穿着红裙子的女人消失了。 中午吃饭外婆还说王小帅的母亲恐怕没那么简单,还刚说没两个小时,王小帅真的就找上门来了,看来也是着急忙慌的,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是他母亲,打从今天一早回来,只跟她说了两句话,然后倒头就去睡觉了,结果这一觉睡到了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王小帅怎么叫都叫不醒,而且王小帅还发现他娘的肚子被回来的时候大了整整几倍,鼓鼓囊囊的,就好像是撑开的皮球。 王小帅见事情不对劲,昨个自己被抓挠又是被外婆救了,就径直跑我们家来了,外婆听完,老脸一沉,赶忙催促王小帅带路,我也想看情况,于是跟着去了王小帅家里。 不去还好,等走到王小帅家里,推开房门的时候,竟然还闻到了一股腐臭,怎么说呢,飘荡在房间的味道,就好像是死了很久的烂耗子味。 而一看躺在床上的萍姨,吓了我一跳,王小帅也吃惊不已,这个时候的萍姨连脸都有点浮肿了,再看肚皮,被撑的很开,圆鼓鼓的。就好像是快要爆炸的气球。 外婆看到这种情况,连忙走过去,扶了扶萍姨的额头,看了看身子,外婆张口对王小帅,说:“你娘怀孕了。” 这话让我一惊,最吃惊的却是王小帅,大声说:“这不可能。” 外婆沉稳地说:“怀的不是人胎,而是鬼胎,不止怀了一个,我查看了一下,至少怀了二十几个。” “二十几个?”王小帅和我一瞬间就呆滞了。 “这都是村里人自个作孽。”外婆想了想才说。 我吞了口口水,真的是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还算比较苗条,估计怀一个都会很撑,我萍姨却怀了二十多个?肚子还不得撑破? 第四百四十七章借体孕胎(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外婆又说:“也不知道到底发生的什么,死去的那些婴灵找准机会,一个劲儿地往她肚子里钻。幸好来得及时,晚上晚点,恐怕就不用救了” 怀胎十月,眼见着就要降生,却始终无缘见这世界最后一面,自然怨气十足,难免变成婴灵,现在有再次新生的机会,自然得争取。至于为什么会钻进她的肚子里,肯定是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过二十个婴灵进入萍姨的肚子里,听起来就慎得慌。 王小帅更是被吓得不行,连忙求外婆:“那咋办?阿婆,你得救救我娘啊。” 外婆哀叹一声,回答说:“婴灵入体已经没有打掉的可能,要是强行将肚子里的婴灵打掉,大人也会跟着一起遭殃,只能将她腹中婴灵请出来,但会有一些麻烦。” 王小帅也不求更多了,扑通一声给外婆跪了下来,连声说谢谢。 外婆忙把王小帅拉了起来,说:“小伙子,有事情我肯定要帮忙的。” 随后外婆开始准备起来,在这之前,外婆让王小帅去附近几个村子借来了二十只猫,我也跟着去了,我们基本跑遍了整个村的所有人家,才终于凑足了二十只猫。 回来外婆又让我去准备红绳、桃木、公鸡、猪头肉等东西。 所有东西准备完了之后,在终于坐在外婆边上歇息了一会儿。我休息的时候,发现外婆笑眯眯的盯着我看,我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外婆的,她脸上那些古怪的图案,让我畏惧。 外婆找了个香案,并指默念了几句,然后让王小帅把他娘背了过来,放在了她前面,另外将那二十只猫也全部关在了她面前的一个笼子里。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 外婆就好像是老道士一样,嘴里竟然开始念咒,我也听不出个名堂。念完萍姨睁开眼,突然呜呜呜哭了起来,好似在求饶一样,外婆却不管不顾,继续念咒。 念完外婆开始画符,流畅至极,不一会儿面前就呈出二十张张符纸。 画完后,对我喊道:“婷婷,把这些符贴在那些猫身上,一只一张。” 我恩了声,起身做完这事儿,这时候萍姨哭得更哀怨了。 外婆双手掐印,掐印时候,笼子里的猫疯狂跑动起来,不断撕咬着笼子,想要逃走。 外婆这时候面上有了些不忍,开口说:“你们天性近阴,只有你们合适当这替孕的生灵。” 外婆说完默念一声,萍姨突然就从案板上直勾勾的立了起来,站起来就要抓外婆,那模样好似要把外婆撕碎一样,幸好被王小帅按住了。外婆回身一张符就贴在了他娘的额头上。 嘴里念道:“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 说完萍姨神色突然一怔,然后就见她的肚子鼓了起来,不断蠕动,不一会儿,一个白胖小子从她肚子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向对面的猫笼,进入了一只猫的体内。 接连继续,一共走出了二十只,刚好将二十只猫全部占了。 我以为结束了,外婆却眉头一皱,怒道:“出来。” 萍姨怒目而视,外婆再厉声说:“孽婴,你抢占活人身体,违反了秩序,倘若不出来,老婆子我让你灰飞烟灭。” 刚说完,萍姨肚子再一鼓,一个差不多都三四岁的婴儿从她肚子里走了出来,走出来并没有进入猫的肚子里,而是转身往我这边儿跑去。看样子是要跑进我肚子里。 我吓得大叫,外婆也一惊,手里却脱不开,对王小帅说:“你把他灭掉。” 王小帅反应过来,外婆这时丢给他一把桃木剑,拿着桃木剑,手里灼热得很,不过却暂时没管,一剑劈了过去,当下就给那婴儿胳膊劈掉了。 外婆说完后让王小帅杀了那个婴灵。 他恩了声,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是也不想他害别人,再上去几剑,将他劈得四分五裂,他马上变成烟消失不见了。 外婆继续念咒,念了一阵之后,撕掉了萍姨身上的符,她往后一仰,王小帅马上扶住了她,将她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外婆看样子也累的不轻,毕竟现在她年事已高,我想过去扶着外婆,结果她摆了摆手,目光紧紧地盯着王小帅的母亲。 “把你娘带回房间,让她好好休息,能不能好,得看造化了。”说完,外婆显得苦恼,意味深长的叹息了一声。她转身拉着我就离开了。 我以为王小帅的母亲已经安全了,可没想到刚出他们家大门槛,外婆就低声对我说:“这个事儿有点麻烦了。婷婷,前两天大晚上,你是不是去你奶奶坟头前看了?” 我心里一紧,有点不确定外婆是不是在套我话,没敢做声,外婆又说:“你就不要想法子忽悠我了,你那点小心思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这丫头,胆子不小。我可跟你说了,你奶奶恐怕对你怨气很大,晚上不要出去,而且这个事情,不简单哪。” “我奶奶为什么对我怨气很大?”我费解,难道就是因为我以前不怎么听奶奶的话吗? “你知道你爷爷是做什么的?我这一大把年纪不想参合你们这一家子的事儿,你知道你妈为什么和你奶奶关系一直不好不。那还不都是你的缘故,那是因为你刚出生的时候,你”外婆眯缝着眼睛,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打住,摆摆手:“算了算了,我晚上除了让你不要出去,是因为你们村杨正奎家的媳妇,还有那个没有腿的女人啊。” “外婆,你知道那没有双腿的女人?”我大吃一惊,不明白外婆是怎么知道的。 “都跑到家门口来找你来了,能不知道吗?”外婆哀叹一声。 “啊?”我吃惊的张大嘴巴,接着外婆说昨天晚上半夜的时候,那女人就站在正对我家大门外边的电线杆子旁边。 “我跟你说,王小帅他娘,我估计是活不了了。可怜了那小娃子了。”外婆于心不忍的说道。 听完我又是一愣,说:“外婆,你你不是给萍姨治好了吗?” “刚开始没留意,给驱魂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你当真以为,那娃子娘进了鬼门关还能好端端的回来了?人家的魂被勾了,所以回来变得痴痴呆呆的,我是给身体里的婴灵赶走了,可她的魂招不回来了,就算好了也怕是成了痴呆了,这趟水太深,我这个老婆子不想参合进去。” “外婆,奶奶去世的时候,有”我想问奶奶去世的时候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儿。 结果话才刚说到一半,外婆眼珠子转悠,连忙对我说:“这个事你不要跟我说,要问就问你妈去。我这个老婆子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问我妈的下场是什么,我外婆比我清楚,可他们越是这样说,我越觉得这里面有很大的蹊跷。 北冥夜没有出来,大致猜到跟他脖子上的咒印有关系,应该是昨天发生的事儿让他还没恢复过来。如今的这种情况,我真的倒是希望他出来睡在旁边。 我已经不敢睡了,我把猫眼用胶布贴住了,把窗户紧紧的关住,用了一块大布遮挡住,但实际上还是没能给我多少安全感,我躺着坐立不安,睡不着。 睡不着是正常的,起码说明人还没疯,我躺着无聊的想着一系列的问题,想着想着我就听到噼里哐啷的声响,如今的我本能的变得对任何声音都敏感的很,虽然这声音很沉闷微弱,但还是让我察觉到了。 不是从一楼发出来的,而是我的隔壁,我的隔壁家就是老张叔的木头房子啊。我屏住呼吸,真的听到了,瓶子摔在地上还有锅子砸水泥板的声音,隐隐地听到两个人的争吵声。 老张叔和胖婶儿两口子吵架了,老张叔那斯斯文文的样子,敢和胖婶儿吵架? 我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会见到老张叔和胖婶儿斗嘴,以前都是服服帖帖的,从不敢顶嘴胖婶儿,今天晚上怎么回事? 不过我听声音怎么怪怪的,好像有点哪儿不太对劲!? 我这里只能隐隐地听到声音有些尖锐,但是那声音听起来给我的感觉特别的怪异,我没多想,因为这个时候,我听到一阵脚步声,就在我们楼下,不到一会儿,有手电筒照射在我睡觉的窗户上,光线不停地晃动。 我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站在楼下晃动给我看,打开窗户往外面看,一眼就看见了王小帅站在院坝子上抬头,看到我探出脑袋后,还一个劲的对着我不停地挥手,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从他大幅度的动作就感到不妙。 我穿了一件衣服匆匆忙忙的下楼去了,小心翼翼的关上大门走出去,王小帅的神色露出慌乱,身体都有些抖,他跟我说,他妈又不见了。 他找我也是想让我想想办法。王小帅还给了我一撮头发,黑色的长发,村里这两天发生的事儿他也觉得害怕, 他告诉我一件事,一件让我特别毛骨悚然的事。 就是今天他把萍姨带回家之后,王先生在房间睡觉时候就一直听见萍姨房间里有动静,开始的时候,王先生还以为他妈是在找什么东西,可是中午做饭去叫的时候,他妈还在房间躺着睡觉,但下午没事房间又有动静。 本来以为是他妈睡醒了呢,王先生赶紧过去看,可刚推开门,就给王小帅吓傻了。 王小帅站在门口,看到萍姨坐着正在梳头。 旁边就是一个衣橱,萍姨坐着,拿着梳子正在一点一点的梳着头,对,是一点一点的梳头,那动作就跟拍电影的慢镜头似的,僵硬而缓慢。 当时王小帅吓的不行,但又怕萍姨是梦游,不敢叫醒,然后就看着我梳了十几分钟之后,重新躺着睡了过去。 王小帅没敢过去瞧,看到萍姨没动静后,后面直接就回屋了。不过没想到,等再过去看的时候,哪儿还有人,空荡荡的,不过还是有唯一的一点东西,就是一撮头发。 王小帅分辨不出那头发是不是萍姨的,但给我看后,我觉得不太像,这头发乌黑亮丽的很,而且很直很顺。萍姨没那么讲究,如果是她的头发,那头发应该是微卷,平时萍姨都是用皮筋把头发随便扎着,这样下地做什么都比较方便。而这头发很显然和萍姨的不同。 我把头发踹兜里,打算有空问问外婆,我知道王小帅找我是什么意思了,他想不出办法,村里人其他人估计也不会帮他,人都是自私的,杨正奎家媳妇大晚上随时可能出来碰到,村里人挺多白天帮他找找,毕竟谁会把自个命当玩笑。 “走吧走吧,我们俩赶紧去找找看。”我心里当然也是不太想大晚上出去的,但怎么说也是萍姨,而且王小帅跟我读过书,让他一个人半夜在村里到处的窜,我有点过意不去。 “薛婷,你我找你就是让你帮我出出主意,我自己去找都行,大晚上的不合适。”王小帅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知道他是怕遇到杨正奎媳妇,万一到时候出了事情等于害了我,但越是这样说,我更加不能这样不管了。 “不要说了,再说我现在能给你出什么主意,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们去找找看,找一会儿,要是找不到我们俩就回来。” 王小帅想了想,郑重的点了掉头,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因为杨正奎媳妇成了活死人,在村里闹的很凶,尤其是昨个把老张叔家的门槛都快踢坏了,这事传给其他人,家家户户都诚惶诚恐,天刚黑就给紧锁大门,各种躺着连门都不敢出。 因此山村到了晚上就特别的安静,尤其是如今这个大半夜的时候,更是鸦雀无声。 行走在村里的夜色中,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我知道王小帅心里也发怵,毕竟她碰到杨正奎媳妇两次了,并且还被抓伤,知道如今杨正奎媳妇成了怪物,变得很可怕。 今天晚上有月亮,斑斓的光线清冷的洒在山村里,山村的夜色寂静无声。大半夜的时候,打着手电筒前面自然可以看清楚一些,但四周却更加模糊,失去了判断力让我更恐惧,而最让我害怕的,是开着手电筒在夜色里很显眼。 第四百四十八章午夜烧纸(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叫王小帅把手电筒关掉,我们俩走慢点,寻找了一圈,我们没有碰到杨正奎媳妇,也没看到萍姨,我们已经在村口了,看得出王小帅有点犹豫。 在村里就算是碰到杨正奎的媳妇,但起码可以大叫,还能让村里人知道,但出去找,那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王小帅迟疑了很久,正要叫我回去的时候,就在这一瞬间,我和王小帅同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不远处传出来,还带着喘息,这盛行就好像是地狱里的恶魔,让我瞬间就想到了那天八个纸人抬棺材的一幕。 王小帅拉着我,连忙躲到旁边倒塌的废墙一侧,伸出脑袋往外面看,不是纸人,而是一个女人。 蓬头垢面,隐隐地从形态上看,是一个熟悉的背影。 “阿香?” 王小帅在旁边,略微吃惊的说的一句话。 他知道阿香是一个疯子,刚要出去,结果被我一把抓住了,我食指放在嘴边,对他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我可不像王小帅那样认为阿香是个疯子,因此敢大半夜在村里乱跑。 这一点从在奶奶坟头祭祀鸡血饭后我就肯定了,阿香绝对不是疯子。 王小帅知道异常,没有出声。阿香在村口徘徊了一会儿,我隐隐地从她的背影上看出她有所畏惧,看样子还是显得很害怕,不太明白是因为害怕杨正奎的媳妇,还是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什么事情。 很快,她出了村口,往村外面的山沟走去,她的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见到阿香走出去,我连忙钻出去,却被王小帅拉了回来。 “你干啥?”王小帅小声的对我说。 “跟着她,你别说话。”我感觉今天晚上,应该会知道天大的秘密。 “出村子了,等会遇到杨正奎那媳妇了怎么办?”王小帅畏畏缩缩的。有点害怕。 “我看你不是平时胆子挺大的嘛。你敢大半年出来找萍姨,不敢跟着人去看看做什么?你不觉得阿香很奇怪吗?”我转而看阿香已经走远了,不想跟王小帅扯,就说:“你先回去吧,有时间我会去找你的。” 说完我转身跟了上去,王小帅咬了咬牙,还是跟上来了。我们远远的跟着阿香,看见他提着塑料袋下坡往山沟走,在夜色下明晃晃的,如果真的是疯子,她肯定不会这样悄无声息,也不可能对四周一副警觉的样子。 不久,阿香下了水沟,从一座木桥上走过去了,那桥梁都修建太久了,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响,还隐隐能听到木头承受不住而发出的卡擦声。 我知道这声音太响了,如果我和王小帅跟上去,往桥上说不定会被察觉,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却看到阿香下木桥后就突然停止了。 在河沟对面的浅滩上,月色照射下微微发白,从我们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看到阿香的身影蹲在浅滩上不知道,只有河水流动没有声音,但相距还是有段距离,因此只能看到她的身影,听不出她在做什么发出声音。 但当对面河沟浅滩上发出绿油油的光后,我就知道阿香在干什么了。 她在烧纸。 死人的纸钱烧起来才会有绿色的火光,因此我很肯定,河滩地的阿香,此时在烧冥币,我和王小帅躲藏在河边的小树林,目光紧紧地的盯着对面。 很快我们就看到了阿香蹲着身体一起一伏,她这是在磕头。不到一会儿,我又听到了呢喃声,声音听不清楚,不像是说话,反而像念叨什么。很快地,阿香站起来,手舞足蹈的洒纸钱。 “她她到底在干嘛?”王小帅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这场面透露着诡异,大半夜的一个女人在河滩地上烧纸洒纸钱,任谁都会觉得这样很古怪。 “不知道。” 我也弄不清一个所以然来,只能这样看着。心里同样也紧张。 好久后,阿香停顿了,我隐隐约约看到她目光在打量四周,好像是在看什么,看了一会儿后,从黑色塑料袋拿了一个东西,扔到了火堆里,扔进去后她变得紧张了起来,一会儿,慢腾腾的就回头走,过了木桥快步地往村里去了。 过来的时候我们躲藏在阴暗的小树丛后面,她没注意,而且回去的脚步有的很快,没像来的时候那么小心翼翼。看到她顺着小路往村里去了。我心里才安定。 我和王小帅这个时候走出来,他看了阿香离开的的方向,又问我:“薛婷,怎么回事?要不要跟上去?” “等等,先去河滩上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我对王小帅说了一声,然后往木桥过去,这木桥太矮了,几乎平直的靠在水面,发大水的时候被冲刷很潮,已经腐朽了,不敢两个人一起走,我只能先过去,踩在上面总感觉会倒塌。 慢腾腾的过去后王小帅才跟着过来。河滩地上洒着掉落的纸钱,一些随着河水漂浮着往下游去了。 我就看见了河滩里中央的位置,竟然挖着一个火坑!走过去看。 火坑里面,是一团烧过的黑色灰烬,应该是一些纸钱。 在纸钱灰烬的上边儿,还有一个只烧掉了一半的娃娃,娃娃的头顶位置,插着一根长长的针。 我蹲下来,有些好奇的从火盆里面将已经烧掉了下半身的娃娃从抓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拍掉了上面儿的灰烬,翻过来一瞧,顿时就傻了眼! 那娃娃的背后,竟然写着的是我的名字! “薛婷。” 刺眼的两个字映入了我的眼帘,我吓得赶忙将手里的娃娃给扔了出去,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尾椎骨都差点儿给磕破了! 我惊恐的看着地上的娃娃,布头上,有一个红色的小嘴唇,微微上扬,就好像是在嘲笑我的胆小一样! 我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应该说些啥,但是布头娃娃是做什么用的,我还是清楚的。 虽然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但是以前也常常听人说起过,这布头娃娃,说白了就是一种诅咒的方式!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要把我的名字写在那布头娃娃的后面? 我呆呆的看着地上那只剩下半截的布头娃娃,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真不知道接下来我所要面对的会有什么事情,但是,一种莫名的恐惧悄悄然已经爬上了心头。 说实话,那一刻,我想过了要打退堂鼓,对手是什么人,我压根儿就不清楚,而且居然还能动用这种邪门妖术,很显然,不是一般的小角色。 阿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她会这个?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前天腰间的痛,就是这个给我带来的,可是昨天原本就该脑袋的,但昨天我在青山县,为什么没有感觉到?难不成施展这种术,本体要在一定的距离才行吗? 阿香要害我!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做,在我奶奶坟头祭祀鸡血饭,用布头娃娃给我下咒,到底为什么她要这样害我们一家? 我双眼盯着布头娃娃,王小帅在一旁什么话都没说,好久后我终于把那布头娃娃叫捡起来,狠狠的扔进了河水里。 “薛婷,你现在现在打算怎么办?”王小帅脑袋虽然虎,倒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件事有蹊跷。 “去阿香屋里,我去她老屋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我已经忍无可忍了,现在哪怕是撕破脸皮,我也要问清楚,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桥上的木板看上去都已经开始腐朽了,踩上去也能够听到一阵阵吱呀声响,但是依旧屹立不倒,整个桥上,有了毁坏的痕迹。 下面就是横穿咱村儿的河,不大,但是水流特别急,我记得就在桥的正下方,有一个水潭子,那会儿还小的时候,村里人都拿着棒槌来这里洗衣服,那里还有块大石头。 这次王小帅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离的有点远,害怕木桥垮掉。看着他的背影,我所想到的,依旧是上次看到阿香在奶奶坟头做出的怪异举动。 在我的心里,阿香已经跟给我下咒的人挂钩了,就是一个人。 “咔嚓——” 一声脆响,可是吓破了我的胆儿,一脚踩在面前的桥板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桥板突然就断裂了。不是我脚下,而是前面,我猛地抬头看,就发现王小帅踩的桥板断裂,他一只脚当时就陷了进去。 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也就一恍惚的瞬间,他整个身子开始往下沉,陷进去的那条腿儿完全卡在了断裂的窟窿里面。 “啊” 慌乱中,王小帅大声呼救,幸亏我反应迅速,一把上前将他给拽住了,这才没有继续往下沉,要不然,就这么砸下去,桥板要是全破了,他非得要落进水里面不可。 这时候,我想起了那天晚上所见到的那只水猴子,难不成是水猴子在作怪,想要把我们拖进水里面去? 越想越觉得害怕,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冷汗出了一身。 “薛婷,快拉我上去!” 王小帅双手撑着旁边还完好的桥板,下半身已经全部陷进去了,借着他的臂力,肩上自个儿双手撑住桥板的力量,拼了命的想要把下半身给抽出来。 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候,王小帅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脚踝。拽着他的右脚就拼命的往下扯。 “薛婷,下面下面有东西” 他都快要哭出来了,带着哭腔不停的大喊,那东西的力量很大,几乎比我跟王小帅两个人的力气还要大了好多。 拽着他的右脚,我和他是根本就动弹不得。 我这会儿也没有心思去管下面究竟是啥东西了,双手抱着他的双肩,就跟拔萝卜似得把我往外使劲儿的拉。 “你坚持住,我一定把你拉上来的” 我那是使出了自个儿吃奶的劲儿,可下面拉车王小帅的东西,力气大的很,我根本拉不上来。 “你快点儿,我没力气了” 不断的挣扎,没一会儿功夫我和王小帅就开始有些吃不消了,双手变得有些酸软,还总觉得下面那不晓得是啥的东西力气变得更大了。 我在上面儿拼命的拉扯,但是,我渐渐的感觉到了绝望,因为王小帅的身子根本就,没有往上去一丁点儿,而是不断的在往下沉。 “咔嚓——” 就在这时候,王小帅双手撑住的桥板再一次传出一声破裂声响,他只觉得自己顿时就悬空了,身子在一瞬间猛地沉下去。 桥下河道中的水流异常的湍急,急得我都有些害怕了,白花花的流水拍打着河道中间的一块大石头,一道道白浪不断的溅起。 我下意识的瞧了一眼桥下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一瞧,把我的魂儿都快要吓没了! 一个黑乎乎的浑身是毛看起来像猴子一样的东西倒吊在桥上,见我从桥上坠落下来,咧着嘴儿笑着。 那东西就是水猴子,王小帅被水猴子给拖进水里去了! 那水猴子的身子就好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般大小,浑身黑乎乎的全是毛发。一双发红的眼睛,就好像是两个灯笼一样闪烁着红光。 一双手抓上,有着大约两寸多长的指甲,双手不断的朝下扑腾,整个身子,在一瞬间就压在了王小帅的头顶。 王小帅的水性不说特别好,但是下了水,只要不抽筋绝对不会被淹死,可是现在,那水猴子就好像一条蛇一样的缠住了他。 下水的同时,双手已经箍住了他的脖子,双脚直接缠上我的腰身,身子就像是绑了铅块一样的沉重,根本就挣脱不了。 他本能的想要大喊救命,可是刚一张嘴,一大口水立马就灌进了他的喉咙。 我已经跑到对岸了,看到水里王小帅和水猴子翻腾,着急的没了主意,只能大喊王小帅的名字,他身子被那水猴子给牢牢地箍着,根本就动弹不了一分一毫。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从旁边树丛里窜出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竹杆子,狠狠地打在水面上,看到王小帅和水猴子挣扎,我都害怕他打到王小帅的身上。 但很快,河水翻腾几下,我就看到停止了,接着王小帅扑腾的游了过来,一上岸就大口大口的喘息,我走过去,他给我拉到了一旁,叫我不要靠近河边。 第四百四十九章无脸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个时候我才想到拿杆子赶走水猴子的人,转而看过去,吓得我惊叫出声了,那里是什么人,趁着白晃晃的月光,我看到一个没有五官的人拿着竹杆子,是我在杨正奎家里看到的那个无脸怪物。 听到我惊叫,他把杆子扔掉了就往小路上跑了,我没机会去追,当然,我也不敢去追了。 王小帅看来被吓得不轻,一脸的惊魂未定,我看着他浑身都有点哆嗦,毕竟刚开始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我们俩个人不敢在这里休息,也顾不得身上的水,他站起身赶紧说先回去。 进了村,我叫王小帅先回去,他问我,我说我要去阿香家里,是的,今晚上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阿香屋里,我要问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白天在村里装疯卖傻,那是因为有村民,现在大半夜的,她没必要在我面前糊弄,我不想这样一直等下去。 王小帅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他先回去换衣服,到时候去找我,我知道他担心我出事,毕竟我是他带出来的,我原本想告诉他没啥,可想了想,我心里也害怕。 除了担心杨正奎的媳突然从哪里窜出来,而是阿香,还有那个无脸怪物,总之现在我感觉这个村子很怪,隐藏了太多秘密。 我点头答应了,随后和王小帅分开,叮嘱小心点后我就径直的往阿香屋走去,阿香的家应该是村里面最烂的房舍了,还都是村民当初修修补补的,如果没村民接济,那屋子早就垮了。 阿香虽然疯疯癫癫,但是每天晚上还是知道回家,这点在别人眼里,都以为是自己的家,不管是什么人都忘记不了,可是在我的眼里,我清楚,阿香没疯。 阿香的家在村后面祠堂边上,挨着山林。这地方月光照射不进来,昏暗的很,我走过祠堂心里多少有点阴影,想到上次在祠堂看到了白色影子。 北冥夜就是在这里面出来的,想到北冥夜,我试着叫了叫,这家伙绝对在装睡,竟然不理我。不过我倒是希望他装睡,而不是跑出去了。 门已经破了,左侧根本就毫无遮掩,而且大门完全倾斜,我走进去,屋顶一些破口还是干草补上的,院子里面安静的过份,黑乎乎的,没有灯光。我不知道阿香到底在不在里面。但我已经来了,就必须进去看看。 堂屋里面很黑,黑得有些看不清楚角落里的东西,就好像眼前时时刻刻有东西罩住了一般,总觉得很模糊。 在右边角落里面,我看见了一个牌位。 像这种把灵位放在地上,而且还是堂屋角落的,以前还真没见过。 我有些诧异,也有些好奇,虽然刚才那布头娃娃把我吓得够呛,但是这会儿又好像自己胆子大了很多。 从小胆子就比较大,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经常跟着外婆出去的缘故!虽然我以前没见到过多恐怖的事儿,但是从外婆嘴里也见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儿。 定了定神,我抹掉了额头上的冷汗珠子,一步步,缓慢的朝着角落里走了去。 走进了,这才发现,在灵位灵牌正面,被灰尘给布满了,上面儿的字,我也一个都看不清楚。 四下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块抹布,我抄起来小心翼翼的把上面的灰尘给抹干净了,这才看清楚了上面刻上去的文字。 “林香儿之墓!” “林香儿是谁?”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细细思索,想了好半天,我猛地想到了什么,差点就叫出来了,这个林香儿,就是阿香自己的名字啊。她的本名就叫林香儿。 我不由得浑身一哆嗦,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这是她自己的灵牌?她已经死了?”我脑袋一瞬间大了起来,甚至隐隐的发涨。 不可能,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死了? 我起身,眼睛盯着地上的灵位,不经意间扫过灵位后面。 在灵位的后面,靠着墙壁的位置,还摆放着一个木质的小隔板,隔板的上头,摆放着一个黑色的骨灰盒。 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竟然直接弯下腰,考都没考虑一下就一把将那个骨灰盒的盖子给打开了。 打开盖子的一瞬间,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那骨灰盒里面给窜了出来。 当时把我吓了一跳,啪的一声就把盖子又给盖上了。 可是,就在我盖上盖子的同时,只听一声脆响,整个骨灰盒在眨眼间裂开了一条缝。而后,整个骨灰盒顺着那一条缝慢慢的破碎了。 最终,只留下一地的碎瓷片,还有一点白色的灰烬,恐怕是骨灰了! 我惊魂未定,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就听见身后又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唧唧唧唧” 听起来,就好像是耗子的叫声一声,但是比耗子的声音要大了许多,而且,我尽然还听到了一丝愤怒的意味。 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的我一回头,正好是看见了趴在火盆子旁边的黑呼呼的耗子。 那耗子足足有一只猫一般大小,两只血红色的眼睛就像是两个红色的电灯泡,闪烁着一股让人骇然的光泽。 浑身的毛发剑拔弩张一般的竖起来,那一双血红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不动,只有嘴里不停的发出那骇人的声儿来。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根本就没有细想,甚至,连我一脚踢翻了身后的灵牌我都不知道。 只发觉那耗子有些不对劲了,在我往后跳了一步的同时,整个身子就像是猫扑一样的蹭的跳了起来。 挥着两只细长的前爪,竟然还露出几根尖锐的指甲来。 一个飞扑,那耗子直接扑在了我的身上。 我当时都吓疯了,到接着就听到了一阵清脆铃铛声音,那耗子从我身上下去了,然后跑到堂屋放灵牌的旁边没影了,我看一眼才发现,那里有个黑洞。 我的脚跟子有点瘫软,还没等我回过神,我就感受到了一双冰冷的目光,随着这目光转移,我看到了在里屋门口的阴暗处,一双带着似笑非笑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我。 那是阿香。 此时在阴暗中的她,那笑起来的样子是那么诡异,她就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我哆嗦着,刚开始的愤怒此时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发现,我似乎太大意了,我的性格太冲动了。 我应该做好准备的,起码应该想一个自己能够安全退出去的准备。 那笑容在角落中显得可怕,很久后,她突然不笑了,就那样瞪着我,但我发现,那目光,一样让我恐惧。 “你你到底是谁!”我颤巍巍的说,出了声发现已经不像我以前的了,语气中颤音很强。 “我是林香儿,薛婷。你不记得了吗?我们还一起读过书,我们还从家里一起走过山路。你不记得我了吗?”阿香的头发很乱,但是眼神已经不再是白天看到那样溃散,而是炯炯有神。 “你没疯?”我一字一句的说道,说这话的时候,我用了很大的力气。 她没有回答,只是略微的笑了笑,我大声的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装疯?你为什么装了十几年?” “为什么?”阿香又笑了,笑的很无奈,很苦涩,她道:“为了真相。” “真相?”我冷笑:“为了你在我奶奶坟头祭祀鸡血饭,还是你用布头娃娃给我下咒?你也知道我们是同学啊,你还知道吗?我们在家读小学的时候,我妈中午给我做饭,我拿着饭盒子,看到你蹲在教室后面,我分一半给你吃,每次我们有吃的,都会分享。我到城里后,听说你疯了,你知道当初我哭了多久吗?而现在呢,你要给我下咒,你让我奶奶的化为厉鬼每天都回来害我。你现在跟我说真相。你好意思跟我说真相?” 这段话,我几乎是用吼的,我的眼泪都出来了,阿香比我大两岁,我很小在老家读小学,她很照顾我,她每天放学回家都放牛,一边放牛一边写字。下雪天穿的很少,有些时候我走不动路,她背着我,在山里有野果子都带回来,用衣服兜住跑到我家门口给我,她那时候穿的破破烂烂的,但我们俩关系最好,我从来没嫌弃过她,我甚至想自己努力,以后让她跟我们住一起。 当初读完小学,后来被我妈接到城里上学,几乎就再也没回来,听说她放牛被马蜂蛰了太阳穴疯掉了,我当初连续几个晚上都不停地哭。 而现在,她却用布头娃娃给我下咒,她给我奶奶坟头用鸡血饭,她想让我死。 阿香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在黑暗里面,我看的出她脸色苍白,更加的无奈了,她说道:“我读书的那会儿,成绩比你好,我很想读书的。可是我家里比不上你们家,我妈病倒了后,我不能去读书了,我在山上放牛的时候就想着跟你读书的日子,我真的很高兴,婷婷,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 “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但你听完说完。” “你被阿姨接去城里,我真的很羡慕,我也想去外面看看,哪怕是咱们的青山县逛一圈,可是我没钱,我们家连一趟车费钱都拿不出来。你走那天我想去送送你,但我还是没去,我站在大北山的斜坡上,看着你离开。” “你离开了,就很少回来,你不知道这个村子的事。但婷婷,不管你信不信,那个布头娃娃,还有鸡血饭,都不是我做的,我妈在走的那天,她跟我说了一件事。” “她让我装疯。” “你知道吗?我以为我妈让我装疯,是为了得到村里人的可怜,我一个人这样就能活下去,可一直到如今,我才知道,不是这样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你已经快十八岁了吧,十八年了,又过了十八年。”阿香满脸的苦涩,喃喃道:“快了,快来了。” “这里面隐藏的太多了。”阿香说着,缓缓地向着我靠拢了过来,我盯着她,下意识的退后,一直靠在木板上,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阿香看着我,接着转而凝重的对我说:“婷婷,离开村子,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我推搡她,想要大声的质问为什么,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就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声音是王小帅的没错,难不成王小帅回去换衣服过来出事了?我猛然的就想到了杨正奎媳妇成了行尸。 王小帅不会碰到行尸了? 我没时间问阿香了,拿着手电筒转身就跑出去,打开手电筒在大门口左右照,没有看到王小帅的影子。 “王小帅?” 我试着叫了一声,整个村子就跟荒废的一样,竟然没有一个人,这里靠着村后面山林,其实已经脱离村里了,那声惨叫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可就算听到了,村民估计这会儿也不敢出来看。 我不禁觉得有些纳闷儿了,刚才还听见的惨叫,这会儿怎么就不见人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出去了再说! 我费力从阳沟里一阵快跑就到了阿香家老房子的前面坝子上。也顾不上杨正奎的媳妇了,边走边喊王小帅的名字,可还是没声音。 这时候我不敢乱窜,向着阿香老屋走过去,想看看王小帅是不是在屋子里,走进后。 再一瞧眼前这屋子,不禁觉得有些阴森恐怖了起来,整个屋子里面,都透着一股透人心脾的阴寒! 左左右右我都找了个遍,始终没有发现王小帅,也没有任何痕迹,就好像这儿从始至终就啥事儿也没有发生一样。 但是我清楚得很,刚才那一声惨叫绝对是王小帅没错,要说没事儿发生,鬼才相信! 可是这周围一片儿,我都找遍了,愣是没见着人影,就连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这心里头更加不安了起来。 阴森诡异,就好像那房子真是一栋鬼宅一般! 进了堂屋,依旧是一个火盆,还有被我踩碎的骨灰罐儿,在骨灰罐儿的旁边,还有些散落的白色粉末。但是阿香却不见了。 堂屋里的情况,跟先前来是一样,没有任何痕迹和变动,我便又朝着其它的屋子找了去。 里屋,正中央挖了一坑,四四方方的,大约一尺多深,在坑里面,还有一些灰,在农村,几乎每家每户都会挖这样一个坑,然后在里面放上柴火,用来取暖的。 第四百五十章火(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坑里有些潮,屋顶似乎有些破了,雨水滴落了下来,正好滴在了那个坑里面,把里面的灰都给弄潮了! 我也没怎么在意,毕竟这房子也十多年没人怎么修理过,屋顶瓦漏,那是极其正常的事儿。 就瞧了一眼,没啥特别的地方就打算往别处去瞅一眼了,可是,就在我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原本只有一坑灰的坑里面,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而且,那火苗子冒起来差不多一米多高,一股高温顿时扑面而来,烤得我赶忙往后退。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觉得平白无故的突然生出这么大的火有些慎得慌,赶忙退出了屋子,到了堂屋,拔腿就往外跑。 可是,等我冲到堂屋门口的时候,这才发现,一直敞开的大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而且,还从外面给锁住了,根本就出不去。 我顿时就慌了起来,屋里突然起火,堂屋的大门又莫名其妙的关上了,这不由得让我心里有些发怵了。 试着推搡了几下那木门,晃动了几下,但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根本就打不开。 回头又瞧了一眼那火坑,火坑里面的火越来越大了,甚至都已经从火坑里面烧出来了,引着了周围的木板墙壁,多年风干的墙壁一遇上火苗子很快就着了。 也就几分钟的光景,整个火坑那一间屋子都被大火给笼罩了,而且,那火苗子丝毫没有要减退的意思,正肆意的伸张着自个儿火蛇,不断的从里屋朝着堂屋袭了过来。 木头房子,一旦引着,想要扑灭基本上不可能的事儿,而且,我现在还在屋里,大门打不开,要逃命也没路可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火苗子不断的喷过来,引着了堂屋的柱头,烧着了头顶的一张隔着的油布。 “救命救命啊” 我慌了,拼了命的推着大门,火苗子烤得我浑身都有些灼热,高温,让我出了一身的热汗,浓烟呛得我是眼泪直流。 叫喊了半天,也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应我,大门依旧紧闭,完全就不可能打开,难不成我就要在这地方给活活的烧死了不成? 不免打了一个哆嗦,浑身都已经没力气了,双腿发软,我是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原本冰凉的土泥地,在大火的灼烧之下,变得有些滚烫。 触地的一瞬间,我感觉我的身体都要烤熟了一般。 却又根本没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恐惧,已经让我完全无法支配自个儿的身子。 慌乱之中,我瞥了一眼身后的角落,发现在角落里面,竟然还有一把生锈的斧子! 就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心里一喜,赶忙抓住了把斧子。 人的求生欲总会让人把体内的所有潜能都给爆发出来,刚才我还浑身发软,没有力气,可是当我发现了那把生锈的斧子之后,整个人一下子就从地上给弹了起来。 从来没觉得女孩纸还能这么猛,顾不上什么了,要这样的话肯定会烧死的。情急之下,我都忘记北冥夜的存在了。 来不及考虑,我抄起斧头用尽力气砸门,噼里啪啦的一阵儿响,阿香家屋子本来风吹日晒就很多年快塌了。 那木板经过风吹日晒之后,变得有些脆,斧头砸下去,当时就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连续砸了十多下,也吸了不知道多少口的浓烟,呛的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总算是被我砸出了一条生路。我感觉自己的手臂都抽筋了,一阵阵的抖动。 二话不说,直接从那窟窿之中给爬了出去。出那被大火焚烧的房子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 尽管喉咙里由于吸了太多的浓烟变得有些刺痛,但是能够死里逃生的感觉,的确有种劫后余生。 这火太怪了,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发生的,而是现在转身看,火焰明显的变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要整个屋子烧起来,肯定能惊动村里人。 双手撑着膝盖,我也顾不上眼前这房子烧成了啥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浑身都还在打着摆子,似乎还没有从刚才死里逃生的恐惧之中走出来一样。 “唰——” 就在这时候,我整个人已经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响动。 下意识的回头一瞧,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火堆儿之中突然窜了出来,而后,头也不回的就往山下冲,速度很快,快到我的眼睛都很难去捕捉到它的的踪迹! 看形态,像极了先前我在河边遇上的水猴子! 这就有些奇怪了,这水猴子怎么会从阿香家的老房子里面跑出来? “王小帅!” 我出了大门就叫王小帅的名字,但根本就没人应,我心里紧张急促了起来,顺着小路出了村口,一路追到了河边,却瞧见一个黑影猛的就扎进了河中,河水哗啦一阵翻腾之后,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水猴子逃了,也不知道是逃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也着实有些累得慌,刚好在我的面前就有一个树墩儿,我颤巍巍的坐了下来,眼睛却一直就没有离开过河面儿! “咕噜噜” 这时候,一直平静的河面儿突然冒出来几个气泡,我不禁浑身一震,直勾勾的盯着水里面的气泡,握紧了手,心想,恐怕是那水猴子又要出来了! 果然,在那气泡出现不久之后,就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里面冒了起来,但是看起来并不是水猴子,身子要比水猴子长了一些,而且要是我没有看错,那东西的身上还有衣服。 我皱了皱眉头,往前又走了两步,并不敢靠得太近,一直等到那东西完全浮出水面之后,我这才看清楚了! 等我看清楚之后,整个人差点瘫软在地上了,浑身都在打着哆嗦,不由得抿着嘴儿,眼泪花子瞬间就从眼眶子里面给淌了出来! “王小帅王小帅” 我竭斯底里的呼喊着,那水里面浮起来的,是一具尸体,那具尸体的主人,正是王小帅!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自个儿的眼睛,这从河里面浮起来的竟然会是一具尸体,而且,就是刚才我在地窖的时候发出惨叫的王小帅! 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王小帅的尸体会出现在河面上?难不成跟刚才从阿香家老房子里面窜出来的水猴子有关系? 刚刚接近真相,一恍惚之间,所有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王小帅真的死了吗?他要是死了,接下来怎么办,他娘怎么办? 这个时候王小帅的尸体在水面一起一伏,往岸边靠拢过来了,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也没多想。总不能让他的尸体就这样被水冲走吧。 踩着水,我艰难的往那尸体摸了去,抓住了一只已经有些僵硬的胳膊,奋力的拽着王小帅的尸体就往岸上拖。 等我把他的尸体拖上岸,整个人已经累得有些虚脱了。这家伙人高,但起码不算重,但我一个人拖上来,着实有些累得够呛。 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我又拖着王小帅的尸体到了平地上。 眼前已经咽气儿,而且渐渐变得冰凉的实体,就是王小帅,一双眼睛就像是两个铜铃一样的张开,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死不瞑目! “王小帅” 我从来没有想到,王小帅无端端的竟然就这么死了,回想起小时候他经常调皮捣蛋,还有最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总觉得有些愧疚。 眼泪花子不争气的就从眼眶子里面给冒了出来,顺着我的脸颊,滴落了下去。 看着那已经冰凉的尸体,我实在是说不上一句话,只能埋头痛哭。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了?自打我回到村儿里以后,似乎就有没有一刻是太平的。 “女人,你最好离这具尸体远一点。”我擦拭眼泪的时候,已经忘记北冥夜这个家伙存在的他,又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古怪的话。 北冥夜突然说的这句话冷不丁还把我给吓了一跳,我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刚要说话,这个时候一个惊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了出来。 “薛婷,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在这做什么玩意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人声,吓得我是浑身一哆嗦,差点儿没一头倒在地上。 仔细一听,怎么回事儿,这声音,怎么那么像王小帅呢? 我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了,心里不免一紧,难不成我撞鬼了?但是还是忍着心里的恐惧,我缓缓地回头,只瞧见真是王小帅站在小路上,左手拿着手电筒照射在我的脸上还不停地晃悠了几下,以此来确定我是不是薛婷一样,手里抓着一杆猎枪,还抖擞了几下身体。 “你你怎么会站在这里?”面对王小帅,我整个人都吃惊不已。 王小帅也愣愣地盯着我,说了一句:“你是不是有问题啊,我换衣服了找你,把我家的铁皮枪弄出来壮胆,结果去阿香屋里的时候,看到她家大门都烧的黑黢黢的,我这不担心你才到处找吗?” 我吓蒙了,眼前的这家伙分明就是王小帅啊! 下意识的看了一下他的脚,双脚沾地,站得稳稳当当,是人,不是鬼! 小路上站着的要是活着的王小帅的话,那么,躺在我河边又是谁? 站着的是一个看起来活脱脱的王小帅,在后面里面还躺着一具已经咽气儿的尸体,也是王小帅! 这可真让我有些犯怵了,王小帅到底是还活着呢,还是已经死了? 我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王小帅,手里还端着一杆猎枪,倒不像是假的。可是躺在河谷边的尸体,我也看不出一丁点儿破绽来! 没有说话,我只往后退了两步,到了河谷的后面,离躺着的王小帅和站着的王小帅远一点,我这才示意小路上的王小帅自个儿看! 王小帅也不晓得究竟出了啥事儿,屁颠屁颠儿的跑过来,趴在河边沿儿上一瞧,当时脸就绿了! “老子活得好好的,这死人哪儿来的?” 面对王小帅的质问,我不回答似乎也不好,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都说了一遍。 听完我的阐述之后,王小帅皱了皱眉头,我也瞧不见他眉头究竟皱没皱,毕竟现在天色黑,看不清楚人脸,就算是皱起来了也没啥区别,完全是凭着那一双眼睛来判断的。 半晌也没有说一句话,王小帅一只手杵着自个儿的下巴,来回踱了两步之后,这便缓缓地走到了大门的位置! 端起了手里的猎枪,看样子是已经早就灌上了火药和钢珠了,瞄着那躺着的尸体儿,然后冲着我就大叫了一声。 “薛婷,你退后点。” 刚才他突然端起枪,着实吓了我一跳,直到确定了那家伙瞄准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躺着的东西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看样子应该是真的王小帅了,那么,躺着的这具尸体又是啥?难不成又是阿香搞得鬼? 开始也是她放火吗?她说的那么真挚,害得我都相信了,结果没想到转眼就把我关在屋里,想要放火烧死我,应该不会错了,看来布头娃娃,鸡血饭。都是阿香做出来的,这一切合情合理,绝对不会错。 王小帅端着火皮的沙喷子上前来了,这个时候刚好从乌黑的云层里倾洒出来斑斓的光线,照在这偏僻寂静的山沟里。 月光并不是很浓,就是一层薄薄的好像雾气一样的金色光晕。将那尸体的整个都给包裹了起来。 就在月光将那脑袋给完全笼罩住的同时,原本双眼紧闭的尸体突然就睁开了眼! 双眼一睁,透出一丝狰狞的凶光!吓得倒退了几步,我感觉旁边的王小帅也倒吸一口冷气。 “嘶” 就在这个时候,那躺在面前的尸体突然发出一阵奇怪的声儿来,而后,就在我的注视之下,那尸体竟然笔直的从地上里立了起来。 整个身子,在那一瞬间看起来有些虚幻了,而后,浑身的衣衫顿时消散,只剩下满身黑色的长毛。 我一眼就瞧出那家伙的真身,搞了半天,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拖上岸的尸体,竟然是差点儿要了我命的水猴子! 第四百五十一章纸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幸亏王小帅回来得及时,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啥事儿了! “砰” 就在那水猴子从地上立起来的同时,王小帅手中的猎枪响了! 枪子儿是四处乱飞,钢珠有了火药的冲击之后,打在河谷上,能够直接给打穿很多窟窿小孔了。 也有不少钢珠直接打在了那水猴子的身上,但是,钢珠对那水猴子来说,似乎根本就不起啥作用。 也就是浑身打了两个摆子,而后,纵身一跃,嘴里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便从那地上里给跳了出来。 站起身之后,水猴子是呼啸着直接朝着王小帅给扑了过去。王小帅还顾着继续装填火药呢,压根儿就没反应过来。 等他一抬眼,那水猴子已经扑在了王小帅的身上,两条细爪子是上下其手,抓得王小帅一阵哭天喊地,只差没喊娘了! 我知道水猴子力气肯定很大,这样下去王小帅说不定会死在它的手里。 等到王小帅死了,下一个不就是我了? 水猴子,是我们当地对水鬼的一种称呼,其实见过水猴子的人并不多,但凡见过的,也没几个能够幸存下来的。 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被老韩头送走了,可是接二连三的出现这东西,听外婆说水猴子是人死了之后,怨念化成的水鬼,就不知道这水猴子生前是什么人,跟我有仇一样,非要弄死我。 老人说,水猴子力大无穷,就算是两三个壮伙儿,也能够一把给扑翻了。要是被水猴子给抓伤的话,后果,就跟被鬼抓伤一样,需要用黑驴蹄子或者是焚烧槡木来解毒。 眼瞅着王小帅在水猴子的攻势之下渐渐的落了下风,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是大喊了一声,压抑着心中的恐惧,直接从后面给跳了出来。 在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河滩有一些常年冲刷的枯木,我连忙抓住一根,颤巍巍的拿在手里一时之间不敢动,我在学校打过架,但毕竟不像男生那么猛,还不敢拿棍子砸。 再加上这会儿水猴子和王小帅打斗的激烈,但我知道事不宜迟,不敢怠慢了,发抖的手扬起棍子就打了下去。 幸好这是枯木,被水侵泡的腐朽了,因为我这一棍子,刚好打在水猴子身下王小帅的脑袋上,原本他奋力想要爬起来,仰着脑袋的,结果被我一棍子又给打了下去,枯木成了两截。 打的王小帅脑袋直冒金星,摆了摆头,王小帅大骂:“我去,薛婷。你是不是和这水猴子是一伙的?” 我一看打错了,吓得连忙扔掉了木头,赶紧说道:“不不不,对对不起。” 我这一着急,又看到从王小帅手里掉在一旁的火皮枪,我立即捡起来,刚好被水猴子压在身上缠斗的王小帅看到这一幕,只听到他嗷的怪叫一声,又骂我:“你是不是sb啊,那是火枪喷子,那是火枪喷子。哎呦我去!” “尼玛波,你要是用那喷子,水猴子死不死老子不知道,但你放一枪,老子肯定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王小帅气的都快吐血了,要不是因为水猴子缠着,估计都会过来把我掐死。其实我慌神了,这喷子是散弹枪。范围广,我对着水猴子喷,那下面的王小帅肯定也会倒霉。 我连忙扔掉了沙喷子,浑身颤抖的不行,一遇到麻烦我脑袋里全都乱了,这个时候我幸好想到了,水猴子好像怕光,不光是水猴子,邪祟的东西都害怕光。 我颤抖的拿起手电筒打开,对着水猴子就照射了过去,水猴子是一阵乱叫。回过头那张长毛的脸瞪着我,吓得我立即缩了缩身子。 从王小帅的身上弹起来,一扭身子,竟然朝着我扑了过来。 王小帅毕竟是个男的,连他都没办法应付的水猴子我又有啥办法对付? 直接被那水猴子给扯住了,还没等我缓过劲儿来呢,一条细爪子已经抓在了我的脖子上。 生疼,疼得我是一阵龇牙咧嘴的,赶紧伸手想要把身上的水猴子给推开,可是奈何我的力气在水猴子的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试了两三下,也只能堪堪顶住水猴子不让它继续抓伤我罢了!而且水猴子动作麻利,它一个劲的把我往河里拖。 “狗.日的水猴子!” 这时候,王小帅已经再一次灌好钢珠和火药,端起猎枪来,指着那水猴子的脑袋对头就是一枪! 火药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硝烟味道,刺得我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但是很有效果,那一枪之后,水猴子身子抽搐了两下,直接从我的身边翻了下去。 我以为那一枪要了水猴子的命,但是当我缓过神来的时候,一瞧地上的水猴子,那家伙根本就没死,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露着血红的凶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地上再爬起来一般。 没有血,甚至在脑袋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还看个毛线,跑吧。” 知道喷子对水猴子没多大作用,但趁着空档的时候,王小帅的脑袋还是转悠的快点,没想我这样遇到这种事情一下子脑袋全乱了,他跑过来扯着我就往小路跑进村子。 一直到村口,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王小帅回头看后面那水猴子没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盯着我一脸古怪神情,嘴里还嘟嚷的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他妈怕猪一样的队友。” 我脸色微微有些红,想要说声对不起,但王小帅打断了我,他说送我回去。 我问:“那萍姨怎么办?” 王小帅面色黯然了下,摇了摇头:“我妈,应该会没事的。走吧。”我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其实更多的是担心,毕竟和母亲连着心,可这样找的确不是办法,不仅外面有水猴子,还有杨正奎她婆娘。而且外婆也说了,王小帅的娘,基本也不可能好起来。 我说一个人可以回去,他不放心,说是他让我出来的,现在不太平,我也不说话了,就和王小帅进了村往我家走,可刚走到我们家隔壁,也就是老张叔家大门口的时候,我和王小帅一眼就看到他家的大门口上,挂着一个白灯笼。 白纸灯笼。 这是冥灯笼,死人家才挂的灯笼。 我还刚要说话,结果王小帅立即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向着旁边指了指,我看一眼是对着旁边的转角阴暗处,意思很明显让我赶紧躲进去。 我们俩刚躲进去,一会儿就听到老张叔家的院子里有沙沙的声音,好像是脚步声,接着关上的大门打开了,我还以为是老张叔,探出脑袋去看,结果一眼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那白晃晃的脸蛋,被风吹的噼里啪啦的身体,那根本就不是人,是一个穿着寿衣的纸人啊。 一个穿寿衣的纸人从老张叔家里出来了? 这场面一下就让我联想到上次从奶奶坟头回来,在半路碰到八个穿寿衣纸人抬棺是一样的,这比水猴子,哪怕是杨正奎媳妇都还要让我懵。 我想都不敢想,为什么我们村又会出现穿寿衣的纸人,而且还是活的,跟人一模一样,可以开门并且走路。这些玩意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小帅也是明显吓傻了,站在角落里半天没敢动,等到那穿着寿衣的纸人离开好久,这才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老花眼了。 “我我看到了什么?我他娘的是不是在做梦?纸人,穿着寿衣的纸人走路?”王小帅使劲的吞了吞口水,颤巍巍的说道。他是第一次看到,因此情绪很激动,也很害怕,我稍微好点。 良久后我们俩才走出来,老张叔家的大门还是虚掩着,我想进去看看,王小帅犹豫不决,但随后还是同意的点了掉头。 我轻轻地推开院子大门,我看到堂屋里有光亮,但门是关着的,我到了老张叔的房间门口,刚想进去,那房间门嘎吱打开了,房间有门槛,我是被绊进去的,我头顶看见一个鼓鼓囊囊张开带着奠字的影子就往我身上扑下来,寿衣,那是死人穿的寿衣! 那寿衣一下子盖我头上了,我吓大叫,手脚乱动,可是那寿衣就像是活过来一样,我就是感觉,那寿衣的袖子再使劲的拉着我,缠着我,扑着我...... 我有心理防线,现在我一进门,迎面来的就是那张牙舞爪像是活过来的寿衣,直接扑在我脸上,我真的崩溃了。 更让我崩溃的事还在后面,等我好不容易扯开那寿衣,看见屋子里面景象时候,我直接吓傻了。 房间里不知道从哪弄来四个穿衣镜,一人多高的那种,在我四个方向放上,然后在镜子夹缝中点上蜡烛。 你可以想象下,那铺子里有一些纸人纸马,似笑非笑,红腮红唇绿帽黑黢黢的直勾勾木呆呆的眼睛,镜子反射出镜子,四面八方全是连绵不断,无穷无尽的镜子,镜子里就都是那角角落落里面像是探出头脑来的纸扎的玩意。 昏黄的蜡烛飘飘忽忽,镜子里面那块花花绿绿的纸人纸马忽明忽暗,我身上披着的是大蓝色的寿衣,就趴在我背后的那种,我看见我的脸,在镜子里面的脸,苍白的没了血色。 突然有一阵幽风刮来,那蜡烛就像是突然有什么东西给吹灭,也就是是从那昏暗进入那铺天盖地黑暗的时候,我最后一眼看见面前的镜子上照出在我头后面杵着一张煞白的脸,像是扑着面粉一样,嘴角夸张的往上勾着,就在那寿衣上吊着,在对我笑。 这次我连叫都没叫出来,看到镜子放射出好多个穿着寿衣的纸人,那白花花的脸全部都盯着我的时候,我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是王小帅带着我回去的,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醒过来后我外婆端了一碗水,但是里面有很多沉底灰,看上去很不卫生。 “子母灰加符水,昨天差点都把魂吓掉了,唉。”外婆摸了摸我的头,示意我喝下去。 一股子怪味,还有点刺鼻。捏着鼻子喝下去后,脑袋感觉清醒了不少。我妈在旁边问我怎么回事! 但我估计王小帅也已经跟她说了一遍,我只好老实交代了,昨天晚上陪着王小帅去找萍姨,结果在老张叔家的时候,遇到的那些怪东西。 “穿寿衣的纸人?”这个说出来,外婆的神色可就变了。显得非常凝重。 我想到了昨天晚上看到的,连忙问我妈:“老张叔呢?我昨天晚上看到” 我话还没说话,我外婆就打断了我,说:“走了。” “走了?”我吓得一个哆嗦,隐隐的想到进门看到里面有一个人挂着的情景,还在不停地晃动。 “挂在堂屋的房梁上,舌头都耷拉在心口上了。”外婆叹息一声。 “屋里的纸人呢?还有那些镜子?”我连忙问。 “那有什么纸人镜子的,婷婷,你是不是发烧了。”我妈对我说道,还用手来摸我的额头。 我脑袋全乱了,老张叔死了,吊死他家的房梁上,睁着眼睛,咧着嘴,不过更加奇怪的是,他的心口插了一把剪刀。我想到昨天晚上还没和王小帅出去的时候,听到老张叔屋里摔盘子的声音,和胖婶吵架。 我问是不是因为他们俩吵架,老张叔一时之间想不开自杀了,结果我妈给我说了一句话,又让我陷入了无尽的恐惧当中。 我妈说前天胖婶儿因为自家大门槛被杨正奎媳妇踢烂了,吓得昨天白天就回娘家了,出村口的时候还和我妈碰到了,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 昨天白天胖婶儿回娘家了? 那晚上在老张叔家吵架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事我说不清楚,也不想多想了,今天一早我爸去帮忙了,家里就只有我妈和外婆。 要换成以前,外婆来了好些天肯定就回去了,可是这次不一样,我妈出去后外婆坐着,给我掐脉,然后一个劲的说坏了坏了。 我问外婆那穿寿衣的纸人是怎么回事,她也不多说,就说看到那东西就跑,一般的村里是不会出现那种东西的,可咱们村不一样,邪秽东西太多,现在什么东西都开始往这村子里钻。 第四百五十二章守灵(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下午的时候我感觉身体好多了,吃了点东西后,我外婆叫我不要乱跑,把房子好好的打扫一下。我也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把以前那些不能用的全部都翻出来扔掉,可当我打扫我爸妈住的房间,翻抽屉的时候发现了一张黑白色的照片。 那张老式的照片,我看到了奶奶,坐在爷爷家的大门口,虽然和现在不一样,不管是人和背景。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的确是我奶奶。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她在笑,我背后就有些发麻,越是这样看,心里就越慎得慌,如果仅仅只是奶奶的话,我可能不会这样拿着看,奶奶坐在大门口的椅子上,抱着一个婴儿。 首先我觉得那婴儿就是我,奶奶笑的很开心,但当我仔细一看,我就发现不太对劲,那婴儿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很小的玉佩。 那玉佩,就是放在我房间抽屉里的那块。 我的脑袋闪烁一道幽光,隐隐的抓住了什么,可一瞬间又消失了,奶奶到底回来找那块玉? 还是,找这张相片? 我听外婆说过,奶奶从小就讨厌我,可以说奶奶的骨子里有一些重男轻女的思想,但还达到那种连孙女都不认的地步。可是我妈的关系跟她很差,甚至会有争执,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修房子,从爷爷家里搬出来。 但我说的重点绝对不是这样,我心里有一个很大的疑惑,奶奶抱着的婴儿,是谁? 我现在一刻都等不了,我是那种有什么事情都藏不住的人,况且现在刚好我爸不在这里,我要找我妈问清楚。 当我把相片拿到我妈的面前的时候,她也愣住了,神色略微慌张的同时,还带着埋葬很久的哀伤。 她问我是从哪儿找到这张相片的,我如实回答了。 我妈半天不说话,我问这相片奶奶抱着的人是谁?以前我妈就说过,我出生后,奶奶从来没抱过我,更不要说笑的这么开心了。 我妈愣愣的看着,沉吟不语。 我说:“妈,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这话说出口后,我妈眼睛却泛红了,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那是倩倩。”外婆在一旁叹息一声,说完后我妈拉了拉,结果外婆对我妈说道:“婷婷长大了,不小了,你难道真打算瞒他一辈子?” 我听的一头雾水,然后问外婆:“倩倩是谁啊?” “是你亲姐姐。”外婆郑地有声的说道。 我感觉自己身体被电触了下,脑袋短暂的陷入了空白,好久后才喃喃的道:“我我姐?” 我妈听到这话,已经转过身偷偷的抹眼泪了,接着外婆平息了一下情绪,然后跟我说了那段回忆。 我的确有一个姐姐,差不多都已经过去十八年了,可是外婆记的很清楚,那是清明节的前两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的夜里,那天晚上的雨特大,电闪雷鸣。 也就是那天晚上,我姐姐,薛倩。躺在摇篮里不见了,很诡异的消失,那时候我姐睡着了,我妈就出去准备拿件衣服,结果进屋后,竹摇篮还在晃动,但我姐却不见了。 我姐有个很好认的胎记,那就是小手腕上有一个很大的黑点,那天晚上,我爸妈爷爷奶奶,挨家挨户的敲门,淋着大雨,全家都疯掉了,满村子叫倩倩,可是着急的哭喊声,在雷鸣电闪和倾盘大雨中若有若无。 可能那件事,也是奶奶和我妈关系变差的一个转折点,或许奶奶始终责怪我妈没有看好姐姐,虽然才一个月,但是我姐姐有聪明相,而且特别的可爱。 而我却恰恰相反,我出生一个月的时间,基本天天彻夜哭,哭的我爸都很烦,他们为此也找过,提到倩倩,外婆神色更加哀伤。 我姐的确生的可爱,全家人,无论是谁都因为她的到来而喜气融融,也不认生,外公当初抱,她还伸出小手抓外公的胡子,只是这份喜悦来的快,走的也快。 为此,间接导致我们家四分五裂不说,更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那段时间整天全家什么都不做,往隔壁村跑,到处询问,但最终都一无所获,外公为了找我姐,在一个星期后,独自离开了土篱笆村,离开了奶奶,离开了我们。 这一走,就是七年。 七年的时间,我们都不知道外公到底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他离开的时候,还没有我,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快五岁了。 可惜,外公回来后就大病了,躺着不能起来,提到姐姐他就张嘴流泪,在外公去世的时候,他只对全家人说了一句话。 “好好过下去,不要再去找她了。不许任何人再去管这件事。” 我活了将近十九年,才知道自己有一个姐姐,才知道被埋藏了十几年的秘密,我有点哑然,不知道是该苦笑还是哭。 我想,如果我姐姐还活着,她应该有21岁了吧。 外婆说完就沉默了,什么话都不在多说,我知道外婆很难过,不管是对于外公的感情,还是对姐姐,她都会心痛,我妈更是已经泣不成声了。 “妈。”我叫了一声,结果我妈什么话都不说,走进了房间,外婆叫我不要打扰她,摆了摆手。随后也转身进了自己房屋。 我突然感到不知所措了。 我第一次得知了一个秘密,一个关于我家这么大的秘密,我的脑袋暂时还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变故和反差感,但是我隐约又觉得其中很多地方都有漏洞和缺陷。 我相信外婆说的话,我也相信,我真的有一个姐姐,但我不相信外婆最后说,外公去世的时候,让大家都不要管。 如果这样,外公为什么还会去寻找七年? 但是时间太久远了,我又怎么可能想明白这其中的问题,回到房间打算好好的静下心躺着,可是还没多久,我就听到有人吵闹,说又出事了。 开始我还没多大反应,一直隐约听到有村民在说,阿香快不行了之类的话,我这才跳起来。 我甚至都来不及多想,匆匆的就往阿香家里跑,我的脑袋很乱,说实话,都感觉特别的不真实,觉得这是个玩笑。阿香不会出事,她怎么可能出事? 她祭祀鸡血饭,弄布头娃娃,并且昨天晚上还要烧死我,就算是按照电视剧设定,按照剧本,她也是隐藏在最后的boss,她怎么可能会出事? 但我似乎真的把这一切看起来都很平淡的事儿,从一开始就想的太简单了,这一切都直指阿香,在我看来,我很确定都是阿香在暗自搞鬼,而我只是没办法找到证据,而显得这样被动罢了。 我跟确信这个事实,一切都是阿香在操控。她让奶奶的魂不安分,她想杀我? 但当我冲到阿香家,看到她嘴巴里不停地吐白沫的时候,彻底的打消了我脑袋里的一切念头,我都不知道那时候我的脑袋在想什么,我也忘记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 我只记得,阿香在对我笑,她笑的很单纯,我抱着她的时候,她却说:“婷婷,你你没事就好。” “婷婷,我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妹妹,我我告诉你一件事,很重要的事情,你你一定要听好。” “阎婆婆鬼鬼火村古井老树红嫁衣天上女人在飞。还有还有无脸纸人扎纸人。” “韩韩丽丽,是他的女儿。找到一定要找到。地下在地下有人。” “柯柯云西边老屋” 阿香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认真的听着,这个时候,阿香用尽力气抬着手,往太阳落下的那个方向指,她张嘴的时候,不停地吐白沫,不停地叫着:“有人要害你” 最后她基本已经发不出声了,我哭泣哽咽着,只能凑近她的嘴边,阿香的嘴巴一张一合,白沫不停地往外冒出来,但那若有若无的声音,还是让我隐隐的听到了。 她在不停地重复,她在对我说:“跑,快跑。” 阿香苍白的笑着,颤巍巍的想要抬起手递过来什么,可是抬到一半的时候,无力的锤了下去,她的头也因为没有力气的支撑而耷拉了下来。 我从她的手中拿过来一块东西,玉佩。 奶奶曾经给我姐戴着的那块玉佩。 阿香死了。 死的很突然,很让人不知所措,我抽噎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我是恨她的,起码在五分钟之前,我真的恨阿香,那时候我还确信,我只是找不到证据指正她而已,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一切都是她在作难。 但现在我才觉得,自己的想法多么幼稚可笑,我早该想到了,阿香半夜跑到河滩烧纸磕头,她是为了把那个布头娃娃烧毁。 不然在青山县那天晚上我又怎么可能平安无事。 她在帮我。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她昨天晚上就说了,只不过我不相信,因为她活着的时候,我觉得说什么都显得狡辩,可在死之前,说这些话,让我不得不相信了。 房门口,老韩头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我抱着阿香的尸体在里屋的地板上哭泣,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阿香?她。”老韩头声音轻微颤抖的说。 “她死了。”我哽咽着,我能清楚的感受到,阿香的身体在逐渐变冷。变的僵硬!我将她放在地板上平躺,擦拭眼泪站起身,这个时候村里最先发现的人已经找来了村民。 阿香的尸体没人动,因为他不是自杀,也没亲人,谁也做不了主,村里人已经报警了,只不过公安局离村里有很远的距离,下午三四点钟才到。 警察来现场取证的时候,有专门民警拿着记录本询问村民的情况,没人知道阿香其实没疯,但真的没人知道吗? 或许,除了我外,还有一个人。 阿香是被毒死的,但谁也想不到,那是什么毒,因为在阿香死不久,她的口鼻子就有白色的虫子蠕动着爬出来。吃的鼓鼓囊囊的,好像这些虫子把阿香整个内脏都掏空了一般。 有现场的尸检人员做了检查,那种毒有尸油的成份,虽然不确定,但可以肯定制作那种毒,其中的一种必需品,就是人熬出出来的尸油。 害死阿香的人,不是普通人,而我说除了我知道阿香没疯外,另外一个人,那肯定就是他,或者她。 并没有指望民警,我也知道,如今很多当官的就跟上级下来巡检,上班的老板来溜达做做样子是一样的,除了不威胁自己利益,没几个人真正愿意管老百姓的死活。 事实也是如此,在阿香的身上没有得到任何线索,而又根据村民提供阿香有精神病例的症状,警方初步认定阿香是自杀,详细的原因要等从阿香身体提出来的样本取证后才能确认。 一般说这些话后,基本也没什么后续工作了,用不着指望考证,反正阿香又没亲戚家人,后续的工作无非就是警察安排村里人把阿香安葬了。 不过在路过老张叔家门口,见到村里还有人去世,赶上这一遭,起码样子还得做足,警察去询问了情况,得知了原因。但让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 是在警察打电话求证胖婶儿周雪芬,原本周雪芬是其他村的,那时候农村还在搞大队,几个村的人在一起,也就是那时候老张叔认识的周雪芬,而且周雪芬的村离的还挺远,叫落叶村。结果警察联系派出所调取档案,给了大家一个很震惊的回答。 周雪芬,也就是老张叔的妻子,胖婶儿死了,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阿香没有亲人,我直感觉她的死是跟我有关系的。我在家里翻遍了抽屉,也没能找到那块玉佩。 唯一的解释,奶奶回来过,拿走了那块玉佩。可是为什么,又会出现在阿香的手里。 这到底是一个多大的谜团,虽然我觉得这一切的起伏都不大,从回来后开始,奶奶的死亡就变的很不正常。甚至就连奶奶的死因,阿香到底知道多少秘密,在奶奶死亡后,她在坟头。 我现在就连阿香的娘都有点怀疑,对,是阿香娘叫她装疯的,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计划,到底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 阿香娘肯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因此她死的时候,让阿香装疯,或许这样才能让她活下去,那么这样说来。 第四百五十三章众鬼抬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阿香的娘,根本就不是病死的!? 不对不对,我使劲的抓自己头发,是奶奶,外婆说奶奶对我的怨气很大,而这个原因我猜测可能跟我姐有关系,也可能,和我腹部的花有关。 奶奶抱着姐姐的笑容,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可是奶奶从小就讨厌我,为什么?外婆说的话又是因为什么? 老张叔那寿衣的事,我妈没说,我也没问。更关键是那穿寿衣的纸人,更加的恐怖诡异。 而阿香死的蹊跷,加上她没有亲人,比较冷清,人活的有时候都不知道图什么,阿香在村里生前就比较可怜,可更想不到走的时候连个送终的都没有,因为这件事最后定为自杀事件,所以警察最后也没处理,村子集资给她出钱火化,买棺材,可是这头天,连个守灵的都没有。 村长杨东林安排守灵的时候,村民围着一大帮人,都畏畏缩缩低下头往后退,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我知道这两天的确弄的大家人心惶惶。 最后我去守灵,我妈还给头使了眼色,但我不可能不管,我不是圣母婊,但这件事我真的没法眼睁睁这样看着让阿香尸体放在那里。 阿香的棺材在他们那破烂的大门里停着,天还没黑之前,还有几个人起跟我在那守着,天黑,他们就以各种理由回去了。 我坐在大门口,也别嘲笑我,这是我能做的极限了,让我进去跪在尸体边上,我真做不到。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心里越来越打鼓,其实头半夜倒是没事,就怕后半夜,十二点过后,阴气最重,人家都说,后半夜人死了之后招脏东西,容易不肃静,阿香又死的很奇怪,我真害怕自己撞见什么事,坐在门口也就是怕出了什么事后,第一时间跑。 大门口昨天被火烧了,黑黢黢的。晚上有风吹,弄的我后背有点发凉,我真的太敢这样一个人守灵,而且人都是感情动物,越是胡思乱想,心里就越恐惧。 我往后面看了堂屋的棺材,里面放着阿香的尸体,但总是让我觉得很奇怪。 可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见庙后面传来咔嚓一声,直接给我吓的跳了起来,刚起来,我就看到一个脑袋从外面探了进来。 王小帅进门后嘿嘿一笑,他说我一个人在这里,担心我遇到麻烦,就过来陪我,然后一下子坐在了大门外边的石头上,把手电筒也放在了一旁。 我很感激的对王小帅说了一声谢谢,心里想他肯定也是因为他老妈的事情心烦,刚要安慰王小帅两句。还没开口。 王小帅却转头对我说:“薛婷,你在外面有没有男朋友?” 我摇了摇头,然后又撇了一眼他,问道:“你干嘛问这个?” “没。”王小帅尴尬笑了笑,问:“我记得你跟阿香以前在隔壁村的三中小学读书,那会儿我们也算是同一届的。可是现在” 王小帅转头看了看堂屋里面横放着的黑木棺材,又说道:“阿香走了。” “是啊,那时候还在一起玩泥巴呢。”在山村,小时候我过的生活比她们要好点,我起码每天还有一块钱的零花钱,阿香是最苦的,每天早上自己早早起来做饭吃了,一个学期也没几毛钱,身上的衣服全是补丁。 “阿香怎么会突然就死了?”王小帅喃喃了一句。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出来,理智的保持了沉默,王小帅又问:“薛婷,老实说,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他说的很有深意,我眯缝眼睛等待王小帅的下文,结果他一笑,然后在地上找了一根木棍,在泥巴上歪歪扭扭的画了一个东西。 王小帅画的,是一只眼睛。 “你感觉到了吗?”王小帅深吸一口气:“我感觉到了,是眼睛。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我们。或者说这个村子。” “我们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那么不可思议,但又显得和任何人都毫无关系,可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在走一条路。”王小帅用手比划了下,又对我说:“一条路,一条被设计好的路。” “我昨天回去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你知道我梦到什么了吗?”王小帅抓挠了下头发,说道:“我梦到很多人,从地底下爬出来。” 我的心里狠狠地跳动了下,猛地想的了阿香在死之前给我提到过一点:“地下地下有人!?” 王小帅看出我的异常,问:“薛婷,阿香走的时候,你在场,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我想要说出来,可当我看到王小帅眼神里略微带着那一丝急切后,我心里微微起了涟漪,随后摇了摇头:“她走的太突然了。我赶到的时候她就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对王小帅说这个谎,但我内心总觉得,我目前对任何人说谎,都是一种自我保护。 王小帅眼睛微微挑眉,似乎要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什么,但随后他笑了,拿着手电筒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走向了堂屋。 我看着王小帅在灵堂转悠了一圈,用手电筒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不过看到我眼睛在盯着他,他有点不太好意思。 王小帅突然脸上表情不自然起来,有点惊恐的小声跟我说:“薛,薛婷,你说这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 他现在正在盯着我的背后,这话说出来就真的给我吓毛了。 我转过头去,看见那小路上,正过来一个人,大袖拖地,整个人就像是张开翅膀的公鸡一样,扑棱棱的往前赶着,我当时吓得冒冷汗,是个无脸人。 这个无脸人我见过两三次了啊,第一次在杨正奎家里翻东西,第二次昨天晚上小河边因为水猴子,还救了我和王小帅。 夜色下那无脸人穿着个灰大衣就跟死人活了似的,我对王小帅使个眼神,他心神领会,连忙关掉手电筒钻进了西屋,堂屋两旁都有里屋,我起身赶忙躲进入了东屋,里面黑沉沉的,而且有股烧焦的怪味,房门已经侧倒了,我赶紧蹲在后面,这个时候我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接着堂屋里冒出一个黑影。 我想着自己一定要藏好,不能让那老头看见我,可是我身体又不太受控制,在门板身后,偷偷的露出了一个眼睛往外看。 即使夜色模糊,可是阿香堂屋大门口光溜溜的,月光倾洒进来我还是能看到那人的轮廓,不对,根本就没有轮廓,整个脸都是平整的,没有五官,而且脸特别的黑。 “无脸无脸” 我的脑袋又闪现出阿香在临死的时候对我说过的话,她其中断断续续说的话,就有无脸两个字。 难道阿香说的就是这个怪物?无脸人? 阿香以前也曾经看到过他? 还没等我仔细想下去,那无脸人到了阿香棺材前,虽然山村很多地方如今也都流行火化,可是很多村民还是不会那样做,人言道,人死入土为安,很多村民认为人死了还要在焚尸炉中烧了,灵魂会受到灼痛之苦。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我看到那无脸人走到棺材边,然后用力的把棺材盖推开了,我站在里屋甚至都能看到阿香躺在棺材里那张苍白没有血丝的脸。 这无脸人行为特别的怪异,我看到他竟然在撕扯阿香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把她的衣服扒开,然后手在里面摸索,从上面一直摸到了下面,说真的,我有点看不下去了。 很显然,我猜测这个无脸人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一个人,脸上带着一张透明的皮之类的,因此晚上看上去特别吓人,没有五官,而且从形态走路上看,还是个老头。我就算害怕,但看到这样糟蹋阿香,我心里也有些怒火。 可是我刚想动,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了了,整个人就像是被鬼压了一样,我像大声的叫出来,但张嘴后竟然没声音,我感觉自己已经魔障了。 不论我怎么挣扎,身体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无脸老头把阿香的衣服一件件的扒光,在月色下露出裸露的肤色,然后那双手不停地在她的身上摸索,夜色下,如此诡异的场景,让我心里有点冷。 就在这个时候,那无脸老头没动静了,我隐隐的听到他的嘴里轻轻地咦了一声,但就是这个声音,竟然让我无比的熟悉。 每个人的声音其实都是独特的,如果你听久一个人说话,有些时候即使看不到他,但你听到他的声音,也能很轻易的听出是谁。 而这个无脸老头发出来的声音,就让我非常熟悉。 这个无脸人是一个人,我基本已经确定了,杨正奎死的那天晚上,就在他们的房间里找东西,我想不清楚那天为什么会放我走,而且在河边的时候还救了我跟王小帅。 可是他究竟是谁? 还没让我仔细想下去,这时候无脸人又有动静了,他好像在阿香的四肢上扎进去很细的东西,不过我看不清楚,接着我看到那无脸人在阿香的脚腕上绑上了一根红线,我知道脚腕绑红线有避邪的说法。 然后,无脸老头从兜里拿出一张黄纸,贴在了阿香的脑门上,然后他的嘴里低声的说了一声起,结果我看到的一幕差点让我叫起来。 躺在棺材里的阿香身体颤抖了几下,借着月光我瞪大眼睛看到,随着无脸老头手往上抬起,她的尸体竟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阿香的脑门上贴着一张黄纸,画了一个靈字,要是有个铃铛在无脸老头手里晃动,那就跟林正英演的僵尸片赶尸一样的了。 哎呦我去。 刚想完来着,无脸老头真就拿出了一个银色小铃铛,晃动了两下,只不过阿香没有反应,无脸老头叹息了一声,然后从棺材里把阿香尸体扛着就往大门出去了。 我想制止,可是身体还是有束缚感,叫不出声也动不了,我最后都憋的难受,脸都涨红了,好不容易那种束缚感才消失,但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无脸老头扛着阿香的尸体,已经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我刚要出门呢,就在这瞬间我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猛地回过头,里屋黑不溜秋的,我打开手电筒,眼前的景象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着一个穿蓝色寿衣的纸人,就紧紧地站在我的后面,白花花的纸人脸上画着绿腮帮子,弄了一个笑脸。 而我打开手电筒,第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纸人。吓得我猛地就扔掉了手里的电筒,这个时候从门口吹进来一阵风,我看到那纸人被风一吹竟然往后飘去。 这诡异的场景让我全身麻痹了,没敢动一下,可接着我看到了,穿着寿衣的纸人头顶,挂着一根很细的黑线,这东西是吊在里屋的。 但不管怎么样,哪怕是地上扔了一件寿衣大半夜看上去也会渗人的,我颤抖的拿着手电筒就要跑出去,刚到门口又想到王小帅,轻轻地叫了一声,结果没人应。 这瞬间我内心又咯噔了下,感觉事情隐隐不妙,想到东边里屋黑暗中挂着一个穿寿衣的纸人,那王小帅在的西边屋子里有没有? 我真心不想看到那玩意,但也不能不管,颤巍巍的过去了,在门口试着叫王小帅名字,但是没人答应,我心想遭了,打开手电筒往里面看,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王小帅?” 我不敢大声叫,生怕惊动暗中那些窥视的东西一般,但还是没人。房间范围不大,一览无遗。 王小帅就这样不见了,跟蒸发似的,我现在倒真的有一个疑问了,王小帅今天晚上来没来陪我守灵? 来的那个王小帅,会不会又是那个该死的水猴子?为什么水猴子可以变成王小帅的模样? 下半夜天气变化了,下起了毛毛细雨,我一路回去都提心吊胆的,害怕遇到麻烦。 这一折腾,村子里老少爷们都知道又发生了这邪乎事,阿香去世后,本身她的事就没多少人往前围,现在这样,除了村里管事的那些,基本上没人想搭理,再说了,这是什么情况,在别人看来,这就是诈尸啊,人心惶惶的,谁敢管? 第四百五十四章对镜梳头(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到了最后,就连那管事的都说,等明天太阳出来再说吧,晚上大家回去,把大门紧锁上,谁敲门都不能开。光诈尸就够吓人了,况且外面还有杨正奎媳妇了,大晚上谁要是碰到了,非得把自己命搭进去不可。 而且不知道谁说了王小帅的娘不见了,村民也会私下说指定是给杨正奎媳妇害死了,于是更加没人愿意帮忙了。 阿香是尸体,已经死了,她就算是我不找,可是王小帅我不能不找啊,他可是活生生的人,我想过去找那个管事的村长叔,可是他听说后让我报警,让警察过来找。 听说诈尸了,都害怕,谁还想的找人!可是警察,别开玩笑了,这年头报案得超过二十四小时,后天警车到这里,还指望找人? 不过我想到那个无脸人,心里越来越觉得奇怪,那声音很熟悉,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中午的时候我路过爷爷家门口,看到门是虚掩着的,想到这几天都没去看看爷爷,于是就走进去了。 爷爷的精神不太好,面色有些苍白,但看到我还是很高兴,聊了一会儿后,我从里屋出来,看到了门边挂着一件灰布衣服,地上有一双沾满泥泞的黑色布鞋。 我用手摸了一下,衣服是潮的。可今天白天,没有下雨? 离开后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坚持不住回到屋躺着睡到了下午,白天的时候倒是有村民去找王小帅一家子,但到了晚上谁都不愿出去了。 外婆用火纸剪了一个小人,她叫我把这个小人埋在奶奶的坟头,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在我追问下我才知道,原来是昨天晚上,我妈碰到怪事儿了。 我妈梦到我奶***发没有扎,是披散着的,奶奶背对着我妈,站在房门口一直‘嘿嘿’不停地笑,最后我妈被吓醒了,叫我爸开灯才发现,房门口没人,可是房门却是大敞敞的打开着的。 睡觉的时候门是我爸关上的,不可能会自己打开。 外婆说奶奶怨气很大,纸人可以超度奶奶的亡灵。 月夜,如钩。 奶奶死后很不安分,我是害怕的,尤其是大晚上让我去奶奶的坟头,晚上后面山林里不知道什么动物咕咕的叫着,到埋葬奶奶半山腰的坟头,内心紧张的不行。 按照吩咐把小纸人埋在坟前的土里,离开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风,吹的我冷不丁打了寒颤,快步的走下山坡,还没到村口,我突然听到的熟悉的呜咽和喘息声。 从我后面传出来的,我猛地回头,看到远处山林里有一股浓雾飘散,那喘息和沙沙地脚步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这情景让我感到无比熟悉。 果然地,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一队人抬着一口大棺材,正往村口走来。 夜色朦胧,雾气缭绕,一队抬棺材的人,不,应该是一队抬棺材的纸人,在午夜从树林小路走出,沙沙地脚步声响起,静止的走向村口。 和上次碰到的一样,这些家伙,赫然全部都是穿着寿衣的纸人,它们走的很快,快到我还没做出反应眼睁睁的就已经到了近前。 不过很显然,这次他们的目标不是我,我躲藏在进村口的一棵大树后面,不一会儿,那沙沙的走路声越来越重,伸出脑袋刚好看到它们匆匆的往村里走。 我的内心紧张的不行,可是看着他们抬棺材进入村子,让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迟疑了一会儿,远远地跟踪上去,我想看看,这些成了精的纸人,到底是人做出来的,还是真的是妖怪。 它们在村子里左弯右拐,然后走到了一户人家门口,推门走进去,正是杨正奎家里,如今杨正奎的房子已经空空如也了,它们抬着棺材走进去后,门缓缓地关上了。 随后不久,我就听到杨正奎家的院子里有说话和走路声音,尽管我很想不管这些事儿,但这些秘密压的我受不过气,我好奇的凑到门口,往里面看。 当透过虚掩的大门看里面第一眼后,我整个人神经都抽动了几下,院子里中央摆放着一口棺材,四周那些十来个穿着寿衣的纸人不停地在转悠。 现在这院子里的纸人,站了满满的一堆,那些纸人平常都有些惊人的夸张的真实感,可是现在是什么,那些纸人都活了过来,一个个探头探脑,蹑手蹑脚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耷拉着手臂,就跟没灵魂一样。 废话,它们当然没有灵魂了。 这些浓妆艳抹红唇绿眼的东西,本来就透着一股邪门劲,现在看见这些围着一口棺材转悠,尤其是它们还穿着蓝色大寿衣。我差点叫出声来。 我突然感觉有点晃眼,顺着往那边看,看见几个穿寿衣的纸人从杨正奎家屋里拿出来一块大花镜。把镜子拿出来后,两个穿着蓝色寿衣的纸人分别站在两边扶住,其余的纸人围着棺材然后合力把棺材盖推开,此时我的心脏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透过门缝,我看不到棺材里面的情况,不过很快就看到了,因为有穿寿衣的纸人弯腰把棺材里面的人给扶起,立了起来。 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让我心脏砰砰地乱跳,铁青色,惨白如纸,舌头是低垂下来的,那不正是今天白天刚刚下葬的老张叔吗?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老张叔死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了穿寿衣的纸人从他的房间出来,而阿香死的时候,房间也有纸人垂吊着。 这些纸人,就好像是阴差一样,仿佛出现在哪里,都会死人! 还容不得我仔细思考,院子里又传出一阵躁动,接着老张叔对着那块隐隐破碎的大花镜,然后原本死掉的躯体,竟然在对着镜子的时候会动。 老张叔抬起僵硬的手。不住的往自己脑袋上抓,后来两个手一个放在心口前,另一只手像是抓着什么东西一样在自己脑袋上划过。 他在梳头!? 这字眼突然就从我脑袋里冒了出来,然后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老张叔的留着短寸平头,他竟然在用手抓头发。 诡异的场景让我胆战心惊,因为完全的未知,我甚至接受了老张叔也变成杨正奎媳妇那种存在了,可他在这梳着什么头? 看到这种场面,我真的脑袋都快大了,还没等我有反应,我又看到老张叔嘴里在低沉沙哑的笑,可是笑着笑着就没声音了,因为老张叔是背对着我的,但刚好镜子是在斜对面,我能够看到镜子里的情况。 很奇怪,老张叔的尸体,我目前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的存在,如今老张叔正对着大花镜,但里面反射出来的却不是老张叔的脸,而是一张皱巴巴的脸颊。 镜子里的轮廓大致可以看出头发花白,饱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那双温和的眼睛总是闪烁着阴邪的光芒。 当我看到那张脸,逐渐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后,我差点没忍住而惊叫了起来。 那镜子里面的脸,那那是我奶奶啊。 她怎么会在镜子里?更恐怖的只有一个头,正对着老张叔,我能够看到她在阴险的笑着,还没等我思考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那镜子就跟水面似的竟然荡漾起了涟漪,接着一只干裂枯瘦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就好像是要把老张叔拉到镜子里去一般。 我弯腰站在大门口外面,透过虚掩着的大门往里瞧,到这里我已经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太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整个后背给人拍了一下,我以为是人,结果转过头就看到一张无比恐怖的耗子脸。 杨正奎家那位变成行尸的婆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在了我的背后。当时就给我吓叫了。 好几天不见,她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更加恐怖的自然是她那张成了耗子的脸,那张脸吓人的很,她那瞪得大大,已经没了瞳仁的眼睛盯着我,侧着脑袋似乎在大量我怪异的行动。 我惊叫一声退后,嘭的就撞开了虚掩的大门,接下来的场景你们能够想象,我冲进去的瞬间就知道坏菜了。 一抬头,发现院子里围着棺材穿着蓝色寿衣的纸人全部都看着我,除了立坐在镜子前面老张叔的尸体,连同镜子里,奶奶那张可怕阴沉的脸,在看到我的瞬间,好像也是煞气弥漫。 没等我反应,我就听到的身后怪吼,鬼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了杨正奎婆娘这个变成怪物的神经病,杨正奎家的门槛没有加高,而且也没捆红绳,因此一个跳跃,他婆娘就给跨进来,好死不死的就过来掐我脖子。 我也管不着那么多了,鬼叫着就往里面跑,那些纸人也似乎没害怕的神经,竟然一窝蜂的涌过来,千恩万谢,我冲过去后那纸人竟然和杨正奎婆娘打起来了。 那穿着寿衣的纸人动作敏捷的很,而且像真正的人,很硬实,可在怎么样,已经尸变后杨正奎那婆娘厉害的紧,长长的指甲怪吼一阵乱抓,就把最前面的两个穿寿衣的纸人给撕烂了。 还真是奇怪了,那抓烂的纸人虽然没办法活过来,可是一节节的身体竟然还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好比斩断的蚯蚓。 我心里虽然方寸大乱,但还好没被完全的失去理智,起码我还能思考,等下找机会先跑出去再说,原本我的打算是杨正奎的婆娘把这些纸人全部废掉,趁乱跑出去,可我小瞧了镜子里面,如今成了恶鬼的奶奶。 那只枯瘦的手从镜子里面探出来,冒着一股浓郁的雾气,像是锥子,在杨正奎婆娘笨拙还没察觉的情况下,直接扎进了她的喉咙,顿时从杨正奎婆娘的喉咙里,冒出了一股绿色的尸气。 随后,在我眼皮子底下,杨正奎的婆娘没了动静,软趴趴的倒了下去。 外婆说过,杨正奎的婆娘死的时候怨气很重,因此在死后会翻身,她的喉咙里吊着一口怨气,下葬的时候照到了月光,又接触过活人,然后给诈尸了。 原本这口怨气,会在诈尸后不久慢慢地消失,但中途肯定发生过什么,有人把黄纸塞进了她的嘴里,堵住这口怨气不让消散,因此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而如今镜子里面和奶奶一模一样的人脸,用手捅破了她的喉咙,也就让那怨气消散了,然后没了动静。 可 就这样结束了的话,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还没让我多做动作,就有两个穿寿衣的纸人站在门口挡住了去路,而镜子里面的奶奶似乎不着急对我下手,只是斜眼怨毒地看我一眼后,还嘿嘿的一笑,好似想让我看完这场表演。 我突然有种感觉,我站在门口的时候,其实镜子里面的奶奶,早就察觉到了。 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着镜子里面奶奶的人头转动,双眼扫视四周,然后她伸出手一抓,把老张叔整个人,不对应该说他的影子,或者灵魂。从身体里扯了出来。 我能看到老张叔浑身抽搐了两下,我和北冥夜在青山县的时候,我看到过所谓的圣使勾魂,我看到老张叔的影子被扯进了镜子里,接着里面就是一阵蠕动。 那黑色的灵魂融合在镜子里,就跟清澈的水倒入了墨一般,开始不停地渲染扩散,随即整个镜子成为了黑色,然后一丝丝黑色的气从镜子里涌现出来,从老张叔躯壳的七窍灌入。 我隐隐的听到老张叔在发出痛苦低沉的呻吟,是整个灵魂发出来的。 “那死老太婆要上他的身,快,砸了那镜子。”北冥夜神色略微透露凝重。 我也感觉情况不对劲,我隐隐的知道开始奶奶在镜子里没出来,好像是因为某些缘故,而现在那黑气似乎就是链接的通道,让她可以上老张叔的身体,我猜测要是等她出来,那我的情况肯定完蛋了。 我当时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直接过去推倒了老张叔的尸体,碰到的时候凉的就跟一块冰似的,然后我扑倒镜子前面,想要推倒镜子,结果镜子就好像生了根,纹丝不动。 第四百五十五章屠村(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慌乱中,我从地上摸到了一根断裂的木头,双手舞动就打在了镜子上,嘭的一声,镜子没碎,反而给我手震的发麻。 尼玛,坑爹啊。 国产的镜子什么时候质量这么好了,新出爱疯六的钢化膜也没这么结实吧。 情急下我连砸了几次,竟然只有裂痕,而从里面的黑气冒腾的越来越快,这简直就是非人类的东西。 “女人,你连一块镜子都砸不破么?”北冥夜慵懒的声音带着嘲讽的语气。气的我当场想骂人! “说的轻巧,有本事你出来试试啊。” 我咬牙切齿的暗骂。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是真的砸不破啊,这镜子太妖孽了,一看就是进口货啊,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隐约看到老张叔的身体动了一下,眼睛也在慢慢地睁开,而且这个时候四周穿寿衣的纸人也靠拢了过来。 完蛋,跑路吧! 我心里的这个念头生出来,可跑你妹啊,妈的往哪儿跑?路都被堵死了,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却看到杨正奎家阴暗的角落里,一个白色的影子扑了出来,瞬间把挡住的纸人给推开了,接着整个白色影子冲入了镜子里。 夜色中,那面镜子涌现出来白光,刺眼的白光。 老张叔的身体颤抖中猛地立坐了起来,然后嘴角痛苦而沙哑的在笑。 “二丫头,奶奶又来看你了。” 老张叔的声音听起来男女混合,怪异无比,而且我听出来了,是奶奶的声音啊,她扑上了老张叔的身体,她在叫我二丫头。 “奶奶奶。” 我动都不敢动了。呆呆的看着这诡异的场景。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二丫头,奶奶可想你的紧啊,我很念你,所以下来陪奶奶吧。”奶奶最开始语气平缓,最后却变的恶毒无比。 我惊叫一声腾的站起来,可不知道怎么的,奶奶伸出手在半空停滞不动了,然后老张叔的脸充满了古怪,转而看向镜子里。 “小丫头,是你不可能。你怎么在这里不不不。我要出来。”奶奶的声音突然间变的尖锐。 “我要出来。”她大喊 “花,该死的花。放我出来!我要出来。我祝你们叶家不得好死。”这是奶奶最后的嘶吼,接着我就看到老张叔的身体抽搐几下,从镜子里好像又涌现出一股吸扯的力量,把上老张叔身体的奶奶又给扯进了镜子里。 “二丫头,你该死。你要害死全村的人你才甘心吗?你爷爷他”奶奶最后的声音还没说完,就全部的扯到了镜子里,传出她撕裂痛苦尖锐的惨叫。 随后那镜子白光大涨,一个隐隐压制不住,和着急忙慌的声音从镜子里传出来,对着我大声嚷道:“婷婷,跑快跑。” 我当时听到这个声音就愣住了,因为这是阿香的声音,这是刚死不久的阿香啊。 “记住我说过的话,一定要找到十八年前的答案,找到独眼新娘。”阿香的声音透露出恐慌和着急。 “林香儿。” 我大叫着扑过去,可是镜子里面全部都是白光,我什么都看不到,我明白开始冲进镜子里的白色影子就是阿香的鬼魂。 她竟然死了也不肯离开,在我遇到麻烦的时候还是义无反顾的跑出来救我。 我红着眼睛拼命叫她的名字,不停地打着镜子,但她的声音却在对我大声嚷道:“跑,快跑啊。” 刚说完,我就看到镜子上面的裂痕越来越多,密密麻麻不停地涌现出来,我站起身还没跑两步,就听到嘭的一声,镜子碎了。 化为了满天的碎玻璃,噼里啪啦的掉落在院子里。连同最开始的纸人在内,都被玻璃刺中裂开,就跟泄气的皮球,软倒在了地上。 “林香儿。” 我哭喊着,跑过去想把镜子拼凑起来,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香儿的魂魄随着镜子破裂,落到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颤抖的拿玻璃,妄想从里面可以看到林香儿的身影,但那些玻璃散落整个院子,整个院子一片狼藉,我根本就无从找寻,我的手都扎破了,最终只能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左手无名指颤抖,幽冥戒指散发出蓝光,黑气涌现,北冥夜出现在了宅院里,他异常平静的望着这一切,说道:“走吧。” 我颤抖抬起头,红着眼睛注视一脸平静的北冥夜,抹了一把眼泪,对着他阴沉沉的说道:“你原本能救林香儿,你原本可以出来,对吗?” “对。” 他没有任何犹豫,面不改色的说。 我心里一阵眩晕,只感觉一股愤怒滋生了出来,扬起手狠狠地对着他的脸扇了下去,可是在一半的时候我停止了,他没有闪躲,而且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不起波澜的盯着我。 “为什么。”我鼻子一酸,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对他嘶吼道:“为什么你不出来帮我们?” 他的冷眉微皱,声音从容不迫的反问:“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一句话,让我只觉得心口一闷,整个人都快要软倒,差点我就后退坐在了地上,我对着他,红着眼睛,却笑了,我对着他笑了。笑的无奈,也笑的绝情。 这个可怕的恶魔,是不会在意我的生死,因此我遇到所有事的时候,他才会显得那么平淡,显得那么冷静,他本来就不在意所有人的死活。 “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呵呵。”我流泪对他笑着,转身往院门走,我终于明白,当自己软弱的时候,是不能太过于依靠任何人的。 “你踏出门槛一步,我就杀了你。”他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平静到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不轻易间踩死一只蚂蚁,挥手可灭。 原来,我真的是那么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原来他心里,我就是那种随手可以毁灭的蚂蚁。 “那你杀了我啊。”我转过头,深吸一口气盯着他,双眼冒出火气对他大声骂道:“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我声嘶力竭的对着他大喊,心脏就好像在搅拌机里翻腾,就算是把整颗心磨成粉,再也凝不出一个字。 “我真的很恨你!”我毫不示弱直视他,没有任何退却。咬着嘴唇,一字一句的说。 他的手略微翻转,一根尖锐黑色所化的匕首出现在手指之间,那漆黑的眸子放射出寒光,冷的窒息,没有丝毫停顿,手指弹出,匕首带着黑气飞掠而来。 原来,他真的可以这样随意的杀了我啊。 我苦涩呢喃,嘴角自嘲般的一笑,闭上了眼睛,没有丝毫的闪躲,我也知道肯定自己无从躲避,几乎在我刚闭上眼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左侧脸庞一凛。 随后耳边‘嗤啦’一声,等我再次睁开眼,回过头却看到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起来拿着碎裂玻璃正对着我脖子的纸人,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而那把黑气所化的匕首,直直的扎进了纸人的眉心,从其中穿透而过,穿寿衣的纸人就好像泄气的球,嘭的倒在了地上。 一瞬间,整个世界变的格外寂静。 “滚!” 在那黑气之中,北冥夜的声音如同断冰切雪。 虽然他不带任何感情,但是我能感觉出他这冰冷声音下面的愤怒。 我突然有些复杂的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无比恼火的他。 “我叫你滚。” 他的语气尖锐刻薄,不含丝毫情面,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几乎是快要喷出火来,我从未见到他如此生气过。 “走就走啊。” 我紧紧地咬住下唇,对他凶完后,委屈愤怒转身就往门口走去。但几乎是刚踏出大门槛,就看到远处有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踉踉跄跄的走过来。 那人凄惨无比,尽管人还没到,可是浑身上下却已经有了一股血腥味,衣衫褴褛,破烂不堪,虚弱的身体几乎走两步就左右晃动,随时可能倒下一样。 我当场就呆滞在了原地,走进后才发现,那正是消失了一整天的王小帅,此时的他样子狼败不堪,全身都在哆嗦,就好像神志不清一样,嘴里不停地嘀咕:“完了,全完了。要死都要死了。” “王小帅。”我站在大门槛边大声的叫了一声。 这个时候王小帅抬头,面容苍白毫无血色,瞪大眼睛看着我,然后扑过来,一把抓住我,他的手竟然沾满了鲜血,手臂颤抖,激动的对我说:“来了,他们来了。走不了,走不了,我们都要死。” “谁来了?你在说什么?你这一整天到底干嘛去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王小帅的这种样子,让我也跟着恐慌着急起来了。我大声的质问他。 可王小帅就跟丢了魂一样,对着我哭,然后又开始笑,嘴里不停地嘀咕:“和你一样,不,不对。不是和你一样,完了,全完了。走不掉了,走不掉了。” “薛婷,要死了!你知道吗?我们都要死了。” “来了,不,我要离开这里,还来得及,我要离开。一定要离开!”王小帅一把甩开我拉扯的手,然后转身踉踉跄跄的往村子小道走。嘴里还不停的嘀咕弄不了,完了之类的话。 疯了,这家伙疯了。 我张嘴呼吸,只觉得心口发闷,好像有块无形的大石头挤压在我的心口,让我的心脏隐隐作痛。 我不知道这一天王小帅都去了那里,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遇到了什么,全身竟然变的血淋淋的。 他像是疯了一样,满嘴胡话。 我呆立了很久,这才缓缓地往家里方向走。 最开始我没有感觉到什么,可是后面我逐渐发现了不对劲,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冷清的村子仿佛是死了一样,没有一点人气。 不,应该算是有东西。 我拐过弯来之后,突然撞到了一个白花花的东西,被我们带动的气流一冲,在空中飘了起来。 红唇绿眼,飘飘荡荡,甚至嘴角还挂着笑。 没有三尺白绫,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吊在一家门口,纸人,穿寿衣的纸人。 我抬眼望去,密密麻麻,整个街道上,像是奔丧白灯笼一样,挂花一样的每家每户都吊着一个白纸人。 不只是穿寿衣的纸人,大门口的正中央还放着白灯笼,村里家家户户门口上都挂着灯笼,那全部都是冥灯啊。 我很小的时候就听外婆说过,冥灯一般是看不见的,哪家要死人之前,大门口都会出现白纸灯笼,这也被称为勾魂灯,外婆说这灯笼就好像是记号一样,阴间那些勾魂的阴差会在半夜把死人的魂给勾走。 勾魂灯笼,寿衣纸人。 如今家家户户的门口都出现了冥灯,这原本不该我们看到的,可是如今却清晰可见,难怪,难怪王小帅说完了,难怪他会说走不掉了。 “还走么?” 我的身后,传出了一个冰冷不含丝毫感情的声音。 “把阴魂封在纸人身上,披着寿衣满村子走,整个村没了活气,跟阴使串通,大门口都出现了冥灯,还有两个小时,冥王会亲自来勾走整个村的生魂。” “勾走了魂,这个村,也就不存在了。我问你,还走么?”背后的声音不急不慢。 而每一个字,都好像是尖刀在我心口一刀刀的划下,我听的不是很懂,但我大致明白,那些穿寿衣的纸人其实都是被人施展了妖术,把孤魂野鬼的冤魂融合到了纸人,穿着寿衣整夜在村子里走,导致整个村都没了活气。 我现在终于明白老张叔死的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会听到他房间里会传出吵架的声音了,白天的时候胖婶儿可能真的回娘家了,但是晚上进家门口,那并不是胖婶儿。而是我和王小帅看到的那个穿寿衣的纸人。 每个晚上,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房间里面,有没有出现过纸人,村里人都在防杨正奎的媳妇儿,却都不知道还有纸人,你可以想象。 在深夜你熟睡的时候,院子大门被推开了,一个穿蓝色寿衣的纸人,耷拉着脑袋和手,晃晃悠悠,小心翼翼的走进了门口,轻轻地推开你的房门,然后坐在你旁边,弯着腰,那红唇红腮帮,蓝眼白脸,静静地吸食你身上的阳火。 就算是被吸了阳气,谁也不知道,难怪村里的人这两天看上去都精神萎靡。我觉得整个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死,都要死。 第四百五十六章恐怖的洋娃娃(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能救多少?” 我转身,咬紧嘴唇,睁着眼睛看着北冥夜,在夜色下,他的脸蛋依然波澜不惊。 “我可以保证你不死。”他的答案很平静,即使全部都能救,我觉得他也不会管任何人。 我想,如果我们的命格不相连的话,他应该连我都不会管,会让我也跟着死吧。 “那我会陪着我的家人。” 没有恐慌,我都不知道,我说出这话的时候,会那么平静,甚至我都不觉得丝毫害怕,我只是不甘心,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蹒跚的走到那吊着的纸人跟前,一把手给扯了下来,撕了一个粉碎,地上的那东西被撕烂的脸扭曲成一奇怪的表情,像是在冷笑。 活灵活现的讥笑。 我跑到吊着纸人的大门口把穿寿衣的纸人扯下来,可是没跑几家,我听见后面北冥夜说了声够了。 夜色倾城,月光也仿佛披上了一件黑色的纱布,朦朦胧胧照射在整个荒凉,没有一点声音的村落。只有挂在大门口上的冥灯,白纸灯笼里的白光静静地矗立在夜色中。 风吹不动,水浇不灭。 我把纸人扯下来,那寿衣纸人掉落在门口,被风一吹整个空荡荡的袖口抖动了下,随后我又看到那纸人立了起来。伸手爬到门框上,脖子一伸,又吊在了门框之上。那原本会随着寿衣纸人而黯然的冥灯,又一次点亮。 真的是没用了。 这些寿衣纸人,到底是谁做出来的?是谁能把孤魂野鬼的魂给融合到纸人身上,谁能运用这种妖术。 我知道,我心里很清楚的,那个对我施展布头娃娃诅咒的人。 阿香的死,也一定跟那个人有关系。或者,阿香知道了太多的事情,被灭口了吧。 可村子里的人是无辜的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沉重的快要瘫倒。 往家走的时候,我算是看清了,我们村子家家户户,几乎都挂上了白纸人,都在那吊着,白晃晃的东西被风一吹,身子一前一后,就跟赶夜路一样。 以后要是在赶夜路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说不定在前面走的不是人,而是吊着的什么东西。 虽然我心里想着自己家里也会挂上白纸人,可是当我真的看见家里红大门上挂上一个那东西的时候,我难受恐惧的想要哭。 我忍着眼泪敲大门,可是敲了半天没人过来开门,我心里慌了起来,一边敲着门,喊了一声妈,发现自己嗓子都哑的不成样了。 “回来了,咋了,着急成这样?”我妈打开大门,不解的说了一句。 我真的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淌了出来。 “你是不是遇到啥了?”我妈看到我红着眼睛,眼泪不停地往下滴,她伸出手在我脸上抹了下,抱怨道:“哎呀,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还流泪花子。” “妈。” 我扑倒我妈的怀里,浑身颤抖的紧紧把她抱住。我妈年轻的时候很漂亮,白皙的手很细腻,可如今为了家,手上多了老茧,原本喜欢涂抹胭脂,爱打扮的她,如今也变的随着穿一件外套,在外面不辞辛苦的四处奔波劳碌。 “妈都知道了,你外婆在屋里,快进屋去。”我妈看到门口出现的大白灯笼和穿寿衣的纸人,整个人都吓的不轻,看来外婆也知道了一些事情,我妈嚷着就把我推进了屋里,然后匆匆关上了大门。 我发现外婆和我爸都已经坐在房屋里了,面色沉重,外婆看到我的第一眼,就问我出去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如今的这个情况,我没有必要隐瞒什么,把遇到的事儿全都说了。 “你奶奶对你怨气大,她这是要害你。”外婆犯愁了。我感觉她也有点难以处理这件事。 “大白灯笼,寿衣纸人,冥王勾魂夜。这怕是送不走了,送不走那些东西了。这是有人在作难啊。”外婆愁眉苦脸的。 我连忙问:“外婆,家家户户都出现了那些灯笼。现在怎么办。”我真的已经没了主意和方向。 “现在救他们也来不及了,只能听天由命了。”说完后,外婆把火纸拿了出来,然后用剪刀开始剪纸人。 “但愿,但愿可以送走。”外婆说着,我看出她的整个手都在微微的颤抖,很快的,外婆就剪好了几个纸人。 “这是你外公教我的,能不能瞒过去,那得看命运安排了。”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了一阵阵的沙沙声音,那声音我太熟悉了。 穿寿衣的纸人走路,就是这个声音。 我连忙跑到窗户口,透过缝隙往外面看,眯眼看过去,只见外面村子里,有很多穿寿衣的纸人穿梭,来来回回的徘徊,就好像是在巡逻一般。 “三个勾魂圣使,一位冥王。” 北冥夜的声音传出来,我的浑身打了个哆嗦,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他的身影,我知道他在戒指里面,一定感受到了什么。 三位勾魂圣使,一个冥王。 青山县碰到一个勾魂圣使就差点要了我的命,如今竟然村里来了三位勾魂圣使,况且,还有一位冥王。 冥王多恐怖我不知道,但光是这个称呼,那也一定不是小角色啊,根据北冥夜说过,十殿阎罗,每殿有一个殿主,两个冥王,四位冥帅,七位圣使。 我觉得这个事变的很严重了,压抑的气氛让我透不过气来,我往窗户口看,那些穿寿衣的纸人肯定在监视什么,可能一会儿就会有阴司上门勾魂来了。 “外婆,你告诉我。为什么,奶奶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怨气。”我到现在还不信,血浓于水的奶奶,再怎么样也不应该置我于死地啊。 这个问题在那天从王小帅家里出来后我问过,可是外婆不肯说,但从她当天的话里我还是得知了一点,跟我的出生有关系,跟我姐姐有关系。 我就觉得自己出生是一个谜,为什么我姐姐会消失,而且外公会下落不明,我要问清楚。奶奶为什么会那么恨我,这里面肯定有原因的。 毕竟那张相片,奶奶抱着我姐姐的时候,她很开心,可是单独却恨我,哪怕死了也要想办法把我害死。 “婷婷,有些事你现在还不能知道,等时间到了,我们自然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现在不说也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要多问了。” 外婆刻画诡异图案的脸上,复杂之色交错,看来也是因为这个事太过于匪夷所思,或者不知道从何说起。 “可是” 我还想追问下去,我爸在一旁心烦的说了一声别问了,我吓了一哆嗦,乖乖的闭上嘴巴。 外婆张嘴刚要说话,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家的大门,突然被敲响了。 铛铛铛 敲响的很平静,但却像勾魂声音一样,让我们一家人,一瞬间鸦雀无声。外面敲门的声音丝毫不惧,我们都不敢说话,可是那敲门声仿佛是知道里面有人,一直缓慢的敲着。 “来了,它们来了。” 外婆的声音顿时就不太平静了,恐惧的呢喃着。 我站起来冲着门口就走去,就算是死人什么的,我也得自己去看看,到底外面来的那些穿寿衣的纸人多厉害,我真的都快被逼疯了。这些东西为什么要来勾活人的魂。 “你干嘛去?” 没想到的是外婆给我叫住了。 我偏过头对外婆气愤委屈的说道:“我打开门看看,好端端的活人,它们怎么就来勾魂了。” 外婆让我看看现在几点了,我抬头看时间,不知不觉中,居然现在已经凌晨十二点了这么快,这样算起来的话,应该刚才听见敲门的时候正好是十二点整。 “圣使勾魂,不勾无妄生魂。可有了白纸灯笼,冥王勾魂夜,你出去就回不来了。” 外婆对我着急道,我妈也在旁边说:“婷婷,听外婆的话,现在不能出去。” 我爸跑到门口,死死的推住门。 外婆把火纸剪成的小纸人,其中一个写了我的名字,然后对我说:“快到外婆这里来。” 我过去后,外婆没说话,让我伸出右手中指,然后用针扎破了,疼的我手抖了一下,用手沾住我的血,在火纸小人上画了一个很奇怪而又简单的图案。 依葫芦画瓢,接着就是我爸,刚急急忙忙做好。 突然间,那外面敲大门的声音加大,就像是有人拿着石头砸大门一样。 外婆说了声不好,快坚持不住了,看见我妈放在旁边的针, 外婆自己也扎了一下,滴血在纸人上,惟独我妈,外婆用笔勾了那印章里面的红朱砂写上生辰八字画在纸人之上。 哐! 做完这些,我们家的大门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砸在上面,不光是这样,关的好好的房门也直接哐的一声被推开,一股阴冷的风直接灌了进来,刺骨如冰。 当时那气氛,简直就跟地狱恶魔要涌现出来一般。恐怖至极。 “快,用草木灰擦在眼耳口鼻手心心口额头上,快,快,快!” 外婆现在也不淡定了。非常的急迫。 我现在反应过来了,这应该不是那些圣使,而是我们家挂在大门上的那纸人来勾魂了! 外婆走到门口,慌慌张张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黄纸,急忙贴在了大门上,我听到了阴铃铛在不停的响。 外婆那个能够感应鬼魂的铃铛,我可是清楚的记得奶奶回来的晚上那阴铃铛只响了几声就停止了,可是现在,那铃铛简直就跟放学下课铃铛一样,叮铃铃的响个不停,搞得我整个心脏都快从嗓子跳出来了。 我跟我爸妈我们一边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抹这草木灰,一边转了过来。 这时候,我听见院子里有人走路的声音。 这脚步声很诡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背对着,看不见来的是什么东西还是自己心理暗示,我总感觉这脚步声毛骨悚然的,嗤啦啦的,又像是那东西脚上拖着铁链,又像是电视雪花点一样的动静。 我跟我爸妈我们三个虽然看不见那东西,可外婆能看见,我看见外婆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一个连外婆都害怕的东西。 我当时就慌了,手里出汗了,我妈在这边也抖了起来,我们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嗤啦啦的声音已经到了屋门口,我看见外婆那拿着铃铛的手也在抖,她冲我们三个动了动嘴,无声的说了句,别动。 看不见的东西,永远都是未知恐怖的,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 我感觉到自己浑身发冷,那种感觉非常难受,就像是明明在三伏天,但你整个人就像是在坟地里的那种感觉一样,阴冷,从毛孔里钻进去,像是有什么东西冻住骨头一样。 让我忍不住的哆嗦起来。 因为我是拉着我妈的手的,我突然感觉到我妈的手使劲捏了我一下,然后她在那边抖的更厉害起来,我心一下就提起来,下一秒我就知道我妈为啥这反应了。 我感觉有人在拽我的裤脚,然后感觉一个又滑又腻的东西从裤腿里钻了进来,直接顺着爬到了我的脖子上,就像是一条蛇,又像是死人的手在摸。 我狠狠的掐着我自己,不让自己叫出来,我不知道心中的那根弦还能绷多久。 其实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按照后来外婆的说法,那东西根本就没有冲着我们来,不然我们估计早就受不了了 冷不丁的,我面前的纸人突然跳了起来,第一个跳的是我的,当时我心里又害怕又松了一口气,哪怕后来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是对我来的,可是那纸人跳了一下之后就又摔在了桌子上,紧接着又是有我妈血的那个纸人,还是跟我一样,到了最后,代表我爸的那个纸人晃晃悠悠的,就跟喝醉酒了一样走了出去,绕过我们站的那个地方,冲着门口走了。 悬在喉咙里的那个心终于要落地了,外婆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一些,看来是骗过那东西了 “嘿嘿嘿嘿嘿——”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家屋子里突然传出来一个阴邪的古怪笑声,我的天,那笑声简直让我全身都毛骨悚然,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猛地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刚巧就见到阴暗的楼梯口,从二楼下来的转角位置,原本在我房间里摆放,我从外面买回来的洋娃娃,竟然跑到楼梯间,在发出古怪的笑声。 第四百五十七章外婆的古怪(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金黄色的头发,黑森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着我们,那嘿嘿的阴森笑容,还在不停的发出来。 上身了。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干净的东西附在了洋娃娃的身上。可偏偏要死不死的,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像是连锁反应一样,外婆听见这笑声后,第一反应就是喊了声别动。 这种时候人的本能反应就是跑,我跟我爸妈我们三个相继想要把门关上,如果刚才我感觉自己是在冰天雪地的话,那现在,我感觉自己应该是在被埋在了坟地之中。 我们一家三口叫着的转过身子去,可是转过来之后呢,如同槁木雷劈,全部愣在了那里。 那出口的尖叫就那么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之中,尖叫都成了奢侈。我们看到了在大门口,多了一个身影。 一个身影,背对着我们,萧瑟的月光下她没有影子。 “娘!”我爸几乎是哭嚎着喊出这个词的,仿佛是用尽了自己的力气。 我刚才站在那里的时候,我想过很多站在自己身后的东西,甚至我都想到是不是真的什么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了,我也想过是来村里那个红裙子的女鬼,甚至大北山坟地里的那些冤魂我都有想过,可是,站着的那个影子,居然是我的奶奶。 那微弓的身子,瘦削而精矍,虽然奶奶身体单薄消瘦,可是这背影分明就是我奶奶啊! 我奶奶,要回来带我们走? “娘娘啊!”我爸现在个激动只能喊出这两个字了,话都说不明白了,本来是至亲,谁想到现在居然成了回来索命的厉鬼? 我爸挣扎着就要往前走去,似乎是想要抓住奶奶问问这究竟是为什么,我心里虽然极度不是滋味,我妈也很激动,但我死死的拉我妈,不让她往前去。 “别说话了,千万别说话了,让她赶紧走,她要是回过头来,我们都得死!”我外婆急的直跺脚。 可现在不光是我妈妈,就连我,肚子里都有一堆的话想要问问我奶奶,亲情难道死了之后就不存在了吗? 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们?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是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告诉我们啊,我们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走了都不让我们安生?为什么,你回头,你回头看看你儿子,你跟我说啊!” 我爸紧绷的那根线终于是崩溃了。 奶奶站在大门口,虽然有月光,可是月光都驱散不了那一团阴暗,她一开始不动弹,后来那手慢慢的抬了起来,外婆低声说了一句不好。 我姥姥手抬起来之后,就开始缕头发,就跟我看到老张叔梳头发的那架势一样,好认真的在梳头,我妈本来哭的不行,看见这诡异的一幕,都哭不出声来了,我奶奶,这是在干什么? 我奶奶足足在那用手抓了一分钟的头发,我们几个大气都不敢喘。 “遭了!” 外婆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外婆说完这话后,也顾不得害怕,跑到我爸爸这边,用那朱砂就在我爸爸身上画了起来,这时候我奶奶也动了,她倒是没啥特别的动作,做了一个对着我妈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然后就自顾的走了。 她走了,刚才地上颤巍巍的那个在我妈前面的小纸人倒了。 但我妈,也跟着迈开了步子。眼神溃散的竟然跟着走了出去。 奶奶这是要把我妈带走啊。 外婆拼命的想要做些什么,甚至开始在我爸爸身上画一些我不知道的符,我死命的拉住我妈,可都是无济于事,我妈就像是被控制的木偶一样,机械的往前面走去。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我脸色急的通红,都快逼疯了,在原地不停地跺脚。 奶奶的身影就好像是化不开的墨水,一片漆黑,即使在月色下也没办法驱散,她只是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前面缓步而行,而我妈完全跟丢了魂似的,跟着她走出去,拉都拉不住。 “外婆。”我扯着我妈的手,她还是像一根木头似的往前走,都已经把我拖到门外了,我转头对外婆大声嚷道。 外婆慌张的从里屋搬出那个木匣子,然后从里面取出一把红色的小木剑。 “只能杀了你奶奶了。”外婆神色凝重。 “没有别的办法,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听到外婆的这话,还是让我有点不忍心。我问外婆的时候,我奶奶已经带着我妈出了门口。 外婆看了一眼外面的街,叹口气说,“就算是你下定决心,我们也杀不掉她,想太多了。” “薛三。你待在屋子不要出去,好好看着。”外婆着急忙慌的从木匣子带了几张纸和一根红线,也不知道干啥用的,跟着走出去,对我说:“婷婷,走,我们跟着去看看。” 街道上,寂静的诡异。 很多人,七邻八舍的,都寂静无声,像是幽魂一样的走在大街上,在这些人的前面,都有一个纸人,轻手轻脚的,纸人手里有铁链子,乌黑,铁链子的另一头,就牵在那些人的脖子上。 白茫茫,黑乎乎,如同太极双晕,又如大雪染墨。 被纸人带走的村子的人,现在没有丝毫意识,但是那些纸人看见我奶奶出来之后,似乎是感受到什么威胁一样,纷纷绕开我家门口,向另一边走去。 因为我跟外婆阻止不了我奶奶,现在只能跟着我奶奶一起走,去看看这些人到底去哪。 “婷婷,今天是第七天了。” 我们跟着走的时候,外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我开始没听懂,后来突然意识到,外婆说第七天,是我奶奶死了第七天,这是第七天晚上,不知道你住的地方有没有头七的说法。 就是人死后的第七天晚上,是会回魂的,在很多地方这天称为死人回魂夜,假如生前有未了的心愿,或者是舍不得什么,死后的魂都可以回去看看,也可以托梦给自己家人。 而奶奶死后的第七天,却想带走我妈。 万籁俱寂的夜村里,这些人被纸人带着出了村子,看着方向,是往大北山走,也就是乱葬岗的地方走。 想起乱坟场,想起这个地方,我就突然想到了回来的那天晚上,坐夜的时候来的那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给了我爸纸钱,后来差点害了我爸,如今我也知道,那群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人。 我们村子的乱葬岗肯定是藏着什么东西! 其实我在路上一直想尝试着跟我奶奶交流,可是外婆不让,让我在等等再说。 “婷婷我跟你说,你千万别说话,假装没听见。”我心里一哆嗦,差点就叫起来。 因为这话是我妈说的!我想扭头看张望,但是被她制止。 我不知道我妈的话是怎么传到我耳朵里的,那声音就跟趴我耳边说话一样,我刚想跟外婆说下,但是我妈冲我低声喊道:“千万别跟外婆说话,你外婆要害死我们!” 我听见这话后,惊愕的差点摔倒在地上了。 我妈继续说,:“这些事其实都是你外婆一手办成的,他今天晚上先去大北山里布置了一个局,让纸人勾着我们村的人去乱葬岗,然后全部都会害死。” “我以前有很多事情瞒着你,没对你说,但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你外婆,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妈这话说出来,我就瞬间想到外婆家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连北冥夜,当初也都是封印在那个木盒子里,贴了大黄纸,我也是无意间打开的。 还有右屋里,供奉的香檀,那个八仙桌,吊挂的那些灵牌位,还有那口大红棺材。 这一切都显得外婆很不简单。当然,我也清楚外婆不是山村普通老人,甚至他们口传的半仙儿。 我正要问我妈,说你是外婆的亲女儿,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结果刚要说话,我妈的声音就好像知道我要问,对我说道:“她已经不是你外婆了,她是一个恶婆。婷婷,你要相信我的话,你外公的死,我猜测就是你外婆做的。我不知道她的意图,但你要相信我,她已经不是你外婆了,她可能被恶魔给附身了。” 我妈还说:“你仔细想下,外婆来了之后,帮到我们什么了,今天为什么别人家去的都是阴司,就我们家来的是你奶奶,因为你奶奶是被外婆给招魂招过来的!她们都是一伙的。” 我妈说的每一个字,像是铅铁,砸的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我没忍住的偷偷的看了一眼外婆,发现他刚好似笑非笑的正在瞧我,看见我递过去的眼神,他别开了眼睛。 她真的是坏的!? 我心神乱了,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婷婷,我在二楼左边房间的第二个抽屉柜里放了一包药,你只要想办法泡水给她喝下去,就能让她原形毕露,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了。你能看到她的真身,到时候你就能知道你姐和你外公的答案。”我妈的声音说到最后就好像是在被一种力量干扰,就跟通话快断了信号一样,竟然还有电流的嗤嗤声。 “婷婷,你记住妈说的话。她已经发现异常了,你要小心啊。”我妈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说出来的啊字拖音很长,随后彻底的消失了。 越往乱葬岗赶,外婆脸上的表情越沉重,他不时抬头往大北山看,嘴里一直嘟囔邪门。 到了最后,外婆直接拉住我的手说:“婷婷,你回去吧,今天晚上你不能跟着去大北山,要是真的去了估计事情真的要坏了,我虽然不知道那些东西为什么要祸害你们村子的人,但我感觉,那些都是是冲你们一家来的,今天你奶奶来勾魂,本来想害的就是你,现在你妈替你去了,你不能自投罗网。” 外婆看了一眼我奶奶的背影,最后还是说了句:“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确定,这件事的幕后人是不是你奶奶了。” “外婆,可是我妈”我有点说不下去了,我不想看着我妈就这样眼睁睁的被带走,即使我在害怕,我也不能这样看着。 “我知道,你妈也是我亲闺女,我这个老婆子更不会不管的。但是你必须回去,我觉得这件事很麻烦,可能有很多厉害的角色都参合进来了,事到如今,我这个老婆子怕也是不能秀手傍观了。” 外婆说完,她手里拿出一张贴在我妈的后背上,又想上前去阻止我奶奶的脚步,可最终还是哀叹一声,似乎她没有把握,外婆对我摆摆手,示意我回去。 我整个人呆了一下,小声叫了一声外婆。 我奶奶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身子站住不动了。 “奶奶,我从出生你就不待见我,我知道你很恨我,因此和我妈关系也很僵,可是再怎么样我也是你孙女,我妈也是你薛家的媳妇啊,你就算讨厌我,也不该让我妈受罪啊,难道这些事真的是你做的,你真的想要让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吗?!” 我奶奶听见这话后,身子突然颤抖了下,似乎是想要回头。 嘿嘿 奶奶到底是没有回头,不过一声阴森的笑,从她嘴里飘了出来。 毛骨悚然,怪不得老话说,宁听鬼哭不听鬼笑 我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外婆和我妈往树林小路走向大北山,不到一会儿他们的身影就完全被遮挡住了。我想跟上去,但不能。 转身回走,夜色寂静。 抬眼看去,在这个大山里稀稀疏疏的小山村,那高矮不一的房屋坐落在半山腰上,村子里的小路寂静无声,山岭之中还有夜猫子咕咕在叫。而家家户户的都显得死气沉沉,隔壁的村被大山挡住了,我看不到。 今晚的夜,很漫长。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进入村子,我还看到零零碎碎穿寿衣的纸人,勾着村里人的魂魄在街道游荡。 无力的推开门走进去,我爸正低头坐在凳子上,埋着头抓住头发,似乎在为妈被奶奶勾走的无力而感到愧疚自责。 “爸!”我叫了一声,想过去安慰。 我没想到我爸对我吼了一声滚,接着又骂:“你就不该出来,我当初就不该要你,要不是你,你妈能被勾走吗?你姐会不见吗?你好好看看,一个好端端的家,为了你成什么样了。你是不是扫把星。” 字字如针毡,狠狠地扎在我心口。 我知道爸心里有点恨我,因此平时对我很凶。但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太不听话,读书的成绩非常差,而如今看来,他和奶奶是一样的,他们很疼姐姐。 第四百五十八章无阴门(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是讨厌我。这一切,不是没有原因的,我隐隐的猜测出,是跟我出生后发生的事情有关系。 “我出生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你们那么讨厌,你以为我想变成这样吗?我有选择吗?”我多想说出,那时候我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可终究没说出来。 说完后,我跑上楼了,冲进自己房间倒着哭,我也累,我也会委屈。再怎么样,我只不过是一个还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女生。 “够了。” 北冥夜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出来的,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可我也不想知道。 我躺着继续哽咽着,浑身委屈的发抖,结果北冥夜又冷冷的说道:“哭够了吗?” “关你屁事啊。”我仰起头对他吼道。 北冥夜眼瞳微微挑起,冷冽道:“你是在乞讨我怜悯么,想让别人都来同情你么,你感觉你是这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你是以为自己痛苦,别人就要跟你一样痛苦吗,你说这些,做这些有什么用,作秀么,秀给谁看,让别人知道你有多痛苦,多对不起别人么,是希望别人来安慰你么。 好,我来安慰你,你真的好可怜啊,这个村死的好惨,看见你这么痛苦,我心里也很难受,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节哀。 不论我说什么,或者不说什么,你不都得活下去么,有意思吗,流泪给谁看? 谁又在乎。 死了的人不会在乎,讨厌你的也不想在乎,自己不坚强,懦弱给谁看?你以为勾魂的阴司会在乎?你以为想害你的人会在乎? 够了吗,这样安慰你够了吗,还不够,是不是我应该陪你一起哭,这样你就心里稍微舒服一点了,还是要我给你一个拥抱?” 北冥夜凑到我面前,轻轻地说:“花季少女才会把自己的路想的美好。希望你不是。” 是的,很多女孩子,包括我很早以前也想着自己说不定会像韩剧,那样,遇到很帅很有气质,独宠自己。有着完美邂逅。 可现实不会太美好,就像如今。 我用袖口擦拭了眼泪,立坐起身盯着北冥夜。 “怎么,不哭了?”北冥夜撇了我一眼,淡然的说。 “有用吗?”我突然自嘲的一笑,抬头看嘴角微笑的北冥夜,说道:“还有活的吗?” “殿主不勾生魂,活人的魂没出现在冥册上,阴司敢来勾,就说明有人买通了勾魂圣使,不过这一次,似乎不止是勾魂圣使,还有一位冥主。” “地狱也会受贿吗?”要平时我肯定又要调笑一番,可是如今却没心思。 “人有好坏,鬼亦有善恶,今天晚上,阴司会勾走村里所有人的生魂,这样就算很正规的死了,明天会有阴差来真正勾走他们所有的魂。” 我不太明白北冥夜的话,但猜测知道一点,村里人如今被勾走的生魂,会让他们进入假死状态,这样他们的名字会出现在所谓的冥册上,等到明天就会正式的勾魂。 或许阴间也有等级制度,如果一次转把整个村的魂全部勾到阴间,可能会让阎罗殿殿主察觉。 “还有活的吗?北冥夜,你能救他们,对不对?” 我跟北冥夜说:“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然后我去找村里其他人,给村的人说说,能逃多少个就算多少个,是不是出了我们村子,就会没事了?等把他们送走,我去大北山找我妈。” 北冥夜抓住我,一句话不说,只是摇了摇头。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站不住了,靠在墙上,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那你可以救我妈,我的家人对不对,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求求你把我爸妈和外婆救走,行吗?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那么厉害,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几乎是哀求的抓着北冥夜的袖子。 北冥夜的眼眸如寒冰,冷冷的看着我,冷漠道:“我为什么要救?” “我求求你,行吗?你救我爸妈和外婆,我给你做牛做马,我服侍你,求求你,救救他们。”我扯着北冥夜的袖子,身体紧紧地发抖。 北冥夜凑近我的脸,冷眉骤起,嗅了嗅,轻声道:“处子之味,女人,我可以帮你,但我要你的身体,给么?” 我眼睛猛然的瞪大,退后了两步,他正一脸玩味却又带着几分认真的注视我。 “我是不是给你了,你真的就会帮我。”我面色苍白,紧咬嘴唇低头呢喃。 他不说话,只是淡然的凝视,我紧紧地咬住下唇,半响无力的低垂眼眸轻声道:“好,我给你。” 没有如同宾馆那时候的逃跑,我颤抖的抬起手,苍白无力的解开自己的纽扣,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下一秒,他的身影诡异的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双钳子般的手捏住了我,轻声道:“跟我,就那么让你委屈么?” 我睁开眼睛,凝视眼前这张俊俏地妖孽般的轮廓,哀求道:“我求求你,救救他们” “你很恨我?你很想解除我们之间的契约,你一定想扔掉戴着的戒指?” 我颤抖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北冥夜冷笑:“本尊要的,你给不起。”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北冥夜充满煞气和狂傲的自称,上一次对勾魂圣使的时候,他也这样霸道过,那万年不化的冷漠,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会压的人窒息。 “如今的我,并不完整。三位勾魂圣使,一位冥主,我不知道能不能全杀了。” 北冥夜的不羁,在这一刻完全爆发,语气里面充满的桀骜,让人心底生寒。 他赫然想杀掉到来的阴司和圣使,还有一位冥主!? 只有在这时候,我才更加清楚的体会到,外婆曾说封印住的,是一个天大的恶魔。 一个敢弑冥主的恶魔。 “但我能保证,会把所有因为你而被勾魂的人带回来,女人。”北冥夜站在门口,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我说:“天亮后,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带着你的家人,滚滚的远远的,永远别回来。” “那你呢?”我心里顿时涌现出复杂。 北冥夜愣了一下,突然又冷笑一声:“跟你有关系么?” “你如果被抓走了,我一定会”我想说我一定会想办法去找你,可话还没说完,等我抬头看的时候,门口空空如也,窗帘还在微微的晃动。 终究,后半句话还是没能说完,我的眼泪,竟然又一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北冥夜在第一次遇到勾魂圣使的时候就说过,他和阴司之间因为一些联系,不能插手阴间的事情,我明知道他本身和那些人有联系,可自己的无力,还是硬逼着他去做不该做的事情。 我明知道他脖子上的咒印会在某一刻突然压制他,让他痛不欲生,可我还是让他一个人去面对了。 这一刻的我,讨厌自己的无能为力,厌恶自己的软弱无知。 夜,很深。 月亮越升越高,穿过一缕一缕的微云,穿过那略闪烁的星光,显得格外诡异,寂静中似乎又有让人恐惧的力量。 此时的街道,看不见白天热闹与非凡。此时的街道,宁静的有些让人不安,微风轻轻拂过,街道旁边墙上。闪烁着几许黑影,打破了刚才的沉寂,此时,墙角上又多了一道小小的影子,一只在夜色中闪烁幽光绿眼。 一只漆黑的夜猫探出了身子。 靠着墙根,黑猫炸气全身的毛,抖擞了一下身,翻越墙头,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 我思绪万千,躺着,投过橱窗缝隙折射进来的月光,整个夜晚无比寂静,但这种死寂是短暂的,因为我很快就听到了,呜咽大风,还夹着阵阵鬼哭狼嚎。 无法形容那声音的哀怨和惊悚。从森林中,从山谷中,从每个阴暗的角落传出来。 那一声声哀嚎惨叫,呜呜呼啸的风,让整个玻璃窗户都在晃动,我第一时间就感觉肯定是出事儿了,爬起来跑到窗户边,看到了整个村子都被笼罩在黑压压的雾气中,能见度很低,简直就跟沙层暴卷席而来一样。 黑色的雾气不停的翻滚,那凄惨哀怨的鬼哭狼嚎从四面八方传出来,我只能堵住耳朵,瑟瑟发抖的蹲在角落不敢张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呜咽的风声弱了下去,男女老少的哭泣声消失了,整个夜色再次回归平静。 不多时,我听到了砰砰砰的敲门声,是一楼的大门,我第一反应就是那些巡逻的阴司上门来了,但接着我听到了对话声,似乎是外婆的。 顾不得一切,急匆匆的冲下楼,看到外婆把我妈扶住,站在门口,外婆很是狼狈,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我妈也是衣衫褴褛,不知道在大北山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爸跑过去,帮忙扶住我妈进了房间,外婆却在不停的咳嗽,我走过去轻轻地拍着外婆的后背。 “消失了,消失了。”外婆神色激动的看着我,说道:“家家户户挂着的冥灯消失了,村里的其他人都会平安无事的。” 我也看向了自己家的大门口,的确,挂着的白纸灯笼不见了,我惊讶的问:“那些冥灯怎么突然不见了。” “说不准,那些阴司受贿勾无辜的生魂,本来就不应该,怕是让阴间其他的执法官发现了,给收了回去。”外婆苍白脸色上显得很高兴,毕竟屠村的灾难没有降临。 “不,不对,北冥夜!”我瞬间就想到了什么,不顾奶奶的劝阻冲出了我家的大门。 跑出去后,街道上清冷极了,没有纸人,家家户户门口原本出现的白纸冥灯,都纷纷消失了,整个村里其他人进入了假死状态,明天一早醒来,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是少了一个。 北冥夜。 是他让这些冥灯消失了,开始那阵阵鬼哭狼嚎,还有那巨大的黑雾,把整个村子都包裹进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现在冥灯消失了,勾魂圣使,纸人,统统不见了。 可是他,怎么还不回来? 我颤抖的打开手机,发抖的看时间,天已经快亮了,北冥夜说过,如果天亮他没回来,就让我带着家里人离开。 他呢? 他被阴司抓走了? “不不,不会的,他那么厉害,他怎么可能会被抓走。”我使劲的摆头,满大街的去找,我现在才发现,这个可恶让人心里憎恨的家伙,等彻底消失后还真的让人牵肠挂肚。 “北冥夜,你在哪啊。” 我大声的喊着,围着村子找,可是找着找着,我的眼泪又流出来了,根本就没有他的身影。 寂静的夜。 了无生气,清冷的街道上树叶被冷风吹起,打着旋儿飞远了。我站在村里,就在已经达到绝望的边缘,我的身后传出了踉跄地脚步声。 猛地,我转过头。 黑夜斑斓月光下,一个冒着黑气的身影,从村口踉跄的走来,在那颗梧桐树下影子显得摇摇欲坠。 “北冥夜。” 我大叫着,慌忙的跑过去,但还没走进我就停滞了,目光惊愕,我从来没有看到他这般狼狈,也没看到他的这副面容。 已经无法压制的黑气在不停地翻滚,好像燃烧起的黑色火焰,可他的面容特别的恐怖,没了先前的俊俏,露出了苍白,虚弱到极致的脸。 他的身上有红线不停地闪烁,那丝丝网状般的红线包裹着,从他的脖子上弥漫,好像在不停地吞噬他本身的灵魂。 我知道,他脖子上的咒印爆发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颤抖着呢喃。 他冷然的笑着,但再也没了先前那样的不羁:“我最讨厌女人哭。能把你的眼泪收起来么?” 他想伸手,可身子一软,我连忙过去扶住他,当碰触他的瞬间,我又感觉到,他的整个身体完全已经空了,只有那层黑色还在不停地维持着他本身的意志。 他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却还做出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 “区区冥主,也让我变的这么狼狈了,如果不是麒麟咒印压制,如果我还在全盛时期,又怎么会让他跑了。女人,你信吗?”北冥夜轻轻地挑起眉头,只是黑气遮掩他的轮廓,让我已经分不清他那张痛苦的扭曲变形的脸了。 “该死的咒印。该死的五阴.门!”他低吼着,那咒印红色细线不停地闪烁,似乎每一次的闪动,都让他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你是不是很恨我?” 第四百五十九章鬼火村(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红着眼睛看着他,发现他已经隐隐站立不住了,紧紧咬住嘴唇,想要对他说话,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恨他,我恨他的绝情冷漠,在阿香哪怕是魂飞魄散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动容,更不会出手相救。 我也恨他明明就知道这一切,可是在我妈被勾走的时候,他可以眼睁睁无动于衷的看着,那么麻木不仁。 可当想到那具古尸,帮我毁掉身后差点要了我命的纸人,甚至看到他如今的这个样子,我除了哭,只剩下复杂。 “你也很想解除我们之间的契约,对么?” 他终于站立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他整个人就好像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他突然站立不住,吓的我有点慌忙,连忙想要伸出手去扶他,却被他推开了。 他抬头,凝视着我的轮廓,即使在虚弱的外表,却也挡不住他锐利的锋芒,他嘴角邪肆一笑,冷然道:“女人,你自由了。” 说完,他倏地散成一团漆黑的浓雾。然后钻入了左手无名指的幽冥戒指,本会泛蓝的幽光,此时却黯淡失色。 我一直想扔掉却一直取不下来的戒指,‘叮’的一声自动掉落在地上,那戒指再也没有一点光辉,黯然无光,看上去又弥漫了一层锈迹,就跟外婆刚带过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一点光泽。 我知道他一定是虚弱到了极致,才会让戒指连依附在我手指的能力都没有,原本骷髅头里的幽火,也完全的熄灭了。 “对不起!” 我低垂头,将戒指重新捡起来,我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三位勾魂圣使,一位冥主,恐怕想要对付,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吧,尤其是他还被咒印压制着。并且最终承受了咒印爆发的反噬。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到底做了什么,可是你救了我们。”这次,我把这个黯然失色的戒指,亲手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我会等着你,等你苏醒过来。”我低头,对着戒指轻声呢喃。不管他还能不能听到,但这是我的约定,也是我的承诺。 **** 擦拭了眼泪,刚准备起身,就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咳嗽从后面发出来,吓的我差点丢了魂。赶忙转过脸看,一个不修边幅,衣衫褴褛的邋遢老头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 他满脸蜡黄,唯独那双眼睛明亮闪烁精光。 是村里的柯大爷,一个孤僻而古怪的老头子,他几乎从不跟村里任何人有来往,一年到头也看不到几回,生活拮据,衣裳不整,村里人看来他是一个神经有点问题的老头子。 听人说柯大爷本来有个儿子,但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死了,或许是中年丧子的痛,让他成了这个样子。 看到我回头,柯大爷咧着嘴冲我笑了笑:“你是薛老三家的闺女吧。” 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子出现在我身后,尤其还是这个时间点,让我有点害怕,我点了点头,轻轻地叫了一声柯大爷。 “好几年没看到了,小丫头一转眼就成大姑娘,人也长的水灵灵的了。”柯大爷慈眉善目的笑着,到那双眯缝着的双眼,却在仔细的打量,我都能感受到那锐利的锋芒。 “柯大爷,您这么晚了,您”我想问他这么晚了在外面干嘛,可他那双眼睛盯着我看,让我浑身都觉得不自在。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敢说出口。 “晚上睡不着,出来瞅瞅。早点回去吧,晚上村子可不太平啊。”柯大爷笑眯眯的说完,背负着手,弯着腰转身了,我松了一口气,刚准备往回走,结果没想到柯大爷又把身子转了过来。 我呼吸的气都不敢出了,只看到柯大爷双眼古怪的打量了一下我,眼睛不停地转悠说了一句:“丫头,你看没看到一个女人?” 我摇了摇头:“没有啊,没看到什么人。” “算了。早点回去吧!”他笑吟吟的说了一声,转身走了,在转过身去的时候,我隐隐的听见他嘴里在嘀咕很像,太像了之类的话。 柯大爷的右脚有点瘸,因此他走路的时候有点颠簸,穿着一双草鞋,嗒吧嗒吧的走远了。 我也不太敢一个人停留,匆匆忙忙的就往回走,可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就停顿了,我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晚上村里人都被勾魂了,虽然没有成功,可是村民都进入了假死状态,应该都是昏迷着的啊。不然都快到大清早的,以村里人起早贪黑的习惯,我回去的时候应该可以看到村民从门口出来了,可是家家户户门紧闭着。 不要说人,连鸡叫声大清早都没听到。 柯大爷怎么会没事? 我们一家单纯的也是因为外婆用纸人挡灾了,加上有北冥夜,但是柯大爷不一样,他应该也和其他村民一样啊,起码不会平安无事才对。 把疑惑放在心里,我匆忙的走进自家屋里,虽然外婆把我妈救回来的没错,但实际情况并没有好多少,因为回来的时候我妈没醒,外婆眼睛也是红红的,毕竟年纪大了,一夜没合眼,精神支撑不住。 我进门走过去想近距离看我妈,没想到被我爸一把就把我推开了,说实话,我心里挺难受的。 但我没哭,我已经哭不出来了。 北冥夜昨天晚上被我逼着,救了一村子的人,这些没人知道,没人理解,他也因为一些缘故陷入了沉睡,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我小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让奶奶,以及如今我爸这样恨我,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带来的,我其实一点都不知道。 外婆让我上楼先休息,我不好说什么,转身上楼了,但我没直接进我的房间,而且想到我跟着外婆去大北山的时候,我妈跟我说过的话,我去了左边房间,找到了柜子,打开了第二个抽屉。 那里面真的放了一包东西,拿起来一看,是白色的粉末。我突然感觉有点害怕了,我妈究竟是什么时候放的,难道她知道奶奶昨天晚上会来勾魂?难道在大北山是她故意这样安排的? 不对,我妈她怎么会提前知道。 我总感觉哪里出问题了,隐隐约约能过猜测感到事情某个环节出现了差池,可一时半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在大北山我妈的声音,叫我把这包药想办法给外婆吃了,可外婆真的是恶魔吗? 不过如今我不想去思考这些,一夜没睡,我眨巴眼睛都感到火辣辣的疼,把这包药先放在身上,可是放在口袋里的时候,我摸到了一撮头发。 王小帅前两天给我的头发,我原本打算问外婆的,竟然被一系列发生的事情冲昏了头发忘记了。 等睡一觉后在说吧。 我想着,回到房间躺下,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在熟睡过去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房门被打开了,一个洋娃娃走了进来。 昨晚上那个被鬼扑上身不停发出笑声的洋娃娃。 或许是白天睡觉会觉得安稳一些,这一觉从早上睡到了下午三四点钟,中途的时候我总感觉有异常,感到一双毛茸茸的手在轻轻地抚摸我自己的脸。 我睡的迷迷糊糊,不知道那是不是真是还是潜意识的梦,醒过来脑袋一阵眩晕,四下张望,房间空荡荡的,外面还有鸟儿的叫声。 起来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蓬松的头发下楼,我妈还没有醒过来,外婆睡觉了,我爸在房间里,我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还是没走进去。 想了想,自顾自的走出了大门,抬手看了看黯然失色的戒指,虽然才过去一天,但还真的怪想他的,老实说,以前再怎么样我都会有种感觉,他在戒指里面看着,我要是真的在被威胁到生命的时候,他会出来的。 那种似有似无的依赖感让我才让我晚上出去有恃无恐,可是现在不一样,他看不到,也感觉不到,更加没办法帮我。 而且我对他有很大的愧疚,是我硬逼他的,在整个村子面前,在我爸妈和外婆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我真的方寸大乱。 如今,害的他成了这个样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走在清冷的村子街道,空空荡荡的,家家户户门都都依然还是关闭着,我不知道原来冥灯点亮后,勾的那个生魂要再次回魂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我不是漫无目的,我要去王小帅家里看看,他有没有出事,路过杨正奎家大门口,往里面看,满院子都是狼藉一片,纸人和碎玻璃,还有杨正奎媳妇的尸体都能看到,那口黑木棺材摆放在院子中央。 似乎这些存在的痕迹,证明昨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境。 走到王小帅家的时候,他家大门是敞开着的,和我预料的完全不一样,王小帅没有如同村里其他人那样昏迷,这是我看到除了柯大爷外,第二个没有事情的人。 王小帅还穿着昨晚上那血迹斑斑的衣服,血迹都已经成了一团暗黑色,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手上也有了一道口子。好像是被划开的,已经没流血了,看上去有点吓人。 目光四移,我看到了在房间的桌子上有吃过的饭菜,碗已经重叠在了一起,但我看到了两双筷子。 “你吃过饭了吗?”王小帅问了一句,他神色黯然。 “我不饿。” 我笑了笑,问:“你没事吧。” 王小帅摇摇头,坐在了对面,轻轻地对我说了一声抱歉,我大致猜测到时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想到了前天晚上守灵的时候,王小帅蹲在房间突然消失的事儿,就问王小帅怎么回事。 没想到我说这个就好像是触犯到他敏感的神经还是真的,他浑身都颤栗了下,半天才说道:“那个房间的楼板上,有暗门。我当时看到一个无脸人走进屋子里就吓坏了,退后的时候不小心给撞开,自己掉进去昏倒了。” 王小帅浑身颤抖着,良久对我说道:“你知道醒来的时候,我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吗?” 我没有打断王小帅的话,静静地期待他接下来的下文,王小帅眼神略微透露出恐惧,对我说:“我当时昏迷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在一个小房间里,里面很暗,我打开手电筒才看到。” “那房间里面有血,在地上画了一个很奇怪的图案。我用手电筒照,围着转了半天,我才意识到画的是什么,一个女人,画着没有右眼的女人。而且穿着大红色的衣服。” 我心里微微一紧,重复道:“没有右眼的女人?” 王小帅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你知道鬼媳妇的故事吗?” “是什么?”我好奇的追问,感觉怎么越来越玄乎了,而且似乎整个事情的范畴扩大了无数倍。 “以前在离我们村的十几离在的偏僻山沟,有一个叫鬼火村的村子,那里就流传鬼新娘的恐怖传闻,听别人说每隔十八年鬼新娘就会出来,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知道一点,十八年前,鬼火村一夜之间成了荒村。死了很多人,其余的人基本也都搬到其他村子了。” “没那么恐怖吧。”我苦涩的笑了笑。 “你先听我说完。”王小帅打断我的话,继续说:“我在那里面还发现了烧掉的纸屑。从那些没烧干净的碎纸,我看出了一些字迹。” “阿香她很有可能根本就没疯!她好像一直都在筹划什么,但应该是被人发现了,不过阿香肯定也察觉到了异常,因此她想烧毁那些东西,而阿香真正的死因,我猜测是有人对她下的杀手。” “鬼新娘?”我觉得这有点匪夷所思,毕竟山村都有传闻。可大部分传闻都是祖辈编造的,经过后代更加夸张的描述,让不少人心里都有了阴影。至于王小帅说阿香没疯,这点我早知道了。 “我不知道,那桌子上有阿香爹的灵位,按照道理说,她应该把她娘的灵位和她爹放在一起,可是却没有。所以我猜测,阿香娘说不准根本就没死。” “啊?”我被他这话吓了一跳。怎么可能,阿香娘可是死了十来年了,那时候虽然我还小,但阿香娘躺着那痛苦哀嚎的表情我现在还隐约的记得。 再说,十来年没见到人,她能躲藏到哪儿去? 第四百六十章床下的洋娃娃(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先不要激动,我还有个更让你吃惊的答案没说呢。”王小帅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随后对我说:“我听说阿香的爷爷,当初是也是搬进村里来的。只不过搬进来不久阿香的爷爷就已经死了,我怀疑” “你怀疑,原本阿香一家人,是从那个传闻之地,鬼火村搬进村里来的?” “对,他们肯定经历过什么,刚好十八年前的时候,如今又过了十八年了。这里面可能涉及到了两个答案,不仅是这段时间这个村子为什么会出现怪事,还有那些纸人,第二个深层的答案,说不定真的和那个传闻有关系。” “我不知道。”我摇头,这里面毫无头绪,我根本就理不清。 “但愿不是我想的这样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那些人。”王小帅轻轻地呢喃一声:“怕全都是从那个村子里出来的。” 我随即又想到昨天晚上王小帅的情景,那血淋淋的样子和恐慌的神情,又不禁问道:“那昨天晚上了,你怎么回事?” “我在里面昏迷的时间很长,等发现后出来想不到天都黑了,我看到堂屋棺材盖子给掀开了,心里害怕的不行。原本打算找你,结果在半路碰到了很多纸人,还有无数的白灯笼。接着我想回去,碰到了一个没有头的人。” “啊?”我顿时惊叫了起来。猛然间想到了第一天回来的时候,坐在车上看到一个黑人扛着纸人的场景,那天半夜司机下车,也说看到前面走的人没头。 “就在村子里走,那些纸人好像发现了我,拼了命的向我跑,结果就弄成了那样子,看到你的时候我都吓傻了。我知道全完了。当时脑袋里什么都想不出来。” 我从王小帅家里出来的时候,除了晚上睡的不安稳让我觉得迷糊外,还有就是王小帅的说的话。如果真的好好的理清头绪,加上我得到的线索,我真的觉得越想越怕。 阿香死的时候,来不及详细的对我交代她所知道的一切,因此只是把主要的说出来了。 阎婆婆,鬼火村,古井老树,红嫁衣,天上女人在飞,无脸,扎纸人,韩丽丽,是他的女儿,她要我找到,阿香想让我找到什么? 还有地下有人,地下怎么可能会有人? 西边老屋,柯云这应该是一个人名。可是说的是谁呢? 但是如果把王小帅说的一切联系起来,那这里面我发现很多问题,其实真的让人思极思恐。 王小帅说了鬼火村流传着鬼新娘的传闻,而且这个传闻十八年会出现一次,当初阿香死的前一天我怒气冲冲去她家的时候,她对我说我十八岁了,快来了之类的话。 难道阿香是指鬼新娘的传闻,不过从阿香死后,在镜子里魂飞魄散的瞬间,她说出了让我找到十八年前的答案,找到独眼新娘。 独眼新娘!? 王小帅刚开始才说过,阿香家左边有一个很小的房间,里面画了一个穿大红衣的女人,没有右眼,难道画着的,就是那个独眼新娘么? 这其中其实太多的事情我弄不清楚,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是这样乱想,心里就越恐惧。 那个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十八年会出现一次的话,那这次又会发生什么? 难道我们村发生的一切都跟阿香说的独眼新娘有关系么?我总觉得不太可能,毕竟那是鬼火村啊,十几里路,周遭也还有其他的村子呢。 不管怎么样,独眼新娘这个带着怨毒,而且蕴含怨气让人恐惧的称呼,我记下了,我也想知道,当初的鬼火村,为什么会流传这个传闻。 这个传闻,究竟给鬼火村带去了什么样的灾难。 红嫁衣,鬼新娘,古井老树,为什么我的潜意识会觉得这其中有关联呢? 走在荒凉的小路上,村里人还是死寂一片,也不知道村民要多久才醒过来。 天色渐晚,昏黄的夕阳逐渐坠落山头。 回到家里,我妈还是没醒过来,原本想进门照看我妈的情况,但外婆把我拉到了外面,然后给了我一块不大的小镜子,让我想办法挂在房梁上。 我抬头看了看我们家的平方楼,又不是木头房子,哪儿有房梁啊。 “二楼不是有个供奉菩萨的香檀?把这个镜子放在观音菩萨前面的香檀里,在供奉三柱香,快去!”外婆催促我。 其实我以前不信这些,至于供奉在二楼正房后面的玉观音,那也是外婆当初送的,说能保佑家宅平安,不信不畏,但对于菩萨,心里起码也要有尊敬的心。 外婆家里摆放了很多菩萨,观音,或者是佛珠之类的,因此对外婆我很了解,不懂的人说她是神婆骗子,捞神婆,捞就是骗钱的意思。 外婆是不在乎那些嘴的,但如果谁说菩萨靠不住,甚至对着观音指指点点,她就会论理了。 我不太明白外婆这么做的意思,但没多想,还是照做了,下楼的时候我想到了什么,把王小帅给我的那个长头发拿给外婆看了,外婆拿了一根,轻轻地扯成了两截,然后凑近仔细一看,对我问道:“婷婷,这头发,你从那得来的?” “王小帅他娘失踪后,他给我的。”我狐疑的说。 刚想问外婆有没有看出头发有什么名堂,这时候外婆对我说:“把这头发拿出去埋了,埋的地方不要对着别人家的大门口。” “外婆,为什么啊,这头发” 还没等我说完,外婆语气一沉,对我说:“这是死人的头发。” 接着,我一句话都不敢多问了,我拿着这一撮头发的手都在颤抖,按照外婆的吩咐,防止村里小孩捡到,埋的远远地。 事后外婆对我说了这里面的原因,至于为什么她清楚这是死人的头发,就是因为她拿出一根扯断,活人的头发,不管是男女老少,拔一根扯断后,头发会微微卷起。 而死人的头发,扯断后依然是直的。 这个事情,让我觉得有些古怪和害怕,不太清楚为什么头发会出现在王小帅家里。 在晚上的时候,我妈终于醒了过来,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我爸在一旁驱寒问暖,我妈觉得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倒是把目光看向我,问我有没有事。 我勉强的笑了笑,摇头说没事。 我原本以为我妈就只是单纯这样一问,真的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各种奇怪的是事。 我最开始只觉得我妈很奇怪,但是能走能动,会吃会说的,要我具体说那个地方不对劲,一时半会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女人天生敏锐的直觉。 而两天后我终于知道我妈哪里不对劲了。 那是我在自己的房间翻东西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我妈就站在门口,露出半张脸,一只眼睛悄无声息的偷瞄我。 是的,是悄无声息。甚至可以说成诡异,那眼神之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森然和怪邪。 当时我打开门,我妈微笑说帮我打扰房间,我不太敢多问,而接下来我就发现,我妈总会不时的盯着我看。 埋头吃饭的时候,我妈坐对面,会盯着我,不管是我在做什么,哪怕是我妈在跟我爸聊天,她都会不时的盯着我看。 首先这两天晚上,我都睡的很不安稳,我隐约听到有个女人在呼唤我,但听的很不真切。这种不安急躁莫名其妙的的恐慌感压抑的让我难受不安。 想到最开始北冥夜睡在旁边,起码晚上我是安全的,他能提前察觉,可是如今不一样,我知道那个地方肯定出事了,但我就是发现不了。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我终于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了,那天深夜,我猜想最起码也是零点过后,我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是从旁边的楼道发出来的,很轻微。 那时候我依然睡的昏昏沉沉,一直到我听到紧闭的房门发出轻微‘卡擦’的声音,我才猛然的意识到。 有人,进我的房间了。 接着是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轻缓的脚步声慢慢地走向我,我是清醒的,可我不敢叫,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紧紧的控制自己装睡。 人影从橱窗走到我的旁边,然后我觉得自己旁边的地方微微塌陷了下去,我知道,人影坐在了我的旁边。 “婷婷!” 我妈坐在我旁边,轻轻的呼唤着我的名儿。 难道这两天我听到隐约的声音,是我妈坐着叫我吗? 大半夜她在我旁边干嘛? 我没有回应,也不敢回应。 闭着眼睛,我似乎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但我忍不住,闭眼让我没有一点安全感,我缓缓地睁开眼,眯缝着看,这一眼差点没让我吓死。 趁着橱窗透进来的月光,我看到我妈坐在我的旁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捋自己的头发。用手在轻轻的捋顺滑下。 跟我奶奶勾魂一样。又是梳头啊! 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我就忍不住叫出声想跑出去了,过了很久,我感觉是很久,我妈停止了动作,转过头,我立即闭上眼睛。 或许她没有看到,被子盖住我的身体,早已经被冷汗浸透了,我听到我妈嘴巴里阴阳怪气的‘嘿嘿’轻笑了两声,接着脚步声响起来了。 我妈又轻轻的走了出去。随后是下楼梯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这样下去,我感觉用不了多久我可能会疯掉。 我妈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大半夜的,我强忍住下楼把外婆叫醒让她想办法的冲动,但我已经不敢睡觉了,开灯后毫无睡意。 第二天见到外婆的时候,我就拉着她走出房间,在院子外面说了,结果我外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黄纸折叠成的心,轻轻地塞进我的手里。 “快踹兜里,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下,放心吧。会没事儿的!”外婆笑眯眯对我说。 说完后,她弯着身,又转身进了屋子里。 外婆进屋后,我站在院子里怔怔的站了很久,刚要转身的时候,我突然间觉得后脖子一凉,随即我转过头,我又看到了,我妈站在屋里的窗户边。 露出了一只眼睛,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着。 那种眼神,我分明感到了阴冷。 下午的时候,我去了王小帅家里,如今这个村子,也只有王小帅让我担忧的了,毕竟他一个人,也着实让人不放心。 我去的时候王小帅躺着的,他的状况不太好,面色苍白,我都感觉他整个人有点浑浑噩噩的,嘴巴也很干。 看到我后他还微微一笑,问我村里这两天有没有出现异常,我没回答,想带他去卫生所看看,但是王小帅死活不肯去。 “我没事。我想今天晚上去找一下我妈!”说完,王小帅咳嗽了两声。 “你都有点发烧了,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劝慰道,不过想想也是,萍姨已经失踪好一段时间了,其实我的心里真的不抱希望了,这不是我绝情,而是村里发生的事情,说实在的,如今谁要是失踪一个晚上,我都会觉得已经不太有可能回来了。 可能王小帅也感觉到了,但是他宁愿抱着侥幸和给自己幻想吧。 “你不要担心我了,我心里很不安稳。这两天村里太平静了。你感觉到了吗?”王小帅立起身子,凝视着我。 “感觉到了什么?”我不太理解的问。 “我总觉得,越是平静,接下来就会越恐怖,而是会更加猛烈。这两天的平静,就好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它让我恐慌害怕。”王小帅望着我的眼神,我真的看出他流露出来的害怕了。 他的眼神里,带着疲惫,带着苦涩,更带着茫然无措的恐惧。 “你就不要想多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以后日子肯定会好过的。”我安慰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更多的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明明我自己心里害怕的要死,可是现在缺扮演着安抚别人的角色。 王小帅无奈的笑了笑,不在多说什么,我将他的屋子简单收拾了下,陪着他无聊的说了一会儿后,看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就说明天再过来聊天。 “薛婷。”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王小帅突然叫了一声。 我回过头狐疑的看向他,王小帅却苍白的笑了,说道:“谢谢你。” 眨巴眨巴眼睛,我嘴角微微一挑,转身走出了王小帅的家。 第四百六十一章死人坑(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回到家,我妈问我去哪儿了,我说去了王小帅家里,不知道她说的太快,还是接错了话茬,竟然嘴快的说了一句:“王小帅是王萍的娃子?” 听完这话,我眯缝着眼睛看了我妈一眼,说:“王小帅前两天来过我们家呢。” 结果我妈不说话了,嘴巴里小声嘀咕两句就走进屋内,看着我妈的背影,我嘴角的笑沉了下去。 我妈变的这么古怪,我大致猜测是跟上次去大北山发生的事儿有关系。 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我最不愿意发生的。哪怕再多的恐怖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也不愿意我妈受到丁点的伤害。 但我看不出来,我只是觉得,那天晚上奶奶把我妈勾走后,外婆把我妈带回来起,就变了模样。 你让我怎么想? 我不是傻子,可正因为不是傻子,我才想到了更多,更加让我脑子猜测的东西。 那天我妈被勾走,在快要到乱坟场的时候,我听到我妈说外婆是恶魔,外婆被恶魔附身了,她才是想要害死我的,我也很肯定,外婆绝对不是村民说是半仙儿那么简单的。 那些古里古怪的东西,邪气阴森,我无法断定。 而我妈刚说完,外婆就让我回来,早知道我应该偷偷跟上去看看,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我回来了。 那天晚上我妈被外婆带着回来后就变的阴森森的。 我想不出,是奶奶做的,故意让我听到那些话,还是真的像我妈说的,外婆被恶魔附身了,回来的时候对我妈做了什么,因此让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不管是外婆还是奶奶,我都中计了。 这个算计,我分不清是谁下的。 晚饭没吃两口就吃不下了,一个人上楼躺在空荡荡的房间,我的脑袋很乱,跟胡乱缠在一起的乱麻似的,理不清头绪。 躺着抬起手,目光静静地凝视无名指上黯然无光的戒指。 “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但我不会相信你这么轻易就挂了,我虽然不了解你的过去,不知道你的经历,外表的话,说实话吧。除了有点,嗯。好吧,是帅没错。但冷冰冰的性格真的让人不太喜欢。” “可是,短短的十天,你救了我两次性命。我知道你其实不太爱说话,不愿意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我相信,你有善良的一面。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木盒子里,会被封印。” “但我还是希望你早点苏醒过来,我这两天又遇到麻烦了,我听王小帅说他感觉到不安,我又何尝不是。” “但我会,等你苏醒过来的。北冥夜,我们算不算很有缘啊。” 是啊,我也在想。应该算是有缘吧,小时候无意间打开了木盒子,吓的我手忙脚乱的,如今两次救了我性命的,却正是当初我打开木盒子带来的。 “我一定会,尽快成长起来的。”放下手,呈现大字躺着,我在内心为自己加油打气道。 但我并没有发现,左手放下的瞬间,无名指上的幽冥戒指,幽蓝色的微光,闪烁了一下,眨眼而逝。 还没等我完全放松下来后,我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差点又想鬼叫了。 洋娃娃。 那个该死的洋娃娃呢? 那天晚上我妈被勾走的时候,被什么东西附身站在楼梯口阴森森发出笑容的洋娃娃。 我记得它没出屋子啊。 我的天,它不会每天晚上都在整个房子里乱窜吧。 四下看了看,我的房间里没有,我又跑出去,把整个二层的房间都翻找了一遍,依然还是没有。 完了,完蛋了。 我心里感觉很不妙,那东西肯定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我拿着手电筒在后屋里都找了,真的没有看到那个洋娃娃,天知道它跑到哪儿去了。 真后悔当初自己买什么洋娃娃,外婆以前就说过,那些像人又不是人的东西,都带点邪性。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扑上身。 当初单纯的觉得好看,但只有想到那天洋娃娃被东西上身后,现在楼梯口阴森的笑,我浑身就不自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还想去一楼找,说不定那东西就躲藏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但我爸看我不爽,看我大晚上那个手电筒在房间里噼里啪啦的,吼了我几句。我只能撇嘴上楼了。 拿出手机有心想上网聊天,但无奈山村的没多少信号和万年不动的网速,最终只能叹息放弃,手机放在一边。 如果一天遇到恐怖害怕的事情,那晚上你一定会睡不着的,可是这段时间,我天天经受着折磨,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就犯困,会陷入浑浑噩噩的状态,一边是潜意识的警惕,一边是神经坚持不住而渴望得到休息。 这会搅浑时间,搅浑你的所有认知,在昏昏沉沉的意识里,会失去对所有事物的判断。 我不知道时间究竟多去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我觉得有东西在抚摸我的脸颊,耳边断断续续,隐隐约约的传出咚咚咚的声音。 是敲门声吗? 我猛然的睁开眼睛,神经反射性的瞬间紧绷,片刻后我出了一口大气,没有敲门声。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一点半了。 我天,我如今最不愿意就是在后半夜醒过来。我知道,一旦醒过来后我就不太敢睡过去了。是的,是不太敢,而不是不想睡。 多想睁开眼就看到橱窗外已经大亮了。 我想揭开被子透透气,但手才刚刚抓住被子,还没动,我就听到了沉闷的声音。 咚咚咚!! 不是脚步声,也不是敲门声,这声音太沉闷了,而且有点小,但我就感觉是从身边发出来的。 咚咚咚!! 又敲响了,一瞬间让我汗毛倒竖,毛骨悚然。 这这好像是从我的底下发出来的,好像是有东西在我睡的身下敲木板啊。 我没有看过下面有鬼的那本书,但此时我竟然能清晰想到那种场景。一个人睡着,而你睡的位置下面,传出了敲木板的声音。 不敢想下去,我艰难的吞了口水,此时竟然连气都出的不顺畅了,声音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发觉上面的我苏醒过来,在静静地聆听。 我害怕了,我不能也不想趴在边上往下面看,我想没声音了,就这样吧,或许是老鼠。对一定是老鼠。 虽然我也害怕老鼠,但总比那些东西要好吧。 但随后我听到了沙沙的声音,很轻微,但我听的很清楚,就好像是东西在下面翻身,在下面滑动。 我受不了了。揭开被子趴着贴着脑袋往下面看了过去。刚好,和一张圆圆的脸蛋,琉璃般的大眼睛,差点来了一个面碰面。 它柔顺的金黄色长发微微飘逸,衬托着一张白皙精致的脸颊,挑起的桃花眼猫儿一样眯起,卷翘的睫毛,饱满的唇,黑蕾丝的上衣为它添了一丝冷艳的味道。 是那个被附身的洋娃娃。 能发出阴森笑容,我没找到那个该死的洋娃娃。 “姐姐,来陪我玩呀!” 它嘴角邪挑着,发出了尖锐而阴森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咯咯咯’的阴森狡诈的森笑。 我呆若木鸡,恐慌到了极点。恐惧的叫声,也在喉咙里憋出,发不出半点,难受的让我觉得窒息。 “姐姐,陪我玩呀” 它机械着重复,伸出那毛茸茸的小手,从阴暗的底下,缓慢的爬了出来。嘴里始终讥笑着。 我猛然间立坐起来,昏暗的房间让我觉得隐藏了一片阴霾,我害怕了,仓慌打开灯。 梦,我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 随便用衣服擦了一把脸,赫然发现全是冷汗珠子,我都不敢呼出大气了,四周安静的出奇。夜色朦胧,往橱窗看一眼,黑的有些纯粹,但却有月光倾洒。 很矛盾,但却是让我第一时间想到能描绘的语言。 我好像有预感般,知道这又将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鼓足勇气趴着往下面看,和预料的一样,下面空荡荡的,我摆放的行李箱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没有那个洋娃娃。 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但还没等我躺下,我听到了嘎吱的声音,我又骤然间竖起耳朵,我以为是二楼房间门在被推开,吓了我一跳,但那隐约的声音,很快就让我知道了来源。 是一楼的大门。 这么晚了?外婆还是我爸他们去上厕所吗?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这样,但很快就不这么想了,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我起身穿鞋子站在窗户边往下看。 我只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接着好像又轻缓的关闭了。 然后一个身影从走了出来,缓慢的往院子门口走去,就跟木头桩子似的,长头发,穿着暗灰色的格子衣服。 我妈,那是我妈。 这么晚了,她是要去哪儿? 眼睁睁看着她就要出院子大门了,容不得我多想,我想谁要是看到自己的父母行为古怪,大半夜出去的话,作为子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吧。 快速的穿好衣服,匆忙拿着手机和小式的手电筒,迅速往外跑,下楼的时候我也想过把我爸叫起来,可是不得不说,我爸有点榆木脑袋,做事没主见,平时都是听我妈的安排,没有我妈的时候,听外婆的安排。 我叫他起来,估计他拉着我就去找外婆了,外婆年纪大了,等这样折腾,我怕就算出去找我妈影子也已经来不及了,此时容不得多想。 刚出大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 夜色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天与地,月亮孤零零地盘旋在学校上空,光线暗淡,仿佛女人眼角的怨泪,高大的山峦模糊掉棱角,远远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脸孔。 淅沥的朦胧像雨雾在黑夜里,所有东西都很潮,树木和泥土的皮肤开始溃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穿过了前面儿不远的一块麦田,到了村中央的一条泥泞小路。小路上,还有不少积水,虽然没有下雨,但是田埂上的毛草尖儿有很多露水,但是路上的野草依旧把裤管儿给弄潮了! 黏巴巴的裤管儿黏在腿儿上,行动起来也有些不太便利,所以速度也就放慢了。我妈僵直的走在前面,行动却丝毫不受影响,就在我前面不远,却又不断的拉开了距离。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空气都是潮的,头顶的天空上,一团团黑云密布,好像在酝酿着更大的雨势似的。 我完全跟不上我妈的速度,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越来越远,然后,在夜幕中消失了,就仿佛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就跟鬼魅瞬间消失一样。 顾不上那么多了,都已经出来了,现在我也不可能再回去,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追,大概走了好几百米之后,我到了山根脚下。 这座山叫做蟒山,是咱村儿里最高的山峰了,传闻曾经有人在山里遇到过不少蟒蛇,所以因此而得名。 在山根脚下,有一个天坑,天坑旁边儿是一条水沟,由于刚刚下了雨,水沟里面满是水,哗啦啦的流进了天坑里面。 再往前已经没路了,却不见了我妈的踪影,难不成直接下了天坑? 我记得小时候贪玩,曾经跟村儿里的几个小伙伴一起打算下坑的,但是走到半道上就被爷爷给追了回去,爷爷告诉我,这坑里面不干净。 据说这天坑当年战乱的时候,是村民们躲避轰炸和日寇用的,有的时候为了躲避扫荡,会在天坑里面一呆就是好几个月。 试想一下,好几百人成天呆在一个阴暗无比,暗无天日的地方,总得死几个人,久而久之,这天坑之中便冤魂聚集,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死人坑! 说实话,现在要我进去的话,还真有些慎得慌,这两天碰到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每一件事儿都令人心惊肉跳的! 可是不进去,如果一直畏畏缩缩胆小,我就永远无法得知十多年前究竟发生了啥事儿,这其中包括我的身世,还有我内心那个大胆的想法,以及我妈如今的情况。 瞧了一眼旁边儿还在不断流水的水沟,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蹲下去,而后,试探性的伸出一只脚来,踩在了天坑下面的一块大石头上。 第四百六十二章女尸(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就这样,我缓缓地沿着天坑洞壁的石块儿下了坑,这坑不是多悬,傲娇的妹子可能下来不了,但是我从小性格比较大大咧咧。坑壁上有想梯子一样的凹陷处。 坑不是特别深,也就大概三米的样子,但是这样攀爬下去,确实让人有些发怵,而且,越往里就越黑,等我到底的时候,已经完全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景象了。 幸好我一直把手电筒带在身上,赶忙掏了出来,就是不知道弄潮了以后还能不能用。 试着按了一下开关,看着手电筒闪烁了两下之后还是亮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着手电筒微弱的暗黄的光芒,我环顾了一眼四周。 头顶,从洞口倾泻下来的流水就好像是一条地下瀑布一样,哗啦啦的打在了我面前的深潭里面。 水花四溅,又从深潭里流出来,汇成了一条大约一米宽的地下河。 早就听说过我们这地方到处都是地下河,地底下也是空的,今儿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我的脚下是一片碎石,前面,是一片漆黑,就算是有手电筒,依旧看不到前面究竟是什么样子。 手电筒的光无法照到尽头,说明前面还别有洞天。 先整理了自己身上的泥土,把头发上缠着的一根草根拿掉。 我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踩着脚下的碎石往前走,双脚踩着碎石发出一阵阵脆响,在这片空明的洞穴里面,显得格外的响亮。 沿着洞一直往里走,越走似乎变得越窄了起来,脚下的碎石已经被地下河取代,稍微动作大一点,就有可能撞在两边的石壁上。 小心翼翼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几乎已经只能将就同行了,脚下的水也变得越来越小,沿路过来,应该是往地底下又渗透了一些。 就在这时候,手里的手电筒突然一阵闪烁,闪了三四下之后,灭了! 手电筒一灭,我这心里头自然就开始慌张了起来,眼前什么也瞧不见,不慌才怪了! 带着一丝恐慌,我赶紧试图拍了拍手里的电筒,可是不管我怎么拍,手电筒就是没有反应! 手电筒是那种旧式的装一号电池的那种,要是电池没电了,也就不能再用了,需要更换电池。 但是我知道一个就算电池没电也还能坚持一段时间的办法! 赶紧摸着黑把电筒上的一个铝皮盖子给拧了下来,从里面把电池倒出来,放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将两节电池都给咬瘪了,再灌进手电筒里面。虽然这举动是不雅,但我想这个时候没女生顾虑面子问题吧。 按一下开关,闪烁了两下之后,亮了! 我心里不禁一喜,赶忙往前打着手电筒打算看一看前面的情况! “啊” 就在这时候,耳旁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喊叫声,听起来异常的凄惨!在空明的山洞之中,让人毛骨悚然! 我浑身一哆嗦,赶忙往后退了一步,再抬眼一瞧,眼前的一幕,把我整个人吓得直接坐在了水里面! 一个白花花的东西突然从头顶倒挂在了我的面前,足足有半米长的黑发都垂到了水面,一张惨白得像是白纸一样的脸,一双血红的眼睛,还有一张血盆大口。 双手成爪状,往前探着,血盆大口猛地一张,竟然有无数黑色的小虫子从那张血盆大口中钻了出来。 是一具女尸,而且,还是一具散发着恶臭,却没有腐烂,还从嘴里面钻出来成千上万黑色冲子的女尸! 我直接就给吓傻了,头上冷汗是如雨一样的淌下来,整个人坐在水里面是一动也不能动,吓得双腿发软。浑身都没力气了! 呼呼的喘着粗气,小心脏都要蹦跶出来了,浑身哆嗦,瞧着那黑乎乎的虫子从那女尸的嘴里面钻了出来。成千上万,一会儿功夫,我面前的水里,还有旁边的石壁上。都爬满了那种虫子。 黑色的虫子,就像是一些变了异的蛆,只不过蛆是白色的。 每一只虫子在从那女尸的嘴里面钻出来之后,就全部都落在我的面前,也不动,仿佛都在看着我一般! 我小心翼翼的抄起手里的手电筒猛地一照,就在我刚一动手的同时,那些虫子也跟着往前挪了挪! 吓得我赶忙收回了手臂,再也不敢动弹了。 我不动了,那些黑乎乎的虫子也跟着不动了,就好像是只要我一动,它们也会跟着动一样的。我当时头皮都炸开了,幸好控制住没有尖叫跑路。 为了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决定再试一次! 这一次,我变得更加小心谨慎起来,悄悄的从水里面摸起来一块石子儿,直接扔出去,那些虫子就好像是受了什么指引一样,在我的石子儿刚刚落地发出声响的一瞬间,全部呼啦一阵子就朝着那石子儿猛冲了过去。 一会儿功夫,所有的虫子全部都围拢了过去,那一片儿,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看见一抹黑,一抹不停蠕动的黑。 这可真是为难我了,我真不能动的话,难不成就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不出去了? 我又看了一眼那倒挂在我面前的女尸,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怵,身子也跟着发抖,我的心脏都快要崩裂出来了。 不能动,不能动,那就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 在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摸了一遍,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能用的东西,最终,我摸到了一个很硬的纸,我当时愣了下,但很快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外婆给我的那张叠成心型的符纸。我连忙掏出来,还真是有点怪,这符纸不知道是能像外婆那个阴铃铛能感觉到不干净的东西还是怎么,在夜色下竟然散发出一层朦胧的光晕。 刚把这个符纸拿出来。 哗啦啦一阵躁动,原本已经围在我周围的虫子听到了动静,一窝蜂竟然散开了。 虫子四散,就给了我一个短暂的机会。 我迅速从黑暗角落里面站住脚踝,也顾不上什么声儿不声儿了,拔腿就往前跑,一弯腰,一低头,直接从那女尸的脑袋下面给钻了过去。 跑了没两步,我就觉得身后的虫子们已经开始朝着我的方向靠拢了过来,又赶忙停顿住! 我一停,那些虫子也跟着停了,一动不动!那些虫子好像很怕这个符纸,还真是奇怪。 再往前冲两步,然后再停下!就这样,我足足花了几分钟的时间,也不过冲出去四五米的距离。 但是也算是找对了方法了,这样走走停停的,总会甩开这些虫子的。 我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幻想的,那些虫子是从女尸的嘴里面钻出来的,或许不能离那女尸太远,只要我冲出去足够的距离,我就安全了。 歇一阵儿,继续往前走两步,走两步,又停下来看一眼身后的虫子,就这么周而复始的好几遍之后,果然验证了我的想法。 在我距离那女尸大概十多米的距离之后,那些虫子再也没有跟上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那倒挂在洞顶的女尸,头发太长了,看不清脸,我多想不去看,可还是忍不住,目光时时刻刻的提防出现差池。 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我都后悔下到这个死人坑了,以前长辈都说,这些坑很早的时候没少死人,搞不好进去了就出不来,因此小时候谁家孩子要去钻山洞,指定给家人打一顿。可是这次不一样,我妈的古怪,让我顾虑不了那么多,想要弄清楚。 “嘻嘻!!” 刚走了一步,却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凉风袭来,凉飕飕的风让我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摆子!背脊发凉,吓得我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我听到了什么? 我刚走两步,竟然听到了女人在笑啊,后面倒挂着的女尸在笑? 我不知道身后是不是又发生了啥事儿了,猛地一回头,手电筒一照,却看见那些黑色的虫子早已经不见了,就连刚才还倒挂在洞顶的女尸,也跟着不见了。 “哪去了?” 我谨慎的四下寻找,但手电筒的光线不强,我也不敢去开始女尸倒挂的地方确认。 “离开这里,现在就得离开这里。” 我心里有个急迫的声音在不停地催促我,我知道,这样下去肯定要坏菜了。 但是我妈在哪儿去了?本来我妈就怪怪的,我想要看清楚我妈到底为什么会在大半夜出来,她到底要做什么。可怎么突然就在洞口那块地儿消失了。 来不及仔细考虑,晃了晃脑袋,我转过头来,手电筒打着光,这就要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步,几乎跟上一次一模一样,背后又是一阵凉风嗖嗖的吹来,我下意识的又回头看了一眼。 依旧什么也没有瞧见,只有一沟的水,还有一阵水流哗啦啦的声音。 “是什么在背后!?” 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再一次回头,可是这一次回头,却把我生生的给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就在我一回头一扭头的档口,我的面前,刚才那倒挂在洞顶的女尸又一次出现了。 只不过这一次稍微有些不同,女尸的嘴里面并没有钻出来恶心的黑色小虫子。只有一股恶臭,一股让我有些想要吐的恶臭! 女尸就这么挂在我的面前,一动也不动。我呆呆地盯着那女尸看了好几秒钟,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捂住自个儿的口鼻,我真的害怕了,我觉得自己下到这个死人坑,是被骗下来的。 我妈把我骗下来的。 该死的,她根本就没有下来,说不定在洞口旁边躲着,我突然看不见,因此觉得她进入这里面来了。 这样说来,我妈在大北山,发生了什么,变了样儿,我觉得自己被耍了。我想要掉头,但我心里隐隐感觉,即使掉头现在也来不及了。 但这个时候,正常人都不会选择,也不敢在里面转悠吧。这里还挂着一个女尸啊,我的乖乖,我心脏早就块承受不住了,只不过压抑着不让叫出来而已。 我颤抖的盯着女尸掉头往回走,还没走两步就停止了,真的,来不及了。 那墙壁,地面在轻微的蠕动,密密麻麻的虫子挡住了回去的路。 “北冥夜,给我出出主意,怎么办!”我低声颤抖的说道,但随即就醒悟过来。 他已经睡着了。是的,他太懒了,在睡觉。 “你睡着了是不是,好吧。我知道你睡着了。” 我强硬扯出一丝尽量让自己显得比较自然的表情来。 面对那些虫子,过去落得个被万虫包裹撕咬的下场,想想后面的女尸,我又掉头了。 女尸很恐怖,要是没遇到这么多事情之前,给我来这么一下下,真的不要瞧不起我,我估计自己会直接吓昏过去。 反正不是活的。自己不能慌,不怕。 我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我不是那种柔软的小女生,有了想法就不会犹豫,我鼓足勇气,打算再从那女尸的脑袋下面给钻过去。 可是这一次,我这一钻,险些是要了我的小命! 我刚刚弯下腰,低下脑袋,双脚慢慢的往前挪,眼瞅着就到了那女尸的脑袋下面。就在这时候,突然觉得脖子上一阵生疼。 随即,整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胡乱一抓,在我的脖子上,竟然是一片毛茸茸的东西! 仔细一看,我傻眼了,缠住我脖子的,竟然就是我头顶那女尸的头发! 整个脖子被那女尸的长头发给裹了一圈,用手一摸,上面还有水,就好像那女尸是刚刚从水里面爬出来的一样。 我的天,这女尸是活的啊。 我整个人吓得啊。本来就还没从那些黑色虫子的惊恐之中走出来,现在,好不容易那些虫子不见了,却又碰上这样的事情。还真让人有些心惊胆战。 整个洞穴里面空荡荡的,一阵阵阴风吹得我是全身都在哆嗦,双手拼了命的抓住缠在脖子上的头发,想要给扯断了! 玩了命的挣扎。可是喉咙里却越来越觉得有些不舒服,干涩,火辣辣的疼痛,让我根本就喘不过气来。 好家伙,这女尸是想要了我的命了! 心里想到这里,我一阵心慌,手忙脚乱,真的快疯了一样,要是真死在这么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可有些得不偿失了,谁也不知道,最终尸体烂在地下河里,或者是被耗子们吃掉,又或者… 我根本就不敢继续往下想,眼下,只能不断慌张的撕扯,张大了嘴想要大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儿来。 脑袋瞬间就炸开了,慌乱恐惧爬满了神经,一片空白,怎么办?怎么办? 第四百六十三章短暂苏醒(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浑身都冒出来一阵冷汗,汗水跟雨水还有地下河的河水混合在一块儿,把全身的衣服都黏在了我的皮肤上,就连我的动作,都好像被牢牢地束缚了一般。 头发丝在我的脖子上似乎还在不断的往里收,力气非常大,就连我抓住头发的手,都被绑在了里面。 似乎有些回天无力了,浑身的力气都快要用光了,但是依旧没能摆脱那女尸的束缚!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自己放在口袋里的那张符!先前用符咒,居然能让虫子避开,不知道对这具女尸有没有用? 幸亏刚才在慌乱之中我还留了一只手在外面,赶忙从兜里里逃出符咒。 顾不上那么多,拿起来,我直接往那女尸的头上就贴了过去。 依旧是一道极为温和而朦胧的金光,金光就好像晨雾一般的薄,但是也就是那一道金光出现的同时,我明显的感觉到束缚住我脖子的头发慢慢的松动了下来。 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感觉到脖子上的头发丝渐渐的松了,最后,全部又收了回去。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再抬眼一瞧,那女尸已经不见了! 甩了甩刚才由于挣扎得太用力而有些酸软的胳膊,真想好好休息一下,但是不确定会不会又有啥怪事儿发生,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那女尸真的是怪了,我想恐怕不是真正的女尸,而是一种鬼精。外婆以前说过,特殊的地方会出现一些精灵鬼怪。而这种以前的死人坑,很有可能出现脏东西在这里面。 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大概几分钟的距离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原本只能够容得下一个人勉强通过的通道,变得越来越宽,到最后,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手电筒的光已经越来越暗了,虽然我咬瘪了电池,但是电池的寿命也终于是走到了终点,就在我走进那地下洞穴的同时,手电筒闪烁了几下之后,微弱的光线还是有些恋恋不舍的消失了。 没了手电筒的光线,眼前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极端的黑暗当中,耳边是潺流不息的流水声,身后是一阵阵的凉风,让人总有种刺骨的幽寒,毛骨悚然,浑身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 我试着想要往前走了两步,可是刚刚一迈脚,就觉得这一脚踩下去就有可能起不来了,抬着一条腿儿怎么也落不下去。 想要回头根本就没办法,我妈竟然把我引到这里来,想要退回去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些虫子,那具女尸。 但是人,在黑暗当中总是会莫名的生出恐惧,我也不例外,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就好像身后一直有什么东西在打量我一样。 我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过了好长时间,我自个儿也不清楚究竟是多久,一直到我的双腿都有些发麻了,身子也渐渐的变得有些僵硬了,冷风加上身上的水泽,冻得我直打摆子。 害怕吗? 我真的从没这么害怕和无助过,我多想昏倒啊,那样我就能不闻不问,哪怕丢掉性命,我也不在乎了。可偏偏这个时候我无比清醒,我的耳朵神经都那么敏锐,一丁点的声音都可以捕捉到。 然而在我无力快要瘫倒的时候,漆黑中却泛起了一层蓝色的光晕,幽暗的蓝色光芒,赫然是从我左手的戒指散发出来的。 “看来没有为夫你什么都做不成呢。” 一个冰冷,而那么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我听见那清冷的声音,身形一颤。 “女人,你脑袋就不能聪明点么。”他如是说,在极力的掩饰声音的苍白。 “北冥夜。” 我浑身颤抖,忘记了害怕,却早已经泪如雨下。 “我现在不能分身帮你。这地方怨气很大,往前面走,不要回头。”虽然冰冷,他的声音没那么高傲了,但我听的出他每说一句话,都好像在承受极大的痛楚。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哪怕在强硬的女人,也有累垮的时候,何况我强撑着的身体,但北冥夜天天都陪着我,他能体会我,何尝不知道,我其实内心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而听到他此时的声音,我的委屈和害怕,就像洪水决堤一般倾泻而出,强撑起来的理智,在听到他的声音,被激动和恐惧填满,泣不成声。 我已经没有迈出脚步的勇气了。 “女人,你”他打击想要骂我的话还没说完,我低头,眼泪落在了戒指上,他似乎感受到了炙热而润润的温度,声音戛然而止。 “我想你了。”我哭了,眼泪汪汪的哭泣了起来,在这个漆黑,只有幽光,被恐惧包裹,荒无人烟的时候,我低着头,对着他倾诉说:“北冥夜,我想你了。” “往前走,不要回头看,我坚持不了多久。”他语气不在那么冷冰冰的,而是很着急的催促我。 我还刚起身,还没走两步,戒指上的幽光闪烁了几下,又一次陷入了漆黑,我无力的软倒,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我能感受到,戒指里的北冥夜在承受反噬,他感受到我恐惧,害怕,还是想要让戒指散发光芒,为我指路,他肯定用了很大的代价,才会对我说话,让我安心。只是那语气中夹着连他都颤抖的痛楚,让我感到揪心。 我知道,他尽力了。 相对于他,我这点恐惧算的了什么,此时他或许在承受比我想象不到的折磨,还有咒印的反噬,他还想着帮我,可我却没办法帮助他。 “我一定会出去的。一定会出去。” 擦拭了一把眼泪,搓了搓自个儿的胳膊,稍微暖和了一点之后,我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下了好大的决心,这才迈出了第一步。 脚踩在软绵绵的沙石上,微微向下有些凹陷,但是好在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总算是放心下来,这才一步步慢吞吞的往前走! 咣当— 刚走了没两步,就觉得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闷响,听起来,像是木头一样,我也没多想,这里面是地下河,河水从地面上带下来一两块木头那也是很正常事情。 继续往前走,可是这一次,刚刚一抬腿,就感觉又踢到了一块木头,干脆脚上一用力,给直接踢了出去。 又是咣当一声响,那“木头”被我踢出去好远,砸在地上,似乎又弹起来了才再一次稳稳的落在了沙石地上。 可是这一次,我彻底的呆住了! 按理说,就算是有木头被河水从地面上带下来,也不可能全部都堆积在这一个地方吧,我走了三步,三步都踢中了木头,这可有些奇怪了! 下意识的弯下腰,由于什么都看不清,只能伸手在脚边摸索了一阵儿。 摸到了一块圆柱形的东西,感觉像是被剥了皮的枞树,光溜溜的,而且,上面连一点儿结巴都没有。 那枞树大概由我的小手臂一般粗细,整个表面都是光滑的,还沾了一些沙子,被我用手给抹了去。 顺着那枞树往两端一抹,却摸到了两个完全显得有些突兀的结,仔细的揣摩,摸索,当我想明白在我手中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之后,我撒手就给扔了出去。 整个人也吓得是倒退了两三步! 我能想象出来我的脸色有多差,恐怕是一片惨白,就连呼吸,也在摸出那东西的真实身份之后,变得急剧了起来。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枞树,也不是什么其他的木头,而是一截小手臂的骨头! 一截人骨! 我狠狠地深吸了两口气,村里老辈曾经说过,这个天坑里面死过不少人。很多人就这么死在里面曝尸了,也没运出去,所以有人骨存在也一点儿都不奇怪。 但是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摸到一块人骨头。那还是一种不小的冲击,更何况,这里还是一个阴暗无比,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洞穴。 不紧张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是只能继续往前走。 几乎每一步都能够踢到类似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在这个洞穴里面究竟有多少人骨,究竟当年为了躲避战乱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洞穴之内死了多少人。 直到我走上了那一堆堆积如山的人骨之上,还浑然不觉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震惊了! 在我的脚下,是一片宛如一座小山包一般的人骨山,到处都是人骨,堆积在一块儿。 每一根人骨互相碰撞,不断的发出一声声脆响,声音很悦耳,但是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我听起来,还是觉得分外惊恐。 我颤抖着身子摸索往前探,好久后感觉地面平整空荡荡后。不由得喘息着深吸了几口气,这才一把抹掉了额头上的冷汗! 尽管如今还是有些恐慌,那感觉,就跟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差不多,吓死个人! 这坑内的峡口也不知道多长,往前再走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样子,眼前的景象再一次变化了。 不再是漆黑一片,我似乎能够看到就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点微弱的光芒,带着一丝暗黄的色彩。 虽然不知道这洞穴里面为什么会有光,但是在长时间的漆黑过后,总算是看到了一抹久违的光线,心中的激动还是有些不言而喻的! 往前面走了不少距离,我这才看清楚了那光线的来源。 就在我的面前,整个地下洞穴出现了第一个分支,光线,就是从那分支洞口里面渗透出来的。 我探着脑袋,从那洞口的位置朝这里面看了去,这才瞧了一眼,整个人吓得急忙往后退! 这分支的洞穴里面,竟然有一座坟! 定了定神,仔细一想,真是有些奇怪了。在这么个暗无天日的洞穴里面,怎么可能会有座坟?这坟墓,又会是谁的? 说实话,现在的我,就好比是惊弓之鸟,这两天所发生的所有事儿,的确把我给吓坏了,尽管我的胆子不算小,可是依旧有些承受不起。 但是到了这种地方,看到了这么奇怪的一幕,内心原始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我要进去看一眼。 走进去之后,这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座坟墓。 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太久的念头,这座坟墓的坟头,立着一块墓碑,在墓碑的前面,各有一个用水泥浇筑而成的凹槽,在凹槽的里面,居然还有燃着的蜡烛,甚至还有一点没有烧干净的纸钱! 刚才我所看到的暗黄色的光线,就是这坟头的两根蜡烛,火苗儿微微颤动,跟洞**的凉风极力的抗争。 在墓碑的前面,除了插香点蜡的凹槽之外,还在地上各自刻了一些奇怪的文字。 看起来有些像咒语,但是我一个也不认识,所以根本不能确定究竟是什么文字。看这文字刻上去的痕迹,应该年代并不长,恐怕就是近几年的事情。 带着一丝疑惑,我将目光落在了那块墓碑上,我倒是要看看,这座坟究竟是谁的!不过我看到墓碑上的字后,瞬间就呆愣了,上面赫然刻着五个大字。 “韩丽丽之墓”。 “嗡” 当我看清楚那墓碑上的碑文之后,脑袋里面顿时嗡的一声响,一阵耳鸣目眩,本来就已经累得快要趴下的身子,顷刻间差点就瘫倒在了地上。 “韩丽丽” 我不断的默念着这两个名字,这座坟,居然就是韩丽丽的! 阿香死的时候跟我提到过啊,当初阿香死的时候,因为已经没时间全部说清楚,而简单的把重要的人说了出来,这个韩丽丽就是其中之一。 韩丽丽已经死了。韩丽丽死了!? 那阿香说韩丽丽是他的女儿? 这个他是谁? 而且后面阿香急迫的说一定要找到,是指韩丽丽的父亲吗?一定要找到韩丽丽的父亲,这件事看来跟这个韩丽丽一家子脱不了关系。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阿香说的韩丽丽,已经死了,而棺椁,竟然被人埋在这么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看这周围做的布置,还有燃着的蜡烛和香。肯定是有人迁坟把她移到了这里。 我心砰砰乱跳,太多的谜团。我现在还没办法去解开,要想真正解开所有的谜底的话,就只能把十多年前所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的了解一遍。 第四百六十四章诈尸(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谈何容易,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十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洞穴似乎不止这么大,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只能继续沿着之前所走的那条通道继续往前了。但是还没走两步,我就听到奇怪的声音了。 就好像是耗子在咬木板一样的动静,唧唧索索的,有些慎人。 但本能的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扫视了那座坟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且,那声音从我回头看开始,就没有了。 或许是我自个儿太紧张了,这几天就没怎么睡好觉,加上长时间的奔波和惊慌,导致出现幻听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狐疑的一句,这就转头打算找出去的路。 可是刚一转头,那唧唧索索的声儿再一次出现了。 而且这一次,明显比刚才听到的声音还要大,还要真切! 最近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见识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见识过的世界,对于这种突然出现的奇怪声音,我特别上心。 浑身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哆嗦了起来,铁青着脸,还是没忍住回头张望。 这一回,那声儿在我回头之后并没有消失。 我循着声儿不断的寻找,绕着那座坟走了一圈,每一处角落都没有放过。 最终确定,那声音就是从韩丽丽的墓碑下面发出来的! 声音从墓碑下面发出来,只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诈尸! 我的天,我给吓得是浑身都在冒冷汗,好不容才恢复过来的体力,在这一瞬间似乎都被消耗干净了。 本能告诉我这种时候应该要逃,但是脚上却没有力气!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块墓碑,听着那唧唧索索的声音在我的耳朵里面不断的冲击着我的神经。 大约过去了半分钟,那墓碑动了! “啊——” 墓碑一动,我再也受不住了,失声大叫了起来,但是根本就于事无补! 震动的墓碑,将周围的沙石都给震散了,沙石开始向着两边扩散,整个埋进沙石里面的部分,也一点一点的显露了出来。 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墓碑在不久之后倒在了我的脚边,墓碑原本进去的地方,变成了一个足足有一尺多深的坑洞。 前面插香和蜡烛的水泥凹槽,也被墓碑给砸碎了,水泥块子崩得到处都是,还打了我脑袋一下,疼痛让我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我不敢看那坑洞,但是不由得我不看,因为尽管那墓碑已经踏了,但是声音一点儿都没有变! 唧唧索索的声音不断的挑战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双腿发软,我极力的控制着,这才没有软倒。 随后,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那坑洞之中探了出来。 我就着手上火把的火光瞧了一眼,竟然是一条黑蛇! 那黑蛇从坑洞之中爬起来,蠕动着身子,爬出了地面之后,盘踞在坑洞的旁边,似乎正在盯着我,还不停地吐着血腥的蛇信子,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就像是腐尸的味道一样。 我以为就只有这一条蛇,但是,紧接着又是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 四条黑蛇前前后后从坑洞里面出来,盘踞在坟头的四个方位,脑袋却都朝向我,一致的不断吐着蛇信子。 空气中,弥漫的已经不再是蜡烛燃烧的味道,而是一股越来越浓郁的腐尸臭味。令人作呕,令人发怵! 这让我一下就想到村里杨正奎两口子下葬的时候,王小帅对我说,当时落棺的时候,在墓坑里面,也爬出来四条黑蛇。 四条黑蛇出现后不久,那棺材里面就出现了变故,被耗子啃光了血肉的女尸,诈尸了! 如今,四条黑蛇又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不得不让联想到一些事情来。 “养蛇术!这是人养的蛇?”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杨正奎两口子的死,看来真的有问题,莫非是韩丽丽他父亲干的? 我几乎已经不敢喘气儿了,甚至连手里的火把都差点儿因为手哆嗦而掉在了地上! 冷汗是一阵接着一阵的从头皮里面冒出来,额头上,后背上,到处都是汗珠子! 我想要尽快的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想要赶紧找出去的路,就算碰到如今古里古怪的亲妈,也比呆在这里强! 好不容易动了动腿儿,这就要走,可是,就在这时候,那坟地里面再一次有了动静。 坟头是用碎石堆砌而成的,没有用水泥衔接,所以,很容易就能拨开。 我看着那坟头上面的碎石,一块一块的掉落在地上,一股黑烟从坟里面突然就冒出来,而后,是让我记忆犹新的血肉模糊的大手。 那一只手,就跟杨正奎媳妇当初的脸一样,从坟地之中猛地伸出来,上面,挂着一丝血肉,尽管不知道多少年了,依旧还有血滴不断的从那一只手上滴落下来。 恶臭,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瞪大了双眼,圆鼓鼓的眼睛盯着眼前出现的那一只手,再也喊不出一个字,再也迈不动一下脚步! 诈尸了!十多年前死的人要诈尸了。 幽暗深邃的洞穴,一股股凉风就好像一把把带着冰霜的利刃,不断的拍打着我的后背。 脊梁骨似乎都要被那些凉飕飕的风刃给拍断了,不断的打着哆嗦。让我浑身的肌肉都开始紧绷起来,甚至还有一点点的酸痛感。 那坟地已经完全裂开,上面原本堆砌的碎石块,一块一块的全部掉落在地上。整个坟头,变成了一个散发着一股股恶臭的黑洞。 一只血淋淋的手骨,从那黑洞之中突然伸了出来,手掌拍打在洞口的一块石头上。留下一个血红的手印。 我吓得是心惊肉跳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本能的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一双脚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根本就抬不起来! 眼睁睁的看着这么恐怖的一面,我早就已经震惊的没法呼吸。这比我遇到任何事都还要可怕啊。 一具浑身挂满了血肉的尸体,张牙舞爪的从黑洞之中爬了出来,脸上也已经没有了一块完整的肉,比看见杨正奎媳妇的时候,更加的骇人。 “韩韩丽丽” 只能说,我是吓得不轻,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我就跟攀亲戚似得,但是很显然,我的这种做法对于这粽子来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一张血盆大口,嘴里面还不停的冒出来一些白色的泡沫,泡沫里面,还掺杂了一些血丝。 双眼已经没有了眼球,只剩下了两个让人看一眼就感觉惊愕的黑洞,鼻梁骨露在外面,上面还挂着一片碎肉! 也就那么几秒钟的光景,大粽子从墓坑里面已经完全爬了起来,就像是好久没有活动了一样,动了动自己的脖子,而后,脑袋一转,仿佛是在看着我一般,却又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我知道别人是怎么制服这个大粽子的,但是现在,单凭我一己之力很显然没有任何办法! 尽管双脚已经不能动弹了,双腿也吓得发软了,我还是靠着本能,一点一点的向着洞口挪了过去。 速度,已经快要赶超大乌龟了。 尽管如此慢,我还是摒住了呼吸,头也不敢回,一门心思的往洞口挪动,生怕自个儿多呆一秒,那大粽子就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可是,天不遂人愿,人倒霉的时候,是不能想什么不好的事儿的,只要一想,立马就会实现。 我刚刚挪了不超过两米的距离,脚都还站在那我看不懂什么意思的图腾上呢,只觉得身后突然出现一阵奇怪-的声音,一抬眼,都不等我回头,就感觉有一只手轻轻的拍在了我的后背上。 我吓得呀,是汗流浃背,浑身打摆子,双腿一个劲儿的哆嗦,站定了,就算是挪,现在都没这个勇气了。 双脚这会儿就像是被钉在地里面一样,根本就动不了。 我不敢回头,瞪大了眼睛,双手猛地抱住了自个儿的双耳,张大了嘴巴,一声尖叫,更确切点说,应该是一声惨叫。 惨叫声在整个山洞里面回荡,不断的传回来回声,仿佛我的恐惧,在被洞穴嘲笑一般。 嘲笑吧,尽管嘲笑吧!我实在是怕到了极点,什么也管不了了! 刚巧,是一只手拍在了我的后背上,力道不大,就好比抚摸一般,但是接下来,那一只手顺着我的后背脊梁骨,一点点的往上挪。 到了我的脖子! 我能感觉到后颈上一抹冰凉,还掺杂着一股难闻的血腥气跟腐尸气味儿! 我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就这么任由那一只手落在了我的后颈上,而后,顺着我的后颈,一点点的爬上了我的后脑勺。 害怕,恐慌,惊恐! 我都不知道我应该用哪一个形容词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整个身子已经完全僵硬了。 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默念着,不要对我下手,我感觉自己脑袋已经乱套了,什么意识都不存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祈祷灵验了,那一只手在爬上我的后脑勺之后,停顿了一小会儿,而后,竟然挪开了! 我以为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不能预知的事儿发生的呢,所以等了差不多半分多钟的时间,这才鼓起勇气,眯缝着眼,微微偏了一下脑袋,用余光瞟了一眼身后。 我的身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粽子呢?韩丽丽呢? 不仅仅是韩丽丽不见了,就连刚才裂开的碎石块儿,居然又原封不动的堆砌了起来。 先前在坟头四周盘踞的四条黑蛇,也不见了,整个洞穴,还有两座坟墓,依旧安详的立在原地。 就好像刚才所有的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墓碑依旧是完好无损的,墓碑前面的凹槽里面,蜡烛依旧颤抖着跳跃着火光! 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只有身后依旧不断吹来的凉飕飕的冷风,让我浑身都不自在。 那我刚才所看到的一切,就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我眼花了?还是说我出现了幻觉? “这地方真的太邪门了。” 说实话,尽管现在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但是我依旧不敢在这个鬼地方呆久了,谁知道开始那种恐怖的事情会不会在发生。 赶紧从那个洞里面出来,沿着我先前所走的那一条深邃,黑暗的通道。 这一次,没有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了,很顺利的摸索墙壁就一路往前走了好一段距离! “咣当” 就在我走了大概几分钟以后,我听到了咣当一声响,赶紧驻足不走了,也真被吓得不轻,现在,不管是什么声音,都能够让我小心谨慎起来。 听起来,就像是什么铁制的东西掉在了地上一般,但是我又不敢确定! 但是眼前,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洞***不断的发出一声声咣当的声响! 没有任何特别的东西,甚至连一支铁锅都没有,为什么会有咣当的声音呢? 环顾四周,总觉得阴森森的,就好像在我的身子周围,不断的有一个黑影在闪现一般,但是却捕捉不到,甚至我都不确定自个儿是否已经看见了! “咣当” 又是同样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出现,我猛地一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空荡荡的洞穴,地面上,是一地的碎石子儿! 那声音,究竟从哪儿来? 完全摸不着头脑,我有点想要打退堂鼓了。 想到跟我妈出来,仔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明明看见这她朝着这边的方向过来了,就在山根脚下突然就消失了,整个山脚下,除了进到这个天坑里面之外,也没有其他的路了。 “砰”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巨响。 墙壁上,出现了一道口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碎了一般! “砰” 紧接着,又是第二声!这一声之后,那口子继续扩大,一块碎石从上面脱落下来,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 我本能的往后退,用手里的火把挡在自个儿的身前,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刚刚出现的黑洞!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心里明白,在墙壁的另一头,一定有什么东西! 伴随着三声闷响。那墙壁被砸穿了一个大洞,而后,从里面爬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人! 我的心都已经扯到了嗓子眼儿。但仔细一瞧,是那个无脸人啊。 第四百六十五章(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很显然他也看到我了,并且愣在了原地。 “爷爷!” 我叫出这个让我不太愿意相信的事实。种种迹象表面,他是我爷爷,那个白天在村里抽着草烟笑眯眯慈祥的老头。 空气里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但我隐隐的听到洞穴里面有低吼声,无脸人也被惊到了,这个时候顾不得所有,一把扯掉了带在脸上的皮。 “婷婷,你咋在这儿呢?赶紧走!” 爷爷一个飞步就冲到了我的面前,招呼了我的一声,拉着我的手就要往洞外跑。 爷爷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他扯下面皮的时候,我竟然说不出的平静。 “这里面怎么回事。” 我根本就不明所以,真有些慎得慌! “出去再说,出去再说!” 爷爷慌里慌张的,肯定是遇上了啥事儿,一个劲儿的拽着我往外面跑。 一路上基本没有停留,到了洞口,我们沿着洞壁上突出来的石块,艰难的爬出了洞外。 刚一出洞,一抹刺眼的光线扑面而来,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 真是没有想到,我在洞里居然呆了这么久,这外面儿都已经是白天了!而且,风和日丽的。 “没事,那东西出不来了。” 爷爷出了天坑之后,这才双手撑着自个儿的膝盖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粗气,而后冲着瞪了我一眼。 “婷婷,你进去干啥?咋不在屋里好好呆着?” “昨天晚上我跟着我妈出来的。”我也是一脸惊魂未定,先前在里面的遭遇简直太恐怖了。 “你妈,怎么回事?”爷爷皱着眉头盯着我,他如今给我感觉不在是以前那般面容慈善,而是双眼冷冽。 “前两天晚上的事情。”我现在已经确定了,爷爷前两天肯定也是和柯大爷一样,除了我们家,村子里一定还有一些人没有被勾魂,而是各自用了什么方法躲过一劫,我把那天晚上发生在我妈身上的事情大致对爷爷说了。 “造孽,当真是造孽。” 爷爷叹息,他沉思一下,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对我问:“婷婷,你还记得上次你回来的时候,你说你坐车看到了女人拦车对不?” 爷爷这样一说,我瞬间想到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了,后面我和北冥夜下车,他出现在那车子拖厢,后来那辆车就翻了。 那个位置是在盘龙山上面一点的黑水门,我想了想,觉得那地方以前肯定死过人,问了我爷爷。 爷爷当时也没说话,好半天后才拧巴着点了点头,说:“刚好是你出生的时候,差不多十八年了吧。哪里当初的确死过一个人,是雨隐村的一个姑娘。” 我琢磨着就觉得不太对劲,对爷爷说:“爷爷,雨隐村在哪儿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村子。” “雨隐村是破四旧,改革后才有的名字,雨隐村很早以前,是叫鬼火村,这个鬼火村在文革后,因为带着封建迷信,给改了这个名儿。” 我听完更加觉得玄乎了,而且我想到了一点,当初王小帅把那个女人带回了村,接着发生了更加恐怖的事情,连王小帅的母亲也不见了。 鬼火村,这个名字阿香说过。而那个穿红裙子,死了十几年的女生,也是鬼火村的。 是巧合吗?但是我爷爷说的话,更加让我感到奇怪了,在盘龙山上面那马家沟里,听说以前也死过一个马家媳妇儿,爷爷怎么不提,偏偏就说穿红裙子的女人。 “爷爷,为什么你要提起那个女人。她” 我话还没说完,爷爷偏过头对我说:“爷爷说的话你还没明白?婷婷,那天晚上,那个女人就是冲着你去的。那个司机给你挡灾了,所以他就死了,你回来了。” 我愣住了,片刻后问:“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害我,我跟她无冤无仇的。” 我这么激动,只有我清楚,那天晚上是因为北冥夜,我的天,我现在想到自己半路看到那个女人我还下车想去看,我真恨不得扇自己耳光。 难怪,难怪北冥夜会对自己说不要当圣母婊啊。难怪最后看到那个女人在车厢,不让我叫出声,他救我,结果那司机倒霉了。 如果不是顾及北冥夜,那女人都会上车吧。 “这件事跟你没啥关系,哎,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想不到那丫头还不肯罢休。”爷爷满脸的愁容。 “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女人要来找我们,我姐姐,到底是怎么失踪的?”我激动了,听爷爷口气,那穿红裙子的女人,肯定跟我家有什么渊源。 “丫头,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你姐姐的失踪,你姥爷出门找了七年都没带回来,你知道你姥爷是谁么,七年回来,换了一个什么结果?你姥爷都办不成的事情,我们一家人,都做不了。”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姐姐没死。我现在也说不准,这件事太复杂了。你奶奶其实很疼你,只是小时候你不安生,你也不要怪你奶奶,她都为了你丢了自个的命了,这代价,也够大了。”爷爷惆怅着脸,面容苍老了许多。 “奶奶为了我丢了自己的命?”当初我回来的时候我妈跟我说,奶奶是因为突发性心脏梗塞啊。 可刚想到一半我就顿住了,不对,我妈对我撒谎了。 难怪啊,难怪我爸说奶奶死的头天晚上,半夜十二点在院子的大门口烧纸,不停地给谁磕头。 我头发都炸开了。 奶奶的死不是心脏梗塞,而是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在磕头? 奶奶那么一把年纪,她在给谁磕头? 现在听爷爷这样一说,这好像跟我有关系啊。 “鬼新娘!”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袋突然冒出这个词,我浑身一哆嗦。 我爷爷在一旁听到我呢喃这句,也吓的不轻,连忙问:“婷婷,你你从哪儿听到鬼新娘的?谁跟你说的?” 乱套了,哪怕是阿香给我的所有信息,我现在都觉得全都乱了。 奶奶是在给鬼新娘磕头!? 我的天。鬼新娘怎么可能跟我扯上关系?鬼新娘是鬼火村的传闻,先不论真假。 单单说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她害我的原因,也是有联系的。她也是鬼火村的人。 这个鬼火村,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奶奶很疼我姐姐,讨厌我的原因不是因为姐姐的缘故,而是 我出生后带来了一个恶魔!? 这这他妈越想越让人头皮发麻啊,奶奶死了,头天晚上在大门口烧纸,不知道给谁磕头,第二天就死了。 “是阿香那丫头跟你说的吧。”爷爷想通了,转过头问我。 我没回,反问道:“爷爷,阿香的尸体,你为什么要带走?”反正知道爷爷是无脸人了,跟我的推测一样,难怪第一次在杨正奎家第一次碰到的时候,会放我离开。 “你以为阿香那丫头死的简单,那是给人下毒死的,我要是不带她走,会闹凶。” “前两天屠村的事儿,奶奶她回来了,她带走了我妈。这件事” “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咋想的。婷婷。”爷爷语重心长的对我说:“爷爷敢肯定,这件事跟你奶奶没关系。至于到底是谁在作难,你不要管,好好的待着就行,爷爷这两天也知道了一些事儿。” 我想问那穿红裙子的女人是怎么死的,但想想这并不是什么重点,我问那女人跟我家有什么关系。 爷爷想了会儿,说:“都是上辈子的事了,那女人跟我们没有多少关系。总之,这个事说不准,太复杂,我也给弄糊涂了。” 爷爷随后说那女人以前是一个大学生,在盘龙山黑水门给人害死了,后来又给车压断了双腿。 爷爷站起身,招呼我回去。但接着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脸对我说:“婷婷,阿香死的时候,对你说的什么话,你都不要对任何人说,那丫头偷偷摸摸的不知道找了多少答案,结果还不是落到这步田地,爷爷也不知道,说不定最终下场也跟那丫头一样,但婷婷,你千万不要参合进来。这淌水太深了。” 从奶奶诡异的死亡,大半夜不知道给谁磕头,还有阿香的死,甚至从我回来的第一天开始,基本处处充满了危机。穿红裙子的女人,古尸,甚至最后直接屠村,这简直就是非人类做出来的事情,那些不知道谁制造出来的纸人,无论那一件事都不是我能参合进来的。 要不是北冥夜,我怕是第一天晚上回来的路上就完蛋了。 爷爷这样说,绝对不是跟我开玩笑。 可是这个时候,还真的能过全身而退么?很显然,已经晚了。 我回去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昨个在暗无天日的洞里,搞的跟男孩子似的到处钻啊跑的,现在我整个人身上都臭烘烘的。那坑里死老鼠烂蛇说不定都有。 在里面只顾着害怕了,想不到那么多。 爷爷很神秘,尽管我知道他就是无脸人,但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为什么他要去洞里,他当初在王正奎家找什么, 刚开始那种情况,连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跟我们家到底有什么关系都不说,怕是问不出什么。 不过不全是,我知道了一个很大的秘密,奶奶的死真的很有问题,而且穿红裙子那个女人,是大学生。 那时候的大学生,不像现在一抓一大把的。 回到家刚巧碰到的外婆,在房间溜达没看到我爸,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我现在头发都打成结了,衣服裤子脏兮兮的,脸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爸本来就不待见我,要看到一女孩子家家的弄成这样,肯定又要骂。 “你爸给村里帮忙去了,放心吧。”外婆看到我站在大门脸伸着脑袋猥琐的往里看。知道我顾及什么。 我嘿嘿笑了下,叫了一声外婆,她又对我说:“赶紧去洗澡,看你身上的味儿。” 我一溜烟就跑进屋了,洗完澡刚进门,外婆坐在房间里面等着,我知道她为什么来找我,我哪怕想隐瞒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我把昨晚上的遭遇给外婆说了,而且很奇怪,我说我在里面看到了爷爷,外婆竟然一点也不惊讶,这点来看,很显然外婆也知道爷爷的一些事儿。 没想到说完后外婆沉默了好久,才对我说:“婷婷,这事都怪外婆。哎,错了,被我弄错了!” 外婆自责的叹息,我听完有点不是滋味就问:“外婆。怎么了。” “你知道不,昨个你不该跟着去,要不是你爷爷,差一点你就回不来了。” 我知道当时的情况很紧急,如今我好端端的出来了,虽然遭遇恐怖,但不是没有收获,反而对我来说收获很多,我知道阿香说的韩丽丽已经死了。 我知道爷爷是无脸人,我也知道第一天回来那穿红裙子的女生是冲着我来的。 我问外婆究竟怎么回事,好半天她才吐出一句话:“我今个才发现,我带回来的,不是你妈。” 我一听心里咯噔了下,脸刷的一下就沉了,我赶忙问外婆那天在大北山到底发生了什么,外婆摇摇头,说了句这个事说不好。 “我也是听你说你妈不对劲,老是瞅着你看才发现的,我当时还只是猜测,可是没想到啊,竟然把我这个老婆子都给忽悠了,那些人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我急眼了,赶忙问外婆:“那我妈呢?” 外婆只是苦恼的摇头,说:“这个事情没完,还没完。弄不好,怕是又要来大家伙了,弄不好了!” 我都急的要跺脚了,外婆也神神叨叨的,一个劲嘀咕说要来了,弄不了之类的话。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我昨天晚上刚九死一生的回来,结果大早上又听到外婆给我传这种噩耗。我问外婆:“外婆,你怎么知道的。” 外婆想了想,对我说:“我不是叫你把一块镜子放在菩萨前面的香檀里供着么,你要是敢瞅,自个就去看看镜子,眼皮子上抹一点香灰,瞅瞅那镜子你就知道了。” 这个事,哪怕不敢我也要看啊,外婆说完我没有任何犹豫就破门而出了,直接跑到二楼后屋供奉的桌子上,把镜子拿出来一看,里面反射出来的是我自己的脸,没啥奇怪的。我只看出自己的脸特别苍白和带着恐慌。 我按照外婆的吩咐,又赶忙抹一些供奉的锅底灰弄在眼皮子上,结果这一看就大不一样了。镜子里面不是我的脸,而是晚上,我隐约看到是一楼,我爸妈住的房间。 第四百六十六章午夜童谣(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黑不溜秋的,但我还是看清楚了。 躺着的是我爸,我爸的旁边,我这一眼差点没把镜子给扔出去,我的天哪。 我爸的旁边,躺着的不是我妈,狗.日的,是纸人,穿深蓝色寿衣的纸人啊。 我脑皮子炸开了,瞬间就明白外婆刚开始跟我说还没完,弄不好之类的话了。 外婆那天晚上回来,带回来的不是我妈,而是一个外人看不出的纸人。把我外婆和我们一家人给忽悠过去了。 纸人,又是穿寿衣的纸人。 屠村那件事让我心有余悸,我现在看到纸人就觉得非常不吉利,我害怕这些画里画气,红眼绿唇,睁着眼睛晚上走的怪物。 我不太明白为啥我可以看到,后来外婆跟我说,供奉的菩萨本来就是保家仙,那纸人在厉害,晚上也不敢在菩萨前面走。 我把镜子供奉着,沾了菩萨的灵气,抹上供奉的香灰,就好比开了灵眼,家里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能从镜子里显露出来的。 当时我把镜子放在桌子上,抹去了眼皮上的香灰,匆忙的跑到房间问外婆怎么办。 外婆精神就好像受到大的打击一样,一个劲说处理不好,没法子了。 我问我妈在哪儿去了,外婆也是摇头,我感觉一阵天晕地转,差点就坐在了地上,站不住脚了啊。 “婷婷,这个事你不要插手,你千万不要管下去了,知道吗?那些人什么都做的出来,已经死了很多人,差点整个村都陪葬了,不能再去淌这趟浑水了。” 外婆说完下楼了,看样子她是要想什么法子做些什么,爷爷叫我不要管,外婆也这样说,可我怎么可能不会管,那是我妈啊。 我妈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当初也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可是有了我后,为了生活,成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妇人,双手多了老茧,在城里做零工,打散活儿,脸由白皙被太阳浇晒成了蜡黄。 别人在怎么看不起,那也是我妈啊。 外婆说的不会错,我猜测到了,那天十有八九我被骗了,爷爷说奶奶不会害我,外婆说的也是真话,这是有人再给我下套。 让我故意听到我妈的声音,可那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在大北山带回来的,不是我妈,而是一个纸人。 我越想越没头绪,干脆先让自己脑袋缓缓,从包里随便翻出了一点饼干吃了就睡了,我现在感觉生物钟完全的混淆了,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晚上七点多,窗户外面已经黑了,但由于昨天晚上没合眼,导致醒过来眼睛眨巴一下就痛。 脑袋也很快要裂开似的,浑浑噩噩的我又睡了过去,我觉得自己一直都没睡着,朦朦胧胧的,觉得自己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到最后自己都完全模糊了。 一直到我感觉身体有异常,好像耳边传出说话的声音,带着稚嫩和幽怨。 为什么我听到了有小女孩在唱童谣。就在窗外响着,这么悠长而凄惨的声音。 “妹妹背着布娃娃,娃娃瞪着妹妹怕” 稚嫩的童谣声音一直响着,好奇心驱使我睁开眼睛顺着橱窗缝隙里向外看去,窗外一个黑黑的影子,是个人的轮廓,黑色的头发在风中轻轻的飘动,看不清楚她的脸。接着她又念叨起了让人心底发寒的童谣。 妹妹背着洋娃娃. 妹妹乐得笑哈哈. 娃娃流着红色血. 娃娃瞪着妹妹怕. 妹妹丢掉洋娃娃. 妹妹躲在大树下 爸爸妈妈在哪里. 快来救救妹妹吧 有个声音在说话. 爸爸妈妈不在了. 院子里的大树下. 埋着爸爸和妈妈. 这稚里稚气的声音又无比的幽怨凄厉,就好像是在耳边不停地回唱,尤其是这么恐怖阴森的童谣,我一下头皮就炸开了。这阴森的声音驱赶不走,仿佛是往耳朵里钻。 突然她好像觉察到我在偷看着她,脸前一束昏暗的光线闪过,照到了她的脸,我差点被眼前这张脸吓的窒息,不仅倒吸了一口气,闭紧了眼睛,她没有鼻子,双眼里面只是白白仁子,没有黑眼珠,眼角往下流着殷红鲜血,红红的嘴唇。 是一个小女孩,一个看上去很小的婴儿,我的天了,那双眼睛,不会错的,就是上洋娃娃身后,在楼梯口笑的时候瞪着我们的那双眼。 姐姐出来来 陪我一起玩呀 来 来 歌声停止了,她缓慢的声音在窗外叫着我,我吓着不敢出气,将头钻进了被窝里,她不说话了,过了片刻,穿来一阵阵银铃般嬉笑的声音。 片刻,窗外只剩下了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那个女人不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阳光透过头顶的玻璃窗户直射进来。 醒来的时候我的脸色很不好,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我对自己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笑起来的样子连我自己都感觉充满了牵强。 中午吃饭的时候,气氛沉闷,我爸没说话,但我也能感觉他隐隐要对我发火的趋势。 我妈没有回来,是的,我问外婆,她也只是摇了摇头。还没吃两口我爸把筷子一扔就进屋了,除了让我委屈,我也有些莫名其妙。 我问外婆,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小孩子在闹,外婆没有察觉,或许是因为这两天家里人情绪都比较低靡。 外婆问我发生了什么,然后我就把昨天半夜看到那一个小女婴在我窗头坐着唱歌的事情说了,外婆听完又沉默了下去。 好半天外婆说:“小鬼难缠,但那些小鬼攻击性不强,玩心未泯,只要不惹到它们就没事儿。” 听完我后脖子都凉了起来,有些时候不惹到,恐怕很难。 吃完饭刷碗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思考,前天晚上在村外山洞里看到韩丽丽的坟,是谁给她迁移在里面去的,关键是爷爷在里面啊。 他在里面干嘛,很显然爷爷是清楚的,并且知道很多事情,可不知道因为这件事幕后隐藏的太复杂还是因为怕我受到威胁,总之他们都不会跟我说。 想着想着,爷爷的身份我没想到,但我却想到了另外一桩事儿,阿香死之前,最后说的西边老屋。柯云 现在想想,好像她死之前指的西边,西边老屋是柯大爷住的地方啊。 想到那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撞到了柯大爷,就感觉他奇奇怪怪的,我觉得阿香死的时候,指的方向就是那边。 匆匆的洗刷完,出去的时候已经有村民了,看样子都相继平安无事的醒了过来,向村里的一位大伯打听才知道,柯大爷的名字叫柯云海。 这样一来,那就错不了了,阿香最后说的就是柯云海,只不过海字没说完就断气了。 我的心嘭嘭直跳,一刻都等不了,我要找柯云海,我要问清楚一些事情,当天下午的时候我真一个人去了。我妈现在生死未卜,我不可能这样拖着,我也没有时间。 村西头很好找,那边没几户人家,而且那破旧的棚子很显眼,大门槛倾斜了,风吹日晒整个搭建的棚子似乎随时可能倒塌。 门口放了一些干柴,大门是半虚掩着的,我晃悠晃悠推开门,里面没人,叫了一声也没人回应,但刚退出屋子,就看到柯大爷从门外面回来了,揽着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干柴。 看到我柯大爷明显愣了下,我连忙叫了一声,柯大爷这才笑眯眯的招呼我进屋坐,把干柴放一边就进了堂屋。 我是个急性子,想到问题就来了,一点准备都没有,而来了之后看到人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柯大爷说平时没人过来,然后进屋把家里一些水果饼干都拿出去,说是帮忙别人送的,他不爱吃。 说了半天,我觉得自己迟早要问,干脆就问了:“柯大爷,我是向您打听个事。” 柯大爷笑容不减,笑眯眯的点头:“我知道,阿香那丫头的事,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 柯大爷这么直爽,我当时就愣住了。 我来的时候做好准备,我问后柯大爷或许会跟我打哑谜糊弄,反正他只要不开口说,我也问不出来,但如今他这样直爽的说出来,反而让我不知道怎么问了。 我把这些天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可当我说到我爷爷也不知道这件事,很有可能会丢掉性命的时候,没想到柯大爷脸色缓和的点头,说了一句:“嗯,你爷爷他该死。” 这话说的让我怪不高兴,结果柯大爷对我说:“你知道你爷爷是做什么的吗?” “他专门挖死人的墓。”没等我开口,柯大爷气愤填膺的说了句。 “他是盗墓贼?” 我皱着眉头问。 “那倒不是,硬要说的话,你爷爷不容易,也是为了救你。”柯大爷叹了一口气。 接着他又说,我出生的日子不对,按照道理来说,我是冬雪季节出生的,柯大爷给我指点了下,我出生是三阴一阳命格,差不多是在子时,说我冲撞到煞了,出生后不哭也不笑,就跟木头似的,当然,我出生的时候还真的是有点古怪,我妈也说过,老屋东头的树杈上站了很多乌鸦,乌鸦是很不吉利的,而且我身上还有一朵古怪的印记,那古怪的蓝花妖媚无比。 我没多想下去,柯云海又说我体质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差不多就是招邪,原本活不过一个月,可因为我有姥姥,知道怎么破这个命格。 破这个命格就是要九个三阳一阴的命格的人的衣服给我做睡袍子,九在五行八卦为极的意思。可以解释为顶端。 九个三阳一阴的人,可以破煞,大致就是这样,想要三阳一阴命格的人的确好找,但唯一难的是,婴儿是刚出生的,这里说明一点,婴儿是刚降临,而找九个三阳一阴的人衣服,就必须是刚死的人。 柯大爷说我爷爷为了这个事就做了孽,挖死人的坟,剪死人的衣服给我做睡袍子。 我听的似懂非懂,又不懂玄学,我问柯云海他怎么知道我来是要问这个,结果他没说话,笑吟吟的对我说道:“我就是从鬼火村搬到这个村子的。你如果真的想知道,还得去那个村看看,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去。” 我没想到柯云海是从鬼火村搬过来的,当时一愣,还没等我开口,柯云海就说:“丫头,你知道鬼新娘的故事么?” 我不知道,但我很想知道,这个故事,我爷爷,甚至王小帅都跟我提到过,我太想知道了。 “柯大爷,您您能跟我说说这个故事吗?”我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 柯云海的眼神透露出迷茫,似乎陷入了追忆当中,好似那件事已经太久远,封印在他的脑海深处太久没有被想起。 “鬼火村世世代代相传的一个故事,鬼新娘的传闻。”柯云海终于想起来,缓缓地对我说了这个幽怨而悲伤的故事。 这世界上男人千千万,从来不缺少凄美的爱情故事,清朝发生的一个故事,这故事的主角是个女的,但凡这种故事,女主角都是悲惨的,这故事里面也毫不例外。 清朝年间,楚梦嫣生于中原大户人家,自幼便受到了良好的闺格教育,在书香墨韵中熏陶已久,少了些平常女儿家的俗质。 朝代更替,战乱不已,楚梦嫣不得不和父母一道背井离乡,颠簸的车轮扬起阵阵尘土,也弄的是惶惶人心,被抛到了惊恐的极点,还未到达目的地,父母就双双倒下,兵荒马乱年间,幸得一名书生所救。 那书生姓林,自幼父母双亡,从小就吃着百家饭长大,生活简陋,十年寒窗,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虽家境贫寒,但梦嫣为他所救心生好感,朝朝暮暮相处下来,更是为他那般执着而动心。 十年寒窗苦读,那一年林姓书生上京赶考,带着她亲手做好的干粮,临走时给她一条红绳,曾对她说:“待我金榜题名之日,定当八抬大轿迎娶你,为你亲手穿上大红嫁衣。只要这红绳不断,我便终有回来的一天。” 在那个牵过手就是一辈子的年代,俩人两小无猜,又算是自由恋爱,自然情深义重,悬崖勒马。 第四百六十七章她的故事(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女的答应等那个男的,男子走的时候,苦笑说女的这张脸是祸害,怕他走了之后招惹是非,女子刚烈,临别时候就当场拿簪子花了一道,以示贞洁。男子感慨,说待考上状元之后,高头大马,威风凛凛迎娶女子过门。 给的,是嘴头上的承诺,描绘的却是一场梦一般的婚礼。 书生一走,便是光阴荏苒。 光阴流转,一刻数年。天涯凝望,一纸相思,多少次,枕着一帘幽梦,酣然于梦里的香甜,在梦中相爱守望,缠绵又妖娆。思念,化作徐徐跳跃之音符,缭绕在旋律时空中。 笑看那痴情梦怀,化成纷飞细雨,如银之月满庭空寂之矣,终得了前生往世其骨之馨。揩去眼中那痴之泪花,驱尽昔者凄迷与茫,前世之灵魄则于情漫焉。前许下之情,为今世之债欠下,爱与思之绵,聚于岁月之轮间。 女子已然二十五六,有天夜里,有人敲开女孩家的门,老泪纵横的递给女子一个东西,一封信书,是意中人的字迹,信中所写,书生落榜,无颜回归,待京城柳江河边投河自尽。最坏的结果,便是苦等数年,意中人落得尸骨未存的下场。 从那天开始,女子便是以泪洗面,三天后,女孩推开自己反锁的门,离家出走。 因为女孩手上戴着那红绳,他说过,红绳未断,他就不会死。 所以女孩做了一个在那时候感觉天方夜谭一样的决定,去找他,哪怕是天涯海角。 只不过天下之大,她一个女孩,先别说找人,怎么可能走那么远,虽然那时候已经停了战乱,可是交通治安之类,乱的一塌糊涂。 想要上京找意中人,谈何容易,兵荒马乱,烧杀掠夺不在少数,孤身一人未有保护,女孩单纯,途中遇到一行人,自说也是上京,便与他们一同而行。却没想到进城之后便被卖到了醉红楼,做了歌姬。 秋雨潇潇,蒙蒙黛眉浮万物,红花绿瘦织衣浓。出残墨点竹情深寄,秋雨细丝满潇湘。踏着疏疏密之雨,扬水皱风,湫润波幽,断桥翘楚,绣伞未泯尘浮肩愁,红笺不尽相思离殇忧。烟楼寒渚,风逝矣音容,雨泪瞳散矣。思念积,一丝一缕缕之情愁随飘然而下之雨,落在红尘之隅,轻叹密若珠帘之雨丝,洋洋洒洒,心轻舞飞,织出红颜娇柔的心。一忆之倾心,犹衔枚之伫于君之心,彼此相情之呼。 都说人处江湖,身不由己,尽管这并非女孩本意,但也实属无奈,好在她从小生活在书香世家,虽然和书生过了很久的贫寒日子,但琴棋书画,能歌善舞,倒也保住了贞洁。 凭借自己的天赋学识,并且最终成了醉红楼的花旦。 但女子心意决然,成名后用人脉四下打听书生下落,可是都未有结果。 醮一抹沧桑,笑靥冷残,碎影鬓败,愁霏霏下,笙歌馨摇,待丞累落,更持灯看花殇。那份牵恋着之情、痴于倥偬之月焉顾。一缕情呵难。 成名之后没让女孩找到男孩,倒是让她自己多了是非,青楼女子轻贱,有很多豪主世家子弟为这女的一掷千金,也有大打出手过,为的就是买这第一夜。 但若是有人相逼之时,女子宁可当即咬舌自尽。 岁月之褶,黛颦。自古多情伤别,一枝一叶恒情。遇时,烟笼水,月笼沙,烛影摇红里芳华,蹙眉揽镜瘦颜色,庭深桐锁,人亦漓,情亦酣。点点滴滴,凭谁记取;丝丝缕缕,倩谁呼唤。怎晓深心眷语;流转轻岚,未驻眸底微言。 女孩思念,为君写了一曲花姬,唱的人肝肠寸断,泪眼朦胧。 不知道是不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再见到他的时候,女子正在台上咿咿呀呀,穿着那如血一样的衣裳,那时的他果然锦衣加身,看到他的第一眼,即使他如今已然变了模样,但女子还是认出来了,她瘫在戏台子上看着那男的一个劲的流泪,似乎把这数年的眼泪全部补回来。 那一眼,望眼欲穿。 那一眼,深情似海。 那一眼,已是永恒。 彼岸花开,相逢如画,情深如诗。若情为蛊,我则已为你中了百年之毒,若爱乃罪,我已为你犯了千年之罪。将带着千古之情,过幽之海,结一路之香以薄之翼,柔脆之怀,镌刻恒古不变之情。望你身在天涯,思君心于咫尺,丝丝情化点点相思泪,滴在弦上音之。 当时,那男的站在看台之下,自然也看出了女孩,原本在这里算是完美的结局。 可是生活哪有这么多完美。 女孩跟男的终于在一起了,那段时候估计是女孩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青春还在,他还在,最美的日子,还有他的陪伴。 有天晚上,烛光摇曳,红酒醉人,俩人情义相浓时,水到渠成之后,相拥到房间,女孩心口微微轻颤,面带桃花红润,这守护了二十多年的贞洁,终于给了自己最爱的人,男的笑吟吟不停地劝酒,女子虽然为歌姬,却不胜酒力,喝多了也是醉眼朦胧,只不过当女孩躺下,在这最重要的洗礼时候,女孩却昏昏入睡。 把她弄醒的是下身的撕裂般的刺痛跟不适,女孩破身之时让她清醒异常,她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因为高兴,哭的呜呜咽咽,脸面秀红,只是她模糊的眼睛看见,在她身上耸动的人不是那个中意的他。 而是当年一个有名的将人子弟,觊觎这女孩几年的一个纨绔,见到她醒来,纨绔子弟嘴角面带嘲讽般的笑容,动作粗鲁未停。 女孩当时就蒙了,想要咬舌自尽发现自己嘴里全是东西,手脚也被绑上,无论她瞪大眼睛怎么呜咽,都于事无补。 窗外有个人影离开,看那身架,就是女孩的那个他。 在这红尘中摸索滚爬了这么多年,凭借夺花旦守处子之身,女孩靠的是自己的脑子跟手段,她一下就猜出是什么事了,那个悬崖勒马,两小无猜的男人,为了上位,把自己献给了这个纨绔。 那一句待我金榜题名之日,定当八抬大轿迎娶你,为你亲手穿上大红嫁衣。只不过经过红尘熏陶,他早已经忘却了自己。 隔天清晨解开女孩捆绑的绳索,纨绔子弟冷笑中远去,留下的除了一片凌乱的闺房,还有被褥上沾染的那一抹刺目的鲜红,受辱之后的女孩像受伤小兽一样整理脏乱的衣服,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她哭泣着回到了以往和书生所在的贫寒老屋,穿上她曾经亲手缝的大红嫁衣,带着白绫一跟,如同行尸走肉,泪眼朦胧的走向村边古井老树。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问君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女子惨笑吟鸣,绝望中闭上双眼,头套白绫,脚下一蹬积垫的木头,随着白绫摆动,最终吊死在了那棵古井老树上。 说完后,柯云海面色轻叹,好似这个凄美的故事,在鬼火村代代流传,至今难忘。 我听完心里也有些哀愁,试问一个女子,为了一个男的毁掉自己容颜,为保贞洁苦守数年,等来的却是如此结果,男子为了地位,甘愿把女子送出当作自己的垫脚石。 柯云海随后又说:“民国后,鬼火村一家大户人家娶亲,新娘的轿子路过古井老树的时候,有狂风绕轿盘旋。等到了新郎家里,轿帘掀开的时候,竟然有两个新娘子一同走了出来。在场的亲友惊讶不已,但是两个新娘子外貌衣装都完全相同,没有办法辨认真假,只好令新郎和两个新娘一同行叩拜天地。 娶一得二,那男子心里十分高兴,夜里就拥这两个新娘子入洞房。亲友都渐渐散去,公婆也都回到卧室安寝。这时突然听到洞房之中有尖锐的惨叫声传出来,大家不明所以,连忙奔人洞房,开门一看,只见满地鲜血。新郎和一个新娘倒在血泊中,另一个不知去向。 大家把新郎新娘抢救回来,两人都说是另一个新娘,居然穿着一身血红的嫁衣!上身是清朝初年的那种丝绸小袄,下身穿着翻边裙角的红色裙子,脚上则穿着红色的绣花鞋,嘴唇也擦得鲜红,四周很黑,看上去就像嘴巴在滴着血一样,把俩人的眼睛全都啄了去。” “那鬼新娘离开曾说,每隔十八年,她就会再回来。”柯云海轻轻叹息。 “为什么是十八年,而且不是独眼新娘吗?”我有点听不太明白。 “那天晚上村子出现了古怪的事,接二连三有人死去。但凡死的人,左眼没有了。后来很多村民也遭遇了,都没了左眼。而且有人说在出事的晚上他们都看到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出现。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因此不少村民都给那鬼新娘叫成独眼新娘,因为但凡死的人,几乎都少了一只眼睛。” “为什么他要回来?又为什么还要害村民呢?”我有点莫名其妙。 “当初鬼火村请道士看那块地,说那女子走的冤枉,又是大红衣服吊死,成了气候,她回来是因为完成生前遗愿,找到一个和她长相相仿或者她看中的女孩坐上她的花轿,替她走完她的孽路。” “后面十八年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每隔十八年肯定会出事儿。 说到这里,柯云海露出愁容,我看到他的眼睛都隐约浸润了,在后面十八年,柯云海给我说了两个人。 古小芸和柯寒。 而这个不幸的故事,又重蹈覆辙的发生在了他们俩的身上,但提前让我震惊的是,柯寒就是柯云海的亲儿子,而古小芸很早以前,也是从鬼火村搬到了我们白岩村,柯云海算得上是古小芸的养父。 而更加让我惊讶的,古小芸还抱过我,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并且我姐姐丢失那个下大雨的夜晚,我们全家人在雨中的叫喊声,柯云海都粗略的提了一下。 我已经没有印象了,按照辈分,我应该叫她小芸姐。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阿香在死前,哪怕用尽最终的力气也要指西边老屋了,我没想到,柯云海竟然知道这么多。 这个故事的范围有些广泛,柯云海怕我听不清楚,没有直接说古小芸的遭遇,而是从古小芸的爷爷,和柯云海他本身的职业说起。 柯云海和古小芸的爷爷,都是抬棺匠,有些地方叫手把棺,有些地方叫八仙,那时候鬼火村有八个抬棺匠,刚好组成一对人。 柯云海当初年轻气盛,义薄云天,仗着自己年轻精气旺盛天不怕地不怕,古小芸的爷爷算得上是给柯云海出师的人,也是八仙里面的掌舵人。 柯云海对他很尊重。 在山村这中贫穷的地方,有一个丧葬习俗。那就是负责打造棺材的人,要陪着死人下葬! 这个陪死人下葬,并不是抬棺匠陪死人一起入棺,而是棺材在埋土之前,最后的两颗主棺材钉必须要由打棺材的人来钉。 不过,古小芸的爷爷是个奇怪的人,打棺材有三个禁忌。 第一,恶人不打! 第二,孩童不打! 第三个禁忌,也是八仙最害怕的一个禁忌,那就是死于大婚之日的人绝对不打,不管是新郎还是新娘! 打棺材能赚钱,比卖丧葬用品的利润高很多。 可要是遇上这三种类型的人,就算给古小芸爷爷天价他也不会打。 柯云海当初很不理解,问过几次。但她爷爷总是慈祥的笑了笑,倒也给他简单的解释了一番。 说生前是恶人的,死后必定会到阎王殿受罪,是没有资格入土为安的。如果给他们打一口好棺材,让他们舒舒服服入土,那阴曹地府执法的会不高兴的。 古小芸爷爷的第二个禁忌,孩童不打。他是这样解释的,说小孩如果夭折的话,死时会带着怨气的,活人容易触霉头,倒霉运。 至于第三个最害怕的禁忌,他却从来不给柯云海解释。只是警告他们,如果以后谁继承掌舵的话,千万不能给这类人打棺材。 就算饿死,也不能帮忙打棺材。 第四百六十八章赶车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柯云海说这个问题在很早前,也就是出在了马家沟那媳妇的身上,这个事刚开始我回来时候那司机说过,我也知道一点。 那家当初有一个媳妇,娶亲当天因为喜欢折腾,抬轿子过路的时候给山坡上滚落的石头给砸死了。 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柯云海就是帮那媳妇出了问题,按照柯云海的意思,那会儿他是八仙最年轻的,年轻气盛不怕事儿,马家沟那村里也有八仙,可是那媳妇是结婚当天死的,而且死的很邪乎。 你想啊,结婚大喜日子,本来就是男女洗礼高兴的一天,合家欢乐,过路给石头落下来刚巧砸死了,那死后还不得冤,那个马家村里的八个抬棺匠不敢揽这活儿。 当时抬棺材专门抬棺材的人也不多,专门的八仙没人接活,普通的人想做不懂规矩,而且那主人家和娘家也知道事情邪乎,不敢随便找人办这个事儿。 后面也就是找上了柯云海,刚开始找上门还推辞,后面对方给的价格太高,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都想发横财,加上柯云海那时候有点私心,认为古小芸爷爷是不敢,这里头应该没啥说头。 但却不知道,抬棺匠可不是光有一股子力气就行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抬棺人和结活儿的,这其中更是有着一些规矩与禁忌。抬棺人突然猝死的事件更是不在少数。 柯云海把钱财收了,后面才给古小芸爷爷说,来了个先斩后奏,气的古小芸爷爷没当场扇他耳光,但是钱已经收了,这老祖宗传下来的口讯,大家也没看到过,不知道是不是确有其事。 不过当初封棺打钉的时候古小芸爷爷千叮万嘱,叫柯云海打封棺钉一定只能打三下。 封棺钉,一下惊神,二下惊人,三下惊鬼,绝对不能打四下。有些口训都是传下来的,谁也不知道有啥来头。 但那天出殡封棺的时候,真的就出问题了,不知道为什么,钉子打不进去,哪怕是柯云海使劲敲,钉子竟然打不下去,封不了棺材。 那个时候就没封棺,直接抬出去了,半路的时候绑着的龙绳断了,棺材落地,当场就把柯云海的腿打断了。 虽然后面骨头接上了,但到现在柯云海还是一个瘸子,而这件事,柯云海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后来他也当不了抬棺匠了,他的媳妇是白岩子村本家的,于是就搬到这里。 但这也是整个故事的开端而已。 作为这个故事的主角,古小芸。 这里不得不说,她的遭遇让人心碎,出生的时候柯云海说不太平,但并没有细说,而在她小时候,亲眼目睹过鬼新娘。 接下来鬼火村发生了一系列想不到的事情,古小芸的爷爷为了保住她的命,把八仙的铜镜罗盘给她了,三天后古小芸的爷爷死了,而且鬼火村所有八仙,除了已经搬出来的柯云海,其余的七个全部都死了。 尤其是村里人抬棺匠死了不久,鬼火村周家老宅院,一家五口全部横死在宅院里,除了最小的娃子周洋当初因为在舅舅家躲过一劫,周家的闺女,也就是周洋的姐姐周慧,才19岁,死在了鬼火村北边的古井边,吊死在了那棵槐树上。 穿着大红衣服,绣花鞋,染血盖头还挂在老槐树上的枯枝上晃动。而且更加诡异,挂在树上的周玲玲没有了左眼。 连抬棺匠都说大凶,没人敢上前把尸体取下来,也取不下来。 是的,取不下来。 那时候老一辈会看事的人多,有人就说,七月四穿不得大红衣,忌红。尤其是吊死的人,怨气在肚子里出不来,全给封住了,今天谁敢上前把这尸体取下来,明个谁就会在上面挂着。 一时之间,没人敢动。 后来还是请的鬼火村阎老太,阎老太那时候才四十多岁,一生无儿无女,取古井的无根水,用黑狗血祭灵,就围着土井包超度,把周慧的尸体最后埋在了土井包那口老古井边上,在死的时候,右眼怎么合都合不上,并且在下葬的时候,有血泪流出。 那口原本不管怎么干旱都不会枯竭的老水井,在下葬的七月末,竟然诡异的干枯了。 做法将她冤魂封在老古井下,用大石头盖住了古井,并且不让村民靠近,说谁要是靠近,到时候吊死在那棵老槐树上,不要怪她没提醒。 那件事很快就在鬼火村传开了,都说是鬼新娘出来祸害人来了,尤其是紧接着村里多多少少会出现一些奇怪说不清的怪事儿,当时能搬走的都搬出村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柯云海突然停顿了,我正想听下去,却看到他面容憔悴,好半天才说:“小芸的奶奶后来也死了,后面小芸就接到了这里。” “她跟寒儿一起念书,一起长大,我看的出,我家寒儿很喜欢她。”这次柯云海停顿,干脆不说了。 “那现在他们呢,在外面打工?”我好奇的疑惑问道。 “小芸那丫头知道鬼火村的事儿,为了弄清楚,我记得清明节我去上香的时候,她偷偷的跑回去了,寒儿不放心,也跟着去了。结果” 柯云海有些说不下去,好半天才沮丧说:“结果,他们俩再也没回来。” 我没有问下去,追问下去也只会让柯云海徒增伤感罢了,柯云海想了半天,才对我说:“这个事儿的答案,恐怕得去找一个人,死在黑水门那个姑娘。我保不准这个事跟传闻的鬼新娘有没有关系,但我肯定,你们家的事儿,都跟死在黑水门那女大学生有关系。” 又是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 柯云海显然是知道一些事儿,我问的时候,他反而慈祥的一笑,但摇了摇头:“这个事,说不好。要问就问你那个爷爷去。他知道的比我多。” 问我爷爷,要是问的出来,他早说了。 “你爷爷可不止是盗墓那么简单,当初给你搭阴桥,镇鬼宅,也不知道用什么镇压的,要命不硬的话,他薛振华的命,十几年前就到头了。”柯云海提到我爷爷语气很不待见,也不知道以前有过节,还是因为我爷爷挖死人坟缺德的事儿,让他气愤填膺。 柯云海毕竟做过八仙,风水也算了解,他跟我简单的说了一下,爷爷家的房屋东西两院,房屋高大,而且都在房前面。正房又矮又靠后,形成两大夹一小,就像两个大人抬一个小人。 这种在风水里叫二鬼抬骄,格局是囚字,这是把人关在无门内,虽然阻挡了外面的煞气,但这种囚字格局是大凶大煞,里面的煞不疏通,一般敢住在里面的人,十有八九都会被内煞冲撞死。 当初爷爷为了我,挖死人坟,改风水格局,替我挡住了外面的煞气冲撞,可柯云海跟我说,这格局就是地龙黑心,龙抬头家丁衰竭,龙低头断子绝孙。 连柯云海都有点佩服,说我爷爷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煞气给镇住了。 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出生后给家里人带来这也是多麻烦,难怪我爸会恨我。 “婷婷,你和那丫头很像。”柯云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愣了下,随后就知道柯云海说的是古小芸, “但我劝你打消去鬼火村的念头,当初小芸那丫头,和寒儿失踪后,我去过,那里面,至今给我的只有两个字。” “恐怖。”柯云海幽幽一叹:“你们家的事儿,我虽然不完全清楚,但也了解个七七八八,那都是上一辈做的孽,还有你那个外公,他是个人物,但那些事你是插不上手的。听我一句劝,无论是你家的事儿,还是鬼新娘,你都解决不了。这里面的水,深不见底。屠村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过。” “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我也知道不管是鬼新娘,还是我们家的事情,跟那个穿红裙子的女生,还有这一系列的事到底是什么关系,甚至差点勾走我们村所有人的魂,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可是,我妈不见了。这件事我做不到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站起身走向门口,说:“柯大爷,谢谢你跟我说的这些事,我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了。” 我知道怎么做了,我要去鬼火村那个鬼新娘传闻之地,我要弄清楚奶奶的死,我想看看,奶奶死的头一天晚上,在害怕什么,在给谁磕头。 “不只是性格跟那丫头像,连脾气也一模一样。”柯云海无奈的苦笑。 我出门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王小帅家里,前两天他状态不太好,如今一个人难免让人担心。 天色还有些早,到王小帅家里的时候看到他,他的面色很难看,木窗外的油纸簌簌轻响。昏暗的屋内,十分阴冷,王小帅裹着老棉袄,坐在火炉边,不停打颤。 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嘴唇也干巴巴的,双眼深陷,我过去看他身上的伤口,这才发现有些地方竟然浮肿了,而且有紫黑色。 “没,没啥事的。”刚说完,王小帅就是一阵咳嗽。 “都这样了还没事呢?”我白他一眼,前两天来还不严重没想到现在成这个样子了。 “不行,走,我带你去卫生所看看。”我站起身把王小帅拉起来。 “我没事,真的。”王小帅脸由白变黑了。 “走啦。” 不顾王小帅的抱怨,直接把他拉了出门。 原本村里有个卫生所,可是小村里没啥人,一般人的小痛小病村里用土法子就好了,大病卫生所又看不了,我们村的卫生所两口子出门打工去了。 于是不得不翻个半坡跑到隔壁土篱笆村,我带着王小帅走到半路,他的脚步始终比我慢半拍,我最开始以为是病情加重的缘故,可走了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王小帅涨红脸,支支吾吾好半天。 他对我说:“那个,薛婷,你你身上带钱了吧?” 我当时一听差点没摔倒,我终于知道他为啥不治病了,当时我点了点头,说身上带了钱。 “你帮我垫上,算借的,等过段时间我一定还你。” “没事。”说实话,我这点钱身上还是有的,而且真的没想过让王小帅还,估计他也还不回来。 “真的,我从不拿女人的钱,你先记着。”王小帅信誓旦旦。 我心里暗想,你以前没少问你妈要钱吧。 山村的树林小路不太好走,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翻过半坡,在土篱笆村,卫生所里面是一个老头子,但给王小帅打盐水的是一个和我们年纪差不多的姑娘,老头年纪不小了,看样子那姑娘是他孙女。 是在教孙女打针呢,看情况是趁着退休把这个卫生所传下去了。不过看到吊着盐水后,那妹砸还拿着针,王小帅眼睛都直了。 “用不着打针吧?”看样子他和我一样,对打针有阴影,顺便嘀咕一句:“我从十岁后,这是第一次打针。” “看来我们俩都差不多。”那妹砸一脸兴奋的拿着针兑药,从药瓶里面吸到针管里。 “什么意思?”王小帅眯缝眼睛,一脸不解。 那妹纸转过头,说道:“你十岁后第一次打针,我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给别人打针,所以我们俩还是有很大的相同点。” “啊!”王小帅差点从椅子蹦了起来,大声的说道:“你是第一次给别人打针?” 王小帅估计想把针头拔了跑路,心里想这妹不会还没有打过针吧,她这是把自己当猪了。 “也不是啦。我在城里实习的时候练过,但不是对人,我给小老鼠打过五次,但是老是搞不清药的分量,额打过五次,死了四只。”说完妹纸单纯的还低头脸色微红,一副清纯小女生娇滴滴的模样。 我在一旁差点笑喷。 “我去。” 王小帅感觉身上连疼痛感都顿时全无了,他很清楚,这妹纸要是在城里上班,也是那种刚入手还没有过实习阶段,这是把自己拿来当小白鼠玩呢? “额。”妹纸沉默了一会儿,又解释道:“这次打的药主要是精心和补血的,少量的镇痛剂,而且你身体看上去那么强壮应该不会有事的。”她的样子单纯而让人疼爱,就像是要你去死你也找不到一点反驳的理由。 这话没让王小帅晕过去,我都快倒地了。 这坑爹了吧,你一个还没有过经验,还处于实习在城里的话才刚刚是小护士就敢给人家打针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幽鬼塘(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且以小老鼠实验分析的话,死亡率达到分之九十九啊,这么算,一百个人给她打过针的,有九十九个会挂掉?? 我都不会认为王小帅会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况且,她说的话差点让自己没吐血,镇痛剂是轻易给人打的么?还有什么叫应该不会有事?应该?未知数?意思连她自己都不确定有没有事?? “别别别过来。”王小帅看着妹砸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针管,一脸‘气势汹汹’而且似乎还有那么点‘不怀好意’的走过来,他立即就做出你再过来我就去跳楼的神情。 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到有这么大胆的“小护士”。 “你嫌弃我。”她样子瞬间失落,嘟嚷着小嘴露出娇滴滴的委屈感,站在那里就好像是一个受伤的女孩,就算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生怜悯。 王小帅毕竟是男的,一看到女生流露出这种委屈的样心顿时就软了,好长一会才咬牙说道:“好吧,不过你打针的时候注意点,针头不要插深了。” “嗯嗯。”一听到王小帅的话,她的眼睛再次爆发出兴奋的光芒,一脸激动和高兴的样。 一看到她做出的模样,王小帅的心里就冷汗直冒,他已经有种自己活不过今天的觉悟了,估计他也从那妹纸的样上得出了一个结论。 不管一个女生对你做出多么委屈和失落地表情,也很有可能,那是装的。 王小帅的心里承受能力是完全在于妹纸看上去是一个单纯淑女而温柔,起码有一个爷爷,他爷爷应该传授过她一些经验吧,就算没有工作经验,但是对于打针这些活,也应该也有一点先天性的天赋,对于这种事情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经验和实际成果。 可是事实上,王小帅的这种想法在那妹纸真正拿自己开刀之后才发现,简直是大错特错。 她何止是没有一点打针的经验,她连一些打针的常识都没有,扎带扎的松,血管不突出,插了几针都没有扎进血管里面,而扎的紧了,血管暴起,导致枕头扎进去就出了很多血。更让人无比蛋疼的是,那妹纸竟然还有点晕血啊,一看到血液流出来就显得手忙脚乱了。 王小帅心里暗自冒冷汗,他通过自己的实验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妹纸给小老鼠打针的时候,并不是因为药量放多或者是放少而导致老鼠死亡,分之九十是老鼠被她活活的折磨死的。 枕头在手臂上插错了对人无非就是和蚂蚁咬了一样,但是在老鼠身上乱扎,不死才怪。 那妹纸好不容易弄好了,一脸窘迫的看着王小帅。 “不好意思,我以为给人打针和给小老鼠打针差不多呢。”她尴尬的笑着,显得为窘迫。 我站在门口听到这话,在心里为王小帅默哀的同时,也不得不说,这是把人当实验鼠玩呢? 给钱后,王小帅匆匆而逃,后面那妹纸还高兴的说了声:“有空常来哦。” 我走在小路上,听到这话差点没绊倒,晕,见过谁没事会经常去医院的。 从卫生所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乡间小路阴郁寂静,旁边的树林子里也黑不溜秋的,打完针后,王小帅便匆匆带我走了出来。离开那充满药味儿的鬼地方,终于长出一口气,互视一眼,相顾一笑。 “你是想泡那女孩子吧?”我看到如今反被那妹纸弄的一身窘迫的王小帅,有点想笑。 王小帅也是满脸尴尬:“原本打算调戏一下,没想到被她给整了。操,打错了五针,疼死我了。” “活该,快走吧,都这么晚了!”我催促着王小帅,把拿出来的手机放在兜里。 今晚上的月光不大,但也足够看清路,王小帅也有备而来,拿了手电,我看到他精神还不错,也不知道是药的功效,还是因为那妹纸。 我们走在土公路上,两旁都是树林子,这荒凉的地儿,白天一整天都难看到一辆车,偶尔有帮人拉砖的车经过,晚上就不提了。 还没有走多久,后面传来‘吱嘎吱嘎’的响声。回头望去,远处悠悠驶来一辆马车。车里似乎装着个黑乎乎的东西,赶车人坐在前面,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也是一身黑色,离得太远,看不清楚。 我当时有点奇怪了,我承认我们老家偏僻没错,小时候我也见到过牛车,马车,但如今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我们山村里早就没有这种工具代步了。 但是我的目光紧紧地的盯着那走过来的马车。 走近些后,我和王小帅不约而同打个冷颤,因为车里装的,竟是一口黑漆大棺材!赶车人一身黑色雨衣,头裹围巾,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容貌,只露出两只凹陷的眼睛,直勾盯着前方,目光空洞无神。他身上,还有棺材盖子上,积了不少尘土。赶车人任凭土路颠簸,竟然跟木头似的盯着前面。 一个人赶着马车,拉一口棺材,走在空无一人的荒山野岭里。这种情景,不由使人心中发毛。棺材里能有什么? 当然是死人。 车到跟前,我和王小帅急忙闪到一旁,马车发出刺耳的响声,慢悠悠从我们身边经过。当棺材来到跟前时,霎时间,我感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呛得我透不过气,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紧接着,棺材里传出一个幽幽的叹息声,是呼出的声音,好像里面是一个活人。 低沉的声音,幽幽传入耳中,无比清晰。脑中‘轰’一下子,腾起一个炸雷。我猛一颤,惊愕的张大嘴,诡异的怪风,夹杂着尘土灌进嘴里,呛得我捂住心口,剧烈咳嗽。 马车载着棺材,吱嘎吱嘎走了过去,赶车人依旧一动不动,入定一般。 “薛婷,怎么了?”王小帅连忙蹲下身,帮我拍打着背,神色着急的问。 “咳咳”我弯着腰,大口大口咳嗽,脸胀的难受,颤抖的手,指着远去隐隐快消失的马车。 拂一下刘海,脸色有些发白,茫然看去,车缓缓前行,我止住咳嗽,还在发抖。就在棺材经过的一刹那,我听到了,听得真真切切。里面有个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那声音听上去,怎么跟我妈的声音一模一样啊。 我的牙齿,不停打颤,咯咯作响。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从王小帅关切、慌乱的目光中,可我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你怎么了?”王小帅焦急问道。 我狠狠吐一口气,紧闭双眼,颤声道:“那坐在前面赶车人,好像是一个死人。” 我想到开始马车过去的时候,坐在马车上的赶车人像木头桩子似的。 “还有那棺材,那里面”我的话还没说完。 ‘砰’一声响,打断我的话。 王小帅一个激凌,我也吓一跳,本能看,马车在我们前方十几米远处,停住了!路边一根树枝,不知道怎么的被压断,砸在了棺材上。马车停了下来,给人感觉,就好像被定住了一样。 忽然的,我有种强烈的感觉,那辆车在等人!等谁? 四下一望,此时刚好处身于一个偏僻的路段,破屋烂瓦,断墙残垣,没半点人气。 空旷的土路上,除了我跟王小帅以外,再无旁人,它在等我们,等我们上车,等我们进棺材? 我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了,夜林子里,不时发出嘎嘎的响声,乌鸦叫一般。灰白色天空,铅云密布,满是阴霾。 那车还在那儿停着,一动不动,赶车人也没下来。这种氛围,令我感觉阴森,压抑,沉闷,不安。 只有一条路,可是如今气氛诡异的很,王小帅不敢出声,小心翼翼走在我前面,慢慢向前走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马车还是一动不动,终于来到近前,我们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贴着路边,慢慢前行着。 这次,我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忽然,我发觉不对,马不对!除赶车人以外,一般动物,停立原地,会不时哈皮低头抖动蹄子。可眼前这头马,就像被冻僵一样,一动不动。 王小帅好像也发现了,他在颤抖,经过马车,只是短短的一瞬,却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我们目不斜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它会突然动起来,终于越过马车,加快脚步,匆匆而行。 走出很远后,回头望去,马车依然停在那里。这时我才发觉,竟吓出一身冷汗。 王小帅面无血色,嘴唇乌青,估计我和他差不多。他没说话,看我一眼,目光告诉我,快走! 土篱笆村和白岩子村还有一段路程。走着走着,后面再次传来‘吱嘎吱嘎’的响声,比先前急促很多。我和王小帅相顾色变,回头望去,被骇住了,马车正飞一般朝我们冲过来。 当我正面看的时候,这才隐隐发现,那马,好像是烧给死人的纸马。 我和王小帅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地,眼睁睁看着马车飞奔而来。地上的颠簸不平,车轮碾滚,咯吱咯吱响。 伴随吱嘎吱嘎的声音。空寂中听起来,十分响亮刺耳。近了,令人窒息的气流扑面而来。 我非常坚信,当马车轰然而过时,气流会把我们卷走。 瞬息间,我已经看到了赶车人的眼睛,茫然空洞,根不就不知他在看什么,或者,什么也没看。 赶车人一直保持原来的姿势,呆头木脑坐车头一声不吭,就像被焊上去一样。 那头马开始还走不动,如今四蹄狂奔,也没见赶车人吆喝,吃了烈性c药一般,疯了似的往前冲,带起大片尘土。最要命的,车里拉的不是别物,而是一口棺材。装死人用的棺材。 估计,里面正躺着一个死人,开始与它照面时,我竟然听到里面发出声音,人的声音,或者是鬼, 似哀叹,似召唤,慌乱中,没听清叫的是我,还是别人,空寂的土路,偏僻的路段,马车奔跑的声音,宛如地震一般,轰隆隆响,撞击着我的耳膜,撞击着我的神经,终于反应过来,我和王小帅不约而同的发出‘啊!’一声尖叫。 王小帅一把拉住我,大叫一声:“快跑!” 声音尖利变调,似是吓破了胆。调转身后,我们拼命向前方跑去,踏着尘土和草丛,深一脚浅一脚。 林子里阴暗,有树枝阻挡,遮住视线睁不开眼,一片茫然。王小帅拉着我,没命的跑,不敢回头,附近没有岔道,两旁都是荒废的旧屋,这片地方被划开了,准备修好公路后,盖一些门面租出去,发展经济。 一间间破屋,从身边呼啸而过,身后马车的声音,越来越近。终于快到尽头了,前方不远,有个小树林。我和王小帅心照不宣,都知道,只有到了前面的树林,才能离开大道,摆脱身后的马车。这个时候,我感觉马车离我们最多只有四五米远。 我丝毫感觉不到疲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离开这该死的大路。透过眼睛的缝隙,已依稀看到了树林,总算来到跟前,王小帅带着我,如两只奔命的野兔,‘蹭’一下子,钻进林内。 前脚刚进,就觉背后‘呼’一股怪风。轰隆隆,吱嘎嘎的声音,滚滚而去。林子不大,很静,林子深处,是个废弃的水塘。如果走大路,过了树林,是可以看到白岩子村了。离的已经不太远。 水塘边有条小路,从树林后经过,十分隐蔽幽静,至于通向何处,我和王小帅都不知道,我大致记得往前面一点翻过去就到李庄了。 现在,我们来到了小路上,因为实在没有勇气回到大路。与大路上相比,这里只是一个传说,况且又是白天。 对于这里,熟悉而又陌生,熟悉,是因为这个水塘很出名,陌生,是因为平常的时候,谁也不敢来这里。水塘很深,也很大,不知什么年代修的,荒废多年,塘里的水一直都没干过。关于这个水塘,却有个令人毛骨悚然,谈之色变的传闻。 这个水塘村里人有个很直接的称呼:幽鬼塘。 附近的几个村家家户户都知道这个可怕的地方。 听人说在大约十几二十年前的时候,就是刚开始我和王小帅经过那些废旧泥巴堆砌的土房,那个时候还住着不少人,那地界也是土篱笆村。 第四百七十章阿雅(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以前小时候跟着外婆,她跟我说过,当时那里有个叫阿雅的姑娘,是外乡人,11岁时因为陕北老家闹饥荒发瘟疫,跟家人逃难,途中的时候母亲有病在身,经不起折腾,在半路上就死了,等到从北方逃难到南方。 幸亏得一户人家收留,只不过当时政治乱,女孩的父亲千辛万苦把孩子带到南方没多久也去世了,不要说改革后的体制可以改善民众的生活,家家户户都分到了一亩两分地,那都是上级普及,那些穷乡僻壤的的山村不会管,烧杀掠夺肆无忌惮,早知道当初北方最大的饥荒,最惨了饿死了无数人,听我外婆说过,当初逃难到南方,用词语来形容,就是人间地狱,那些饥民先是吃树皮,煮草根,到后面没东西,有吃观音土的,那种泥土吃下去消化不了,排不出来就活活撑死了。 阿雅逃难来到了土篱笆村,辛亏村里一个好心的老木匠收留,老木匠就住在村东头那栋房子里,如今早就荒废了,但听大人说就是在水塘的东边,老木匠是一个老光棍,四十多岁了还没娶亲,最初他看阿雅的时候。 见她骨瘦如柴面黄肌瘦,十分可怜,就起了善心收留了她,准备当继女养着,于是,他用泥土在房子里垒了两道墙,做了一个隔间,就让阿雅住在了那个隔间里。 阿雅感念老木匠的恩情,也把他当父亲一样的看待,平时干爹长干爹短的叫着,有了阿雅相伴,老木匠也不再孤单,生活里从此有了欢声笑语。 那时候条件不太好,老木匠有手艺,平时也会编织一些箩筐什么手艺活,养起阿雅来倒也不愁吃不饱,再加上阿雅勤劳能干。 两个人不愁穿,阿雅就这样过上了能吃饱穿暖的生活,作为一个外地人她很满足,于是心里更加感激老木匠的收留之恩。 然而,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几年,随着阿雅渐渐长大之后,出落的亭亭玉立,身体前凸.后翘,曲线玲珑,成了十里八庄数的着的美女。 暗地里喜欢她的小伙多不胜数,来提亲的都踏破了门坎,但每次都被老木匠以孩子还小,过几年再说的理由回绝了。 其实老木匠心里其实有另一种打算,他光棍五六十年了,这一辈子都没有尝过女人的味道,随着阿雅逐渐长大之后,看着她那身姿曼妙的身体,老木匠两眼发直吞咽口水。 他借故找东西经常趁阿雅换衣服时闯进她的房间,阿雅一直把老木匠当父亲看,也没在意。 有一天晚上阿雅在洗澡,听着隔壁传来的水声,想像着阿雅诱人的酮体,老木匠再也忍耐不住了,冲进了小隔间,强行占有了她。 失去贞操后的阿雅哭肿了眼睛,但由于她具有那个年代传统女人的忍耐性格,那时候本就是女人贞洁比性命还重要的年代,再加上感念老木匠的恩情,所以没有反抗。 这使得老木匠更加变本加厉,到后来干脆同阿雅住在了一起,那时候白天也不去干活,完全放弃了自己的手艺,没日没夜的和阿雅承鱼肉之欢。 就这样,过了大约一两个月,老木匠的身体消瘦,眼眶深陷,双眼发黑,或许是因果报应,竟然生了一场大病。 阿雅是个美貌如花的姑娘,长相甜美清纯,当初垂涎她的村里不在少数,孙昌盛就是这样一个人。听说他游手好闲,长相丑陋,三十几岁,没有老婆。 在家时,天天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孙昌盛第一眼看到阿雅,便被她的美貌给迷住了,饿狼一样的眼睛,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但是他家米缸掏不出半口米,也没人瞧得起他,以往去老木匠家里坐坐,趁机会看看阿雅那玲珑腰姿,每当被老木匠看到,都被轰出大门口。 后来老木匠连门都不给孙昌盛进了。 但是老木匠生大病的事儿很快就传开了,这事跟别人没关系,到孙昌盛听到这消息瞬间眼睛就亮了。 就在中秋节这天晚上,蓄谋已久的孙昌盛,伸出了恶魔之手。偷偷的翻进了老木匠的屋子,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在门外他看到卧c不起的老木匠,掏出事先藏在身上的木锤,打开门冲上去一锤砸死了他。 随后,扑到被吓傻了阿雅的身上。 孙昌盛强行的占有了阿雅,并将她杀死,仓皇逃离了。出门不久,就来到这个水塘,清凉月色下,他看到水面上飘着一个人,长发舒展,赫然便是阿雅。 明明死在家里的阿雅,尸体竟然出现在了水塘里!孙昌盛顿时被吓瘫在塘边,眼睁睁看着阿雅缓缓向自己飘来,他就好像被迷住了一样没法动弹。 第二天,村民在水塘里发现两具尸体,一个是阿雅,另一个,则是孙昌盛。令人惊奇的是,阿雅浑身赤着,整个人都死死的抱住孙昌盛,掰都掰不开。 而她的衣服,却散落在家里。当初验尸后得出结论,老木匠被砸死,阿雅是被孙昌盛那啥后,又杀死在家里的。但她的尸身为何会在水塘里? 谁也解释不了,事后,阿雅和老木匠尸体被装入棺材,孙昌盛则被抛尸野外。 三天后,准备下葬时,却惊讶的发现,装阿雅的那口棺材不见了!连棺加尸,凭空消失了,谁也不知去了哪里,一时间传言四起,从此以后,水塘附近,便阴气森森。 即便在盛暑时节,从塘边经过时,依然能感觉到一股凉意,谁也不敢靠近。水养的那些鱼,全部消失了, 后来,上面拨款重修农村,主张房屋改良,重建,装修的三改政策,这年,一名青山县有个人路过这里,看中了那口水塘,便买下来,准备改行养鱼,他自然不知以前发生的事。 青山县来的那贾商在塘边搭了个简易木房,住了下来,准备以后长居此处。他买了鱼苗,撒入塘里,第二天发现,投入的饵料竟然丝毫未动。 连续三天,都是如此,贾商大惑不解,难道水里有东西,把鱼苗给吃了,他胆子虽大,却也不敢下水查看。 第四天晚上,他苦恼的坐在塘边,喝着闷酒。后来有些喝高了,脸红脖子粗,迷迷糊糊中,他看到水面上飘着一个黑黑的东西,依稀的月光下,似乎是一口棺材。 他大惊失色,想要跑,可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横在水面的上的棺材,‘腾’一下立了起来,贾商当场就吓坏了,连滚带爬离开了土篱笆村,口中不停地叫:“棺材,棺材。” 好奇的村民,小心翼翼来到水塘,放眼看去,深黑色水面,除幽风吹拂,荡起的层层涟漪外,空空如也,一直以来,塘里的水从未干过,谁也说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距水塘不远的小树林,则成了农村年轻男女幽会的地方。多年来,再没有怪事发生,过去的记忆,渐渐淡出了人们脑海。 不过那水塘总给人感觉怪怪的,塘水幽黑,没人敢下去洗澡。一天晚上,有对恋人闹矛盾,男的一赌气,来到塘边,‘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刚下去,就不停地叫救命,撕心裂肺。闻讯赶来的人,见他在水里上下起伏,急忙找了根竹竿,伸下去让他抓住。可没曾想,他身上就像捆了块大石头,无比沉重。 四五个人,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拉上来。男的一上来,就口吐白沫,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不停嘟嘟囔囔,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几天后,那男的醒了,整个人瘦了一圈,变的痴痴呆呆,谁也不认识。每天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缩被窝里,瑟瑟发抖。 稍有风吹草动,便大哭大叫。后来家里来人,把他接了回去。他在水塘里到底遭遇了什么?没人知道。尘封的记忆,被召唤出来从此,水塘成了恐怖的代名词,关于它的传闻,从未间断。 直到现在,包括小树林在内,都被人们隔离起来,没有人敢来,水塘附近只有那坍塌的老屋,和一条古时遗留的幽静小路,关于水塘的传闻,我从小听村里老一辈说过。 我猜就是这传闻闹的沸沸扬扬,水塘附近那些荒废的土坝房子,原先的主人才搬走的。 现在,我和王小帅,正站在塘边的小路上。不远便是废弃的土坝房,如今空无一人。身后,是小树林。 为了躲避大路上拉棺材的驴车,我们来到了这里,实在没有勇气回到大路。附近这片地方,都被规划准备开发,没有住户,如果再碰到那车,我们会疯掉的。 我身上潮潮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似乎随时都会从嗓子里蹦出来,不时有夹杂着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 山村夜晚有些寒冷,如今的我,就像一条脱出水面的鱼,张大嘴巴,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蒸气机一样,喷吐着白雾。 喘息良久,心神渐渐安定。王小帅侧头细听,林内寂静无声,终于长出一口气。看来在威胁到生命的时候,他的那些病痛都被他忘记了吧。 黑暗,无穷无尽一般,空旷辽阔,水塘很大,距地面约二三米左右。我们站在塘边,远处望去,对面残破的旧墙,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依稀可辨,不知是什么年代遗留下来的。 静,死一般的静,来到这里,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如果不是亲见,谁也想不到,土篱笆村和白岩子村之间居然会有这样一个地方。 小路很窄,靠着塘边,延伸而去,隐匿在远处的瓦砾废墟之中,不知通向何处。不回大路,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沿着这条小径,一路往前走。 忽然,我一阵莫名的不安,似乎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正隐藏着一个可怕的东西因为我清楚的感觉到,有一双诡谲的眼睛,正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试图寻找它的位置,警惕的四处张望,它在哪? 很快,我的目光,定格在脚下的水塘里 直觉告诉我,水面下有东西!正透过厚厚的幽暗水塘,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一阵寒意爬上背脊,我不由打个冷颤。 “薛婷,怎么了?”王小帅轻声问。我瑟缩的看着她,指着水塘,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王小帅脸上,掠过一丝惊慌,村上住的人,都知道关于水塘的传闻,之前只顾着庆幸逃离大路,却没有意识到现在所处的境地。 “走,我们快走。”王小帅终于反应过来,压低声音,紧张的说。 随后,我们俩沿着小路,小心翼翼走去。这条小路不知是什么年代留下来的,也不知多久没人走动,长满荒草。枯草烂枝,踩在上面,唰唰作响,似乎争先恐后向我们诉说着它们的孤独与寂寞。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 我知道,水面下的东西正紧随我们,在不断移动,很快,来到荒废老屋后墙。路到这里,变得更加狭窄,仅容一人通行。我们停下来,王小帅看着眼前这十米路,眉头微皱。后来,他一咬牙,紧了紧大衣,轻声道:“妈的,只能从这里过了,薛婷,跟在我后面,小心一点。” 我点点头。王小帅走在前面,紧贴墙壁,万分小心的向前走去。高大的石墙,长满爬山虎,早已干枯死去。这里的一切,显得那么的荒凉,没有半点生气。我不断磨蹭着那些枯死的藤蔓,死亡的气息,渗透衣服脖颈,用它冰冷的手,抚摸着我的肌体,令我不时打冷颤。 面对高大的石墙,我们显得那么的渺小。短短十米路,却如同天堑一般,崎岖难行。 紧贴水塘边缘,一不留神就会滑下去。还得随时注意脚下,免得被爬山虎的根茎绊倒。我不敢低头看,因为我怕一不留神,便与塘里那双眼睛对视, 慢慢地,走了大约一半,王小帅停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我看不到前面的路况。只听马玲沉声道:“小心一点,这里不大好走。” “嗯。”我答应着。王小帅小心翼翼往塘边靠身子,这时我才看到,前面有几根粗藤,盘轧在一起,挡在路中间。 王小帅抓住枯藤,抬起右腿,侧身跨了过去,随后轻轻垮过另一条腿,王小帅过去以后,伸手拉我。我费了好大劲,终于迈过一条腿。踏稳后,我一手抓着王小帅胳膊,一手拽着爬山虎藤蔓,抬起了另一腿。就在此时,‘嘣’一声,藤蔓断了,我顿时重心不稳,连带王小帅一起,跌进了水塘里。 第四百七十一章水下女尸(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扑通’两声,伴随着两声刺耳尖叫,我们掉到了水里,溅起大片水花,钻进领子里,冷的猛一阵哆嗦。 幸好衣服多,没摔到头。水塘边上水不是很深,庆幸人安然无恙。只不过水特别的冷,银白月光在水里荡漾着涟漪,波光粼粼一片,挣扎后,我使劲摇了摇头,上下一打量,这才意识到身在何处,此刻,正处身于水塘的边缘,那幽深的塘水刚好在一旁,而水里一片阴暗,巨大的恐惧感袭上心头,令我差点晕倒。 我和王小帅站在水塘的冰面上,彻骨的寒意,不断从脚底涌上来,钻进衣服里,从脚心直冲天灵,沁入光滑的肌肤。不停的冷颤,令我嘴唇发抖,牙齿忽碰。 王小帅和我差不多,本身就有病在身,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头上满是水,目光紧张的四处张望着。夜色缓缓垂落,黑暗正一点点吞噬着万物。自从跌下来以后,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消失了。 我没有了之前站在上面时那种不安的感觉,取而代之的只有彻骨的寒意。要想爬上去是不可能的,从下面往上看,我们是在土围墙侧面,距地面近三米左右。塘壁是用光滑的石头堆砌而成的,十分陡峭。想要从这里直接爬上去很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现在怎么办? 我的心里开始慌张起来了,无助的看向王小帅,看到的却是一双同样无助的眼睛,回答我的,只有波光粼粼的水塘,幽静死寂,发出的簌簌声。 四周袅无人烟,呼天喊地是没有用的,如今的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王小帅在旁边,这让我心里多少安定许多。 “快,我们要找个矮一点的地方爬上去。”王小帅帮我拂弄掉脖颈上的水草,轻声说道。 这水塘边缘不深,但是中央幽静诡异,不知道存在什么,我知道事不宜迟。 点点头,没吭声。我不明白,为什么跌到塘里以后,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不见了,难道之前只是错觉? 不可能。直觉告诉我,这里一定潜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东西。我低头四下看了看,透过厚厚的水面,隐约可以看到深黑色塘水中央,不知有多深。它是什么?它在哪? 王小帅拉着我,沿着塘边,缓缓前行,寻找着可以爬上去的地方。水塘边缘淤泥里散落着枯枝烂叶,夏天的时候,一定臭不可闻。我们小心翼翼走在边上,夜晚寂静,水塘静静地在被树林和废弃的土坝房包裹着不知道存在多少个日日夜夜,它似乎寂寞了,想要将我们挽留下来。 起风了,头顶传来寒风呼啸的声音,把水塘边上的水草吹的摇摆不定,随后渐渐停了下来,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但在万物都寂静中,我背后一凉,突然停止了,僵硬缓慢的转过头,我似乎看到了水塘中央,就好像是有东西潜伏缓慢的游过来了,那水面竟然向两边岔开,荡漾起了涟漪。 这一瞬间,我面色大变。 “薛婷,快看!”王小帅突然兴奋的指着前方。我使劲眨巴眼睛,定神看去,依稀看到围墙有个倒塌倾斜的坡口,似乎是条通往上面的石阶。 “王小帅,我们上去,赶紧的,快。快!”我催促道,没敢对他说水塘中央有什么朝我们过来的事儿,那好像是一条蟒蛇,又好像是一口大白鲨。 当然,这水塘没有蟒蛇和鲨鱼的,我只是比喻那给我的感觉,我知道不上去恐怕两个人都会死在这里。 我精神一振,随着疾步向斜坡走去。刚走没两步,脚下一绊,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没事吧?”后面的王小帅赶紧问。 “没事。”起来我才发现,绊倒我的原来是根粗树枝。 虽然王小帅这人是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但起码不像那些人一样,还是有男孩子该有的气度,他在后面催我快点,但他没有上前跑路不管我。 恐怕很多人在遇到这种情况,这么阴森的环境下,看到有条路会自己拼命的跑,不会管任何人,王小帅让我快点,但是我力气比不上男孩子,水塘边缘的水有很多水草淤泥和腐烂的干枝烂叶。 在坡口的时候,我抓住爬山虎的根加上后面王小帅推着我的背我好不容易上岸了,我知道水里面一定有东西,来不及喘息,我站在围墙倒塌的破口转身拉还在水塘边的王小帅。 就在那一瞬间,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怎么会这样? “啊!”王小帅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大惊失色。 “有东西,好像在我脚底下”话没说完,就听‘嘎’一声脆响,似有一物,正欲破水而出,天已经全黑了,凛冽的寒风,在头顶怪叫着咆哮。 银白的月光倾洒,树林中的水塘反射的有些晃眼,又格外的寒冷。 王小帅伸手,我一把拉住他,想要把他扯上来,但他的脚好像在水塘里生根了,边缘其实不是很深,但是也可以到大腿位置,王小帅的右腿已经迈上来,踩在了岸边的水里坡口,但是左腿动也不动。 “快上来啊。”我催促道,心底涌现出的恐惧肆无忌惮的在蔓延,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得赶紧从水里上来。 我一看王小帅的面色就不对劲了,他都快哭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水水里,有东西。在扯着我的脚。” 他说完我就慌神了,我往他身后水面看去,还荡漾着波纹,在银白色月光照耀下,虽然我没具体看清楚,但我隐约看到王小帅的脚下有一团黑色的水草才翻滚,好像是触手一般,密密麻麻一片。 而我定睛仔细一看,尼玛,哪里是什么水草,是一团黑色的长头发缠着王小帅的脚踝。 王小帅想要挣扎,我大骂他:“别动。” 我声音太大了,估计也是吓到他了,一时半会他没动静,而我目光死死的盯着水塘那若隐若现的黑色长头发,随着波纹在水底一起一伏,不过晚上加上水面反光,我看不清楚。 那些黑色长头发动了,在我一阵心惊胆战的时候,但诡异的却松开了王小帅,随后一个人形的东西我看到从远处缓缓地漂浮过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绝对不是游过来,更像是一具尸体浮在水下随波逐流的浮动着。 而方向刚好就是王小帅这边。 我第一眼看上去,还以为又碰到水猴子了,但那白晃晃的身姿就让我想到了村民流传的传闻。 那不是水猴子,更像是一具赤着的女人尸体啊。 “上来,快点上来,快!快!”我这瞬间头皮发麻了,疯了似的对王小帅大叫,那些头发松开,我立即拉王小帅,这会儿王小帅发疯的爬,人的力量是无穷的,尤其是在生死关头,更加能够体现。 至于王小帅本身的病痛,其实早就被恐惧压制了。 可是上来后呢? 四周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我猛然转头过看,水塘中央水底潜伏过来白晃晃像是女尸的东西不见了,而一瞬间的寂静后,又听到了水面荡漾的涟漪,拍打水槽的声音。 氤氲的水气,缓缓散开,朦胧中,前方四五米远的水中央,飘着黑黑一物,依稀是一口棺材。 眼前的景象,诡异莫名,令人毛骨悚然。我感觉到我和王小帅都在剧烈颤抖。 距我们五米远的水面,飘浮着黑黑一物,好像是一口棺材。我不由联想到那些传闻,那些尘封在人们记忆中,不知真假的传说,如今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 夜晚的天,风声渐止。前面的水塘里,不时冒出阵阵水气,更增朦胧诡异。一口棺材就那样静静的在水塘潜伏,一半露出水面静止在水塘中央。 “这地方太邪乎了,快走。”王小帅顾不上裤子了,催促着我就往小路跑。 可我刚跑两步,我就听到身后传出了一声轻幽幽的呼唤:“婷婷。” 这声音让我一瞬间呆若木鸡,仿若被雷电给劈中了,我转过身,一眼就看到水塘中央的棺材里,坐了一个女子,披头散发,她正盯着我,轻轻地对我招手。 “妈。”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我妈啊。外婆带回来后,纸人晚上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我妈也跟着下落不明,我没想到我妈竟然在这里。 “妈!” 我大叫着挣脱王小帅就跑过去,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去!你回来,薛婷。”王小帅大骂,看我没听到又跑过来一把拉住我,说道:“你是不是疯了啊。” “我妈,我妈在棺材里。”我发疯的想要挣脱,眼泪激动的哗哗不停往下掉。 “你好好看看,哪里有棺材了?” 王小帅气疯了,对着我嚷道。 我停止挣扎,再次看过去,顿时间就傻眼了,水塘里安安静静,夜风吹过,水面隐隐可见荡漾着一层层波纹。 可哪里有什么棺材啊,那水塘中央什么都没有。 “走,赶紧走,赶快离开这里。”王小帅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声音都变调了。 我顾不上擦拭眼泪,心里清楚了这地方邪的要命,反应过来后我一刻都不想待。 我们沿着石阶,终于来到了上面。回头望去,依稀可以看到水塘的外墙。我们来到了它的对岸,身后是一栋坍塌的旧宅,附近寂无人声,没有半点灯光。 幽深的水塘里,到处飘浮着碎冰,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水雾。沁人的寒意,不断从塘里涌上来。我们再不敢停留,王小帅带着我,跌跌撞撞离开了塘边。 眼前是一栋旧宅,残垣断瓦,四处零散,不知什么时候建造。空旷的宅院,生满杂草,从积雪下伸出来,早已干枯死去。正屋已经倒塌,只有一间偏房,孤零零的立在一旁,很是苍凉。寒风肆虐,吹进院内,荒草萋萋,哗啦作响。 我们走过小树林重新回到土路上,王小帅的手电筒打潮了,拍了两下没亮,但幸好有月光,能隐隐约约看到路,走在路上我的心嘭嘭直跳,除了在水塘发生的事儿,我害怕那辆恐怖的马车。 虽然紧张,但一路上没有碰到,走到半路王小帅问我开始怎么了,突然就魔障了,我把我看到的都说了。 结果王小帅跟我说,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棺材,被她一说,我自己都迷糊了,我已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见一具赤着的尸体在水里浮动。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外婆看到我进门连忙来看,着急忙慌的问我哪儿去了,不过看到我没事,就是整个人潮潮的,稍微放下心了。 我问我爸,外婆说还不是担心我,我爸出门找我了。 我没做声,外婆叫我赶紧去洗澡,洗澡后刚巧我爸推门进来,我以为他会凶我两句,但他只是看我一眼,一言不发就进屋了。 外婆问我到哪儿去了。 “陪王小帅去你们村里打针了,中途遇到点事儿。”犹豫着,我还是把遇到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了。 外婆住土篱笆村,那水塘的传闻她肯定了解很多,不过我没想到外婆不止是了解,她还说她曾经去过。 外婆倒是没多说什么,就跟我说以后不要去那水塘去了。 我当时来了兴趣,就问了一些那水塘当初的事儿,我猜想外婆肯定比我清楚。 没想到外婆叹了口气,对我说:“那个事倒是真的,多的我也想不起来了,但没你想的那么邪乎,那叫阿雅的姑娘最后也下葬了,就在我们村后面半山坡上,至于你听到的那些,都是后来人吓唬瞎编出来的。” “不过那水塘风水不好,用那些风水师的口气来说,那地方邪,当初建造的屋子在东边,那水塘在南边,而水塘南边是坟地,北边山坡地势陡峭险峻,正对着北南的豁口,坟地出恶龙,北边的山坡聚不出龙脉,那几乎人家住的地方又对着豁口,穷山恶水,又对着没龙脉的山坡,后面那水塘成了脏水,住的人家更是对着污口,两边的山位置不正,要是武将的话还可以镇压,可偏偏两座山都是文臣。” 后面我大致也是听明白了,按照我外婆说的话,大概意思就是那几户人家坐在鬼的脑袋上了,反正那地方镇不住,当初水塘又没人敢把它翻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年代是文.革,推翻封建迷信改革年代,就算村民知道住的地方不好,谁也不敢说这个,因此听外婆说住在哪里的人,家家户户多少都出过事,毕竟那时候不拨款,吃饭都难的年代,更不要说搬家了。 我对风水不了解,外婆说的这个我只能明白个七七八八,我也没兴趣知道了,想了想,我对外婆轻声说道:“外婆,我我想明天去鬼火村看看。” 我真的没有半点开玩笑,不管是女人的直觉,还是阿香说的那些话,我都觉得这一切跟鬼火村脱不了关系,尤其是爷爷那天还说当初在黑水门那块死的大学生,跟我们家有点关系。 刚巧那个穿红裙子的是鬼火村的人。 无论如何,鬼火村一定是串联这件事始终的地方,想要弄清楚奶奶真正的死亡,想要知道阿香说的那些话,得知那个穿红裙子女人和我们家的真相,更为了找到我妈,鬼火村,我必须要去。 “婷婷,那鬼火村,可不像你们村这么太平啊,独眼新娘的传闻,就是从那个村传出来的。”预料之中的外婆听到我说要去鬼火村,那种着急忙慌会出口训斥我的态度没有出现,听了我的话,外婆最开始有些惊讶,但随后提起来的气松懈了。 “我已经知道了。”我如是说。 “你咋个知道?”外婆神色略微惊讶。 “柯大爷跟我说了。”这些事,我没必要隐瞒。 外婆顿了下,随即转念一想就知道我说了是我们村西头老屋的柯云海,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外婆听到这个名字嘴里冷哼了一声:“他瘸老六心里明白的很,清楚你知道这个事后一定要去,还非得说出来。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当初的事自己不处理,还非让别人去处理。” 我没想到柯云海还有这个称呼,而且看得出来,他们还认识,柯云海和外婆都知道一些事情,只不过都没有对我说,还真的是老谋深算。 “外婆。” 我看到脸色阴沉沉的不太好,那些刻画的图案在夜色下有点怪里怪气。 “婷婷,你告诉外婆,为什么要去,你理由说好了,这趟就可以去,说不好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外婆瞅着我,我琢磨是因为柯云海说的那些话,外婆害怕我掉进别人的圈套,被人利用。 “为了我妈,还有我爷爷,奶奶的死,他们都是无辜的,不应该参合进来。”我说出了这个想法。 外婆这次没有站在我这边,反而是摇头:“无辜?这件事没有无辜的,现在受伤的人,都是报应。只不过这报应来的或早或晚罢了。” “丫头,我跟你说明白一点,那瘸老六当初赚黑心钱,坏了他们八仙老祖宗的规矩,马家那死媳妇,让他烧纸,在棺头打镇魂钉他都干,那种事能做么,那是让人家永世不得翻身,他马家人害怕遭报应,用钱买了瘸老六,瘸老六年轻气盛不知深浅,结果钉子打下去,腿折了不说,还把其余一伙儿的八仙全害死了,你说说,他算无辜么?” 那马家沟被石头砸死的媳妇儿,生前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不然偏偏那么巧,结婚的时候给山头落下来一块石头砸死,看样子也是死的很不安分。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马家人找到瘸老六,没想到瘸老六给揽活了,这活儿接下来坏了八仙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不说,瘸老六当初还做了亏心事,然后就遭了报应,那条瘸子腿,也就交代了。 后面应该就被摘除了八仙的名号,没做抬棺匠了。 当然,更加让我惊讶的是,是我说奶奶的死亡,还有爷爷,甚至我妈,我外婆都说是报应。 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想来爷爷还隐藏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我知道你性子急,外婆拦不住你,不过丫头你要记住,鬼火村那地方邪乎的很,你一定要小心,这个事情你就不要跟你爸说了,去吧,说不定你妈也在鬼火村。”外婆叹息一口气。 “我我妈在鬼火村?”我听到这话,脑袋瞬间就炸开了,我妈那天被勾魂是在大北山啊,怎么就到了鬼火村? “这个事儿说不准,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清楚这些的,但丫头你的想法很正确,这一切的根源,都和那个村子脱不了关系,到现在我也不保证,你奶奶到底是在害你,还是在帮你了。去吧,这桩事总是要解决的,了解了也好。” 说完后,外婆摇头叹息转身进了里屋,对我摆了摆手,说说了一声早点去睡觉。看来外婆这两天也是心力交瘁,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我爸又是个闷头青,在外面打工就是这样,别人说什么就什么,踏踏实实空有一身蛮力,帮忙的时候人家趁机会休息,我爸就一个人忙里忙外的扛东西。 难怪我妈在的时候经常说我爸没脑子。 要我爸拿主意,肯定没辙,可我毕竟是一个女人家,害怕我也会,但我总不能不管。 夜色撩人,躺着胡思乱想半天,没有头绪,唯一让我清醒的,不管是柯云海,爷爷,还是外婆还有很多知道的秘密没跟我说,或者没有说实话,就跟柯云海说马家媳妇那样,他在扭曲事实,为了寻求心理安慰。 难怪,听他说古小芸爷爷奶奶死了,他日子那么清贫,还是把古小芸养大,或许也是对那件事的愧疚吧。 我已经没法去思考更深层的意思了,我要好好睡一觉,明天将会是新的序幕开场。 隔天醒来已经是大中午了,吃饭的时候我爸或许是心情不好,没有出来,外婆跟我交代了一些事情,大致就是问我想的怎么样。 我的态度很强硬后,外婆也不劝我,就说让我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 反正又不是旅行,我猜想大概明天就可以回来了,山村的人大多朴素,想着到鬼火村问问村民情况,借宿一晚上应该是完全没问题的。 不过没想到下午要走的时候,王小帅来了我家,我以为又出什么事情了,但他说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情,有点担心我,来看看我的情况。 他状态恢复的不错,但是知道我要去鬼火村,当时他愣了下,神色略微古怪的打量我一眼,接着说要一起去。 其实我心里挺开心有个伴的,但我有点担心他身上的伤,在他硬说没事后,我答应了。 于是带着我,他说回去准备东西,他骑着那辆破摩托车说带我,这样快一点,然后收拾房间里的东西,连衣服都装上了。 我觉得他这人脑袋有毛病,搞的跟搬家一样。 等他做完后,在村口小卖部买了一大堆的吃的,我都以为他人疯掉了,可他也不做声,就说到时候一定会用到。 他那辆几乎快要成报废的摩托,声音嘈杂的很,而且我没想到,王小帅的技术那么的不好。 过了土篱笆村后,路边不是水沟就是陡坡,在土路上车子摆来摆去的,搞的我心脏嘭嘭直跳,简直比坐过山车还动荡,关键王小帅这人没谱儿 跟我扯着骑摩托车有三不能撞。 老人不可以撞。 小孩不能撞。 撞不赢的不能撞,这里比如卡车,货车那种大家伙。 这人骑着破摩托车,吊儿郎当的,看谁都一副不爽的样子,不过这年代有一个真理永远不会改变,装.b遭雷劈。 还没到八角岭车子坏了,不是没油,不知道那个零件坏掉了,打不着火。王小帅趴在土路修半天没动静,起来狠狠的踹了车皮两脚,掉头想走,估计又舍不得这破车。 接下来可想而知,我走路,王小帅推车,这里没修车的,一直过八角岭,看到土路边有一户人家,王小帅说把车先放在那里。 我们一直朝土路走,期间王小帅一直骂骂咧咧的,心里恼火的很,跟着山沟子左弯右拐的,中途耽搁太久,过了盘龙山天就打起了马虎,等到马家沟那地方就不行了,天越来越暗,在这地方又没人家,两旁都是深山,要穿过这片林子,下了山沟才到雨隐村。 而这片林子,我们是清楚的,去青山县的时候坐车经过,里面有很多老坟。 但我们俩没办法,只能往前面树林小路走。 整个山林太安静了,而且这个时节,山林里面的蚊子在晚上嗡嗡嗡的鸣叫,紧紧的跟着自己,也幸好自己穿的是长裤,不然估计在山林里面这样走,那些该死的蚊子,一定会叮咬成一个个的红包,不过饶是如此,我还是感到自己的脚火辣辣的疼痛,因为那些尖锐的树枝刮的自己很不舒服。 忽然,在山林里传出了轰鸣的机动声。 这动静我和王小帅心跳都快停止了,本能的想要向前跑,但是我突然踩到一跟横生出来的树枝上,一下子被绊倒在地,狼狈不已,我没有顾虑那么多,站起身子,然后奋力的跑去。王小帅跑的贼快,一下就从树林钻了出去。 隆隆—— 一阵机车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了出来,同时间一阵微弱泛黄的灯光冲淡了夜色,从远到近。 我心里一喜,因为这声音,是车子的声音,王小帅奋不顾身的向着前面跑去,没有跑多久,跑到了进山林的土公路上。 王小帅抬头,看了远处山林里面似乎有车子发动的声音,然后不到一会儿,车子就开了过来。 “师傅,停一下,停一下。” 王小帅不顾死活的跑到车路中央,然后挥手大喊。 “你不要命了。。” 在车上,突然传出来一个浑厚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低声的咒骂。 “不好意思哈。” 王小帅连忙挪了挪脚步,车灯如此的近,尽管不远,但是依旧让我们有些睁不开眼睛。 “深更半夜的,你们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王小帅退到一旁,我这才看到了一个年纪稍大的大汉,从车窗深处脑袋,口齿大大咧咧的问我们, “有事儿。”王小帅赶紧说。 ”你们要去哪里?” “鬼火村。” “天娘老子,那地方可是往马家沟,过黑水门的啊,你们怎么跑到竹林湾对面了。”大汉打量了我们一眼,然后在停止了一下说道。 “走错了估计。”我和王小帅没注意,进了山林顺着小路走的,原本想抄近路,没想到走岔了。 大汉想了想才说道“恩,我刚好也要去马家沟,这路不好走的很,车子也不好,你们要是能够将就就上来吧。” 这是一辆和破烂的车子,是那种乡下在土路上面走,拖砖的小型卡车。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形式比人急,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就只能艰难的上了车,坐在车子后座上面的铁皮上,很不舒服。 那人调整车头,然后车子打火,立即轰隆隆的声音就发了出来,震的我有些头皮发麻。 在车上,因为车子没有顶棚,现在又逐渐下起了鹅毛细雨,山风吹来,我感觉到浑身有些冷,而且双腿上面有些疼痛,那是因为开始在山林时候走路被树枝割的,开始自己被恐惧填满身子,倒也没有感觉到身体上面有任何不适,但是现在逐渐放松下来,却感到浑身上下有些火热的感觉。 我迎风吸了吸。顿时觉得空气里面弥漫了一股令自己作呕的臭味。 “这是什么味儿” 我不得不把声音分贝抬高才可以压掉马达发出来的轰隆隆的声音。 “这是山里的草汁,有这玩意,蚊子是不会靠近的,这个东西,可比城市里面的蚊香管用多了。” 我点了点头,但是这车上面始终弥漫了一股臭味,让我感觉到自己一刻也呆不下去。 开车的大汉看我的眼神怪怪的,随后又对王小帅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王小帅挠了挠头,指了指我对司机说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小伙子,不错啊。年纪轻轻就有姑娘了。”大汉赞赏的对王小帅夸道。 车子马达声太大,轰隆隆的,我白了王小帅一眼不愿意搭理,那厮被人一夸,嘚瑟的不行,扯着嗓子屁颠屁颠的说:“都什么年代了,这年头谁没几个姑娘啊。” 第四百七十三章鬼屋2(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是一个半山腰的小村,车子的声音还是那么大,但是我心里又升起来一股不安的念头了,村子很安静,我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最后,车停止在了一座一层楼的平房大门口。 整个村子,就是这件房舍亮着微弱的灯光,大汉停止了车,车子熄火了,然后他和我们两个人下了车,透过玻璃,我看得出,似乎里面的人已经睡觉了。 “汪叔,开门呐。” 男人大喊了一句。 我有些疑惑,但是心里的不安,越加的名著起来,而在这个时候,房间里面的发出了微弱的灯光,随后传出几声咳嗽,门被打开了,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拿着蜡烛走了出来。 是一个面色如同死灰的老人,在蜡烛的折射下面,惨白惨白的,他的幽光眼睛慢慢的凑过来,然后看了看大汉一眼,最后又扫视了我一眼,但是这看一眼,我几乎心都都快要蹦出来了。 我的心狠狠的跳动了一下。 那眼睛,像是死鱼一样,翻白的。 我和王小帅对视,这个时候大汉走过去在这老爷子的耳朵边说着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再快说完的时候,我看到这老爷子浑浊的眼睛看向了我,嘴角竟然升起了一丝莫名的笑。 片刻后,他点头了,大汉又走过来,说这里是马家庄,你们去鬼火村也没地方住,今天晚上先住在这里,说完后大汉竟然上车掉头,轰隆隆的走了。 我们当时就觉得自己被甩了,王小帅气不过嘴里骂脏话想去把大汉拽下来,我拦住了。 “进来吧。” 那个被大汉称为汪叔的老人,发出沙哑而病恹恹的声音。听得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没事,进去看看再说。”我对王小帅轻声说。 接着进入了房子,然后老人缓缓的把门关上了,但是那种关门的声音,却让我越加的不安起来,我的脑海里面,闪现了从开始进入山林时候来的画面。 我又感觉到,好像那个地方不太对劲儿。 我们来到屋内,瞬间四周变的寂静起来,角落的火炉,正燃着熊熊的火光。按照道理说,现在六七月份的天气,尽管山村比城里凉快,但不至于会让人感觉冷,可我进屋子的瞬间,就感觉进入了一个冰冷的地窖。 那就好像是,怎么说呢,像是坟墓! 进入了一个坟墓里!? 这个古怪的念头,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大爷,旁边那些几间屋都没人住啊?”这里不是马家村,马家沟村在黑水门,这地界算是马家村,只不过在半山腰,一个家庭没条件,都是住半山腰老房子。 “嗯。”老头点点头,蹒跚的向偏房走去,枯瘦的背影,给人感觉轻轻一碰就会摔倒。老头走进了偏房,我细细打量房间,这才发现,光源来自远处桌上的一根蜡烛。 这里没有电,好像回到了旧时代。依稀记得,在我刚刚记事的时候,村里有些老人住的房子,就是这个样子。这里好像只住着老头一个人,整个屋里,弥漫着一股怪味儿。 蜡烛的映照下,只见桌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张画像,很大幅的那种素描像。一般供奉的,都是屋主已故的先人。由于离的太远,看不清画中人的模样。一阵咳嗽声传来,令我回过神。 老头子掀开门帘,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件黑黝黝果盘,里面装了一些糖果。 老头子呵呵一笑,把果然放在油腻腻的桌子上,对我们说了随便吃,我没饿,倒是王小帅很不客气的抓了起来,老头子问了我们情况。 聊着聊着,竟然有扯到他们马家沟那个媳妇儿被砸死的事情上了,说实话我都不想听了,大晚上在这荒郊野岭听起来怪吓人的,尤其马家沟就在旁边不远的地儿。 大致和柯云海,我外婆说的差不多,老头子眯缝眼睛追忆说马家媳妇儿死后不安生,怨气大,棺材匠不敢揽活,最后是鬼火村一个年轻人做的,我猜测老头子肯定不知道柯云海名字,因此说年轻人。 反正大致的说了下,但没想到最后老头子跟我们说,马家媳妇的尸体不见了。 “十几年前的时候,刚把马家媳妇儿安葬不久,她的坟都遭人挖了,尸体给搬走了。也不知道那个挨千刀的做了这种罪孽的事儿。”老头子缓缓地道。 这个我倒是没听说过,不过我也不关心,外婆都说马家媳妇不是善茬,估计生前也做过孽,反正现在这么久了,跟我们又没啥关系。 说了很久,东屋里面传出轻吟的声音,叫了一声爹。是个女人,老头子笑了笑,然后走了进去,我看着他微微驼背的身影,推开东屋虚掩的门进去了,里面黑乎乎的。 刚巧门口放了一块不大的镜子,一会儿这老头子笑吟吟的走出来,在路过镜子的那一瞬间,我隐约看到了有什么不同。 “我闺女,生病了不适应。”老头子笑眯眯的走过来。 看天色也不早了,老头子给我和王小帅安排了房间,我住在偏房,王小帅住在老头子闺女房间的隔壁,而老头子说了好好休息,拿着蜡烛就进了主屋。 王小帅也是困了,对我说早点睡觉后自顾自走到自己屋子了,我也无力的进了偏房。 房间依然有一股子怪味,棉被都发旧泛黄了,有点脏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没洗或者晒过太阳了。 空荡荡的屋子,寂静无声,不时从某个角落钻入阵阵冷风。烛火忽明忽暗,画中人朦朦胧胧。 我不禁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躺着靠的墙更紧些,再不敢看向别处,出神的盯着破烂窗户。 我不禁回想起这半天以来的遭遇,从出来后,王小帅的车子坏掉,我们俩走进山林里,到看到那辆车,上车后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出现了。 再后来,我们来到了这里 总之,今天碰到的一切,都很诡异,似乎没有一点联系。我越想越觉得头晕,使劲揉着两边太阳穴。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突然想到了,开始老头子进他闺女的房间时候,经过门口靠着的镜子时,好像镜子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倒影出老头子的人影啊。 然而就在我的脑袋里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砰’一声响,吓的我的心猛得一收,回过神。声音来自老头子走进的那间房,这时我才意识到,王小帅进的那屋子阴暗的很,就好像里面有可怕的怪物,已经去了很久了。我越发不安起来,四周一片寂静。 这整个房屋里都好像是死寂沉沉的的。 老头也一直没动静。我的心里越加没底,好半天壮起胆子,缓缓起身,放轻脚步,向那老头子那间房走去。路过桌旁时,来到主屋,投过门缝,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里面一眼,有一个烛台,上面烛光点燃,映射出挂在墙壁上的一张画像。 我看了画像一眼,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我就大叫起来了。 那张画像。蓦然间,我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立在地,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画中人竟然是那个老头子! 那衣服,那长相,无不一模一样!那老头子出神的望着我,他的眼神早已不是先前那般浑浊,而是炯炯有神,目光中透着诡异与贪婪。 突然,更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老头笑了。 画中的老头,对我笑了 昏暗的烛火,映在眼前这张画上,之前的那老头子,就像被挤压以后,揉进了画里,栩栩如生,把我惊的目瞪口呆。突然,我看到画中的老头嘴角微扬,冲我笑了一下! 霎时间,我心口就像压了块大石头,两腿发软,踉踉跄跄往后退去。突然,我撞上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似乎是一个人。 这一下子,吃惊更甚,差点魂飞天外,刚要张口大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努力挣扎,耳旁一温,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薛婷,是我” 我停止了挣扎,捂住我嘴的手缓缓松开了。 扭身看去,王小帅正在站在我身后。烛光下,眼波流转,清澈的目光,柔和的看着我,只不过他的神情也充满了恐慌和害怕。 “嘘。”他对我做了一个无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大门,嘴巴一张一合,无声的对我说:“快离开这里。” 我敢肯定他一定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反正我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可怕东西。 那老头子,已经死了。 整个房屋太安静了,我和王小帅小心翼翼的走出去。 我们刚轻声的走到大门口,就听到主房里咳嗽了两声,接着那老头子幽幽的声音传了出来。 “都这么晚了,你们俩要去哪里呀?” 嘭的一声,王小帅扯开了大门,对我大叫:“快跑。” 我撒丫子就跑了出去,王小帅在后面跟着,我感觉自己快疯了,两个人不顾一切的从半山腰的土路上往下跑。 我终于想到了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太对劲了。 我越来越急促起来,脑海里面不停的思索起来,我想到了一点,自己和王小帅走进山林里面,然后从遇到大汉开始。 我和王小帅出来在路中央的时候,明明看到车子离自己很远,但是转眼之间就到了。 而且,大汉在停下来的时候,也并没有刹车的声音,就像是突然停止了一样。 还有,自己坐在车上面,走的是山路,但是我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颠簸。 在车上时候那怪味,不是什么驱蚊水,而是尸体腐烂出来的尸油,和王正奎媳妇身上那味道一模一样。 并且,在进入到老头子那平房楼的时候,在那老头子出来时,竟然穿着一套灰色的衣服,并且还很厚,哪里有人在睡觉的时候还穿着工作服的,我们听到那老头子从屋子里出来的声音,也让的我有些奇怪。因为在黑暗里面还可以那么自若,脚步那么有节奏。这并不是常见的现象。 想到这些的时候,我快疯了,和王小帅噼里啪啦就从山腰子往下跑,顺着那条土公路,也幸好有月光,路面白晃晃能大致看清楚,途中王小帅没注意,慌张中脚踩到泥巴坑里,狠狠地摔了一跤。 手掌落地被割破了,但那里顾得上那么多,我们带的行李包都还在那破烂的屋子里,不过想也不用想,哪怕是一堆钱老娘也绝对不会回头瞅一眼,只有傻子才掉头回去拿。 那个老头子,该死的,一家子都是死人啊。 一直冲到差不多山脚下,我真的跑不动了,期间王小帅一个劲拉着我跑,但实在是没力了,我感觉自己要是在跑下去,心脏会裂开。 弯着腰,弓拉着身大口大口喘息,一边喘气还不停地看后面,幸好,幸好没有追来。 “操!”王小帅一边鼻孔喘息粗气,一边破口大骂。 我看现在没事儿了,想到刚开始王小帅轻声叫我赶快离开,我知道他一定发现了什么,平息一会儿,我就问王小帅发现了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王小帅跟我说,他住的旁边不是有个虚掩的门么,里面黑乎乎的,那老头子刚开始进去了一会儿,说她闺女在里面,身体不适应。 王小帅睡在房间了,总感觉有些膈应,心里慌慌张张的睡不着,好像要发生什么事儿一样,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加上吃了那老头子果盘的饼干,感觉喉咙痒,想起来找水喝。 走到门口看见旁边的门虚掩着,王小帅心里担心病人情况,就本着看看病情的心态凑到门口往里面看,没想到啊。 王小帅闻到了一股子怪味,那黑乎乎的躺着一个人,房间太暗看不清楚,但那张惨白的脸即使在黑暗里也泛着白啊。 都没分清楚是男是女,但王小帅一下子就肯定了,那他娘的分明就是一个死人。 当时王小帅差一点就给叫出声儿了,但硬是憋住了,他不是第一次遇到邪乎事,我们俩起码也是看过寿衣纸人,勾魂灯笼的,刚出门就听到对面砰的一声,王小帅看到我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不过当时他并不知道我看见了那老头子的遗像。 反正我是听明白了,但王小帅这人肯定没说实话,他的陈述还说什么自己担心病人情况,本着看看病情,我呸。 我横了他一眼,斜撇着对他说:“你原本觉得里面是那老头子的闺女,看门虚掩着想偷窥吧?” 第四百七十四章飞着的女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人也真是够过分的,做了亏心事还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 王小帅呃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脸红,就说道:“你管那么多干嘛,再说幸亏我看了,不然我们俩在那鬼屋睡一觉,估计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快点走吧,我总感觉在这里待着瘆得慌。”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我不太确定为什么那鬼老头知道我们跑了也没来追我们,可我总觉得在山林子里,尤其是这个时间段,让我心里极度不安。 那半山腰不是马家村,马家村是在盘龙山左面,那半山腰应该是以前马家一些人没搬走,紧紧只有几处房屋旧楼了。 而我们现在去鬼火村,就得往土公路的分叉口,盘龙山的右侧,过了过了马家沟子岭,还没有到黑水门,这也是我们进县城的唯一路。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夜色,崇山峻岭之间层层叠叠,深更半夜连狗吠声都听不到。 小行李包,还有王小帅买的那些零食什么的,全没顾及上,白忙活了,唯一就是我有手机,还踹兜里没跑掉。暂时走土公路用不上,我和王小帅心里都慌慌张张的,走在夜路上不敢说话,王小帅听四周一举一动,他应该是害怕那鬼老头追上来,不停地往后看。 而我不一样,我下意识的往前面看,我不怕那鬼老头,相对于那家伙,我更怕我和王小帅没注意,前面土路上,会出现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 想到她伸出手僵硬的对着我们挥的场景,我就感觉不寒而栗。 我们的沉默,在过马家沟的那个转弯口的山岭时候,更加的寂静无声,连大气都不敢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背后好像有人跟着,但我不敢回过头看。 这个沟子岭,也是马家沟的范围,就是当初抬轿子出事的地方,那会儿抬轿过公路的时候,斜坡的岭子上一块石头把新娘砸死了,而那马家新娘听说就埋在这沟子岭附近,打从那以后,这地方邪乎事儿发生的太多。 转弯的时候经常撞车不说,车子熄火也时常发生,走夜路过这段路听说手电筒怎么都不亮,过了就好了,也有人说半夜走到这里的时候,从岭子上会莫名其妙的落石头下来。 更加恐怖的就属有人说喝醉酒,看到过公路上有一队人半夜抬着骄子走夜路了。 是不是真的有这个事我也说不准,但毕竟是传闻之地,过这段路的时候心里的恐惧,凉飕飕的感觉不言而喻。走在马家沟中间的时候,王小帅一个劲的催促我赶快走,我没想到他心底那么害怕这地方,不过我心里也怕。 好在没发生什么事情,在过马家沟子岭后,从前面的盘龙坡,下到最坡底,那才是我们这次的目的。 鬼火村! 土公路蜿蜒曲折的延伸,在夜色下泛着银白,不过我们不能再跟着这条路走了,只能从山坡上一大片林子小路下去,唯一的照明工具,也就是我的手机了。 说实话,顺着公路往前不远处,就是黑水门,盘龙山背面全是乱坟堆,尤其是第一天来就是在那地方碰到红裙子的女人的,她想要害死我。 我也不敢往前继续走。 下坡的小路真的非常不好走,而且简直可以说无路可走,唯一经常走的路都长满了毛草,加上树林子遮蔽,遮天蔽日的,阴暗的很。 王小帅走在后面,还是有点大男子风范的,其实山村走夜路都有种感觉,后面是最不安全的,走夜路也总会觉得后面有东西跟着,或者有双眼睛在看你。 三个人走,中间是最好的选择,走在前面知道后面有人,因此有个心理安慰,王小帅也害怕,实话说他胆子估计跟我也差不多。 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停止了,在斜坡小路往后看发现王小帅站在后面好几米远的地儿没动,神色有点古怪,我心里一紧。 “你干嘛!”本能的我有点紧张起来。 “我我”王小帅结结巴巴半天,才古怪的说:“我想撒尿。” 我脸一红,结果他竟然背过身就解皮带,准备就地解决,我气的大骂:“你神经病啊,到旁边树林里去。” 我猜他肯定是过马家沟那地方的时候心里害怕,内分泌失调了,其实我也有点想上厕所。 王小帅也不知道是尴尬还是什么,一溜烟钻进旁边的林子了,夜色安静下来,我往下坡看,山沟里一片朦胧,但隐隐的能够看出一座夜色中的孤落村子。 树林子里好半天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王小帅终于钻了出来,走过来嘿嘿一笑,估计是想缓解开始的尴尬。 我没多说什么,开始穿过林子往下面山沟走,走到半路的时候,沉默良久的王小帅突然狐疑的对我说了一句:“薛婷,你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当时听到他这话我心里就一个激灵,停住脚步转过脸打量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感觉到了什么?” 夜色中,趁着手机手电筒模式,我看到王小帅眉头微皱,挠了挠头往后面看了眼,转过来古怪的对我轻声说道:“我我总觉得,后面有个人一直跟着我们。” 这话说出口,我头皮都炸开了,手机电筒模式光线肯定不如手电筒,照射不了多远,我往他身后一大片林子看,黑不隆冬的,每个黑暗的角落我都觉得蹲了一个人。 “你瞎说什么啊!”我小声对他骂道。 “不是。”王小帅一副憋屈难受的样子,指了指我们下来的马家沟子岭,对我小声说道:“我们俩从马家沟下来的时候,你知道为什么走到一半的时候我让你走快点吗?” 我没说话,而是盯着王小帅,发现他有点恐惧的滚了滚喉咙,用低沉的声音对我说:“我看到马家沟公路旁边的岭子上,好像站着一个人。” “你眼睛花了。”我接过他的话茬。 “可是我们从过了马家沟,从山坡上下来,那种被跟踪的感觉就出现了,而且”王小帅想要辩解。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冷冷的打断了他,一瞬间整个林子里又变的格外死寂。 夜风吹过后,我清晰的听到我们的呼吸和心跳砰砰地声音,好半天我开始往下继续走,王小帅一直跟着,尽管心里紧张害怕,但幸好没有发生什么。 穿过林子,快从半山腰下到山沟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一座几十户人家的村子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后面改名为雨隐村了。 这村在盘龙山底下山沟里,两旁都是巍峨的大山,而且很诡异,这个村竟然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气里,朦朦胧胧的,就真的跟下着毛毛雨,隐匿在大雾中的村子一样。 没有一点灯光,看样子应该都睡着了。毕竟山里人,都睡的早。 “到了。”我有点小激动起来,对王小帅说道。说完我就想快步的往下面走,如今这个时候,赶紧找地方睡一觉才是重点。 “薛婷。” 王小帅大叫了一声,把我吓了一跳。 我回过头,不太理解的盯着王小帅,发现他对我轻轻地摇头:“你先不要急,这个村。你你没发现很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虽然这样说,我心里还是本能警觉了起来,从山坡地往下看,的确整个村长在朦朦胧胧雾气里时隐时现,给人一种很虚幻的恍惚感。 “我总有种很不安的感觉。又不知道为什么!”王小帅摇了摇头,没法确切的回应我的问题。 “走吧,我们也不可能这样待在这里。”王小帅这个时候倒是坦然了。 于是我们下山坡,就快要下到村口的时候,王小帅又突然停止了,我转过头刚要问他又发现了啥,没想到他一句话也不回,就抬头看天空。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天上看,一眼就看到了天空有一个黑影,像是一只大鸟,飞的并不是很高,并且就是从我身后的山坡方向飞出来的。 我最开始的想法是这样没错,可接下来我想到当初北冥夜站在窗户边,看我们村大北山方向的时候,那天傍晚,我们俩也看到了有一只大鸟或者类似风筝的东西在高空盘旋,然后飞走了。 而后北冥夜问我,觉得那是什么,我说是老鹰,但我到现在还忘不了北冥夜那时候眯缝露出凝重的眼神,眼睛里泛着冷冽精芒的光,他的那句话,至今让我忘不了。 飞在大北山半空中的,是一个人。 而如今在半夜,泛着银白的月光中,我看分我们半空头顶上,从身后山坡地飞出了一个黑影,俯趴呈现横一的姿势,从头顶半空略过,如此近的距离,那好像 真的是一个人。 “薛婷,你看到了么?”不只是我,王小帅声音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激动,竟然说不利索了,颤巍巍的。 “你觉得那像什么?”我们俩没有对视,都只是看着从头顶飞向鬼火村的黑影。 “人。”王小帅死死的盯着那黑影,颤抖的说道:“一个女人。” 再次听到这话,我头皮真的就一阵阵的麻了起来,但我没想到接下来王小帅一句话,更加像是一颗重磅炸弹一样,瞬间在我脑袋里炸开了。 他差点瘫倒,眼睛都快瞪出血来,目光死死的看着那飞掠的身影,惊恐万分的对我说:“那那好像是阿香啊。” 王小帅这话说出来,他颤巍巍的站着,我真的是脚跟子发软,竟然一下子坐在地上了。 这种冲击感简直太大了,而且我的脑袋现在真的是没法运转,我只能隐约还记得我们过马家沟的时候,王小帅在中段不停的催促,后面下山坡的时候,他说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 我以为是他走后面,心理上出现了错觉,但直到王小帅说在马家沟的时候隐约看到沟子岭上站着一个人影。 那会儿我就头皮发麻了,那沟子岭上面,我去青山县路过也是知道的,陡峭的很,白天都没有爬上去,大半夜十点多钟的时候说站着一个人在上面,不吓人才怪。 而现在有一个人,从我们后面山坡飞了出来,飞向了鬼火村,在鬼火村云雾缭绕的上空飞过,渐渐地飞过了对面的山头,缓缓地消失在了视野,一直到被山峦遮挡了。 阿香跟着我们,然后她还能在天上飞?可是阿香已经死了啊。连魂魄都没有落下,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而且是这种恐怖的方式。 “你确定,那真的是阿香?”说实话,我觉得自己心脏超过负荷了,快的让我跟不上节奏,速度跳的我痛的厉害。 但这会儿王小帅又沉默了,低头苦思冥想半天,又对我说道:“长头发,披散的长头发。是个女人!” 他这样一说,我稍微缓和了点,那是一个人固然恐怖,毕竟是在天上横着飞啊,人能飞么? 但相对于死去的阿香,我真不愿意相信那是她。也不敢相信! 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看向远处的山峦已经空空荡荡了,这时候王小帅站起身,让我赶紧进村子,也不知道怎么,从踏进这个村的时候我就背后发凉。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心底畏惧一个地方,有比如你一个人路过一块死人坟,你就不自觉感到害怕,而我现在就是这样,我就觉得自己 是路过一片坟地。 尤其是整个村都被雾气包裹,显得那么的诡异重重,加上有风,我顿时觉得汗毛倒竖了起来。 王小帅这家伙比我还紧张,我们进村后我就感觉他整个脸色都发白了,就在村口不远,我们听到了屋子里传出咳嗽的声音,商量了下,决定先找个地方住。 我和王小帅在门口敲了半天的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嘴里念念叨叨的,不久就打开门,是一个老头子,用古怪的眼神在打量我们,那目光很明显带着不解和戒备。 讲真,大半夜看到老爷子和老婆婆年纪的人,我现在都存在心理阴影了,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正常人我看上去都觉得是鬼。 虽然我们从没来过这个村,老大爷那种古怪的眼神其实很正常,但我总觉得他看我们眼神怪里怪气,让我想到刚开始遇到的汪大爷。 越想心就越发紧。 “尼桑库滴!”那老头子骂骂咧咧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弄的我和王小帅是一愣一愣的。 第四百七十五章鬼面佛(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且老大爷耳背,王小帅喊了半天才明白,把我们给带进去了,我心里真是本能的害怕,进去后发现应该这老头无儿无女,后面聊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有个女儿嫁到别的村了,老伴死的早,现在家里就一个人。 王小帅是急性子,不想耽搁,话茬说了一半就改口,问大爷村里有没有古井。 “啥,啥苦水?”我看到这老大爷耳朵有点是失聪,凑近了大声的问王小帅,把古井听成了苦水。 “大爷,我们说的是古井,鬼火村有没有古井啊?”我凑近了手做成喇叭对大爷叫。 “喔,是古井啊。有!我们这有。”老头子终于听明白了,点头答应,但是随后有摇头晃脑的对我们说:“你们找古井啊,古井疯掉了?好几年前就不见了,找不到了。” 我当时真的就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了,古井没疯,我他妈快疯了。 我算是明白了,他们这个村以前有个人叫古井,应该是疯掉跑了,老头子以为我们是来找那个人的。 话说,这人名字起的也真是,无话可说了。 “老大爷,我们不是找那个人的,我们是找古井的。”王小帅一边说话,一边用动作表达自己的意思。 老大爷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对王小帅摆手:“以前放炮,耳朵聋了,不好使。听不清!” “喔,这会儿知道了。”随后老大爷又说道:“你们不是找古井的,你们是找古娃子的。” “古娃子疯了,几年前就跑了,找不回来了。”老大爷挥着手比划。 王小帅看我一眼,我发现他整个脸都成苦瓜了,大有一种让雷劈死自己的念头。 我想了想,决定换个方式,就又大声问:“老大爷,您们村有没有水井啊,老树边上的水井?” 我这话一说出口,老头子比划的手真的就突然停顿在半空了,气氛霎时间凝固起来,我知道老头子听明白了,而且他的脸色变的格外的古怪。 “水井,老树边的水井?”老头子不停地摇头摆手:“鬼嫁衣,闹凶,去不得去不得。” 我一看老头子这种反应,就已经很肯定他知道一些事儿,想要继续问什么话,但没想到老头子嘀咕着站起身走进里屋了,嘴里一个劲嘀咕要死人了,要死人了。 王小帅不死心想要继续问,被我扯住了,老头子年纪大,看他样子也是对那地方充满恐惧,这样追问受到打击就不好了。 房间挺宽敞的,虽然简陋但有个避风的地方,王小帅睡在对面,我一个人在左侧里屋,这一觉真的是天昏地暗,我只是隐隐感觉后半夜有点凉,浑身都凉凉的,但压根没醒过来。 不知道过多久,我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在叫我的名字,着急的不停大叫,准确的说,我是被王小帅晃醒的。 橱窗外在大亮了,但是王小帅脸色苍白而又恐惧,他紧张害怕的样子让我心里发麻。 “怎么了?”王小帅这样子,搞得我心里慌里慌张的,咯噔了一下。 “他娘的昨晚上我们又碰到鬼了。”王小帅大骂了声:“麻痹,这段时间,怎么看到的鬼都比人多了。” 我当场一个激灵,但往四周一扫,我就发现不对劲了,我躺着的地方昨天晚上是一张老旧的铺,可我现在却躺在地板上,而昨天晚上进屋子的时候这老屋虽然简陋,但却不破。 可是现在看,满屋子狼藉一片,大门也倾斜着,瓦片残渣,跟十几年没人管的破庙似的,我真的被这一幕弄的心里发麻了,爬起来问王小帅那个老头子。 然后王小帅对我说:“哪有什么老头子啊。” “昨天晚上那老头子?”我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觉得王小帅没听清楚,我真的有点火大。 “薛婷,你来,你跟我出来。”王小帅脸色真的难看到了极点,叫着我起来就往外面走。 我一股脑的爬起来,跟着王小帅走出了屋子,发现整个屋都破破烂烂的,破旧不堪。但是我们没有停顿,王小帅带着我出了院子大门口,站在了村子小路中央。 “你看看,你好好看看,这哪有老头子啊!”王小帅估计是快疯了,指着整个村子嚷嚷。 我放眼一看,目瞪口呆,整个村,对,整个村跟昨晚上半夜我们来完全不一样,昨天晚上进村,整个村安详一片,就跟其他村一样,没有区别,但如今再次举目四望。 没有了夜晚的雾气,可是整个村家徒四壁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破旧不堪,土篱笆墙裂缝好像蜘蛛网一样爬满了墙壁,那些长出来的干草被晒的奄奄一息,地面的裂缝也像是手爪不停地延伸,不少土房子已经倒塌。 如果真的让我找个恰当的地方比喻,那这个村,就好像是沙漠之中那些古老遗迹一样,荒废,破旧,没有生机 我终于明白王小帅说为什么没有那老头子了,这岂止没有老头子,这连一个人都没有。这分明就是一座废弃的无人村啊。 “这个村子太邪门了,我昨天进来后心里就慌里慌张的,薛婷,你有没有感觉到,昨个我们来的时候,这村子好多雾啊。好像是那些雾的缘故。” “雾能让人活么?”我反驳。 “走。”王小帅手一招,对我说道:“来都来了,你不是要找那什么古井老树?他娘的,先逛一圈看看。” 有些事儿,我不太明白,但我只要一遇到,基本一想也都清楚了,我这种人自嘲点说,就是作死后才知道自己死的原因,不过这段时间以来,还真不是自己作死。 从我最开始回来,遇到事情开始,我感觉过了很久很久,但实际上只有短暂的十一天,对,从回来开始。 奶奶的头七回来勾魂,然后过了几天平安的日子,我发现我妈不对劲,如果我对任何人说我的遭遇,可能都会嘲笑。别人一定会说。 你晚上躲着啊,坐车离开村子啊,还整天晚上乱跑。 有些事避免不了的,我哪怕躲在屋子里不出来,那些东西还不是照样来爬窗户,洋娃娃还不是照样会出现,我恐怕就是跑到城里,那些东西也会跟着我。 让我跑到哪里去?我家人怎么办? 躲不了,跑不掉,只有找到这里面的真相。 我被耍了,这是我第一个想法,被柯云海耍了。他应该知道鬼火村的情况,我不信他没有回来过,他跟我说那些事情,到现在为止,真假参半,关于独眼新娘的传闻我相信是真的,他也没有骗我,我小时候,包括爷爷为我做的事情,他都没有必要。 唯一忽悠我的,应该是那件事,外婆也应该知道,马家媳妇那件事,十几年前闹的最凶的两件大事,我们这边家家户户都传的非常厉害。 第一就是黑水门杀人,被车碾断双腿,也就是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这个事儿跟我们家肯定有关系,不然那女人怎么可能第一天冲着我。 第二,马家沟抬轿子,落石头砸死马家媳妇的事儿。 虽然我现在感觉跟我不搭边,但不知道怎么,我总觉得柯云海给我摆了一个套。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跟我说那些话,清楚我要来这里,而且我不得不来。 王小帅说的没错,反正来都来了,原本想找个人问情况,但现在也没事,可是现在看来,想要打听很早前的下落,恐怕也是很难的了。 我无奈的叹息一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围着村子找一圈看看了,起码得找到那口古井。 村子荒废已经不知道多久了,废旧破败,荒草凄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我们围着村子转悠了一圈,水井还真的找上了几处,都已经干枯了,有的甚至坍塌,可是根本不见什么老树,虽然从没有看到过老树古井,但那些水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前面就是周家院子吧。” 王小帅站在小路上,对着我指村东头一个大宅子,那宅子已经破败了,放在以前估计也是大户人家,只不过如今墙头长满杂草,整个宅子东倒西歪的。 我皱眉头,盯着王小帅,不解的问问你怎么知道? 他挠头嘿嘿一笑,对我说鬼火村当初发生的两件大事,第一就是那个黑水门大学生被杀了,压断了腿。第二 其实柯云海也跟我说过,鬼火村当初的周家老宅,周家的五口人一夜之间横死在宅院里,死相特别的惨,周家老宅的闺女周慧,更是穿着大红嫁衣,吊死在了古井老树上,和当初传闻的独眼新娘死法一模一样,唯独周家还有一个独子周洋,因为在舅舅家逃过一劫。 这件事让整个村子都人心惶惶,看到这个荒废古旧的老宅院,我心里本能的感到有点害怕紧张,我都不敢往里面看,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王小帅停顿了。 回头看,他正一脸古怪的投过那歪斜的大门往老宅子里看呢,而且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弄的我心里猛地紧张了起来。 “王小帅,你干嘛?” 我看到他就站在荒旧的老宅子外面往里面看,神情古怪的很,大白天弄得我心里有些慌里慌张。 “你过来。”王小帅对我招了招手。 我被他弄迷糊了:“干嘛?” “这宅子里,好像”王小帅结结巴巴半天,对我说道:“好像有个人啊。” 我的天,这是凶宅啊,王小帅这一句话给我吓得,我立即就对他说:“不要看了,你管那么多干嘛,走吧。” “往哪走啊。薛婷,你不找那古井了?我们转悠半天也不知道地儿,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个人,问问也好,弄清楚了赶紧回村子。再说我们没吃的,你不饿啊?”王小帅从旁边捡了一根棍子,对我小声的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妈的,我就不信大白天这村子还闹鬼了。” 我心里犹豫不定,但王小帅也不商量,自顾自的就往里面走,我也只好跟着了,荒凉的大门发出咯吱的古怪声,荒宅里什么都没有,往里看了一眼,老宅里面的大门关闭着的。院子里破烂的簸箕,斗笠不知道被风吹日晒多久了,破败不堪。 “哪有人啊?” 我本能的压低声音问。 王小帅皱着眉头轻声咦了下,说:“怪了,怎么没了。” 说完他又自顾自走进去,我喂了一声,没用只能跟着进去了,走到宅院门口,外面现在正是艳阳高照的时候,但宅子里阴森森的。王小帅围着门转悠了一圈。随后推开了大门。 刚推到一半的时候,王小帅嗷的就大叫了起来,手里的木棍都吓掉了,我一看也差点吓昏过去,就在推门后,堂屋正中央的阴暗处真的站着一个人。 “我去,大白天真有鬼啊。” 王小帅吓的屁滚尿流的,过来扯着我想跑,但还刚走,屋子里站着的那个穿土灰色衣服的人竟然从阴暗中走了出来。 “不用说话,深吸一口气,也别紧张。”嘀咕的时候,那人还真的深呼吸了一下,弄的我整个心脏七上八下的。 我当时都吓傻眼了,王小帅也愣愣地看着,那个人终于从屋子里走出来了,走出来后我才发现,为什么这个人开始在里面会把我吓到,他的整个粗壮的手臂都有一个很奇怪的纹身,似鬼似佛,赫然就是鬼面佛心的图案。 他站在了房间门口,然后就径直的走了过来,我吓到没敢动,他闻了闻,咧着嘴笑了:“别说话,千万不要说话。” 他语气古怪的很,弄的我心里有些发毛。 说着,他又从地上捡起来一根头发,对我和王小帅说:“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和王小帅心里发颤,那还敢说话,然后他一本正经的对我们说:“这是一根头发。” 听完这话我差点摔倒,尼玛,我还以为他会说是猪毛呢。 疯子,这家伙是疯子。 “小姑娘,你快死了你知道吗?”刚才还神经兮兮的,然后又给我来了一句很凝重的话,弄得我都不知道他是正常还是不正常了。 看样子他也才四十来岁,留着寸头,只不过胡子拉碴的,看上去显得老练。 “大叔,怎么称呼你啊?”我小声的说了句。 没想到这个问题他好像很难回答似的,眯着眼睛想半天,嘴里嘀咕:“怎么称呼?我叫什么来着。让我想想,喔” 他偏过头对我嘿嘿一笑,说道:“我叫鬼面佛。” 好吧。我也难得计较了,权当他跟柯云海别人叫瘸老六一样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古井老树(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虽然宅子看上去破破烂烂,但是屋子里还好,除了阴暗外倒没有什么,期间自称鬼面佛的大叔走进偏房,我赶紧对王小帅小声说接下来怎么办。 王小帅也是摇头,对我说走一步看一步,没过多久鬼面佛出来了,端了蒸的红薯,残缺的盘子里放了一些糕点,放在我们前面桌子上,鬼面佛问我名字,我说了,然后他诧异的打量我一眼,问了句:“薛振华是你什么人!” 我没想到他竟然知道我爷爷的名字,迟疑半天我才说出口,说完后他不问了,只是略有古怪的看我。 鬼面佛拿出来的东西,我没想到王小帅的心真大,竟然还真敢吃,我尽管饿,但还是强忍住没动,吃到一半的时候我们想到了古井的事儿,我就问鬼面佛古井老树在哪里。 “蛊三娘还好吗?”他突然给我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当时都听愣了,然后非常不理解的盯着他,说:“蛊三娘是谁?” “看来薛老狗什么都没跟你说。”他又笑了起来,然后接着就是大笑,哈哈大笑。真的笑的我莫名其妙。 猛然的,鬼面佛突然停止了笑,又对我说:“你薛家的人厉害,当年的事儿现在要一个女娃子来解决,好好好。” 说实话,我跟这家伙说话我心里都虚,真的是无厘头,简直莫无头无脑,说的话我根本就听不懂。 “你知道现在这里是什么地方么?”鬼面佛又突然问我。 “鬼火村。”我肯定,这家伙是一个人,但不是一个正常人。 他摇头:“鬼火村是以前的名儿,现在没有火字。” 我心里咯噔,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瞪大眼睛说道:“鬼村?” 这让我猛地就想到做个晚上发生的事情。 “荒村点烛,人鬼吹灯。小姑娘,你们想要弄清楚古井老树的事儿,还得去一个地方。”鬼面佛嘴角微笑,那刻画的鬼面佛心的纹身也似乎狰狞了起来。 “马家村!” 他如是说。 我猛然一沉,隐隐的知道鬼面佛接下来要我做什么了,是当初那马家媳妇的事。 果然,鬼面佛凝重道:“那马家媳妇当初被石头砸死,你得去问问。”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山村里沟子里摔死,河里淹死,坐车撞死的那么多,跟我没关系的我没心思去管。 “跟你是没关系,可跟薛老狗有关系,跟瘸老六有关系,跟蛊三娘有关系,跟这个宅子死的人有关系。原本应该是没关联,但发生两件事的人,都参与了这个事,那就有关系了。” “你要我去做什么?” “当年马家媳妇的真正死因。如果问到了,至于你想知道古井的事情,我会跟你说,并且,有很多事情我都可以帮你。” 其实我不太明白,按照道理说,这个事要是打听的话不难,但为什么鬼面佛自己不问,而且柯云海也是如此。他们都好像是在忌讳什么东西一样。 这两件在我眼里毫无关系的事情,如今似乎都冥冥之中又有了一些纠缠不清的线,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我和王小帅没有停顿,下午的时候去了马家村,幸好不是很远,其实只要上个坡走一段路就到了,不用往马家沟那条路,马家村的发展不错,比附近的村子都要好,这得多亏他们那个有关系的村长。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我跟王小帅俩问路人,就说知道当初马家媳妇是怎么死的不?但没想到原本还和和气气的人,听到这话就变了脸色,一个劲的摆头说不知道,然后拦都拦不住,看到我们跟见瘟神似的走了。 我猜测是忌讳,大晚上的问人家这种事,山村人嘛,很多都迷信的很。 围着马家村逛了一圈给逛回到了原地,坐在大门口抽旱烟的老头子看到我们去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掉头回屋了,理都不理。 “你们是来打听马家媳妇的事儿,砸死的那个马家媳妇吧?”我们最后都只能往回走了,不过刚出村口不远,或许是看见没有村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一个人,在我们后面喊道。 我跟王小帅回头看,是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瘦的跟皮筋似的,嘴巴笑起来有点贱贱的的,他走到我们跟前不好意思脸红的笑了笑,又问:“我瞅你们跟村民那些人打听马家媳妇的事情。” “你知道?”王小帅有点怀疑的看他。 “那当然,这十里八乡哪有我豆干不知道的事儿,不过打听马家媳妇的事情,马家村是不会有人告诉你们的。”他自信满满的笑了笑。 “为什么?”我不太理解他这话意思。 “他们都怕。我小时候也是听爷爷说的,这件事本来不对是不能对其他人说的,但是你们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们要给我一百块钱。” “其他人不能说,你为什么能说?”我更加狐疑了。 “他们怕,可我不怕。怎么样,你们答应不?”他贼溜溜的小眼睛发光的盯着我们。 我和王小帅对视了下,最终我慢腾腾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百块,还刚想说别耍我们,没想到他伸手一把就抓过去了,生怕我反悔一样。 拿到手嘴里贱巴贱巴的干笑,然后对我说:“放心吧,你们听完马家媳妇的死,就知道这个价不会亏的。” “你赶紧说,别墨迹。” 王小帅看他嘴巴贱贱的笑个没完,心里恼火。 接着这干瘦的家伙就娓娓道来一二十年前的事儿了,我听的有些懵懵懂懂,不过大致还是明白了,当初马家媳妇下嫁的时候,抬轿子过马家沟那条土公路,真的被上面落下来的石头砸死了,但事后的确闹过凶。 这干瘦的男子知道的挺多,马小月就是当初那个被石头砸死的媳妇儿,他们马家人当时在马家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马长生是她爹,当初是搞什么文物研究,总之从外面回来发了点小财。 他们马家村当初传很厉害,死去的那个马家媳妇儿也就是马小月半夜跑回来,在马家大门口叫他爹开门,你想想,一个明明死了的人,半夜跑到大门口来叫你,那还不得吓死。 而且当初村里人闹的很,家禽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不说,有些人经常看到马家村有人抬红骄子往山上走,远远的,一走进看又没影子了。 马家村后面的马家沟有些时候就会有人哭,大半夜的哭的凄厉的很,就跟用刀子在心口上刮似的让人难受,当然,如果单单是这样传还不会对马家村影响这么大。 其实要说恐怖的还是抬棺材的时候,这里描述的和柯云海先前基本一样,可唯独不同的是,其实当初下葬的时候死了一个人,柯云海没有提。 中途抬棺材落了一次地,当场压断了柯云海的一条腿是不错,后面或许也是他不清楚,但我感觉不是这么回事,总之现在我也不清楚,是马家村的一个男子。 下葬的时候山村有说头,离下葬坑三米远,为的就是怕井绳,不过马家那男子就犯错了,原本这个错误从最开始就犯了,听说那马家男子也是嘴贱,和村民抬尸体的时候嘴巴调侃了句:这么漂亮的媳妇,死了可惜了。 山村大部分做过丧事的人都知道,死人七窍是在二十四小时才完全闭合的,最后闭合的就是听觉,因此一般抬尸体的时候都禁止叫别人的名字。 更不要当着死人面说帮忙,同情之类的话,毕竟阴阳两隔,而偏偏不巧的是那男的下葬时候站在坑边,回到家里就说腰杆痛,就好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一样。 到最后都站不起来了,请郎中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后面村里有个看事的去瞧了瞧,把他抬起来,用手电筒一照,当时就明白了。 因为那男的没有影子,问了好半天才弄清楚,去看马家媳妇下葬,站在坑边给压在棺材下了,难怪感觉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呢。 这个事后面还准备商量,但当天晚上的时候那男的就死了,总之传到村名口里悬的很。 “要是就这样,村里人还不会那么害怕,可是马家媳妇死了不久后,给诈尸了,从棺材里爬出来跑了。”那干瘦男子说完看到我们没啥表情,似乎没有达到他预想的程度,结果直接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跑跑了?”我跟王小帅俩个人脸色刷就白了。 干瘦男子嘿嘿一笑:“其实我也说不准,但我肯定啊。那尸体真的不见了,坟茔给扒开了,坟包都平了,棺材也弄的四分五裂的,村民去看棺材里,根本就没有尸体,所以村民都说,尸体自己爬出来跑了。” 我想问马小月生前的事情,但干瘦男子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当天我们返回了鬼火村,走进周家老宅子的时候,刚好看到鬼面佛从里面出来,他目光古怪的看了我们俩,接着又是一脸大彻大悟的模样。 我总觉得这人脑袋有问题。 进屋后我把打听到的事全部都跟他说了,反正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从最开始马家媳妇马小月死亡,到最后尸体自己跑了,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一定就是这样,错不了,错不了了。”鬼面佛一拍大腿,一脸的恍然大悟,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明白了什么。 “你以为马家媳妇真是自己诈尸跑了?”鬼面佛对我说:“不是跑了,那马家媳妇的尸体是给人盗走了。” “盗女尸!”我微微有点吃惊,不过我以前还真的在网络上看到过有这种变态特殊嗜好的人,对尸体特别的迷恋,也就是俗称的恋尸癖。 “不过说到底也是马家人活该。”鬼面佛冷笑:“马家人当初发了小财,马长生在外面对其他人说做生意,实际上是私自贩卖文物,说难听点就是赚死人的钱,他家有此报应也是自找的。” “既然我们帮你打听到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说说老树古井的位置。”我跟鬼面佛摊牌了,这次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要看看,阿香说的古井老树。 鬼面佛愣了愣神,随即笑了,也并没有隐瞒,就说村里后面的一座废旧的老房后面有棵大槐树,树底下有口老井,这老水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的,现在已经荒废了。 天色已经快黑了,五六点多时间还来得及,我和王小帅都打算现在去看看,鬼面佛没有阻拦,只不过在我们踏出门槛的时候,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们,要小心她。” 我转过头问鬼面佛什么意思,他只是对我古怪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一句。 这个人神经兮兮的,怪异的很,说话没谱,我没多想跟着王小帅走出去了,出了大门我们俩往村后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地没有人烟的关系,总是冷冷清清的,让人心里有些害怕,到处都是惨败的房屋和荒草。 而且鬼火村实在野山沟里面,五六点钟太阳就被大山给挡住了,原本白天消失的雾气又从山沟里爬了出来,然后笼罩着整个荒村,冷清中透露出诡异。 我们根据鬼面佛说的地方,往村后走,在靠近一大片树林的地方,被一栋破旧的老屋遮挡住了,也难怪我们找半天都找不到。 一棵很魁梧已经死掉的老槐树,光秃秃的矗立在树林的最外围,我们看到了那口古井,井口是用石头堆砌的,但是从石缝已经长出了杂草,甚至有一半已经坍塌了。上面压着一块大石头。 那老树就好像是风干的尸体,无力的矗立在老屋后面,好似随时可能倒下,尤其是老树上挂着一根麻布条,都已经不知道多久了,还微微的在摆动。 王小帅围着水井和老树下转悠,我蹲在地上仔细查看这口老井,不过井口是被封死的,但是坍塌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小豁口,我扒开荒草后,看着那豁口,我觉得阿香要我来这里,绝对不是单单因为这里只是传闻之地而已。 如今的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了,通过那缺口,从石头缝里看向井里,黑漆漆的,只是那井口仿佛有种吸食人目光的魔力,那一瞬间竟然让我深陷痴迷,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不过就在我移开的时候,我突然看到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下,我睁大眼睛使劲看,渐渐有些眼花。接着慢慢出现了一张脸孔,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被月光照的惨白,是一个女人的样子。那女人慢慢从黑乎乎井口里露出来,不但是脸,有手有脚,长长的黑头发裹着身子。 第四百七十七章鬼面佛(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女人仰着脸看向我,两只手向上伸着,她的脸静静地贴着井口,因为上面有石头压住,我只能透过堆砌井口石头倒塌的一个豁口看,没法看清楚正面脸。 我看到那张脸在轻轻地蠕动,嘴巴无声的张开闭合,我隐隐的听到一个幽幽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 “救救我,救我” 幽怨声音竟然那么的哀伤,轻飘飘的从豁口传进我的耳朵里。让我浑身一激灵,然后豁口里面那张惨白的脸缓缓地又缩回了井底深处,只不过在退下去的瞬间,我看到了那一张完整的脸。 那是阿香的脸啊。 我当时吓得不轻,猛地就放倒在地上了,双手往后趁着,如今天色渐晚,微风划过,树林子响起一阵唰唰的声音,接着我的眼睛余光就看到了一大片红色。 我抬头看到了让我无比惊骇的一幕,一个身披血红衣服,逶迤拖地的绣凤嫁衣,火红的得炙热,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绣花鞋的女人,就掉在老槐树的树杈上的那条麻带上,随着风还不停地摇晃着。 “啊——” 我惊恐的大叫,低声的呐喊着,双手抱着脑袋,浑身不停地发抖。 王小帅从老屋后面连忙跑过来,一个劲问怎么了? “死人,死人!”我低着头闭上眼睛恐惧的对王小帅指着头顶的老槐树。 “哪有死人啊。你没事吧,薛婷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再看看。”王小帅在一旁不停地劝慰。 好半天后我才鼓起勇气睁开眼睛,看到光秃秃的老槐树上空荡荡的,只有那条不知道挂了多久的麻布在傍晚微微的摇晃着。 “你看没有人啊。”王小帅问我。 我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我不想待在这里了,就对王小帅说先回去吧。 转身离开的时候,王小帅问我:“薛婷,你知道以前鬼火村叫这个古井什么名吗?” 我眯着眼睛问:“你知道?” “呵呵,听别人说的。”王小帅笑了笑,想了一会儿说:“以前这老井,他们叫婴儿井。以前在民国的时候,政治乱,村民吃不饱,谁家生了女婴养不活,不想养先用麻布把婴儿嘴堵上,然后往水井里一扔,以前人们都说这老井怨气很大。” 我没有回话,低头沉默中往前走,没想到王小帅又问:“薛婷,你你开始在往老井下看,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王小帅说这话让我的脚步顿住了,我感觉我自己的表情有些很不自然,迟缓了半天才支支吾吾说:“我我看到了水井下,好像有一个女人。” 这话让王小帅整个人都后退了一步,颤巍巍的说:“她是不是跟阿香一模一样?” 王小帅神色略微透露出了一丝诡异,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猛地一沉,而且他这话也让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我有些害怕的盯着他。 “你你现在还是薛婷么?”王小帅又对着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不是薛婷还能是谁啊。你没事吧!”我盯着王小帅,心里越来越觉得害怕。 “不行,我的证明一下。”说完,王小帅的手竟然对着我摸了过来。 “你脑子有病啊。” 我一把拍开他伸过来的手。 “他们都说鬼是没有温度的,你要是觉得吃亏,我摸你一下,你在摸我一下。”王小帅一脸严肃。 “滚!” 我凶了他一声,干脆难得理他,转身继续走。 回到周家老宅,鬼面佛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我们进屋嘴里嘿嘿一笑,我看到他身上的鬼面佛心纹身竟然隐隐有些透红。 我感觉鬼面佛有点不正常,就小声的问了句:“这个房子有没有鬼啊?” 没想到鬼面佛斜眼看了我,嘴角微微一笑,冷不丁的说:“你不就是鬼吗?” 我愣了下,但看到鬼面佛在笑,就知道他是跟我开玩笑,不过结果没想到王小帅听到这话嗷的怪叫了一声,转身就往门外跑。 一边跑还一边嘴里大骂我就知道,我他妈就知道。 狗.日的跑的比兔子还快,拦都拦不住。弄的我挺尴尬的。 但鬼面佛没有去管,问我们碰到什么了! 我把自己从老井里看到的东西都对他说了,说完后我看着鬼面佛的表情微微起了变化,似乎在思考什么,想了半天才对我说。 “你没有碰到她?” 鬼面佛说的她,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她是谁?”我神色不解的看着鬼面佛。 没想到他不说话了,只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我,然后站起身走到我和王小帅的身边,突然凝重的对我说:“一个死不掉的老太婆。” 接着她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立即问:“你说的是阎婆婆?” 这个是阿香告诉我的,我也只是猜测,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鬼面佛脚步停止了,转脸看向我的时候,微眯的眼眸,看得我心里有些不自然。 “记住,晚上不要出门。”他丢下一句话,接着走出了房门。 我站在屋内看着鬼面佛背影,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不像是一个完整的人。 我的肚子很饿,走进屋子里翻到了一点干粮,还有已经冷掉的红薯,反正王小帅也吃过了,那么久都没事,我也放心,吃了一点和王小帅各自找了一间屋子就睡觉了。 我躺在c上,反复的思考这些天一直以来所发生的事情,真的是让人有种头昏欲裂,我碾转身体的时候。 突然看到天花板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黑乎乎的,可能是天气潮潮水汽的印子,反正这老房子里天花板上阴暗的不行,都是木板子铺成的。我也没有在意,慢慢的闭上眼睛休息。 忽然我霍的睁开眼睛,因为在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我好像看到了那团黑乎乎的印子动了一下! 我睁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上的那些黑影,似乎变了一些位置,然后又使劲的闭了闭眼睛然后再睁开 只见那些黑影竟然慢慢的在动!没错,是真的在动!而且都慢慢变成了人的形状,它们各自的在做着不同的动作,有的在跳舞有的在做手势,有的在一起玩耍 我没有做什么,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这些奇怪的影子,而那些影子除了像是在做自己的事。 越看下去我心里越来越害怕,我自己想要起来的时候,又突然看到天花板上的黑影停止了,没了一点动静,和最初一模一样,我觉得一定是自己精神错乱了,目光叮嘱了半天依然没动静后,我这才安定放松下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睡的很不安稳,而且我觉得自己在神游,脑袋里飘飘荡荡的,像是在做梦一般。 我梦到自己从c上爬起来去上厕所,结果上完厕所后,我在院子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还似乎伴随着一阵阵敲敲打打的锣鼓声。 然后我就情不自禁的往院子大门口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整个村子在半夜各位的清冷,而且雾气把村子遮掩的朦朦胧胧的。 我隐隐的看到远处雾气里有一对人,穿着大红色的古代衣服抬着一顶骄子在往远处走,那骄子是也是血红色,即便是在大晚上也格外的鲜艳,而且抬轿子的人步调一致,走的不紧不慢 那一堆人吹着喇叭走远了,渐渐的隐匿在雾气中 梦中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竟然也跟着走了过去,好奇的想要看看,整个村子都寂静无声,安静的诡异,荒凉中透露出丝丝阴冷。 那一堆人抬着骄子走的很慢,我渐渐的的看到他们往村子后面走去,银白色的月光倾洒野山沟,让整个村子矗立在夜色中,诡异的像是一片坟地。 就这样,那一对穿着大红花衣,抬着红轿子的人缓慢的走着,在朦胧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宛如鬼魅。 我我远远地跟着,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后,喇叭声突然戛然而止了,我站在原地愣神,定睛看前面的时候,空空荡荡的,雾气斑斓,但却没有半个身影,我当时愣住了,连忙跑上去看 这一眼我就发现自己在哪里了。 一大片林子在哗哗作响,我身处在坍塌老屋的后面,一处荒地上,而我的前面,是一棵光秃秃,在夜色中也极为醒目的老槐树,树下面是被荒草遮掩住的老井 一种无法言语的恐怖,放肆的在我心里蔓延出来 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那些人抬轿子去哪儿了,怎么会突然消失了?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却那么清晰,想要清醒过来都没法做到,而且那种恐惧感是那么真实。 举目四望,荒凉而冷清,我独自站在村子后面的荒野中,在这个寂静的午夜,害怕和恐慌肆无忌惮的攀爬,对于那老槐树和古井,我感到的是一阵毛骨悚然。 我变得惶恐不安思起来,心惊肉跳的退后,然后转身就想跑。 可偏偏就在我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一声哀怨倾诉的幽叹,女人的幽幽叹息声,无比诡异 一瞬间汗毛倒竖,猛地回头,我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吊在老槐树上,像是白天那般竟然在轻微的晃动着 又是一阵夜风吹拂而过,荒草摇晃着,在银色月光下像是一层层的海浪,而而在我前面五米处,一个身穿红嫁衣,穿着一双绣花鞋的女人,吊在老槐树上不停地摆动,就好像是坐秋千一般。 我清楚自己害怕,双腿都在不停地颤抖,但我没有跑,或许是不敢跑,我就紧紧地盯着吊在老槐树上的女子,这个时候,梦中的我突然好想去看看 我移动着脚步,缓缓地走到了吊在老槐树上女子的正面,微微仰头,便看到了一张脸,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微微紧闭的双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大红衣裳。泪光点点。闲静似娇花照水, 那仿佛像是一个睡美人一般,鲜红的嘴唇好似鲜血,在银色的午夜,那张苍白的脸显得有些病态,可是那张脸却充满了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一般,让人着迷 我就这样看着,心里的恐惧竟然缓缓地消退了下去。 但是猛然的,吊着的女子竟然睁开了眼睛,舌头突兀的一下就伸了出来,几乎都快伸到了心口,她诡异的一笑,然后从老槐树上落了下来,伸着长舌头,拿着上吊的白绫,向着我扑过来。 我瞬间被噩梦吓醒了。 夜色中我从c上立了起来,可还没等我舒缓镇定,一张脸竟然近在咫尺,差点就贴上了。 “嘘!” 一根手指对着我,轻轻地在午夜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橱窗很小,房间很昏暗,但我还是看到了,我的旁边坐着一个人 是鬼面佛啊。 我当时吓得啊,连气都不敢出了,瞪大眼睛恐惧的看着她,身上的冷汗不要钱似的冒出来,我想要叫,喉咙干哑的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 “嘘,不要说话。”他又对我说话,看到我没动静后,笑眯眯的点点头,然后指着窗户外边小声的对我说:“你看,有个人趴在窗户往里面看。” “小姑娘,我跟你说个小故事吧,以前这宅子里有六个人,死了五个,他们晚上都会出来,其中一个就趴在窗户上,一个没有脑袋,一个侧身在院子里,一个挂在了树上,还有一个就躺在你这张c上,你晚上睡觉,她会对你吹气的”鬼面佛说完嘿嘿一笑,我盯着他身上的纹身,感觉鬼面佛心其中的两只眼睛竟然隐隐的发出红光。 这家伙是疯子,而且还是一个大疯子。 门我睡觉前关上的,可他怎么进来的? 这是周家老宅子,我早就听柯云海说过,这宅子里发生过凶案啊,整个宅子五口人全部都惨死了,听到他这话,那怕他是神经病,我瞬间都感到头皮炸开了。 鬼面佛四下小心翼翼的张望,又对我诡异的小声说:“嘘,不要说话,会打扰到他们的。” 他鬼鬼祟祟的说着,好久后把手移开,神经兮兮的走出了房间,嘴里不停地嘀咕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等走后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做了一个噩梦,起来又被这个神经兮兮的男人惊吓了,搞得我现在总觉得这房间里有眼睛盯着我。 第四百七十八章本尊的女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旧的房屋里没有电灯,只有油腻腻的桌上燃掉一半的白蜡烛,我已经没法安然入睡了,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刚好天色快亮了。 隔天一大早起来的时候,鬼面佛又恢复了昨天的正常模样,不过他眼神里怪怪的,看到我出来,转悠了半天,才神秘的对我问:“小丫头,你昨天夜里,有没有看见可疑的人?” 我撇了他一眼,当然,我看到唯一古怪的人,就是他自己。 “没有。”理智的,我摊手不去说昨天晚上他鬼鬼祟祟的模样。 “真奇怪,到底是谁在偷我的花,他娘的,要让我看到了,非打死他不可。”鬼面佛凶狠狠的嘀咕。 吃过早饭,鬼面佛从楼板上找了木头做的梯子,招呼我们,提着就往外走,弄得我不明所以,我问他干嘛。 鬼面佛嘿嘿一笑,说道:“丫头,你想不想知道那古井下面压的是什么?” 我当时一愣,就知道他肯定是要推石头下老井了! 想到昨个那张脸,我心里害怕,但同样好奇的很,反正大白天,我们好几个人,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多,没什么怕的。 走在半路的时候,王小帅莫名其妙的问我昨天晚上有没有感觉不对劲。 他问我我就想到大半夜看到鬼面佛神经病似的在我c头,可是现在看鬼面佛又正常的很,我问王小帅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但是他摇了摇头,说也没啥大事。 我们跟着鬼面佛到了古井老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的噩梦,让我对这里产生了一种心理阴影,那压在古井上的大石头也不知道多久了,都生根了。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鬼面佛的力气大的吓人,那么大石头也不要王小帅帮忙,竟然自己给从井口推开了,我们凑上去看了看。里面黑漆漆的,不过隐隐的还能看到底部。 鬼面佛用手电筒往里一照,里面好像很宽敞,只能看到一小块地,王小帅看不过眼,说先下去,被鬼面佛拦住了。 “不怕下面有人扯你腿你就下!”鬼面佛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声,大清早的弄得我心里发怵。 好半天看里面没动静,鬼面佛下去了,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王小帅推了推我,示意我们俩也下去。 犹豫了会,我和王小帅还是先后下去了,这是一个葫芦井,里面空间很大,但是黑的不行,下去后我们看到鬼面佛像是木头桩子一样背对着我们站在阴暗的地方,手里拿着电筒。 我感觉气氛有点古怪,王小帅看了我,我们俩走过去,王小帅刚要问话,才说两个字就停止了。 我走过去一看,才发现鬼面佛身前的阴暗角落里,有一具尸体。 我当时看到那尸体的瞬间,脑袋又炸开了,和我昨天从井口看到的一模一样啊。 那是阿香啊。 “林香儿!”我想走过去,但被鬼面佛一把拉住了:“这他娘的,是坐尸傀儡,别过去。” “狗.日的王八羔子不得好死。” 鬼面佛嘴里恶狠狠的咒骂,一边骂一边跺脚,还不停的用拳头捶着自己心口。 我不知道鬼面佛为什么会这样生气,就算是生气,也不至于对自己下手吧,难不成他知道什么内情? “丫头,知道这尸体是谁么?”鬼面佛平静下来,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不是阿香吗?”我当时就愣了。 “这是那丫头的亲娘。”鬼面佛冷不丁的给我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这话我脑子一下就大了,再次看这尸体的时候,的确发现了和阿香有一些不一样,尽管样貌很像,但是阿香的鼻子左侧没有痣,而这尸体上却有一颗不太明显的黑痣。 转念一想,当初阿香娘死的时候叫阿香装疯,肯定是知道一些隐秘的,而如今看来,她死的很蹊跷,而且这么久了,尸体竟然没有腐烂。 “她的尸体涂抹了一层朱砂,混杂着观音土,加上这个密封的古井,腐烂的速度肯定会慢上很多。” 鬼面佛解释,他让我们先上去,可我看不过眼,毕竟阿香娘的尸体摆放在这里,在山村都讲究一个入土为安。 鬼面佛说现在不能碰,等过两天通风后把身上那层朱砂和观音土分解后才能带出去。 从井口上来后,鬼面佛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而很凝重的看向我,说道:“丫头,你想不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我当然想了,我如今最想知道的就是我奶奶真正的死因,我妈去了哪里,还有我爷爷隐瞒的事情,十八年前发生的一切,那个大学生跟我们家的关系。 我很想,非常想,但却并没有失去理智,鬼面佛说这话让我始料未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鬼面佛伸手指向村子前面的半山腰,我顺着他指的方向,隐隐的可以看到在山坡的半山腰有一栋老屋。 “这一切都跟那个死老太脱不了关系,你要是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她。”鬼面佛面色愤怒不已。 我不用问也知道,那半山腰的老屋里,住着一个老婆婆,我都能想象出那种样子,那也是阿香说过的阎婆婆。 下午的时候我和王小帅围着整个荒凉的村转悠了一圈,其实我的心里一直在思考一些问题,这其中处于的关系微妙的很。当初阿香娘本家可能就是鬼火村的。 在这里阿香娘知道了什么,可是为什么搬到白岩村后,在死之前还要让阿香装疯,我不聪明,但也不是傻子,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存在了两个原因。 阿香娘搬到白岩子村后,让他们害怕的人,也搬到了白岩村,因此让阿香装疯,害怕走后阿香受到伤害。 柯云海?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我这次来虽然是为了自己,但从外婆那里得知,柯云海其实对于当年马家媳妇马小月的死隐瞒了一些真相。 鬼面佛这个人神经不正常,时好时坏的,说话有些时候不着边际,他的真名肯定不是这个。然后最终说的阎婆婆,从他的样子也能看出,鬼面佛非常憎恨。 简单点说,我好像又被当枪使了。 即使憎恨,鬼面佛并不敢上门,从这点看就不难看出,阎婆婆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老太婆,她有足够的手段震住鬼面佛。 但是我没时间拖延下去,我想要知道答案,想要弄明白我妈现在的处境,到底她去哪儿了。 晚上的时候吃了一些东西,天都已经快黑了,我已经想好了,必须去,没得选择。 我问了鬼面佛基本情况,也就是让他害怕的阎婆婆,到底是何方神圣,没想到鬼面佛摇摇头,只说那死老太很可怕。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那死老太跟蛊三娘有过节,你去的话,保不准她会对你做什么。”鬼面佛摆手,说这件事处理不好,又要出大麻烦。 我是第二次从鬼面佛口里听说蛊三娘这个词的,没太明白,就问了一句蛊三娘是谁。 没想到鬼面佛神色一皱,略微惊讶道:“你不知道蛊三娘?” 我纳闷了,他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但随后就不说话了。 “我去找王小帅。”我说。 “你有权利牺牲自己,但没有权力牺牲别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我突然停顿了,我当然懂这话的意思,这一趟,我只能一个人去,鬼面佛清楚阎婆婆的恐怖,我和王小帅一起,很有可能会害他。 “我懂了。” 说完我看着鬼面佛,他脸上的表情依旧笑眯眯的,但似乎没有说话的意向。 可随后就碰的一声,刚还笑着的鬼面佛突然用手砸了一下桌子,然后像是疯子一样,哐哐哐的砸起桌子来,他一边砸一边喊:“死死死,都他妈要死,都要死!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心里咯噔起来,完全不知所措。我估计他真的精神有点问题,现在他通红着眼,跟疯狗一样。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臂上刻画的鬼面佛心图案,两只鬼眼睛竟然隐隐透露出凶光,导致鬼面佛本身双眼也通红一片。 他的身上冒着一股煞气,我还没动静,这个时候他腥红的目光突然间就瞪向了我,然后把桌子一掀,整个桌子在半空中翻滚着就向着我砸来了。 我本能的叫了一声蹲着身子用手护头,可是瞬间我就感觉幽冥戒指抖动了下,发出一阵刺目的幽光,黑气爆涌出来,接着就是一个漆黑的身影显现。 随后‘嘭’的一声,飞过来的桌子被挡住在我身前的身影一脚踹飞,轰然的砸在了旁边的门板上,发出了嗵的炸响,整个桌子和门板都粉碎了。 “这是本尊的女人,伤她,你问过本尊了么?”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这冷冷的夜里传开。 那好闻熟悉的冷漠味道,钻进我的鼻子里。高大的身影挡住在我的前面。 那么一瞬间,我感到鼻子一酸,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桀桀,小子,挺狂啊。” 鬼面佛面露嗜血的笑,手臂上的鬼面佛心那两只鬼眼睛竟然不停地在眨巴,就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说话的口语也和平常不一样,声音变的古怪沙哑了。 不过鬼面佛的笑还没完全成型,北冥夜的身影闪现,瞬间让鬼面佛面容大变,但根本就没有让他做出多余动作的时间,北冥夜鬼魅般的影子,带着一股黑雾就出现在了鬼面佛身前。 右手冰冷刺骨的一把捏住了鬼面佛的脖子,身上有一股戾气隐隐的散发而出。 “要试试么?” 他讥讽的冷笑,冷冰的声音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冷的让人窒息。 我吞了吞口水,艰难的站起身看着,发现北冥夜脖子上的麒麟图案像是墨水一半,竟然扩散开了,不过他身上透着一股若隐若现的睥睨一切的邪肆。 我知道鬼面佛肯定有问题,他好像经常会控制不住自己,我隐隐的猜测出,跟他身上那个鬼面佛心的纹身有关系,一旦鬼面佛心的鬼眼泛红,他似乎就会失去理智。 而现在鬼面佛身上鬼眼逐渐淡化下去,我看气氛太僵硬,连忙走过去将北冥夜拉开,结果没想到他直接松开了,转身拉着我就往外走。 那冰冷的手虽然没有温度,可那宽大的手心带来的安全感,还有他身上独特的味道,和他本身的气场,又让我想到了他在的时候。 我眼睛情不自禁的润了,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了这段时间我一个人承受的恐惧,想到在山洞他在被咒印反噬还想要出来帮我。 他很愤怒的拉着我往外走,我任由他这样拉着,快到我跟不上他的脚步,小跑中转头看着他那冷峻的侧脸。 那么清晰,那么熟悉。 他将我拉出了院子,走出很远,在荒野上转而松开我,冷声的道:“女人,你真不知道死活么,谁让你一个人来这里的,你知道这里怨气有多大么,你知道那人身上有恶灵么,我如果苏醒在晚一点,你知不知道自己的下场?” 他眉头紧锁,一双眼睛露出凌厉的光芒,我感觉到气氛是如此的压抑,空气仿佛像是凝固了一般,他眼神一冷,让我感觉周遭都充满寒气。 可我却没有半点畏惧,相反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仿佛是可以给我所有的安全,我的鼻子一酸,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委屈和恐惧就好像是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我冲上去紧紧地抱住了他,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对不起!” 我想到了他以往那对任何人都漠不关心的样子,想到屠村那晚上,我的逼迫,他眼神的决然和复杂。 他明明可以不用管的,可还是插手了,我明明知道,他和那些阴司有联系,不能帮忙,可我还是硬逼着他。 “对不起!” 我浑身颤抖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我想到自己满村子去找他,看到的却是无虚弱无比的北冥夜,没了最开始的桀骜和冷漠。 那一声女人,你自由了的话,让我如同被针扎一般的疼。在眼睁睁看着他化成一团黑雾消散的瞬间,我才觉得自己仿佛抽干了力量,让我随时可能倒下。 “对不起。”我只能哭泣哽咽的不停道歉,就如同我在山洞,被恐惧和害怕包裹,是他承受剧痛还要出来,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勇气。可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他,只能不停地的反复说无数次对不起。 第四百七十九章祭祀(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影猛然间颤抖了下,所有的涌上喉咙冷漠的话,又生生的哽咽下了,停顿许久,我感觉到伸手想要把我轻轻地的松开。 “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好么!知道吗,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把头埋在他的肩膀,用只有他能听到的话,轻轻地诉说着,终于,他停顿的手缩了回去,就这样任由我靠着。任由我双肩不停地抽搐哭泣,眼泪滴落着。 我感觉有一块石头压的我透不过气,我妈失踪了,我一路上我不停地遇到各种恐怖的事情,我害怕了,我真的害怕了,可我只能强硬的支撑着,我不能表露,我不能对其他人展现出来。 但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女生而已啊。 终于,好半天后,他的双手移开了我,我低着头不用正眼去看他,他伸手,冰冷刺骨的凉,触碰到我的脸上,抹去了我落下来的眼泪。 “女人,你是为为夫流泪么?” 他目光难得一次透露出明亮,嘴角勾勒出一丝邪肆的弧度。 “少自恋不会死的。” 我知道他说这话,是想缓解我如今的状态,冷静下来,我白了他一眼,慌乱中,我侧身赶忙的擦拭了一把眼泪,不想让他看到。 “去吧,去处理自己的事情,我会帮你,这次我会帮你,但有关于你们家的事情,我不会插手。”说完后,北冥夜倏地化为黑雾散了一地,然后钻入到了戒指里。 再次看幽冥戒指,原本黯然无光的戒指,重新散发出了生机,上面幽光闪烁,仿佛是两团幽火,在不停的燃烧着,散发出蓝色的光芒。 我嘴角微笑,即使在如今的黑夜,独自身处荒野,面对整个荒凉阴森的村子,心里也没了以前那般恐惧。 “北冥夜,你是不是去过地府啊,不是有阴差吗?你为什么不像那些鬼魂一样,会被抓走呢?下面是什么样子啊,跟我们生活这个世界一样么,有没有奈何桥,我听别人说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那汤好不好喝啊,听说喝了就能忘掉前世的。” “孟婆是不是长的很阴森,那汤是什么色的?对了,下面有没有什么规矩,你在下面有认识的人么?你有没有去过?你” 行走的时候,我有太多的疑问想了解了,毕竟我想验证民间说的是不是真话,但刚说到一半,北冥夜不耐烦的声音就出现我耳边:“你是在攀亲戚么?” “那倒不至于,我觉得先打听打听情况总没错的。”我撇了撇嘴,暗自一阵鄙视。 这鬼火村一到晚上怨雾弥漫,把整个荒旧的村子都给笼罩了,即使在夜色中,也不太看得清路,连明亮的月光透过怨雾透露进来后都成了诡异的暗黄,整个荒凉的废墟看上去格外的阴森。 按照鬼面佛说的话,我径直的走向对面山崖,隐隐的能够看到半山腰的一栋古旧的老屋轮廓。 穿过野沟,山路崎岖,清冷的月光泛着银白色光辉,不过在我围绕转悠半天也没有找到上山的路,只是一大片的林子,夜风吹过,仿佛是摇摆不定的触手。 “姐姐,你是要上山找去老婆婆家吗?”我正愁找不到地方的时候,我听见旁边有个人说话,是个小男孩,十多岁。大晚上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吓我一跳。 我问他说他知道啊,他点头,说道:“我是她小孙子。跟我来吧,我带你上去。” 说完后小男孩就自顾自往前面走,大晚上在这个荒村,而是现在又是一大片荒草野地,突然多出一个小孩子,我心里肯定不太相信。 “跟着他。”没想到,北冥夜不冷不热的声音传出来了。 我问北冥夜这个男孩大半夜在这荒郊野岭的,不觉得奇怪嘛,结果人家高冷范十足,压根就不甩我。 碰了一鼻子灰,我也就不问原因了,然后跟着小男孩往前走,他带着我从一颗老古树边上一条小路上山,月光斑斓! 小孩在前面带路,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转过头来问了我说:“姐姐,你害怕不?” 我感到有点莫名其妙的,不过夜色下他看着我的目光发亮,脸苍白的有点吓人,而是似笑非笑的盯着我,让我心里有点发毛。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这小孩子越看越觉得古怪,不明白为什么北冥夜还让我跟着。 “不不害怕。”我对着小男孩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自己都感觉自己笑的很难看。 “姐姐,我很喜欢你。”小男孩说了一句无厘头的话后对着我呲牙咧嘴的一笑,转而又继续在前面带路。 讲真的,要是我和王小帅在一起,我察觉到这个男孩古怪的第一眼,我是绝对不会跟着走的,但我知道,北冥夜懂的比我多,他没有任何理由坑我。 竟然叫我跟着这孩子,说明他是完全可以处理的,最多也是有惊无险,这样一想我心里倒也平静了下来,继续跟着走。 这边的路不太好走,尤其那小孩嘴里说有大坑,走过去的时候才知道是一个大水坑,虽然冻住了,可是大坑里面传来阵阵的恶臭,这臭味就像是夏天那种烂耗子的味一样。 “姐姐,老屋就在那里,你自己去吧,我要去玩会儿。”小男孩偏过头,侧着脑袋嘻嘻一笑,接着蹦蹦跳跳的又下山了。 我侧着身看着小男孩高高兴兴的往山下跑,哪有小孩子深更半夜出去玩的呢。还是这种地方。 我心里又开始犯嘀咕了,邪门啊。 不过倒真的跟那个小孩说的一样,我转身还没走几步,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挂着白灯笼的人家,这挂白灯笼一般都是死人才挂的,大晚上的,怪渗人,尤其是大晚上在半山腰上,有只有这一栋老屋。 到了大门口后,我抬头看见那白灯笼刚好在我头顶上,我感觉有点晦气,往边上挪了挪,然后敲门,我还想着开门后应该怎么开口。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张惨白的脸,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因为我手还放在门上,突然间钻出这长脸,几乎就贴到我脸上了,我吓的往后跳了一下,心里扑腾扑腾的。 这时候才看清楚,那张脸皱巴巴的,之所以这么白,是因为她手里提着一个纸灯笼,映的。老太太鸡皮鹤发,估计得有七八十年纪了,不知道是害眼病还是被纸灯笼给刺的,眼睛里趟着浑浊的眼泪,视力不太好,把灯笼朝我们举着,问:“你是谁啊,干嘛?” 她这一问,我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尤其是看到那双泛白浑浊的双眼,让我有点慎得慌。 “旅游的,我迷路了。身上没吃的,想讨口水喝。”我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干脆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阎婆婆那双浑浊的眼睛威胁我的身上转悠了一圈,然后又仔细盯着我的面容,嘴里小声嘀咕像,真像之类古怪的话。 嘀咕完后,又重新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神情,点点头沙哑道:“进来坐吧。” 说完后她还挺高兴的,提着灯颤巍巍的往里面走,进到那院子的时候,这人家里没啥东西,是一个老土屋子,堆了一堆柴火,大晚上晾的衣服也不收进去。跟着进到那屋子之后,里面黑沉沉的。 “小姑娘,还没吃饭东西吧。你随便坐,我给你弄点吃的过来!”说完后,阎婆婆呵呵笑着就走出老屋门口,去了旁边灶屋了。 我有点不自然起来,这屋子里没有灯,不过装了很多案板,上面放着白蜡烛,本身房间里就有一股怪味,是香油的味道,还夹着一股子酸臭味,怎么说,就好像是肉腐烂被一堆苍蝇围着,六月天那种腐臭。 房屋的正中央挂着一张画像,是一个精瘦的老头,应该是阎婆婆的老伴吧,说不定已经过世了,只不过在昏黄的照耀下,火苗摆动,若隐若现的笑容让我有点毛骨悚然。 尤其是这土房堂屋旁边摆放了一口漆黑的大棺材,上面放了很多杂乱的东西,让我特别的恐惧,虽然山村很多老人家里都有备好的棺材,但大部分人棺材都是放在屋后面的,再加上这房间又没电灯,昏暗的紧。 两边还有侧屋,我看到侧屋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也有蜡烛发出昏黄的火苗,隐隐的我还看到了一张八仙桌,我本着好奇的心理想要去看看,但却没想到刚走两步,门外就传出了咳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阎婆婆竟然端着一盆肉站在门口。 “小姑娘,你在瞅什么?”阎婆婆吐出一句阴森森的话,弄的我一下就紧张起来。 “没没什么。”我勉强笑道。 她走进来,又笑眯眯的点头,说:“赶紧吃吧。” 我想了想,说了声:“阎婆婆,家里就您一个老人了么,那个在外面玩的孩子是您孙子么,他们父母放心你在家啊?” 刚说完我北冥夜的声音就在我耳边说了蠢猪两个字。 我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接下来立即就知道了,阎婆婆的脸色一变,古怪的盯着我,眯缝眼睛问:“你知道我叫阎婆婆?” 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尴尬的站在原地。 阎婆婆扯着脸皮古怪的笑了笑,说:“小孩子爱玩,出去玩去了。哎,孩子可怜的很,父母早就死了。” “小姑娘,你一定饿了吧。赶紧吃点吧!” 不知道是不是一天没吃饭,闻着老太太做的东西特别香,馋的我一个劲的流口水,过了会,看见老太太端出来一盆肉,上面飘着一层油花,肉都盛的冒尖了,直接馋的我不行了。 给我盛了一碗之后,阎婆婆端着肉汤走进了侧屋,我看着她踉踉跄跄的背影,想看侧屋有什么,但被挡住了,加上光线不充足。 况且我也有点饿,这汤不知道是什么肉做的,香的不行,吞了吞口水,我端起来就喝了,刚喝几口就看到阎婆婆从侧屋出来,站在门口的时候愣了一下,不过在看到我喝了汤的时候,立即笑盈盈的盯着我。 她的样子一瞬间古怪极了,笑眯眯走过来对我说:“小姑娘,阎婆婆做的老鼠汤,好喝不?” 我听到这话后心里一惊,猛地低着头看向桌子上的碗,那还没有喝完的汤里,隐隐露出一条小腿,看小爪子的模样,还真的是老鼠啊。 她杀老鼠炖汤! 我直觉的一阵胃里一阵翻滚,趴着一阵干呕,可是什么都吐不出来,胃里涨的难受,我看到阎婆婆咯咯咯的笑着,想要说话,但还没开口,我就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 眼前的人影都不断的重叠模糊,使劲的摆头也没法坚持,最终眼前一黑,耳边隐隐的听到阎婆婆阴森森的笑容,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感觉有双冰冷的手在摆弄自己,后背凉飕飕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堂屋里面,而且整个人都被困住在了木梁柱子上,使劲的动弹了几下,没有丝毫作用。 在我的正前面摆着一个高凳子,我的前面摆了香纸,还有点燃的蜡烛,围着我的身边摆了一圈,那火苗子摇摆不定的照耀在我的脸上。 而我的后面就挂着一张画像,我现在侧头看那张画像,那画像不是最开始进屋时候的人,而是一张弥勒佛像,但又不太像,毕竟佛像给人的就是慈祥,可这张佛像的嘴角怎么还露出獠牙了呢。 狗.日的,这是一张地狱凶神的画像。 我只听外婆说过,这个世界上,类似他们那种对神灵敬畏虔诚的人很多,但同样也有极端的人,他们不敬神灵,不信佛仙,他们崇尚的是黑暗的地狱。 尊恶鬼邪灵为仙,祈求他们的保佑,这点和外婆也相差无几,只不过相互崇尚的对象,一个是黑暗,一个是光明罢了。 我没想到阎婆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正屋没有摆放菩萨观音,敬的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凶神恶像。 而那张画像我都感觉好似活的一般,越看越觉得它在动,我当时有点慌神了,想要挣脱,但是都无济于事。 妈的,这房间看上去也有门板挡住,好歹也是屋子,可不知道怎么的,阴风阵阵,吹的围绕在我前面一圈的蜡烛火苗不停地晃啊晃的,我只觉得后背发凉。 第四百八十章北冥夜(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女人,那汤好喝么?”北冥夜慵懒似乎完全没有眼前我的处境惊扰到一般,声音依然那么的波澜不惊。 “你早知道那汤是老鼠做的,你也知道那汤里有问题,对不对!”我气的头顶都快冒烟了,这家伙还真是大度的很,这时候了还能说风凉话。 “嗯。” 他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听的我牙齿痒痒,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你不早说,害我喝了几大口。”我说这话我就觉得心口闷,一阵阵的反酸味,想要吐出来但又吐不出来。 “这也是为了提醒你,下一次在陌生人家里别嘴馋。”北冥夜的声音依然平静,不冷不热。 “真是得谢谢你的好意。”我咬牙切齿的对他的“好心”感谢道。 “不用客气。”他似乎完全没听出我话语中的愤怒,丝毫不为所动的接受了我的感谢。 我忍受不了想要骂他两句,但这个时候我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接着堂屋破烂的大门嘎吱的被推开了,只看到穿着一身土灰色的阎婆婆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她端着一个洗脸盆。 而洗脸盆里面是一个炖好的完整猪头,猪头上面插了三根香,而且也不知道那猪头放了多久了,刚端进来就让我感到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阎婆婆眯缝着眼睛似笑非笑的打量我一眼,接着又不说话了,把那盆子里的猪头放在了我的前面,然后开始点蜡烛,蜡烛围着那猪头一圈后,阎婆婆又蜡烛三根香点燃,毕恭毕敬的插在那凶神画像的前面。 “小姑娘,别怕啊,一会儿就好了!”阎婆婆似乎看出我面色上的着急,对着我笑眯眯的说这话,然后自个跪在地上的蒲团上,竟然对着我烧纸钱。 我心里真的一句脏话就奔腾而过了。 尼玛,这是在做祭祀仪式啊。 而且很显然,这老妖婆是对着我做什么仪式,深更半夜的把整个屋子弄的乌烟瘴气,鬼气森森的,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使劲动了动身体,喊了句:“你想干什么!赶紧放了我!” 阎婆婆嘿嘿的冲我笑,说:“小姑娘,别害怕,咋醒了,你醒了我怎么给你脱y服,不给你脱y服,我的小祖宗还不得生气啊,他要是生气了,那可就坏了,嘘,别说话。” 我使劲乱动,可越动手上勒的越疼,我抬头看了眼,差点晃眼,刚才我感觉那晦气的白灯笼,现在就在我头上飘着呢! 阎婆婆自言自语的说,小姑娘的魂不错,三阴一阳的命格,我的小祖宗最喜欢了,要是给他吃了,是大补呢。 我只听分阎婆婆嘴里神经兮兮不停地嘀咕着,然后缓缓地就向着我走了过来。 吓的我不行了,她快过来时候,我抬腿就是一脚,揣在了放在我前面不远高凳子上的那个不锈钢脸盆上,接着就是哐啷一声,装着的猪头肉给倒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稀巴烂。 阎婆婆嗷的一下就叫了起来,看样子心疼的不行,连滚带爬的起来哆嗦的看着那供奉的猪头肉,哆嗦了半天,啊啊啊啊的尖叫起来。 “女人,你叫一声老公,如果你叫的好听,我可以考虑帮你。”北冥夜一向沉着不起丝毫涟漪的语气传了出来,慵懒而平静。 狗.日的,老娘都遇到这种情况了,这家伙还真会趁火打劫占便宜。 妈的,誓死不从,绝对不叫。我的心里打定的注意,态度很坚决,刚要回应北冥夜,给他点脸色,这时候阎婆婆抬头,似乎有点生气了,那双浑浊的老白眼瞪着我有点发毛。 “我家小祖宗要是生气了,那可就坏了,幸好,幸好,把你留着,它可高兴了。”阎婆婆阴森森,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我。 “你你想干什么!”我急促紧张起来,惶恐不安的盯着面前这个老妖婆,早看出来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姑娘,你可不是来这里旅游的吧。你说说,薛振华是你什么人?”阎婆婆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意思,只不过那双眼了盯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心里咯噔一下,都不知道为什么阎婆婆会提到我爷爷,难不成她跟我爷爷认识。 “他是我爷爷。”我想着,她竟然知道我爷爷,说不定认识,这样一来有关系的话就好说多了。 “你是薛老狗的孙女,你叫什么?”阎婆婆笑的更加欢了。 “薛婷。”我颤巍巍的说道,偷瞄这老妖婆的面容,看到她笑的挺开心的,我试探着问:“阎婆婆,你你跟我爷爷认识?” “岂止认识,按照我和你奶奶的平辈算,你还得叫我一声姑婆呢。”阎婆婆笑眯眯的盯着我,看到我被她绑着,一瞬间笑的更加开心了。 “我们是亲戚啊,姑婆啊,你松开我。”我勉强挤出笑容,这种情势,还是有必要搞好关系的。 但没想到啊,阎婆婆不着急松开我,而是走过来眯着眼睛,坏笑着看我,瞅着我的面容不住的点头,嘴里一个劲说:“我说从进屋瞅你这张脸咋个有印象,像,真像,简直就是和她年轻时候的面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蛊三娘啊蛊三娘,枉你活了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也折腾了一辈子,最后落到了什么地步?你家孙女来的好,来的好啊。”阎婆婆笑眯眯的打量我。 我看着这老妖婆笑的开心,最后还大笑了起来,这笑声阴阳怪气的,在整个阴森屋子里的衬托下,就更添几分恐怖。 蛊三娘我从鬼面佛哪里也听说过,第一次说的莫名其妙,第二次我就隐隐的猜测到,好像就是说的我奶奶,但如今从阎婆婆口里说出来,我才彻底的清楚。 我那个生前看起来慈祥,穿着老土破布衣服,甚至身体消瘦,老脸全是像蚯蚓一样堆满皱纹的奶奶,竟然还有这种称呼。 这肯定不止阎婆婆和鬼面佛知道,我外婆,还有爷爷也非常清楚,但是他们都没跟我说过半个字,包括我奶奶生前,对我做出的冷漠和不待见,让我压根就不想知道她的任何事。 看来我奶奶生前也不是普通人啊。 “薛老狗难道没有跟你一起来?他倒是放心你啊,怎么,是不敢来了。真想不到啊,她的孙女,也会落到我手里。报应,这是他薛老狗的报应。他和她都该死!” 老妖婆说这话的时候神色露出了狰狞,好像是有天大的仇一样,不过她的目光重新放到我的身上后,紧接着又展现出笑眯眯的模样,面部那皱巴巴跟老树皮一样的脸皮子扯的都扭曲了,看上去怪吓人的。 “丫头,别怕啊,要换做其他人,姑婆也就煲汤了,但咱们俩是亲戚,不打紧,姑婆不会害你的。” 这老妖婆说的我耳根子都发麻了,她也不心疼地上那烂泥般的猪头肉的,臭气熏天,再加上这屋子里烧的纸钱和蜡烛火苗,乌烟瘴气的呛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她一边口里念叨着,一边向着我走过来,我感觉头皮麻的不行,阎婆婆过来捏我的身体,她手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手指头上疙疙瘩瘩的,弄的我浑身发麻。摸了一会,转身从地上拿了一块肉。古怪笑着就又凑了过来。 “丫头,来!吃一口,很香的。吃完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不会疼的。” 说完我就看到这老妖婆从灰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针,银色的,但是比银针要长要尖锐很多。 完了完了,老娘要归位了。 此时我的心里有两个声音在呼唤,第一个就是答应北冥夜可恶的要求,第二个就是宁死不屈。 “她也死了,当初她可厉害的紧啊,要是她不死,我还真不敢拿你怎么样,你们薛家真招人恨哪。”老妖婆的笑容不减,不紧不慢的向着我走过来,那森森的笑脸,就跟我半夜看到墓碑上遗像一样。 脸上僵硬像是硬扯出来的笑让人害怕,她越来越近,仿佛是踩在我心脏上面,压制的我喘息不过来,在最后我终于忍不住。 “老老公!” 我觉得,这应该是我这一辈子,叫的最特别的一句话,也是最让我憋屈的一句话,我都羞红了脸,也不知道那一瞬间是怎么想的。 或许是在考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又或者在自我安慰,只是单纯的两个汉字,说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会从自己身上掉一块肉。 哎,都是为了自己这条贱命啊。 我以为我叫完后,北冥夜会以电视剧,或者其他剧本出场的方式,来一个霸道宠溺无极限。 但实际上我并没有感觉出任何变化,我都懵了,好半天抬头看阎婆婆,她倒是停止了,一脸古怪的神色盯着我。 片刻后,愣神后的阎婆婆摇头叹息道:“哎,她蛊三娘英明一世,只不过后继无人啊。” 我他妈算是知道了,男人这种生物绝壁得见一个打死一个,宁愿相信世界上有外星人,也绝壁不能相信男人的那张嘴。 狗.日的北冥夜,压根就不出来,而看这死妖婆摇头叹息的神情,我就知道了,她以为我吓傻了,已经满嘴胡话的叫她老公了。 我真是又羞又怒又憋屈。 这个时候阎婆婆笑眯眯的看我,还说不要紧,一会儿就过去了,拿着那根长长的银白色针毡就走过来,一只手还拿着那腐烂的猪肉。 看着这老妖婆走过来,我情急之下又抬脚蹬了过去,她双手拿着东西,但身手还算敏捷,这老妖婆往边上一下就躲过了。 只不过在往旁边躲开的时候碰到了挂在墙壁的那副凶神画像,那被老妖婆当祖宗供奉的画像,就跟我外婆供奉菩萨一样虔诚,掉落在地上就跟心都摔碎了似的。 老妖婆又怪叫了起来。 那声音别提多难听了,她这一叫,我顿时感觉自己周身难受起来,心慌的难受,屋子平地里起了旋风,我被绑住的身子感觉被人在推搡一样,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撞的,我现在就跟在闹市一样,被好多人挤来挤去,可是我瞪大眼睛,除了现在低着头披头散发的老妖婆之外,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啊! “儿啊!抓住他,今天让你们听活叫驴!” 我面前的老妖婆阴森森的说了这么一句。她一抬头,给我吓的不行,这老妖婆眼珠子也翻了上去,披头散发的,那鸡皮脸差点让我以为是地狱爬出来或者被上身的鬼。 老妖婆拿着银白色的针毡冲着我走来,这时候我再想动,可是一点都动不了了。 “哈哈,嘻嘻......” 我听见脚底下有小孩笑声传来,发现左右腿上各抱着一个小孩。 “她死了,你也干脆如陪她吧。放心的,姑婆我不会让你去找她,我会把你的魂拘了,养在镇尸坛里,让你好好的承受一下被小鬼吃掉灵魂的痛。” “来吧,闭上眼睛,一会儿就过去了,不会疼的。”老妖婆缓缓地靠拢过来,嘴角阴森邪恶的笑着。 我看着那尖锐的银针,心惊胆战,鬼叫一声:“北冥夜!” 我这样一吼还真的把阎婆婆震住了,老妖婆的笑容收敛起来,慌忙的打量四周一眼,不过好半天并没有察觉到有其他人,这时候她嘴角冷笑一声:“故弄玄虚。” 说完,她快步走来就把银针往我眉心插来了。 “你若伤她,本尊就杀了你,你若杀她,本尊杀你之后,让你永堕地狱,挫骨扬灰。” 一个不紧不慢的熟悉声音,竟然从旁边侧屋内传了出来。 老妖婆停止了,那银针就离我眉心几厘米远,这时候她双眼之中的浑浊倒是一扫而过,取而代之的是精芒和锋利。 我转而看向侧屋里面,那门依然还是虚掩的,但是声音分明就是北冥夜,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了那个屋子。 “谁!”老妖婆一声质问,神情变的惶恐不安起来。 刚说完话,就听到‘嘭’的一声响,侧屋那扇本来就破破烂烂的门,被一脚踢开了,北冥夜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出现在了门口,冷冷的望向老妖婆。 他冷静的一步步走出来,然后站在了堂屋中央,在四周火苗的映射下,照射在了他那张带着似笑非笑的面容,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 第四百八十一章封魂盒(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一瞬间,我竟然看到有些痴呆,不过随后我转而看向侧屋,立即就看到了里面放着一张八仙桌,在前面摆放了供果,装的是苹果香蕉之类的。 然后桌子中间是一个小黑人雕塑,摆放着小黑人,而看着那个小黑人的大致轮廓,我越看越觉得像最开始带我上山的那个小孩,四周是黄纸剪出来的小人,每张黄纸上都刻画着图案,前面还有香檀,没有燃完的香烛,在桌子的正前方空荡荡的,看样子原本摆放供奉的就是北冥夜手里拿着的木头盒子。 “你身上有五阴.门的味道,气息很弱,但本尊很想杀五阴.门的人。”北冥夜望着老妖婆变脸的神情,他一脸的不为所动。 五阴.门,北冥夜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到这个名字了,我记住,而是他似乎很讨厌这个字眼,看样子和他以前的遭遇有关系。或者说这本身就跟我们家有一定的渊源,毕竟当初北冥夜是被封印在外婆家的木盒子里。 听到北冥夜说出五阴.门,估计老妖婆也清楚,想不到听到这个字眼她面色就变的惶恐了,大声质问北冥夜:“你是谁?” “你需要知道么?” 北冥夜鹰眼一拧,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 “装神弄鬼!” 阎婆婆笑眯眯的神色阴沉的也是有点可怕,她没有理会北冥夜,径直的走到画像把那凶画拿起来。 “在动一下,本尊摔了它。” 北冥夜眼神一冷,把那木盒拿起来,正对着阎婆婆。 阎婆婆见状,银针往我脖子上一探,我脚底下抱着我的那俩小孩呜呜的叫了起来,顿时房间里阴气大作,我都感觉自己腿冻木了。 但北冥夜更狠,手里那木头盒子作势往前面一抛,阎婆婆嗷的叫了一下,就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狗一样,萎了起来,怪叫着,连忙说:“有话好商量,千万别这样,打翻了那个盒子,谁都别想活了。” 北冥夜直接走到我跟前了,估计阎婆婆忌讳他手里的那个盒子,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到我跟前。 我激动俩嘴一吧嗒,根本说不出话来,好人啊,北冥夜是好人啊,刚才我还怀疑人家,人家根本就是好人啊! “放了她。”北冥夜头也不回,冲着那阎婆婆说。 阎婆婆举着银针,弓着腰说,“放,放,放,你可要小心你手里的东西,她要是出来,真的坏了,真坏了。” 迫于北冥夜的威胁,老妖婆也不敢怠慢,连忙给我松绑,一边松绑两只眼睛还死死盯着北冥夜手里的木盒子,搞的生怕他会随时扔掉一样。 松开后我想跑,但没想到一时大意忘记了自己的双脚还被两个小鬼缠着,刚好头顶又是一阵讥笑,我抬头就看见房梁上出现了一张脸,煞白,眼睛通红,冲我阴乎乎的笑着,几乎是在我想跑的,他也扑了下来。 这张脸我见过啊,就是刚才跟我们带路的小孩,就在我迟疑了那么一小会,那小孩的脸迅速放大,朝我贴来。 “北冥夜!” 我的双脚都被束缚住了,眼睁睁看着头顶那小鬼的狰狞不堪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我只能大声叫北冥夜的名字。 北冥夜的眼眸一蹙,冷冽的鹰眼放射出一抹冰冷的寒光,嘴里冷哼一声,冰冷迈步间带着一股寒冷的气息,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径直对着那小鬼隔空一拍一捏。 还没碰到身体,小鬼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为一摊黑雾消散了,束缚我双脚的小鬼似乎害怕北冥夜,小小身子发颤,接着一个闪身就钻进了旁边黑暗的屋子。 而在北冥夜有所动作之时,同样见过世面的老妖婆怎么会放过这种机会,她嘴里念念有词,在北冥夜处理完,我挣脱束缚的瞬间,她也停止了口语。 “老婆子我今天不给你点了天灯熬了油,我就不是你阎婆婆。”老妖婆气愤愤的对我辱骂道。 在说完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房间变的阴气森森了,首先就是堂屋供奉的桌子上,那点燃的蜡烛‘噗嗤’就熄灭了,一股寒气凭空扑面而来,我就感觉浑身阴冷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随后我就看到那被阎婆婆供奉的画像,里面被她当老祖宗供着的凶神,竟然冒腾起了一层黑雾,就好像是墨水一般,又仿佛是一面镜子,接着从黑雾里面探出一只鬼手,那手千疮百孔,就跟地狱中的恶魔要从画像里爬出来一样。 那鬼手探出来,径直的按向北冥夜,我当场就吓叫了,看到恐怖的手和带着一股地狱的恶臭寒意,让我瑟瑟发抖,况且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啊。 结果呢! 北冥夜冷冷的注视探出伸过来的手,竟然没有丝毫退步,就连动作也没有,当那鬼手就要碰到北冥夜的时候,他的嘴里,却只冷冷地说出一句话。 “区区一位地狱阴司,你敢动本尊?” 北冥夜用不屑,甚至淡漠的口语,带着不羁放纵和睥睨一切的王者气息。 这话我和阎婆婆都听不懂,但一直被阎婆婆供奉祭祀的这位阴间凶神,就像是受到一股毁灭性的威压一般,那鬼手再也不敢动弹了。似在犹豫,也似在害怕。 就这样半响后,看得我目瞪口呆,阎婆婆也是瞠目结舌,那鬼手似乎感受到了北冥夜的气势,从而缓缓地缩了回去。 “让你回去了么?” 北冥夜冷眉一皱,寒气逼人。那鬼手竟然微微颤抖,再不敢丝毫的动弹。 “滚!” 好半天,北冥夜冷淡的吐出一个字。随后那只手缩了回去,黑雾消散融合到了画像中,只是上面的凶神画像看起来已经没了开始那么狰狞。 “我阎老太供奉的阴物,竟然会不敢伤你。”阎婆婆此时已经恐惧的瞪大眼睛,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要知道在很早前,她供奉的这位阴物,可是连很多她都惹不起的高人都敢伤,而且但凡每次请出来,无不让人面色大变。 但是这次在这个男子的面上,竟然听话的就跟仆从一样,那可是她辛辛苦苦饲养当老祖宗供奉的,平时不敢丝毫怠慢,生怕它一个生气就反噬了自己。 可让老妖婆怎么也想不到,北冥夜,竟然丝毫不惧。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老妖婆此时看着北冥夜,已经有些恐惧到说不圆润话来了,只能指着北冥夜,口齿不清的惊恐嘶吼。 我站在一旁也是惊讶的无与伦比,我大致也能想象到,其实这老妖婆当老祖宗奉的阴物,听北冥夜的口气,是阴间一位地狱阴司,我不知道多强,但凭借上次北冥夜跟我提到过。 十大阎罗,每一个殿都有一位殿主镇压,两位冥王,四位冥帅,七大勾魂圣使。所以按照推测,老妖婆当老祖宗供奉的阴物,应该没有勾魂圣使这些厉害。 其实很久后北冥夜才告诉我,阴间地狱无数小兵小将,他们在阴间地狱里不过是差役,但是世间如同老妖婆这种敬畏邪仙恶魔的人,会召唤它们出来,而老妖婆这种等级的人,也只能召唤供奉一尊地狱阴司,他们会达成一种冥冥中的协议。 这种协议无非就是地狱阴司帮助老妖婆处理一些危机,而老妖婆必须天天供奉,让地狱阴司拥有香火之力。 不过每次召唤的时候,都会有想相通的口咒,这点其实在最开始北冥夜帮我的时候,老妖婆就已经念完了。 我此时也不得不重新审视北冥夜了,他是被封印的恶魔,这是外婆说的,外婆更是曾说,这个恶魔一旦发起狂来,没人能制服。 北冥夜三番两次的提到五阴.门,他似乎和五阴.门有世仇,而当初问过我太姥爷叶三生的名字,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太姥爷长什么样子,只是听说过,如果北冥夜见到过我太姥爷。 那他活了多久!? 真的是千年大粽子啊。 北冥夜如今的身份变的扑朔迷离,毕竟看老妖婆的样子是人都知道,她当老祖宗供奉的阴物,以前肯定帮过她大忙,但如今在北冥夜眼里,竟然像是一条宠物一般。 “你你你!!” 老妖婆这个时候已经口齿不清了,好半天后似乎看出来一些名堂,那双眼都快惊恐的瞪爆裂了,颤抖的指着北冥夜:“你不是人,你竟然是” 老妖婆的话说不下去了,一半的时候就头皮发麻,嗷的一声,惊恐万状的大叫起来,在她叫起来的瞬间,整个房间阴风大作,也不知道哪里涌现出来的黑雾竟然从房屋四面八方的涌了出来,能见度几乎为零。 寒风凛冽,我只能听到整栋老屋都好像要被掀开,房间的柜子,供奉的桌子都不停地颤抖了起来,整个房屋里面挂在门板的东西和窗户,简直就跟地震了一样。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屋子被黑雾笼罩着,接着我就听到了很多小孩在屋子黑雾里哭,小孩的哭声从四面八方传出来,让人心烦意乱。 啊!! 一声尖锐的,宛若杜鹃啼血一样的尖叫。 这叫声从我前面黑雾中发出来,好像是老妖婆传来出来的,哐哐哐,窗户上旧玻璃直接炸碎,屋子里的那油灯跟纸灯笼还有蜡烛扑的一下就被吹灭了,哗啦啦一声,我感觉肩膀上掉下来两个东西,砸的我生疼。 “赫赫......赫赫“我听见自己面前传来一声憋屈至极的叫声,似乎是什么喘不过气来。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我感觉到措手不及,屋子里很黑,除了我现在自己痛苦的喘息,就是面前那不知道是啥发来的赫赫声,这房间仿佛一下就成了坟墓,安静的让人心慌。 我身后一直发麻,虽然我看不见什么东西,可是感觉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让我不安,这种恐惧是来自灵魂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跪倒的那种恐惧,不安的能让人吓死。 我感觉身后那令人不安的东西走到了我身边,我面前那赫赫声音却越来越小。 发生了什么? 我想尖叫,可是嗓子都不受控制,我哆嗦的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猛的按开键盘,然后往前面照去。 我这一照,听见啊啊啊的接连几声惨叫,就跟什么动物被捏死了一样,然后就听见扑通一声,随后是窒息后带着怪异尖叫的喘息声。 微弱的光亮下,一只惨白漆黑庞大散发出黑雾的大手,正慢慢的收回去,就是刚才,这手上掉下去一个人。由于没有继续按键,手机上发出来的光亮很快就熄灭了,不过在熄灭之前,我看见那手的主人的脸,眸子黑黢黢的,脸色俊俏但带着万年不化的寒意,只可惜没等我看完,这屋子就继续陷入黑暗之中。 是北冥夜。 他刚才差点杀死老妖婆。 我咕噜一下咽了口吐沫,说实话,现在这状态下的北冥夜让我害怕,我差点忘了他是凭一己之力,敢向毁我们村子的那力量作斗争的男人。 北冥夜的煞气退散了,这屋子里的震动也逐渐消弱下去,渐渐地,整个屋内露出了原本该有的容貌。 突然亮起来的光亮让我忍不住的眯起眼睛,稍微适应之后,我发现屋子里就剩下了我跟北冥夜,刚才差点死了的老妖婆不知道去哪了,只剩下满屋子的狼藉一片。 惟独剩下的是在角落里瑟瑟发的那个带我们来的小孩。 “人呢?那老妖婆人呢?” 我很激动的说了声,可是一动,被捆绑勒的疼痛差点让我喘不过气来。 “她跑了!” 北冥夜冷然的看着已经打开的大门。 我目光扫视了一圈,只能看到屋子里面乱成一团,现在看上去这老屋好像随时可能倒塌。 真没想到,看样子六七十岁的老妖婆,逃命的时候跑的竟然比兔子还快。 老妖婆不见了,我问旁边角落里的那个小孩,说:“老妖婆呢,她去哪了,快告诉我!” 刚才凶的还不可一世的抱着我大腿的小孩,现在几乎是被吓破了胆,瑟瑟发抖的,一个劲的摇头。 “他们一伙的,怎么会不知道!?”我纳闷的说了一声。 第四百八十二章养鬼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北冥夜淡漠的哦了一下,然后抬手。轻轻一抓。吱的一声,那角落里的小男孩瞪大了眼睛,随即就好像被一股气打进了身体灵魂里,开始膨胀,然后砰的一声,炸的那叫一个凄惨。 “既然不知道,那就死了吧。” 北冥夜至始至终没有偏过头看一眼,仿佛是在捏死一只蚂蚁,声音没有丝毫的波澜。 那小孩应该是个小鬼,不知道是不是老妖婆饲养的还是什么,或许有个可怜的故事。 只不过这故事,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看着那小孩其实感触良多的,张开嘴没说出话来。 “有问题?“杵在阴影中的北冥夜说的话有点煞气。 我下意识的往回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现在状态下的北冥夜,我心慌的很,陌生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有人来了,有些事有时间再跟你说。” 北冥夜或许是知道我想要问他什么,但刚要说话的时候面色一变,接着整个人都化为一摊黑雾,融入我手里的戒指,幽光闪烁了一下,接着就没了动静。 刚好这个时候大门外响起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我就听到喘息,抬头的时候看到王小帅气喘吁吁的站在大门口,他慌忙的看了四周一眼。 “那个老巫婆呢?”王小帅气喘着对我说,看样子是一路跑上来的。 我摇了摇头,说了一声跑掉了。 “跑了?”王小帅顿时就急眼了,对我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怎么让她跑了,你你应该杀了她,杀了她啊。” 王小帅着急的神情,这样一说让我眯着眼睛盯着他,古怪的打量此时的王小帅,我发现这一瞬间,王小帅也变的让我有些陌生了,成了完全的路人。 又或者,这才是真正的王小帅。 王小帅看到我用别样的目光看自己,他也明白自己说的太急口了,又对我说道:“薛婷,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王小帅是害怕还是怎么,他现在大门口就是不进来,好久后看到里面没动静这才慢腾腾的走进屋,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仿佛害怕出现什么突变。 不只是王小帅来了,连原本不帮忙的鬼面佛也都跑来了,我心里真的不是滋味,自己在这里遇到一大堆麻烦,等完全处理好了他又来了。 鬼面佛来后他神色也古怪的很,问了一声那死老太去哪儿了,我同样说了一句跑掉了。 听到这话的鬼面佛有些惊讶的打量我一眼,但随后似乎清楚我有一个很恐怖的家伙,因此也没有怀疑,点了点头走进来,在屋里转悠一圈。 最后鬼面佛去了侧屋,我和王小帅也跟着过去了,侧屋就是最开始我看到过的,一张八仙桌,上面放了供果,还有黄纸剪的小人,画着古怪的图案,中间还有雕塑的小孩。 香檀的三根香还没有熄灭,我看到这屋子里盖头很多风铃,但是吊在这里面阴森邪气的很。 鬼面佛四周扫视了一圈,对我说道:“你知道那老巫婆是干什么的么?” 鬼面佛是在对我说话,但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因此没有回答,好半天他叹息一口气,对我说:“她是养鬼人。” 养鬼人! 我心里狠狠地一跳,其实我不太明白,但是以前看电视我只看过泰国养小鬼,不清楚老妖婆养鬼跟泰国养小鬼时不时同出一辙。 这样说来,那抱着我腿的小孩,还有带路的小男孩,都是老妖婆养的小鬼头了。这也难怪大晚上不害怕敢到处跑,害怕的应该是其他人啊。 只不过可惜碰到了北冥夜这个比他们还可怕的恶魔,鬼面佛大致跟我说了一点关于养鬼的事,除了供奉祭拜,主要还是鲜血,要不时用自己的血来喂养鬼,只不过这种方式,随着时间有很大的可能,到最后养的鬼会噬主。 从屋子走出来,我们想要离开的时候,在堂屋里鬼面佛看到了高凳子上的木盒,就是最开始北冥夜拿着威胁,让老妖婆都害怕的木盒子。 鬼面佛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看到他的整个背影都在微微的颤抖,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啥。呆滞颤抖了半天才小心翼翼把盒子拿起来。 “畜生,畜生!” 鬼面佛嘴里咒骂不停,抱着盒子急匆匆的走出去,王小帅见到情况也连忙跟了上去,我没有反应过来,但还是本能追上去了。 我还以为他们要离开,毕竟这里已经没啥事了,可没想到刚出堂屋后,鬼面佛就往旁边的屋子走进去,不知道再找什么,但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接着出大门口往灶屋去了,围着灶屋转悠,房间很昏暗,而是一览无遗,因此我不知道鬼面佛到底在找什么,或许他也没发现可疑的,因此要出去,可刚走两步就回头了。 鬼面佛的目光定格在了靠着土篱笆墙的碗架上,鬼面佛的目光转悠了下,随后我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 果然的,鬼面佛倒回来,小心翼翼把抱着的木盒放在土灶上,接着直接把碗架给推翻了,放在里面的碗筷还有一些腐肉什么乱七八糟都砸在地上。 而令我吃惊的,这土篱笆墙还真的有暗门啊。 就跟地窖似的,我好奇的凑过去,轻轻地推开了暗门,里面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嘎吱推开门的时候,一股阴风就扑面而来了。 这风凉的刺骨,让我打了一个寂静,里面太黑暗了,我赶紧缩了回来。不敢在往里面看。 王小帅也没带手电筒,但老妖婆这屋子里蜡烛多的是,王小帅走出去在堂屋里拿了蜡烛就过来了,点燃后鬼面佛打头阵,一溜烟的钻进去,王小帅在中间,我最后。 这开辟出来的黑沉沉的房间,格外的阴森,我走在最后左右的打量,这里面给人的感觉就是纯粹的压抑,而且特别的黑。 刚想着呢! 这时候就听到前面的王小帅惊叫一声,鬼叫着说了有人,有一个人。 当时给我吓得不行,浑身都哆嗦了下,好死不死的这一瞬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阴风,竟然大的很,刚巧把前面鬼面佛拿着的蜡烛给吹灭了。 就听到噗嗤一声,接着我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漆黑。 在变黑暗的瞬间,我心本能的就提了起来,暗自说坏菜了。 几乎就是在火苗子熄灭的时候,我耳边就传出‘砰’的一声,给我都弄蒙了,我站在黑暗里呆滞了好几秒,这才反应过来。 四周寂静无声,让我越加的感受到了恐惧,害怕颤抖的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手机。 手机已经没多少电量了,屏幕光就一点点,我就看到王小帅竟然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开始那声闷响,看来就是他弄出来的。 不过现在他这个人很不对劲,我发现他整个人都在不住的颤抖,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我顺着往前面一看,吓的我差点把手机扔了。前面不远的角落果然有个人,穿着大红衣服,正坐在我们面前,凤冠霞帔的,关键是,还戴着一个红盖头! 大红嫁衣,染血盖头,这这得多大的凶啊。 那女的就背对着我们坐在那,红衣一袭的,穿着刺目的艳红一身,就看这背面,就知道这女的肯定是大美女,但更多的是给我一种无与伦比的恐惧。 “这这是独眼新娘么?” 我当时给吓得啊,好在那背对着我们坐着的女人没有动,我心里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我的手机电已经不多了,有点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我不敢乱动,这个时候王小帅吓得浑身哆嗦,要说也不像王小帅以前,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他跟我在一起见到过不少恐怖的事情。 虽然面前这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盖着大盖头的确非常恐怖,给人比那穿寿衣的纸人还要骇人。但最起码也不应该失去理智。 可王小帅这厮跟中邪了一样,竟然哭了起来,还不停地磕头。我觉得这家伙一定是被吓傻了。 我慢慢的移动脚步,王小帅不敢起来了都,我走到鬼面佛身边,小心翼翼想再走一步认真看看,但还没踏出,耳边就传出了北冥夜略带不安的声音。 “你最好不要踏出去一步,那女人是活的。”北冥夜这次的声音竟然也带着一丝凝重,凭他的本事,平时装酷耍帅冷冰冰的,但说实话还真的牛叉的很。 他都这样说了,我当场打死都不敢动一下,甚至连手机我都不敢对着哪女人照,尤其北冥夜还说,那女人是活的。 活的啊! 我的小心肝都快颤抖蹦出来了,不知道是离的越近,越能感受到哪红盖头下的恐怖还是怎么,总之我吓得脚跟子发抖。 “别动了,看看你脚下!”北冥夜不冷不热的声音又传出来。 我扭动僵硬的脖子,然后慢慢地转头往地上看,趁着手机散发出来的光亮,然后低头往地上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就在我前面脚下的位置,有一个画在地上的图案,这个图案是圆形的,就好像是一种咒,而最中间的位置,刚好就是那穿红嫁衣女人做的地方。 打个比喻,如果这是阵法,那么阵眼刚好就在那披着红盖头的女人位置。 我知道北冥夜为什么最开始不让我上前一步了,我隐隐感觉到,我要是踏进这古怪的图案里面,肯定要出大事啊。 那老妖婆,肯定是那老妖婆干的,这东西镇压在这里,也不知道她到底打算要干什么,我感觉这气势,比老妖婆供奉的那个地狱阴司还要可怕啊。 我站在这个地方半天,后面的王小帅还没起来,我又不敢往前走,也不敢退,半响我才小声对鬼面佛说,这东西是不是独眼新娘。 他摇了摇头,也没说啥意思,不过我感觉她的眼神看那披着红盖头的鬼女有点异常,但很快收敛了起来,低头看到了用黑墨围绕那女人一圈画着的古怪图案。 鬼面佛用手沾染了一下,然后仔细的揣测了好久,终于看出了门道,当场脸色就变了,狗崽崽,差点给叫起来。 “他.娘的,这死灵咒这是死灵咒!”鬼面佛当场脸色就变了。 我问他这古怪歪歪扭扭用黑墨水围着画的图案有什么作用,然后鬼面佛给我说了一番,大致就是吸收地下阴源的怨气,不停地从四周汇聚,然后融合到中间那个穿红嫁衣的鬼女身上。 女人忌红啊,尤其是死了的女人,穿着大红衣服,本身就一身的怨气,要是再有人给弄这样的邪阵,那得出大事。 妈的,那老妖婆是想闹大凶啊。 “阎老太,咱们的梁子结下了,我鬼面佛这辈子不能杀了你,愧对我周家的列祖列宗啊。” 我当时听到这话愣住了,一时半会没想明白为什么鬼面佛会突然发神经,不过这人平时说话做事都没谱,神经不太正常,虽然现在看上去没问题,但肉眼凡胎,我表示看不懂。 这个时候王小帅爬起来就要走过去,吓的我一跳,不知道王小帅为什么又突然发神经。鬼面佛一把给他拉住了。 “踏进去都得死!” 鬼面佛狠狠地丢下一句话。估计也是气急了,我都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王小帅也知道凶险,不敢动了,这会儿鬼面佛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看上去是晚清时候那种放在心口的老式怀表,可是拿出来打开盖子我这才看清楚。 这是一个小型的罗盘。 要说为什么我认识,因为这东西小时候我在外婆家看到的次数挺多,虽然不知道怎么用,但还是认得出来的。 鬼面佛揭开小盖子的时候指针就对着前面穿红嫁衣的女人,然后鬼面佛又开始转动小罗盘,但无论怎么转,那指针最后都会对着我前面不远处坐在咒中央的女人身上。 鬼面佛嘴里小声嘀咕着:“这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真是奇了怪了,这东西不应该这样啊。” 这给我弄的,心脏七上八下的。当时我傻眼了,然后就看到鬼面佛慢慢地蹲下身子,把小型罗盘放在地上。 我也好奇的想要瞧一眼,不过这会儿北冥夜突然有些着急不安的对我说:“女人,赶紧离开这里!!” 北冥夜声音传出来的太突然,而且一瞬间带着连他都有点凝重的口语,给我弄的愣住了,然后就在瞬间,我就听到鬼面佛放在地上的小型罗盘,那指针就跟按上开关的转轮似的,嗤嗤嗤不停地狂转。 这突变也让鬼面佛一刹那面色大变,瞪着小型罗盘看着,嘴里不停嘀咕:“坏了,这下坏了!” “这狗.日的,闹凶,要闹大凶。快出去,快!快!快!”鬼面佛吓的跳了起来,这会儿一刻都淡定不下来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红嫁衣(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会儿罗盘就在地上,鬼面佛都不管了,推着我和王小帅就往门口跑。 我和王小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的不轻,但也仅仅只是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王小帅撒腿就往外面跑,我也同样如此,只不过站起身的时候,趁着微弱的亮光,我的眼光余角隐隐的看到了端坐在我们前面那穿红嫁衣的女人身上。 她好像真的动了一下。 妈的,那瞬间我都快疯了,后面的鬼面佛嗷嗷的叫唤,现场情景很急,但也幸好我们离出口很近,因此很快我们钻出去了,几乎在踏出门槛的瞬间。 我猛然感到一股让人心底发寒阴风阵阵的冷风从后面卷起,让整个屋子挂在墙壁上的东西都在颤抖,阵仗和最开始北冥夜要杀那老妖婆的时候是一样的。 鬼面佛在我后面嗷的怪叫,那声音简直就跟碰到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一样,弄得我更加惶恐。 跑出去停顿了下,鬼面佛赶紧抱着那个木盒子,然后一直跑出这个老屋后,那种紧张压迫感才减弱,恐怖的阵仗也像是潮水一般褪去。 我半弓着身大口大口的喘息,我想问北冥夜情况,但毕竟鬼面佛和王小帅在场,不好开口,不过应该没多大事情了,要是真的有危险,北冥夜会告诉我们的。 鬼面佛抱着那个木盒子,我此时都觉得他面部相当古怪,好像是激动,手竟然到现在都还在颤抖。 如今的夜色已经很深了,我们从半山腰下去的时候,北冥夜最终还是开口了,对我说了一些事,他应该是知道我要问关于老妖婆的事情,简单的对我说了一下。 老妖婆是养鬼人,我在屋子里看到过那些小孩,也都是她饲养的,八仙桌上的黄纸小人,就是那些小鬼的容身之地。小鬼会反噬主人,这点是很正常的,但不过这种情况在老妖婆身上不可能发生,她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那也是因为她供奉了另外一样可怕的东西。 地狱阴司! 阴司本来就是执法者,按照北冥夜口气,虽然权力不大,但身上的戾气威压尚存,老妖婆供奉它香火,它也不会让小鬼噬主。 而最让老妖婆害怕的是那个盒子,原本放在八仙桌上面也是为了供奉,但是盒子里面装的就是我们看到那红嫁衣女人的一魂一魄,那东西要是闹起凶来,地狱阴司也阻挡不住。 只要打破盒子,一魂一魄会因为那老太婆画的死灵咒,吸收地下阴源的关系而回到那穿红嫁衣女人的身上,这就让她活了。 她要是活了,那就完蛋了。 原本老妖婆都还差最后一步,因此在看到北冥夜那般的时候,她才吓的嗷嗷怪叫,也说了那句打破那个盒子,谁都跑不掉,都要死的话。 只是她没想到,北冥夜是真的想打破那盒子,对于他来说,或许如今北冥夜处理起来有些麻烦,但全身而退并不是难事。因此他并不担心盒子破不破的问题。 很显然,那老妖婆供奉那穿红嫁衣女人的一魂一魄,也是想要控制她,想不到一把年纪了,野心还这么大。而根据那老妖婆口述,我也知道一些事情。 她跟我奶奶,甚至我们家都有过节,这应该是是上一辈子的事儿。总之我弄不清楚,反正爷爷不说的话,我是找不到这个答案的。 只是我不太明白,王小帅最开始的举动,很反常也很奇怪,让我隐隐的感到一种不安,不只是王小帅,鬼面佛也是如此。 以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王小帅,但如今一直到现在为止,我突然有些疑惑了。 为什么,他听到我来鬼火村后,会跟着我一起来呢? 但现在也不是多想这些问题的时候,老妖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如今让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睡一觉。 下了山沟,走进荒凉的孤村,进入了周家老宅子,什么都不想去思考,房间的旧桌子点燃了蜡烛,火苗儿飘忽不定,我又躺着了,当我仰头看着上面的楼板,好像又出现了影子,看着那些影子,竟然像昨天晚上一样,开始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们一样。 火苗没有熄灭,天花板上的影子依然动着,时而有女人的脸漏出来,时而是男人的脸,他们的脸上似乎带着一点点怒气 我叫了一声北冥夜,他没有回应,那些古怪的影子,应该是火苗子晃动而折射出来的投影吧,我给了自己一个牵强的不能再牵强的理由。心里暗自想到,北冥夜在戒指里,我安心很多。 干脆侧过身不去多想,倦意袭来,我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了,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下坠。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冷醒了,破烂的橱窗,夜风灌进来,单薄的被褥,就好像是冰冷的水无情浇在我的身上一般。 一片黑暗 旧桌子上的蜡烛不知道是被风吹灭还是已经燃尽。 我呼了一口气,仰天即使睁着眼睛看着楼板,也看不到那些会动的影子了 月亮慢慢的从乌云里钻了出来,照在房间的窗户上,破烂的橱窗并不能完全遮住月光 我没有睡觉,透过月光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向楼板看去 我发现,天花板上什么也没有!对,什么影子也没有了! 但我却隐约觉得一股寒意袭来 我本能的想要立起来,可是,一只冰凉的手却抓住了我的手! 我想要惊叫,但隐约的黑暗里,王小帅的声音小声传出:“是我。” “王小帅”我神色越加古怪,有些无法理解深更半夜进我房间,质问道:“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嘘”王小帅察觉到了我在想什么,连忙把食指放在嘴边,向着我挤眉弄眼,示意我不要发出声音后,这才说道:“你起来,我带你看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我犹豫了一下,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在他三番两次催促下,我还是起来了,小心谨慎的一步步跟着他走出去,我看到这王小帅谨慎的样子,甚至神色还有一丝紧张,不由得心中也警惕起来。 我跟王小帅小心翼翼的走出去,在门口的时候,王小帅转过身对我说。 “薛婷,你千万不要说话,等会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别大声,要不然会出大事。”王小帅很是严肃的开口,这看起来愣愣的家伙,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神色。 我看到这里,也难免有了诧异,但更多的却是凝重,好半天我才点了点头。 “恩,等会我抬头去看的时候,你可以和我一起看,记得啊,千万千万不要大声”王小帅摸了摸嘴唇,一边叮嘱我,一边慢慢地走到大门口蹲在黑暗的角落,谨慎的抬头,顺着大门的边缘,向外看去。 我也走过去,小心翼翼的蹲着,随之抬头,一样顺着门的边缘,看了一眼。 这一眼之下,我神色顿时越来越古怪。 深夜,清冷的周家大院里,一片空旷,满地植被,但却没有半个身影,我们白天进来的时候两遍破烂的瓦罐种植了很多野花野草,中间是一条通往这大门的空地直线。 而如今夜色中,那些瓦罐种植的话在清冷的月光下,很是好看,同样院子里空旷安静的很,一点声音都没有。 “来了!” 王小帅突然精神一振,连忙说道,在他话语传出的瞬间,我立刻看到从远处,有一个身影如幽灵一般快速过来。就跟飘荡似的。 这身影速度不快,宛如鬼魅一般的来到那片种满了植被的地方后停顿下来,在月光斑斓下,我看到那就是鬼面佛啊。 他神色警惕,四下的看了看后,低头望着脚下的植被,蹲身摘取了一部分,又连忙四下看了看,这才又像是幽灵一样快速从大门口走出去,诡异的是他速度很快,但我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一出去就消失了身影。 我愣了。 我总觉得这一幕非常的古怪,不明白鬼面佛为什么大半夜偷院子里的花。 直至鬼面佛走了后,王小帅这才放松下来,靠在那里,咧嘴笑着,看了看我。 “怎么样,过瘾吧。” 我无语,望着王小帅,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和你说,薛婷,你以前只了解一半的我,在咱们白岩子村,同龄人你知道最聪明的人是谁么?”王小帅一脸得意,嘴里龇牙咧嘴的对着我笑。说完还望外面看了一眼。 我沉默,摇了摇头,突然我都觉得自己不应该来到这里,或者自己就不应该答应他出来看。 “不知道?也对,你其实也刚从外地回来不久,我告诉你,论学识,我比不上当初的阿香,论外面的见识,我比不上你, 但若是论聪明,咱们村,哪一个比我还聪明?没有!”王小帅神色更为得意。 我依旧沉默,望着眼前这个自吹自擂的人,不知道对方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样的答案。 “惊讶吧,我和你说,之所以我是最聪明的,是因为我喜欢思考。”王小帅带着得意,低声开口。 “我不但喜欢思考,而且还喜欢观察,我思考,我观察,所以我越来越聪明。刚才你看到了什么,是鬼面佛对不对,但我告诉你,你看到的,是他,但也不是他。” “哼哼,他白天对我唠叨,说每天夜里有人去偷他的那些花花草草,昨天还怀疑是我做的,可我就不告诉他,我昨天晚上起来的时候看到是他自己夜里偷自己的种的花。”王小帅神色古怪,对我说着。 我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心。依然沉默不语。 “鬼面佛种花种傻了,夜里的他和白天的他,不是一个人,你说他累不累,白天去种,晚上去偷,还经常自己找自己,不过问我,我也不告诉他。”王小帅咧嘴笑着。 鬼面佛的确隐藏着秘密,可能如今他这个样子,他本身都不知道吧,第二天的时候他又会起来,看到自己的花被偷了,然后想要抓偷花贼,只不过晚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自己,开始偷花。 一个身体,两个截然相反的灵魂,做着截然不同的事,白天的鬼面佛是真的鬼面佛,还是晚上的鬼面佛,才是他本身,或许连他自己都分不清。 冷冷清清的庭院,斑斓月光照射的银白,在出去很久后的鬼面佛又像是幽灵一般飘荡进入院子里,然后小心翼翼的靠近,四下紧张的张望,接着就是快速搬起瓦罐的花,最后又一个闪身出了庭院,悄无身息的给人一种惊悚感。 “薛婷,你能分清哪一个才是他本身么?”虽然这样问,但是王小帅没有回头,目光看向庭院快速随后消失在雾气中的鬼面佛。 “白天那个吧。”相比于现在,或者有些时候鬼面佛突然哈哈大笑,又或者像昨天那样突然踢翻桌子,我本能的觉得在帮助我们,在阎婆婆家那个才是他。 “两个都是他,但如果硬要说的话,两个都不是他。因为他或许已经死了。”王小帅给说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薛婷,对不起!”王小帅早已经没有先前带我出来时候的兴奋和得意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目光看向鬼面佛的时候,竟然有了丝丝悲凉和难过,亦或者是自责。 “鬼火村已经没有你找的答案了,你明天回去吧。”王小帅把目光从院子的门口收回来,转而苍白的对着我微笑。 “你呢?”我突然像是感觉到,或者说察觉了什么事情。 “我想留下来陪他。”王小帅说话,又看向了庭院门口。我知道,他说的是鬼面佛。 “从我们俩来鬼火村,其实你早知道对不对,你故意安排的!对吗?”这个时候,我反而平静了。 “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了!可我还是相信你。”我微微一笑,算不上多失望,不过心里被人摆一道的感觉不太舒服。 从昨天王小帅气急败坏说阎婆婆死没死我就看出他不太正常了,在转念一想,也能过猜测出七七八八,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陪着我来鬼火村,原本是没有理由的。 可是现在我知道了,他有自己的目的。 “我跟我妈姓,你忘记了吗?我们家是搬到白岩子村的。”王小帅挂着笑,只是略带苍白。 第四百八十四章秘密(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们也是从这个村搬出去的?”我略微有些惊讶。 王小帅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对我说:“我听我妈说过,鬼火村很早的时候独眼新娘闹的很凶,而且经常死人,渐渐地村里人都搬走了,不只是白岩村,隔壁其他村的人,有些也是从这个村搬进去的。” “那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陪鬼面佛?”我不是很明白,即使鬼面佛是双重性格,精神有问题的病人,王小帅也没必要待在这里啊。 “因为”王小帅深吸一口气,良久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他是我父亲。” 我当时听到这里,不敢置信的倒退了一步,眼睛困惑茫然的瞪着王小帅。我知道王小帅从小跟着萍姨长大的,可是我听我妈说小时候王小帅有一个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去世了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妈死了。”王小帅苦笑了一声,说出来的话又令我差点跳起来。 “你还记得第一次我们出来的时候,看到那辆鬼车吗?我妈就坐在那辆鬼车上,双眼空洞无神,后来我叫你回去,自己去找我妈。” “我最后找到了,她跟我说了我们家的事情,我妈用尽最后的力气,但是他不让我来鬼火村,这也是后来阿香死了,我为什么能对你说出独眼新娘的故事,阿香家里没有暗门,我妈说这件事跟你们家脱不了关系,那是我故意的,其实那天晚上我就躲在那屋子的角落,有块木板挡住了自己,你自己遇到了寿衣纸人,不敢进屋,只在门口看一眼就走了。后来我才想出了那个办法,我知道只要鬼火村和你们家扯上关系,你一定会来这里的,而这件事,我需要你帮忙。因为我做不成,我也是从我妈哪里知道,你爷爷是土夫子,你奶奶生前是连阎老太那个老妖婆都害怕的人物,你外婆外公同样不简单,我也知道如果单单靠你不可能做成,但你参合进来的话,你爷爷他们是不会不管的。”说完后,王小帅又沉默了,看向我的目光带着复杂,良久后。 “你知道这个宅子吗?”王小帅没有说完,对我问。 “这是鬼火村的周家老宅。”我努力的平息下来,到现在为止,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原来是最天真的一个,我在努力的找我妈,我以为在这里会得到线索,但我没有想到,我被柯云海算计了,又被王小帅利用了。 想想自己还真的是蠢的可以。 “你知道十八年前的时候,这个宅子发生过什么凶案吗?”王小帅问我。 我当然知道了,十八年前流传的三件可怕的事情之一,就是这周家老宅子里,一家五口人死了,周家闺女周慧更是吊死在了古井老树上,当初周家老宅唯一的独子周洋因为在舅舅家躲过一劫。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猛然的一顿,脑袋里面闪现出了一道灵光,仿佛一下子就抓住了什么,半响后我再次睁大眼睛,瞪着空荡荡的院子外面,试图找鬼面佛的影子。 “周家老宅,这是周家老宅子,你是说鬼面佛。”我心里泛起滔天大浪。 “没错,他就是周家的当初那个躲过一劫的独子。”说这话的时候,王小帅嘴里竟然还带着悲凉,还有自嘲。 “你知道我们在阎婆婆老屋的地窖,看到那个穿着红嫁衣,披着红盖头的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女人,是谁吗?”王小帅喃喃自语的诉说。 如果这话最开始问我,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那根本就不是独眼新娘,那是十八年前吊死在古井老树上的周家闺女周慧。也是我亲姑姑!”王小帅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难怪啊,难怪在开始我们处于地窖的时候,王小帅看到的瞬间就跪下了,一边流泪一边磕头,当时我还以为他吓傻了。 难怪鬼面佛会嘶吼那一句如果不杀阎婆婆,他就愧对列祖列宗,当时我天真的以为鬼面佛又发神经了。 原来这一切是这样,那个穿红嫁衣,盖红盖头的不是独眼新娘,而是十八年前吊死在老树上的周家闺女,是鬼面佛的姐,是王小帅的姑姑。 “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恨阎婆婆么?换做以前我不知道,可是我妈跟我说了这一切,当初整个周家的死,都是那个老巫婆造成的,她用饲养的鬼害死爷爷奶奶,害死了这个宅子的人,用鬼上身的办法,让我姑姑穿着红嫁衣带着永恒的诅咒吊死在了古井老树上,而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那所谓的独眼新娘身上。” “她把我姑姑饲养起来,成为她控制的阴物,你说,她该不该死?”王小帅的声音变的有些沙哑, “可是我们都不能拿他怎么样,我们对付不了她,在姑姑的尸体取下来埋葬的第二天就不见了,我们猜测到是被她饲养了,可却不敢去上门问,她养鬼啊,养了凶物,斗不过她。去了也是送死。”王小帅自嘲自讽般的笑着。 王小帅不断的对我倾诉着,足足说了一个多小时,在我转身进屋的时候,王小帅叫住了我,我停顿了,但是站在门口并没有回头。 “对不起。”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三个字。 我知道,以后我们俩或许这辈子都再也回不到昨天那般了,因为始终多了算计,有种隔膜很软,但人永远都破不开的。 我也终于清楚,为什么这两天来,我会在楼板上看到那些古怪男女老少的影子了,或许他们就是周家老宅的人吧,或许他们的执念还在这个宅子里。 他们死的很冤枉,怨念难消,也或许是为了保护周家唯一的独子。 但无论怎么样,这件事都已经过去太久了,而我唯一想不明白的一点,当初阎婆婆为什么要害周家老宅的人,而不是别人呢? “你当这周家人是什么善类么?”北冥夜慵懒的声音就跟刚好好睡了一觉,我正想的入神,突然传到我的耳朵里,吓了我一跳。 “深更半夜的,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么?”我嘴里没好气的嘀咕一声,但随后想了想,又说:“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么弱智的问题,这家伙很自然的避免谈论了。 我思索片刻,转而问道:“那你知道那个老妖婆为什么当初要害这周家老宅子的人? “你以为只有那老妖婆养鬼?知道为什么这宅子的人会死么,这周家人同样有,那疯子身上不就有一只么。”北冥夜冷声道,估计他也是看出什么名堂了。 随后北冥夜也跟我说了,这周家人其实也养了一只恶鬼,如今就在鬼面佛身上,北冥夜能够看出来,那只恶鬼在控制鬼面佛的理智,所以他的身上有鬼面佛心的纹身。 鬼面佛心。 一念为邪,一念成魔,属于半人半鬼,因此鬼面佛才会出现那种古怪的状况,白天种花,晚上偷,原本看上去好端端的一个人,会在下一秒瞬间变成一个疯子,他本身就存在了两面,并且不能自控。 这一点我这两天来已经见识过了。 那么这个恶鬼当初应该是周家人饲养供奉的,而阎婆婆的目的或许就是想要周家人的供奉的恶鬼,这就有了因果,可以说周家人不愿意,也或许是阎婆婆那老妖婆根本就没有管,直接明抢。 鬼面佛报仇心切,想要动用饲养的恶鬼,结果被反噬了,只能用鬼面佛心压制,而他的人就会时而陷入疯癫的状态。 况且他根本就对付不了阎婆婆,凭借那老妖婆的手段,不只是用恶坟养鬼饲养了一些小鬼,还供奉了一尊地狱阴司。 因此他们不可能得手。 其实这整个事情串联起来就非常简单了,只不过故事还得从十八年前说起。 周家养了恶鬼,那时候鬼火村清贫,周家在鬼火村算得上最大的财主,这很可能就跟养的恶鬼有关系。阎婆婆看重了想要得到,于是用小鬼俯身杀害了周家。 并且让周家闺女穿红嫁衣吊死在古井老树,死后成为怨灵饲养想要成为凶物,这也或许是阎婆婆震慑的一个手段。 王小帅的母亲萍姨是周家的童养媳,早就嫁给了周家人,这样说来,当初周家逃过一劫的不只是鬼面佛。 后来鬼面佛应该是年轻气盛,想要报仇,铤而走险把饲养的凶物引上身想要操控,结果被反噬,或许他们家也留有后手,就是怕小鬼噬主发生,只能画鬼面佛心来压制,只是会变成一个时而正常,时而疯癫的的人。 那时候萍姨年纪不大,搬到了白岩子村,鬼面佛就留在这里,也或许是鬼面佛知道怕疯癫的时候害死她,要求赶她走的,只是那时候萍姨有了王小帅。 后来萍姨改嫁了,王小帅出生后,继父死的早,一直过了十八年,当怪事再次降临,那次在鬼车上看到萍姨后,其实我就猜测到凶多吉少,但我没想到后来王小帅找到了萍姨。 最后她说了这一切,十八年前的事情,还有她所知道的一切,或许萍姨也是想让王小帅这辈子清楚,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而知道这一切,这就成了王小帅来鬼火村的目的。 并且对我说谎了,知道和我家有关系的他,想要通过我参合进来,来处理这件事,这件事我做不到,可是我爷爷可以,或者我外婆可以。 而他的目的也正是如此。 所以我们来到鬼火村后,那天看到周家老宅了,王小帅坚持要进来看,然后看到了鬼面佛。 或许他们俩私下讨论过,我想一定彼此知道了身份,这也是为什么我去找阎婆婆的时候,鬼面佛会说那句我有权力牺牲自己,但没有权力牺牲别人的话。 他应该不想让王小帅受到伤害吧。 柯云海隐瞒了当初一些事情的真相,关于马小月下葬的一些事情,他不敢再来这里,是害怕再次面对吧,如果当初鬼火村其余的抬棺匠都是因为柯云海死的话。 那这里真的算是一个伤心的地方,不过同样,他也畏惧马小月。因此尽管明面上没说,但我总觉得他的目的就是让我来这里看看。 而如今王小帅的目的我也知道了,虽然他没有害我的意思,可让我总有种被人利用的感觉,心里有点不好受,不过如今我也不愿意所以思考这些了。 隔天上午的时候我就走了,王小帅不打算回去,第一是白岩子村他没亲戚,小时候就被冷落惯了,第二是如今的鬼面佛,毕竟是他亲生父亲,看上去让他有些伤心。 王小帅把我送到村口,但是我们俩一句话都没说,他一直低着头感觉很尴尬,一直到我说我走了后,他才勉强抬头挤出一丝笑容,我走出几步跟我说了一声对不起。 我没有回应,或者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自己一个人往山林小路上了盘龙坡,我倒不是恨王小帅,只不过朋友之间的关系,出现了隔膜,心里就有了阴影和芥蒂,在怎么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期间不知道北冥夜是看出我心里的阴霾了还是什么,走在路上跟我说了一会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刚好碰到外婆和我爸在吃午饭。 我整个身上都灰头灰脸的,在鬼火村呆了两天又没衣服换,脸都没洗一下,我怕我爸说,上楼洗了才过去吃饭。 我爸看我,要说什么,但好像又不知道说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匆匆吃完后对我说,以后不要到处乱跑,虽然就进了房间,这话弄的我鼻子一酸。 看我爸进屋后,我外婆才说这两天我爸都挺担心我,可是我妈的事儿还没下落,因此他也挺自责,还叫我不要对我爸呕气,这两天他也挺愁的。 我爸是木头呆子,一根筋,很多事情拿不定主意,在家里都是妻管严,我妈现在没了下落,他就不知道干什么,只能干着急。 那天晚上天上满天星辰,我无心睡觉就坐在楼顶仰头看星星,其实我心里还挺着急担忧我妈的事儿,可现在我连下一步该怎么做都不清楚,从鬼火村回来,线索就断了。 想着想着我的肩膀被人给轻轻拍了下,给我吓了一跳,转过脸才看到北冥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薄唇轻勾,星辰下宛如皎月。 第四百八十五章头朝下(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干嘛!”我盯着他愣了下,随即不满的说了声。 没想到他跟我一样不顾形象,坐在了我的旁边,仰天看着星辰,很久才转过脸,用手轻轻地挑起我下巴,鹰眉微眯,带着笑吟吟的目光盯着我许久。 “女人,不要皱眉头。”他冷清的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本性的高傲和身份,即使对我的口气还算好,但听起来也带着僵硬和麻木。 “为什么?”我习惯性的皱了下眉。 “我不喜欢。” 他鹰眼挑起,舒展开后对我很高冷一笑。 “老娘还不喜欢你整天做出一副高冷范呢!”我白了他一眼,一把拍开挑起我下巴的冰冷手指。 我没想到他没有一点生气,反而淡然的一笑,我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微笑,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不像以往嘴角勾勒带着的邪笑,没有那么高冷,也没那么邪气。 那么一瞬间,我竟然看的痴了,他转过脸仰天看星辰,我侧过头静静地注视他俊俏的侧脸,微风拂过,吹的头发有的凌乱。但这却让我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暖心和安全。 “女人,你要是想亲我,我可以吃点亏勉为其难的答应。”他没有转过目光看我,但我知道,他一定早就察觉到我的目光在盯着他。 “那还是不让你吃亏了。 我笑道,在他转眸的瞬间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拜拜,我要睡觉了。” 站起身,我挥手跟他告别。 下楼简单洗漱,换了一身衣服后想要睡觉,想不到门推开,他眯眼走进来,我已经习空见惯。反正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这边,还是睡这边!”我知道他的习惯性,指了指里面和外面,任由他选择。 “我今天不睡。”他嘴角微微挑起,笑的有点莫名其妙。 “哦,那去客厅睡沙发,地板,椅子随你选。”我耸了耸肩,心里琢磨自己一个人睡,还有个在客厅看门,那是最好不过了。 “女人,我想你理解错误了。”他缓步走来,然后轻缓的弯下身子,俯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句:“我今天晚上……。” 当时我就跟小鸭子被人捏住了脖子,眼睛猛然的就瞪大了,好半天才僵硬的转过脸,皮笑肉不笑的说:“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他一直看着我,表情莫测,兴许是看出了我不耐烦的样子,他终于开了尊口:“女人,谈一谈你对那件事的看法。” 这男人竟然谈起这么无聊的话题,我单手拄着下巴,想也没想的把我对这个行业唯一的了解说了出来:“房市有风险,投资须谨慎。” 那一瞬间我并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个“事情”,并不是我理解的这个“房市”。 兴许是困倦导致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看到面前的男人的脸“蹭”地绿了一下,紧接着恢复了正常。他用指尖轻轻点着柜子,沉默了一下,突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我,开口说了句瞬间能把我震醒的话。 “那你知道c事吗?” 善了个哉的,我现在应该说什么来着?“你有没有搞错”?“这样会不会太快了”?还是“你丫滚蛋”不管是哪一种回答,好像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杀伤力都不够大。 “c事?没听说过,跟股市一样吗!”我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他的鹰眼,还顺便挑了挑睫毛。 我分明听到他手指敲柜子的时候踉跄了下,整个脸有的黑,我幸灾乐祸起来,想说一句“装不了绅士就不要装嘛”,不过看到他微微挑起的眉毛以及已经变得凌厉的眼神,我瞬间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你可以这样理解,本人一向善良,不喜欢趁人之危。 “你这样叫什么来着,未经允许内非法私自闯进私人住宅,并且指手画脚,我可以告你的哦。”在他居高临下的压迫下,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表明立场,虽然我说这话,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底气。 北冥夜闻言嗤笑一声,立站着俊挺身板动手解开扣子。 “如果,你想挨‘子弹’的话,可以试试。”北冥夜噙着一抹嗜血的淡笑。 “老太婆给我们安排了这场婚事,竟然结了亲,你说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这种东西你应该懂吧。”北冥夜勾着薄唇肆笑,把我双手固定在头顶。 听闻北冥夜的话我黛眉微皱,随后挣扎,可是自己的体型要比他消瘦,力量自然没有他大,我刚要出口努力的怒斥警告北冥夜,但是让我意外的,他的唇突然压在了自己的嘴巴上,我双眼猛然的睁大。 我的脑海里面几乎是像是被触电了一样,全身一瞬间呆滞,一片空白和茫然,好久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脑袋里只有一句话闪现。 我靠,这人变态啊。 但如今这么一瞬间,我也才反应过来了这家伙原来是来真的,说来就来了,还真是,男的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在这个时候瞬间就慌神了,尤其是他在亲的时候,一只手强制把我双手固定压制在头顶,另外一只手缓缓的上移。 我嘴巴里呜咽的叫着,试图推开他的身板,但无动于衷,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脑海里刹那有过灵感。 我强忍住不适,在他舌头相互碰触的瞬间,我牙齿狠狠的咬了下去。 一抹淡淡血腥味在两个人的嘴里蔓延,口腔里传出的血腥味使北冥夜一阵一阵蹙眉,当然,这家伙可不会真的出血,他身上也没血液系统,我看准机会,膝盖狠狠的往北冥夜大腿顶去,可是这坏蛋身手敏捷的很,大腿截下我的攻击,扯开我的睡袍。 我头连忙一偏,双目怒视北冥夜:“没想到堂堂的北大少爷居然是一个无赖,女人就这么让你这么兴奋吗?” 我的话落音,似乎成功的唤回他的理智,鹰眉微挑,不过他却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勾唇微笑,轻轻地俯在我耳边,用酥酥麻麻的声音对我说。 “你的身体,可比你嘴要诚实的多呢!” 说完他蹙眉,松开了我的手,然后一个侧身就躺下了,我就跟弹簧似的跳起来。 “北冥夜,老娘杀了你。” 我恼羞成怒,转过身就要跟她‘拼命’。 “如果还想来一次的话,我不介意。”他眯着眼睛,很平静的戏谑打量我,漆黑的眸子里,倒影出我立坐着不安的身影。 “你狠。” 没跟他斗嘴,说完连忙冲出去跑到了洗手间,不停地的漱口,我发现对着镜子的时候,我的整张脸都红扑扑的,跟发了高烧一样,在他亲我的时候,舌尖每次碰触都好像是触电。 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幽香气,在那一瞬间,竟然真的让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舒适感。 “妈的,我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抓住自己的头发使劲的摆了摆头,想把开始发生的事情给甩出去。 站在门口的时候,我深呼吸一口气,良久后我才有进去,北冥夜看样子似乎睡着了,我也只是说看样子而已。我可不信他会睡着。 这个晚上很漫长,总觉得自己身边躺着一个恶魔,夜风吹拂,让我感到丝丝凉意,还有房间里面的幽香,好久后我才才沉沉的睡过去。 清早醒过来后,房间里重新变成空荡荡的,侧过身北冥夜也早已经无影无踪,伸手看了眼戒指,微微一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下楼的时候外面有点吵闹,我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出去一看,是我们村村长杨东林,还有大队里几个管事的人,说实话,一看见他,我心里特别慌,我们家在我们村不是大户,我爷爷那一辈就没有啥亲兄弟,我爸爸也是独子,我们这一脉连个本家都没有,在这坐着的几个,都是村里有权威的人,倒不是我怕他们,关键是,我们村里有啥丧事喜事的,都会找这些人来主持。 我家现在能有啥喜事,所以我心里慌。 看见我起来,正在低头说话的他们,村长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婷婷,你也不要难过啊。“ 我直接腿软了。村长正抽着烟夹,一脸的愁容,爷爷也在一旁默不作声,我爸和外婆都在场,我打颤的说:“我妈怎么了?“ 我当然知道,如今这种阵仗,一定是我妈出事了,我真的快站不住脚,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的晕眩。 村长摇摇头说:“现在还没消息啊,一定会没事的。“ 我被扶住了,我以为是我外婆,回头一看是村长的媳妇儿,周婶子,她没好气过来对村长臭着脸说:“什么叫挺住,你这么大人了,咋还不会说话啊?“ 后来我明白了,大队里的人这帮人,都是爷爷找过来的,让他们帮忙找我妈,虽然是乡里乡亲,可是他们这些人也不是热心肠啊,估计是爷爷的原因。村长现在是发动村里人去找,其实也没有找多远,就是在村里卫生所喇叭上广播了一下,让乡亲们帮忙留意,说我爸跟我妈吵架了。 说两口子吵架虽然会被笑话,可是总比说我家出了怪事好。 爷爷穿着解放鞋,看我的时候双眼充满了血丝,我估计也是好长时间没合眼了,在院坝旁边蹲着,神色落寞。 我过去想要劝慰,刚蹲下来爷爷眼睛就红了,一个劲都说这个事怨他。对不起我们家。 爷爷什么身份我都撇开了,如今他老了,精芒的眼神遮挡不住露出在脸上的风霜和鬓角的白发,脸颊的皱纹,那双手也长年累月抗锄头变的格外的老辣,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看到爷爷哭红的眼睛,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再怎么样,爷爷也是五六十几岁的人了。可我心里更难受慌张,现在整个村子都乱了,我妈到哪去了啊!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没事,没事我出去找找就行。 说完这话,我心神恍惚的迈着步子往前走,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我妈已经好几天不见踪影了,我真的害怕那种痛处发生在我们家。 眼瞅着就中午了,我外婆叫我去弄饭招呼大家吃个饭,不过这个时候听见大街上有人啪啪的用脚砸着街道玩命的跑,直接窜到我家院子里来,屋子里的那堆人站起来,都以为是有消息了。 “东........东林...叔!“来的这人我都不知道称呼他啥,我知道他名儿,但不清楚辈分,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的厉害。“慢慢说,小六,是不是有消息了?”村长连忙问。 “死人了,吴老桂的媳妇儿,淑琴婶子死了!出事了,出大事了,东林叔,快快快快去看看吧。”小六半天没憋出一句话,说出来后,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听完后我们在场的人面色都大变了,村长愣神了,反应过来后赶紧带着人就出门了,我们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做饭,赶紧跟着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 杨正奎俩口子死的时候,在村里就闹的不轻,而且还有之前我奶奶的事,他们这些人来,也多少知道我家的事,现在又有人死,大队的这群人就坐不住了,跟着就出去。 我感觉事情有古怪,就直觉感到这件事可能跟我妈有关系,也跟着过去了。 吴老桂是我们村的人,三十多岁的人了,我记得和淑琴婶子在一起的时候,还是队里的人凑合,当初还抢喜糖来着,我们到了他家之后,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看热闹的女人看见村长来了,七嘴八舌的说,都想在他前面显摆下。 淑琴婶子腿有点瘸,和吴老桂好些年了也没个一男半女,听说是淑琴婶身体有缺陷,吃了很多偏方也没用,平时在家里也挺苦。 很多人胆子小不敢进屋,我直觉感到这件事跟我们家有关系,再说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也挺多,也就进去看看了,进院子吴老桂还在闷头坐台阶上,灶屋门口围了很多人,小声的嘀咕着什么。都不敢进去。。 看到村长来了都纷纷让开了路,我们在后头,探头往里面一看,说实话,当时看到的场景真的把我给吓坏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吴老桂家里比较穷,日子也紧巴巴的,灶屋里面大白天也黑暗的很,而且整个灶屋地上全是水渍。 村子里的人见过怪事的不多,他们又对这种事忌讳比较深,我小声叫着淑琴婶子,村长带两个人走进去,外婆也进去了,我扶着外婆,越快到跟前,我心里越打鼓。 生活在山村大部分人知道,当初村子里都有水井,后面家家户户都是从山林里牵引下来的水,没钱的用竹子嫁接,又或者是胶管,然后在自家的灶屋有一个水缸,方便平时做饭时候用。 我们走进屋子的时候,因为刚开始暗,只能看到灶屋水缸里有个人站着,可随后我们进去,这个时候我们看到了,角落里面的水缸里,正中,一个人,两条腿往上竖着,一动不动,就像是俩树杈一样,隔着远了看,就像是俩人头,这人像是倒立一样一直在那站着! 像是栽树苗,淑琴婶子的头跟肩膀被栽到水缸里,脚尖绷直,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满水缸的水因为淑琴婶子把整个头栽进去,而溢出来了,弄的整个灶屋满地都是水。 当场我们看到这场面,我旁边好几个人都抽了一口凉气,但是村长毕竟得管事,而且这样倒插头,栽在水缸里,多晦气啊,也不知道吴老桂怎么想的,明明在外面也不来帮自己媳妇儿给抱出来。 村长看不过眼了,虽说别人不愿意,但毕竟乡里乡亲的,然后就说谁家没个大无小事,搭把手把人带出来,几个人畏畏缩缩的想去动手,可我外婆这会儿狠狠的剁了几下拿着的拐杖。 着急的对着他们就说道:“不能动,今个动了就要出事,要出大事。” 我外婆这个人,住在隔壁土篱笆村,但是谁都知道她会看事儿,平时哪家出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都请教我外婆,她人和善,但同样又是一个怪人。 别人找我外婆看事,就算是我妈,帮忙看要收礼,当然这个礼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而是来托她办事的人一些贴身的东西,外婆不收钱,因为她总说收钱后求的卦象,凶吉都不灵了。 而且晚上外婆九点睡觉,睡觉的时候会念叨一遍很奇怪的话,对菩萨很虔诚,这是我印象中的外婆,也或许是这样,从我记事开始,外婆基本上没有生病。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而摆在如今眼前的事儿,让大家琢磨不透,外婆为什么要这样说。 “这女人横死倒插头,怨气大的很,死后三魂不出,七魄不散,颠倒了阴阳。今个你们谁要是敢把她抱起来,明天就等着她去敲你家大门吧!”我外婆在一旁说道。 说完后村民都不敢动了,眼睛转悠悠的的盯着村长看,弄的村长也挺尴尬。 “米婆啊,你瞅瞅,赶紧想个法子,这这人死了,不能这样搁着吧。”村长面色一脸着急和窘迫。 “你见过哪家死人,死在自家水缸里的?你们在场的人都别动,八字不硬别遭这份罪。这个事不简单,去问问吴老桂在想法子。” 外婆也知道这淑琴婶子死的蹊跷,村长他们走出去后,外婆的眼睛还盯着倒插在水缸里淑琴婶子的尸体看。 “婷婷,你害怕不?”我没想到外婆突然给我问了这么一句。 我还真有点怕,这样一问我下意识又看了一眼,连忙把目光缩回来,没有回应。 “这村子恐怕又要出事了。”说完后,外婆摇头叹息一声,把我拉出去了。 村长在外面,吴老桂现在也坐在大门口的石台阶上,耷拉着脑袋,双手抱头,村长问话他也跟没听到似的,我隐隐的听到吴老桂在哭,三四十岁的汉子,又是家里的顶梁柱,平时那怕遇到什么事情,乡下的汉子都扛得住,所以这一哭,让在场的人都不是滋味。 “他娘的,你哭个啥子,哭能有用啊,你倒是说话啊,现在你家婆娘还在水缸里,你说说,到底发生啥事儿了?”村长问话半天,看到吴老桂扭扭捏捏的啥话都不说,给他气的有点急眼了。 吴老桂哽咽了半天,好半天才把事情的始末说出来,就是昨天因为赶集,我们这里去大坝乡赶集是有日子的,一个月就那么几天,昨天淑琴婶子平时挖了点芍药,还有家里老母鸡下了不少鸡蛋,去大坝乡的码头上卖掉。 但是昨天回来的很晚,吴老桂就问淑琴婶子原因,结果没想到,在大坝乡卖东西,遇到一个客主说全要,当时又没带够钱,那个人就说回去取了再过来,还让淑琴婶子等着。 淑琴婶子腿脚不方便,但是心地善良,好几个人陆续买零散的,她都没卖,但等了半天那个人都没有来,所以鸡蛋和芍药没卖出去,到后来连从大坝乡回来的车都没有了。 淑琴婶子只能在码头,一边等车一边买零散的,五点多钟的时候大都回去弄饭了,大坝乡里街头也没多少人,淑琴婶子也有点慌神,可是没车她的腿脚不方便也又不回去。 一直到六点钟,天打起了马虎,淑琴婶子用布袋把剩下的鸡蛋和芍药装上,还是站在码头上等车,还真的等到了。 吴老桂说,淑琴跟他说的是有一辆双排座的车子,司机是个粗犷的汉子,当时见到淑琴站在码头上,就问他搭不搭车,淑琴婶子问了去白岩子村,刚好顺路,于是就坐上去了。 而淑琴婶子说的,车子上还坐着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大学生,就挨着她。 讲真,我听到这里头皮都炸开了。 有关系,这件事真的有关系,他娘的,是那辆鬼车啊,想想五六点钟,整个大坝乡街头都黑灯瞎火的,而且我回来的那天,不也是那个时候吗? 结果那天就出现了大事情,那穿大红裙子的人拦车,后来我被北冥夜强制的弄下车,又看到拖箱里面,那红裙子女人站在那里,后来后来那辆车就翻了啊。 那周家湾的司机被压死了,死的挺惨的,这些事情我们村没几个人知道,可是我外婆清楚。 淑琴婶子坐的就是那个幽灵车!? 我很早以前听过一个故事,关于公交车的一件事,我是无意间看到报纸的,据说在某个城市一辆102路线的公交车,是那种很老式的公交。 在夜间的十一点曾经发生一场意外车子坠毁了,车上的所有人都无一生还,后面公交车修改了配置,外观样式。可是那个城市每天晚上还是有人会看到那辆公交车,每个站牌都会停车,当然,这辆公交据说只有将死过着阴气重的人才能看到。 而看到后千万不要坐上去,因为一旦上车了,就再也出不来,并且这辆车会再一次在曾经发生意外的地方,用相同的方式坠毁。 当初报纸上面的题目就叫地狱幽灵公交,无休止的重复最后那一天的死亡,相同的地点,相同的司机,把那些能够看到那辆车,坐上去的人,全部带入地狱。 这个故事原本我只是找点惊喜来看,可如今却和我这个经历如此的相同,为什么偏偏淑琴婶子坐上去了? 刚好又是在码头上,那个时间点!可唯一不一样的,应该是把淑琴婶子带去坠毁的地方,又掉落下去,而如今淑琴婶子回来了,死在了水缸里。 但无论那种,淑琴婶子死了,这件事自觉让我感到很不简单,但是山村的时候,有些怪事还真的说不准。 要说奇怪,还真的就怪了。 吴老桂好半天嚷嚷,大半天的时候,村子里水生家的大黑狗,就坐在远处荒野田埂上对着吴老桂家哭,这个事今天发生了,很多人都知道。 而吴老桂苍白的脸也嘀咕了一件很邪乎的事情,因为做个淑琴婶子回来的时候都七点多了,大慨六点钟的时候,吴老桂在家做好饭菜,等着淑琴婶子回来吃。 等着等着就像睡觉,就坐在灶屋里面靠着墙壁打了一个盹儿,结果吴老桂说做了一个梦,梦到淑琴婶子大晚上站在大门口不进屋,就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醒过来后吴老桂听到屋里淑琴婶子叫了一声吴桂,当时吴老桂还以为淑琴婶子回来了,还叫她出来吃饭,没想到叫了没人应,走进去的时候屋里黑灯瞎火的,打开瓦灯吴老桂四下一看空荡荡的,根本就没人。 山村里的人,在最亲的人临死或者发生什么大事情,都说冥冥之中都会有感应的,有些时候会通过一些事情或者不经意的怪事来提前预警,其实像是类似的事情也在我小时候发生过,我记得住在外婆家里的时候,那会儿我用小竹娄背着小鸡仔。 外婆在家里看到了一条黑蛇,就盘在大门口,赶都赶不走,蛇一般是很少进屋的,那天回去后,我背着的小竹篓里的小鸡仔,全都死光了。 而原本我以为吴老桂说的这个故事,在这里已经告一段落了,但我没想到,这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头。 吴老桂接下来就说了,淑琴婶子回来后就变的神叨叨的,总说好像有人跟着回来了,起先还好,到后面嘴里还嘀咕着什么红裙子。 那时候的情况给吴老桂吓得不行,在吃饭的时候淑琴婶子硬说门口站在一个人,还有睡觉的时候,还说怎么让她也睡上来了? 昨个折腾了一晚上,淑琴婶子情况没好转,半夜的时候凌晨两点醒过来,就在自家大门口转悠,嘴里全是吴老桂听不懂的话,而且整个人已经魔障了。 吴老桂说什么都没用,力气大的吓人,而且就非常害怕,也不知道怕什么,但一个劲的躲,乡里人都清楚,吴老桂心理也猜测到淑琴婶子估计是给冲撞到什么了,就想请人打扮。 但让人没想到的事,刚把人找来后,就看到灶屋里面满是水,淑琴婶子以倒栽葱的方式,给活活的插水缸里闷死了。 当时请的人也就是村子里的老一辈,像外婆一样也会看点事,因此一时半会没敢动,这里面其实更让人后怕的不仅仅是淑琴婶子的死法,还有淑琴婶子的死因。 她是怎么会以这种方式死的,我敢肯定,淑琴婶子一定是看到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是那个看不见的东西,把淑琴婶子按在水缸里活活闷死的? 如果不是,那淑琴婶子是自己把头栽进水缸里的,可这样就太吓人了,到底淑琴婶子在吴老桂出去后看到了什么,宁愿把头栽进自家灶屋水缸里活活闷死也不敢把头伸出来 这个事发生了也挺闹心的,村长见到这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得赶紧办后事,就托我外婆想法子,毕竟这人都死了,也不能光放在水缸里。 这种事外婆在行,但女人是不能看场的,只给村长他们出了点主意,让吴老桂家掏钱,请一些司仪来摆场驱除一下晦气,最后让八字硬不怕事的人去弄点淑琴婶子脚底鞋上的泥,弄一些窗柩灰,然后上街随便问七个人要一碗水。 把泥土和灰加水混合,用桌子放在大门口,不要人喷,把水生家的那条黑狗牵过来闻,闻了就赶紧把狗牵走。 当然,其他家的黑狗也可以,要是闹凶的话,黑狗挡煞,一般来说不会死,但会大病一场,这情况,总比人大病要好。 按照吩咐村长也赶紧去照办了,家家户户都忙碌不起来,我外婆是说她不能呆在这里,而且饭都还没吃,于是我跟她就回去了。 我爸也听村长安排,手头上的事情现在缺人手,我妈的事儿又耽搁了,我爷爷帮不上什么忙,回来的时候我看到爷爷一个人从村外走去,往那片荒野的地方远去了,那方向,是上次我跟着我妈去那个恐怖天坑的蟒山。 外婆一路上对我说,最好没事下葬前不要去吴老桂家里,我知道外婆肯定是看出什么名堂了,就问外婆原因。 “比杨正奎那媳妇儿还可怕,头朝下,倒栽葱!这人死了把阴阳给颠倒了,怨气大,处理不好,恐怕要闹腾一次大凶。” 外婆说的非常凝重,让我隐隐觉得这次村里即将又要发生一系列恐怖的事情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惊心动魄(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有些时候想的和现实其实恰恰相反,就好比这次我不想去一样,可是刚吃过晚饭后,夏雅琳就来找我了,让我今晚上陪她睡,给她作伴。 夏雅琳是淑琴婶子的侄女儿,她爸妈跟我爸妈差不多,常年在外面打工,她如今在青山县读高中,只不过现在放暑假,和她奶奶生活在一起。我们俩关系算不上闺蜜那种,但同村,而且现在中旬,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在外面。 村子里缺人手,夏雅琳过去洗碗,再说毕竟得叫淑琴婶子姑姑,肯定是要去的,但她晚上要坐夜害怕,让我陪她。 我真的不太愿意,但耐不住夏雅琳晃我手臂不停地说,好半天我才问外婆,外婆当时有点为难,问了夏雅琳那边怎么样,司仪请来了没有。 夏雅琳连忙点头,说都已经看过场了,外婆想了想应该是觉得有司仪的人,这才让我去,只不过交代自己注意点,不要乱跑。 我知道外婆想要对我说的意思,答应了后才跟着夏雅琳去。其实我真的没心思,我妈现在的处境,下落不明,可我就跟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跟着夏雅琳去的时候,在吴老桂家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吴老桂带着几个人去隔壁村买棺材了,村长又安排了一些人去通知淑琴婶子本家外村的亲戚。 请的看场的人是一个团队,有跳大神儿的,有司仪,还有两个假和尚,没有棺材,淑琴婶子的尸体就放在灵堂,用白单子盖住的,直挺挺的躺在灵堂地面的木板上。 晚上我们在外面洗碗时候,夏雅琳跟我说她刚开始来的时候吓坏了,还小声跟说我是没看到,当时真的太邪门了。 我感觉事情不太妙,夏雅琳看到我有点害怕,好像更加得意似的,说:“婷婷,你刚开始是没看到,我可跟你说,真的吓死个人。” 说完她小声的凑在我耳边说:“那些跳大神的围着屋子转悠,嘴里个个都神叨叨的念叨,脸上也用笔,画的稀里糊涂的,看完场子做了法,去弄姑姑的尸体,在水里面,眼睛是睁着的,嘴巴也是张着的。当时把两个看场的司仪都吓到了。” “假和尚练完超度经颤巍巍的去抹眼睛,可眼睛刚一闭上又给睁开了。”说完后我感觉夏雅琳有点难过,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快,还真的没错。 刚刚还得意的说,没想到说到她淑琴婶子没法闭眼的时候,她又要流泪了,好半天才说:“我以前在看书说,人死了不肯闭眼睛,是因为还有一些事情没做完,而且嘴巴张着,是想说话,把该说的都要说完。” “我觉得我姑姑,她不甘心就这样死了。所以才死不瞑目的!那双睁着的眼睛,会一直盯着她想看的那个人。” 闻言,我不知道为什么,后背凉飕飕的,因为我们就在灶屋门口,搞得我下意识回过头往灶屋里看,虽然那水缸已经搬走了,但是那个阴暗的位置,还是本能让我害怕。 当天晚上请的道士先生敲锣打鼓的没来,山村偏僻,也不好赶夜路,就连淑琴婶子本家的也没来几个人,村民帮忙的到十二点后也就都逐渐回去了。 请来的团队,跳大神儿的,司仪,还有两个假和尚,屋子里面儿的客房是留给我和夏雅琳住的, 还有掌厨的王婶儿住灵堂隔壁,司仪和假和尚则是找地方对付一晚上,实在挑不到地方,竟然就在灵堂里躺下了,反正现在这个季节的,晚上也不是多冷!起先我和夏雅琳睡一起,她陪我聊天,可是说着说着她就睡着了。 到了后半夜有点儿起风了,隔壁王婶儿的呼噜声搅和的我也睡不踏实,感觉有尿,我摸黑儿趴起来跌跌撞撞的推开了门,往院子里西南角儿的厕所走去,路过灵堂时,看见里面的烛火还在幽幽的燃着,这会儿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乍一看遗像还真的挺瘆人的。 淑琴婶子的尸体没入殓,吴老桂家不好,没有事先备用棺材,到现在棺材也还没弄回来呢,就蒙个白布放在木头板子上,而且司仪先生还说算好了有讲究儿!真他娘的有病! 跑去厕所,完事后我慌张就准备赶紧往回赶,此时远处的天空一声闷雷响,我却看见淑琴婶子身上蒙着的白布突然动了一下。 我当下膝盖就哆嗦了一下,两脚发软怎么也迈不出步子,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我揉揉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那张白布此时却又不动了! 我呼吸急促,快速的往屋子的方向走,推门的时候才发现我刚开始轻轻地给关上了,我去。 我轻轻地叫夏雅琳,她没有回应。我清楚的听到的是王婶儿更加响亮的呼噜声儿! 我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大脑飞快的运转,不会!不会!刚才一定是我看错了!那俩假和尚和司仪还都在灵堂里躺着呢,三个大老爷们儿都在,我怕什么!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了底气,想出去从阳沟后门进去,我蹑手蹑脚的走到离灵堂几米远的角落里偷眼往里观瞧,那一瞬间,我吓的整个魂儿都凝固了。 死去的淑琴婶子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嘴巴张着,眼睛睁的大大的,白单子从身上脱落了,一脸的死白,她!她!她竟然在擤鼻涕! 老天!我触电一般的剧烈颤抖着,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淑琴婶子擤出了一坨黄黄的大鼻涕后,竟然径自向灵堂前的烛台走去,拿着那坨鼻涕在蜡烛自顾自的烤着! 死人烤鼻涕! 我的天! 我此时惊吓的魂不附体,膝盖发软四肢无力,我好想大声的尖叫,却又怕叫声引起那个淑琴婶子的注意。 她的脸毫无表情,眼睛睁开但却好像看不见似的,嘴巴大张着,她烤了一会儿鼻涕之后,缓缓的转过身来,把那已经发黑的鼻涕慢慢的挂在了假和尚的脸上。 我此时恶心的好想吐,原本鼾声如雷的假和尚在接触到那一坨黑鼻涕后,脑袋微微一歪,鼾声戛然而止! 我天!这是死了吗?我的心脏快要吐出来了! 接着又是两声儿“哧哧”的动静儿,那个死人又擤出了一大坨鼻涕,继续走到烛台前细心的烤着,我的神经都快要崩溃了! 这他丫的实在是太邪性了!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朦胧的月色挂着毛边儿! “要出事,要出大事儿。” 我想到了逃跑,虽然夏雅琳和王婶儿还住在屋子里,可是门是关着的,我现在处境才是最可怕的,院子后有个小门,虽然我也怕黑,但是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我悄悄的挪动着步子往院子门口走去,把那扇破木板门的锁链慢慢的放了下来,这个时候又一个鼾声停止了,我惊慌的回头看了一下,见司仪的脸上也是被挂了一大坨鼻涕,脑袋歪歪着,想来已经死去了。 淑琴婶子把鼻涕挂上去后还用手在司仪的脸上抹了又抹!死人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笑,但是眼皮还是耷拉着! 我吓的都脱魂儿了,双手颤抖的去拽那个门栓,终于门把打开了一道儿缝隙,当我正准备把门给开大点儿的时候。我的脚像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一秒钟之后我就知道是什么了,在门口有个破水缸,水缸上放了白天给黑狗闻的那个碗,里面都是搅和的泥, 被我一碰就落了地,发出了‘啪’的碎裂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就跟敲锣打鼓的阵仗是一样的。 一下子,院子里的光线就暗了,脑子里仅存的一点儿理智告诉我,那是灵堂的烛光灭了! 我好想跑,可是两腿发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后背一阵阵的发凉,这种凉不是冷汗的凉,而是,而是心里的凉! 刺骨的寒冷直逼后脊梁,我颤颤巍巍的扭回了头,但见淑琴婶子此时正站在我的面前,那恶心的鼻孔里还冒着泡儿。 “啊!” 女性的本能让我失声尖叫了起来,在这漆黑寂静的夜晚,我的尖叫格外刺耳响亮,可是除了不远处的几声狗叫之外,居然没有一个窗户的灯能亮了。 “救命啊!” 我凄惨的嚎嚎着,跟疯子一样的想往外跑,可是忘记了败家门儿上还有个门槛儿,一下子被绊倒摔了狗吃屎! “鬼啊!救我!” 我一声声的惨叫着,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来,感觉到身后一阵阴风,后脖颈子突然一凉,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那只手力气很大,掐的我眼珠子都快挤出来了。 脖子勒紧!口不能言! 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的蹬着腿儿,然而我知道我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淑琴婶子只要往我身上摔一坨臭鼻涕,或者吐一口痰,我的小命儿就没了! 然而,脖子上勒紧的痛苦告诉我,我还活着! 淑琴婶子力气很大,如同抓小鸡一般把我一下子揪了起来。 “北冥夜。” 我闭上眼睛惊恐的大叫一声,随即就听到了一声惊雷般的炸响,我睁开眼睛看到北冥夜一脚把淑琴婶子踢飞了出去,飞出去老远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不停地剧烈抽搐。 他揽住了我的腰,嘴里邪肆般的冷然一笑。 “我去,你能不能不要像警察蜀黍一样,非要等到最后关头才出来。”我心里暗自想着,略微不自然,我一脸惊魂未定,喉咙憋住太久了,大口大口喘息着。 我想说话,可是嗓子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只能跟呕吐一般的干嚎。 北冥夜似乎听出了什么,转过头,在我后背上用手轻点了两下,我嗓子里一阵奇痒,“哇!”的一下,一大口痰唾吐了出来,嗓子阵阵火烧火燎的疼。 “咳咳!救我!” 我边咳嗽边喊,虽然能说话了,但嗓子还是阵阵剧痛,最后只能抱住膝盖有种嚎啕大哭的冲动。 北冥夜这会儿又上前,不知道在淑琴婶子身边做了什么,背对着我,冒腾了一阵黑气后,我就看到淑琴婶的尸体僵硬不动了。 我喉咙疼的不行,一种痛彻心扉的委屈感充斥了整个心头!我怎么那么倒霉,碰见了这事儿,我发现自己好像从回来后开始就不停地遇到怪事。 见我嘤嘤的低头不肯说话,北冥夜蹲下身子轻轻拍着我的肩膀的说道:“别怕,老公在这呢。” 听到这话我想骂他,可张嘴喉咙呛的难受,脸涨的通红,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妈的! 不说还好,一说就让我想到在阎婆婆屋子对阵那个老妖婆的时候,自己叫了这句话后他半天不出来。 很显然,他现在已经在充分利用我那天说的那话了。好半天终于把卡在喉咙的那口气给吞进去了。 “渣男!”我鼓足勇气,狠狠的瞪他一眼,这人最开始竟然不出来,非要等我快要被掐死的时候才动手。 北冥夜也不愿意解释,想要继续说什么,但还没说出来,他整个化成黑雾散开了,瞬间回到了戒指里。 接着,这个时候院子里的灯突然亮了,真是醉了,开始那么大动静,那些所谓的跳大神的几个人,连自己请来的司仪和假和尚都死了也没听到动静? 几分钟后,院子一下子就鸡飞狗跳开了锅了,所有人都起来了,跟我刚才喊救命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没听见。 淑琴婶被抬进屋了,两个假和尚和司仪三大猛将无一幸免,全部都挂掉了,王婶儿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一个劲儿的哄着别怕,没事了,没事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出这话我听起来怎么那么的虚伪恶心。 从外表看夏雅琳也是温柔女孩,但我也实在想不到,她睡的竟然可以那么死,事后我还听说过她的光荣事迹,在青山县读书,半夜紧挨着她们寝室旁边食堂的煤气罐炸了,她是全宿舍唯一一个至始至终没醒过来的妹子。 这下给事情就闹大了,原本淑琴婶子死了怨气大,叫司仪过来看场子就是来驱邪怕闹凶,结果一下死了三个。当天大半夜全村都睡不着了,村长连夜被叫起来。 北冥夜对我说不要离淑琴婶尸体太近,要接触到活人的气息,说不定又要活过来,这给我吓得,我都躲大门口了。 村长过来也处理不好,那跳大神的几个人看到自己带的人死了,还不得翻天,后来没法子,村长叫我把外婆大半夜的叫过来了。 外婆走进堂屋一个人,在死去的几个人面前瞅了瞅,好半天出门也叹息一口气,当场就说了句三天之内都得下葬。 第四百八十八章撞煞(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几个跳大神的人就不干了,这人死了没错,但样子明显就是不太甘心,想要主人家出钱。 “这个钱你们一分拿不到,也拿不得,请你们过场子看事儿,你们办的这叫什么?就你们这群骗子,胡乱到处招摇撞骗的,还要钱?头朝下,倒栽葱,懂点门道的人都知道,摆在灵堂必须头朝外,不能接近阳人,你们司仪大半夜睡在堂屋,这不是给尸体活么? 你们也别想忽悠我这个老婆子,要是你们清楚这个事,难道就不知道用龙梁上的铜钱镇尸,这个钱我们给你,你们也没命花,三天要是不下葬,你们村的人都不会好过,你们村的司仪现在成了接阴人,以后牛头马面勾魂的事就成他们几个的了,要是晚上听见他们在外面喊你们名字,那就等着家里死人吧。这一个晦气,一个怨气,成了气候,你们村子和这个村还想好过?估计上了岁数的人个个熬不住冬。” “你们爱怎么闹怎么闹,我这个老婆子管不着,但三天内这尸体不下葬,你们自个就等着闹大凶吧。” 说完后,外婆都不想搭理了,转身就出了屋子,这件事最后怎么处理的我不知道,村长把几个人拉倒偏房不知道说了什么,后来几个跳大神,还有村长安排了几个人把司仪,和假和尚的尸体抬走了。 夏雅琳吓得不轻,我给郁闷的,其实最害怕的应该是我才对,可是后来成了我安慰夏雅琳了,我们俩在屋子里,她抱着我就使劲哭,弄得我尴尬的不行。 等到早上的时候,吴老桂等人才把棺材买来,大清早在村长安排下把淑琴婶子放进棺材,刚好今天的日子比较好,明后两天都不适合下葬。 大清早的道士先生敲锣打鼓念叨完就准备下葬,可谁也没想到,在大伙准备动棺材的时候,淑琴婶本家赶来的一位哭丧的幺姑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环视了一下堂屋的人,神情古怪的很,突然就不哭了,又哈哈的笑,笑完后叫吴老桂把她的拐杖拿过来。 她进来的时候也没用拐杖,而且腿脚很方便啊。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死去的淑琴婶,她的腿有点瘸,不过不像是瘸老六,被砸的腿,而是淑琴婶子有脑血栓,腿脚肌肉萎缩变形,所以不方便,在家里走路虽然不经常用拐杖,但家里还是备用了一副。 我们都吓了一跳,都奇怪的看着淑琴婶本家的那位幺姑,嘴唇发青,弯着腰,眼睛没有黑眼珠只有眼白。还问我们把她放到木盒子里做啥,憋死她了,当场来的小孩子和一些妇女已经吓傻了。 而懂点事情的人们已经明白了,这是鬼上身了啊。 然后几个大人使了使眼色,开始跟她说话,就说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尽管说,我们都帮你做好,那幺姑叹了一口气,她原本的声音是很明朗的,可是现在听起来沙哑古怪的很,就坐在地上,开始说自己这辈子吃了多少苦,做女儿被娘家母亲打。 做媳妇被自己男人打,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只猫突然跳进来,那幺姑好像受了惊吓,突然跳起来,拿起桌上的东西开始砸,甚至把茶几都掀翻了,没办法,几个叔叔大伯还有我爸只好都按着她不让她动,给淑琴婶说好话让她快离开。 大清早我看自己也没啥事了,就回去了,一路上我脑袋里想的很乱,心神不宁的,我始终都没法接受昨天看到淑琴婶子头朝下插水缸里的惨状。 我到不是自作多情,如果换做其他人的话我可能顶多单纯的害怕,但是淑琴婶子不一样,她的死因我总觉得跟我有关系,是那辆车的原因,那个穿红裙子死了十八年的女大学生,尤其是淑琴婶子上那个幺姑身后,用怨毒的目光盯着我,就让我更加清楚这件事邪门了。 我肯定是自私的,不想我妈出事,可现在的情况我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我这一路失魂落魄的走着,老是感觉有点不对劲,但那时候精神状态不好,根本就没多想,后来都快到家了,我远远的看着外婆在门口瞅着我,不过隔着这么远,我就看见她脸色不太好,有点古怪的看着我。 我走进了,脸上有点发烫,外婆肯定知道淑琴婶子的事儿,我轻轻地叫了声外婆,但是外婆没理我,而是古怪的看着我,或者身后,带着特别奇怪的表情打量着,我刚想说什么,外婆突然了句:“婷婷,你咋带她回来了?“ 我一听这话,感觉莫名奇妙。转头几乎是撞了后面的那个东西,我当时立马就头皮发麻了,跳了起来。 一个人,影子一样站在我身后,刚好藏在现在树影底下,就看见沾满泥巴的前面,她头低的厉害,根本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你能感觉到头皮一下就炸开的后怕感么,就像是你走夜路,一到家照镜子时候发现镜子里面自己背后居然跟着一个人的那种惶恐,这可真的吓人。 外婆眯缝着眼睛对我说,你不知道她跟着你? 我不明白外婆嘴里说的她是指谁,虽然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面前的这个阴影中的人,是跟我睡了一个晚上的夏雅琳啊。我感觉她此时很不对劲,而且竟然悄然无息的跟了我一路,现在她低着头,眼睛斜斜往前翻的盯着我,我心里又开始打鼓,身上都被汗蒸透了。 “夏雅琳!“我带着哭腔的喊了句。 “她现在可不是那丫头了!”我身后的外婆看出了门道,凝重的对我说了句。 站在我对面的夏雅琳不说话,但这种沉默让我更恐慌,我宁愿他嘴里在喊出淑琴婶子的声音,可是这跟了我一路,几乎是亦步亦趋的古怪行为,简直让我发疯。 “淑琴婶?”我不太确定试探性叫了一声,现在我不是害怕,但对于淑琴婶我莫名其妙感觉愧疚,而且夏雅琳的表情怪怪的,让我心里慌神。 夏雅琳还是站在那里,像木头似的,沉默的让人更加恐惧。 “淑琴婶子,你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我要是能帮的话,我一定帮你处理的。”夏雅琳的眼睛就死死的瞅着我,弄得我想要转移视线都不敢了。 夏雅琳依然处于阴暗中,微微低头盯着我看,古怪的眼神弄的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妹子啊,我知道你冤,可这个事也怨不得我家丫头啊,你要是有什么未了的心事你就说出来,也总不能这样一直跟着我家丫头吧。不要这样胡搅蛮缠了!”外婆叹息一声,对夏雅琳缓缓开口。 听了我外婆的话,夏雅琳还是没动静,不过我看到她眉头蹙了下,接着还古怪的眨巴眨巴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了僵硬无比的四个字。 “杀人偿命” 当她缓缓开口说出杀人偿命四个字后,我脑袋都炸开了,先前淑琴婶子上身,声音可不是这种青年少女的声音,而且听起来怪异的很,尖尖的,就跟扎在心窝子似的。 我外婆当场也变了脸色。 我当时明白了什么,指着夏雅琳突然说不出来话,可没想到这会儿她的嘴巴又张开了。 “你妈!!盘龙山!!黑水门!” 她僵硬的说完这四个字,然后嘴角我就看到竟然笑了起来。 八个字,比冥王勾魂更让我恐惧。 我顾不得害怕,抓着夏雅琳使劲的晃,问,“你知道我妈去哪了,她真的在那吗?” 被我这一抓,夏雅琳低着的头突然茫然的抬了起来,像是刚睡醒的一样,朦胧着眼睛,看见我正抓着她,她一脸的不解,还说了句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问了夏雅琳到底怎么回事儿,她跟我说在淑琴婶子放进棺材的时候,她瞅了一眼,当时就看到淑琴婶子的头往她方向偏过来了,接着就什么都不清楚了,她想了想又问我自己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我看到她自己也吓得不轻,也不知道怎么糊弄,就说刚开始你晕倒了,我把你扶过来给我外婆看看。 夏雅琳半信半疑,我在转着弯问夏雅琳的时候,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看着现在她的样子,我知道她肯定是清醒过来了,想要知道啥已经不可能了。 夏雅琳问了我情况,大致就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总之我稀里糊涂的扯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她走了,我才跟着外婆进屋。 上夏雅琳身的不是淑琴婶子,那声音我听出来了,从未有过的尖锐,带着嘲讽和怨恨。 我隐隐的猜测是那个死在黑水门,十八年穿红裙子的大学生。 她跟我说杀人偿命,很显然,她想要害死我,妈的,我跟她无冤无仇,竟然上门寻仇来了。 进屋后我就对外婆说我要去黑水门,不管怎么样,先不说真假,这是唯一的线索了,无论怎么样我也得去看看,现在家里外婆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来来回回很远的路程,我爸就更不要说了。 除了一股子力气,这种事或许还没我应付自如,而现在爷爷也不知道哪儿去了,我开始看他走的方向,好像就是上次我去蟒山的那个天坑。 外婆没有阻止我,关于淑琴婶子死的蹊跷,我猜跟我们家有关系,这个事外婆估计心里有数,她就叫我路上小心点。 “不管是真的假的,那都是你妈,也的确该去看看,等你爷爷回来,我叫他过去帮你!” 外婆在我走的时候,突然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我心理有些紧张,我感觉外婆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大事情,但她不愿意跟我说而已。 我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就走了,我妈怎么会到黑水门?难道是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干的? 而且这淑琴婶子死牵扯到了那辆车的事,那车子可是鬼车啊?在我回来第一天就翻车了,是因为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可现在那辆车怎么回事? 就算报仇也应该找那穿红裙子的女人啊。 “北冥夜,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为了抄近路,我只能从小路上走,还有不少的距离,我琢磨估计要一两个小时才到黑水门。 “随你,不过女人,别指望我会帮你。”果然和他的性格一样。 这很北冥夜! 从第一天开始他就说明白了,他讨厌麻烦,更讨厌爱找麻烦的女人。况且最主要的是,北冥夜恨我家的人,或许也算不上,恨我外公和外婆吧,虽然对我爸妈爷爷他们无仇,但也谈不上什么好感。 “我很清楚,因此没想过让你帮忙,但你起码在我危险的前提下,给我一个提醒吧?”我就不相信,夏雅琳最开始一直跟在我后面,那古怪的样子北冥夜会不知道。 可是他从头到尾任何提示都没有,害我一直到家门口才知道,被上身的夏雅琳一直跟着我走。 其实这也是我潜意识存在的依赖太重,我还是觉得北冥夜在身边的时候,我就会忽略掉很多危险,我总认为他在身边就会帮我,从而自己变的迟钝。 女人的致命弱点之一,可恶的依赖感啊。 “女人,你是不是没有我,就什么都做不了?”北冥夜的声音略微带着几分挑衅和莫名的深意。 “男人,你说我们找男朋友是干嘛的,你不前段时间扯子嗓子说我们婚事什么的,女人要那么强势,那还找你们干嘛?”我用同样的口语把话还了回去。 小样,跟我嘚瑟? 没想到我这话让北冥夜沉默下去了,他仿佛在思考什么,我一个人走在小路上还有些洋洋自得,想着这次终于在嘴上赢了这人一次。 好半天后,北冥夜轻缓的语气在我耳朵边响起:“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话后,我脚步突然停止了下,被他这话弄的一愣,竟然还有莫名其妙的伤感。 我们好像认识的不久啊。 而且,他是鬼啊,正儿八经的鬼啊! 可为什么对其他的任何鬼我都非常害怕,但我为什么不怕他,我只是畏惧他的气势和冷漠,但并不像害怕其他鬼那样恐慌。 从头到尾我从城里回来,也才十几天而已,半个月都不到,但经历却是人生最漫长的,太阳落山,晚风一吹,他这话竟然让我感受到一种从心底发出来的悲伤和离别的不舍。 靠!我是不是神抽了,我难不成真的的喜欢上他了? 应该是因为他救过我几次命,我本能的感激吧,嗯对,一定是这样。 第四百八十九章婆罗花(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看来每个女孩纸内心都有多愁伤感的一面,想当初第一天听说婚事,我还誓死不从,况且这人晚上不正经。 不是喜欢,绝对不会是喜欢。 “哦!” 我故作不在意的随口答应一声,接着继续往前走,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先前和他聊天时候随时挂出来的笑,此时竟然笑不出来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帮你么?”北冥夜好似没听出我语气的异常,又继续问。 “我可是记得第一天在那破烂的祠堂,你不停地嚷嚷解除你脖子上的麒麟咒印后要杀了我呢,你应该很恨我的吧。”我勉强的笑了笑。 “最开始的确是这样,不过跟你在这一段时间,我改变了。”北冥夜没有丝毫否认最开始自己的‘罪状’。 “我知道,你一定是本姑娘这一路上的表现惊艳到了,再加上我这么聪明,还这么可爱,然后你就改变主意了。”我故作姿态的强调,反正吹牛又不会死人。 “我只是觉得,留一个陪睡,陪聊,还蠢的可爱的女人在身边,也不是什么坏事。”北冥夜慵懒的声音不紧不慢。 我在内心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路程还远,我就问他:“你为什么非要在最后关头在帮我呢?你知不知道,在那个老妖婆家里的时候,差一天我真的就死了。”想到那银针离我只有短短距离,我现在想想还后怕。 “你死不了的!”北冥夜充满了自信。 “哼,你继续吹吧。反正现在说什么都可以,我死不了,现在你呢?你自己都”我话语突然停止,我觉得对他说死,我怕打击到他。 “如果自己不强大,总有一天会觉得自己显得弱小和无知,女人,你身上的那花的来历,你知道么?”北冥夜幽幽一叹。 北冥夜说到这里,我就突然想到自己腹部的花朵了,我想到了出生时候的奇怪经历,我妈跟我说过啊。 我出生那天屋东头的树杈上站满了乌鸦,在当天晚上我妈梦里看到过一个女子,面带青纱,身穿素裙站在海面上对着我妈招手,关键是那女子的面部就有一朵花,我出生后腹部也有,并且一模一样。 这虽然很诡异,可是十多年过去了,我也就淡忘的差不多,如今听到北冥夜说起,我有隐隐的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想要知道这其中的说头。 “你身上的花,叫婆罗花,也是冥府之中,两种最邪念的花。彼岸和婆罗。”北冥夜没有直接对我说婆罗花的来历,而是说了一个很远的故事。 关于彼岸花的传说,民间有很多传闻。 阴间无日月星辰,但却有十山十海,每座庞大的山峰隔着无尽的冥河海域,阴间有十大阎罗。 每座山峰成一殿,十大阎罗殿,分别各自占据一座山海,每座山海有一位殿主,两位冥王,四位冥将,七位勾魂圣使。 每座殿主各自掌管自己的领域,阴间的彼岸十山十海,就跟阳间的圣地首都一样,十位殿主是最高的至尊之主。 而人死后,通往冥河要过黄泉路,彼岸花就开在黄泉路两旁,相传彼和岸原本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一个是英俊潇洒男子,俩人一见生情,不顾上天规定,决定长相厮守,生生世世在一起。 因触犯条规,降下惩罚,给他们两个下了一个狠毒无比的诅咒,既然他们要私会,便让他们变成一株花的花朵和叶子,只是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人死后先到鬼门关,过了鬼门关便上一条路叫黄泉路。路上盛开着大片大片的彼岸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黄泉路因其花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 彼岸花开七色天, 花叶相错一千年, 冥山阴府葬生死, 来世化凡不成仙。 彼岸花,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由于花和叶盛开在不同的两个季节,因而花开时看不到叶,有叶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也是人死后在黄泉路上所能够看到的唯一风景! 过了那条盛开着彼岸花的黄泉路,就到忘川河,忘川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波涛翻滚 忘川河旁边有个三生石,石身上的字鲜红如血,上面刻着四个字“早登彼岸“。 你可以在石头上刻下你今生你最爱的人和来世你想等待的人的名字。过河后孟婆汤让你忘了一切,来生你若再次过桥时,可以在三生石上找到你前世今生和来世,还有你最爱的人的名字。 忘川河上有一座唯一的桥叫做奈何桥。奈何桥尽头有个望乡台,望乡台是最后遥望家乡和亲人的地方。在忘记今生一切的记忆前,在脱胎换骨重新做另一个人之前,你可以在这里,最后望一眼你的爱恨情仇,你的魂牵梦绕,你今生的最爱的人,你来世还想等待的人。 望乡台旁边有个孟婆,手里提着一桶孟婆汤,每个人都要走上奈何桥,孟婆都要问你是否喝碗孟婆汤。孟婆汤是用忘川水熬成,也叫忘情水,喝下去就会忘记今生今世。一生的爱恨情仇,一世的浮沉得失都会随着这碗孟婆汤忘记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形同陌路,相见不识。 关于彼岸花的传说,还有那三生石,每次听到这种故事,总是难以掩饰心里的悲伤。 我问北冥夜:“你怎么知道!” 北冥夜淡然:“忘川彼岸,三途河畔上,只有一座桥,和桥上那个年年岁岁都守着一锅汤的老人。 不同的人从桥上走过,喝下那碗中的汤,又匆匆走下桥去。 一些人走过的时候,还能听到缠绵的呜咽,生生世世的承诺。而那桥上的老人却似什么也听不到,依旧平常的乘着汤,送于上桥的人。 那个老人,冥府唤做孟婆,是奈何桥上的接引人! 有人曾问孟婆,那响起的是什么声音? 孟婆说,那是铭心刻骨的爱,铭心刻骨的恨,是人世间最没用的旦旦信誓。 喝下了孟婆汤,不管前世多么刻苦铭心的恨,多么令人肝肠寸断的爱,上桥的人喝下去,都会忘掉,然后等待下一次的轮回。” “喝了孟婆汤,真的就会忘掉自己的前世么?”我呢喃细语道。 北冥夜不在开口,或许连他也不清楚,我又问:“你说这些,那我身上的花呢?又是怎么回事?” 北冥夜似乎也在惋惜,许久后才对我说了这个故事。 阴间地狱,走了黄泉路,过了奈何桥,喝完孟婆汤,会被阴差带入不同的执法府邸,投生六道轮回,冥府有冥河,冥海,河中漂浮着无尽森森白骨,怨念哀嚎铺天盖地,有对执法者不满,不肯往生,自愿投入到冥河,受尽灼热之痛。 曾经有一个女子执念太重,不肯忘掉往生,宁愿活在的前世的回忆里,她就好像第二个彼岸花,那女子和心爱的两个人在没有死之前定下了一个约定,彼此给了对方一个承诺,就是那段话。 缘是缘,三世守望牵。 管它几度轮回变,浮生若梦天地间。 肩并肩,琴瑟和谐天地间,孟婆庄里苦三年,粗茶淡饭更香甜 一座桥,一缕魂,走走停停又三年 两情悦,两相依,心心念念不羡仙 三生石,三世缘,生生世世轮回殿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最无用的就是人世间口中说的山盟海誓,女子执念太深,不肯进入往生,孟婆被她的深情打动,于是让她留下来,给她一个见证人心的机会。 为的就是让女子在她身边,等到他意中人来临奈何桥那一天,如果他们俩还能认出彼此,孟婆曾言,会帮他们去第四山海殿,亲自请命第四殿山海之主,送入轮回后,可以让他们再续前缘。孟婆已经在奈何桥之上无尽岁月,看管了那些恩怨情仇的人,本就知道,等到女子的意中人到来,不可能有结果。 可那女子不信,他们活着的时候相约奈何桥之上,男子曾言如果人死过了奈何桥,即使喝了孟婆汤,也不会忘记她,他们一定会生生世世在一起,女子信以为真,在桥上苦等! 女子坐在奈何桥对岸,孟婆则在彼岸,女子也曾看到过上桥行走的无数人,他们嘴里的呜咽和还有不甘的心愿,可但凡喝了孟婆汤后,都像是没有了神智的人,直挺挺的从桥上走过,被阴差带着送到了执法府邸。 女子一等,就是七年,他终究还是来了,匆匆的来了,喝下了那碗孟婆汤,匆匆从女子身边走过,女子拼命的叫他,泠崖!泠崖! 他似全然失去听觉,就这样匆匆走过,让女子连他青衫的角也触碰不到。 女子哭泣。孟婆在一侧冷冷的说,他已经不叫泠崖了! 女子摇头,不甘愿的说,不,他是我的泠崖,我用无尽思念刻在三生石上的泠崖。 孟婆不再说话,叹息一声走向奈何桥的另一头,女子抬首,看着他浑然不知的从自己身边走过,无论自己如何呼唤,他早已麻木,只是僵硬的行走,在泪再也无法流出的时候,女子开始沉默。 女子看着他的背影,想到的却是他们曾经相守的约定,他曾说过,来生还与自己在一起,永不分离,他曾说过,即使喝下孟婆汤,他们俩人的情,也永世难忘。 而如今,他却早已丢弃了承诺,忘掉了他们之间的诺言,女子哑然,想到自己苦等了数年,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她心生悲痛和自嘲,遥望他走下桥,茫然不知的神情,悲鸣更深,许久许久,哑然失笑。 这一世,我为你的承诺,相守奈何桥之上,只为你一句誓言,一世已过,可惜,再无来生了。 女子闭眼,眼泪落下,心生绝然,跳入了冥河之中,成了那无尽森森白骨,在冥海之内游荡,没有轮回,没有往生,更没有来世! 魂牵梦绕花海岸, 浮生若梦婆罗开。 此生情定三世了, 徒守相思孟婆桥。 把这个故事说完,北冥夜却不再开口了,我听的有些伤感,这个时候又刚巧是日落西山的黄昏时候,冷风吹的我浑身都不自然,心里也有些感慨。 我走在路上停止了脚步,望着西山昏黄的落日,问北冥夜:“那我身上的婆罗花,跟你故事里说的那个相守孟婆桥的女子有关系吗?” “那女人的怨念很深,蕴含着对前世的纠纷和不舍,也带着恨,虽然成了冥河之中的游魂,但是她本身的执念太重,心存不甘,在游荡冥海无数年后,想要去往去十山十海请十位殿主,可冥河中全是无法进入轮回的罪孽之人,死后永生永世不得投入轮回路,无法往生,那女子自己选择投入冥河,其百年后不甘愿又想往生,如真的像这样,那冥河之中那些游魂不都可以如此?” “后来第四山海殿主,地藏殿王神通非常,路过冥河看到无尽河域挣扎的女子游魂,念其情深而自愿投入冥河,并非是罪孽深重之人,心有不忍,后来将她带到婆罗海岸,化为一粒种子,承诺如果等到她开花,就送她进入往生,因为所在的是婆罗海岸,所开的花,便被唤为婆罗花。” “那为什么我身上会有这种花?”我太想知道这个秘密了,忍不住催促北冥夜。 “开花结果已然根深蒂固,你说,她化成了一朵婆罗花,还有往生么?地藏殿主承诺的,也不过是她拥有的宿主罢了。” “那女子的宿主,身上就会出现婆罗花?你你的意思,我就是她的宿主?”我满脸惊讶,虽然一路上我真的遇到不少鬼,可是对于阴曹地府我真的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哪怕前段时间我也遇到过冥王勾魂夜。 “也不全是,婆罗花的诅咒历来不会只降临在一个人的身上,不过但凡这种诅咒降临在人的身上,这些人从出生开始,都活不过一年。”北冥夜凝重的给我交代。 “可是我” 我想说什么,但北冥夜接了过去,说道:“你不一样,你那个太姥爷早就给你安排好了,我也是看到你身上的婆罗花才知道,为什么那老不死的要给我们安排这场婚事。” “为什么?”我很不解,但听北冥夜的口气,他很不爽这种被算计的滋味。 “因为,他想让我替你挡灾。”说到这里,北冥夜嘴里冷哼一声。 第四百九十章伏三之难(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感觉北冥夜有点生气,或许他高傲的性子和本身的实力,被算计了心有不甘吧,我问了好半天才大致清楚一些事情。 关于婆罗花的传闻,那地府婆罗海岸的婆罗花,找寻的宿主其实是在上一个轮回,也就是进入往生的时候就定好了,而宿主的命运,多半出生一年就会夭折,当然,也有宿主出生的家庭可以让其活下来,但一生都充满坎坷,最终都落的一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这是婆罗花的诅咒。 我例外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八字硬,我活下来的代价其实不比其他宿主好多少,从我出生开始,外公就猜测到了,为此我和北冥夜的婚事,或许早就是他们策划的。而并不是像我外婆说的那样,我小时候无意间滴落的血和北冥夜命格相连。 这是在给我续命。 在加上爷爷不停地挖死人墓穴,用三阳一阴命格的人来改我的命线,用死人的衣服给我做睡袍子,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震住煞气。 这其中付出的代价,或许还有我并不知道的一些隐秘,这才换回我十几年的平安。 我妈曾经在我出生的那天晚上,梦到一个面带青纱,身穿素裙的女子,在对着我妈招手,现在回想起来,我的脑袋都有点发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只有两点。 我妈梦中的那个站在海上的女人,也是一位宿主。 而最可怕的一点则是,那个女子,就是当初化成跳入冥河,后面被地藏殿主带入婆罗海岸,化为婆罗花的女子。 但不管是那种,我觉得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我又问北冥夜活下来后的宿主。 结果他跟我说,没有一个人,即使在出生的一年没有死,但以后也会多灾多难,并且拥有伏三之难。至今没有宿主可以躲过伏三之难,冥册里没有出现过一个人。 这就是让北冥夜最气愤的地方,因为我外公的算计,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北冥夜替我挡住伏三之难。 这不是阴谋,这是阳谋! “什么是伏三之难?”我问北冥夜,想到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要不是北冥夜我都挂了好几次了,想想伏三之难,要是凭借自己,估计还真的有点悬。 “不知道。”北冥夜回答相当干脆。 “那躲过伏三之难后呢?”我问了一个让自己充满无限遐想的问题。 “宿主已经诞生无数,但至今没人躲过伏三之难,所以我没法给你确切的解释,但结果无外乎两种,其一是打破婆罗花的诅咒,获得新生,从而真正的改变自己一生的厄运。” “第二呢?”我非常认真的追问,这总感觉让我有点玄乎。 北冥夜沉默,许久才说:“或许躲过伏三之难后,她会彻底的在宿主身上苏醒过来。” “不会吧。那我怎么感觉,这两种都不是什么好结果?”我这人不聪明,但也不笨,我明白北冥夜说的第二个意思。 我身上的婆罗花就好像是一缕沉睡的意识,我成了供应这意识沉睡的躯壳,而它会给我带来厄运,最终迎来伏三之难,这个伏三之难至今没人躲的过去。 如果我没躲过去,就归位了!? 躲过去了,可能会让婆罗花的诅咒消失,我身上的这缕意识不见,但也有可能,我给它做了嫁衣,让它在之后彻底的苏醒,从而取代我的思想意志。 一旦那样,那么我就不是我了,而那个化为婆罗花的女人,就从我身体里苏醒过来,我就变成了她。 这这也太坑爹了吧。 按照别的剧本套路,经历大劫难后都应该有个幸福,美满的结局啊。 不过说到底我也挺庆幸,最起码我活到了现在,而这一切都是外公,爷爷他们提前在安排,策划,爷爷挖死人墓穴,在别人眼里是做折寿的事情,可我感受到的是暖心。因为他是为了我的性命! 但这其中,北冥夜到底是什么人。 她说的这些也不像是编出来糊弄我的,可那得多少年前,这家伙活了多久,他又是什么来头,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何况那是阴间地狱啊,怎么说的就跟他在阴间亲眼目睹过似的,而且死人了不是会被勾魂?也没见到冥王来勾走他啊。 尤其是想到在阎婆婆家,那老妖婆供奉的地狱阴司,见到北冥夜竟然跟宠物似的,不敢动他分毫,我就更加好奇北冥夜到底什么来头了。 他为什么会在外婆家的盒子里,他和外公他们又有什么联系?这里面,我觉得外公绝对是一个让人震惊的人物。 “即使没有伏三之难,你的命,也终究不会太平,祸福相依,人永远不会一直倒霉下去,只有经历过,才会成长,只有磨难过,才会变的足够强大。” “因为只有笨蛋,才总会想着依靠别人,女人,为什么非要靠别人?”北冥夜的声音很平静,或许因为也是这样,其实在之前遇到三番两次的事情时候,原本他可以化解,可他却都置之不理。 “我以前看过一些书,书里面都写着有一个权势倾国,都是ceo总裁,长的很帅,很有钱,但很宠书里的女主,单单就喜欢上了那一个,那的确是很多人幻想出来的。我有些时候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该多好。” “可我现在明白了,女孩子总得认清现实比较好,自己并不出众,没有一点长处,别人凭什么会宠溺自己,为什么要连最美好的幻想,也是靠别人。”我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竟然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对啊,为什么连幻想都是靠着别人,靠着别人宠幸和取悦别人,何不靠自己。 北冥夜沉默了,我低头走着,天色也渐渐地黑暗了下来,这个时候凉风习习,尽管是六七月份的季节,可是山里夜风吹的还是有点冷。 我是抄近路,从山林里的小路走的,要近很多,一直到马家沟因为是大山岭,陡峭而且没有小路,我才重新回到荒凉的公路上,前两天和王小帅我心里起码有个安慰,但现在心里特别紧张。 下意识的往山岭子上看,因为上次王小帅说马家沟的沟子玲上站着一个女人,我有点害怕。 其实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天色打起了马虎,但又没有完全黑透,走过马家沟那个湾岭子后我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那里面真的有点阴森,树木遮挡,鬼气弥漫。 早知道我应该带手电筒来的,只不过当时看到夏雅琳被鬼上身,知道我妈的下落后来不及思考,明知道下午赶到黑水门天就会黑,甚至连晚上怎么回去的后果都没想过。 当然,我也不可能等到明天一早等车过来,我等不了,我妈现在什么情况我不知道,身死未卜的情况下,我不可能坐在家里等一个晚上。 在盘龙岭的时候,我往下面看,因为公路外面的最谷底,就是鬼火村,我想到王小帅还在鬼火村,就忍不住想看一眼,但什么也看不到,一大片树林挡住了,而且山沟里有雾气,遮挡视线。 也不知道王小帅如今怎么样了。 不过现在又不是往这里下去,顺着公路,往前面走就是黑水门了,我心里有点害怕,尤其是外面一大片荒野的田土,对面半山腰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户人家亮着灯,但这荒郊野岭的,半个鬼影都没有。 荒野荒草地里,有立着的稻草人,为了保护庄稼,山村人都用这个办法驱赶一些野鸟,甚至为了逼真,还给草人穿上家里不能穿的破衣服,双手张开着矗立在荒野。 尤其在傍晚,被群山环抱之中,阵阵凉风,远远的看着那些荒野地中的草人,就跟真的站着无数人一样,有心想叫北冥夜说说话,但我知道,估计叫了也没用,即使不睡觉,也不会理我。 男人啊,靠不住的。 想着我只能低着头,让自己不去看,不过天也越来越黑,而我现在的地方还没到黑水门,根本就没有人家。 起风了! 长长的公路在在山坡蜿蜒曲折,外面一片荒野,靠里面树林子葱葱郁郁,摇晃的树梢就跟无数双鬼手似的,好似在不停地对着自己招手。 好不容易快走到黑水门,心里本能的紧张起来,但是快要过山岭子转弯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阵闷响声音,我以为还离我很远,被前面的山岭挡住,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一辆黑色的车就跟猛兽似的从分岔路窜了出来,那开始被挡住的闷响变成马达的咆哮,尤其是转过弯的瞬间,我站在路中间,开着的刺目远光强灯差点照瞎了我24k黄金闪亮亮的小眼睛。 我本能的用手挡住眼睛,但因为那车子开的太快,转弯太急,根本就不给我让道的机会,接着就是刺耳的刹车声,弄得我整个人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我沉寂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放下手想看驾驶上的人,但远光灯明晃晃的,睁不开眼,反光看不清楚。 车子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啊! 给我吓傻了,估计驾驶的人也吓到了,也没动静,好半天才打开车门,人没看到,骂人的声音传出来了:“你眼瞎啊,大半夜的站在路中间吓人呢,清明节钻坟,急着去找阎王爷报道啊。” 当时听到这里我也来火了,我也就开骂了:“你才眼瞎呢,大晚上开这么快,你跟阎王是亲家,多给你几条命玩是不是。” 我差点就被撞死了,我靠,我这暴脾气就上火了。 那人下车后,我从远光灯跑开,这才看清这人带着一个墨镜,他取下墨镜后斜斜的看了我一眼,当时我看到那张脸就瞬间惊呆了。 要不是他皱着眉头一副高傲的模样,我都以为他是当红小生演电视剧的李易峰呢。 一张流露着难以描绘其风韵的鹅蛋脸,嵌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上边两条弯弯细长的眉毛,眼睛上长着浓密的睫毛,一张端正的小嘴轮廓分明,柔唇微启。 像,长的真他娘的像。 就是根据在城里看电视对比,发型不一样,长相还真是挺像的。而且这人脑袋估计不正常,大晚上戴墨镜,还是这荒郊野岭的,难怪眼神出问题。 看见我看他,他皱着眉头说:“你看什么,问你话呢,你是不是眼睛瞎。” “你有毛病吧,转弯不知道按喇叭?开车转弯打转向灯没?你师傅没教你开车慢点,转弯减速啊。”这人真够莫名其妙,本来我心情就不好。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他一脸不爽的看了我一眼,撇撇嘴咂吧着就上车。 “你这就想跑啊!”我质问了一句。 他停止了,转过头眯着眼睛盯着我,然后似有所悟的点点头,仿佛是明白什么一样,好半天对我说道:“美女,你是专业的吧,那你应该去县城的十字路口,哪儿车多,生意比较好。” 说完还一脸惋惜的模样。 我刚开始愣了一秒,但随后就知道了,尼玛,把老娘想成碰瓷的了。 我刚要找他理论的时候,没想到他突然往后面看,然后走了过去,来到车后转弯,开始因为山岭转弯处被挡住,在加上他这辆越野车。 走到后面我才看到远处旁边的荒野田埂上有一堆火,还没等我问,这人嘴里嘀咕的说了句奇怪,就自顾自的过去了,我叫了一声喂,但他就跟没听到似的。 看着他过去我也跟上去了,走到当前才看到,是一堆还没我燃尽的火,而且烧的是纸钱,死人用的纸钱。 “你干嘛?”我看到他站在火堆旁边,一脸沉思的模样,因为刚开始开车没长眼睛的关系,我声音不太愉快。 “你你刚开始看到没有?”他好半天似乎才注意我从后面跟上来,但这次他微眯眼睛,语气略微凝重。 “看到什么?” 我心里有些紧张害怕起来了。尤其是这个地方,就在岭子坡,进入了就是黑水门了。 “你没看到吗?开始有个人,有个女人啊!在这里烧纸,怎么眨眼就不见了。”他还挠头,一脸的困惑,在火苗不停地摆动下,我看到他那张脸略微泛白,不知道是因为白皙的皮肤,还是因为火光的反射缘故。 但他这话,让我不寒而栗了,我开始可没有看到什么人啊。 第四百九十一章鬼吃香(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叫什么名字?”我没想到这人神经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刚开始还紧张兮兮的,这会儿竟然又问我姓名了。 “薛婷!”我眼睛贼溜溜的瞅远处,试图想要找到他说的那个女人。 “薛婷?”他重复了下,剑眉拧起,然后上下的打量我。 “你干嘛!”他语气中带着的几分惊讶,而且那目光往我身上扫的很不自然,我瞪着他,问:“你叫什么?” “你觉得我叫什么?”片刻后,他才正视我的视线。 “你不会叫李易峰吧。”我戏谑的调戏道。 他脸有点红,我看到他表情略微尴尬,虽然现在看上去,其实长的俊俏,但相似度从侧面就不太像了,可看样子,别人经常也拿这事跟他开玩笑。 “苏洛辰。”他婉约一笑,试图掩饰尴尬。 说完后苏洛辰四下看了看,他见这地方是黑水门,神色不自然,低头说:“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我听说,这地方闹鬼!” 他这一说,差点给我逗笑乐了,他这真的时候关门面前耍大刀,我当然知道这地方闹鬼了,不然我怎么会来。 “这没鬼我还不来呢!”我白他一眼,看到他略微有些畏惧的模样,心里却在想,这人刚开始开车牛气哄哄的,现在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是吗?那你可真厉害。”苏洛辰微笑着.‘称赞’。 “那是,不过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要走吗?”我皱着眉头盯着这家伙。 “没,我胆子小害怕,俩个人有照顾,等会要是真的看见什么了,也可以由你去对付。”苏洛辰毫不在意我面色对他露出的冷嘲。 俩个人有个伴,当然再好不过,毕竟我心里还是很害怕的,况且这家伙有车,怎么样都很方便。 “放心吧,你只要老老实实的跟着我,我会保护你的。”我信誓旦旦的说道,看他的害怕躲在我身后的样子,我不由觉得有点好笑。 他跟在我身后,我故作老练的围着地方转悠了一圈,就跟勘查现场一般想要从火堆查询一下蛛丝马迹,我也只是故作样子罢了。 “美女,你不怕鬼吗?”他又突如其来的说了一句。 “怕鬼?我怎么可能怕鬼。”我故意对他扬了扬手,但说话的声音,我自己都感觉很虚。 “可是我听说它们会勾魂,还会吸人的精气,而且长的可怕狰狞。有缺胳膊断腿的,没有脑袋的,还有半个身子的” “停停停停。你不要说了。”我心里越加发麻,四下巡视一边,感觉背后凉凉的,黑压压的树林子晃动,我似乎看到了无数的鬼手在摇晃。 见我这种表情,他神秘兮兮的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说是他专门检测鬼怪磁场的东西,让我开开眼,我本来好奇,但是看见他拿出一个罗盘来之后,我掉头就走。 这他妈还是科学仪器啊,我们村里下葬看风水都用这个! 苏洛辰看见我想离开,在后面赶紧跟着我,跟我解释,说什么自己这罗盘是用钛合金纳米材料弄的,指针更是取自天外陨石。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这人长的堂堂正正的,竟然也是一个神棍啊,拿着这东西来忽悠我玩呢? 我不理他,往前面走,现在天已经黑了,不过今天有月亮,我掏出手机看时间,八点多钟,夜色下的土公路一片银白,可是前面就是黑水门了,但我却什么也没发现,只是影影绰绰的荒山野岭,一片荒芜。 刚才还嘟嘟囔囔的苏洛辰突然没了声音,我回头一看,发现他正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的往后倒退着,手还放在后面,古里古怪的。 我懒得管他,夏雅琳报信说我妈在这块,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找,我寻思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找不到的时候,守株待兔应该是最好的方法。 嗤嗤嗤,我身后有股怪声吸引我注意力。回头看苏洛辰正皱着眉头盯着手里的罗盘,他的罗盘说实话和前两天看鬼面佛拿出来的那个小型的不太一样,苏洛辰这个起码有巴掌大小,而且看上去跟老旧。 我看到苏洛辰面色有些古怪的打量了我一眼,还略微带着一丝慌张,尤其是那嗤嗤嗤的声音,我知道就是罗盘上指针不停地转动发出来的。 上次鬼面佛罗盘指针就这样转,差点就出了大事,因此听到那嗤嗤的响声,我本能的就不安起来。 而且现在苏洛辰的眼神是盯着我看,又好像是盯着我身后看,弄得我脑袋一瞬间就炸开了,感觉后脊梁骨发凉,身后阴风阵阵,但我不敢回头看。 我面色苍白恐惧的问苏洛辰怎么回事。 他嘴巴微微张开,车灯还打开着,加上有斑斓的月光,我看到他惶恐不安,然后慢慢地往车门方向退。 我上前走两步,他立即就对我喊:“你别过来。” 他反应有点大,情绪不太平静。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苏洛辰,虽然眉头皱的一本正经,可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害怕? 他在害怕我?! 刚好我看见他心虚的递过来的眼神,那眼神虽然伪装的很好,可我见过,那是一丝惊恐,我头皮一紧,我去,难不成我身后真的有东西!? 啪嗒一声,苏洛辰手里的罗盘掉在地上,指针转悠个不停,就好像电视信号差发出的电流声一般,不到一会儿停止了,刚巧那罗盘指针指着我不动了,这给我吓的。 苏洛辰跑到车门前面打开了,我后背凉飕飕的,虽然知道走夜路莫回头的道理,但我实在忍受不住心理的悸动,害怕到没忍住,还是转过头往后面看了。 我以为苏洛辰这家伙会启动车子就跑路了,但我听到他捣鼓了一会儿,找到了一根棒球棍,然后对我狐假虎威的说道:“你你要走赶紧走,别来勾引我啊。大不了我以后经常给你烧点纸钱。” 他咬住下唇一副傲娇小受的模样,眼睛就直勾勾的瞅着我看。 看着他娇滴滴的模样,我就明白了,感情他是把我当女鬼了,电视剧演的那种勾引男人的女妖精!? 我勾引尼玛! “神经病!”我没好气的骂道,往旁边看压根不想理他。 苏洛辰眨巴眼睛瞅着我,然后小心翼翼的过来拿罗盘,我看一眼他浑身就哆嗦了。 “你真的不是鬼?”他警惕的扫视我。目光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戒备。 “我都不想理你。” 我哼了一声,我要是鬼,刚开始差点撞到我的时候早就吸他血了。 苏洛辰漆黑的眼珠子转悠不停,好半天才慢悠悠的靠拢过来,我回头看他一眼,又冷不丁给他吓一跳,他这样子又让我有些好笑。 苏洛辰拿着罗盘,然后盯着看,银白色的月光下,我隐隐约约看到罗盘指针在微微的转动。 “不对啊,不应该是这样啊。”苏洛辰轻咦一声,皱着眉头小心翼翼走过来,然后拿着罗盘围着我转。围着我转悠的时候,抬头看看我,又低头看手里的罗盘。 “你有病啊。我都被你转的烦死了!”这人围着我,一边挠头还不停的嘴里念叨不对劲。 站在我正面,苏洛辰突然停止了,然后一脸恍然大悟,他看着罗盘随后对着我说:“我知道了,这罗盘不是指你,是你手里的东西。” 苏洛辰目光低头看我的手指,我顺他视线看,放在我戴着的戒指上,当时我心里咯噔了下。 哎哟喂,他这破罗盘,难不成还真的能测鬼?竟然能够感应北冥夜的存在!? 不过我刚想完,他罗盘指针又嗤嗤嗤的响起来了,不停地乱转,苏洛辰尴尬的笑了笑,对我不好意思的来了句,他罗盘估计开始摔了下,给摔坏掉了。 他刚开始不吹这罗盘是什么纳米合成,还什么取天外陨石做的么?这么摔下就废掉了!? 麻痹,智障! 我难得理他,想要转过头,这会儿他的笑突然凝固了,这次是真的盯着我身后,他手里的罗盘嗤嗤嗤的响,但是指针我看到是指针我的。 我看他目光往我后面看,我忍不住转头看见在岭子坡那一头,来了一个人影。也顾不得是不是人了,我直接跑到旁边的石堆里藏了起来,对面走来的是个修长的黑影,隔着这么远,我虽看不清,但老是感觉那影子熟悉的很,这时我感觉眼睛左边视野里闯进了什么东西,发现刚才怕的不行的苏洛辰居然也躲了过来。 我没理他,看对面过的那影子。事实上那东西走到岭子口那块就不走了,蹲下来似乎是在捣鼓啥,估计得过了几分钟,那影子还蹲在那,给我等的都没耐心了。 嘶...... 身边的苏洛辰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侧开往边上看,看见俩猩红像是针尖一样的眼隔着老远就递了过来。 我心里发冷,这是什么眼神啊!就算是畜生也没有这种眼神啊,我寻摸着这肯定是个大凶的东西,可别得罪了,可是眼睛一瞥,看见边上的苏洛辰掏出一个自己的iphone6s,我以为他看时间,还想小声问问几点了,结果他熟练的打开了摄像头,还来不及阻止,就听见他咔嚓一声。 哎哟我去! 他拍了,还他妈开了闪光。 我滴个姑奶奶。 狗.日的啊,当时那闪光灯别说鬼了,一瞬间也闪瞎了我的狗眼啊。 我当时吓的缩脖子的勇气都没了,害怕那玩意过来,可是等了半天那东西没动静,苏洛辰一个劲的激动不停低声说,拍到了拍到了。 “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卡住你的脑袋了啊,你作死是不是。” 我想没人能体会我此时的心情,我真的都想跳起来打他了,妈蛋,我拼死拼活的躲着,他倒好,大晚上开闪光拍。 “独一无二,这要是卖出去就是大新闻啊。嘿嘿!”他兴奋的还对我挤了挤眼睛。 “你是独一无二。没错,你是天地万物之领袖,你是历史缺失的拼图,你是文明遗漏的珍宝,你是限量款,你是绝版独苗,你是天选之子,你是最后的晚餐,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智障!” 这人长的帅,但脑子怎么长残了呢。 他毫不介意,撇嘴笑了一下,轻声说他再拍两张,到时候留个备份。 哎哟我去,我一看这狗.日的又要开闪光灯了,当时给我吓的。 “你找死啊,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想死别害死我。” 苏洛辰怪呼呼的一笑,小声说:“其实就算是有灵体,也是一种电磁波,有时候你要相信,手机记录的东西,会比人的眼睛记录的更真实。” 刚才他的动作没有惊到桥墩子边上的人,这会儿他激动的说,“你看她是不是像在吃东西?”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我倒是反应过来了,那影子蹲在那确实像在吃啥东西,只不过那动作跟身体太诡异,眼睛死死的往我们这边盯着,还一会睁眼一会闭眼的。 现在虽然有月光,可是大晚上八九点,荒山野岭,加上离的有点距离,看上去影影绰绰的,我只能断定那是一个人影,看不清那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小声问你看得清楚不。 “好像是个女的。你近视眼啊!那团隐隐的红你看不见啊。”苏洛辰把手机放兜里,轻声的说道:“我刚开始好像看到过。” 说完后看到苏洛辰摸了摸裤兜,我以为他又要拿手机拍照,连忙小声骂道:“你是不是以为进动物园展览,想拍就拍?” “你刚不是说还会保护我的嘛?”苏洛辰一脸的诚恳,又说道:“再说了,这是讲究科学的时代。” 科你妹,科学你刚开始还拿罗盘扫鬼!? 我还刚要说话呢,苏洛辰突然大声骂了句,然后从我身边冲了出去。 太突然,我都没反应过来,苏洛辰就啪啪的冲着那影子跑去。 傻瓜,这人绝对是大傻瓜。 当时我就这一个想法,好端端的躲着,你大爷的非得开闪光拍,不让你拍,你他娘就直接跑过去,早知道,我躲着干嘛? 那影子被冲过去的苏洛辰吓了一跳,站起来就跑,脚尖都不沾地的。 我过来是找我妈的,这被苏洛辰一闹,啥都打乱了,只能跟着过去,当看到那个漆黑的身影,我看上去总觉得很像是一个人。 我人跑过去,不过我心里打鼓,那人影跑了,咋那俩眼睛还在那瞅呢?红彤彤的,我心想,难不成是个人头,眼睛还瞅我们呢! 我听见苏洛辰到了那之后气的骂脏话,我过去后发现,这哪里是人眼睛,就是两根香,那红彤彤的是香头。苏洛辰气的厉害,一个劲的骂装神弄鬼。 第四百九十二章幻境(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就问苏洛辰刚才那影子是不是在吃东西? 他说是。 我头皮发麻的说不下去了。我们这边有个习俗,三香敬神,两香送鬼,都说那东西不吃人饭,就是靠香火活的,刚才那像是一个女人的人影在哪儿蹲着。 那可不是就吃香嘛。 而且我跑过来的时候,总觉得那影子很像一个人,那背影让我无比的熟悉,可我不敢确定,或者说不想确定。 苏洛辰这厮看见那人影在跑,追了上去,嘴里喊要打死那东西,看看那玩意是什么高科技。 这人咋这么虎呢。 这么明显的事看不出来吗,刚才以为我是鬼,还吓的那熊样,现在真见到鬼了,还往上靠。前面那个女的真的就跟踮着脚尖在飘,他竟然还追上去。 黑水门这块本来就偏,周围是老林子,她到了那林子旁边稍微停了一下,转过身来看了我们一眼,然后直接钻了进去。 但就是这一眼,让我脑袋就好像是闪电般,给炸开了,脑门子一阵一阵的抽动啊,尽管离的远,趁着月光斑斓,照耀在那张白花花的脸上,让我隐约的认出那张脸的真实面容了啊。 “妈!”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消失了好几天了,白天夏雅琳的提示,我就过来了。 那面容,跟我妈一样啊,我妈这是怎么了,她走路怎么是飘着的?不过我不太确定那一瞬间,因为转过脸的瞬间,我隐约看到那女的笑了下,又转过去了。 隔着实在是太远,我看不清,那女的也不知道是故意等我们还是咋的,总感觉她看的那眼有深意。 夜凉如水,老林深密,我倒是庆幸身边有苏洛辰了。我现在看出来了,他这人长的挺帅,但除了刚才用那狗屁罗盘测我的时候有点害怕,其实他胆子真的挺虎的,我喊我妈的时候,他还好奇的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是她女儿啊,哎哟我去,你家是修道的,咋还能飞呢?”苏洛辰这狗.日的的不知道是装作没脑子还是真的没脑子,调戏我说完后,还伸手对我说,赶紧让你妈停下来,都是一家人跑来跑去也没意思。 气的我真的忍不住要跳起来扇他耳光了。 我没顾苏洛辰,连忙跟上去,前面的人影走走停停,每次都是在我们快要追不到的时候在出来,要不是那人影像我妈,我真的就不跟了。 可是我越走下去,我就越感觉不对劲。 好半天我停止了,苏洛辰还想继续追,我猛的拉了下他的袖子,他问我咋了,我小声说,你没发现么,有点不对劲。 他四下看了看:“咦,又绕回原路了啊,怎么回事?刚开始我们不是从这里追的么?” 我们走到黑水门的中央位置了,但是我总觉得在这个位置好像走不出去,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岭子坡转弯地方,苏洛辰的黑色的车还停在银白的土路上,心里稍微安心了点。 看着前面那人影,手里好像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我问苏洛辰:“你看前面那人手里提着像是什么东西。“ 苏洛辰嘀咕说:“啥时候提上的?哎,你还别说,她手里提的东西好像是一个蓝球啊!” 我怎么看上去,前面那女人影的手里,突然之间多了鼓鼓囊囊的东西,像是一颗人头啊。 想到这话让我一下打了一个激灵,一般人看见这诡异的一幕,或许会害怕,可是我不能,苏洛辰是不会。 俩人七拐八扭前面的人影越走越快,我感觉周围的环境很熟悉,仔细看的时候,发现好像是又绕回到黑水门,我发现我们俩好像在无限的重复这段路,黑水门这段诡异的路。 我问旁边的苏洛辰,说,咱们是不是又绕回来了? 他也发现这问题了,说:“你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真奇了怪了,怎么会这样呢。” 说完苏洛辰还推搡着我一个劲的说那不是你亲妈吗,你赶紧上去叫她停下来呀。 “傻子!”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脑袋是不是缺钙啊,你真的想不明白还是逗我玩呢!” 我真的挺郁闷的,我不敢跟上去了,而且一直跟着,追不上不说,即使追上去了又能怎么样,况且还有一点,我们走了这么久,好像始终保持一段距离,在这地方不停地绕圈子,要是这样下去,我估计得活活累死。 “我不跟你争,反正我也不想追了!走吧,回头上车,先出去再说。”苏洛辰转身向掉头走。 我盯着前面那影影绰绰的身影,依然还慢慢的往前走,好像是直立行走的,我看着她一个转弯,消失在了黑夜,前面是一大片树林,深邃的让人发寒。 “你知道鬼打墙吗?”我对苏洛辰问。 他一愣,不太明白的样子。 刚说完话,我就看见那黑水门坡口处支支扭扭的传来自行车的声音,我连忙让苏洛辰躲在一旁黑暗的路坎边,看见坡上骑车下来一个人,看那窈窕的身子,是个女孩,这女孩身材真好,但是不太高,哼着歌就从坡上滑下来。 银白色的月光下,荒芜之地,又尤其是夜深人静,这女的也是心够大的,这黑水门这么凶的地方居然自己敢走,还哼着歌。 她下来的很快,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我看见她脸上带着满面春风的笑容,看样子年纪跟我差不多,她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感觉有啥不对,可是说不上来。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这女孩子很熟悉啊,她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白衣裳,典型的一位黄花大闺女的模样,看样子是大学生啊,而且她的模样怎么那么熟悉! 这怎么回事? 我还刚想着,就这个时候又有一辆车从坡口直直的冲了下来,是那种老式的铁皮车,我小时候见到过,山里砍柴拉木头的,声音特嘈杂。 我看见对面的坡上正飞快的滑下来一个黑车,夜色中很快,那车连车灯都没有,谁都没多想,那骑自行车的女孩见到下来的车,往左边扭了一下把手,想避开,眼看着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女孩的自行车突然站了起来,女孩从车子上一歪,往右边摔去,整个人就卷到了那车轮底下。 我们看到那辆老旧破损拉木头的车上下来一个身影,将那位女人的身影从车子底下给拉了出来,当时看到那个身影的瞬间,因为我们就在土坎外面,离的非常近,因此即使大晚上我也看见了。 那人影的面貌,竟然和我爷爷非常想象,只不过还很精明能干,不像如今那般老辣风霜的样子。 当时我给惊呆了,我看到那身影从车上下来,把那大学生从车子底下拖出来后,似乎摆弄了下,然后那穿红裙子的大学生依然没动静。 我又看到我那和我爷爷十分相似的人,四下有些警惕的张望了一下,然后赶忙就上车了,这次我连车子发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一下就远去了。 事情来的太快太快,就算是我知道这地方邪门,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从眼前消失还是让我反应不过来,甚至叫都来不及。 那车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车尾一甩,感觉到脸上有股温热的东西。是血。车尾灯忽闪,红灯又显得微微亮,底盘上全是鲜红的血。 我感觉通体生寒,我没见过这场景,但一切一切又太熟悉! “站住,压死人了,站住,给我站住!”苏洛辰看见这场景疯了一样想要追上那逃逸的车,可是那汽车铁皮车的跑的更快,苏洛辰跑马路上没追两步就停止在了中间,大口大口的喘息。 我当时从土坎外面站起来,现在路中央一瞬间有些繁星不过来,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好半天后苏洛辰转过身。 他又冲着那自行车跑去,到那尸体旁边后,像是个受伤的野兽一样叫了起来。 地面全是流淌的血液,在夜色下是乌黑色的,干巴巴的沙土地面就好像是饥渴的恶魔,将温热的鲜血给吞噬了,唯一的痕迹就是那流淌过的地方,有一块黑色的印记。 穿着白衣裳红裙子的女人,就直挺挺的躺在了路中央。 我机械的到了那尸体旁边,看见窈窕的像是画里面走出来的尸体,在脖子前面氤氲出那片妖异的红,热烈奔放的像是在唱一首魂之挽歌,那么惨烈,又是那么妖。 是大学生,十八年前死在黑水门的那位大学生。 我好像是明白了什么,隐隐的感觉到这就是那大学生引诱我来这里的目的,她是想让我看得到曾经发生的一幕么? 尽管她的双腿给卷入车底压断了,白衣裳也侵染成了鲜红,但是她的脸面白白净净,一点也不扭曲,竟然长的那么漂亮。 苏洛辰似乎不太敢靠近,就远远的看着,我没理她,往那自行车走去,要是刚才我没看错的话,那自行车到这是自己倒立起来,那大学生是被甩出去的,看起来就像是意外。 周围没有石头,甚至连木棍都没有,这自行车怎么会自己倒立起来,那肯定是脏东西害的。 我走到自行车旁边,远远的就看到自行车的链条卡着一团漆黑的东西,我弯腰拽了下,呆住了。 手里拽出来的不是别的东西,是团头发。 又是头发。梳头发,王小帅曾经给我的死人头发,现在自行车链条里的头发,怎么感觉这头发才是最大的阴谋。 苏洛辰在一旁干站着,我背对着躺在地上的女大学生的女尸,让他把罗盘拉出来再试试看,苏洛辰不太明白,其实我们俩也不知道怎么捣鼓。 我就是想看看,罗盘现在应该是怎么指,苏洛辰说坏掉了,但还是拿出来,后面放在手里,那水银指针还在晃动,慢慢地,然后指向了我侧面,也就是我的身后。 我确定这罗盘真的是坏掉了,不管是我还是女尸,都不应该是侧面,女尸就躺在我后面,怎么会指向则面呢。 可是刚一回头就给我吓坏了,因为在我侧面不远处的公路上,站着一个女人,那面目和我妈非常相似。 苏洛辰当时也的嗷叫了一声。 可是那女的提着圆滚滚的东西就站在我们身后不远处,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的,这女人三十几岁的模样,看样子好像就是我们之前跟着的那个人影啊。 苏洛辰轻咦了声,就想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我赶紧拉住他,小声说:“你看不出来啊,她有问题!” 苏洛辰一笑,说:“一个女人能有啥问题,赶紧让她回去,这地方邪乎的很。“ 我还想问,苏洛辰又说,你不是也是大晚上出现在这里吗,你难道也有问题? 当时弄得我不好意思说话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就看见了当年穿红裙子的大学生在这死的惨状,可是我现在瞧清楚了,站在不远处的女人,就是刚才在黑水门吃香的女的,虽然像是我妈,但其实并不是。我见苏洛辰还想去,就拉着他说,“这就是刚才带我们来的那女的,你忘了她之干什么了,再说,那汽车刚才压死这人的时候,我们怎么没看见她,你不觉得有古怪。” 我心想苏洛辰这个没脑子的东西,刚开始那女人是在前面走着的,可是又这样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们的后面右侧岔路口。 苏洛辰说能有什么古怪,“她肯定是吓坏了站在路中间不敢动,你别拉我。” “她是鬼!”我冲着苏洛辰吼了一声,说出这话来,我浑身发抖。 苏洛辰看着我过了一会,又盯着那女人看,声音也拔高了,喊:“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哪有什么鬼!“ 苏洛辰说完后,站在前面不远处的女人,面容竟然有点模糊了,她沙沙的开口说道:“你们为什么不跟着我走。” 当时她一开口,给我吓得不轻。 “你们为什么不跟着我一直走下去。”她又开口,我看不到他的面容,只是那声音隐约让我浑身发麻,阴森森,古里古怪的。 我一直扯住苏洛辰的衣服,好半天,那女人对苏洛辰招了招手,阴森森的说道:“你过来。我给你一样东西!” 第四百九十三章死亡童谣(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接着我就看到苏洛辰疑惑的想过去,我扯住她衣袖,可拦不住,颤抖着喊:“你疯了,刚才她手里提着的东西可是人头!” 这话刚说完,前面的女的神色古怪,冷幽幽的声音忽远忽近的飘过来,说:“你们说的是这个吗?“ 刚说完,她就开始转头,那脖子拧成了一个夸张的角度,在我们的目瞪口中,她转过头来了,伴这骨头拧断的咔吧声。一张只露着鼻子的脸,一百八十度的转了过来,对着我们,鼻子下面黑洞洞,没有下巴。 我虽然心里有准备,可是见这一幕也发毛,苏洛辰哆嗦的像是雷劈了样。 “应该不是这样,你们说的是我之前手里拿着的这东西对吧?“她翻着手,抓住自己的头发,轻轻一提,然后甩了下,那头像是灯笼一样,在她手里来回飘动。 “是这个东西吗?你们是想要吗?想要的话,那就给你们。“那阴森森的话说的开心,下一秒,那颗人头扔了过来,苏洛辰下意识的接住。 苏洛辰浑身颤抖的下,赶紧把头扔掉,女人头在地上翻滚几圈,然后正面对着我们,还在不停地眨巴眼,嘴里带着几分莫名的嘲讽。 “小伙子,你送我回家吧。”就在这个时候,苏洛辰的身后又想起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们连忙看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 穿着蓝色破旧的衣服,苏洛辰尴尬的笑了笑,估计是被刚才的一幕吓傻,竟然问那老人的家在哪儿。 “在那里。”老人侧过脑袋,缓缓地伸出手,指向了黑水门旁边的斜坡荒草上。 我顺着老人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没有什么房子,而是一堆老旧的坟墓。 “小伙子,要不要去我家里坐坐?” 老人阴森森的一笑,我当场就吓坏了,苏洛辰难得一见的反应了过来,干巴巴的笑了笑,然后过来扯着我就往车上跑,可是在我们跑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从前面蹦蹦跳跳的出来了一个小女孩子,而且稚嫩幽怨,空洞诡异的童谣又传遍了整个黑水门,在夜色中十分诡异。 黑色的眼睛眨呀眨路边有个布娃娃 布娃娃啊布娃娃 我要把你带回家 你为什么不回家 是不是没有爸爸和妈妈 布娃娃啊布娃娃 不要伤心不要怕 让我分你一半的妈妈 和你共同有个家 让我分你一半的爸爸 和你快快的长大。 鞋儿潮潮河边走 小手捏捏擦心口 杀了爹,又剁母 这狗.日的的童谣凄厉的很,尤其是在深夜,更加的诡异,那小女孩的模样,让我大吃一惊,尽管还相距的一段距离,可是那样子我记得啊。 分明就是趴我窗户,唱童谣的那个小女孩。 “给我滚开!” 苏洛辰这会儿还突然变的雷厉风行了起来,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黄纸,看到那小女孩蹦蹦跳跳过来,就要贴过去。 哎哟,这人刚开始不是说这世界上没鬼,脑袋虎吗?这会儿怎么又弄出符咒来了? 情急之下,我担心后面的东西追来,往后面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我整个头皮都炸开了。 我看到后面突然间多了七八盏绿幽幽的灯笼,像是鬼火一样散发出的绿光,吓人的很,绿光反应出来的是一张张苍老,又或者是阴森的面容,竟然多了十来个人。 他们白纸绿火提着灯笼,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我们。 抬头看四周,十来个,几乎是跟我一样大小的年纪的人,或正对着,或背对着我,那能看见的脸上,苍白的没有血色,有的只是慢慢怨毒的羡慕。 我想我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女大学生出事十多年,黑水门每年都会死一个人,撞死,翻车的都有,都是跟我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 “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走了,我们在这好寂寞的。“远处地上那女人头说的欢快。 “快跑!“ 我顾不得害怕,对着可苏洛辰叫了一声。 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两声车子轰鸣,我转过身来的时候,看见一辆双排座的车子,里面坐着一个人,坐的端正的古板。 我妈。 我看着不远处在那鬼车上的我妈,她现在就跟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浑身上下就没有能动的地方,而且他的目光空洞的在副驾驶看着我,里面并排的坐了三个人,穿红裙子的女人,阴森的盯着我笑。 还有司机,我回来那天那个粗犷的大汉,当初还有说有笑的给我说黑水门发生的坏事,如今却跟丢了灵魂一样,车子也好像自己会走似的。 周围那十几个惨死的人,提着灯笼,就直勾勾的瞪着我。 “妈!“我先是小声喊了一句,果然听不见。就跟王小帅那天遇到的一样。 “妈!“我像是被够咬了一样,冲着那鬼车跑去,我感觉刚才平整的地面突然凹凸不平起来,我脚底下打滑,差点崴了脚脖子,像是打球时候踩到球一样。 低头一看,这哪里还是地面,就像是西瓜地一样,圆滚滚的躺着,一个挨着一个,地面鼓起一个个的包,跟小坟头一样。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时吓的就怂了,鬼车开动,拉着我妈就往前面跑,在退后。 我使劲的嚎,可是我妈在车里就像是不认我一样,连瞅都不瞅我,我强忍着恐惧踩着那地面上的小坟头就追,可太滑,我只能趴下手脚并用的往前跑,刚爬了两下,感觉自己手里黏糊糊的,好像是戳破了什么。 这小坟包来的诡异,我怕是弄出啥来,低头看,这差点给我吓尿。 我憋着一口气站起来,可我已经爬到那小坟头中间,脚底下滑,那些东西又从小坟头里钻出来,裂开嘴冲我笑。我脚底下没稳,又被一吓,接着又摔在地上了,手里没按住,脸贴到一张脸。 人头,全是人头,那小坟包里全是人头,我刚手就插到一个人头的眼窝里,给他把眼珠子戳破。我忍着恶心倒退着往后爬,从人头堆里下来后,我忍不住的吐了一下,再抬头看的时候,那鬼车已经没了踪迹。 “我说过来了就不要再走了嘛,我们多无聊,在这好好陪着我们。”远处的人头张嘴说话。 我陪你妹! “留下来。“ “留下来陪着我们!“ “赶紧留下嘛!“ 那些人头七嘴八舌的开始书说话,明明是这么诡异的一幕,听着却还有蛊惑人心的效果。 那鬼车退后了不远,看到我停止在原地,我看到驾驶里穿红裙子的女生嘴角微微笑了起来,对,哪怕是夜色里,我也看清楚了,她的确就是在笑。 紧接着,我就又看到那车不退了,竟然缓缓地对着我开了过来,很缓慢,我想退后,这个时候脚就跟生根了一样,脚踝处被勒的很紧。 低头一看,一双枯瘦的手竟然抓住了我的脚踝。 尼玛,这是要碾死我的节奏? 我慌张的大喊我妈,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可是我妈就跟听不见声音了似的,完全无动于衷。 这个时候苏洛辰跑过来了,狠狠的踩那两只手,干脆一巴掌把符咒贴那枯瘦的老手上,我听到嗤的一声,竟然从那老手上冒出了一阵白气。 没想到他的破烂符咒还真的有用啊。 “他奶奶个熊,你还愣着干嘛,再不跑碾死你啊。” 苏洛辰大骂着,拉着我就往后跑,我最后一眼看到我妈,眼泪流出来,还来不及擦拭,我知道,我要是不跑,那鬼车就得碾死我。 那女大学生就是要以她死亡的方式,同样让我这样死去,她用我妈做为诱饵,就这样让我死。 我只能忍心的回头,苏洛辰拉着我往后跑,那小女孩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后面那些提着灯笼的鬼没有动静。 我跑的很慢,而苏洛辰的黑色越野车在很远的黑水门坡口,跑到一半的时候,苏洛辰嘴里大骂,竟然扔下了我然后撒腿一个人就往土公路前面跑,一下就甩开了我。 “等着,我一会儿就过来。”他大声的说了一句。 哎哟,这就是帅哥男人的风度啊,电视里面不都是帅哥保护女孩嘛,死死的护住么?这家伙自己跑了!? 等你个鬼。 看着他的背影,我真的是无话可说了,鬼知道他是不是自己开车跑路了,不过想来想去,人家跟自己也没多少关系,也不熟,真要是跑了我也没什么说的。 顶多怪自己点背。 而突然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脚好像被什么扯住了一下,土路两旁草丛里面看不清楚,我往上面一抬,却猛然的发现,扯住自己的脚,竟然是一团黑色茂密的头发,而且草丛里面传出沙沙的声音,后面的草丛似乎剧烈的抖动起来。 如果猜测不差,那应该是头发在草丛里面向自己延伸了过来。 我一瞬间脑子就麻了起来,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大学生竟然这么快就追了上来。还有这样的手段。 当下我那里还敢多做停顿,我扒开缠绕住自己双腿的头发,幸好不多,弄开以后就向着远处土路跑过去,而身后沙沙的声音愈演愈烈,似乎有无数黑色头发蔓延出来想要追上我缠绕住。 我已经忘记了疲惫,脑子里面只想着离开这个地方,在胡乱的冲出了一段距离,在跑过去不远的地方,我瞪大眼睛就发现了两旁的杂草中,不停的冒出密密麻麻的头发想要缠绕自己。 寒风凛冽,就好像是鬼哭狼嚎一般,我的耳朵跟回荡着呜咽的哀鸣,这声音弄得我头发发麻,我往后面看,似乎看到了星星点点的鬼火,还有那辆鬼车对着我追了过来。 我妈还在驾驶室内,就那样直直的看着我,表情木纳僵硬。 我看到穿红裙子的女大学生带着讥讽,嘲笑,又好似怨毒的盯着我,她仿佛很享受我此时这种进惊恐畏惧害怕的目光。 我不能死在这里。 要是车子碾死我了,我妈清醒过来,我死了,她也落了一个亲手杀害亲生女儿的罪名,她一定会懊恼愧疚一辈子。 唰唰唰!! 土公路两旁的草丛摆动,让我看到密密麻麻的头发就好像是无数条细小的黑蛇,扭动着身躯就爬过来想要缠绕我的双脚。 几乎就在那些头发快要爬上自己的脚上缠绕的时候,苏洛辰的轿车猛然间在自己前面刹住,苏洛辰的大叫道:“上车。” 我愣住了一下,随即连忙醒悟了过来,打开车门就冲了进去。 苏洛辰没有管我坐好没有,手脚并用,一脚油门车子就跟箭似的窜了出去,几乎是让我吓得一跳,差点没有从车窗户甩出去。 “你不跑路了么?怎么还会跑回来管我!”车子里颠簸的很,路又不平整,加上苏洛辰开的非常快,想到刚开始的场景,让我好奇的追问。 “搞的我好像很愿意回头救你似的。”苏洛辰透过后视镜白了我一眼。 我现在压根不想搭理他,脑子里从杂草里面蔓延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头发,全身再一次麻了起来,要是被那些头发缠绕,我不敢去想,估计会被包的很饺子一样吧。 苏洛辰开车很快,不对,应该说是相当快,在土公路上,我只感觉颠簸的很厉害,自己的那颗心脏几乎都要快蹦出来,不知道是因为开始的害怕还是因为实在是担心翻车,但是此时的我显然已经无暇顾及,虽然在苏洛辰在一旁心里逐渐平缓了一些,但是从他的表情上面,我隐隐的看出了一丝凝重。 刚开始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不到一会儿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们好像走不出黑水门这段路,在不停的循环。 “你看出来了!” 好久后,苏洛辰刹车停止,透过后视镜看,后面空空荡荡的,原本那么多鬼不知道哪儿去了,整个天地间一片寂静。 “这里”我趴在座位中央,透过缝隙往外面看,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没错,这个地方我们已经走了三次了。”苏洛辰说话的语气也显得非常凝重,他偏过头四下张望,似乎想要找出什么不同点。 闻言,我的心里狠狠地颤抖了两下,又不禁对苏洛辰问道:“怎么会这样?” “你问我我问谁啊?”苏洛辰没有好气的回应。 “你知道鬼打墙么?”我皱着眉头问。我感觉现在自己就好像是进入贵鬼打墙了,这古怪的现象在山村,老一辈的人都称为大仙们围墙,不过我不太确定,但这太奇怪了,开着车往前面一直走,竟然始终走不出这黑水门 “你那辆车上面的女人是不是你妈?”苏洛辰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 第四百九十四章寿衣纸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不太理解,说你问这个干嘛。 苏洛辰想了想才说:“你叫薛婷,薛振华是你什么人?”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说实话,这段时间但凡有人问我爷爷的名字,还有我奶奶的事情,我总觉得没有什么好事,而且现在这个苏洛辰问,我同样觉得,我想了想,理智的保持了沉默。 “其实算了。不说了!”苏洛辰还要说什么,但似乎觉得这个地方不适合说这些话,因此暂时不想多说下去,随即又缓缓的开车,刚打着火启动,我就看到苏洛辰脸色一变,嘴里爆出了一句脏话。 “窝草,又来了,有完没完啊。” 说完后,苏洛辰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块十字架,虔诚的握住在手里不停的念念有词,大致就是保佑逢凶化吉之内,我往前面一看,一眼就看到在前面的土公路上,竟然有人在圈纸钱,低着头在路中央。 我心里有点上火,看到苏洛辰这家伙刚开始弄出符咒,现在又拿个十字架念叨,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这些,没好气的问:“你到底是信道教还是耶稣教啊,我说你能不能专一一点。“ 我看这货也真是奇葩,一会儿拿着道教的符咒,一会儿又对耶稣这么虔诚了,我估计等会应该会换成观音菩萨。 “这东西,鬼知道!挨个求一遍准没错,谁要是保佑我我就信谁。”苏洛辰信誓旦旦的说道。 完事后,苏洛辰一脚油门,启动车子就过去了,那路中央圈纸钱的人很怪异,总给人一种非常别扭的感觉,不过要让人仔细说又说不上来,但即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肯定不是一个人,毕竟现在大晚上的,谁没事会在黑水门这地方烧纸钱。 可是在明晃晃的大灯下,相互之间的距离还是有些远,因此看的不是很明确,但随着车子渐渐地开近了,当时吓得苏洛辰吓得怪叫了一声,我顺着一看过去,才知道原因。 路中央蹲着的不知道年纪,分辨不清楚是男是女,但是穿着的却是一件蓝色大寿衣,我从前面玻璃窗看出,尽管夜色下大灯外面显得朦朦胧胧的,但是大晚上有人穿着寿衣,可想而知给我吓得。 苏洛辰估计也是仗着胆子缓缓地开过去,总之在车子里,我心跳也逐渐加快了起来,慢慢的越来越近,快要到那人十来米的距离时候,它缓缓地站起身子,然后把脸转向了我。 狗.日的,这一眼差点让苏洛辰车子都给开翻到外面野沟去了。 尼玛,是纸人,是穿着寿衣的纸人啊。 虽然距离上一次冥王勾魂夜仅仅也才一个星期左右,但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我总觉得穿寿衣的纸人已经是非常遥远的过去式了,可是现在,它出现了。它又出现了。 它活了。 站在路中央布不畏惧车灯的强光,直勾勾的透过玻璃看向我和苏洛辰,而我也看到那白纸人脸上勾画出的轮廓,红唇绿眼。腮帮涂红,妖气森森。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鬼看到的多了,因此我尽管害怕,但是还能够承受,但我更加畏惧恐惧这种像人又不是人的东西,那死人僵硬一般的表情,加上勾画出来黑洞洞的研究,没有任何焦距灵动,它真的跟人一样。 我看到苏洛辰握住方向盘的手在抖动,脚也发麻。黑水门这地方本来邪乎不说,这路也不太好,加上没有维修,要是翻车到车路外面的沟里,下场也不比被鬼掐死要好到哪去。 我真怕苏洛辰一不小心把车给弄翻了。 苏洛辰车子越来越慢,都快跟走的一样了,他应该是吓得不敢再往前了,毕竟现在已经离那个穿寿衣的纸人只有八九米了,可是我们不往前,那穿寿衣的纸人却动了。 它,竟然慢慢的朝着我们走过来了。 我心里还不停的在默念撞过去,我知道要是等到纸人过来,我们俩肯定都完蛋了,在最后仅仅只有几米的地方,我对苏洛辰喊道:“开车,撞过去。“ 轰 我的话其实还没有说完,车子就已经窜出去了,几乎就是在瞬间,车子碰的一声撞上了那寿衣纸人,然后在公路上碾压,我听到碾压发出了嗤的怪声,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冲过去后,苏洛辰停车,浑身都有些颤抖,我看到他面色有点发白。 我说幸亏你撞过去了,但结果他给我来了一句,自己想一脚凳到底踩刹车,因为紧张给踩到油门了。 “美女,刚开始你觉得我帅不帅?”苏洛辰苍白的一笑。 “帅。”我无心回答,随便敷衍。内心暗自鄙视! “有多帅?”他乐此不疲。 “要多帅有多帅。”我随着回答。 “那能泡到女孩子吗?”他眨巴眨巴眼睛盯着我。 “能。” “能泡多少?” “想泡多少就泡多少!” 苏洛辰还想问我,这时候我听到咔擦的声音,好像是从车底下发出来的,我问苏洛辰怎么回事,结果他摇头,说没有听到声音,但刚说完,就听到砰的一声,车子一下就熄火了。 不会这个时候车子出问题吧? 这话题刚想完我都想骂自己乌鸦嘴了,车灯不停的闪烁了两下,接着陷入了漆黑,斑斓的月光照射在荒郊野岭,荒野的土公路上一片银白,没有星辰,因此整个天地间格外的清冷。 喊半天我才反应过来,车子里面和昏暗的很,苏洛辰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不知道什么缘故车子坏掉了,在车里呆了两分钟没有动静,我们俩慢吞吞的下去,我们俩都没有手电筒,但是有月光,苏洛辰打开车前盖查看线路,我下意识的弯下腰往车底下看。 当时一看我就吓叫了,穿着寿衣的纸人,仅仅只有半截身子了,就卡在车底下,竟然还是活的。 苏洛辰过来一看,我以为他也会叫起来,可是他不动声色,就看着那纸人在扭动,看样子也出不来,真是邪门了。 半条命还能活着,这玩意是蚯蚓啊!? “哟,这不是那个薛老狗的小孙女吗?怎么来你姑婆我这了?” 一个阴损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抬头看,看见在那群脏东西后面,一个罗锅腰的老太太,皮包骨头的脸上,两个小眼睛像是鬼火一样盯着我。 我看见他直接想骂她,是阎婆婆,我脑子飞快转着,穿红裙子的女大学生在鬼车上,这老妖婆不会和他一起的吧,我妈上这来,肯定是她搞得鬼。 这老妖婆吸了吸鼻子,突然桀桀的笑了起来,说,“这是自投罗网呢,现在就你们俩,我看你应该怎么...” 砰的一声,老妖婆的那话没说完。一只鞋子丢到了她的脸上,慢慢的滑下来。 “你这老畜生说什么呢,一张怪物脸,说的烦不烦啊。” 鞋子是苏洛辰扔的,第一次见面,他就感觉阎婆婆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阎婆婆那阴呼呼的眼睛扫了他一眼,漏出一个古怪的表情,说,是你?! 他们居然认识!? 不等我问,阎婆婆说了声,还看着干嘛,既然来了,那就享受下我们这的待遇,该怎么办,你们知道。 说着,周围那着木讷的脏东西夹着一股阴风就冲过来,冻的我就跟没穿裤子,寒冬腊月迎着北风吹似的。 人鬼殊途,我们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在他唧唧歪歪中,我跟他被抓了起来,这次连反抗都没来得及。 这鬼不是人,面对这些东西,心里犯起来的无力感那让人难受,苏洛辰突然不说话了,估计是终于开窍了,知道这是鬼了,身体颤抖起来。 我想安慰,发现自己啥都说不出来。 “现在我们所在的空间不是原来我们的空间,你没看见所有东西都是相反的吗?投影,这是现实世界的投影!” 我... 这人又突然神经了。 啪的一声,我眼睛被前面的光照射的睁不开,模糊中,我看见我妈坐的那辆车正慢慢的朝着我们过来。 “你可是蛊三娘的孙女,当初你奶奶是怎么对我的,我就多倍的还回去,你很孝顺对吧,你跟你妈感情很好对吧,那就让你死在你妈手里怎么样,我对你可是挺好的啊!” 老妖婆笑的很开心。我像是疯了一样挣扎起来,车迅速滑下,我被按到在地面上,脸着地紧紧地贴着,那辆车由远及近,在我瞳孔中慢慢放大,刚才因为强光遮挡的我妈的影子也慢慢实化出来。 一个风吹日晒的女人,面容已经从花季到了暮年,脸上带着那划不来,抹不掉的岁月痕迹,古板拘谨的坐在这鬼车上,要眼睁睁的压死自己亲生女儿。 不要,不要! 我不能这样死,我不能让我妈落上一个亲手杀女儿的骂名。想到这,我下意识的就想撒开脚丫子躲避这辆车,可是我这才发现我的双腿像灌了铅似得动弹不了,我知道一定是老妖婆搞的鬼。眼看着车子离我越来越近,我涌现出了绝望和愤怒。 “放松下来,把你的身体给我。”北冥夜默叹一声,声音幽幽的传了出来。 那鬼车上我妈还是那般僵硬的坐着,什么表情都没有,车子越来越近,副驾驶上的那穿红裙子的女大学生,看来也跟老妖婆联手了。 这年头,有点道行的鬼都知道搞集体意识了。 “不要伤害我妈。” 我对北冥夜轻轻地呢喃,于此间对已经近到咫尺的鬼车不闻不问,旁边的苏洛辰有点招架不住了。 “地藏王菩萨,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你们那位现在有空,保佑保佑我啊。” 这人真没谱,一会儿耶稣,一会儿是道教,这会又成了佛教徒了。 我不太清楚,北冥夜到底想干嘛,但对于他,我还是无条件相信,我深吸一口气,随即全身放松,缓缓地闭上眼睛。 但也就是在我闭上眼的瞬间,我的身体就猛然颤抖了一下,我感受到了,幽冥戒指里一股黑色铺天盖地的气息像是无法抵挡的海浪,疯狂的充斥我的身体。 这种感觉几乎让我全身仿佛撕裂,真他娘比来大姨妈还痛。 这种情况在短短的瞬间,接着我不受控制的自己睁开眼睛,同样右手自己自动抬起来,睁开眼的瞬间,我的灵魂都感觉一阵发冷。 手对着鬼车,一股黑色的气阻挡了鬼车的前进,在手指狠狠的一捏。 咔嚓—— 那声音仿佛地狱的恶魔,放肆的嘲笑,随后我就听见啪啦啪啦的动静,像是什么在被压坏了一样,我瞳孔一缩,拼命摇头,嘴里喊着不不不! 但我的声音好像从嘴里发不出来。 我的灵魂也被挤压在了一个角落,而我如今的身躯,成了被北冥夜操控的躯壳。 他上我身了。 那鬼车,已经破烂的不像样子的鬼车,正在一点点的凹下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顶上压着一样,车顶车门都往里缩,随着那爆豆一样的声音,那车被挤压的变小了三分之一,而我妈在里面,头已经到了车顶上,在这样下去,她就会被活活的压成人干! 苏洛辰望着我散发的气息和之前的截然不同,让他感受到了恐惧,也不敢念叨了,而老妖婆嘴边挂着的笑也凝固。 那鬼车,被我隔空抓住了,我感受的到,一只虚幻的手捏住了鬼车,我相信,如果不是我妈在车里,北冥夜肯定一把就捏爆了。 好半天他松开了,那鬼车都没发在动弹,我转过身,或者说北冥夜转身,冷冷的看着老妖婆。 “小丫头,你怎么你不对,你竟然,你竟然敢让那种东西上身?” 阎婆婆最开始只是诧异我为什么一瞬间就变这么猛,但如今感受到于我之前截然相反的气势后,以她的见识,自然清楚那天差点把她捏死的北冥夜上了我的身体。 我做不了表情,我只能感受到自己如今的状态,而北冥夜根本不做任何表情,我终于知道被鬼上身是什么滋味了。 躯壳完全不属于自己,灵魂可以感知,但无法左右身体的动作,鬼面佛或许也是如此吧。 第四百九十五章封印(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见到北冥夜不说话,老妖婆惊讶的神色种带着一抹阴冷:“竟然敢让你过来,老婆子我也不是没有做准备。” 说完,老妖婆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然后狠狠的砸地上,一下就摔碎了,里面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瓶子一破就刮起了寒风,瞬间我就看到老妖婆整个人被影子给笼罩起来了。 这瞬间整个黑水门我都感觉这地方邪性了,阴风阵阵,而且那些提着灯笼的怨死鬼哀嚎起来,仿佛是悲鸣的哭泣,那声音就好像在灵魂上用刀刮似的让人疼痛。 接着我就看到老妖婆身后的黑雾里面,隐隐的有了一团血红,慢慢地走了出来。 红,眼里全是红,一个血红色的身影。 那双鞋,把腿藏起来的大红裙子,就像是一团血一样,盖在头顶,那么一声不吭。凤冠霞帔,大红若妖,在这永夜里仿若最不甘的咒怨,头上蒙着红盖头,风一吹,盖头轻轻飞着。 活了,我去,那在老妖婆地窖供奉的鬼新娘。 那不是真正的独眼新娘,独眼新娘我不知道多厉害,但是这玩意给我带来的震撼和恐惧,前所未有。十八年前,吊死在古井老树上的女人。 周家老宅子大闺女周慧。 鬼面佛的姐姐,王小帅的姑姑。 活了啊。 她怎么活了,鬼面佛带着的那个盒子里面不是有她一魂一魄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应该还在地窖里面么? “你这丫头,咋个就非要逼姑婆我动手呢,你就不能怪怪的么,哎。”老妖婆阴阴的笑着。 说完,她身边的鬼新娘披着红盖头,站在一旁宛如雕塑,接着我只是看到红色的影子闪烁了一下。 “看来有点麻烦了。” 我嘴里清幽的说道,但这个声音并不是我的,而是北冥夜,接着我就瞬间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气息笼罩全身。 北冥夜的灵魂成为了黑色的气浪,瞬间闪烁,从我的身体里脱离出去了,我知道,那被老妖婆供奉祭祀十几年的鬼新娘,肯定很可怕。 要真的动起手,北冥夜用我的身体,那我这种常年没锻练的躯体,还不得四分五裂了。 北冥夜离开我的身体,我脑袋里昏昏沉沉的,那一瞬间一片空白,过了半响我才逐渐反应过来。 “你你没事吧。”苏洛辰在一旁问。 我摇了摇头,他又小声的说:“我好像看到从你身体里飞出去一个男人啊,那是什么东西?” “投影,你看美国队长么,第二部的平行空间,类似那种东西。”我现在不愿意搭理他。 我转过头看到北冥夜和那鬼新娘斗上了,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怎么祭祀出来的,妈的,在荒野上两道影子一黑一红,快的离谱。 “你寄养的阴物,难不成是蛊三娘教给你的,她啥时候也会这手段了。”老妖婆在一旁冷冷的盯着我。 苏洛辰走到我身边,看了看他那辆车,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老妖婆看我不说话,嘿嘿笑了下,看北冥夜那边,又眯起了眼睛。 我看过去,这才发现,北冥夜也是一大男人啊,不知道他放了什么大招,竟然压制的那鬼新娘节节败退,我知道,这还是在他身体被麒麟古咒压制的情况下。 当初周家老宅闺女周慧穿红嫁衣死,本来就带着怨气,加上老妖婆选择的时辰是在半夜,又供奉了十几年,那实力早就超过了勾魂圣使了。 因此刚开始出场的时候,可谓是怨气滔天,百鬼哀嚎,但如今北冥夜更吊的不行,他到底什么来历,我真的越来越好奇了。 尽管外婆没有提过多少,但多多少少能让我猜测出,当初那个盒子,绝对来头不小,或许跟我太姥爷都能扯上关系。 那麒麟古咒估计也是被人压制的,这才得以让他被封印在盒子里,要是没有古咒压制,北冥夜得多可怕。 “你薛家的人本事倒也不小,哼!” 老妖婆冷哼一声,接着她手一招,我就看到鬼车里那穿红裙子的女大学生也过去了,看来是想联手啊。 这时代也真是够了,鬼也知道团结了。 那女大学生一走,我赶紧过去想要把我妈给救下来,我妈跟木头似的,没有一点反应,我手一抹她整个人凉飕飕的。 “妈!” 我都快哭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呼唤起到作用了,又或者是我手中的温度让我妈感受到了,她僵硬的转过脸,竟然对我笑了一下。 我心里一喜,刚要对我妈说,让她赶紧下车,我们快走,没想到我妈的笑容一瞬间阴沉了下去,接着手里举起一把亮铮铮的小刀就直直的刺向了我的脖子。 我一下就松开手了,幸好我躲得快,要不就给扎破喉咙了。 “妈,你怎么了,我是婷婷啊。” 我撕心裂肺的对我妈喊到,我似乎看到她眼神里的挣扎了,复杂的望着我。 “婷婷,你是婷婷!?”我妈的眼神不在空洞,好像反应过来了,盯着我眼泪都快出来。 “妈,你没事吧?” 我看着我妈脸上的逐渐浮现出来的惊恐,我瞬间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了,她这段时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她受苦了,脸消瘦了很多,那张原本就饱经风霜的脸颊,更是起了皱纹,鬓角也有了几根白发。 “快婷婷,快跑啊。她们要害你!快跑”我妈显然已经被迷失心智很久了,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弄不清情况,但是她看到我在这鬼车,空荡荡的,她还以为我中了别人的圈套,因此不停地推搡我,让我赶紧跑。 “妈,没事了,你不要害怕,没事了!你快下来,我们回家。”我伸手去拉着我妈下了车。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这个样子,让我更加难受了。 走到一旁问我爸呢!? “爸还在家等你回去呢!”我拉着我妈,她的确是我妈,声音和动作,可是我总觉得她又不太像,她的手太冰冷了,一点温度都没有。 但是手上有茧口,这点和我妈一模一样。 老妖婆颤巍巍的走到我和我妈面前,说:“小丫头,你命可真大,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走的掉吗?” 老妖婆冷笑两声,我看到她的旁边多了好多影子,不知道是她饲养的小鬼,还是黑水门死在这地方的冤魂。 我妈刚开始还没看到,一直到老妖婆说话后,这才反应过来,可能是这段时间她都陷入神智不清的状态,因此刚恢复的时候反应非常迟钝。 第一时间我妈就是挡住我的身前,她叫我赶紧跑,我妈亲眼看到过这个老妖婆的厉害,这段时间以来也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折磨,正是因为这样,我的心里仿佛被针扎似的。 “阎老太,你这又是何苦呢?” 一声叹息从一旁传出来,这声音让我无比的熟悉,浑身一震,然后看到旁边,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上了年纪,步履阑珊的老头。 当时我就睁大眼睛。因为那是我爷爷啊。 此时他的脸色不太好看,露出叹息哀愁的模样,老妖婆看到我爷爷出来,先是一怔,随后又冷笑一声。 “我当时谁,原来是薛老狗啊,咋的!舍不得你家小孙女,亲自过来了?”老妖婆说话刁钻刻薄,脸色阴沉的很。 “我们也有十多年没有见面了吧!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爷爷露出一丝追忆的深情:“养鬼毕竟有损阴德,也该收手了。” 老妖婆笑了起来:“阴德,阎老太我这身阴德,在十几年前就用光了,要不是养的鬼把我命吊着,我早死透了,反正都是要下地狱的,我可是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倒是你,你咋还有能耐跟我提阴德,你薛老狗到处挖坟的时候,可有想过积点阴德?” 爷爷一点都没有动容,他看了我妈和我一眼,好半天才对老妖婆说道:“这个事情跟我家孙女和儿媳没有关系,你放她们离开,有事咱们算。” “你小孙女,你倒是心疼的紧啊,要我家小孙子还活着,也应该和你家丫头一样大了吧。”老妖婆的神色突然狰狞起来:“可蛊三娘害死的时候,咋不想想我心不心疼。” 我心里微微颤抖了下,难道那天在鬼火村带我上山的那个小鬼,真的是老妖婆的小孙子? 爷爷不想说话了,这个时候北冥夜那边也陷入了沉默,北冥夜退回到我的旁边,在我耳边说了句那些东西要来了,赶紧离开这里。 他融合到了戒指里,鬼新娘红影子一闪,在老妖婆身后就跟有一个容身之处一样,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老妖婆到底会什么妖法。 倒是那个穿红裙子的女大学生,怨毒的瞪着我爷爷。 “丫头,你带着你妈离开这里,剩下的我来处理。”爷爷侧过身对我交代。 “你们一个都别想跑,薛老狗,她要是在世的话,放眼咱们青山县,还没人能对付,可她死了。你们跑得掉?”老妖婆说完,我就听到了阵阵鬼哭狼嚎声音响起。 原本就处阴暗那个断了脖子的鬼一下就扑了过来,我爷爷也没退后半步,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一条细小的黑色鞭子,就这样一抽。 耳边回荡那女鬼化开的惨叫,散成一团雾气就化了。 “薛老狗啊,你这打狗鞭用的可比以前顺手多了。”老妖婆不怒反笑。 看来爷爷也有对付这些东西的办法,我心里稍微安心了些,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后脑勺一阵凉风闪过,再回过头的时候,那辆鬼车直直的从后面就碾压过来了,我连忙叫了一声,拉着我妈躲一旁。 苏洛辰早就看呆了,幸好没有站在路中央,我爷爷也是如此,那鬼车冲到老妖婆面前,她都没反应,就被鬼车吸上去了,接着一闪,冲到了岭子坡的坡壁上,跟变戏法一样消失不见。 我连滚带爬的到了那坡口旁边,伸手往前摸,可是冰冷坚硬,确实是石头,那老妖婆和鬼车怎么进去的!? 刚开始不虚张声势,怎么突然就跑了? “婷婷,你没事吧?“爷爷露出来了一个苍白的笑,慢腾腾的走了过来。 我问“老妖婆去哪了,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就这样不见了?“ 那一幕简直就颠覆了我的整个世界观啊,我天,穿墙术都弄出来了!? “哎,你不该来这个地方的,走,赶紧离开这里。等回去再说!”爷爷语气带着着急。 说话的时候,我突然听见远处有铁链子声音,这动静像极了当时我奶奶去我家勾魂时候的那动静,我都有心里阴影了,想四处找。 可是北冥夜突然说了声:“来了,那东西来了。快憋气!不要看。“ 我听得出北冥夜声音透露出了不安,当时心里莫名其妙的很慌,很害怕,似乎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丢了一样。现在爷爷和我妈也很紧张,对着我眼睛闪烁,我能感觉出那铁链子声音是冲着我这边过来的。 那铁链就在地上拖动,带着一连串打击灵魂的响音,这让我这个神经都不好了。 “遭了!”爷爷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我爷爷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也不知道,但他这把年纪面色一下就给弄的这么难看,而且那老妖婆本来就有大干一场的架势可说完就跑路了,老妖婆应该也是感应到了更加恐怖的东西来临了,所以这才不顾仇恨的先跑了。 妈的,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种恐慌,让我内心极为不好受,我半睁开眼睛,偷瞄了一眼。 我感觉那东西距离我也就几米了,就在这个时候,北冥夜猛然地从幽冥戒指里显露了出来,他眉目含威,一股煞气铺天盖地的从他身上传出来。 我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一个冰凉的铁链子搭上,浑身发冷,眼前一黑,直接就要摔倒,那铁链拉扯的不是我的肉身,而是我整个人的灵魂,轻轻一勾,就要离开身体。 “想要勾她之魂,恐怕还得请第五殿主亲自来一趟。”北冥夜面目煞气弥漫,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 可面对这股气势,铁链另外一头,处于黑暗之中的东西可并不畏惧,一声冷哼传出,就要直接把我拉进那个黑洞。 “滚!!“ 一声惊雷般的怒吼在我面前炸开,我被震的眼前一恍惚,感觉北冥夜后面有个高三四米的影子,根本看不见上身是什么样子,黑乎乎隐约的冲着我后面就扑了过去。然后我感觉勾在我脖子上的那铁链子消失不见。 第四百九十六章冥王勾魂(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那铁链子消失之后,北冥夜过来拉着我的手,让我闭上眼,约摸是过了十几秒,我听见身边有人剧烈的咳嗽。 北冥夜抓住我,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你找死是吧。” 北冥夜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我,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么生气。 “差一点你就没命了,你知道吗?” 他紧紧的抓住我的双肩,手上传出来的大力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抽痛。 我惊呆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现在感觉头晕的很,刚才那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虽然现在还是在黑水门,没刚才那么阴森压抑了,明明是一个地方,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天堂地狱。 北冥夜有些虚弱,尽管刚开始只是短短的瞬间,不过对他还是有一定的影响。 冥王勾魂! 这是我第二次遇到了,第一次屠村,那个时候我没有亲眼看到过,但是这次,那种身临其境的威压和全身毛骨悚然的感觉,简直就好像是老鼠遇到了猫,羚羊碰到老虎。 那足足有三四米高大的黑色影子,气势汹汹,势不可挡。 好半天北冥夜才逐渐平缓了下来,回去的时候,我们是坐苏洛辰的车,开始应该是老妖婆搞的鬼,车突然熄火了。 在车上我们一句话都没说,快到村子的时候我问爷爷刚开始是怎么回事,我猜测他也有疑惑,比如已经消失在戒指里的北冥夜。 不过爷爷没问我,想了半天才说我们刚才所在的地方不是黑水门了,按照科学的角度来说,可能是另一个空间,但那地方还有另一个我们熟知的名字,阴间。 这黑水门地理位置不好,处于阴阳交汇的地方,而且从风水角度上来说,是一个弯弓煞,所以在这经常死人,这地方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后,直接成了一个可以沟通阴阳的地方。 这世界之所以很多人见不到鬼,都是冥冥之中有秩序,活人不可能进入阴间的,除非是有特别的手段,要是活人在里面呆久了,肯定有维持秩序的东西来制裁,就像是我后来遇见的那个用铁链子勾我脖子的主。 我之前看到的那些鬼,是那女大学生死后,这地方每年都死的一个人,按照爷爷的说法,这地方已经成了大气候,因为那些鬼虽然找到替身后,但仍然没有办法去轮回,这地方怨念已经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刚开始老妖婆应该是感觉到了那带铁链子的人要来,所以提前溜了,不然的话,我跟爷爷可能就交代在那里了。 苏洛辰今晚上也吓得不轻,进村后就安排在了爷爷家里,夜色,幽深寂静。 我拉着我妈的手,却显得有些冰冷,“妈,你是不是着凉了啊?怎么身体这么冰凉凉的啊?”我问道。 我妈点了点头,笑道:“是啊,可能是有些着凉了吧,等下回家洗一个热水澡就好了。” 我妈笑着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斑斓的月光照射,妈妈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惨白惨白的。 我没有多问什么,奇怪的是,在刚进家门的时候,一只黑猫窜了出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妈看,毛发都下来了,那两只眼睛深幽幽的散发出蓝色的光,嘴里在不安的嘶吼。 这只猫我看到过啊,刚回来那天晚上,在奶奶家屋旁边那只大黑猫。 我妈往我这里看了一眼,准确来说是看了黑猫一眼。 奇迹般地,黑猫竟然突然安静了下来,我妈此时才缓缓说道:“可能它是饿了吧。” 说完后,我妈进入了房子,我跟了进去,现在已经很晚了,外婆和我爸应该都已经睡了。 在我妈洗澡的期间,我煮了一些姜糖水准备等她洗完澡之后喝,记得以前每次我有些着凉的症状我妈都是早早地给我煮好姜糖水给我喝的,这还算是我第一次照顾我妈呢。 一切的准备妥当了之后,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样子,只见此时的地板上有潮潮的脚印子,从门口到了我妈的卧室,然后又通向了二楼浴室,看样子,应该是我妈的脚印。 可是我妈明明到门口的时候就已经换了拖鞋啊!怎么还会有脚印?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妈洗完澡走出了浴室,我正想对我妈说出我心底的疑惑的时候,突然发现地板上的脚印居然都消失了! 我妈看出我一脸疑惑的样子,于是追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我便一五一十地对她说了,我妈突然神情有些紧张,不过转瞬便又露出了微笑,“早点休息吧。” 我妈说完后,对我笑了笑,只是那笑让我有的不太舒服,她转身下楼,但是看到她的背影,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很不安的想到了上一次穿寿衣的纸人,说实话,我真的害怕那种情况在发生了。 接下来的两天都没有任何事情,吃饭的时候外婆在一旁默不作声,我妈就不停地把吃的菜用筷子往我碗里夹。 有些时候我妈会盯着我看很久,那天在门口,我妈对我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婷婷,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我妈坐在大门口,脸色比回来那天更加苍白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 那天下午,我碰到夏雅琳了,在村口转悠的时候,看到我后,夏雅琳把我拉到了一处稍微安静的地方,对我说:“薛婷,我昨天晚上遇到鬼了。” “不会吧。”我眯着眼睛,有点不相信。 “真的,骗你干嘛?”夏雅琳面色恐慌的很,目光四下看了看,好半天才对我说昨天她看到的经过。 昨天玩手机玩的比较晚,夏雅琳在睡觉的时候,刚躺下,就听到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是在屋后传出来的。 她房间有窗户,可以看到屋后,她并没有开灯,毕竟一个人住在在荒郊野外的山村,心里还是多少有点害怕。再加上听到这个奇怪的声音她就更是连气都不敢出,悄悄的爬起身来从窗户往屋后望。 洁白的月光照射在地上,银白的一片,今晚看起来却分外的诡异。 敲锣打鼓的声音是从远处传来的,越来越近,借着月光。 夏雅琳居然看到,一群人抬着花轿,吹锣打鼓的从自己屋后的荒地路过。 夏雅琳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缩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心里还想着是不是做梦呢,还是古代电视剧看多了。 夏雅琳跟我不停地嘀咕,说的跟独眼新娘一样,可是怎么可能,独眼新娘怎么会出现在我们村里。 “不过我也不确定了,因为醒过来的时候是躺着的,是不是真的看到我自个都有点恍惚。”夏雅琳尴尬的笑了下,但我总觉得她还有什么事情没对我说一样的。 “你你不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我直视着夏雅琳的眼睛。 她略微有些闪躲,但片刻后才吞吐不清的说:“婷婷,我昨天看的时候,那轿子窗帘掀开过,我不知道是不是做梦,就那么一瞬间,我真的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我小声的追问。 夏雅琳咂嘴弄舌说:“看到轿子里坐着一个人。” “是谁!?” “她她”夏雅琳犹豫不决的说道:“很像咱们村的阿香。” “怎么可能,阿香都死了十几天了。”我嘴上这样说,心里突然沉了一下。 “所以,我才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噩梦。”夏雅琳说完又看了看四周,这会儿天热已经不早了,她说自己该回去给奶奶做饭了。 我有点担心她,况且本能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于是我和夏雅琳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我看出天有点黑,这丫头估计害怕,两个人也不聊下去了,然后我就转身回去了。 我回去的时候,房间里没有开灯,整合楼都黑沉沉的,让我内心略微紧张。 妈,我在外面喊了一声。 屋子里静的让我感觉心慌。我走进一楼,我爸妈房间的门关上的,有点缝隙,但里面的光昏黄色,我又叫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然后我推开门,嘴角微笑瞬间就凝固了,我看到我外婆坐着,我爸也一言不发,柜子上放着蜡烛,光就是蜡烛发出来的。而我妈就直直的躺着。 “妈!” 我很不安的叫了一声,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应,唯一听到的,是我叫了后,我外婆一大把年纪竟然抽搐了。 我走进去,才看到在昏黄蜡烛火光下,脸色青黑的我那,一人盖着被子,诡异的安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呆了一会后,过去碰我妈,冰凉凉的,被子被扯开,我感觉头上热血一阵一阵的往上涌,因为我看见我妈身上,居然穿着一件寿衣!那件之前我看过,纸人也穿过的寿衣! 我忍着鼻酸,颤抖的张嘴,可一个字发不出来,手一直抖,过了好一会,我才逐渐的平复下来,我想到了从黑水门回来后,我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这两天我虽然高兴,可是外婆和我爸,还有我妈都沉默不语,吃饭的时候,外婆也是低着头尽量不去看我,而我妈每天看我的眼神,带着强烈的不舍,还有期盼。 尤其是在大门口说让我以后好好照顾自己的话。 全家人都知道了,我妈知道了,外婆也知道啊,北冥夜也清楚,从回来那天,我爷爷也明白了,就我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谁都没有对我说。 “妈,妈!”我强忍住眼泪,拼命的摇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不顾一切的去拉扯我妈,摇晃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 “妈,我是婷婷,你睁开眼看看我啊。我是婷婷啊!”我像疯了一样,即使这是事实,我也没办法去相信。 我爸那辈人,小时候没赶上好时代,没有多少文化,爷爷根本就没读过书,我妈念过初中,但那时候已经很了不起了。 外婆有两个女儿,我妈是老大,外婆说我妈和小姨两个人读书都厉害,可那会儿送不起两个人,小姨小时候脾气倔,我妈也比较和善,什么事情都让着她。 我妈读到初中就没读了,我妈没读书后,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帮着外婆做点活儿,外公那会儿很少在家,十八九岁的黄花闺女,手就跟三十来岁似的粗糙,可是那时候我妈长的很漂亮,小姨一直念完高中。 她学历很高,家里有什么也非要争个第一,后来出嫁条件也比我妈好,嫁到了城里,也不在是起早贪黑,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了。 而我妈嫁给了我爸,我爸是木头,一根筋,做什么事情都是靠我妈,她在家里不止要忙外,还得顾内。而且也没过好日子,我小时候我妈还背着我去山坡地放过羊,一边放羊还要一边哄我。 我妈这辈子感觉最骄傲的一件事就是我了。她为了我付出了她最美的青春,她也有年轻过,女人天生都爱打扮,可为了我,她的全手布满了一道道老茧,我握她粗糙的手,她成了一个为了生活,四处奔波的劳动女,一辈子没去过游乐场。电脑,触屏手机都不会操作,在外面工厂里踩着机器灰尘漫天,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连高级一点的餐厅都舍不得进去花钱。 我觉得我好没用啊,我妈,现在就这样躺在我面前,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外婆在一旁老泪纵横,我爸看不过眼,说了一句够了。 “丫头啊,你妈让我们不要告诉你,就是看你难得这么高兴,她知道这些天苦了你了,就是想让你开心两天。你不要哭了!”外婆在一旁劝慰道。 “你累了,上楼去好好睡一觉吧。”外婆红着眼睛,在旁边叹息了一声。 我颤抖着身子,努力的站起身,刚起来的瞬间,我就感到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往前面一头栽了下去。 我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思绪在不停游离,慢慢地,开始有了断断续续的画面,那场景竟然无比的熟悉。 好像就是很早时候的白岩子村,村口有一棵歪脖子枣树,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村口的确有一棵,我看到了两个小孩子,一男一女。 男的略微有些胖,但却十分憨厚,笨拙的可爱。女的娇小玲珑,古灵精怪,在画面中,我看到了两个人一起去隔壁村上学,穿着朴素的衣服,背着布袋,一起长大,在夕阳下,在晨辉中,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并且我还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物,住西边老屋的柯云海。只是他还没有进入暮年,看上去很年轻,身体很健硕,只是右腿依然有些颠簸。 那女孩没有在读书了,随着一天天长大,喜欢独自一个人看夕阳,每次她看夕阳的时候,身后的那木门口,男孩都偷偷的望着她,凝视着她许久许久。 第四百九十七章花轿(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终于,在有一天傍晚的时候,柯云海拿着香纸出远门了,女孩把那身材微胖的男孩拉到旁边,对他说:“木头,明天就是清明节了,我想回咱们村,给我爷爷奶奶烧点香。” 闻言,那被称为木头的男孩点头,但随即又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小芸,俺爹出门的时候都跟我说了,你不能去鬼火村,那村子不太平。俺爹让我好好的看着你,你要是去俺爹回来了非打死我不可。” “你真是木头脑袋,能不能转个弯想想,云海叔去那么远地方烧香,明天肯定回不来,我就回去一趟,烧香后就回来,到时候你不跟云海叔说,他肯定不会知道。”小芸对木头俏皮的眨巴眨巴眼睛,小眼神里满是活跃。 木头还是摇晃着脑袋,说:“小芸,你就陪俺好好呆在家里吧,俺爹都说了,那村子现在不能去。” “木头!”小芸撒娇一样的摇晃着木头的胳膊。 “你不要说了,俺不同意。”木头说这话也有些不忍,只是他嘴笨,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阐述才最好。再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偷瞄着小芸。 “哼,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吧。反正说什么我都要去!”说完小芸气鼓鼓的进屋了。木头也赶忙跟了上去。 我好像就成了一个透明体,没有人可以看到我的存在一样,因为小芸和木头在大门口谈话的时候,我就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俩,可是他们却看不到我。 此时我站在院子里,还隐隐的听到木头的劝慰和小芸的争执声从屋里传出,刚下一场大雨,地面还很潮。 转眼,天亮了。 我听到了鸡鸣声,稀稀疏疏的从屋子里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接着又是小芸和木头,小芸提着一个布袋,拿着香纸就出来了,木头还在劝阻,一脸的为难。 不顾阻拦,小芸偷偷的跑了,木头站在门口看着,小芸走到村口的那棵枣树下的时候,听到了声音的叫唤。 “小芸,你等等我!” 小芸回头就看到木头喘息着粗气,一路跑了上来。 “俺放不下你,俺俺爹说了要好好照顾你,俺要跟你一起去。”看来木头劝不了,又担心她一个人,因此只能跟着她了。 小芸和木头俩个人离开了,一直到夕阳染红,光辉倾洒,他们到了目的地,在山谷的草坪花丛,旁边溪水潺潺,两个人歇息的时候,木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布。 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严严实实,等打开后,我看到是一个非常精致漂亮的蝴蝶玉簪,迎着余晖闪闪发亮。 木头轻轻地想要给小芸戴上,原本坐在草坪的小芸看着溪水被打搅了,回过头看木头拿着簪子,问道:“木头,你干嘛啊。” 木头嘿嘿一笑,说道:“俺就是想给你戴上看看。” “这是什么?”小芸指着那玉簪问。 “发簪啊,俺娘去世的早,去世的时候送给我的唯一一件礼物,俺没一个像样的东西,俺娘跟我说了,等俺长大后,取媳妇了就用这个当嫁妆。这个只能送给俺中意的人!” “那你干嘛给我戴上啊!”小芸瞅着木头。 木头尴尬的笑了笑:“嘿嘿,俺就中意你,俺想好了,等以后俺长大了就赚钱养你,俺心底打定主意了,要好好照顾你,等长大了俺就娶你。” “我不要你的簪子,我才不会嫁给你呢。”小芸撇嘴,不过看到木头憨厚的笑凝固,又觉得伤到他的自尊,就又说道:“木头,你以后不要对我那么好,不然我总觉得自己亏欠你,这是你娘给你的唯一一件东西,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你自己好好收着吧。” “小芸,俺知道配不上你,也没多少文化,脑袋又笨,可俺喜欢你。哪怕以后你不跟着俺一起,俺也还是喜欢你,俺还是会照顾你。”木头站起身,把簪子小心翼翼的包好,重新换了一副笑脸。 夕阳渐渐地变淡了,两个人走进了一片祥和的村里,夕阳的余晖,把他们俩的影子拉的很长,从草坪上,到小树林,紧紧地挨在一起。 那个村我最开始觉得陌生又熟悉,熟悉的事那个山脚谷底,在盘龙山最低下,哪里很多地方还能看出,就是我去过的鬼火村,陌生的是那个村,村子安宁一片,烟囱里面还能看出青烟寥寥,像是白色的柳带,飘向碧绿蓝天。 四面环山,绿叶长青,鸡鸣犬吠。 我看到小芸和木头俩个人拿着香纸去烧,可是到了这里画面一转,我又看到两个人从一户农家院子里出来,木头拉着小芸在大门口,小声的对她说:“小芸,这地方太可怕了,俺俩还是回去吧。” “我奶奶的坟不见了,你让我怎么回去啊。”小芸急了,我看的出来,她好像刚刚大哭过一场。 “俺昨天晚上,看到门口站在一个女人,就站在大门口!这地方太邪了,还有那老井边,我看到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挂在上面啊。”木头脸色很难看,可小芸一哭他好像更加难受似的,又连忙劝住道:“不要哭了,俺就说说,放心吧,俺一定陪着你。” 木头看到小芸快要哭泣的模样,手足无措显得有些慌乱,嘴笨的他只能急着安慰,却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小芸的情绪。 转眼,又到了夜晚,昏暗的房间里,我看到木头在一盏油灯下,用黑色的半截铅笔趴在桌子上认真的写着什么。 很奇怪,我仿佛是存在的第三视角,不是在他们的世界里,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一层白光笼罩,他们都没法察觉到我,我慢慢地靠近,站在了木头身旁。 微微低头,就看到木头认真写着一段歪歪扭扭的字,他的确没有多少文化,字很难看,而且很多字不会写,使用拼音代替,或者写错了的。 我很早就认识她了,她的一个笑容,一个表情,都像是牵动着我的灵魂,忍不住的为她颤抖。 那以后,我总是会不经意的打量,躲在暗处观察她,我已经十七岁了,我想自己会持续下去的。 可是明白了自己的地位,她不喜欢我这样的胖小孩,我很懦弱,连向她表明心意都不敢,我有点瞧不起自己,可是我又怕,说了以后会连和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也明白,我配不上她。 我想,就这样下去,或许会更好,就这样,一直躲在角落,静静的看着。 她开心的时候,我也会笑,她委屈的时候,我心里也会疼,她哭的时候,我会莫名的难过,我知道,是心里对她爱在作祟,我一次次的告诫自己,可是,却还是不能自制。 我脑袋很笨,上次跟她去了青山县城里玩,她笑的真开心啊,她看中了一个布娃娃,站在门口看着,可是我们买不起,我一定要努力,努力挣钱给她最喜欢的一切。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长长会遐想,如果有一天,她和别人在一起了,当某一天,另外一个人在给她打伞的时候,她会不会不经意的想起我。 当一个人牵着她的手的时候,她会不会想到,曾经,也有一个傻呆呆的我,默默的陪着她,一起走过漫长的小路。 当她一个人蹲在墙角,感觉到无助的时候,会不会想起,那个默默喜欢她的人,当在看最美的日出的时候,她会不会默默的念叨,他现在在哪里。 当在某个地点,某个瞬间,她会不会想到,曾经一个叫柯寒,最在意她的木头,就在那个瞬间,默默的念着她。 其实,我无数次幻想,和她一起,两个人坐在山顶,从黎明等到天亮,能够陪她看一次最美的日出。 小芸,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啪嗒一声,润的眼泪滴落在了纸上,木头低着头,却写哭了,我在一旁看着,能够清晰感受他的悲凉。 场景转换着,接着是夜晚的时候,在一栋漆黑的老屋里面,木头大声对小芸喊着快跑之类的话。 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了,从门口,小芸跑了出来,在外面小芸不停的叫着木头,好久后,木头出来了,浑身血淋淋的。 “你是不是傻,你差点就死了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跑啊。”小芸对着他大叫。 “俺跑的比你快,俺要是跑了你咋办?它要是吃了我,我这么胖,它吃饱了,到时候就不会伤害你了,俺爹交代过,一定要护着你的。” 木头苍白的对小芸笑着,似乎她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从那栋黑漆漆的木屋里面走出,小芸扶着木头出了院子,但她们却都没有看到,一个女人从黑漆漆的房子里走出,在门口露出半张脸,紧紧地窥视着木头和小芸的离开。 看到那半张脸,我的脑门都炸开了,只感觉五雷轰顶,尽管不是全部,可是那半张脸我却觉得无比的熟悉。 那是阿香! 林香儿!? 我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因此他们都感觉不到我的存在,可是我却可以看到他们。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那张脸跟我回来后见到过的林香儿一模一样,我都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如果我没有猜测错,这是十八年前发生的事情。 木头是柯云海的儿子,柯寒,而他口里的小芸则是古小芸,柯云海跟我说过关于她的故事。 阿香只比我大两岁多,为什么,如果这是十八年前发生的事情,她应该还是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啊。 可是为什么,十八年前她就出现了,而且是在鬼火村,更加恐怖的是,十八年后,她的面容一点都没要改变。 阿香,她到底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秘密。 她露出来的半张脸,看着小芸和木头走远后,又渐渐地隐匿了,消失在黑暗之中去了。 接下来后,不知道转换了多少场景,这其中我看到了小芸精灵活泼,看出木头对她的心思,经历她们的时光。 我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天变了! 晚霞的时候,落日的西边渲染成了红,那仿佛是天地披散的红色嫁衣,红的无比壮烈,红的格外妖异。 整个天幕都好像是一张白纸,鲜红的色彩放肆的渲染着,天地间一片昏暗凶红,那昏黄的荒野,小芸和木头紧紧相拥。 我的内心早已经泛起了滔天大浪。 我看到了,木头和小芸也看到了,在鬼火村荒野的尽头,隐隐的传出了喇叭锣鼓喧天的声音,还有念咒般让人发疯的呢喃。 那一队红的似血的人,从荒野远处走来,她们都是女的,但赫然全部都是穿着红色的嫁衣。 妖,红的像血妖! 那一队人,包括抬轿子的人,全部身穿红色嫁衣,鬼魅,妖异,让人心神俱震,哪怕是如今的我也感受到那股威压,内心升起来的滔天恐惧。 尽管眼睛看着那队人行走的缓慢,但是几个眨眼睛,竟然已经离小芸和木头十几米,喇叭锣鼓声突然停滞了,天地间一片寂静,那一队红色队伍,仿佛是没有直觉和尸体,都直直的站立在荒野之中。 小芸在恐惧,紧紧地抱着木头的手腕。 木头同样也在害怕,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可他依然颤巍巍的用自己身躯,张开手把小芸护住在身后。 突然间,荒野间起风了! 那齐腰的荒草不停的摇晃着,风吹过,没有吹动那些人的衣裳,却掀起了红色轿子的轿帘,里面黑暗却带着幽红,仿佛燃烧的熊熊大火。 “你愿意,为了她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风吹过,有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是女人的声音,但那声音却好像是泛起的潮水,铺天盖地的袭来,层层叠叠的将任何人淹没。 木头的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紧紧地把小芸揽在怀里,即使他在害怕,再恐惧,也没有退缩。 “愿意,俺愿意,但你要放她走。” 木头颤栗着,恐惧着对着红色轿子嘶吼,我看着他抓住小芸,抓的那么紧,就仿佛抓住了自己的一切。 风拂过! 荒芜野地的杂草沙沙的作响,伴着最美的乐章,仿佛是天在悲鸣,在哀泣,在祈祷。 轿帘掀开,红影一闪。 红,全部都是红,大红裙子,就像是一团血一样,出现在木头身前,那么死寂一片,红色的魅影,红色的嫁衣。 木头抬首,看着眼前飘着的那盖着红盖头的女人,凤冠霞帔,大红若妖,红艳如血。在这永夜里仿佛是最不甘的咒怨,风一吹,盖头轻轻掀起,荒草凄凄,有呢喃声从红盖头下传出。 “值得么?” 第四百九十八章独眼新娘(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黑,无边无际的黑暗。 仿佛是白天和黑夜突然的转换,又好像是自己突然闭上了双眼,黑暗,纯粹的黑暗。 但是在这漆黑的夜色里,我却听到了一个声音,木头的声音。 “小芸,俺爹说了,让俺看着你,不让你到处乱跑。” “这是俺娘去世的时候留给我的唯一的礼物了,俺娘说了,这簪子只能送给自己的媳妇儿。俺想给你带上!” “俺要努力挣钱,等俺长大了就娶你。” “小芸,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村子的人都是死人啊,俺们俩还是回去吧。” “俺不聪明,又嘴笨,可俺知道,谁都不能欺负你,俺只要活着,就会永远护着你。” 那每一句话,都让我想到木头和小芸从小到大生活的场景,在小山村,两个人在夕阳西下,余晖倾洒,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黑暗中,那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小芸哭泣的嘶喊:“木头!!” 随着这声凄厉的嘶喊,天地间又陷入了黑暗,又回归了平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亮了。 这是一个清晨,带着一丝寒冷的风,吹过山峦,飘向尽头,天色,还没有完全的明亮。 黎明前,在一处绿油油的草坪山顶,小芸苍白无力的脸,带着一丝憔悴和疲惫,坐在山顶之上,那块巨大的石头上,静静的眺望,远处天边,逐渐明亮的山峦。 她感觉不到半分石头上的冷意,她的目光,只是静静的看着天边山峦的方向。 小芸的身旁,只有一张纸,那是木头写的,她的身边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仿佛是两个人背靠背,一起看最美的初阳。 天边,开始凝聚成大片大片的红霞,很美丽,很温馨。 看着这一幕,苍白如纸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她转头,看向脸身后。对着空荡荡的地方说。 “木头,快看,太阳要出来了!” 小芸抬头遥望天边,然后带着微笑,苍白和无奈的微笑。 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回答她的话。 红霞越加亮丽,黎明前,一抹光辉开始顷洒出来,于此,一轮火红的太阳,从山顶,慢慢的映射而出。 “好美啊!” 小芸微笑着,她偏过头,却看向了旁边,依然空落落的,没有半点活气。 “你不是说要陪我看最美的日出吗?你不要躲了好不好,你答应过的木头,你说过要陪小芸,以后还要照顾我的。” 她诉说着,眼泪却不停的流了下来。 而摆放的那张纸,被风一吹,飘落了,天边,盛开着一轮火红的骄阳。 这个时候,却没有任何人,可以给她一个依靠,一个温暖的怀抱。 眼泪不停的涌现出来,小芸凝视着远方。 她看向天边升起来的太阳,终于大声的说出了心声。 “木头,小芸想你了。” 朝阳,绽放出娇艳的美丽,像是一顿盛开的红莲,侵染了天边的白云。 青蓝色的天空,缭绕着飘带一样的白云,小芸静静的看着,眼泪还在溢出,但是在碧绿的天空上,一张脸,映射了出来。 他还是那么憨厚,带着傻乎乎的表情,傻傻的对着她笑着。他笑的很开心,笑的很真诚。 她看着那道轮廓,许久之后,她停止了哭泣,静静的看着他。 很久很久,她凝视着他,也露出了微笑。 “你醒了!” 靠在边沿的北冥夜望着我,嘴角微微一笑。 我愣了下,又想到昏迷前看到我妈的样子,忍不住的鼻子一酸,抱着手臂就想哭。 “起来吧。” 很难得,北冥夜这次没有嘲笑我,我记得他不愿意看到我哭。 我捂住脸,擦拭了下,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问北冥夜:“我妈呢?” 北冥夜没有回答,凝视我许久,只是对我说, 我已经昏迷两天了。 当时听到这话我吓了一跳,这应该不是我昏迷,而是因为那个奇怪的梦,因为那个梦境太长了,我醒不过来,场景虽然在不停的转换,但我总觉得好像是有人在故意让我看到那些画面似的。 我整个人有气无力,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北冥夜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冰眸微眯,对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我苍白无力的摇了摇头,关于我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我觉得和整个事情都没有关系,因此我很理智的忽略了,而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妈的情况。 起来下楼满屋子的找了一圈,整个楼层里连个半个鬼影都没有,不要说我妈了,我外婆和我爸也都不见了。 我在外面叫了两声,然后旁边爷爷家传出我外婆的应声,北冥夜刚好从大门出来,我外婆这会儿也从爷爷家过来了。 我有点窘迫的看着北冥夜,双眼里面可怜巴巴的,我想我这种眼神,他应该很明白我想说的什么意思。 结果北冥夜这人也是,冰蓝眸子微缩,斜斜的看着我,冷不丁的说:“我觉得有些事情,总是要说清楚的。” “比如!?”心里本能的咯噔了一下,我突然感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是吗,见见家长应该也是很正常的吧。”他邪魅一笑,让我觉得他的话中,带着恬不知耻的味道。 “即使这样,我们也还没有到得见家长的地步吧。”我略微尴尬的一笑,这人冷起来可怕,脸皮厚起来也是相当了得。 “已经见到过了。”他很自然的耸了耸肩,满脸不以为然,听到这话差点就让我跳起来了。 不过眼睛余光看到外婆过来,我很理智的换上了一副表情,外婆很担心我,驱寒问暖的说了好半天,大致也就是我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之类的。 果然和北冥夜说的一样,他们真的碰过面了,我看到外婆盯着北冥夜看了一眼,有些复杂的模样,但随后还是移开目光了。 我问我妈现在在哪儿,外婆说我妈在爷爷家里摆放着,我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我妈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要放在爷爷家里 外婆说只有爷爷家里才能镇住一些东西,而我妈现在的情况很特殊,算得上是活死人。 虽然当时我躲过了,我还以为劫后余生,没想到我妈倒霉了,根据外婆说的,我妈的生魂,很可能被勾到阴间了,不过也不确定,毕竟我妈消失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遭遇过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但她如今的魂魄无外乎就是两种情况。 在黑水门因为遭遇到阴间的执法者给勾走了,也或许是那个老妖婆做的,想到她养鬼,拥有这样的手段,倒也不会让人出乎意料。 而我妈现在的情况也是非常虚弱的时候,因为只勾走了生魂,导致她本身还有气息,甚至可以听到我们的对话,但是要是这样持续下去,她一辈子就只能这样躺在上了。 用现代话解释,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我妈就跟植物人差不多,又或者会继续恶化。 听完后,我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前两天我在家里,我妈回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不太正常了,我也留意到了一些问题,这都是前兆,可是我没想到第三天她就倒下了。 我并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如今我妈放在爷爷家里去才可以,那个老院子里和这边新屋,难道不是一样吗? 走过去的时候这会儿天色也已经隐隐的黑了,我以为我妈是放在屋子里,可没想到,我过去的时候看到爷爷姐的院子那棵榕树下搭建了一个棚子,都是临时搭建的,里面放了一张木板,垫着干稻草,还有一个破烂被褥,我妈就那样躺着。 要是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见,可是天黑了躺在里面怪吓人的,不过更多的是心酸,外婆看到我难过的模样,说我妈现在这种情况,不能放在屋子里头。 那搭建的像是小型灵棚,我心里很不舒服,走过去看那儿还挂着吊绳,就在灵棚门口,我进去看,眼睛瞅到我妈,更加让我难过了。 她还是穿着蓝色大寿衣,青黑色的脸上就好像是中毒了,嘴唇略微发紫发黑。 我叫外婆过来,问她我妈怎么会变成这样。 外婆也是默叹一声,说是生魂勾走了,如果七天内不归魂,我妈这种情况,恐怕最多也就只能坚持七天,而现在她整个身体也会慢慢地发黑发紫,并且会随着时间一天天的加深。 总之七天内,必须让勾走的生魂回到我妈的身体里,不然一切都晚了。 我们进屋子里,北冥夜没躲藏在幽冥戒指里,爷爷早就在黑水门看到过一次了,外婆也有接受的准备,倒是我爸很不自然。 而北冥夜也是一副高冷脸,不问不顾的斜靠在大门口,目光眺望着远处黑压压的山峦,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看什么。 北冥夜的这幅样子我已经见怪不怪,不过他这个家伙没谱,有些事情他知道,但也未必会对我说。 外婆在跟我交代我妈现在情况的时候,也在看北冥夜,他依然若无其事的斜靠在大门上,漫不经心的看着村子对面的大山。 外婆好像是有什么心事,在对我交代我妈如今的情况后,让我爸和爷爷去了偏房,外婆想单独跟北冥夜聊聊。 我心里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这种时候总让我有种很别扭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外面工作带回来的男朋友一样,家里人总会单独聊聊。 会问人家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呀,或者父母是做什么的,哪里人之类的,这让我有点尴尬啊,况且北冥夜什么人我很了解,估计就算是问,人家也不会回答吧。 最关键的,北冥夜对我外公他们是有仇视的,外婆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我不太明白,他们会说什么。 “那我去做饭了!”不过竟然我外婆要问,我肯定没有理由说什么,只能随便找个借口应付。 北冥夜依然没任何动作,斜着靠在大门口继续眺望远处山峦,只不他却说了一句让我就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当面说就好。 他的声音很冷,这人和我聊天还偶尔可以开开玩笑,但我总觉得他对别人,都是一副人家欠他几百万的态度,高傲到不行不行的,不过我知道他性格,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做。 他这样一说,弄得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眼巴巴看着外婆。 外婆好半天也是叹息了一声,然后说:“婷婷就留下来,这件事说到底也跟你有关系。” 北冥夜反转身,直视我外婆,眼神里冰冰冷冷的,淡淡的说:“有什么直接说。” 听他的声音,他的态度,我依然可以感觉北冥夜语气中的不耐,这一定跟外公家存在的过节有关系。 外婆瞅了我一眼,神色略微不太自然,好半天又对北冥夜说:“我们叶家对你无心冒犯,当初五阴族连手将你封印在麒麟古咒里,这其中的原因,我想你应该了解一些,都是因为那位尊主!” 说到这里的时候,外婆语气突然停顿了,很不自然的看了看我,似乎有些事情,其实她并不想让我知道,不过良久后还是开口说话了。 “当初因为听信了那位尊主的话,叶家才会出手,这也是老头子出去七年后,找寻到了一些答案,包括对你的身份,那位尊主也隐瞒了,这里面存在了诸多误会。如今虽然还存在麒麟咒印,但也将你放了出来,打破咒印,或许是或早或晚的事罢了。” 我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根本就不明白,外婆到底在说什么,看来这其中跟外公脱不了关系啊。外公到底是什么人,而且麒麟咒印是五阴族连手封印在北冥夜身上的。 五阴族又是什么鬼!?外婆提到的那位尊主又是谁? “放我出来!?”北冥夜嘴角勾勒出微笑,但很快收殓沉淀了下去,微眯着冰寒的眼眸,冷哼一声:“你当本尊不知道么?” “若不是叶三生推衍,算出在本尊最虚弱的时机,当真以为你们五阴族能封印本尊?至于你所说如今本尊已经自由。” 话语一顿,北冥夜眼睛微微缩起,嘴角露出了一丝嗜血的微笑,看上去甚至有些残忍。 第四百九十九章凶嫁(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叶家真是好大的胆子,敢这样密谋算计!叶原原本不该参与,也无心参与,可你们叶家擅长推衍,不仅算出了本尊,更算出了你这个外孙女吧。”北冥夜冷冷的说。说这话的时候,还撇了我一眼。 提到我的时候,我浑身都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战,不明白北冥夜到底再说什么。 “将本尊封印后,叶三生偷走了麒麟咒印盒子,将本尊带到了你们叶家,你私自让自己的亲外孙女,通过用她的血祭,与本尊命格相连,供奉了十几年之久,为的,就是等时机成熟,让我替她防灾吧!这就是你叶家对本尊说的放出来,拥有的自由?” 我外婆刻画着刺青的脸上有些难看,片刻后才如是说:“叶家的确有私心,这一切,都是为了咱们家的婷婷。为了能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外婆叹息一声:“我们已经付出足够多的代价了,也的确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当初那位尊主请命五阴族,我们叶家本来就不参与,那时候婷婷还没出生,但她的太姥爷就算出叶家后代会出现一个拥有伏三之难的宿主,无论怎么样推算,都活不过一岁,叶家族人不在乎,可我这个老婆子在乎,老头子在乎,薛老狗在乎,蛊三娘在乎。” “婷婷的命运,原本就已经被安排好了,天命难违。想要改变她的命运本来就是逆天而行,这是要遭报应的!可我们都愿意承担这所谓的报应。只是这报应,太大了!” 说这话的时候,外婆看向了我,她的眼睛竟然有些润,让我浑身颤了一下。 外婆深吸口气,对北冥夜说:“叶家家族参与,那是叶家族人不敢违抗那位尊主的意愿,但我叶家出手,的确存有私心,当初她太姥爷推算,婷婷的生机,唯一的一线生机,出现在了你的身上。为了这个希望,五阴家族动用麒麟咒印封印你后,婷婷的太姥爷偷走了咒印盒,将你带到了叶家,我叶家不惜落到一个背信弃义,被家族赶出来的地步,为的,就是能让咱们家的婷婷,拥有这一线生机。” “这个事情不太对劲,当初我们就感觉出来了,只是碍于自己的算计。” 外婆诚恳的说:“随那以后,我叶家人隐姓埋名,她太姥爷去世的时候,曾经说过,叶家的后代血脉,会出现一个女婴,腹部生花,那名女婴,是一位邪婴,原本活不过一岁,如果想要逆天改她的命运,将会带来灾祸。改她命运的办法,首先需要篡改她的命格,为此,薛老狗挖死人坟,他这辈子,活不过七十。薛倩失踪,老头子虽然去寻找,但是同样也在找能够让婷婷安然无恙活下去的办法,只不过回来后,老头子生了一场大病,一蹶不振。七年,换来的却是一场虚无的结果。” “婷婷,你知道你奶奶的真实身份么?”外婆突然把话茬转向了我。 我反应迟钝了些,好半天才点了点头,外婆闭口不言,但或许也知道这段时间我经历的一些事情,所以对我我已经知道奶奶并不是什么简单的普通人,外婆也没多少惊讶。 “那你知道她蛊三娘的手段么?”外婆笑眯眯的盯着我。 其实说到我奶奶,我就想到了她在我印象中的模样,对我很严厉,基本都是板着脸,满脸爬满了一条条深深浅浅的皱纹,动起来就跟蚯蚓似的。 穿着一双灰布鞋,人有点驼背,唯独就是那双眼睛,每次让我想到都浑身都不舒服,带着凌厉和精芒。 但是看起来和村子其他七十来岁的老人差不多,起码在我印象里,她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而已。 “我知道你和你妈都对蛊三娘有意见,她脾气本身就古怪,有些事情不露余色,说到底,她疼你的程度,不比你姐姐少。你原本是活不过一岁的,可为了让你活下来,薛老狗宁愿折寿,你妈也为了你差点丢过性命,你外公没有看到过你几次,但是他很疼你的,离开的时候就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 “当初蛊三娘说你是灾星,不想让整个家都为你牺牲那么大,但在你满月的时候,你生了一场大病,她蛊三娘嘴皮子上说不管,可最后却不惜用她的百蛊葬术震住屋里煞气。这才保住了你的性命!” “婷婷,你也不要怪你奶奶。如今她也离开了,有些事,就让它过去吧。” “原本我还以为有些事等你长大了在对你说,到现在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说完,外婆看了北冥夜一眼。 “这场婚姻,是我这个老婆子的安排,也是老头子当初交代的,这是早就策划好的,看来关于婷婷身上的花,你知道一些。” “没错,她的这一生都不会平静,关于那朵花的传说,我也曾听她太姥爷说过一些,她太姥爷算出,丫头不仅要改命线,而她最大的劫难,是伏三之难。这原本是没有一点生机,但只要和你有了关系,就存在了一丝希望。” “伏三之难,才是婷婷最大的劫。为了避祸,老头子用了十年的寿命为代价,但也仅仅只是推算出了一丝皮毛。” 外婆盯着我,非常凝重的说道:“婷婷,你知道有一天你的伏三之难降临,那场灾难,会是什么么?” 我有点口干舌燥,这些话听的我没头没尾的,预言之术,我太姥爷和外公竟然会预言,这五阴族到底是什么存在!? 他们竟然可以推算出我以后的灾难,并且提前的想要阻止灾难的发生,这太可怕了。 这就好像别人知道你明天要去什么地方,要做什么事情,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一样,想想看,别人提前算出来你接下来的一切,你会不会有种自己被安排命运的恍惚感。 人的明天永远都是未知,如果谁都知道明天要做什么,那是非常可怕的。 婆罗花的传说北冥夜跟我说过了,包括伏三之难,北冥夜曾经就说过,有人给我改命,而我因为婆罗花,最终会迎来伏三之难。 那将会是比我的命运更加恐怖的一件事。 所以我很想知道伏三之难到底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可我同样保持怀疑,毕竟外公去世的早,那时候他算出了我的命运,推算出北冥夜身上拥有一线生机,还有关于伏三之难降临的事情。 这一切我都不太相信,也不敢相信。 我太想知道了,北冥夜说过我将来的伏三之难,我想知道那到底会是一场什么灾难,听到外婆的话,显然她隐隐得知道一些,我也想弄清楚,到底当初外公推算出的伏三之难是什么灾祸,于是我没有任何犹豫就问了。 外婆沉吟着脸,半天不说话,撇了北冥夜一眼,好半天才缓缓地说:“是另一场婚姻,一场凶嫁。” 婚姻,凶嫁!? 这两个词眼给我吓得,小心脏都狠狠地跳动了下,我这个人长的也算是中等吧,没那么倾国倾城,以前被人追过,那也是读中学那会儿了。 大学后我的闺蜜都有男盆友,就我没有,但我没想到,自己怎么在北冥夜这类‘人’里面,还成了香饽饽了。 外婆沉默良久后,终于是把知道的伏三之难说了,其实并不准确,具体是不全面,外公会预言之术不假,可是他远远没有太姥爷厉害。 当初太姥爷算出我身上的婆罗花,并且提前在我还没有降临在这个世界,或者说我可能上一世才刚刚结束,他老人家就能够算出来我如今经历的一切,并且提前帮我避祸。 这种手段,可谓是窥视天机!那不是老妖婆养养鬼就比的了的。 不过有些事情,天机不可泄露,一旦泄露出去,恐怕话还没说完,就会突然暴毙,亦或者是受到其他的惩罚,有些法则之力,人力再强也是不能对抗的。 而因为我本身的一些种种原因,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因此知道的空隙要大很多,伏三之难,是外公用十年的寿命换来的,但外公预言之术比不上太姥爷,加上预言到的东西太可怕,因此刚预言想要窥视的一线生机,冥冥之中就被强制的阻断。 外婆说,如果当时外公在动用窥视第二次,恐怕他的命都要交代了。 而窥视出我的伏三之难,最终婆罗花带来的灾祸,没有毁天灭地的力量,而是婚姻。 另外一场婚姻。 我的伏三之难,就是一场婚姻难逃的劫,我刚开始听的似懂非懂,但外婆说了我就明白了,意思是我伏三之难降临,我会遇到另外一个男鬼,并且强大的可以跟北冥夜相媲美。 “那是鬼王,他会把你选做他的妖妃。他在苏醒,当初你外公曾经说过,他在房间里布阵推算,阻断的不是冥冥之中的法则,而是那位鬼王。所以,很有可能,在我们推算你伏三之难的时候,他也在窥视着你。” “在迎娶妖妃之时,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盛大的婚姻,会在溯月之夜举行,到时候凶灵做媒,邪灵引路,万鬼朝拜,溯月子时,接阴亲,嫁鬼王。” 我听外婆说这话,我就吓得不轻,那肯定是一位超级恐怖的正主,鬼王这个名字,多霸道啊。 当初北冥夜说伏三之难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最多是被化为婆罗花的女子苏醒过来,可没想到,这诡异该死的花带来的,竟然是另外一场婚姻。 而且还是一位和北冥夜一样强大的主啊。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其实我也大致的猜测到了一些眉目,北冥夜来历神秘,这其中的渊源,说起来也是跟那个所谓的五阴族,也就是北冥夜说的五阴.门有关联。 而联手用麒麟古咒封印北冥夜,原本是不可能成功的,但叶家,也就是我太姥爷那一辈人,擅长预言,推算出北冥夜最虚弱的时候。 这样说叶家也是五阴族之一,而外婆口中说听从的一位尊主,是那位尊主命令,我现在觉得太姥爷那种人,可能都是神一般的存在,毕竟变态到能够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就可以推算出我的遭遇,甚至提前帮忙避祸。 这种恐怖的人物,简直就是非人类。 可是那位尊主,又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相反过来,太姥爷那样的存在,五个家族联手才把虚弱时候的北冥夜给压制,那北冥夜 他到底是何等可怕的怪物。 难怪外婆跟我说,这家伙是一个天大的恶魔。 言归正传,我要理清思路好好的想想外婆说的话,重新思考一遍后我就发现这其中存在了诸多算计,串联起来就是一场提前密谋推算出来的悬疑大片。 这件事追溯到了太姥爷哪一届。 他老人家早就在密谋了,他原本不想插手,但察觉到我的生机所在,不惜付出了巨大代价,在把北冥夜封印后,偷走了封印他的麒麟古咒,和封印盒。 于此,太姥爷那一届就被赶出了家族,隐姓埋名的生活在小山村。 而太姥爷去世的时候,就跟外公说了预言的事情,并且说了破解的唯一办法和希望,然后,外公给我密谋了和北冥夜的婚姻,我出生开始,爷爷挖坟用死人衣服给我做睡袍子改命线。 在我满月生病的时候,奶奶用她那让人闻风丧胆的蛊毒之术,百蛊葬镇住煞气冲撞。 这点柯云海说过,爷爷家里就是地龙黑心的格局,囚字风水,人在无门内,阻挡外面的煞气,可这种格局里面的煞气没法疏通,住在里面的人。 换做普通人主里面一定会梗死! 可我爷爷是土夫子,奶奶是蛊女,恐怕当初就是奶奶用百蛊葬术把地下的煞气给镇住了。这才让我平安无事的活了下来。 这种手笔,奶奶也是一位高人啊。 外婆在我的眼里也很神秘,他脸上的那些刺青,像是古怪的图腾,他觉对不是别人眼里,或者说我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仅仅是一位慈祥的土郎中。 虽然外婆没有说她的事情,但我总觉得,她为了我肯定也付出了一些代价,只不过她不愿意提起罢了。 而说到最厉害的人物,也就是外公了,逆天改命!这种魄力,拥有这样的手段,也不知道外公生前到底是何等的人物。 按照外婆的意思,外公推算出我伏三之难,会是一场盛大的婚姻,鬼王娶亲。到时候是凶嫁,我如果嫁给那位鬼王,必死无疑。 唯一的一丝生机,在北冥夜的身上。这才是外公最终的算计。 他密谋我和北冥夜的这场婚姻,就是要代替伏三之难。也是想让我和北冥夜这场婚姻,顶掉命中注定的另外一场婚姻。 那场,凶嫁! 第五百章凶嫁2(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一丝生机很弱,因为他们并不了解北冥夜,只是从太姥爷那里听说,是一位五阴族联手才能封印的一个怪物。 为了更为保险,外婆提前让我通过血祭的办法,让我和北冥夜存在了一定的联系,加上这十几年的供奉,北冥夜出来了。 而我,在刚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场密谋的婚姻。 伏三之难降临! 那一场盛大的婚姻,外公依然担心北冥夜,因此命格相连,如果我死了,即使北冥夜不会死,也会再次被重创,这是在逼迫北冥夜出手。 或许外公也考虑过,北冥夜有能力挣脱这层枷锁,又或者是不在乎重创,也可能会杀了我,但是他身上出现了唯一的生机,但有些事情,外公不得已做出选择。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更加保险。 另外一场婚姻,一位和北冥夜相提并论的主,一场凶嫁。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种心惊肉跳之感。 不过我脑袋里却在思考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那位主长的有没有北冥夜帅?是不是猥琐大叔型的,一个大胖子?还是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 但不管怎么,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按照我外婆的口气,如果真的发生了,我一旦嫁了那位鬼王,必死无疑。 “说到底,当初的事情,我们叶家也并不了解,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婷婷,我们希望她能安然无恙的生活下去,我很诚恳的请你,如果重量醒来伏三之难,这丫头在劫难逃的时候,希望你能够帮他。” 外婆默叹一声。 北冥夜眉头一皱,冷不丁的看了我一眼,淡淡的对我外婆说:“我为什么要帮!?” 果然,这很北冥夜。 他说这话,其实我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如果他一口答应说帮忙,那我才会感到惊讶呢。对于这个讨厌麻烦的男鬼来说,他最大的愿望,大致就是什么都不用管。 外婆一脸为难和带着复杂的模样,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事情再怎么样也是叶家做的不对,如今北冥夜这幅样子,倒也可以接受,再说他本来整天就是一副高冷傲娇样。 “外婆,我姐到底是怎么失踪的。”如果换成以前,我对这些事毫不知情,那关于我姐薛倩的失踪,我可能会想成当初那个年代,坑蒙拐骗的人很多,社会不安宁。 我姐是被人贩子抱走了,可能已经卖掉了。 但如今外婆说这些后,又联想到当初外婆曾说我姐只是眨眼睛就不见后,我觉得这一切都不同寻常。 外公出去寻找了七年未果,最终回来曾说不要任何人继续插手这件事,这本身就不合常理。 我现在想问确信,我心里的一个猜测。 “外婆知道你想的什么!”沉吟片刻,外婆对我点点头,又无奈的笑了下,说:“没错,倩倩的失踪,的确跟五阴族有关系。尽管你外公没具体说,可我这个老婆子,也能大致的猜测到一些事情。” 外婆盯着我,一脸的复杂和无奈,这其中我能够想象到,即使真的如此,外婆他们也不可能把我姐要回来。 我也大致的知道一些了,当初太姥爷偷了麒麟古咒,随后隐姓埋名,虽然受到家族惩罚,驱赶出来了,可是麒麟古咒和封印的北冥夜下落不明。 其他的家族不可能不闻不问,我姐的失踪,或许归根究底,是其中一位家族的人做的。 外公出门寻找七年,说不定也知道了,而他回来生了大病,想来也有一定的联系,但是我们不可能对抗得了那些庞然大物,所以,外公叫外婆他们不要插手。 “有些事情,咱们是管不了的。”说这话的时候,外婆语气透露出了疲倦。 “我妈呢?现在我妈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这样看着吧。”的确,发生过的很多事情我们无法阻止了,可对于即将发生,来临的事情,我们都应该努力。 前段时间我费了千辛万苦把我妈找回来,可是如今却面临这种情况,让我心里很不好受,我更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 外婆有些为难的模样,似乎在犹豫,但是他表露的模样还是让我察觉到了,仿佛是在顾虑什么。 “外婆,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我赶忙问外婆。 外婆面色有些慌乱,支吾半天才说:“有一个办法,但是风险太大了。不能这样做!” 我一听有希望,就赶紧问外婆,犹豫好半天外婆才对我说,如果用两个字来解释,那就是 过阴! 这种办法是需要冥冥之中的感应,而且全家只有我,因为我的八字和我妈相差不多,加上拥有血缘关系,因此魂魄离开身体,是有机会感应到我妈的生魂。 这需要阵法,也需要祭司拜香,同样充满了风险。 我的魂离开身体的瞬间,本身就会成为一具尸体,这个时候说不定会有其他的游魂伤害,想要侵占我身体不说,还有可能会引来执法者。 勾魂圣使。 说不的最后下场就是连同我自己的魂被勾走,我也会成为跟我妈那样的存在。 “只要有希望我就要试试,再说这段时间经历那么多事情都已经过来了,这件事也会化险为夷的。”我强颜欢笑,索性心里也是一横,这个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如果七天不能让我妈恢复,那就真的回天无术了。 “女人,你最好不要去找死。”北冥夜在一旁,突然插话,冷冷的开口说道,不给我一点情面。 我以为这厮站在一旁不会开口说话了呢。 毕竟刚开始外婆说了一堆关于他的事情,他也都是无动于衷的模样,我没想到我说要过阴的时候,他会出现这种反应。 “有什么问题?”我反问,再说我要是不问,那多尴尬啊。 “你知道过阴么?如果一炷香你回不来,你会死。并且魂飞魄散!你又想让我帮你?本尊告诉你,帮不了。”北冥夜漠不关心。 我心里咯噔了下,没想到过阴竟然会承受这么大的风险,我最开始的确是在考虑,我魂魄离开身体后,为了防止其他的游魂,可以让北冥夜帮忙。 毕竟他的实力摆在那儿,我相信一般游魂是不敢过来的,就算是勾魂圣使也可以避过,至于冥王。 那样的大家伙,不会随随便便的出面的。 只是让我没想到,过阴不仅会出现这种差池,并且还会出现魂飞魄散的情况。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竟然说出来了,到了这个份上,我还是挑眉对北冥夜说道:“喂,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说完,我对北冥夜眨巴眨巴小眼睛。 “你睁着眼睛,难道也会做梦?” 他微微侧目而视,看了我一眼后干脆撇开了。 自讨没趣,我砸吧嘴,也不再追问,我继续问外婆,但是他也不同意用这种办法。她说会继续观察,到时候再看情况。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后,北冥夜独自出门了,趁着空档,我赶紧又问外婆,关于北冥夜的来历和他的身份,我猜测外公当初肯定也算过。 但我没想到外婆的回答也是含糊不清,她直说这生机出现在北冥夜的身上,但是对于北冥夜的身份,外公推算过,但 算不出来。 又或者是冥冥之中存在着一股难以莫测的力量,在阻止,在隔断推算,只是在我出门后,外婆对我说北冥夜的来头不小。 说不定和那位尊主有关系,或者说有渊源,而那位尊主,同样也是来历神秘莫测。 这已经远非他们能参合进入的事情的,外婆告诫我不要多管闲事,有些事埋在心里,而我最终的命运,如今外婆也不清楚。 我回到自己房间,北冥夜这厮若无其事的躺着,斜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我,本能的,我心里一紧张。 “你干嘛?那么古怪的望着我!?” 我有点不自然的问,双目警惕的盯着他。 这家伙可有‘犯罪前科’的,上次就突然发神经过,我可不想作死的去碰地雷。 “你不困么?”他眉毛舒展开来,一脸愉悦的模样。 “你好像很开心?”我反问,试探性的走过去。 “当然。”他很理智直接。 “理由呢?”我问。 “我应该很快就不用听你那么唠叨了。”他说这话,眼神略微黯淡。 我眯着眼睛,不解的问:“为什么?” “如果救你妈唯一办法,是过阴,你会去做么?”北冥夜又提醒道:“我希望你能知道,过阴存在很大的风险,不管是其中任何一种,你都没法承担,想要做到万无一失基本是不可能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郑重的对北冥夜说道:“会的。” 那么多事情都过来了,况且如今还有办法,不管需要承受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去尝试一番。 北冥夜笑容沉了下去,倒是没多说任何话,只是凝视着我的模样,看了半天,我问看什么,他突然收了回去。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虽然同睡一张,但我占的位置只有三分之一,紧紧的靠着边沿,背对着他默默玩手机,许久没有听他说话,又好奇的转过去。 “我问你一个问题喔!”我用被子紧紧地裹住自己,侧身笑吟吟的盯着北冥夜。 他没有回应,只不过在听到我说话后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脸上。 “伏三之难,如果真的有另外一场婚姻,你应该不会不管我吧?”我俏皮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好奇宝宝的盯着他,期待他的回答。 “对于我来说,只是少了一个累赘,你认为呢?”他毫无顾忌。 “是喔。”我撇撇嘴,满不以为然:“说不定人家也是一个大帅哥,而且实力比你高呢。” 我在心里冷哼一声! “女人,你在挑衅我么?”北冥夜的眉头一皱,瞳孔寒眸略微缩起。 我装傻充愣的干笑两声,连忙转过身继续玩我的手机。 夜深沉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身体好像在被摆弄,浑身凉飕飕的,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了。 我独自睡着,被褥被盖的严严实实的,柜上有一张纸,写了一行黑字。 北冥夜写的,他去了黑水门,会把我妈丢失的生魂带回来,交代了他如果不回来,就不用去那个地方找他了。 我的整个心里莫名的一沉,隐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安,我知道北冥夜为什么要去黑水门,他应该是昨天半夜就离开了。 黑水门那地方是阴阳交汇的地方,我妈的生魂应该就是在那里丢掉的,而唯一的可能,北冥夜是通过那里想去阴间。 或许他清楚过阴的办法,可能真的如他所说那样,过阴对于我来说风险太大,基本上是九死一生,而他知道,如果有办法,我一定会试试看的。 难怪昨天晚上他会对我说或许很快就听不到我的唠叨了,原来他早就打算好了啊。 而且让我不要去,也是因为他知道,我如果去那里,很有可能又会遇到上次碰到的勾魂的主,到时候别说找他,恐怕自己还没有性命还是两说。 北冥夜做这些,让我心里挺不好受的,其实我都已经不记得他帮我几次了,虽然人看上去冰冰冷冷的,但是他的本性应该不坏。 事到如今,现在多想什么也都没用了。 我下了楼,刚打开自家的门就听到我爷爷家的院子里面闹哄哄的,好像有很多村民,我担心我妈的情况,于是刚忙过去了。 爷爷家来的人很多,满满当当的,院子里大门口都是人,我听到很多村民嘈杂的声音混淆在一起,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时我还想问,可是刚从人群里面挤进去,现在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村民拖东西用的板车,上面赫然躺着一个人。 当时村长杨东林站在一旁不停的解释,吴老桂现在板车旁边,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是他拖的板车,可是我不明白他竟然带着孝帕到我家来了,而且院子里还站在好几个披麻戴孝的。 我们这里有个规矩的,就是自家人办丧事,孝帕白布是不能进别人家院子,我想到我妈还躺着,这群人又带着孝帕,这给整的,心里很不好受。 那板车里面躺着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头发乱糟糟的,上面还有泥土,我没看清,走进微微一看,当场就给我下跪了。 这这是刚死两天埋下土的淑琴婶子啊。可是现在的淑琴婶已经完全不像刚死时候那么回事了,她的整个脸都发给发紫的,看上去怪吓人。 这他娘到底怎么回事!?死人干嘛往我家里带。 人群里面熙熙攘攘的,有些人红着眼睛不停的嘀咕,如今家里就我爷爷和我爸,外婆还在我家睡着,,我爸不知道说什么,我爷爷从屋里走出来。 “我说你们是不是都疯了,想干嘛!?”爷爷的脸色很不好看,或许是熬夜的缘故。 说完还让院子角落搭建的棚子看了一眼,我也看过去,幸好,我妈在棚子里应该没人看出来,那棚子扣上了一扇破烂的门给挡住了,别人看上去,像猪圈,因此也没人过去看,况且现在很多村民看热闹,也就是因吴老桂过来闹事了。 “你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薛振华,这个事你必须要解释清楚,不然咱不算完。”吴老桂嘶哑着嗓子吼道。 第五百零一章借尸还魂(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解释?你告诉我,你让我解释什么!?”爷爷的脸色黑沉沉的,这两天本来就心里烦的很。 “咱家淑琴的死,你咋个让她入土都不能安生!?”吴老桂气愤不平的样子,说完又转过身,老泪纵横的对门口站着的村民说,各位父老乡亲给他做主,主持主持公道之类的话。 一听到他煽动人心,我心里真的都想骂他了,这段时间真的,我们全家都乱套了,现在看样子,又要出大事。 吴老桂一个五十来岁的人,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说服力特别的强,他原原本本的把事情都当着大伙的面说了一遍。 这个事情说起来有点麻烦,而且很古怪,也就是在淑琴婶下葬的那天晚上,大概就是在半夜三更的时候的吴老桂原本睡的很死,突然就被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声音给吵醒了。 那声音特别的清脆,是有人拄着拐杖走路的时候,深夜的时候很响亮,并且声音就是从屋里发出来的,可是吴老桂清楚的记得,自己晚上睡觉的时候,大门,窗户都是锁上的,不可能有人进的来。 这吴老桂胆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原本是想起来看看,但是穿鞋子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就犹豫了,然后哆哆嗦嗦的钻进被褥里面不敢发出声音了。 接着就是,吴老桂听到那奇怪的脚步走路的声音,在堂屋里面来回的走动,他就住在偏方,也幸好是门关上的,看不见外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是吴老桂隐隐地猜测到了,因为那脚步声很明显一只脚发出的声音要响亮,一只脚很轻微,伴随着拐杖落地的碰触声。 淑琴婶生前的脚有点颠簸,拄着拐杖走路的时候就是这样子,当时听到这声音给吴老桂吓得,汗如雨下。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到了最后竟然停止在了自己的房门口,突然间停止了,好像外面的人在犹豫,又或者是在扬手敲门,躲在被窝里面的吴老桂吓的大气都不好出。 好半天,那脚步声突然又想起来了,一瘸一拐的往对面灶屋走进去,‘砰’的一声,是洋瓷盆落地的声音,还有碗的破解声。 吴老桂知道,那声音是从灶屋传出来的,而且他很清楚,晚上一个人吃完饭后没洗碗,把碗筷都放在了土灶上的洋瓷盆里放着。 是淑琴婶子,吴老桂清楚,肯定是淑琴婶子回来了,吴老桂当时猜测肯定是淑琴婶子死的时候还想带走什么东西,他没顾及上,所以晚上她自个回来找来了。 不过那种情况,吴老桂那里还敢多说一句话啊,蹲在被子里面根本就跟冻僵的死人一样,他只希望淑琴婶子赶紧走。 我幸好,在捣鼓了半天后,那声音在某一刻就戛然而止了,并且再也没有发出来过,吴老桂是等鸡叫了半天从楼板里透出太阳的光线,这才畏畏缩缩的下去看的。 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吴老桂一看灶屋的情况,当时就吓呆了。 灶屋里面全部都是漉漉的,就好像是水缸里面的水溢出来后的场景,加上地上摔破的瓷碗,整个灶屋一片狼藉。 而更加让吴老桂恐惧的就是灶屋的碗架里面,剥了很多鸡蛋的壳,这吴老桂记得啊,碗柜的大碗放了六个熟鸡蛋。 因为淑琴婶子下葬的时候,村里人帮忙抬棺材,吃早饭的时候,没几个菜,那些煮熟的鸡蛋,就是淑琴婶子那天去大坝乡没卖完的。 吴老桂看到那剥了的鸡蛋壳,大碗里只有三个鸡蛋了,蛋黄也丢在了一旁,看到这种场景,让吴老桂倒吸一口冷气,这也让他更加确信,昨天晚上真的是淑琴婶子回来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跟着淑琴婶子过日子的吴老桂很清楚,淑琴婶子吃不得蛋黄,她生前一吃鸡蛋黄就会吐。 所以淑琴婶子吃鸡蛋,只吃蛋清。 而且淑琴婶子的拐杖原本是在堂屋放着的,但是却诡异的出现在了碗架旁边。 那天真的给吴老桂吓得不轻,忐忐忑忑的度过了漫长的一天,那天晚上一夜没睡好,但那种声音他却没有听到了。 可没想到,在第三天晚上的时候,竟然又发生了。 并且这一次极为恐怖,吴老桂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的时候,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就好像是有人在对着他吹冷气。 朦朦胧胧的,吴老桂就转过身,眯着眼睛看一眼,透过破烂窗户透的光线,这一眼,几乎都成了他这一辈子的噩梦。 因为他看到自己的旁边坐着,一个扎着头发的女人,那样子就是淑琴婶子啊。 当时也没动静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吴老桂也不敢叫唤,就这样僵持着,好久后淑琴婶子突然发出声音了。 竟然不停的叫唤薛振华这个名字,随后又说冷,我好冷。 当场就给吴老桂吓叫了,手脚乱舞半天,等睁开眼睛在一看,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子了,他觉得这个事情不太对劲,于是等天大亮后,就去埋淑琴婶子的地看看。 结果当时就看到了,吓得当场给尿了出来,淑琴婶子的坟茔给扒开了,连棺材盖都掀了起来,里面歪歪扭扭的躺着淑琴婶子的尸体。 这吴老桂知道,淑琴婶子是冤,这个事情他作为淑琴婶子的男人,死后唯一可以嘱托的人,要是不帮淑琴婶处理好,她恐怖以后会每天晚上都来吓自己。 这那成啊。 吴老桂害怕,也不得不鼓足胆子,大清早把淑琴婶子尸体硬是从棺材里拖出来了,用板车给带到我爷爷家院子来了。 很多村民喜欢热闹,这种事儿也都是当笑话,毕竟这社会上的人,国人的素质也就是那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咋的,这个事跟我有啥关系,你倒是说说,你女人死了,你到我这里来撒什么脾气?”我爷爷也是给气的,本来自家的事情都乱七八糟的,如今倒好,全村的人都围着看热闹。 不要说我爷爷,就连我也烦。 吴老桂脸色涨红,憋足劲的对我爷爷说,你薛老狗做过什么事情,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不就一挖死人坟的。你就是一个偷死人钱,干着损阴德是儿的人。 其实我爷爷早年做过的一些事情,关于挖死人墓,村里人老一辈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人言可畏,这人说话要懂分寸,有些时候心里清楚,但话不能嘴上直言不讳的说出来。 不过现在话已经挑破了,乡里乡亲都看着,爷爷也并不反对,反而对吴老桂说:“我薛老狗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我这把老骨头,死后下七八层地狱那也跟你没关系,用不着你告诉我损阴德,倒是你,你婆娘的坟被扒开了,倒怎么和我扯上关系了。我不怕跟你说,我赚死人钱,可你家那条件,你给你家婆娘下葬的时候放陪葬品了么?” 在场的人或许都不知道我爷爷挖死人坟墓是为了我,他们可能都是可觉得我爷爷挖坟,单纯的为了赚死人钱。 不过说到这个份上,爷爷根本就不打算解释,反而就是按照大家的意思,并且语言犀利,刁钻刻薄。 当时气的吴老桂青鼻子瞪眼,指着爷爷好半天才说要不是你薛老狗做的,淑琴又怎么会在他旁边叫你的名字,况且你又偏偏是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村民对这件事也都是议论纷纷,在大门口小声的谈论着而吴老桂本家的人都指着爷爷要讨个说法。一些方家主事的人都说去警察局告发我爷爷,让他去蹲大牢。 “你婆娘死了,自个要安葬就好好安葬,大白天拖到这里来算啥?你是想让你婆娘死的不安生是不?你们要去告,就赶紧去告。”我爷爷对着吴老桂嚷道。 吴老桂气不顺,一个劲说跟我爷爷脱不了关系,这个事要给交代。 大清早在我家争执不休的时候,我就刚好看到了吴老桂一个本家的年轻壮年走到了搭建的棚子面前了,伸手去拉那扇破门板。 我一看脸立即就吓白了,尖叫的说了声不要拉开。 可是那人的手,已经一把扯开了那遮挡住的破门,砰的一声,那门板落地,这声音让在场所有的嘈杂都停止了。 我只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个人站立在原地不动,挡住了视线,但随后啊的大叫了起来。 “这他娘是什么啊,你们看死人,死人啊。”吴老桂本家的那男的吓得屁滚尿流的,摔到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连忙走过去挡住在了棚子破门口,当时我过去看第一眼,自己也吓呆了,棚子里面用木板搭建的,上面垫着的干稻草,上面我妈直挺挺的躺着,盖着一个破被褥。 可是她的整张脸,我当场就看呆滞了,那是一张什么脸啊,黑黢黢的,就跟被火烧过似的,而且她的整个人,手指甲好像变长了。嘴唇成了青黑色,看上去格外恐怖。 那拉开破门的人看见这场景惊呆了,我过去一把给他推开,站在门口转过身看着那些闹事的人,发现他们个个都很安静的看着这边,眼神都充满了古怪。 我当时真的是惊住了,不仅是我,就连我爸和爷爷脸色都沉了,而院子旁边那原本搭建不起眼的棚子,现在倒是成了此地的焦点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在了我的身上。 爷爷意识到什么,赶忙想过来,可他还是晚了一步,吴老桂看出其中藏着的猫腻,推搡着人就冲了过来。 我大声的叫了两句,可根本就不停,看到我不让一把把我推开了,好悬没让我摔到地上,那些原本站在院子大门口的村民也都纷纷好奇围了过来。 “你干什么?这是我家,你们都给我出去!”我当时着急了,冲着他们喊。 但是村民根本就没人听我的话,我起来不停的推搡村民,但都无济于事,首当其冲的吴老桂冲进棚子里,后面好些个村民一窝蜂的往里看,都想瞅清楚里面到底是啥。最外面的那面板子都给掀开了。 我喊了一声不要,可是落地的灰尘灌了我一嘴,呛的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当时我真的眼睛都红了,我那瞬间多想把这些人都撵出去,哪怕杀了都行,狗.日的,我妈在里面啊。 那些人走过去,站在了那破烂棚子的门口,一些人看到里面木板上躺着的我妈,跟黑炭似的,嘴唇发黑发紫,躺在那里就好像是中了什么剧毒的模样,一些胆子小已经开始往后退了。 我自己看着那样的一幕心里也非常的害怕。 这棚子正中央有一根横梁,横梁上面挂着红布条,而且还有个吊绳,上面垂吊着一个稻草娃娃,就在我们的头顶悬挂着,在木凳子上,还放着瓷碗,里面是血。 是开鸣过后的鸡血。 这么诡异的一幕吓坏了在场的不少人,村子里的老一辈人,或许都清楚我家里一些底子,我爷爷的身份,又或者是我外婆,还有我奶奶,因此看到这么古怪,又好像仪式的时候,真的就跟看见厉鬼一样。 一些人已经嚎叫着跑出去了,一些胆子比较大的村民都站在院子里。 吴老桂啊啊啊抓住自己头发乱叫起来了,转过身惊恐的质问我爷爷,说:“这他娘是什么,你告诉我,这他娘是什么?” “滚,都给我滚。”爷爷现在真的是到了气头上,根本就不会多做解释。 “薛老狗,你倒是说,这是不是你家儿媳妇,她她前两天不是好好的,咋个会这样?你告诉我,怎么会这样?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你这个杀千刀的,你们一家人都是村子里的毒瘤。” “你们倒是解释,到底在干什么?” 这个时候村子里的村民都疯了似的讨说法,他们更加确信淑琴婶子尸体被挖出来,是我爷爷做的了。因此这些村民,打着秉公执法的幌子,都自觉的加入伸张正义的队伍里。 人心本来就是如此,山穷水尽的偏僻荒野之地,养育出来的不仅仅是朴素,诚恳,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其中诞生着无数唯利是图,贪图便宜,自私自利的小人。 荒废的黄土地下,埋葬的人心,是没法看透的。 第五百零二章借尸还魂2(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人心叵测,又有谁能够说清楚,当他们在这里的时候,各自都怀揣着什么心思。 村里的村民已经急眼了,村长也没法压制这群没有多少文化的庄稼汉,各家的婆娘都嚷着要烧了棚子。 就在大家都争执不休的时候,不知道哪里起的大风,轻轻一吹,盖住的被子居然被掀开。 露出一张脸,在光线下一照,竟然反射出幽幽青光,一层细致的绒毛根根倒竖,像是针尖一样,黑色的。 我曾经在无数的作品中见过这种东西,只是没想过会在现实生活中也能遇见。 尸毛。我妈为啥会变成这样?! 那些人开始很害怕,后来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僵尸,这是僵尸,快烧了,烧了她啊。 因为挡住的木棚被掀开了,导致大清早的太阳都可以斜斜的照射进去,这太阳光一照耀,挂在我妈头顶吊绳上的草娃娃,贴在草娃娃上的黄纸就自燃了起来。 我爷爷当时赶忙说快点把火扑灭,我这才看到,那贴在草娃娃上面的黄纸上写着生辰八字,如果我没有猜错,那生辰八字就是我妈的。 我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说头,可这东西应该是我外婆做的,其中必然有联系,而且很显然,我妈现在不能碰到阳光,那贴在上面的生辰八字黄纸燃烧起来后,我就看到我妈整个人竟然发出嗤嗤的声音,皮肤里冒起了白气。 眼前这么怪异恐怖的一幕,尤其是我妈此时那张脸,黑的吓人,又透露出了青黑,这肯定会让在场所有看到的人都存在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我赶忙过去,把那草娃娃扯了下来,符纸烧了,但是草娃娃没事,我妈身上冒起来的白气也停滞了,这应该是和草娃娃有联系。只要这草娃娃不被火烧的话,我妈就不会受到伤害。 但是吓归吓,这村民也是一些酒虫上脑不怕事的人,不知道谁扯着嗓子说点火烧了僵尸,不让村里其他人受到伤害的话,结果村民又都疯了。 其实我也知道,因为前段时间杨正奎家的婆娘尸变后弄的整个村子都人心惶惶,人心都是自私的,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这样一闹,当时就有人开始放火了。 那些打火机远远的找干柴,但是他们都不敢靠近,点了就往木棚那边丢,我他妈都快疯了。 我哭嚷着说不要,但根本就没人听。 我爷爷见状冲进屋子里,找到了沙喷,这种老式的喷子其实警察局早就没收了,因为法律有控枪的规定,但以后上交的时候,其实山村里很多户人家都私藏着,留着可以打个野味什么的。 爷爷出来看见一个人想要点火,冲着那人的腿就打了过去。碰的一声,那人吃痛摔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这给他们吓了一跳,没想到我爷爷居然真敢开枪,那时候真有杀的心了。 “那是活人,是我儿媳,你们想干什么!?“趁着这档口我爷爷试图跟他们说话。 “都要尸变了要成僵尸了,薛老狗,你们家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们是想要害死我们整个村子的人吗?“有村民嚷着嗓子大声喊叫。 我爷爷红着眼说:“别他娘给我讲大道理,谁在敢动一下,我就打死谁。“ 这个时候有人的脸突然变了颜色,惊恐的看着门口。我顺着看过去,看见板车上突然伸出来一只手,那手指甲好长,黢黑的指甲。 “诈......诈尸了。“我滚动着喉结说了一下。 那些人是背对着板车的,听见我说这话,他们反而是往后退了一步,以为我说的是我妈这边诈尸了。 淑琴婶子那只手伸出来后,另外一只手同样伸了出来,不巧有个人靠在板车旁边,碰到板车用手撑了一下,他的手刚好抓住淑琴婶子的伸出来的手。他回头一看,啊的尖叫了一声,眼睛一翻,给吓昏了。 这尸体挺尸之后,很忌讳有活物尤其是带毛的东西在旁边经过,像是猫狗经常惹尸体诈尸,这人一口气估计是喷在了淑琴婶子的脸上,呼的一下,淑琴婶子伸着两条胳膊就跳了出来。 有股臭味随着淑琴婶子的出来传来,很像是夏天猫狗腐烂的味,他们这下看见淑琴婶子了,呼啦一声,都想挤到院子里来,我当时也挺害怕的,这诈尸是在场很多人第一次见,我爷爷手里的沙喷子估计肯定不是它的对手。可是这些人还没跑利索,就有听见有人叫唤,说睁开眼了,睁开眼了。 我一瞅,原本我妈躺在木板上也睁开眼了,她那白花花的眼珠一漏出来,和整个脸的黑炭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下简直就要炸了。 我当时也感到一阵惊恐,强忍着头皮发麻往我妈那边靠,生怕她起来害人。我妈睁开眼之后倒是没有闹,但淑琴婶子真凶了,她就跟电视上那种僵尸一样,开始扑活物了,在她面前的人喘息尖叫,她脚尖一点,到人家跟前,俩手直接给人架了起来。就一下,那人被掐的脸色酱紫,舌头吐了出来,噗嗤一声,给拉裤子里了。 很多村民看见这一幕,惨叫着从院墙爬出去,吴老桂倒是条汉子,苍白着脸哆嗦的冲着喊:“淑琴啊,你干啥啊,这可是大柱子啊!“ 淑琴婶子根本不听,吴老桂狠心过去拉,想要救人,那淑琴婶子俩眼仁直勾勾的一转,手倒是松开了,吴老桂脸上一喜还以为他婆娘听话了。 淑琴婶子松开的手一抄,俩手夹着吴老桂就起来了,吴老桂那脸上全是惊恐,嘴里想叫可是喊不出声来。 砰的一声,我爷爷冲着淑琴婶子的心口就是一枪,淑琴婶子的身体晃了下,可是手里没停。我想要冲过去,可是我爸拉住我,骂我疯了。我当然是疯了,可是我不能看见这一个活生生的人给掐死啊。 况且这是在自家院子里,这样闹就闹大了。 家里香台子上有上供的糯米,我爷爷抓了一把过去的,出来后冲着淑琴婶子的脸就撒去。 就像是被硫酸泼了一样,噼里啪啦的,被糯米打到的地方冒着火星子开始冒黑烟,还发出一阵阵的恶臭,虽然那尸体没有意识,可她的手还是松开了,旁边有人拉着吴老桂就跑到一边。吴老桂涨红着脸捂着脖子,一个劲的咳嗽,有人拉着他远远的,怕淑琴婶子再过来祸害。 可是淑琴婶子没有过来,她一蹦一跳的朝着大门口走去。 站在大门口的那些婆娘估计都吓傻了,连动都不敢动了,我喊了声,快跑啊!闭住气! 结果有人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淑琴婶子跳到一位妇女身前,那腿连屈都不屈就跟太空步样伸手掐那妇女,那人哇的一声吓哭了,我把手里的糯米全洒在淑琴婶子的身上。 我当时也吓坏了,但是没时间想这些,我在地上转了一圈,发现刚才的淑琴婶子并没有动作,身体倾斜着,像是定格在半空中。 “淑琴啊!“吴老桂隔着老远喊了一声。倒是起了作用,淑琴婶子身体动了下,跳着往我妈那边去了! 当时给我吓的,我怕她伤害我妈,跳起来想要阻拦,可是她如今的这个样子,我也阻拦不了啊。 我从地上爬起来,拎着枯木头就往前打,吴老桂在那心疼的哎哟一声,可我这一下砸到空中,淑琴婶子最后跳了下,又高有远的。一下就落在了我妈躺着的棚子外面。 见到这种情况,当时不仅是我,我爸都慌乱了,他尽管在没有主见,可是面对我妈要受到伤害,还是本能的想要护着,因此扛着锄头就过来了。 “黑墨线,快拿黑墨线。”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旁边走进来,大门口现在人都吓跑了,只有院子里面不少人,我看到消失不见的苏洛辰也跟着我外婆进来了。 心里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我外婆会和苏洛辰在一起,但如今这种情况很危机,外婆这样交代,我爷爷赶紧进屋拿出黑墨。 苏洛辰不马虎,拿出黑墨线后和我爷爷两个人一个人牵着一头,我爷爷动作麻利的很,他本身就是土夫子,对这一套也是有自己的办法,黑墨线围着淑琴婶子前面一个转悠,先把她的脚给捆住了。 两个人又是一阵折腾,外婆走进屋子拿出了一些草木灰,走过去对着淑琴婶子的眼睛就打了过去,淑琴婶子喉咙里怪吼着,那声音和野兽似的,挺吓人。 不过也不知道黑墨线到底有什么讲究,如果换成其他的东西,就算是麻绳估计淑琴婶子现在的力气也能挣断了,苏洛辰和我爷爷两个人死劲的拉着。 外婆从兜里掏出一张画着靈字的黄纸,然后递给我,说我身子高一些,让我把黄纸塞进淑琴婶子的嘴里。 当时我真的是哆嗦的走过去的,淑琴婶子如今的模样真的是太可怕了,面目狰狞,凶相毕露,而且整个人蓬头垢面,或者说应该是整个尸体。 我颤巍巍走到前面的时候,她的那双完了瞪得老大了,瞅着我心里发怵,可是她不张嘴啊,就喉咙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一样,不停的发出怪音。 她还在不停的挣扎,爷爷和苏洛辰力气似乎都比不上如今的淑琴婶子,脸色涨红,外婆催促我。 我没有办法,索性心里一横,伸手过去的时候淑琴婶子的嘴巴猛然间就张开对着我咬了过来,那嘴巴里冒出来的尸臭味差点让我昏倒过去。我几乎是强忍着呕吐,瞬间把手里的黄纸塞进她的嘴巴里。 说来很怪,原本还不停挣扎的淑琴婶子,这会儿黄纸入嘴巴后,竟然停止了动作,跟木头桩子似的站在了原地,没有半点声音。 淑琴婶子就那样直挺挺的站在木棚外面,没有一点动静,这个时候躺在里面棚子里,我妈的情况也稍微平静了一些。 我妈的眼睛还是睁开着的,看上去怪吓人,好半天后外婆拿着黄纸给我,让我贴在我妈的额头上,然后把她的眼睛合上。 我按照外婆说的做了,而我妈脸上的那股黑色的尸毛,在符咒贴上额头后,就以肉眼看见的速度飞快的往下落着,过了一小会,就消失不见。 我现在想起当时外婆说的那回事了,那草娃娃是来给我妈替命的。我心里有点难受,这淑琴婶子也上去了,难道我妈以后要想活下来,就靠这种方式? 我不敢想了。 “啊,啊,这是啥,啊?薛老狗,这是怎么回事?” 那吴老桂不干了,摔了一下,仍然过来要拼命。我们家现在是有苦难言了,这下可算是坐实了是我爷爷害死淑琴婶子的事了,大家都知道我们家闹凶了。 我解释说我们不知道,可是我自己说的都没底气。这吴老桂通的一下冲我爷爷跪了下来,喊,“薛老狗,我不敢闹了,你把我婆娘放了吧,乡里乡亲的,你咋能这么对她啊!” 这话给在常人心里都难受的,我外婆在旁边,说这个事情跟我们没关系,淑琴婶子死的时候是倒插头,死的冤枉又邪乎,弄不好本来就会闹凶。被你们这么一折腾,沾了活人的气,不活过来才怪。 “当然不是他们弄的,这是她奶奶弄的,不光是你娘,就连你们全村子的人都要死呢!嘿嘿......“我突然又听见一个声音从大门口传进来。 我心里一怔,赶忙回头。 吴老桂回头一看,原本跪着的他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这也不怪他,进来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东西,还带着地主帽,穿着藏蓝色的纸扎的寿衣,一走一顿足,就跟皮影戏的人一样。 我去,进来的是个纸人! 这说话的声音是一个沙哑的老头,这声音格外的熟悉啊。 是村里的老韩头的声音。从冥王勾魂夜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在村里碰到老韩头,现在想想似乎有点不可能,毕竟村子就这么大。这让我又情不自禁的想到最开始在河桥碰到老韩头,那天晚上我去奶奶坟头时候,也刚好遇到水猴子,老韩头提着一个麻袋,里面有血渗透出来。 “韩自在,真想不到,原来是你啊,手笔倒也是不小。”外婆在一旁突然开口说,想来对于老韩头拥有这样的手段,外婆并不是多吃惊。 “论计谋,我比不上你米阿婆,论手段,我也比不上她蛊三娘啊。可是论城府,哼!”纸人嘴里冷然。 这老犊子已经又回村子来了。看来也是要有预谋,或者说已经做好了准备。 “阎老太给了你多大的好处?,竟然让你联手来祸害村子?”外婆继续在一旁说。 听完后老韩头不反对,冷笑一声:“十几年前的旧账,也该算算了。” 第五百零三章活纸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妈的魂魄在哪?“我冲那纸人喊。纸人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啧啧说了声,好大的手笔,偷梁换柱,瞒天过海,自古都是尸用活人来借命,现在居然出来一个活人用尸借命,只是不知道那些人听见后会做何感想? 我完全听不懂老韩头再说什么。 “给我那尸体,我放了你娘,怎么样?“老韩头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说什么尸体? 老韩头嘿的笑了声,说:“难道薛老狗没跟你说,这也难怪,毕竟是人做了亏心事。这个事,你得去问问薛老狗。” 我看了一眼我的爷爷,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阴沉沉的。 我当然不知道那尸体到底是指什么,我还想说什么,可是那纸人继续说,“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带着那尸体去村后面的祠堂,如果到时候见不到那尸体,嘿嘿,别说是你娘,就连你这个老爸,都要死!“ “滚!“伴随着嗤啦一声,爷爷居然发飙用铁锨给那纸人拍烂在地上。 “别指望她蛊三娘了,人已经死了,我看你们”纸人还没说话,就没了声音。 这老韩头说村子后的祠堂,我早就去过了,当初和北冥夜算得上真正碰面的时候,地上穿寿衣的纸人没了动静,整个院子里耶沉闷了下来。 大清早的闹了这么一出,也是让全村的人弄的心里慌慌张张的,没人再多说什么了,吴老桂一大把年纪了,看到这种事情他完全插不上手,就又给我外婆跪下了。 一个劲的说米婆行行好,求我们这些人放了他的婆娘。 他这年纪跪下来一哭,也是让人觉得有点悲凉,我外婆赶忙过去把吴老桂扶起来了,说只要现在不要把淑琴婶子嘴里的黄纸取出来,她就不会再闹凶,并且嘱咐吴老桂赶紧把淑琴婶子下葬了,毕竟死人还是的入土为安,这样搁置在院子里站着也不是一个事。 吴老桂是真的不敢闹了,这种事已经远远的超出在场所有村民的预料,纸人都已经说话了可以走路了,这种怪事,他们不想,更不敢插手。 正因为人心都是自私的,如果你做一些坏事,只会让人忌惮你,那别人为了私欲可能告发开捍卫自己的利益,但如果你不怕是,做坏事做到让人恐惧的地步。 别人即使知道对自己有害无益,也没人当这个出头鸟,这本来就是私欲太重。 就好像当初日寇屠杀整个村子,三个日寇拿着枪支,可以压着数百人去刑场或者聚集地屠杀,如果数百人中途反抗,三个日寇自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不是不聪明,而是聪明过头了,因为那数百人的村民都清楚一点,如果谁第一个冲出去反抗,就一定会被杀死,所以,他们都选择了沉默,不愿意去做这个出头鸟,而纷纷被送到了屠宰场。 说到底,这就是人的私欲。 一些人的私欲小,在超过底线的时候会奋不顾身,而一些人私欲大,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妻子儿女,这些原本该用命来保护的人。 而如今无论是我妈,还是诈尸过后的淑琴婶子,还有说话的纸人,都让在场的人沉默了。 这样的交涉已经远非他们能够参与,原本拿着打着伸张正义口号的村民,再也没有先前的喧闹,各自都纷纷快速的退了回去。 吴老桂最终也是带着淑琴婶子的尸体,用那辆板车给脱回去了。 我妈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外婆开始忙碌起来,扎着草人,看来又是想换一个新的,贴着我妈生辰八字挂在上面,我问外婆现在我妈的处境,外婆只是摇了摇头,说了句恐怕不到七天,如果她的魂不回来,怕是要 后面的话外婆说不下去了,但我也能够猜测。我重新去搭建木棚,把横梁上的红布条挂好,听外婆说这红布条避邪,挂这里也是为了一些脏东西不要靠近过来。 至于那草娃娃则是有挡灾的意思,就好像开始生辰八字的黄纸被太阳照射到,那草娃娃就燃烧了,如果没有草娃娃,燃烧的则是我妈的身体。 现在情况真的非常紧急,爷爷坐在大门槛上,眼睛红红的,我知道他非常不好受。 “那老韩头为什么会害我们?还有奶奶?”我在一旁帮着外婆扎草人,一边问外婆。 外婆说老韩头就是扎纸人的,外婆这样一说我才大致的明白,我以前听说过,这个老韩头的确是扎纸人的,小的时候还亲眼看到过,就咱们村当初有一个女的,比我大很多,说到这里简单的提起一下。 那女孩叫刘梅凤,我大概十来岁的时候,那女的那时候十八九岁的年纪,山村里那时候比较出嫁比较早,那会儿隔壁村有个小伙子提亲,说好了亲事,一般都是大人们主持答应的,定好了日子后。 快要结婚的那两天刘梅凤的整个人都不好了,经常莫名其妙的被吓醒,而且白天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没有力气,在医院瞧不出来啥病,就从隔壁柳树村请了一个会看事的人打扮,然后那个看事的老头就说刘梅凤是花姐,要扎纸人烧替身,不然结婚的话不出七天就得出大事。 花姐其实就是不能结婚的意思,真花姐是连婚事都不能提的,比如会亲家敬酒就会马上大病。重者一病呜呼...假的呢,就只是不能结婚而已。 看事的老头如果说刘梅凤是花姐,只需用替身还的话,有几种可能,一是假花姐(如同近视分真假性,假性可以治疗)也就是烧了替身便可以,二是可以通过破关去除(如同真近视用手术治疗)但是比较麻烦,现在破关骗人的有很多,一旦被骗,不但没去除,也许会增添很多身体不适或生活不顺,总之要慎重。 替身也不是随便买一个纸糊就行的,也有很多讲究要有内脏的,还要尺寸,替身本人是不能看的! 需要一个扎正宗手法的,这种人就称为扎纸匠,花姐是千万不要乱送替身的! 扎纸活的人其实青山县有不少,但都不算正宗,当初这个活儿就是老韩头接的,那个纸人我只看过一眼,但是到现在我都还清楚的记得。 红唇绿眼,尤其是那眼睛,简直就跟真的是一模一样,外婆也跟我说了其中的门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手艺都是邪乎的,二皮匠的裁缝,刽子手的刀,老篾匠的纸人,会说话的皮影,其中就提到扎纸人的活儿。 老韩头会扎纸人,这个很多老一辈的人知道,而像我们这一辈人,其实是不相信那些东西的,比如我,就连我奶奶,爷爷,外婆到底是做什么,什么身份,我到现在还云里雾里。 外婆跟我说了一个关于老韩头的故事,正确来说,是他扎纸人的事儿。当初刘梅凤是花姐,本来就不该结婚,但用纸人做替身了,她后来也就平安无事顺利的嫁娶了。 当然,那也得是老韩头扎的纸人能做替身,一般的手艺是没法的外婆说老韩头那手艺,得亏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邪的很。就像刚开始,老韩头可以用纸人来传音。 要换成拿着普通扎纸活儿的人,那是不可能的。 而在这里要说说,丧葬用的纸扎,大部分是一些童男童女,纸马纸轿。再加上一些花圈冥币,在外人看来还是有一些阴森恐怖的。不过由于外婆从小就见过各式各样的纸扎,所以对它们并不恐惧。 不管是皮影戏,还是刽子手,外婆都能大致摸到一些门道,当然,潜规矩爷爷也是清楚的,但他们可能都没领域要害。 很早的时候,老韩头虽然是扎纸人,但他却从不开店,用这个当手艺,为嘛!? 因为,他扎的纸人,会闹事。 当初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一点,一件很古怪的事情,外婆说老韩头在村子里的时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老旧的破屋里放着一个纸人,这纸人大概一人多高,身上的服饰和发饰之类的都已经完工,腮部也抹了两片红云,嘴唇画的血红,唯独眼睛的部位没有画上。 外婆说,纸人完成后不能画眼睛,如果画上了眼睛,就会引鬼魂上身。要知道这纸人本来就是和死人扯上关系的,阴气重。若是纸人点睛引来恶鬼的话,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不过这个纸人是画了眼睛的,而且这个纸人是一个女子,其实很多人也知道,那个女子就是老韩头的媳妇儿,老韩头以前是有个媳妇儿的。 很早的时候就死了,死的原因不详,外婆也把草娃娃挂在我妈的头顶横梁上,看到一切都平复下来后,知道我要听,干脆就在院子里坐着,给我说起来老韩头扎纸人,他屋子里那个纸人的恐怖故事。 老韩头的媳妇死,原因有的说就是因为他扎纸人召来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进了家门,祸害了自家媳妇,不过也确实在老韩头媳妇死后开始,他就不怎么折腾纸人这东西了。一些也说是他媳妇得了什么怪病。 众说纷纭,谁对谁错也没个准,因此就不要再这个话题纠结下去了,但是老韩头死后,扎了一个和他媳妇一模一样的纸人出来,也是唯一一个放在屋子里的。 而这个事儿,就这样发生了。 那个时候老韩头还没有这么满头白发,人倒也挺壮士,那个女纸人一般就靠在偏房进屋的门口,只要有人进门,斜眼就可以看到。 而且那女纸人被老韩头巧夺天工的手给做的非常精致,跟一个真正的大活人似的,每次看到,就好像是他媳妇儿活了过来,好巧不巧的又被老韩头给弄了一把椅子,让女纸人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的,还穿着花边裙子白衣裳。 只是那红唇绿眼,粉红腮帮子显得格外吓人,要是有人在天黑的时候进屋还指定给吓一跳。 当时白岩子村里有个幺老爷子,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酒鬼,虽然死了已经差不多十来年了,而外婆说,这个幺老爷子村子里人都清楚,挨家挨户谁家有酒就去谁家。 因为家里穷,别人不喜,但是赖着不走,谁家有酒也会打发了。 老韩头家就是因为有那女纸人,整天都坐在那把废旧的椅子上,偏房空荡荡的,进屋看见怪吓人的,这个世界上,其实像人又不是人的东西最可怕。因此老韩头家,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去。 那天幺老爷子就串门到了老韩头家里,刚开始怕归怕,可老韩头家有酒,他免不了要去蹭吃蹭喝一顿了。 老韩头也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两个人上了年纪,话就多,弄了几个小菜下酒,酒过三巡后,天已经黑不隆冬了。 喝到一半的时候幺老爷子出门去上厕所,路过门槛的时候看到了偏房里面的女纸人,要说平时进屋看一眼都觉得慎得慌,可是酒壮人胆。 这个时候那幺老爷子竟然也不害怕,浑身发热就摇晃着身体走进偏房里面去了,幺老爷子进屋之后,看到纸人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眼睛总让幺老爷子觉得很不舒服。 人们都知道,刻画的眼睛是死眼,去过你站在纸人的最前面,会本能的觉得那双眼睛盯着自己,但是如果现在旁边就不会存在这种恍惚感。 但是活眼就不一样,就好像是幺老爷子站在这个房间,无论是站在什么位置,他都觉得纸人的那双绿色眼睛在斜斜的看着自己。 潜意识里,幺老爷子还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于是半开玩笑的傻笑,说这纸人媳妇还真是漂亮。 幺老爷子站在纸人侧面,说完往窗户边看了一眼,结果再次转过脸的时候,这一晚让他的酒都全醒了,因为女纸人的脑袋竟然转了过来,并且直直的盯着自己。 这幺老爷子当时吓得不轻,当时颤巍巍的从房间里出去,上了厕所在回头进大门,还是下意识样里面看了一眼,那女纸人还端坐在椅子上,眼睛和最开始保持一模一样的姿势。 但幺老爷子总觉得,女纸人的嘴巴似乎往上面扬了一些,竟然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可惜,这幺老爷子是一个醉汉,喝酒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这天陪着老韩头俩人喝到晚上十点多,村子里的黑灯瞎火的,幺老爷子出门左摇右晃,刚出大门,就倒在了拉木头的板车上,倒头就睡。 第五百零四章活纸人2(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韩头也是喝醉了,不省人事的睡在屋里,连幺老爷子睡在大门口木板车上都不知道,而就这样,幺老爷子迷迷糊糊的睡觉。 山村后半夜的时候凉风比较大,让幺老爷子有些清醒过来,酒劲也渐渐地消失了,他睡在板车上面,因为老韩头家的门口有个陡坡,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身下的板车有点动静。 幺老爷子睁开眼,趁着白晃晃的月光,朦朦胧胧的就看到了一个白花花穿着白衣裳,花边裙子的女人站在旁边推板车,想要把板车推下斜坡。 当时幺老爷子还心里琢磨村里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漂亮女人了,酒劲还没完全消失,就呵呵的干笑两声,说大妹子晚上不睡觉,跑到别人家大门口干啥玩意。 结果没想到,那板车边上的女人没动静了,抬头一看,把幺老爷子都直接给吓昏死了。 是那个坐在里面屋子偏房的女纸人啊。 它竟然活了。 而且它因为自己那句话,肯定是想害死自己啊。 幺老爷子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早就大亮了,他是躺在板车旁边地上的,酒劲也完全消失了,就是浑身特冷,双手抱住手臂,哆哆嗦嗦的从地上起来后,想到了昨天半夜遇到的场景,吓得他想赶紧离开,可是刚走两步。 回头发现老韩头家的大门是敞开着的,里面空荡荡的,现在院子里幺老爷子叫唤了一声,没有回应,半点动静都没有。 思前想后琢磨了一番,幺老爷子又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于是就又麻着胆子回头走两步,然后在大门口哆嗦的把脑袋探到里面,转脸一看偏房的门是开着的,那个女纸人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保持着和以前一贯的模样。 这可让幺老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但是他又不敢把脚踏进屋子里面,掉头就走了,回去的路上都在摸着脑袋嘀咕,思考着昨天晚上自己碰到的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 其实他自个也完全迷糊了。 不过啊,这个事情还没过两天,幺老爷子就又撞上了,最开始是走夜路的时候,因为幺老爷子喜欢串门喝酒,有些时候喝酒就会很晚,经常走夜路是很正常的,那天迷迷糊糊的走夜路,看到前面有个女人,他感觉前面女人走路轻飘飘,直挺挺的,但是看背影觉得年纪不大的模样,大概二十几岁。 于是乎幺老爷子就上前叫住了,想搭讪一起走,也有个说话的人,可叫住以后,前面的女人就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也不做声,也不回头看。 就那样背对着幺老爷子站在前面,夜色寂静,幺老爷子当时没多想,也就上去了,可是没想到在离那女人只有两三步距离的时候,那女人突然就转过身了。 纸人,又是那个纸人。 就是老韩头家里坐在偏房椅子上的那个女纸人,当场看到这样的一幕,直接就给幺老爷子吓醒了,嘴里大叫着鬼,有鬼之类的话屁滚尿流的就往村里跑。 导致那整夜,全村子的人都听到幺老爷子的嚎叫。 幺老爷子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村子里的其他人,当初也就是通过幺老爷子的口述,老一辈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个事儿,外婆当初也是略有所闻。 可是那会儿没人信哪,因为村民都知道幺老爷子喝醉酒的先例,经常夜不归宿,整夜睡在路边都经常发生,一个酒鬼在喝醉后碰到的事情,换做谁都会觉得幺老爷子是喝醉后走夜路眼睛花神了。 肯定是看走眼,又或者是自己吓自己。这事情当初是没人相信的,不过幺老爷子从那以后就不喝酒了,最多也就是在自家喝一点,但却是实打实不敢晚上乱串门了。 但就这样他还是遇到,有一天下地忙的晚了一些,回来吃完饭后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这会儿山村其实没几个人还醒着,家家户户电灯也都关了。 幺老爷子刚脱鞋子准备上去睡觉,这个时候就突然听到大门外面轻巧的敲门声,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可以清晰入耳,让刚想脱鞋子的幺老爷子停止了手脚,颤巍的站起身,拖着身就往大门口走去了。 一边走的时候,幺老爷子嘴里还叫唤了两声,深更半夜的外面也没人应,还正准备打开门的时候,幺老爷子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吓得他一个激灵。 没有开门,幺老爷子的手放在门楦上半天都没动静,看到旁边的窗户格子,就走过去踮着脚跟往外面大门斜眼看。 看到外面的场景第一眼,吓得幺老爷子嘴里怪叫一声,一下就给摔倒在了地上,和他想的一模一样啊。 那个女纸人,就站在门口,腮帮子涂抹着两团红,看上去格外的诡异,那东西好像是没有听到幺老爷子惊恐的叫声,竟然排在不停的敲门。 那天晚上,吓得幺老爷子一宿没敢睡觉,瑟瑟发抖的哆嗦在被窝里,敲门声就那样持续着,一直到了后半夜才没有声音。 说到这里,外婆又叹了一声,坐在院子里往我妈那边看了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我知道外婆说这个故事,就是在间接的对我说,老韩头是一个扎纸匠,并且他的手艺很古怪,是真的能把纸人给做活。 至于这其中的门道谁也说不清楚,不过老韩头如今和阎老太在一起,两个人联手的话,那老妖婆的手段我是见过的,养鬼控鬼都可以,至于让纸人穿寿衣满大街的跑,我还真的觉得不奇怪。 不过故事说到这里,我觉得幺老爷子最后的死,让我觉得很好奇,我就问了外婆,果然的,外婆跟我说幺老爷子死的相当奇怪。 幺老爷子死的时候,嘴巴眼睛都是睁着的,神情绷紧,看样子就是吓死的,更让人惊讶的是,幺老爷子的旁边,那个女纸人就躺在他的旁边。 “这都怪那老爷子说什么纸人媳妇真漂亮的话,给附在上面不干净的东西找上门来了。”外婆一脸唏嘘的神。 “那个女纸人,本来是要给烧的,但老韩头拼了命的护住,不许别人动,别人也知道那东西邪乎,加上老韩头是把那女纸人当成念想,也就没有人多问,后来,那个女纸人被老韩头放在棺材里了。” 其实这种做法我也大致能够理解,毕竟那纸人有问题,不能在任由放在屋子里,装进棺材也是为了防止女纸人再次乱跑。 不过也亏是别人,我觉得要是换成自己,跟一个那么邪性的东西睡在同一栋屋子里,晚上还不得吓死。 可是我外婆又说了,在不久后,那棺材连同装在里面的女纸人,都纷纷不见了踪影,离奇的消失了。 “消失了!?”我有点不能理解,那女纸人被什么东西附身,也或者真的通灵了,自己会跑会走我还勉强可以接受,但装进棺材里面,连同棺材一起消失,这让我有点难以接受。 “没错,消失了。”外婆幽幽一叹,良久后才说道:“不过后来有村民,说半夜看到,一匹马用板车,拉着一口棺材在深夜出没。”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脑皮子都麻了起来,外婆说的这个场景,我猛地就想到了当初我和王小帅去隔壁土篱笆村看病回来的时候,在半路遇到的那个场景啊。 我们俩也看到了一匹马拉着一口大棺材,我们路过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那匹马不是真的,反而也像是纸做的。 难不成也是老韩头扎的? 那黑漆漆的大棺材,我还记得和王小帅路过侧面的时候,听到棺材里面的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也想到如果真的是按照外婆说的,那棺材里躺着的就是那个女纸人,而如果没猜测错! 那就是躺在棺材里的女纸人在叫我的名字啊。 这给我吓得,大清早我都觉得后脖子凉飕飕的,如今这一切都有头绪了。 这样想来,当初在奶奶死后,我去送玉佩的那个晚上,在半路碰到的老韩头,他口袋里露出来的血迹,应该就是鸡血了,那口袋里装着的就是一只刚杀的鸡。 老韩头碰到我的时候有点慌乱,那我就隐隐的可以猜测出,他其实刚从我奶奶的坟头回来,鸡血饭,是老韩头做的。 而阿香本身就知道一些隐秘,或许老韩头没有发觉,阿香没疯,并且那天晚上一直尾随着他,看到了他所做的一切,于是阿香在我奶奶的坟头。 我上去的时候刚好碰到,看到了那碗鸡血饭,于是理所应当的,我就觉得那是阿香做的。 那个时候阿香不像让人知道,又或者是就算是不装疯对我解释,反而会让我更加怀疑,于是她继续装疯卖傻。只是无论她如何装疯卖傻,我那个时候就打定主意。 她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奶奶的坟头,我对她产生了质疑,这点阿香清楚。 也可能阿香知道老韩头的举动,后来那个布娃娃,应该也是老韩头做的,但不知道怎么,可能被阿香偷出来了,她想要在晚上毁掉。 但好巧不巧的是那两天村里闹凶,杨正奎两口子死了,他婆娘闹的整个村子人心惶惶,阿香鼓足胆子想去村外的河边把布娃娃烧毁,但刚好,那个晚上王小帅的母亲下落不明。 王小帅在当晚让我陪他找萍姨,于是我去了,并且撞到了阿香,在河边看到阿香做的一切,还有那个刻着我名字的布娃娃。 于是,我更加确定,是阿香在搞鬼,我奶奶晚上回来也是阿香做的,她让我奶奶不安生,她想害死我。 这一切真的,只能说太巧了,一直到阿香死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才让我觉得整个事情牵扯的太多太多,哪怕到现在。 虽然离我从城里回来才十几天的时间,可是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能说最开始遭遇的一切都太戏剧化了,就好像是王小帅,我从未想过,他本身也存在了那样的秘密,我现在真的感觉,身边的任何人。 包括我得家人,爷爷,外婆,甚至我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人,他们都有自己的秘密和算计。 外婆的确存在了秘密,毕竟最开始看似是我自己自作自受的婚姻,也都是外公外婆早就算计好的,就连外婆如今真实身份,其实我并不知道,不确定。 北冥夜的身份也是最大的一个秘密。 还有爷爷,他肯定也藏着太多让人不知道的事,但是让我万分疑惑的,并不是老韩头的身份,哪怕他跟老妖婆一样,拥有奇怪的术,能够让他扎的纸人活过来,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初阎老太那个老妖婆在黑水门和我爷爷谈话,我隐隐的听出了一些眉目,她想要害死我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奶奶,老妖婆似乎很忌惮我奶奶,而且在黑水门还透露出了一个小秘密。 她很早的时候,也有一个孙子,好像是因为我奶奶的缘故死了,因此才恨我们薛家,恨我奶奶。 但是老韩头呢? 他为什么要这样算计我们家,他跟我们家有什么仇怨!? 这个话说到这里,我同样问了外婆这个事情,只不过这次外婆没有在多说,而且斜眼瞅了我爷爷,爷爷此时做在大门口,一脸茫然和愁眉苦脸的模样。 他的双眼已经有些透红,看样子这两天都没有睡过好觉了。只觉得,这件事我感觉和爷爷有关系,想要问他,但爷爷如今的状态,最终我还是没有开口。 外婆让我看着我妈,头顶挂着的稻草人不能取下来了,那东西跟我想的差不多,外婆说那草人是过阴娃娃,大致就是能够暂时吊住我妈的命。 说完后外婆出了院子,看来是回我家里了,在大门口外婆又回头看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后还是化为一声叹息,接着就拘偻着背,消失在了大门边。 我就做在我妈的旁边,看着我妈如今黑黢黢的模样,心里真的不是滋味,她现在整个皮肤都呈现紫黑,就好像身中剧毒般。 我想哭但哭不出来,只是如今这样子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低头看了手里带着的戒指, 戒指是暗淡的,就跟失去了光泽,不知道北冥夜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但是我挺担心他的,毕竟阴间那种地方,我能够想到里面一定是危险重重。 北冥夜的实力我是知道,但依然还是让我担心,可以说,我的希望都在北冥夜的身上。 我不想他出事,同样,也不想我妈出事。 第五百零五章血婴蛊(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只是脑袋越是这样想着,但是心理学就越乱了。 晚上有些冷,天色也渐渐地黑了,苏洛辰不知道在车里捣鼓什么,我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好久后苏洛辰从院子外面的车上下来。 他看了看我后,好半天才走过来,苏洛辰看出我心情不太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说了句外面天冷,让我进屋子不要感冒。 我勉强对他笑了笑,摇了摇头,其实这个时候我是想安静一下,坐在院子里看着夜色,即使得不到安慰,也可以放空心灵。 苏洛辰迟疑着,随后干脆也一下子就做在了我旁边的台阶上,跟着我看向远处,好久后他对我说:“我没想到你是蛊三娘孙女。” 苏洛辰来白岩子村,好像就是来我们家的。 但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不过不重要了,如今这种情况,本来事情就很乱,多一两件也都无关紧要,我是这样想的。 苏洛辰这个人也不简单,虽然给我的感觉很虎头虎脑的,但我又不是傻子,在黑水门的遭遇,那没头脑的模样是他故意做出来的。 他和北冥夜一样,我这种见识的人,看不透。 甚至没有多问,我知道,问了也和没问一样,我没有回答,继续看远处的夜色。 “你爸上吊了。” 苏洛辰冷不丁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可比刚开始问我是蛊三娘孙女要让我震惊的多,我猛然的转过脸看苏洛辰,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你什么意思?”我们家已经够乱了,虽然我爸对我的态度不好,但也不能让别人诅咒。 我正因为没有急的跳脚,那也是我因为刚刚不久,我爸刚从门口进去。 苏洛辰也盯着我,好久才说:“昨天晚上,我祝在你爷爷家里,半夜听到院子里面有动静,我看到你妈醒过来了。” “我要是在乱说,我真的会发火了。”我的语气已经低沉到了最底线。 “你觉得我会骗你吗?”苏洛辰沉吟不语,许久后开口说:“你妈现在这个情况很特殊,她醒过来不是她自己,而是本能的,她在找什么东西。” “跟我爸有关系吗?”我问。 “有!”苏洛辰眯着眼睛,对我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我不解。 “你妈就是在找你爸,她想让他陪着她。”苏洛辰微微一笑。 “我妈很疼我爸,她也很疼我,她不会害我们的。”虽然表面这样说,但是我本能心里一沉。 “我没说你妈要害你爸,只不过因为这个宅子的关系,你最开始戒指里面那个人,应该也感觉出来了。”苏洛辰又抖落出了一个秘密,一个让我没办法才装深沉的秘密。 他竟然能够察觉到北冥夜。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究竟知道什么?还有,你来我们这个村子,目的是什么?”我现在明白了,那天在黑水门的时候,苏洛辰感觉到了我戒指里面的北冥夜后,于是才做出那副样子。 他应该也不简单,只是想让北冥夜出来。 那破罗盘根本就没用,本身就是因为苏洛辰这个人,难怪那天他故意用罗盘说我戒指里有东西,或许从那个时候就在试探我,而我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模样,让他更加确信了。 “你误会了。”苏洛辰看似很友好的笑了一下:“我原本只是猜测,你戒指里面的那个人,我虽然感受不到他的真实面目,但那种若隐若现的气息,让我觉心悸。他应该很可怕。” “有多可怕?”我问。 “比她,还要恐怖吧。”苏洛辰笑了笑,嘴里说这个她的时候,很模糊,目光却看着远处,但是神色却透露出了忧伤。 我没问这个问题,而是转而说:“你说我爸?” 说到这里,我迟疑的望着苏洛辰。 他挠了挠头,神情又有点不太自然,不知道是不是装的,表情做出了一丝害怕,对我说:“我昨天看到你爸在院子的大门边上吊了,对,我亲眼看到的。他把头挂在了吊绳里,舌头伸的很长,一摇一晃的!” “可是我爸?”我顿时激动起来。因为我爸现在就在屋子里啊! “嘘。”苏洛辰用食指对着自己的嘴角,又笑了起来:“说实话,我并不确定,但我真的看到你爸上吊了,千真万确。” “你什么意思?” 这话说的,我快被绕晕了。他亲眼看到了,却说不敢确定!这让我心里真的不太好想。 “你可以这样理解,我看到了一个,和你爸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上吊了。因此,我看到上吊的那个人,或许不是你爸?你懂我的意思吗?”苏洛辰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样对我解释。 我顿时有点无语和慌神,我说我们村子没人跟我爸长的一模一样。 “看来真的,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简单来说,我又遇到了一件怪事。”说完后苏洛辰站起来,往厕所那边走。 我连忙叫了一声,说你把话说清楚。 我真的想不懂,这个村子根本就没任何人和我爸一模一样,而且附近村子也不可能,如果有村民那些嘴巴都会讨论的,早就知道了。 “你真的要知道!?”苏洛辰停止,回过来低着脸看着我,一脸的严肃。 “你说吧。”我深吸一口气,郑重的对着他点头。 “我说出来你不要害怕。”苏洛辰似笑非笑的模样,让我心里更加不安。 “能不废话吗?”我故作镇定自若的表情出来。 “好吧。我的意思是”他俯下身,在我旁边对我轻轻地说:“你爷爷住的这个宅子里,有鬼。” 他说这话凉飕飕的,让我打了一个冷颤,再次抬头却看到苏洛辰古怪的看了我身后一眼,接着就去了厕所。 我心里吓的不轻,往院子那棚子里看,皎洁的月光隐隐的可以看到棚子里吊着的那个稻草娃娃在微微的晃动,好像是风吹的。 风!? 我猛然间意识到,现在没风啊! 等我再次看过去,却隐隐的看见棚子里好像伸出一只手,在不停的晃那个稻草娃娃,因此稻草娃娃才不停的摇晃的。 这场景当场就把我吓叫了,可这个时候后背我又觉得凉的不行,就好像是置身冰窖一般,我转过头看,就是这一眼,让我心里狠狠的颤抖了下。 我终于明白开始为什么苏洛辰去厕所的时候抬头古怪的看我一眼身后了,因为我背后的大门口,我爸竟然就那样直挺挺的站着。 我回过头刚好和他的目光对视,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感觉我爸的目光很怪异,有点阴沉,他也没开口说什么。 在看到我回过头后,我爸又没说话,转身进了屋子里。 等我转过脸看棚子的时候,那个草娃娃不在晃动,开始那惊悚的一幕仿佛是我产生的错觉。 我从爷爷家里出来,回到房间后,脑袋里胡思乱想,全部都是遭遇到的事情,躺着也辗转难眠,我觉得整个房间都空荡荡的,让人很不踏实。 如今北冥夜的处境让人很担忧,我都不知道是担心他多一些,还是我妈,没有关灯,我晚上睡觉都在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风从被褥里钻进来,这风让我整个后脖子都凉飕飕的,我隐约听到了一楼大门打开的声音。 本能的,我睁开眼睛醒过来了,接着我听到了脚步声,声音很轻微,但在这个寂静的夜色里还是显得很清楚。 我蹑手蹑脚的起来俯在窗户边往外面看,隐约见看到一个身影。 那是我爸。 他从一楼的楼下走出来,慢慢地走向了院子门口,我心里当时就愣住了,他这么三更半夜的出门干嘛?而且手电筒都不带? 并且我爸行走的很古怪,直挺挺的。 我感到又要出大事,莫名其妙想到最开始苏洛辰对我说的那些话,心里一阵阵的发凉,我害怕遭遇上一次和我妈那种情况,万一去了死人坑,想到那样的场景,心里就浑身发怵。 但我又挺担心我爸,我妈如今生死未卜,我不可能在眼睁睁的看着我爸出事情,犹豫片刻后我还是毅然决然的跟着出去了,匆匆的下楼后出了大门,跟着我爸出了院子门口。 这场景和上次跟踪我妈的情况如出一辙,但情况并不一样,我如今远远的跟着我爸,他在村子里左弯右拐的,往村后面走去了。 我渐渐的感觉不太对劲了,我发觉我爸去的地方好像是村后面,不知道为什么,让我越来越觉得不安心。 我爸去哪里干嘛? 他难道是因为内疚,所以想一个人去处理这件事,祈求老韩头和阎老太放了我妈? 不对不对! 可是这前面的我爸为什么这么奇怪,走路都不弯膝盖的,我察觉到了,这好像真的有问题。 在村子里转悠了不久,我停止了。 做人得吃一堑长一智,我直觉和本能是不会错的,我觉得我爸现在很古怪,不想继续跟着了,于是我停顿在了原地,迟疑不定的思考。 我还是想给外婆说了情况,总之先回去再说,但是还没回头,一只手就拍了我的肩膀。 尤其是在这个深夜,还是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这只手拍在我的肩膀,当时真的吓得我差点给跪了,双腿一麻,但没有叫出声。 “你没事吧?”我没敢回头看,但好半天后面传出了一句奇怪的话,而且听声音很熟悉啊。 我回头就看到苏洛辰一脸茫然不知的表情看着我,两只漆黑的眼珠子还在不停的转悠。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我看到他在我后面没说话直接拍我肩膀,心里火就冒了起来,对他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大半夜像鬼一样。 苏洛辰略微尴尬的笑了笑,他问:“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出来干嘛?” “你没看到吗?”我转过脸看我爸的方向,已经空空荡荡的了,我转而又问苏洛辰。 他一脸的不解:“看到什么?” “你真的没看到?”我继续问,心里想不太可能啊,我跟着我爸他就没看到。 他古里古怪的盯着我打量,一直到看的我不太自在后,小声的说道:“我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我反问。 “跟我来。”苏洛辰小声对我说:“等会儿不要说话,不然会出事情的。” 说完后苏洛辰也不多说什么了,往前面走去,我一言不语的跟着苏洛辰,顺着我爸刚开始走的那条路去了村子后面,可是我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我爸的去向。 但我远远的就看到村后面破旧的祠堂大门口,吊挂着一个纸人,白晃晃的,在夜色里很刺眼。祠堂大门其中的一扇门打开着,我跟苏洛辰到门口往里面看。 发现那院子里灯火通明,这地方破旧不堪,所以让我怵得慌,犹豫着要不要进,看见我抬腿进去,他也跟着走了进去。我进来后感觉院子里灯光直接打在眼上,我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发现那辆鬼车正在院子里照着我,但是那破车里面什么都没有。 祠堂的里面的大门是关着的,我和苏洛辰都小心翼翼的打量整个院子,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荒凉一片。 苏洛辰皱着眉头,小声的说了句不太对劲,他转而面色古怪的盯着我,有些让我浑身发毛。 我刚要问苏洛辰这院子怎么回事,那鬼车是怎么进院子里来的? 还没等我问出声,我就看到了一只白花花的手拿着一把尖锐的匕首,举过苏洛辰的头顶,然后狠狠的插到他的后脖子。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我真的都来不及做出反应,我嘴里那句不要还没出口就发生了。 我听到嗤的一声,那是匕首插到苏洛辰后脖子时候发出来的,在夜色和这个诡异地方竟然无比清晰。 我看到苏洛辰的眼睛猛然地瞪大了,身体晃动了两下,接着他看着我,嘴角微微一笑,怦然倒地。 我在路上就觉得这地方不太平,我想我们俩赶紧回去,可是他非要过来,可我真没想到,才到院子里,他就挂了。 我又吃惊又后怕的,我没想到真的,苏洛辰真的就这样挂掉了,这一幕太不符合我的想法了。 我看见一个纸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出现在苏洛辰身后,看见我看它,它阴呼呼的笑了起来。 第五百零六章血婴蛊2(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转过头看院子大门口,那红绳子上面吊挂的纸人已经空空如也,只有绳子在微微的晃动,我瞬间就明白了。 那吊挂门上的纸人,活了。 我本来以为这纸人闹凶已经结束,可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我四处看,生怕自己被杀,那纸人杀人之后,竟然自顾自就往屋子里面走去。 我现在算是知道了,这一系列的事情都跟老韩头和阎老太有关系,可是我现在已经来这个地方了,我知道想要离开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于是乎我鼓足勇气。 我在院子里小心翼翼的大量四周,喊道:“老韩头,阎老太,你们在哪儿,我来了,出来吧。” 我喊了几声没人理我,我又害怕被突然钻出来纸人给割了脖子,还心有余悸的四下小心翼翼的乱看,现在情况不同,北冥夜没有在身边,我不能大意,这地方对于我来说,不比黑水门哪里好多少。 “走吧,你赶紧走吧,这地方不好!“我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然后我感觉裤子被什么东西拽了下,低头一看,原来是苏洛辰。 是苏洛辰!? 我突然意识到刚才苏洛辰不是倒在地上了吗,可是现在的他虽然脸色苍白,可是依然活着的啊!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我惊恐的的瞪大眼睛,看着苏洛辰零散慢慢地爬了起来。 这比让我看见他变成鬼更让我心悸,我想挣脱他的手,一使劲,然后往后面退去。我这一退,突然感觉像是进了什么阵一样,然后听见背后一声让压根子发酸的吱呀声,似乎是什么门开了。 我转头看见是祠堂里面那个屋门开了,但是祠堂里面挂着很多帆布,祠堂有一座破佛像,地上也是满目疮痍,随着房屋的大门打开,里面那些帆布就好像是张牙舞爪的手一般,零散不停的晃动起来。 隐约间,我看到祠堂的正中央好像矗立着一个身影,只不过帆布晃动的很快,我有点看不太真切。 “纸人,都是纸人,车里也是纸人,背后也是纸人......“苏洛辰疯疯癫癫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心里一惊,回头往那鬼车看去。这确实是那个鬼车,车顶上上次被北冥夜一把捏碎的那铁皮茬子还有,但是那里面坐着的人,现在尖嘴猴腮的,那是淑琴婶子。 她怎么会出现在鬼车上面? 但我有瞬间明白了,原来这一切还是老韩头和老妖婆的计谋,看来淑琴婶子的死,还有大清早吴老桂上门闹事,都是老妖婆的手段了。 我转头回去,瞥见祠堂打开门的堂屋,里面有个有个身影。正低着头。衣服是我爸的。 但是我并不确定,因为帆布遮掩了,加上堂屋里面昏暗,我看不太清楚。 可是那堂屋对我说,就是梦魇一样的存在,有点不敢进去。我进来之后,老韩头和阎老太就一直没有声音,而且我现在回头看,这才发现身后空荡荡的,不是我的身后。 而是整个院子都空荡荡的。 原本在院子里的苏洛辰,已经活过来的他此时了无踪影,但是门口挂着的白纸人还静静的吊着,夜风吹过沙沙作响。 到了现在我自己都不确定,苏洛辰到底有没有跟我一起来到这里,难道最开始我就出现了幻觉? 还是,有什么东西故意在扰乱我! 我分不清楚了。 犹豫了一会,喊了几声老妖婆没人答应,我走到门口,朝着我爸喊,以为能叫醒他。可是现在他就像是低头认错一样,帆布盖住脸,没理我。 我便微微的想过去,刚想伸手去抓我爸的时候,感觉背后有人推了我一把,砰的一声,我撞进了屋子里,我惊叫了一声,下意识进来就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除了感觉有点冷之外,似乎是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我慢慢睁开眼,熟悉这里面的光线,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刚才我在门口见到我爸的影子,现在居然不见了!这祠堂屋子很空很大,似乎是中间放了一个大桌子,桌子上有东西。我拿出手机来照一下,看见桌子上用红色的那种绸布蒙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那盖头太红,像是用血染成,在这地方妖的不像样子。我不傻,心里想难道这是人的头?老韩头想要的尸体,到底是谁的尸体? 她一定也是想让这尸体跟头放到一起? 我心里有点别扭,膈应的慌,但是那用红布包裹的东西,让我很想看看,我下意识就走过去,但是在这个时候,院子传出一种呼哧呼哧的声音,就跟得了哮喘病的人一样,呼吸卡喉咙里发不出来似的。 我心里一惊,本能的想要躲藏起来,可转身就感觉一个东西搭在我肩膀上了,这给我吓的。可是转头一看这里面空荡荡的啥都没有,但这种看不见更让我难受。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猛的抬头一看,这一看,差点三魂七魄都给吓出来了。 吊着的人,上面房梁上,全是吊着的穿寿衣的纸人,密密麻麻的,像是挂衣服一样,围成了一个诡异的圈子,穿着宽松的藏蓝色袍子,脚尖隐约从里面楼露出来,不用多想,刚才肯定就是这玩意踩我肩膀了。 我爬起来想要冲出去,可这次听见我爸在里面说话:“婷婷,你怎么来了?!” 我一听这话激动的要哭出来,顺着声音看见我爸站在屋子西北角上,脸上表情苍白,眼睛里倒是有神了,但是这神让我有点心悸,感觉有点怨毒。 我说爸你没事了,赶紧过来啊。 我爸说,你小点声,别让那他们听见! 我神色古怪的盯着我爸看,发现他眼珠子在不停的转悠,像是在快速的思考,又好像是在不停的打量我全身。 我问:“爸,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爸叹息了一声,说原本想一个人过来,把这个事情给处理了,但是没想到这里没有看到活人,全部都是吊着的纸人。 我沉默不语,僵持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到我迟疑,我爸赶忙又对我说:“婷婷,你想不想救你妈?” 我爸这话说的,好像带着质疑的口语,我说当然想了。 我爸盯着我,片刻说:“你过去,把那个桌子上放着的公布揭开,那里面是一个坛子,你只要打开那个坛子,你妈就没事了。” 我听的不是很明白,可是我爸却很着急的在阴暗角落里对我说,:“你还犹豫什么?你不想救你妈了,你快去呀。在犹豫就来不及了,快快快,他们要来了。” 我还是没动静,我内心其实很挣扎,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到现在为止,我承认了,自己在性格方面,依然还是遗传了我爸的基因,越是紧张的时候,就越是迟疑不定。 我吞吞吐吐的问:“爸,你来这里这么久了,为什么你不去打开这个坛子?” “因为这个坛子只有你才能打开。”我的声音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见到我还在犹豫,我爸声音有点凶了,对我吼道:“你还愣着干嘛,快去打开啊。” 这话说的太有诱惑力,可是我爸这种状态让我感觉不对劲,我让他赶紧跟我走,然后我们回去。等告诉外婆和爷爷了再做打算,我爸一听这话着急了,骂我咋这么不听话,是不是想害死我妈。 我从小就有点害怕我爸,这么一说我不敢了,想要过去拿桌子上被公布包裹着圆滚滚东西的时候,眼睛余光瞥见我爸,发现他嘴上露出一个十分邪门的笑,我抬头看他,他还是皱着眉头有点怨毒的样子,哪里笑了!? 这太邪门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院子里面砰的一声,好像是门被撞开了。 我爸听到这声音眼珠子又是一阵转悠,赶忙对我说:“婷婷,你快点,老妖婆回来了。快快!” 我确实听到院子外面的门被撞开而发出砰的声音,隐隐的我还听到了车子轰鸣声音,还有按喇叭的声音。 难道是院子那辆鬼车? 我这样想着,脚步慢慢地走过去,在桌子旁边刚要伸手去揭开包裹住的红布,我爸还在不停的催促快点,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又突然听到了院子外面传出一个声音。 “婷婷,你在里面?快出来!你赶紧出来。” 当我听到这声音,我浑身就炸开了,只觉得浑身感到一阵的毛骨悚然啊。 因为声音是我爸的,祠堂外面传出了我爸的声音,可是屋子里面的是谁!? “不要听他的,老妖婆,是那老妖婆在故意用计害你,婷婷,你快点打开,打开这个坛子,这一切就结束了。快点啊!在不动手就来不及了。”堂屋里,旁边我爸的声音传出来,他对我着急的吼道。 这下我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我读书最怕的就是二选一这种问题了,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很危机,我感觉一旦出错,真的要出大事情。 “爸,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犹豫着,哆哆嗦嗦把手伸出手,但是没有去揭开盖住那个圆滚滚东西的红布。 “你是不是不想救你妈了,你咋不听话?”我爸更加着急了,而且那声音隐隐的透露出了凶恶,变相的出现了沙哑和阴沉。 我感到不对劲,慢慢地往后退,见我想出去,我爸整个脸一下拉了好长,通的一声,这房间里面的灯亮了起来。不是电灯,而是白纸灯笼,我这个时候才发现,屋子上面挂着很多白灯笼,刚开始被帆布和夜色挡住,我看不见,现在突然亮堂起来,给我吓的不轻。 这灯亮起来后,我看见我爸正贴在那西北角上,身子笔直,就像要缩进墙里面去一样,动作说不出的诡异,我也顾不得太多,想要过去给他拉出去。可是步子迈开一半,我就再也走不动了。 因为上前一步我才发现,我爸是笔直横着站在角落的,正确点说,他只有半截身子,从西边的墙壁伸出来的,然而现在他还是活着的,嘴里怪笑着盯着我。 见到我识破了,他也不意外,嘴巴怪异的张了张,还对着我眨巴眼睛,说:“哎,你咋个不听话呢?非得吃点苦头才肯服软。” 这情况我顿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爸应该是最开始并没有从我们家出来,我跟出来的时候不是他,我犹豫想要回去的时候,碰到的苏洛辰,或许也不是真的。 我是被骗到这里来了,差点就中计了! “婷婷,你快出来啊。”我爸还在外面喊我的名字,也不知道到底遭遇到什么了,我嘴里惊恐的叫了一声,就要往外面跑,但是在这个时候,祠堂的两扇大门,碰碰两声闷响,竟然给合的死死的。 整个祠堂里现在阴阳怪气,这祠堂本来就荒废了,没有任何灵气,破佛像显得锈迹般般,我知道,就算是有神灵,也不可能保佑我。 现在那些白灯笼吊挂在祠堂上面,绿幽幽的,显得格外吓人。 就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呼哧的两声咳嗽,回过头就看到破佛像后面走出来一个罗锅腰杆的老太婆。 是鬼火村阎老太。 果然他如今和老韩头联手了啊,这老妖婆来我们村子,肯定没啥好事,淑琴婶子坐在鬼车上也是这老妖婆一手策划的。 “嘿嘿,丫头,还真是有缘啊,我们竟然又见面了。”老妖婆看到我脸色舒展了,那阴沉沉的老脸就跟恶鬼似的,怪笑了几声。 我现在真的是又惊又怕,往旁边看的时候,才发现从墙里钻出来,和我爸一模一样的身影不见了,外面的声音也都没有传出来,就好像开始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老妖婆是站在佛像前说这话的,我回头的时候,看见她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了一张供桌,正对着门口,供桌上香烛魂幡尽有,但最中间的那个东西我瞅的眼熟,是刚开始摆放在桌子上的那个被红盖头遮住的东西。 此时红盖头已经掉落了,然后露出来的是一个坛子,上面刻画着一些图纹的瓷坛。 我脑袋里不停快速的思考,想要找到方法离开这里,但这老妖婆的经验比我老辣的很多,我就算装的在深沉,也瞒不住她。 老妖婆冷哼一声,对我说不要白费心机了,我外婆的手段她是知道的,还有我爷爷薛老狗,想要来这里救你,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第五百零七章蛊坛(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心里的疑惑终于解答了,我说自己这里出了大事,如果苏洛辰知道的话,我爷爷怎么可能不清楚,看来他们一定也是遭遇了什么。 而且现在只有老妖婆一个人,那就是老韩头了。可是老妖婆想干嘛,为什么单独的把我引到这里来? 我强制压制心里的不安,故作镇定的对老妖婆说:“你想干嘛?” 老妖婆阴呼呼的笑了笑,那张老脸上满是阴沉恶毒,嘴上却说:“丫头,放心吧,姑婆就是念你的紧,请你过来坐坐。” “你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手,一定会后悔的。”我也只是逞一时之能了,如今北冥夜没有在身边,光靠我自己对付这个老妖婆,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你身边护住的那位主不在了吧?要是在的话,昨个大清早就该出来了。”说完老妖婆咂嘴弄舌,嘿嘿一笑:“你们一家也都是几位正主,请了那么一尊大佛护着你,手笔不小啊,要不小心,姑婆我还真的就栽你手里了。” 这老狐狸。 我瞬间明悟了,昨个大清早发生的事情,只是这老妖婆策划的手段罢了,北冥夜没有帮忙,已经隐隐的让他知道了一些,还有今天晚上我跟踪过来,她算准了,我的见识不够,但如果是北冥夜跟我在一起,老妖婆猜测到北冥夜会让我离开这里的。 好巧不巧,我和北冥夜分开了,已经两天不见她的踪影,他的处境真的让人担忧。 不过这老妖婆还以为是我家里人像她一样,供奉那尊地狱阴司般,是请北冥夜来护我的。 老妖婆跟地狱阴司的交易是供奉香火,而我和北冥夜,我去,我可爱又可恨的男盆友啊。 老妖婆供奉的是香火,而我,是把我自己供奉出去了。 这种事,我又怎么能说出口,反正老妖婆爱怎么想怎么想,我迟疑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死吴老桂的媳妇?” “你说在那辆鬼车上的人吗?”老妖婆也不着急动手,反而颇有耐心的对我解释道。 “丫头,那可不是阎婆婆我要害她,说到底,也是你害死的啊。”老妖婆画风转变,一下就把这烂摊子扣我头上了。 我害你个鬼。 我说,你别血口喷人。我根本就没有害淑琴婶! 老妖婆怪笑两声,说:“丫头,你不记得了,那辆车最开始可是一个男人啊,当初可是因为你死的,后面变成了车鬼,是要找替身的,那天夜晚,可是吴老桂媳妇儿自己要上去的,这可怨不得别人。” 这老妖婆说谎话面不改色的,我难得听她鬼扯。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发现自己真的没多少耐心了,这地方让我感觉很压抑。 我的头顶挂着很多穿寿衣的纸人,就跟真的一模一样,看上去渗人的很。 “丫头,不要紧啊,姑婆我不会害你的,就是请你帮我一个忙,过来把这个坛子打开。”老妖婆阴森森的笑着,也不避讳,总之她清楚我是不会帮忙的。 刚开始我来的时候,那变化成为我爸的人也想让我把这个坛子打开,可是这坛子里面到底存在了什么? 我有点琢磨不透这老妖婆到底想干嘛。 看到我犹豫不决,老妖婆嘿嘿一笑,说:“丫头,你是不是想知道这坛子里面到底是什么?” 不等我问,老妖婆说道:“这可是蛊坛子,里面养的是一个婴灵,你知道婴灵是怎么养的不?” 婴灵蛊,又叫血婴蛊。 类似于降头术里的养小鬼,但比降头术中小鬼的制作要复杂及残忍的多。其实婴灵蛊有两种办法饲养,血养的婴儿。只不过弄一个血婴,要害几条人命。所以一旦要用到血婴,那么那个蛊术或者降头术,都是有巨大的反噬的危险的。 还有恶坟养鬼,找一个九月还没降生的死婴,用鸡血饭饲养,存放在极阴处,婴儿在六月就已经有了灵魂,死后也就会成为鬼魂,九月是迫使想要降生的时期,那个时候夭折的婴儿,怨念很大。 不过饲养的凶物越厉害,那被反噬的几率就越大,除非养蛊人本身拥有可以操控的实力,不然一般人是不会用人做蛊的。 蛊术是中国古代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过去,在中国的南方乡村中,曾经闹得非常厉害,谈虎色变,谁也不敢当它是假的。文人学士交相传述,笔之翰籍,也俨然以为煞有其事;一部分的医药家,也信以为真,传闻养蛊的人性格孤僻,并且家里会出现一些看似很古怪的地方。 比如室内摆放贡品,或者房间内有一些古怪的图案,一般这样的人,鲜有人愿意得罪,蛊毒有无数种,下蛊的手法也是千千万万,所以中蛊的人往往防不胜防。 婴灵蛊的制作方法,首先,要有一个将要出生便夭折的婴儿,但哪里会有那么多将要出生就夭折的婴儿呢?可想而知,一些不怀好意者,是如何让婴儿一出生就“夭折”。 其次,有了婴儿之后,要一个未满十五的女子,用她的血,来喂养这个婴儿,等到婴儿可以睁开眼睛后,把女子做成“活蛊”,使之成为婴儿成长的“培养皿”,何谓活蛊,就是活活的把人做成一种蛊,拿来养活或者炼制另一种蛊,直到婴儿可以完全被炼蛊人所操控,发出第一声啼哭声为止。那么那个活蛊,就会被那个婴儿这时候已经不是婴儿了,有婴儿的外形,可力大无穷,一口利牙,活活吃掉那个十五六岁的处.女。 我听完这些觉得有些残忍,皱了皱眉头,老妖婆看出我面色有些不自然,阴森的笑道:“丫头,知道这婴灵蛊是谁做的吗?这可是蛊三娘的手段啊。” 说到蛊三娘,我就想到了我的奶奶,那皱巴巴如同干树皮的老脸,坐在爷爷家木门口,穿着土灰色的衣服,拿着针线笨拙的绣着衣领破口。 我怎么也和这么残忍的制作这婴灵蛊的人联想起来。 老妖婆一脸的佩服,说道:“用蛊坛母胎,用刚开鸣的鸡血做养蛊血,把一个普通的怨婴幼儿,生生的给做成了婴灵,蛊三娘啊蛊三娘,你手段可真不小啊。” “你知道这婴灵蛊为什么会到我手里吗?”老妖婆问我,一脸的阴险狡诈。 我说:“我奶奶是一个普通的人,根本就不会制作什么婴灵蛊,你别想血口喷人。” 老妖婆桀桀一笑,对我说:“丫头,你知道蛊三娘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你知道你爷爷薛老狗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你又知道你外婆到底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叶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其实我爷爷薛振华,外号薛老狗这个称呼,外婆跟我说了,爷爷有一分很特别的本领,嗅觉非常敏锐。 爷爷是土夫子,隔着地面,都能嗅到地下存在的什么,逼着眼睛可以从刚密封的袋子断定其中放一些有气味的东西。 至于外婆,村里人都说只是一个土郎中,也是因为外婆很慈祥,给人看病都用米罐,所以有人叫她米婆。她的身份,我从来不知道。 而我奶奶蛊三娘这个称呼,我就更加不清楚了。 老妖婆不想解释这个问题,让我过去打开那个坛子。 我很好奇这个坛子为什么就非要我打开,我问老妖婆,她脸皮舒展,说道:“别人不清楚,我阎老太当然知道,这婴蛊,是她给你做的,嘿嘿,这坛子只有你能打开,别人不能打开,也不敢打开。” 我正犹豫不决的时候,祠堂里发出了嘭的一声,好像是什么炸开了,我转而回头过去看,就看到祠堂里面的土墙上挂着我刚开始并没有看到的镜子。 七星图案的镜子,七块方孔圆镜,其中一块竟然给炸开了。出现了一个缺口,而炸开镜子旁边的一块,也穿出了隐隐约约的破裂声,镜面肉眼可见的出现了裂痕。 “废物,当真是废物。”老妖婆一看到这场景,神色有点着急了,阴沉着脸看着那又要炸开的一面镜子。 那桌子中央放着的瓷坛是做蛊的,如果真是我奶奶做的,老妖婆说的话可能并非是假的,只不过鬼知道打开后会发生什么,我感觉对于我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老妖婆催促了一下我,见到我没动静,脸一下就拉下来了。 “看来这下不付出点代价是不行了......“老妖婆嘟嘟囔囔的。说完这话,她拿着那剥皮的刀,冲着自己的胳膊扎去,疼的这老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血滴滴答答的落在黄金坛子上,最恐怖的是,她居然把胳膊上挖出来一个四方巴掌大小的皮。 她疼的脸上汗都出来了,抬头看我一眼,忽然嘿的笑了下,说,到底还是我的。 说完,她将那人皮放到了坛子上。那人皮放上去之后,就被热炭烤了一样,不对,应该是像活了样,开始四处跑,扭曲了一会,嗖的一下,那张皮钻到了黄金坛子里面。 说实话,从上一次在黑水门看到这老妖婆坐鬼车一下撞在大石头上就消失,就跟变戏法一样,我对这老妖婆的手段,哪怕是她飞起来,灵魂出窍我估计都不会太奇怪了。 这张皮要了老妖婆半条命,神色一下看起来虚弱的很,我一见到这样,冲着门口就撞去,我知道制服了她,这事情都会好办的多。 刚才我爸在外面叫我名字,肯定也是这老狗搞的鬼。可是我进来很容易,往外扑的时候,那梁上挂着的尸体嗖的一下掉了下来,那脚踩到我肩膀上,让我一下扑到门口,它的脚碰到我后脑勺,疼的我眼泪只掉。 叮铃铃..... 一阵悦耳但有让人心悸的铃声从门外传了进来,我铃声噬魂夺魄的,我心神都恍惚了。 嘭的一声,祠堂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漆黑的身影闯了进来。是苏洛辰。 苏洛辰进来后,眼睛里面有点怪怪的,过来把我拉起来,小声对我说:“你没事吧?” 我有点不自然,因为刚开始我可是亲眼看到他被纸人给杀死了,现在又这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有点畏惧。 而我现在的处境也不好,祠堂横梁上吊挂的那些穿寿衣的纸人纷纷的落了下来,像是一堵尸墙一样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刚才还没动静的纸人,随着老妖婆那一声声的铃铛晃动,我看到那些纸人纷纷的动了起来。 苏洛辰还想带着我往门口跑,但其中两三个纸人一跳,把大门给围的死死的,老妖婆嘴里在不停的念叨什么,我赶忙问苏洛辰:“我爷爷他们呢?” 苏洛辰气愤的说道:“中计了。” 他跟我说了遭遇,苏洛辰根本就没有陪我来这里,我爸现在就在祠堂大门外面,但是进不来,只能叫我的名字,而我跟着我爸,那时候其实并不是,包括苏洛辰。 我爷爷他们察觉到了,但也被阻拦了,他们看到了一些纸人抬棺材,等追上去才发现,棺材里面空空如也。应该是那个老韩头在搞鬼,这是来了一个调虎离山啊。 到现在爷爷还没脱身,我转念一想,又对苏洛辰问:“那你呢?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苏洛辰嘿嘿一笑,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出去了再说。 说完,苏洛辰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瓶子,然后狠狠地摔在了挡住在门口的寿衣纸人身上,啪的一声,瓶子碎裂了,一股呛人刺鼻的怪味弥漫出来。 “美女,知道纸人最怕什么吗?”苏洛辰对我俏皮的眨巴眨巴眼睛。 “什么?”我问。 接着苏洛辰都没回我,右手随即掏出打火机点燃,对着前面的纸人扔了过去。 轰的一声,还在半空就升起了一股热浪,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火苗子冲的老高,差点把我头发都烧了。 苏洛辰那个小瓶子装的助燃剂,挡住门口的几个纸人一下就遭殃了,浑身都燃烧起了熊熊火焰,这些纸人就好像是肉身,里面是老妖婆拘的那些冤魂,从而操控这些似人非人的东西。 “现在知道了吗?”苏洛辰得意的一笑。趁着空档,拉着我就从快烧尽的纸人身上窜了出去。 老妖婆倒是略微吃惊,但随后冷哼一声:“哼,阎婆婆我竟然让你们来了,你以为真的能让你们走出去不成?” 第五百零八章(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妖婆说完话,祠堂里面阴风瞬间发作了,妈的,那些吊挂的那些帆布就好像发怒的触手在不停的摇摆,而那些穿寿衣的纸人也开始纷纷扬扬的有了动作,我心里哭叫一声,这算是什么,借尸还魂么! 我去,这老妖婆又要发癫了啊。 不仅是祠堂,祠堂外面院子里也是卷起了一股阴风,吹的铺垫在院子那些树叶乱飞,夹着细沙子还有朦胧的白雾,让整个院子一瞬间竟然变的黑黢黢的。 那阴风阵阵吹的摄人心魂,凉的就跟寒冬腊月站在冰天雪地里一样,让人双腿发颤。 刚开始还耍帅,装腔作势的苏洛辰又回归了他在黑水门时候的样儿,哆哆嗦嗦在我身后拉着我问我怎么办。我心通通跳着,说,没事,待会你找到机会就出去,这些东西是冲我来的。 苏洛辰点了点头,说好。 听到这话我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这人还真不客气,一点大男子风度都没有,气的我转过头想打他了! 我们往门口跑,这阴风吹的人睁不开眼,不到一会儿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了,祠堂院子里大门不远,按理说早就到门口了,可是我跑在跑,但却只能看到院门,好像永远到不了似的。 我心里有点虚,祠堂里面的老妖婆没追出来,但是我感觉她在布置什么大动作,当然,现在这种情况肯定也是在她的预料之中。 我心里有点发慌了,小声对苏洛辰说:“喂,怎么办,你想想办法啊。” 说完我还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真怕又窜出一个拿刀的纸人把我给灭了。可是我等半天,苏洛辰还是没回应,我又叫了一声喂。 然后我回头一看,当时就愣住了,寒风凛冽,身后却空荡荡的,刚开始还哆哆嗦嗦在我身后的苏洛辰消失不见了。 窝糙,跑了,妈蛋,他真的跑了!? 还没等我仔细观察,阴风消失了。 那些还魂的纸人跟提线木偶一样的到了我身边,有几个抓着我身子往后拖,我挣扎不动,被带到那屋子里的大桌子上。我的下巴抵住大桌子上,然后拽直了,被拉着成了一个空中飞人的动作。 踢踏踢踏 我眼睛被晃了下,然后看见一些红唇绿眼的纸人扛着四门宽大的穿衣镜走了过来,我还记得上次那穿衣镜是冥王勾魂夜的前兆也是阿香魂飞魄散的时候,这又抬出的穿衣镜,会闹出什么花样。 那些纸人把试衣镜抬出来,这东西有一人多高,几个穿寿衣的纸人就直立在我面前,我被按住在了桌子上,斜着眼睛挣扎的对着镜子。 我吃力的往镜子里一瞅,吓我一跳,这镜子照不出人来,倒影不出我的轮廓,反而像是相片。 当时就这么第一眼,我的脑袋就炸开了,我的妈呀,这镜子里面坐着一个穿大红嫁衣的女人。 穿着艳红如血的嫁衣,但却并没有像在老妖婆家里地窖那般盖着红盖头,头发是盘着的,头上插着金色的簪子,玲珑的身姿,背对着我,到我能想到镜子里的女人,绝对是一个绝世美女。 我着实对这个东西有阴影,感觉头后面神经一个劲跳,包括脑袋皮都开始发麻。 这绝对是我这辈子的阴影,不过她怎么又出现在这呢? 那红衣嫁影在四个镜子里都有,只不过我现在没时间看这些,我被按在桌子上,这镜子里面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应该就是在老妖婆家地窖戴红盖头的那位主了。 毕竟这么凶煞的东西,老妖婆不太可能有几个,一个都祭祀了十几年,要真的出来两三个,那还不得逆天了。 这凶物不是真正的独眼新娘,现在隔着一面镜子,穿着红嫁衣就坐在镜子里,相距这么近,就给我一种错觉,好想这东西就坐在我的面前一样。 背对着让我感到真正的头皮发麻,独眼新娘我在梦里看到过,那矗立在荒野上,红的似血,让整个天幕万籁俱寂的一幕,在睡梦中,我都能清晰感受到自己是何等的恐惧。 而这镜子里面并不是独眼新娘,只不过是老妖婆制造出来的替代品,这是周家老宅的闺女,是鬼面佛的姐姐周慧。 可是这么大凶的东西在我面前,近在咫尺,依然是让我内心发颤抖啊。 我的脑袋里飞快的转悠,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但还没我任何念头的时候,我就看到祠堂的门打开了,有一个寿衣纸人端着一个纸盒子走过来,把手里的纸盒子放在了我的面前。 啪嗒 纸盒的盖打开,里面放着的又是一件嫁衣,可我感觉怎么不太对劲儿? “喂,老妖婆,你你到底想干嘛?”我真的就着急起来了,对阎老太大声喊道。 老妖婆的前面放着一盆漆黑的血液,也不知道是人还是牲口的,她手头没完成,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干嘛,听到我的叫喊后,她停止了动作,睁开眼睛斜眼看我,冷笑一声:“丫头,都怪你不听姑婆话,你脾气咋那么大,自己不肯打开坛子,那只有姑婆我自个想办法了。” 说完后,老妖婆又念叨起来,然后就对着那盆子血烧纸了,我就看到,那盆子里面的血像是活了,竟然开始不停的冒泡,一股子浓郁的腥味就散发出来了。 这老妖婆到底是想做什么,看到那盆子血我心里就害怕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我突然感觉自己脖子痒痒的,有点温热,拼命仰头看了看。那热热的东西正是滴滴答答落下来的血,老妖婆在念叨活祭什么的,我醒悟过来,原来她一早就做好这打算了。 老妖婆把那盆子的血用槐树沾在我身上,我剧烈的挣扎,但都于事无补,当时我吓的都麻木了,心里居然纳闷起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说来也怪,我身上抹完这血之后,整个人就好像是进入了一个密封的玻璃室内,耳边的声音变小了很多。 听着外面老妖婆那一下下的铃铛声,我感觉到头一阵阵的胀大,身上也没力气了,我念叨这下可完了,但听见旁边传来砰的一声。那土墙壁上的镜子,又给炸开了。 而我隐隐的看到,镜子里面坐着穿红嫁衣的女人,整个身体颤了一下! 这瞬间,我似乎隐隐的明白老妖婆到底要干什么了。 祠堂里面的帆布摇晃,上面吊着的那些灯笼也忽明忽暗,阴气放肆的卷席整个祠堂。 “小丫头,穿上这身嫁衣,姑婆我就放了你。”祠堂里帆布飞舞,老妖婆的话竟然颇具威严。 我冷冷的一笑,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初周家老宅子闺女周慧就是穿了一身红嫁衣死在了古井老树上,我要是穿这身衣服,你是想把我也弄成和她一样的存在吧。” 老妖婆阴笑轻哼一声,说道:“倒也不傻,不过这可由不得你了。” 说完老妖婆刚要有所动作,但就在这个瞬间,我前面的那面镜子里,端坐背对着的那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人,好像在慢慢地把脸转过来。 这个动作很缓慢,很僵硬,也很古怪,镜面就好像是荡漾起来的水,竟然起了一丝涟漪,使得那道血红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嗤的一声,像是手插到那烂泥的动静,我闻到一股恶臭传来,然后我旁边一个穿寿衣的纸人一声不吭的倒了下去,还没落地,又被另一个手给抓住,双手一撕,就听见嗤啦一声,那纸人直接被从中间扯成了两半。 当时给我惊讶的,这借尸还魂的寿衣纸人肯定很厉害,再加上这老妖婆对这些纸人用了数不清的妖术,谁想到在这下变的这么不堪。 我心里怪激动,刚好就看到镜子里成了一团红色,一股气势节节攀升,这东西啥时候这么厉害了!? 老妖婆说了声不好,听声音似乎是很紧张,这镜子里的嫁衣女刚开始闹腾,她直接咬破了舌尖一口老血喷在了那那面镜子上,镜子里那嫁衣女本来哆嗦颤抖的厉害,撕开身边的一个尸体后,眼看着就要背着身子起来了,可现在似乎是被镇压住了,虽然还在闹,可折腾不起来了。 “有点有点道行啊,但想要反噬,恐怕还不够。”刚才老妖婆已经虚的不行了,听她说话的语气,这个镜子里的嫁衣女闹凶,好像她也控制不住。 我隐隐的猜测到,就是那个被鬼面佛抱走的木盒,因为那个封魂盒里面有这嫁衣女的一魂一魄,如果在老妖婆手里,一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丫头,你到底开不开这个养蛊坛子。”老妖婆有点着急,声音都变的凌厉起来,看来刚开始那下,也不是她嘴里说的那么轻松。 我不傻,这样一说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老妖婆是想要用这个婴灵蛊来镇压镜子里面的嫁衣女,这面镜子看来有点门道,应该是封印,将嫁衣女暂时的封在了这镜子里,只是这嫁衣女要闹凶,恐怕不能长时间镇压在里面。 而我奶奶做成的婴灵蛊,原本是为我做的,但这坛子里面我猜肯定就是一个怨婴,能够镇压住嫁衣女,而老妖婆不能打开,也不敢。 我在犹豫的时候,土墙上面的七块镜子又炸开了一块,狗.日的,这个祠堂一瞬间变的暴动起来,我对面的那块镜子在剧烈的摇晃。 嫁衣女,这次又开始闹了。 “小丫头,看来你是不打算打开这个坛子了,那你可就不要怪阎婆婆心狠了。”老妖婆老脸阴沉,双目之中寒芒闪烁。 我对面的那块镜子越来越闹腾了,开始剧烈的摇晃,并且里面的嫁衣女隐隐的有种要站起来的势头,那气势简直就别提了,我都感觉整个祠堂快要被掀翻。 老妖婆神色有点着急,眼光看了镜子一眼,冷哼一句后,嘴里又开始念叨起来了。 不多时,我感觉后脑勺痒,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我头爬路过去,随即我眼上一黑,一股苏苏麻麻的感觉随着脸上一溜黑色的头发爬过传到我脑海里。 头发!是头发! 那头发真的像是活了样,从我脸上爬过去之后,钻进桌子对面那镜子里面。我斜眼就看到了那血盆里面,鲜血中又不停翻滚的头发,就跟活了似的。 当时除了诡异之外,我还感觉恶心,那头发爬过之后,本来就虚弱的我,感觉脖子上开始发痒,有种撕裂的感觉。 开始这种感觉还能忍受,可是随后不断地有头发从我脸上爬过,我狐疑的想。实在是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仪式,但那些尸体都似是献祭一样,到我身边做了那动作后,身体干瘪下去,头发从我身上爬过,我不知道到第几个的时候,感觉自己脖子上痒的已经有点受不住了,不光是痒痒,感觉骨头抻的都难受了。 老妖婆走向了祠堂大门,敞开的大门留下她那道身影,宛如鬼魅。 “请神敬灵,祸凶避让,过路大仙,莫管闲事,莫看闲景。“这老妖婆念叨起来,抓着一把纸钱往空中一撒。 当时就是一阵阴风大作,叽叽喳喳的,我听见外面动静抢那些钱。 因为我没开阴阳眼,一些平常的鬼我是看不见的,只有那鬼想让我看见时候,我才能看见。 我没时间管这些,因为现在脖子要断了。我想自救,眼珠子乱看发现一个让我心悸的一幕。钻入红盖头的头发,从另一头渗了出来,就跟被风吹散的发丝一样,活蹦乱跳张牙舞爪的往前爬着,那死物有了生命。后盖头里面的人头随着这发丝往前爬动也被拖动,一点点的,像是鸟归巢一样往镜子里钻。 头发弄到镜子里面,那摇晃的镜子好像平静了下来,最起码没有最开始那么大反应了,里面的那血红色身影,也不在挣扎的站起来。 这老妖婆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会这样的邪术。妈的,这样下去我肯定要死在这里了。 而且我发现了,这头发从我身上爬过去后,我好像变的虚弱了就好像是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一半,竟然有气无力。 咔吧一声,我稍微这么一走神,脖子被拽的出响了,那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冷死,疼的我只冒冷汗。 我心里突然一抽,叫了一声完了,我是看出来了,这老妖婆是直接要我的脑袋,想要我的头被生生拽下来! 我挣扎不出来,冲着外面喊:“老妖婆,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五百零九章血婴(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妖婆看到我痛的都快泪流了,嘴里却嘿嘿一笑,说道:“咋了,丫头,这下着急了。刚开始你怎么不听话呢,这你可怨不得姑婆啊。” 这老妖婆说的那配上一副惋惜的模样,我着急大骂:“死老太婆,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哼!”老妖婆冷冷的说道:“竟然你不听姑婆的话,那我只能给你血祭了,放心吧,只要砍掉脑袋就好了,一下就过去了,不会痛的。” 我知道了,我不打开婴灵蛊的坛子,这老妖婆是要用我的血来祭献镜子里面的嫁衣女。老妖婆阴毒的看着我,嘴角坏笑着,说:“想不到她的孙女,也会落到我手里,当真是报应。蛊三娘,你要是有在天之灵,可要好好看看你孙女啊。” 老妖婆说完,脸猛然的拉了下来,阴险的看着我,然后她嘴里开始念叨了,简直就跟念咒一般,我听的有点心烦,但老妖婆还没说完。 祠堂的内的一个横梁嘭的一声落下来了,我感觉祠堂有温和的光亮传出,强硬的转过脸斜着看去,却看到那废旧已经太久没供奉,矗立在祠堂的台上那尊老佛像竟然隐隐散发出光芒。 我还真的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我去,难不成地藏菩萨显灵了? “哼,一尊都被人遗弃的佛像,竟然还想阻止杀生,你还记得世人,可这世人何曾记得你?你庇护他们,可他们又有何人来护你?”老妖婆面对佛身上面突然散发出来淡薄的金光,可是却丝毫不惧。 那佛像锈迹搬搬,已然暗淡失色,祠堂地面也是乱成一团,就连前面的香炉,早就已经很多年没有上过香火了,橱窗和破烂的祠堂屋顶,布满了厚厚尘土。 那金光奄奄一息,老妖婆最开始还挺戒备,可随后放松下来,但我却心里一横。 “你不是要我打开这个蛊坛么,那好啊。我给你打开!”我嘴角露出鱼死网破的微笑。 左右都是死,我倒是要看看,这蛊坛里面是什么东西,可我不是用手打开,正确的说,我现在被压着,是用一只手推掉瓷坛的。 那瓶口盖着一张黄纸的蛊坛,在被我推下桌子的瞬间,老妖婆脸色终究是大变了,她啊啊的怪叫起来。但已经来不及阻止! 我知道,这并不是老妖婆想要打开的方式,这样弄开的后果,我也不清楚。 啪的一声,瓷坛碎裂,一瞬间,整个祠堂变的寂静,那佛像金光熄灭了,从屋顶透露出来的月光,好像也躲进了云层。 接着,祠堂的白纸灯闪烁不定,寂静的祠堂里,传出了一种很古怪的声音。 那是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的声音,接着我就看到了一团黑色的雾气,一个小婴儿,全身黢黑,但是那双眼睛却是血红,露出嗜血的凶光。 尤其是,长着一排尖锐的牙齿。 嘻嘻嘻 那婴儿没有头发,笑声尖锐沙哑,在祠堂里回荡着,帆布翻动,一瞬间,寒风大作。 那黑黢黢的小婴儿怪笑着,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齿,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感到像刀劈开了心膛。 尖锐撕裂般让人感到难受,老妖婆站在大门口,看到那小婴儿脸色一阵青又一阵白,就跟死了似的,踉跄的退后几步,出了祠堂大门。 满屋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好像地球末日就要来临了。我牙齿咬紧了。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怖,心像掉在冰水里,脑子里像一桶浆糊。 我他妈做了什么!? 那小婴儿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当然,除了满身煞气和满嘴獠牙以及那狰狞可怖,双眼凶光的眼睛外,他还保持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那鬼婴呲牙咧嘴的怪笑,说是笑,倒不如说是贪婪嗜血,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慢慢地竟然就向着我过来了。 “吃吃吃” 那黑黢黢的小婴儿的嘴里,口齿不清的发出一个怪音出来,嘿嘿邪笑着就缓慢过来了。 这一瞬间,我只感觉浑身冷彻骨髓,心脏就跟锤子在敲击一般扑通扑通的狂跳,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 咔嚓—— 我听到了镜子破裂的声音,僵硬迟缓的抬头看去,这瞬间我看到了,立在我对面的镜子不在摇晃,但是却在不停的裂开。 那小婴儿这会儿倒是停止了动作,像个未知的小孩一样若有好奇打量那块裂开的镜子,似乎它也看到了里面的红色影子。 我两条哆里哆嗦的弯腿几乎站不稳,像弱不禁风的干树枝。在镜子不停裂开的时候,除了寂静里那咔嚓声,伴随的还有地震般的动静。 整个祠堂都在颤抖,木梁上不停有灰尘落下,还有祠堂里面破烂的瓦罐,也在发出破裂声。 那小婴儿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危机在攀升,神色露出紧张的同时也变的凶煞了起来,一个黑雾从镜子里涌出,随即一只血红的手跟着伸出来,原本压制我的纸人,还没动静就被撕裂了。 可我却已经吓的魂不附体,面如土色,虽然解开了束缚,哆嗦着身怎么也站不起来。 来了,妈的,嫁衣女从镜子里出来了。 我真的吓得不轻,那面镜子我看出来了,是双面镜,反过来也是一面,而相反的那面透露出来的刚好就是嫁衣女的正面,我的天,还有土墙上的七块镜子,具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 但我大致猜测估计和这嫁衣女有关系,里面倒影出来的,也是嫁衣女各个侧面的轮廓,但此时涌现出来的黑雾倒卷,一瞬间整个祠堂都黑暗了。 是完全被遮掩,祠堂帆布狂舞,黑雾翻滚,我只隐隐的听到土墙壁那几面镜子就跟爆豆似的炸开,而我在的祠堂完全是黑龙吞月,怨气冲天,简直狂的不成样子。 尼玛,这嫁衣女上次和北冥夜干架的时候没这么猛啊。 要死人,要死人。 我浑身颤抖着,阴冷的空气冷冻我的血液,那彻骨的凉就好像是毒蛇直往我心里钻,我想离开可一点都迈不开步子,我这会儿真的是恐惧的如同满月小儿听雷,简直骨头都快要震裂了。 我听到了啊啊啊的怪叫声音,这声音是老妖婆传出来的,我侧头看,看到老妖婆在院子里都快疯了,很显然如今她都没办法压制这么猛的嫁衣女。 尤其是这里面还有一个鬼婴啊。 疯了,都他妈疯了。 我惊慌的如同被置身冰窖,慌慌张张的想出去,可是能见度很低,我只能看到院子大门槛,隐隐的透露出来惨淡的月光。 “吃” 在黑雾中,我隐隐听到一个怪音,不用想就是那个鬼婴的,我看到了,隐约见那个离我不太远的鬼婴直接张开了大嘴,那嘴巴真的大啊,关键是张开后,嘴巴里居然有一张煞白的脸,我感觉头顶一黑,那腥臭差点让我直接昏倒,那张苍白的脸一下早就贴到我脸上了。 我甚至想要闭上眼睛都成了奢望,那张脸诡异一笑,我就感觉自己发晕,像是黑洞一样,整个身子都被他吸了过去。 死了,死了,到底是要死了! 不过我耳边突然炸开一声笑的尖叫,头上那黑影跟鼻子里的腥臭一块消失。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鬼婴现在长着大嘴,脸上表情狰狞,就像是啃了石头一样,难受的紧。 完了完了! 我着急的直跺脚,哐的一声,从身上掉下来一个东西,还没看清,那玩意就碎了,这声音几乎在这恐怖场景中丝毫不起眼。 “呵......“一声轻笑荡漾着,在这嘈杂中异样清晰。 “.“我在原地叫了一下,我看到镜子里面的不停狂涌出的黑雾消散了,祠堂内的黑雾也好像在飞快的往一个地方消失。 隐约的,在我桌子的对面,那竖立的已经满是裂痕的镜子旁边,一道红色影子,静静的矗立。 红,红的似血,红的如妖,宛如被鲜血倾洒,醒目的一身红。 然后这一刻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心仿佛要飞起来一样在膛里乱撞,连同心脏都快要撕裂了,满目惊恐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影。 动了,她动了!? 慢吞吞的转过身子来。 方圆里黑气翻腾,雨丝飘舞,空气凌冽的同夹着如腊月飞雪。 那红妆猎猎,衣服上紫金叮咚,在这如墨的背景中,烈火样的烧的孤独。 吓人又招人疼。 红袍里手撑了起来,做了一个招手动作,那黑气通天彻地,狂暴如斯,倒是那红妆影子如同三岁幼童,仿佛被这轻轻一碰,那便是香消玉殒。 那鬼气被勾,瞬间从口罩女的尸体上逃窜,到了那红嫁衣旁边,冲飞了猎猎做舞的衣襟。 只不过那红唇一张,宛若吞天吐海一样,滔天的戾气居然拉成一条黑线,尽数钻到了她的嘴巴里。 这就跟电影大片特效一样,哪里见过这种场景,不消一会,嫁衣女就从黑雾中漏了出来。 瞬间天地清明,除了地上那双目圆睁的鬼婴。那鬼婴此时简直也是换了形态,浑身都冒出了尖锐的倒刺,面色怒挣,看得出这鬼婴又要来猛的了。 我看清楚了,矗立在一旁的红影,绝美冰冷的容颜,她的双目微颤,长长的睫毛微微弯曲,就好像是还未睡醒过来的美人儿。 她的一身红衣,仿佛成了天地间唯一的颜色,让整个世界都在颤抖,长的倾城,美的如妖。 绝美的容颜下,却透露出山崩地裂也无法让她动容丝毫的冰冷。但那股气势,那股寒意,比我所看到了任何一次来的都要猛烈。 连同那鬼婴,如今全身冒出了倒刺,神色狰狞可怖,成了一个怪物,但它的双眼里,还是透露出一种野兽的贪婪和嗜血,仿佛本能的,想要吃了面前这个红影。 嫁衣女依旧静静地站立,那鬼婴反而嘴里怪叫一声,对着嫁衣女扑了过去。 那穿着红嫁衣的影子一挥手,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仿佛天地失色,鬼婴动作停止,凶煞的双眼里红光暗淡了,似乎有点惊愕的低头看了下,然后砰的一声,身上就跟绑了炸药,情不自禁的 炸了。 我愣了下,这才醒悟过来,鬼婴炸开了,吓的那叫一个凄惨淋漓。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好像被突然斩断脖子的鸡仔,开始霸道的不可一世,结果瞬间就被灭了。 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惊慌得如寒蝉般,哑然失声,恐怖使我每根骨头都发抖。 那鬼婴是饲养出来的,是我奶奶做出来的东西,开始那个形态和气势非同小可,要是换成以前,在黑水门那个时候看到的嫁衣女,绝对不可能这么随意的抹去。 这绝壁不是当初那嫁衣女。 此时的嫁衣女全身气势磅礴,整个祠堂风起云涌般,就算站在我面前,波澜不惊,依然给我一种洪荒猛兽在嘶吼咆哮。 我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两只脚跟弹棉花似的,软绵绵的想要软倒下去了,那开始的一幕太可怕了。 一切来的太突然,我冲着那个红影子吼了一句:“你究竟是谁..“ 我说不下去了,因为我瞥见地上有个东西,是面镜子,现在那镜子里面,明明是照不到任何东西的镜子里面,有个红衣影子,飘忽不定。 “给我!!” 一个冰冷的字眼吐出,我顿时猛然抬头,把目光从镜子里转移,瞬间看到嫁衣女抬起的手,指向了我。 那一瞬间,仿如我被禁锢,就好像一棵刚发芽的豆子,脆弱的不堪一击,被硬生生的扯断,我面前不是嫁衣女,而是一头堪比大海的猛兽。 那道火红倩影,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仟仟玉指随意的指向我,霎时间,我就好像是被一块千斤石头镇压,从天而降,要把我生生的压成肉饼一般,我只感到喉咙一甜,身体在被撕裂。 只是那禁锢和磅礴的压力,又在瞬间消失了,祠堂那巨大的木梁,发出了咔嚓声,一股浓郁的黑浪似乎包裹住了我,替我挡住了这轻易要我性命的一击。 接着,轰的一声,祠堂最外面的整面墙壁倒塌,灰尘漫天飞舞,隐约见,有一个漆黑的身影若隐若现,那股气势,仿如是荒漠荒沙万里行,身影没有展露,声音却已经来临。 “这是本尊的女人,敢伤她者,死!” 第五百一十章伏三之约(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知何处,清风吹过,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那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 映射满天尘土中,一步步走来。唇边总是带着一抹弧度,美丽妖冶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他仿如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闻所未闻,那一瞬间,那道漆黑的身影,那清澈的眸子,宛如幽蓝湖水,让我有些痴迷。 他站在我前面,一言不发,有种手里虽空,却紧紧握住世界的身影不动,却可以让天地颤抖的气势。 依然那般冷漠,淡定从容。 “给我,把她还给我。”嫁衣女疯了似的,不停的呢喃,她手就好像是橡皮,猛地延伸出来,但却被北冥夜阻挡了。 “还不明悟么?”北冥夜默叹:“你早在十八年前已经死了,你的记忆,也是被别人强加上去的,你还记得周家老宅么?你的家人,你那个未亡的弟弟?你还记得鬼火村么?” 北冥夜皱着眉头,话语出口,嫁衣女神色更加茫然,我看到她伸出手,好像要触碰什么,但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抓住。 “我不是新娘,我没嫁娶,我叫周慧?”嫁衣女好像明白了,茫然渐渐消失。她的记忆里,飞速的闪烁出了方面发生的一幕幕。 但似乎在她清明的那一刻,她的身躯化为了点点金光,飘散了。 “当你知道你的时候,你不是你,当你不知道你的时候,你才是你。”北冥夜低声沉吟。 我呆呆的看着突变的一幕,本以为又会是一场恶战,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转变。嫁衣女不见了,镜子旁边的地面,只留下了那身红火的衣服. 北冥夜低垂着眼眸,嘴角微微上扬,行走近前,淡然一笑:“别动,我带你去杀人。” 他的手已经揽住我的腰肢,我神色一怔,面露微红,但并没有挣扎,反而看向院子外的老妖婆。 我不知道这两天北冥夜经历了什么,但是他的气势,好像变的更加恐怖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婚姻这是婚姻啊。好好好!”老妖婆癫狂了,在院子里叫着。 “这次,不会让你跑了。”北冥夜冷声道,说完,一脚踹了桌子,轰的一声,那桌子飞起直接砸到老妖婆身上,她根本没意识到北冥夜会突然出手,脸上厉色一闪,骂了句:“我阎老太敢养鬼,敢噬人,用尸体续命,我连她都不怕,还会怕你们两个小畜生?“ 说完她一口血喷出,她心口一个纸人钻了出来,沾到那血后,迎风见长,须臾间成了一个浴血的纸人,冲着北冥夜就杀来,当时我不能动,可是北冥夜却很随意,那纸人过来俩手一抓,嗤啦一声,除了那股腥臭证明它出现过,剩下的就是地上那堆碎片了。 “什么!“老妖婆眼睛都瞪大了。 老妖婆嘴里念起来一个无声的字符,咬破舌尖对着半空画着什么,随后沙哑大喝一声:“请祖灵!” 哐的一声,宛若末世一样,头顶上的那乌云中拉开一条缝,黑黢黢的鬼影从里面蜂拥而出。四方天地,阴气怒号,那如墨的鬼气像是银河倒挂,瞬间淹没这小小院子,拉长手脚的那些鬼影乱飞,来了一个百鬼夜行。 这些东西都有一个目的,冲着北冥夜飞去。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好事,我根本没能力阻止。 完了完了! 我着急的直跺脚。 “祖灵亡魂,皆是养鬼一家,竟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北冥夜冷哼一声,不退反进,当下第一个冲来的黑影,北冥夜抓住,俩手一扯,那被老妖婆称为祖灵的黑影愣是被生生撕烂。 鬼挡杀鬼! 北冥夜背对着我,那身影和天地相比太过于渺小,但是此时,他却散发出和世界平行的气势。 “今日伤她者,即使入十八层地狱,本尊一样会一一找出来,将尔等挫骨扬灰。” 霸道,狂妄,傲慢,冷漠已然不足以来形容挡住我面前这个漆黑的身影。 “女人,你想知道本尊的真实身份么?” 北冥夜侧转脸,那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薄薄的唇,色淡如水,鼻梁挺直,带着好看的弧度,菱角分明。 “不重要了。”我淡然一笑,那道遮挡住我身前的身影,那无数次帮助我的轮廓,那张脸,让我已然情陷。 有些时候,千言万语,也不及一个动作,我要的,不是甜言蜜语,而是你没有说,却做了的事。 就像如今,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依然那般自若的出现在我面前。 你的身份,已然不重要,你是神,我陪你渡天堂,你是鬼,我陪你走生死。若死了天堂不许进,那便一起下地狱。 这一生一世,刀山火海,有你,有我。 “伏三之难,那鬼王娶你,本尊一样会杀,他娶你百鬼做媒,本尊便用万鬼开路,签了阴婚契约,记住,你是本尊的女人。杀鬼王之时,就是本尊娶你之日。” 我的眼睛略微润,含笑着点头,轻轻的应道:“嗯,我等你。” 他的傲慢,他的狂妄,是与生俱来的,别人是看风花雪月,看朝霞落日,看灯火阑珊。 而他,则是带我杀人。 我们在今天许下承诺,鬼王给我下了伏三之难,而他,给我定下了伏三之约。 伏三来临时,他会杀鬼王。 他娶,我嫁,那会是一场血婚。 这个时候,院子外面卷起了狂风,那些怪影子好像被北冥夜震住了,不敢在往前冲,老妖婆又开始又动静了,在不停的念叨着听不懂的话。 哐的一声,外面惊雷炸响,我被外面那道闪电晃的眼睛疼,被这不知道哪里炸开的雷声惊到,那正在像是缝纫机样的头发丝像是被烤了一样,开始萎缩起来,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劣的天气,狂风怒吼,惊雷阵阵的,突兀的让人措手不及,关键是,风声呜咽,根本听不出是鬼叫还是咋回事。 当时注意力完全被外面吸引了,那诡异的仪式也暂时中断,我看见外面院子里,像是锅盖一样盖了一层乌云,黑的就跟锅底一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黑的云。 明明是这么黑的云,里面夹杂着闪电划过,模糊的看见这云里面有人影憧憧,但影子怪异,手脚尖长,连脑袋都拉的长长的,像是带着高帽一样,最为惊人的,应该是里面那跟哭丧的一样传来的哀嚎声。 这老妖婆又要干什么玩意? 比我更紧张的是老妖婆,天地异象一出,她就开始吱哇乱叫,手里的纸钱乱扔,似乎是想要买通什么。可刚才还好用的纸钱,现在一撒出去就像是沾水一样,这么大的风,愣是刮不起来,不光这样,那条条银蛇舞动,噼里啪啦的直接炸在老妖婆的身边。 “怎么回事?”我盯着那云层中的鬼影重重,那些人影个个三四米高,影子怪长,里面竟然有呜咽的声音。 北冥夜也皱眉看着,随即说道:“天罚。” 哐的一声,院子里的那供桌被劈开,这老妖婆干的看来是逆天的事,她没躲开,连带着被雷给劈中,我心中大喜,这老狗肯定是要死了,可腾的一声,刚躺在地上的她,又弹了起来,弹跳还挺高,披头散发的落在地上。 她本来就有点皮包骨头像是干尸一样,这起来后,头发炸的跟鸡窝一样,眼睛黢黑七窍流血的,她抬头凄厉的喊了一声,我就看见角落里的那鬼车朝着天上就冲了上去。 哎哟我去,这他娘难道是在拍电影啊? 那车直接被雷给披散,发出一阵焦臭之味,老妖婆脸上一慌,然后脸上戾色一闪,说了声:“我的,都是我的!谁都不能抢!” 然后她从身上摸出一把银针,就跟针灸一样在自己身上扎了几下,又一道雷劈过,她还没做完这些事就跌倒了地上。 “哈......哈哈,你们也想来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她手一翻,那明晃晃的银针插到了眼睛中。看着那白色的眼珠子在她脸上淌出来,我当时惊讶的不行了,可是老妖婆似乎是像是疯了一样,用手抓了一把口袋,抓起里面的一把东西就塞到嘴里。 妈蛋,是一把灰,那绝对是人的骨灰。 这老妖婆把死人骨灰吃了? 就像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一样,我听见院子里百鬼齐哭,风起云动,朗朗夜色里面,竟涌出了一片末世悲哀之景。 “哈哈......“老妖婆癫狂的笑着,嘴角边上有白灰落着,她轻轻晃动着招魂铃,祠堂里面的寿衣纸人动了。 齐刷刷的动了,简直就跟妖魔纷纷附身了一般。 但是在瞬间,一道闪电落下,整个黑色亮如白昼,嘭的一声,直直的落在老妖婆的身上, 霎那间,一切禁止。 老妖婆全身黑黢黢的,衣衫褴褛,破烂不堪,全身成为了焦炭,黑云散开,里面的重重威严的鬼影隐匿,给人一种风轻云淡,雨过天晴的恍惚感。 我出去的时候,路过看了一眼老妖婆,他的脸面已经认不出来了,只是一只眼睛还圆睁着,皮肤黑的像煤,嘴角好像还似笑非笑盯着我。 祠堂里面满目疮痍,原本就破旧,如今更是不堪入目了,连同整个祠堂都微微倾斜,仿佛随时要垮掉一般。 北冥夜回到了戒指当中,我独自走在路上,在半路的时候碰到了爷爷,他神色很着急,而且略微显得有些狼狈。 看到我后,爷爷又惊又喜的,一个劲问我有没有事,我看的出他很担心我。 我摇了摇头,把刚开始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回去的路上爷爷也把他的遭遇大致说了遍,他们的确遇到事情了。 晚上感觉不太对劲,发现我不在后留出来找,最开始看到村里有纸人抬着一口棺材,后面发现棺材里是空的,事后又看到我了,就好像丢了魂魄,独自一个人往存在那条小河沟走。 爷爷几个人追上去看才发现,其实只是一件衣服,里面还是纸人,不过那个时候就中计了,起了大雾,被困在阵法内不能脱身。 好不容易出来,外婆年纪大经不起折腾,苏洛辰也受伤了,爷爷担心我就又跑出来,刚巧在这里碰到。 虽然说的这么简单,但其中的遭遇和凶险,也只有爷爷他们心里清楚了。 回到爷爷家里,进了老宅院子大门槛,就看到院子西边角落那个棚子,站在门口往里面瞅一眼,我妈还是躺在木板上,脸色很黑。 看上去让我怪难受,我忍住没说话,进了屋子,外婆没多大事情,倒是苏洛辰面色苍白,听说是脚上被划破了,我叫他把裤腿拉上去让我看,但是苏洛辰遮遮掩掩的,面色不太自然。 我看的出苏洛辰好像有什么隐秘的地方不想让我知道,我站起身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话,也没问他。 苏洛辰这个人很有问题,这点我看出来了,不管是这段时间来,还是今天的遭遇,他绝对有自己的目的,不然也不可能待在村子里。 尤其是今天,我爷爷他们都被困住了,但是他却可以进入那个祠堂,而且说消失就消失了。 他真的受伤了吗?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该发生的事情迟早是要发生的,现在也不是多想这些的时候。 北冥夜如今的存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在晚上的时候我问他,我妈的丢掉的生魂,但他的回答却是,并没有在阴间。 这让我心里微微一沉,不过北冥夜却说:“应该是被拘魂了。” “是那个老妖婆么?”我心里一沉,想到我老妖婆死后,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样,我现在突然有点明白他为什么死了也要笑了。 是她做的,她早就把我妈的生魂拘走了。 “我去冥册看了,上面并没有出现你妈名字,将死之人都会在上面显露的,这说明并没有死!还有机会。”北冥夜安抚着我。 “可是老妖婆已经死了,我们去哪找?”我着急起来,就跟无头苍蝇似的。 “棺材!”北冥夜沉吟说。 “什么?”我问。 “韩丽丽的棺材。如果我猜测的不错,你妈魂魄,现在在韩丽丽的棺材里,只要打开,生魂就会回来。” 第五百一十一章凶宅(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韩丽丽,又是这个名字,阿香当初死的时候对我说过啊,可是这个韩丽丽到底是谁? 很显然,北冥夜跟着我,他却已经发现了太多太多的隐秘,只是他根本就不告诉我。 “你知道什么?”我问北冥夜。 北冥夜淡然一笑,声音平淡道:“这个得问你爷爷。” 我微微蹙眉,不着痕迹的把视线转移到爷爷的脸上,发现他听到这个话浑身都不自然了,默默的,目光竟然有些闪躲,我想开口问,但他的样子,依然还是让我无法说出口。 “你怎么知道?”深吸一口气,我继续追问北冥夜。 “本尊和你们不一样,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北冥夜瞳孔微缩,紧紧的盯着我爷爷看。 “当初你们薛家用来镇宅,保住你孙女,也是用的这个手段么?用一具凶尸镇宅,的确可以震慑住一些窥视的煞气,可这个祸端你应该也比较清楚,如今你又想用那具凶尸来吊住儿媳的命,后果会怎么样,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北冥夜若无其事的说这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倒是我爷爷听完眼睛就瞪大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北冥夜并没有吃惊,平静的一笑,半响后爷爷才恢复神色,他样子看上去很不自然。 “女人,今天晚上就睡在这个宅子里。”北冥夜轻笑,有点神秘。 “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http://首发 “给你看一些东西,不过过程可能会有点恐怖。” “恐怖的话我就不在这里了。”我不是没事找事的神经病。 “关乎你想知道的真相。”他带着诱惑的口语。 “好吧。我答应!”我好像除此之外,并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夜空朗朗,月明星稀,天空就好像是铺满的墨水,那些星星点点,更像是空白纸张没有涂抹干净的缝隙。 我看着我妈,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棚子里面的木c上,还有吊挂的草娃娃,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晚上我爸和我外婆回去了,我按照北冥夜说的睡在爷爷家这栋宅子里,对面房间就是苏洛辰住的地方儿。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身处一个荒村,空无一人,夜色寂静,我独自走在村里,不停的叫有人吗。 回应我的是除了更加寂静的夜色,就是偶尔吹过的夜风,带动已经从墙上裂缝爬出来的枯草,它们都好像是手臂,在对着我挥舞。 走着走着,我看到了一栋宅子,那宅子我认出来了,就是爷爷住的宅子,我战战兢兢地走过去,脚步声在那种石板地上显得特别突兀,让我觉得脚步声不是我的,有什么跟在我后面。 我哆嗦着敲了敲大门,除了我的喘息没有任何回音。我又敲了一下,仍然死寂一片。正当我要敲击第三下的时候,却突然感觉门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一只圆得不正常的眼睛从门上的大裂缝中忽闪忽闪地看我! 我吓得差点坐地地上,可是此时,门无声无息的开了。 一个女人站在门里面,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却看到她白森森的牙齿,感觉到她在笑,死人的笑,阴沉的笑!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她忽然想要过来抓我,死人的冰冷和腐烂树叶的气味从我的手、我的鼻子一直传到我全身。 我吓坏了,扭头就跑,偏偏晚上月亮很好,让我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我看到我自己的身后好像还有一个影子,就仿佛是在后面追着我跑一样。 我一口气跑到了家里,躲进自己被窝里面瑟瑟发抖,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快午夜的时候,我自己住的小房间的窗户突然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就好像是有东西爬上窗户来了,然后一个小孩儿的尖嗓音拖长了声调叫我。 我下意识的要答应,但是随即我又想到大人们以前说过半夜不要搭话的故事,“不能答应,一答应就死了!” 我咬着牙不回答,可那声音却一声声不停,后来又加入了另一个更尖利的小女孩的声音,而且开始拍打我的窗户。 薛婷出来呀 快出来呀陪我玩呀 稚嫩尖锐刺耳的声音就好像是两片金属摩擦,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我很奇怪为什么我爸睡得这么熟,竟然听不到这么大的声音,我也不知道它们从哪里知道我的名字,我只是躲在c上惊恐万分。这时,可能它们叫我叫得烦了,开始要进到房间里来。 窗上慢慢浸出两个小小影子,象要挣脱什么束缚似的钻了进来。它们一跳一跳的靠近我的c。借着昏黄的月光,我看见它们的样子。 一男一女,都是六岁左右相仿的年纪、虚蒙蒙的身体、惨绿的脸,因为变化得不好,五官歪斜着,女孩的脸上腮帮子涂抹着红点,只有一个大洞当作嘴巴,被大丛大丛的头发包围在里面在,男孩的脸上有一只大得象人的拳头一样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我,我突然明白开始宅门缝里偷看我的东西是什么! 它们的下肢看不清楚轮廓,好像烂没了,其实就是没有,只有半身在空中飘动,一顿一顿的,乍一看还以为像僵尸那样跳过来。 我看清楚了,这两个半截白花花身子的东西,是两个小纸人,是童男童女,我努力的躲藏,不停的往被窝里缩。 可它们却不见了,然后我感觉墙壁变得软绵绵冰凉凉的,它们的‘手’从不知名的方向过来拉我。 来呀快陪我们玩呀 姐姐快来 它们的脸从墙壁里面若隐若现,两只惨白的小手也从里面伸出来从各个方向拉我,小嘴巴里怪笑怪叫着。 薛婷快快来呀来陪我们玩 我在c上不管把头转向什么地方,我面前的墙壁里都会蠕动出现一张嬉笑着的小脸,不停的叫唤我的名字。 我害怕了,惊恐的大叫着,挥舞手想赶走它们,可是那稚嫩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就好像是潮水一般,久久不散。 终于,我坚持不住了,揭开被窝跑出了房间,我想去叫我爸妈,但是房间里面空空荡荡。 这栋楼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我当时真的就慌神了,仿佛是出现了错觉,我觉得整栋楼都在蠕动,那大门好像是嘴巴,而我现在就在一个恶魔的嘴里。 我发疯惊恐般的跑出去,可是我随后发现,出去以后自己好像无论怎么跑,都出不了这个村,等我停止大口大口喘息一阵子后,抬眼就看到了一处宅子。 爷爷住的宅子。 我有点畏惧,但直觉的,好像这一切的隐秘和恐惧都来源于这个宅子里面,沉吟着,许久许久后,我鼓足勇气,慢慢地移动脚步,缓缓地走了过去。 门是敞开着的,但是院子里面好像飘忽忽的有一层朦胧白雾,我看不太清楚,隐约的可以看到院子西边角落没有废弃的猪圈,也没我妈搭建的棚子,但是有棵歪斜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树,光秃秃的枝干无力的散发出死气,给人一种郁郁寡欢的颓废感。 树下有些枯黄的杂草,好像有口水井,不是水井,应该说是地窖,山村里面存放过冬食物,或者是红薯土豆的那种地窖。 我这样看着,脚步竟然不由自主的进入了,身后的大门仿佛生锈一样吱呀呀的、慢慢的自动关上。 此时,我看到宅院一片狼藉,和爷爷如今的宅子还是略有不动,在破败得好像随时都会倒塌的主屋内却亮起两星微弱的鬼火,渐渐地,鬼火越来越近,我这才看清那是两盏白纸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奠字。而灯笼并没有人挑着,只是悬浮在那里,然后有一个声音对我们说。 进来吧 出乎预料的,灯笼并没有引我们进入室内,而是带我走进了这个院子,就好像是指路一般,我发现进入后整个院落荒草更是茂盛,我走到里面几乎会被淹没在膝盖。 这让我害怕起来,我觉得好像被关到一层层的坟墓之中,越往里走越喘不过气。 忽然,灯笼没有预兆的凭空消失了,我立即陷入了昏黄月色下的漆黑草丛中,接着我感到一双冰冷的手用力推我,让我一下子扑倒在地,起来的时候也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踪影。 “救命!”我大叫,却感觉声音象是闷在什么里面,传不远。我再叫,回答我的只有那个怪异阴森的童音。 薛婷,陪我玩呀 我慌了,在草丛里乱窜,可是无论我跑到哪,那个小女鬼都会跑到我对面拦我,脸上那个象嘴一样的洞兴奋地吐着舌头一样的东西乱动,好像以为这是捉迷藏。就算我爬在草坑里,它还是找得到我,僵硬没有人气的手乱扯我的衣服,发出嘻嘻嘻的古怪笑声。 我吓得屁滚尿流,一边跑一边大叫救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院落可以让我跑上半天还留在原地,四周是滚动不息的黑雾。过了好一会儿,我面前的黑雾‘霍’的一声划破了一样,从里面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来。 这只小手看上去就跟是剥皮后只剩下肉片一样,血肉模糊。 我转身就跑,这只手却死死抓住我背后的衣服。 前面的小男孩出现了,不过它的四肢别扭的弯着,象被人拆过又重新组装一样,连头也转了180度,气愤得‘脸色’青紫,吐着舌头,露出窒息而死的人的狰狞模样。 这两个童男童女的小纸人竟然一直跟着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女人细碎的声音传来,咯吱咯吱的,象是咀嚼什么东西,又象是什么东西在石板地上爬着。一阵更浓的黑雾从左前方喷涌而出,我被这阵雾气卷得后退了好几米,摔倒在一个淹没在草丛里的。 地窖里发出闷闷的冷哼声,一双枯手从井里伸出来,然后是一个浓妆艳抹穿着血红色华服的女鬼爬了出来,一下揪住我的衣领。 嘿嘿 它发出铁丝刮金属般的笑声,要把我拖下井去,我拼命挣扎扭动,乱舞着双手,我听到了一声金属声音,是我口袋里的玉佩。 奶奶给我姐的那块玉佩!我一直带在身上。 我听到彭的一声,那穿着红色华服的女鬼半截身子落到了地面,然而它那么不甘心,顿了一顿后忽然飞出地窖口,象一个破布偶被人硬拉出来一样。它朝着我的脸上吹了一口气。 那种形容不出的极度寒冷,带着腐臭糜烂的气息,潮潮又枯干的触觉,恐怕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 ***** *** 我惊恐的睁开眼,才发现我依然安然无恙的躺在房间里面,整个房间昏暗的很,让我觉得阴森森的,我旁边空荡荡,北冥夜没有出来。 我想叫他的名字,这会儿我脑海里北冥夜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他冷静的说:“别说话,别动。” 蓦然,我不敢再一丝一毫的轻举妄动了,僵硬着身子直挺挺的躺在c上,随后我听到了轻微的嗤嗤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慢慢爬动发出来的。 我斜眼看着爷爷家贴着油纸的破烂窗户,趁着空格子,我看到了一张紧紧贴着窗户的脸,露出一只黑洞洞的眼睛,好像在忽闪忽闪的眨巴着,慢慢地从窗户边缩了回去。 沉寂半天后,我颤抖的小声问:“走走了吗?” “嗯!”北冥夜声音平静,不起丝毫波澜。 “那是什么东西?”我惊恐的问,心有余悸回想刚开始的梦。 “你打开灯看看地板。”北冥夜没有直接回复。 我连忙打开了40瓦的电灯,昏暗的光线下,我看到地板上面竟然有一排小孩的脚印。 这个宅子,有鬼!? 我猛地就想到苏洛辰对我说的话,他说还亲眼看到我爸上吊了。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爷爷独自一个人住了这么多年,他难道就没有发现吗? 我问北冥夜,结果他说是这个宅子,这四合院里面,有一个很特别的东西。说完还笑了笑,听完后我就不淡定了。 “到底是什么,这个宅子里面怎么会有东西?”我一瞬间有点慌神了,想到我妈就躺在院子西边角落的棚子里,如果有东西,那我妈难道不是很危险。 第五百一十二章凶宅2(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没想到我说要这话后,北冥夜轻笑:“正因为有这些东西,那个老婆子才会把你妈带到这个院子里。” “为什么?”我听完大惑不解。 “这得问你爷爷,我现在可以确定的告诉你一点,你小时候也是在这个院子里才活下来,这宅子,是一个凶宅。以前肯定死过不少人。”北冥夜一点儿都不担心。 我听完啊啊啊的就大叫起来了,一听到这凶宅还死过不少人,整个神经都不好了。 我问北冥夜,“真相呢?你说的真相呢?” “快了,很快就知道了。”他淡淡的说。 我觉得这家伙说话不太靠谱,第二天清早起来,我去院子灵棚看我妈,在地上看到了一样东西。 玉佩!! 奶奶给我姐的那块玉佩。 我当时真的就神经不正常了,摸自己口袋发现我昨天原本在身上的玉佩不见了,很显然,掉在地上的这块就是我身上的那块玉佩。 可怎么会在院子里的?怎么会掉在这里? 等等!! 我突然想到昨天自己做的梦,我在梦里遇到了两个童男童女的纸人,穿着红色华服的女鬼,我挣扎的时候掉落了,而且梦里挣扎的地方,好像就是爷爷这个院子里啊。 我的天,不会就是我脚下这块地吧。 这里有个地窖,我妈灵棚就在旁边,梦里的女鬼就是从地窖里爬出来的,可是我看了看,地面是平整的,没有地窖。 “北冥夜,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蒙了,如果不是梦,我怎么可能醒来躺在c上,如果是梦,我的玉佩怎么会大清早在院子里? 这个宅子到底存在了什么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大门被推开了,我看到爷爷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他的手里还拉着一把铁铲子,身上都沾满了泥土,满脸的土灰色。 爷爷看到我后,踉跄的走过来,铁铲子扔在一边,然后一下子坐在台阶上,看着我有些老泪纵横的模样。 我看到他这样子心里很不好受,就问爷爷,咋了? 爷爷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我,带着紧迫,随后有双手抱头,鬓角花白的头发格外显眼。 “没了,都没有了,找不到了。你爷爷没用啊!”爷爷红着眼圈。 我赶忙安抚爷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半天后爷爷才跟我说,原来他是去那个死人坑了。 上次我进入的那个死人坑,看到韩丽丽的坟墓,昨天爷爷听到北冥夜说我妈的生魂在韩丽丽的棺材里,为了让我妈醒过来,昨晚上爷爷去扒了死人坑里刻着韩丽丽的墓。 可是那是一座假坟,里面不要说死人,就连一口棺材都没有。爷爷是土夫子,有一身蛮力,手段肯定比不上外婆,奶奶,和外公。 外公死了,外婆年纪大了,奶奶也在不久去世,正因为这样,爷爷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都做不好。 这下真的没辙了,那坟茔是假的,韩丽丽的坟墓都不知道在哪儿,我心里也沉了。 我勉强的对爷爷笑,强硬的安慰说没事,我妈会醒过来的。 爷爷面色逐渐平缓,只是双眼有些红润,我注视了良久,才缓缓开口说:“爷爷,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告诉我。” 爷爷没有说话,片刻出了一口长气,不在反对。 “我刚回来的那天,在黑水门的时候,遇到那个穿红裙子想要害死我的女人,就是死了十八年的女大学生韩丽丽,对吗?”这个想法,其实我早就有了,这一切存在了很多很多疑惑,我想爷爷会为我解答的。 爷爷迟疑,叹息一声,算是默认了。 “韩丽丽,是老韩头的女儿!他们最开始,也是在鬼火村,韩丽丽的死,和你有关系?”我问爷爷。 爷爷的脸上没有起一点波澜,但是听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脸上那深深浅浅的皱纹扭动了一下:“婷婷,如果爷爷告诉你,韩丽丽那丫头的死,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我信。” 我想到了那天在黑水门的时候,我自己看到十八年的场景,那天爷爷拉着一车的木头,在那破烂的铁皮车上,根本就没有碰到韩丽丽,她的单车就自己立了起来,然后才卷到车轮下的。 “虽然那丫头的死很蹊跷,可也的确是我坐车碾压过去的。所以,这个是归根究底,还是和我有关系,她不甘心,也是情理之中。” “那个老妖婆呢?阎婆婆跟我们到底有什么仇怨?她说她有个孙子。” 爷爷面色露出追忆,说道:“那都是老一辈的事情了,她养鬼,本来就有为天伦,她阎老太的命早就到头了,只不过用她饲养的东西给吊住,至于她的孙子。” 说到这里,爷爷还有点好笑:“一个死婴,那只不过是她走火入魔,自欺欺人罢了。” 按照我爷爷说的意思,其实阎婆婆根本连儿子都没有,哪有什么孙子,她养鬼饲凶大半生,本来就是做缺阴德的事情,寿命也早就到头了,只不过用那些鬼魂吊着。 这种续命的方法,无非就是抓一些刚死的人的魂魄,老妖婆吞噬炼化后,可以短暂的续一段时间命,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这样反复做,其实她早就寿尽了。 阳间有阳间的秩序,阴间自然也有阴间的法则。 有些逆天有违天道的事情,会随着慢慢积累,最终将会降下惩罚,就像最后,老妖婆在厉害,还不是受到了天罚,落到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至于她说的那个孙子,是她饲养出来一个魔婴,但是魔婴要噬人,尤其是小孩,当初我姐出生是阴历,最为适合饲养这些凶物,老妖婆曾经打起过我姐的注意,说到底本身不怨我奶奶。 奶奶是养蛊的,我姐的降生,自然不会让别人伤害,她阎婆婆敢打主意,奶奶就用蛊术灭了阎老太的魔婴,甚至于差点杀死当初的阎老太。 也是那个时候,阎老太才那般忌惮我奶奶。而如今奶奶死了,阎老太心里报复,迟早也是会找上门的。 “奶奶她,到底是怎么去世的?”我有些迟疑。但话已经说出口了,我也刚想说完。 但爷爷就已经接过去了:“婷婷,这个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事到如今,我可以告诉你,你奶奶的死,存在了太多太多的问题。” 我没办法忘记,当初爷爷曾经说过,奶奶死的前天晚上,在大门口烧纸,不停的磕头。 昨天晚上,我知道这个宅子有问题,我还在想,或许是为了平复这个宅子的东西,可如今想到奶奶的身份,她是蛊三娘,她比老妖婆还厉害,她的手段我见识不到。 但老妖婆的手段我是见到过的,正因为如此,我就更加好奇奶奶到底死的那天晚上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他要那样。 “你奶奶很疼你,她那样做,或许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说起奶奶,爷爷也有点不好受,毕竟是生活了一辈子的人。 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问,免得让爷爷不舒坦,转而我问了这个宅子的事情。 爷爷估计也是知道瞒不住我,就对我说了这个老宅子的事儿,爷爷家里是搬来的,无论是奶奶还是爷爷,最开始不是在这个宅子里住,这个宅子不是爷爷修的。 说到具体年代,爷爷说不准,他只对我说,这是一个凶宅,我问这个宅子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儿,爷爷想了想,就好像跟我说故事一样的的讲了这里面发生的一件事。其实这个故事,村里老一辈那些人都知道。 就是关于这个老宅子的一件事儿。 这老屋很早的时候就空着,关于这个宅子最初谁修的,爷爷听说过,据说那个荒宅解放前住着一个大财主的外室和孩子,后来莫名其妙的一夜之间失踪了,没人知道她们是死是活,或者去了哪里,反正那个大财主就没有再出现,宅子也就一直没人住。从那时开始,荒宅就成了白岩子村奇怪的存在,每个人都对那里充满了畏惧。 山村里有老话:莫管是什么物件,只要年久了,就会成精,老屋自然也不例外。老屋宅子里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闹鬼的,也没有人知道,村民们只听老一辈人说,每到月圆之夜,老屋里就会有一个白衣女人在跳舞。 这个原本阔气的宅院,就成了一座荒宅,多年后有胆大的人尝试搬进去住,但不是无缘无故的得重病,就是家里的东西会不知不觉的移动位置,所以荒宅闹鬼的事越传越厉害。 还有很多人绘声绘色的说亲眼见过那里有鬼影闪动,有女人唱戏的声音和小孩子的嬉戏,更有人说见过两个面目模糊的小孩子挑着灯笼在深夜的宅子上走动,后面跟着一个穿白衣的女子。 不管镇上的人是不是真的相信这个,反正入夜后没有人去那里闲逛,就是从荒宅门前路过也是匆匆而过,决不停留。 后来有一年的深秋夜晚,白岩子村村里的二牛去朋友家里喝酒,喝过酒后,当时他喝得也有些过量了,就跟朋友打赌,半夜来这个荒宅里面转悠一圈,那晚半夜,他晃晃悠悠的来到老屋旁边。 突然他听到老屋里传来女人的笑声,以为是村里的那些朋友在老屋里故意吓唬他,想要抓到他们,好借此让他们请客。 于是他放轻脚步,悄悄地来到老屋的窗户旁,通过窗户缝朝里面偷看,他看到老屋里正有一个白衣女人背对着他在不停的跳舞,并不时地发出“咯咯”的笑声。 过了一会儿,那个白衣女人才把正面转上他。这时他看到那个白衣女人的脸上根本没有五官,全是流动的血液,并不停地滴在她心前的白衣服上,他顿时僵在那里,感觉浑身发木,头皮发麻,背后渗出一股凉气直冲上头顶,接着就吓得尿了一裤子,心里惊呼着:“鬼啊!!有鬼啊,我” 看到这里,他吓得瘫在地上,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缓过气来,却没有再看到那个白衣女鬼,他也不敢在这里停留,爬起来拼命的朝家里跑去。 到家里后,二牛生一场大病,吃了很多的药也没有治好。没有过多久,一个月圆之夜,他迷迷糊糊的刚要睡去,不知从哪里传来女人“咯咯”的笑声,断断续续的笑声让人好不心烦。 他烦躁的打开灯,那笑声更近了,像是在他的c头边,借着微弱的灯光,隐隐约约的他看到c头边有一个白衣女人在不停地跳着,笑着,看到这里,他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全身的肌肉都变得紧了,脑门上,后背上觉得一阵一阵的发冷,满脸恐惧地惊呼着:“鬼啊,白衣女鬼来了,鬼”接着就在惊恐中死去了。 村里的人都说:“二牛的命是被老屋里的白衣女鬼索去了。”从那以后,村民们更不敢走近老屋半步了。 到第二天上午要拆这荒宅时,本来晴朗的天气,突然下起大雨,打起响雷,到下午,才雷停雨歇,他们就开始拆。当时有很多村民都去看他们拆荒宅。 因为老一辈人都说老宅子的墙壁里藏着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要是能得到它们,就会给后世子孙带来享用不尽的财富,由于荒宅里闹鬼,村民们都害怕拆掉宅子,会得罪鬼魅,给自己带来灾难,所以都不敢拆除荒宅,来寻找这些宝贝。 现在他们要拆荒宅了,都好奇地想过来看看老屋的墙壁里究竟藏了些什么样的宝物,可是当他们把老屋的墙壁都拆掉后,却没有发现什么宝物,只是在拆掉老屋的一面墙壁时,人们看到墙壁下面盘着一条大白蛇。 这条大白蛇的腰身粗壮得如同小孩的手臂,长有一米左右,模样非常吓人。此刻它正缠着一只绣花鞋,看到人们也不逃跑,看情况它似在保护那只绣花鞋,见到人们走近它,唯恐他们会把那只绣花鞋抢走,反而把绣花鞋缠得更紧了。 这时有一个叫李斌的中年人从地上拿起一把铁锨,举起铁锨就将大白蛇拦腰铲断。那条大白蛇被拦腰铲断后,先是首尾两截在地上痛苦的挣扎了一番后,才不动弹了。 村南地李二狗的儿子,那个只有八岁大,虎头虎脑,胖胖墩墩的孩子李青趁着大人们都把目光集中在大白蛇的身上之际,悄悄地拿走了那只绣花鞋,当人们再去寻找那只绣花鞋时,已经不见它的踪影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荒宅(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到晚上,又刮起了刺骨般的寒风。那个叫李斌的红卫兵,睡到半夜里被尿憋醒了,他急忙起c,来到院子里的厕所门口时,突然他看到自己白天铲死的那条大白蛇正堵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到这里,他知道一定是那条大白蛇的鬼魂来找自己了,于是他吓得尿都没有了,转过身来就要逃去。 那条大白蛇却以最快的速度凌空飞起,缠在他的脖子上,并一直狠劲地缠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他就躺在厕所门口一动不动地死去了。 那条大白蛇也从他的脖子里爬出来,变成一个白衣女人,消失在冷冷的夜风里。 天亮后,他的同伴们发现他已满脸恐惧的躺在厕所门口死去多时了,后来只能把他安葬在老屋后面的一片空地里,为恐怕再遭到大白蛇的报复,把他安葬后,这些红卫兵很快都离开了这里。 李青拿着那只绣花鞋回到家里,就把它锁进自己的书柜里,也没有把捡到绣花鞋的事情告诉自己的父母,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过了几天。到第五天,正是八月中秋节,那天晚上的月亮又圆又亮,照得天地间如同白昼。李二狗把月饼供在月亮下面,先是祈祷一会儿,才将月饼分给家里人吃。 李青爱贪玩,吃过月饼后,他就跑出家门,去找小伙伴们玩耍了。等他回来时,已经半夜了,他爬上c很快就进入梦乡。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嗒、嗒是鞋子走路的声音!他仔细听一下声音的来源,发现那个声音正是从自己的书柜里传来的。 他吓得缩进被子里,也不敢出声,直感到被窝里寒气逼人,他想动一下,发现全身都僵住了,根本动不了。他又想大叫一声,把父母都叫过来,因为他的父母正睡在他隔壁的房间里,但是他的嗓子憋住了,任凭他怎么努力也喊不出声音来。 过了一会儿,突然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就跳下了c,抓到c头上放置的钥匙,急忙来到书柜前,打开柜上的锁,这时那个奇怪的声音消失了,屋里一片寂静,寂静得非常吓人。 打开书柜后,他看到里面除了几本小人书和那只绣花鞋外,也没有其它的东西了,可是那个走动的脚步声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做梦了?但是这个梦也太奇怪了吧,想到这里,他为了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梦,就在自己的手臂上拧了一下,感觉到很疼,才知道那不是梦,可是又想不通书柜里怎么会响起走路的脚步声。由于他玩了大半夜,实在太累了,也顾不得多想,就朦朦胧胧地躺在c上又睡觉了 正在他熟睡之际,书柜里又传来脚步走动的声音. 这时他的奶奶那个白发苍苍驼背的老太太出来,在路过他的睡房门口,听到了这种声音,以为他在屋内贪玩,还没有睡觉,就在门外关切的说:“青儿啊,睡吧,明天你还要上学呢。”说完这句话后,那个声音又莫名奇妙的消失了。 老太太听不到屋里传来的声音,就很放心的回去了。 老太太回到自己的睡房里后,只觉得里面有些阴飕飕的,似有不干净的东西在她周围走动。过了一会儿,她看见睡房正中央有一个白衣女人正背对着她在跳舞,她以为那个白衣女人是来偷东西的,忍不住喝声道:“姑娘,我这里没有值钱的东西,你快走吧。” 那个白衣女人听到她的话,非但没有走,反而把脸转向她,阴森森的说:“我来这里是要拿走我的东西,快让你的孙子把它还给我。”说着,就向她迎面扑过来。 老太太看到她脸上血淋淋的,很瘆人,又见她朝自己扑过来,不禁吓得想跑也跑不动,想喊也喊不出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她的腰椎处升起并漫延到四肢百骸,头皮一阵发麻,全身的汗毛也都竖立起来,觉得眼前一黑,就晕死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李青上学之前要去和奶奶打个招呼,告个别,就在他来到奶奶的房门口喊:“奶奶!奶奶!,我要上学去了。”只见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应声,要是在往常,奶奶总会跑出门来,答应一声,并叮嘱他要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不要和同学吵架,可是今天奶奶好象没有听不到似的,连吭也没有吭一声,他觉得不对劲,赶紧跑进屋里,看到奶奶正躺在c上,两眼发直的盯着屋顶,嘴巴里还吐出白沫 看到这里,他以为奶奶一定是生病了,赶紧把父母也喊过来,一家人都围着老太太焦急的喊她 喊了一会儿,老太太还是没有反映,李二狗赶紧把村医请过来。村医给老太太看过后,发现她身体很经常,根本就没有病,也没有办法给她包药。一家人听到村医说老太太没有病,也就没有把她送进医院里。到了过响午时,老太太突然坐起身来,满面惊恐的朝一家人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孙子没有拿你的东西,不要过来”说着,又晕死过去了。 李二狗看到母亲满嘴胡话,已认不得家里人了,就纳闷地对妻子说:“咱妈可能是中邪了,你去替她到灶菩萨那里拜一拜,。” 李二狗的妻子赶忙去灶菩萨那里,一边磕头一边拜,等拜好后,老太太又醒了,这一次好像精神意识也好了,也能认得出家里人了。 李二狗问她:“妈,你怎么会中邪了?”老太太就把昨天夜里自己看到白衣女鬼的事情向家里人说了一遍,随后又一个劲地问李青:“青,你有没拿过别人的东西啊?” 听到奶奶的话,李青想了想,觉得自己这几天除了从老屋里拿一只绣花鞋外,并没有拿过别人的东西,可是那只绣花鞋没有主人,也不算是拿别人的啊,想到这里,他朝奶奶摇了一下头说没有拿过别人的东西。 李二狗夫妇听到母亲说起的白衣女鬼,以为是母亲年纪大了,可能是看花眼了,都没有把老人的话放在心上。 到了晚上,李青由于明天还要去上学,就早早地休息了。李二狗和妻子陪着母亲拉了一些家常话,又安慰母亲,晚上不要怕,世上根本没有鬼,昨天夜里她只是看花眼了,才会看到那个白衣女鬼,接着夫妇俩也都回到睡房里歇息了。 到了半夜里,李二狗夫妇俩睡得正香时,突然被一阵阴森森的声音惊醒:“还我的鞋来,还我的鞋来,还”那种瘆人的声音正是从窗户外传过来的,接着原本关得死死的门被一阵阴冷刺骨的寒风吹开了,门开过后,很快从门外飘进来一个满面淌着血的白衣女鬼朝他们夫妇俩扑过来。 夫妇俩看到那个白衣女鬼,都吓得面无血色,浑身不停地颤抖,赶紧都用被子蒙紧头,不敢再出声。过了一会儿,他们俩听到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了动静,才都敢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发现那个白衣女鬼已经走了,房门也和原先一样堵得死死的,窗外月明如昼,月光把树的影子投射在窗户纸上,在微风的吹动下,那树的影子在窗户纸上不停地游动着,就如同窗外站着一个不停地走动的人,看到这里,夫妇俩才都松了口气。 李二狗安慰妻子说:“不用怕,刚才只是我们看花眼了,是窗外的树影在作怪。” 这时他的妻子发现c头边的一团红头绳上s漉漉的,便很纳闷的说:“忒怪了,这团绳子原来是干的,现在怎么会s了呢?” 李二狗瞧了一下眼前那团红头绳,不以为然的说:“这有什么好怪的,最近老是下雨,屋里潮得很,这团红头绳子能会不s吗?” 他的妻子听到他的话,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于是夫妇俩就安心地睡去了。 而在此时,阴风又把窗户吹开,窗外正站着那个白衣女鬼,她的目光正幽怨地盯着c头上那团红头绳,因为刚才就在她抓向李二狗夫妇俩盖的被子时,不小心抓到了那团红头绳,为此还险些断送了她的魂魄,过了一会儿,她才极不甘愿地飘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李二狗夫妇俩总是在半夜里,反复看到那个白衣女鬼朝他们扑过来,并反复听到同样阴森森的话。李青睡到半夜里,也总能听到书柜里传来走路的脚步声。李青的奶奶也先后中了几次邪,总之这种怪现象折腾他们都很恐慌。 几天后,村里来了一个看风水的先生,李二狗便把他请回家里。风水先生来到他们家后,先是把院子里和屋里都仔细地看了一遍,皱着眉头对李二狗说:“现在你家里有个不干净的东西,这个东西的怨念很重,要是不及早除去,会伤害到你们家里人的性命。” 听到风水先生的话,李二狗吓得浑身打了个冷颤,急忙问他:“先生,那个不干净的东XZ在哪里?” 风水先生紧紧地盯着李青的书柜,告诉他:“它就藏在这里面。” 李二狗赶紧让李青打开书柜,风水先生看到那只绣花鞋,面色凝重的说:“就是它了,这可是一只怨气很重的鬼鞋啊。”随后又问李青从哪里得到的这只鬼鞋。李青就把那天红卫兵扒老屋,杀死大白蛇,自己偷拿这只绣花鞋的事情说了一遍。 风水先生听到他的话,知道这只绣花鞋的来历,叹声说:“在明朝末期,有一个妃子很得皇帝的宠爱,皇帝专门赐给她一双精美的绣花鞋,别的妃子很嫉妒她,其中有一个娘娘卖通宫里的一个侍卫,让他偷走了皇帝赐给这个妃子的绣花鞋中的一只,接着这个娘娘拿着偷来的这一只绣花鞋向皇帝那里诬告这个妃子和那个侍卫有奸.情。 皇帝大怒之下,让太监割去这个妃子的脸皮,把她撵出了宫外,这个妃子流落民间后就疯了,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怀中抱着另一只绣花鞋在村里那座老屋里上吊自尽了,后来她的冤魂变成一条大白蛇,日夜守护着那只绣花鞋,并把自己的怨念注入了鞋子里,不管任何人只要得到那只绣花鞋,她的魂魄就会变成白衣女鬼来伤害他。” 故事落幕,庭院刮起了一阵微风,吹得人有些寒意,我隐隐的感觉,当初爷爷和奶奶会选择搬进这座凶宅,其实是因为我。 我看到棚子上面吊挂的草娃娃在晃动,问爷爷:“那只鬼鞋子呢?” “这座荒宅在地下。” “我妈失魂后,正因为要放在这个宅子里,也是因为这些东西吗?” “只有那些东西才能震住。” “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一个穿红色华服的女人,那又是怎么回事?”我在想,那穿红色华服的女人,应该是当初死在这宅子的其中之一。 但没想到我这句无心的话,竟然让我爷爷整个人面色都变了,他问:“婷婷,你你看到了什么?” 爷爷面色相当古怪,但我依然还是把昨晚上的遭遇说了一遍,实话实说,昨个晚上我自己的遭遇,到底是不是梦境,我自己也分不清。 不过说完后,爷爷整个脸平缓了很多,他松了一口气,说道:“住到这个宅子里,都会遇到一些怪事的。不会有事的,婷婷,今天晚上你回去住就好了。” 我愣了下,随后明白了,这就跟苏洛辰说看到我爸上吊一样,还有我昨天遇到的事情,一切都因为我们住在这个宅院里才发生古里古怪的事儿。 难道我爸妈当初他们分家,不是因为我妈和奶奶的关系,而是因为这个宅院? 不过想到这里,我有点不好受,爷爷在这个宅院里住了那么久,一定遇到过各种各样的怪事。 我和爷爷闲聊一会儿后,他起身去了东屋,我转头无意间看到了苏洛辰,他在里屋窗户口盯着我看,好像是感觉到我察觉到了,他又把头缩了回去。 那双眼睛 好像昨天晚上在我睡觉的窗户外面,给我的那种窥视,阴冷感。 下午的时候,我回去把整个房间打扫了一遍,北冥夜端坐在大厅那已经有些褪色的沙发上,从旁边拿起我平时无聊翻看的言情。 他如今给我的感觉,好像,嗯!我该怎么说呢,好像是什么都不管的高冷范。 “北大少爷也看书吗?”我嘴上这么说,脑袋却冒出一堆让我很好奇的问题。 第五百一十四章北冥夜(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我只是在看你和看书之间做出了一个选择。”北冥夜仿如没有听到我调笑他的口语一样。 “什么意思?”我拿着扫把停顿在原地,略有好奇的盯着他。 “我选择了看书。” 这话差点让我把扫把都扔过去,但想想自己和他毕竟还是有一点点差距,好吧,这句话我想记着。 不过我是一个维护主义者,说简单点,我是嘴巴上不服输,也算是‘性情中人’,我丢下扫把,端坐在他的对面,一脸好奇宝宝的盯着他,说:“小夜夜,你是哪个年代的人,你活了多久了?”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出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眸子,泛着迷人的色泽,但从我这个称呼让他眉头微蹙,可以看出,‘小夜夜’和‘北大少爷’,他很明显更喜欢后者。 但也仅仅只是瞬间,北冥夜舒展神色,淡雅轻笑:“你可以直接说重点。” “ok!”顺带我还做了一个手势,眨巴眨巴眼睛问:“你如果是古代人,能看懂现在的汉字?” “你觉得呢?”他反问。 “噢,我知道了。”我恍然大悟的神色:“阴间也搞文物主义,也有学校对不对,以前死的古代人,学的古文,现在死的现代人,学的自然就是汉字。” “小夜夜,我问你,下面有没有娱乐场所,ktv,酒吧?看你的打扮,我觉得也挺赶潮流的。” http://首发 在看到北冥夜蹙眉,眼眸中略微有了一丝寒意,我立即闭嘴了。 这并不是我害怕,你可以自行体会脑补,本人只是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 “好,那我们玩个游戏。”竟然这样直接问,会有‘耍赖’的嫌疑,那我只好换一种方式,我顺手从沙发上拿起一副扑克,又想学一下电视里面赌神,赌侠洗牌的神态,但整段垮掉。 “好了。” 我把牌放在桌子上,然后自认为很帅很潇洒的摊开,还对小夜夜说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规则很简单,我们俩随便抽一张牌,比大小。输了就回答问题,真心话大冒险。玩过吗?” 我心里不禁有点得意,在认真的思考,北冥夜这种千年大粽子,会不会认识扑克大小还是两说呢。 小夜夜啊小夜夜,不要怪姐姐欺负你这个‘新手’了。谁叫我其他的地方都比你要差一丢丢呢。 嘿嘿嘿嘿 我的脑袋里浮现出我都觉得贱笑的模样。 “赢了呢?”北冥夜好像很淡定的模样,不过这个人喜欢耍帅,就是吃了亏也会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 “你想怎么样!”他带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让我有些心虚。 “要求很简单,以后每天能‘一起’起c。”他勾勒出那绝美的唇形,微微一笑。 “抱歉,本姑娘拒绝暖c服务。”有些话,说的即便在委婉,但做的事情可不见得光明正大。睡一起就是睡一起,还一起起c,这话说的,可真含蓄,但我很理智的拒绝。 “那好吧,可以开始了。”他婉约一说。 “你不说要求了?”我眼睛一亮。 “本尊不会输。”他反应的很快。 “吹牛的人都会在游戏开始之前大放厥词。”但我瞬间证明,我的反应也绝不慢。 他英挺剑眉毫不介意我的无礼,开局前所有的话都是假把式,我也不多说,自己从桌子上的一堆牌抽出一张,偷瞄一眼,黑桃a。 当时看到我真的差点就笑出声了,小眼睛贼亮,然后盯着自己手里的牌,又看了看一脸风轻云淡的北冥夜,心里邪恶的想着:小夜夜啊,不要怪姐姐手气好啊,要怪就怪你倒霉吧。哎,今天应该买彩票的,说不定还能中500万呢。 北冥夜一脸的神秘兮兮,微笑的注视我,半天没动静。 “你要是不敢玩,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有些时候怂恿,远远不及激将法,这点我深有体会。 小样,你就得瑟吧,等会就该知道我的厉害了,我一定要问一个让你尴尬脸红到死的问题, 我心里恶狠狠的想着,随后余光看到北冥夜随便抽了一张,但是没急着翻,而是用手压住。 “摊开啊,喂,你不是想耍赖吧?” 我胜券在握,咄咄逼人,就等着他摊开我就发问了,甚至我都想好了问题,因此我急不可待。 “你确定要玩这个游戏?”他眼睛深邃幽深,就好像闪亮的上眩月,对我笑盈盈的问道。 “能不能不要废话,你敢不敢玩?”我继续逼迫。 北冥夜淡定的目光让我有点琢磨不透,不过听完我的话,他俊美的轮廓显露出了笑容,随即翻开了。 黑桃a!! 我当时眼睛都瞪得大了,好久后我坐下,咬牙切齿看着他一副平静的模样。 他只是运气好了一些,嗯,运气好罢了。 “继续!” 我继续抽了一张,略微有点沮丧,梅花10。 然后北冥夜又抽一张,翻开还是梅花10。 我不经常玩扑克,可以说这种东西我比不上麻将,但我也察觉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我们俩继续玩了两局后,我终于明白了。 阿西吧! 他怎么可能每次都和我一模一样?而且一副牌里面会有两个黑桃a,两个梅花10吗? 第五局,我翻开牌面,是方块q 北冥夜神色自若,好像完全无压力似的,随便乱抽,翻开后依然和我一模一样,方块q。 尼玛波。 我像是明白了什么,然后把桌子上的那些牌全部翻开,我去,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北冥夜脸上。他妈全部都是方块q啊,尼玛都不带其他颜色的。 我瞬间明白了。 北冥夜根本就不会玩这个扑克,但是他会‘妖术’啊。 所以,我估计他连大小都不知道,我抽到什么,他就把整副牌都变成我抽到的那张牌了,随便抽。 来来来,随便抽,累死你! 我涨红着脸瞪着北冥夜,他眼眸清澈如水,好像还一脸无辜似的,波澜不惊。 我质问他玩花样耍赖,他却平静的说这东西是我家的,他不了解。顺便做出略显无奈的样子,耸了耸肩! 要不是考虑我打不过他,我这暴脾气,我早跑厨房拿菜刀了。 “还玩吗?” 他用我最开始那种装无辜的模样,把那种无赖厚脸皮发挥到了最高境界。 玩,玩你个鬼! 平时我理智的告诉自己,我得平静,我得淑女,我得有气质。但北冥夜给了我当头一棒,让我醒悟了。 原来他那种冷峻,绝美的帅哥,不用开玩笑,不丢气质和绅士,而且还可以耍赖,并且把无赖炼制到了大乘境界。 这件事虽然看似目前对我来说不算好事,但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商业生机啊,我去大城市,等开学后把北冥夜带在身边,然后去夜市逛一圈,不是有那些猜谜语中大奖的游戏嘛。 到时候叫北冥夜直接变,那得小赚一笔啊,然后现在社交网络这么发达,我去注册一个主播,开视频把北冥夜拉上,到时候我在镜头前面喊一句:“跟着姐姐不迷路,姐姐带你上高速。” 就凭那张俊美的轮廓,游艇,火箭还不是大把大把的来? 真是越想越激动。 这个发财的路子我一定要记住了,这么思考,心里顿时气消了不少,看北冥夜的时候时候,仿佛成了一堆闪闪发亮的毛爷爷。越看越觉得他‘可爱’。 美滋滋的打扫完整个房间,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准备去爷爷家,可是刚出家门就撞到了一个带一顶草帽,穿着一身破烂衣服的大汉,他头压的很低,挡住了我的去路,让我看不清他的面貌。 “跟我来!” 他声音略微沙哑,就好像是喉咙里塞了棉花似的,但音调让我很熟悉。 说完话,他没有等我回答,径直的往村口走。 这人神神秘秘的,尤其还是太阳落山,夜幕降临的时候,让我有些犹豫不定。 “跟着他。” 北冥夜声音传出来,一旦到做任何事的时候,他总会很严肃。 出了村口,一直到外面的小河边,那大汉看着涓涓细流,我站在离他五米开外的地方,沉吟不语。 “丫头,你应该还记得我吧。”突然,他换了一种口气转过身,取下草帽,很显然开始那沙哑的口音是他装出来的。 看到这个胡子拉碴,不正经的大汉,我眼睛缩了缩。 鬼面佛!! 不知道这万年不出鬼火村的怪人,怎么跑到白岩子村来了,我大致能够想到,应该是阎老太,他是跟踪老妖婆来的,如今老妖婆挂掉了,他也就露面了。 “盒子里面的魂魄消失了,她离开了。” 鬼面佛对我说了一句看似很无厘头的话,但是我知道,他说的是周慧,他的姐姐。 我点头,说阎老太已经死了。 在仇恨中可能过了大半辈子,也是仇恨让鬼面佛成了如今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现在他的仇恨根源没有了,突然的松懈,又让他的双眼有些茫然。 “丫头,你懂活着的意义吗?”鬼面佛就是一个暮年大汉,在有阎老太的时候,他的仇恨充满整个生命,这是他的目标,活着的理由。 尽管我在鬼火村,鬼面佛时而疯癫,时而正常,可我在他的眼里,看到的是挣扎,是不肯服输的决然,是强撑下去的理念。 可如今,他的眼里是暗淡,更多的是一种茫然。 或许他是找不到答案,因此才急功近利的想要问我这个涉世未深的人。 “我不知道。”我如是回答,这个问题,我也曾想过人活着的意义,就好像是我父母,我看到我妈在工厂里面上班,每天早上六点起来,一直忙到晚上十点。 无止境的反反复复,我也曾看着那些不停重复,而时间在他们脸颊身体刻上深深浅浅的痕迹时候自问。 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可我想,人活着,是对命运的挣扎,更多的,是为了一些无法丢弃的人吧。” 我的年纪并不大,但经历这些事后,我好像懂的了很多,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人因为有难忘的记忆变的坚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吧。 就像我妈,他一定舍不得陪伴了他大半辈子的爸,我爸在没用,在没有主见,可他们俩生活了半辈子,而那些生活过的坎坎坷坷,就是坚持活下去的理由。 我妈经常数落我爸,可他对生活却从没怨言,别人长的在好看,再有钱,看看就好,再回头看看和自己生活的人,告诉自己,不如自己家里的笨蛋。 “或许吧。” 鬼面佛淡淡笑道。他仿佛一下子明悟了什么。 我以为鬼面佛是找我解惑的,心里还想着自己竟然成了心里专家了,有种学渣便学霸的膨胀感。 如今阎老太已经解决了,我也不知道鬼面佛为什么还处身在这里,我问了王小帅的情况,他其实还挺好的,有些时候,路一旦选择了,是没法回头的。 “丫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鬼面佛对我说。 我满脸不解,问什么地方? 鬼面佛说可以让我妈醒过来的地方。 “就当是,谢谢你。”见到我迟疑,鬼面佛笑道,从目前来看,这个人精神很正常,应该不是说胡话。 鬼面佛带着我去了大北山,那里全部都是乱葬岗,那片乱葬岗年代很久远,没有人知道究竟起源于哪个年代。 周围方圆十里的人都不知道乱葬岗是怎么来的,只知道里面葬的都是无儿无女孤苦伶仃的人,还有一些当初外来的逃荒者和流浪人,关于大北山的一些传闻我听说过。 往年早期,都扔在乱葬岗里,爷爷那辈的人都知道一些事儿,那里很早的时候有一个大坑,里面全部都是,后来又豺狼虎豹在乱葬岗出没,把很多都拖出来了,而如今大北山,又被称为鬼山。 长满了荒草,但是在茂密的草丛里,矗立着一座座歪斜的破裂的石头墓碑,还有一些已经被刨开的土坟。 如果‘运气好’,从那长满杂草中走过,还能看到很多在草丛里。 那地方,就算不是看风水场子的人都知道,怨气大的很,撞邪的怪事在那里经常发生,到了晚上冷飒飒的,让人不寒而栗。 小时候我就听人说过,有人晚上走夜路,在大北山转悠一个晚上都没走出来,有人开车从大北山那土公路的时候,看到山上有很多人扔石头下来。 甚至更有倒霉的,直接吓疯过去的。用我们老家话说,那里阴人的很,六月大热天晚上走那块地方那风凉的很冬天的冷风似的。 第五百一十五章伏阴(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土公路旁边,有一个石碑,上面写着留下买路财,那是风水先生建起来的,不管是那个村长的人,但凡过路都要捡一根干柴放在那里,这是告诉死在大北山的那些人,不要做怪。 七月半的时候,还有不少村子的人,老一辈或者带着孙子孙女儿,都会拿馒头香纸放在大北山,祭奠那些冤死的亡魂,我很小的时候就曾经去过。 有些拿一个破碗,或者是不能用的瓷盘子,但是绝对不能用木棍或者筷子敲碗,因为大人们都说,大北山上饥荒死的人很多,死后就成了饿死鬼,如果敲碗的话,他们会跟着你回来的。 乱葬岗非常大,里面林林立立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坟头,各种破烂的石碑罗列着,有的坟头甚至连块儿墓碑都没有,只是一个矮小的坟头。 我和鬼面佛走在半路的时候,他给我一把匕首,说这匕首是开过光的,而且不是普通的东西,能避邪驱鬼,就当是送给我了,我拿过来看了一眼,匕首上刻画了一个佛字,感觉并没有多少用,不过也当有个心理安慰了。 我们走到大北山土公路上天就暗了,我很远就看到土公路旁边的那块写字的牌子,还有日积月累的一大堆柴。 从土公路旁边上了小路,基本就黑了,夜风一吹,林子和荒草唰唰唰的向着,让人心底有点发凉。 我问鬼面佛,为什么不白天来这个地方。 他嘿的笑了一声,说只能晚上来,如果白天来的话,就找不到了。 我当时还纳闷,鬼面佛到底是在干嘛,不过他也不多说,就跟我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花了半个小时我们到大北山上,天色黑了,一轮皎洁的月亮从对面的山谷另一头出来,斑斓清冷的光线折射在寂静而诡异的大北山头。 大北山上很宽大,根本就没有路,荒草凄凄,但是在荒草里,隐约可以看到林林葱葱竖立的墓碑,还有一些破烂不堪的土坟,一些坟上还挂着白纸。 这种纸条清明节上村都会挂,有的地儿叫招魂幡,有的地方叫挂青,我们这里叫清明纸。 夜晚黑黢黢的,尤其是在这片乱葬岗的荒坟地,我心里有点害怕,不过北冥夜在戒指里,多多少少我心里还是有点宽慰。 鬼面佛仰头看了看天,打量了一下后找了一块稍微不那么深的草堆,一下子就坐在地上了。 我看到他歇息凉快,就问到底是干啥? “找一口棺材。”鬼面佛如是说。 听到棺材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可我连忙说,那赶紧找吧,找好地方就回去。 “丫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鬼面佛冷静的说道,还用手指了指天,说:“今天是七月三,在风水学上,七月三的这天晚上,月亮会有一个小缺口,在旁边会有两颗星星,这天叫伏阴,又称鬼吞月,北斗七星一年当中其实有十二天移位,会出现一些偏差,而今天就是其中之一。” 听这个势头,我感觉鬼面佛今天晚上要做一件大事,心里不免有点诚惶诚恐起来。 鬼面佛不急不慢,还掏出烟慢悠悠的抽了起来,烟味有点呛人,我用手在面前扇了扇,退后几步看鬼面佛坐在荒草里,被淹没了。 在借助清冷的光线看四周,荒芜一片,感觉黑影重重,那些破败的坟墓上挂的清明纸条在晃动,我不敢乱走,抬头看了天,其实今天晚上只有月亮,根本就看不见一颗星星。 想要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自己把手机掏出来,这地方真的怨气大,山下信号是满的,可这上面竟然没信号,我只能抱着手机在原地不安的跺脚。 哗哗哗—— 夜风吹过,那些荒草就好像是海水,起了浪花,更像是荒草里无数人在跑动似的。 我心里发颤起来,问鬼面佛还有多久,他声音特别平静,说再等等,我打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了啊。 但除了着急,也只有害怕的干等着了,不敢站着暴露身份,感觉站着显眼,那些东西会很轻易的看着,我只能蹲下,无聊的乱按手机软件。 快到九点半的时候,我腿有点麻了,面上有些不悦,刚要问鬼面佛到底还要等多久的时候。 我发现他抬头一直看着天空的脸变了。 “来了。” 他惊呼了一声。 我抬头看天,当真今天是怪象,天空的月亮是半圆,其中好像真的缺了一块,不像是缺,更像是被黑云挡住了,但不多不少,刚好有一块,更奇怪的是就在月亮的上下,有两颗星辰。 而天空上面原本的北斗七星是勺子形状,可如今隐约成了椭圆形。 “帝王损,文臣武将护f,北斗七星转移。丫头,快!”鬼面佛跳起来,用手拍了拍就往大北山里面走,到了一个地势稍微高一点的地方。 我看到他拿出了一个罗盘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上次在老妖婆地窖里,他掏出罗盘,差点让嫁衣女醒过来了,上次在黑水门遇到苏洛辰的时候,他掏出罗盘,那次差点挂掉。 现在让我下意识就觉得,罗盘这种东西,根本就是灾物。 “丫头,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指路。” 鬼面佛说着。 我走前面,鬼面佛目不转睛盯着罗盘,说:“往右走,等等往左边,往东南方向直走,不对,往东西方向走,嗯一直走。” 我走到了一块稍微平整的空地上,在我的面前是一棵枯木的梧桐,好像被雷击过,成了死树,光秃秃的在大北山的中段,矗立在荒野毛草中。 连同这断地的地皮,都因为雷击而枯死了,与四周的荒芜野草和矗立的孤坟形成了对比,我站在树下,转过身看向鬼面佛,只见他眉头紧锁,在夜色下我都仿佛看到他那张隐隐不安的脸。 鬼面佛抬头看了看夜空,又低头盯着手里巴掌大的罗盘,凝重道:“就是这了。” 我以前听说皇室墓葬要看风水,讲究日月星辰的百般变化,可是我们现在找在这个地方,鬼面佛用罗盘看夜空,只是为了一口棺材。 鬼面佛围着雷击枯死的梧桐转悠,摸着脑袋说:“真的是榆木眼睛,这下看不透了,这东西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 鬼面佛疑神疑鬼的,有些迟疑不定在这块空地上转悠,一会儿盯着罗盘,一会儿又低头看这块地。 我不太懂鬼面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然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也只能干着急的在原地等着。 无意间抬头一撇,就是这一眼,让我猛然顿住了,我看到夜空悬挂的月亮。 整个明月,像是被血侵蚀了一样,隐隐的透出一丝模糊的红,而两颗原本护住月亮的星辰已经不见了,只有一团乌黑的五层,竟然变化出了形状,好像是一只狗。 仰望月亮的天狗,头抬很高,隐隐的,已经张开想要嚎叫了。而且那北斗七星,其中天枢星透红,文曲星暗淡无光,摇光星却显得格外明亮。 “喂喂喂,快看!” 我发现这种异常,看清楚了后就连忙叫鬼面佛,我已经说话都不圆润了,我觉得这天气,好像是要出大事啊。 鬼面佛被我突然激动的话吓了一跳,结果抬头就看到的星辰变故,他刚好抬头,我感觉好像升起了一股大风,当然,地面我倒是并没有觉得。 但隐隐透红的红月旁边,那一团原本仰望月亮的成一只狗形状的黑云,突然变化了,但却刚刚是在头顶嘴巴的位置,缺了一个扣,好像抬头对着残月张开了血盆大口,想要把整个月亮吞噬掉一般。 “文臣武将败破,北斗七星移位,摇光亮,伏阴三,帝王破!”鬼面佛说的这些话我不懂,估计他也知道,就大致跟我说了一遍。 夜观星宿学,上面太阳和月亮都是帝王星,而其余都成辅助,今天是七月三,伏阴,这天更是称为鬼吞月。 鬼面佛从老妖婆哪里,本身知道了一些秘密,他所知道的棺材就在乱葬岗,而趁着今晚的天象,他可以用罗盘,星宿找出位置,但原本伏阴夜,在这个时间月亮旁边的两颗星辰还在。 那两颗星分别是天抠星,和石矶星,分别代表文臣武将护住帝王,加上北斗星阵,一直要过夜间十二点才会逐渐淡化。 可现在才十点钟,北斗星阵出现了缺口,文臣武将纷纷消失不见了,就好像是守护在帝王身边的大将被斩杀一般,导致了整个月亮都隐隐透红,成了血月。 而鬼吞月,赫然就是指那团化成天狗的黑云。 “不该,不该是这个样子啊。”鬼面佛还在低声的嘀咕,片刻后,他低头伸出右手,大拇指不停的掐算着,越是掐算,脸色变的越苍白,即使在夜色中我都能看到,他变的分外紧张了。 “凶狼出土,天狗食月。这这他娘是凶煞象,闹凶,要闹凶。”鬼面佛脸成了酱紫色,简直连声音都变了,比上次在地窖看到嫁衣女苏醒过来还要恐惧。 我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要天变了,此时的月亮隐隐的出现模糊的红,而那惨白的光也仿佛是被侵染了,夜色下,我站在大北山中央的荒野。 到处都是一片隐约的红光,夜风吹动的时候,那些荒草真的就成了无数鬼影子,在大北山的夜色中乱飞。 鬼面佛这个人虽然目前很正常,但是有了前科,我知道这家伙不太靠谱,因此暗中我也是小心提防着他,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起码要考虑一个全身而退。 鬼面佛还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他神色有些古怪,我看到手里拿着的罗盘,水银针在左右不停的转悠,根本就没有任何方位。 好半天后,鬼面佛在枯木下,仿如是发现了什么般,用手不停的刨土,我当时疑惑不解,走进刚要问鬼面佛,但我突然就看到他刨土的那只手上腥红红的,好像是血液。 因为现在是红月,泛着红光,看什么地方都有一股压抑的红晕,起先我还以为是光线的问题,但看到鬼面佛手里的带血的红我才看到,他挖出来的土都是红色的。 刨的还不深,就仿佛是稀泥一样,全部都是红色。 “难怪,难怪这地方会邪乎。”鬼面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是脸色任然不见好转,依旧苍白如纸,他对我说道:“丫头,知道这土里为什么会渗血么?” 我有点恐惧的摇摇头,看着血土,我越觉得大北山这地方邪气。 “养尸地,因为这里是养尸地。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看来,下面葬着一个大家伙。”鬼面佛的声音有些兴奋,又带着恐惧。 说完后鬼面佛给我解释,养尸地一般都在极阴的地方,养尸地在丧葬风水中是最为恐怖危险的墓地,人的遗体不小心葬在养尸地之后,人体的肌肉和器官不仅不会腐烂,反而呈现继续生长的状态,等到多年之后就会变成凶尸。 大北山这片阴森的土地上,有一块养尸地也不算多奇怪,奇怪的就是这地儿下面,有一位正主。 鬼面佛给我指了指那棵被雷击死光秃秃的梧桐树,对我说,“你知道雷为什么会劈这梧桐树么?” “如果单单是因为有块养尸地还不足以,就算有居心叵测的人利用养尸地养凶尸,一般也不会被雷劈。除非这下面有一个连老天都看不下去的主。” 说到这里,鬼面佛又笑了起来,神颠颠的说:“坟后无来龙,久后绝人丁。这座凶山的煞气,全在这了。他韩自在也是高手,嫩是他.娘的把他自个女儿给弄成凶尸了。这是想要绝后啊!” 鬼面佛笑完后,从口袋里探出几根钉子,我看了一下,好像是桃木钉,他说韩自在狠,他比他更狠。 神色一拧,这鬼面佛就分七个方位想要封死养尸地,我琢磨着应该是这梧桐树下的养尸地有一个大家伙,而我猜测这地下恐怖的主,就是韩丽丽。 死人坑那个墓是假的,那应该是韩自在掩人耳目,知道我爷爷的手段可能找到而做的一个幌子,而韩丽丽真正的墓,就是在这里,听鬼面佛说,是他跟踪老妖婆得到的线索,韩自在跟老妖婆联手,以老妖婆的手段,知道其中的隐秘也不是不可能。 鬼面佛把三寸长的桃木钉分别以北斗七星的方位钉上,只不过,刚准备打最后一根桃木钉的时候,他脸色刷就惨白了。 红晕大凶,仿如血色黄昏的寂静夜色下,我突然听到地皮子下传出了咯咯的怪声。 第五百一十六章邪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种古怪的咯咯声音时有时无,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但是后面我看到鬼面佛最后的那根钉子在往外面冒,而且咯咯的声音转变成了撕裂的嗤嗤声。 如果让我找一个恰当的形容词比喻,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尖锐的指甲在不停的挠门发出来的刺耳声,听起来既恐怖又渗人。 我的心里面顿时毛毛的,有点悚然,抬眼害怕的看鬼面佛,发现他浑身都打了一个哆嗦,往后退了两步。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瞪大眼睛,惶恐不安的小声说。 鬼面佛尴尬的笑了笑,有点摸不着头脑,说:“这东西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可以确定,你妈丢的魂,也在这里,她阎老太也是狠人,把你母亲的魂在养尸地里饲养,她是想把你母亲硬生生的变成一个凶灵啊。” 一听到我母亲,我整个人都有些淡定不了了,光是在这养尸地上面,我都感觉那股子腥味还有邪气,如果人在这地方待久了,我估计精神会错乱不说,还会变的暴戾,埋在养尸地下那就更加不要提了。 我想要上前被鬼面佛制止了,这个时候他所站立的那块地方的土地动静越来越大,那挠门的声音成了砸门了,哐哐作响,整块地皮被震的一起一伏,那原本钉在地上的桃木钉子也被震出来了。 好像是有一个大家伙正在破除什么东西想要出来似的。 鬼面佛面色苍白,嗷的怪叫一声跳开说了一声不好,我听到这话大吃一惊,知道肯定要出事,刚要转身跑,没想到鬼面佛自己给跪下了。 嘭嘭嘭的磕了三个头。 他的嘴里慌忙的念叨着一些咒语,估计是死人后的静心咒,他整个身体哆哆嗦嗦,有点沧桑的模样,我转过头看着. 随着他不断地呢喃细语,那地下的大家伙好像真的被安抚了,动静越来越小,地面的震动弧度也变小了,念念叨叨说完后,地面真的没动静了。 整个养尸地平复安静了下来。 寂静无声的夜色中,就听到荒山野岭中唰唰唰的风声,我暗自松了一口大气,鬼面佛面如白纸,苍白的吓人,但看到没动静后还是转过脸,对我眨了一下眼睛,得意的笑了笑,说:“丫头,怎么样,我这伏魔咒出口,下面的东西就消停”。 嘭—— 鬼面佛话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完,就听到嘭的一声,好像是晴天霹雳,在坟地就炸开了,他的整个人都仿佛被什么大东西击中飞了出去,凄厉的惨叫一声,狠狠地落到荒草中。 落地后半天我都看到没动静,趁着红色的月光,赶忙跑过去,在荒草里把鬼面佛扶起来,他嘴角有血,神色萎靡不振。 他艰难的从地上起来后,整个人打了一个冷战,说道:“坏事了,这下坏事了。” 我顺着鬼面佛的目光,刚巧就看到养尸地那红泥土中出来了一截蓝幽幽的棺材,那口棺材整个棺身都是蓝色的,被红光一照,格外诡异。 一轮透出戾气的红月挂在幽深的夜空,皎洁的红光照在冰冷的东倒西歪的石碑上,聆听凄凉的风伴随着悠扬寂寞的低语着,就像是传来一首古老的童谣,似乎在为这里沉眠的逝者悲哀。 我站在大北山的荒野地中,目光恐慌的看着养尸地那口蓝色妖异棺材,鬼面佛刚才就是被那棺材给顶飞的。 看见这口棺材,我心里很恐惧,浑身别扭,这是装尸骨的那种大棺材,整个棺材呈一种诡异的蓝色,这碧绿幽幽的,光是看模样就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真正让我别扭的,还是这棺材的造型,这口棺材似乎是长了,就跟长了一个瘤子一样,棺材板上面凸出来一块,隔着远处看,就像是一大口棺材还有一半口小棺材。我当时惊了个呆,愣神了看了半天。 “丫头,走走走,再不走就走不掉了。”鬼面佛在旁边催促我,我盯着那一口露出来的小棺材,隐隐的就知道了什么。 “妈,我妈在里面。” 那绝对是我想的这样没错,两口棺材,我妈丢掉的魂就在其中一口棺材内,我浑身颤栗的上前,被鬼面佛拉住了。 “今天是伏阴夜,又是鬼吞月,连今晚的月亮都被硬生生变了样儿,这是大凶的前兆,再加上这地方邪的很,走,赶紧走,不然来不及了。” 鬼面佛劝住,我也感觉到现在养尸地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那口棺材在轻微微的颤抖,我和鬼面佛想走,可是稍微一动,我就感觉那绿色棺材里面有双眼睛盯着我,这种感觉非常奇怪,虽然看不见。 有时候这不动比动是更大的威胁,因为不知道它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一轮泛红的皎月镶嵌在黑色萤幕般的夜空之上,皎洁的红光倾洒人间,黑色的世界镀上了一层红晕的轻纱。 我和鬼面佛刚要转身逃跑的时候,就看到的荒野地上,那些东倒西歪的墓碑和土坟地中,升起了点点幽幽的绿光。无数身影竟然站在了坟头,黑影重重叠叠的一片,密密麻麻,他们都好像提着散发绿火的灯笼。 天色阴惨惨,空无一人的荒野此刻扬起冷风,凄神寒骨,如厉鬼在耳旁磨牙吮血,令人不寒而栗.红月泛着凶光,声势虚张.黑暗仿佛张着硕大无朋的鬼眼,用手摸索,把哭声挂到影影绰绰的枯枝上,声嘶力竭的风撕扯着一切。 鬼面佛也看出来了,那些矗立在荒野坟地密密麻麻的鬼影,赫然全部都看着我们俩,鬼面佛小声说了句:“百鬼夜行,看来这些个死东西,愣是不想让我们离开了。” 鬼面佛老了,说话的时候我感觉他身子已经佝偻了很多。 大北山乱葬岗,如今泛着红光的月色下,这片方圆几里的孤坟,出现了无数的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小,他们都站在坟头,提着散发绿光的灯笼,呆滞的瞪着我们俩。 “丫头,这养尸地下的东西,你应该也知道了,没错,是韩自在的女儿,韩丽丽那个姑娘,放在平时,我遇到还有把握。”鬼面佛抬头看了看天,那红月更加的醒目,他凝重的说道:“但是今天晚上,说不准了!” 傍山小径,荒野的不毛之地,浓厚的阴影,刀也割不开,针也刺不透。我往前面走了几步,彷彿潜游在阴森的海底。而山上人家那些鬼影疏落的灯光,就像海底的磷光。没有风声,也没有虫鸣,深山中极度的幽静,使人感到恐惧。 我的腿微微发颤了,我往四周看一眼,那些孤坟的荒野中,到处都是黑色的人影子,在血月的折射下,我看到了一张张惨绿的脸,狰狞可怖的瞪着我,我估计现在自己走过去,他们一定就会扑上来。 鬼面佛显然也是看出来了,说道:“老子玩了一辈子蛇,没想到今个要死蛇手上了。丫头,等会要是脱不开身,你找准机会先跑,放心吧,那只要拿着那把匕首,这荒地上的那些玩意,不敢拿你怎么样。我鬼面佛今天倒是见识见识,这在养尸地里待的东西,到底得多大凶。” 说这话的时候,这鬼面佛的声音竟然带着决然和沧桑,那眼神里焕发出了释然的斗志。 “今天是凶煞象,你以为就你能耐,你是鬼,老子也有!” 鬼面佛起来之后,他弓着身子,手臂上面刻画的鬼面佛心图案仿佛就活了一般,竟然冒腾出了阵阵凶气,这会儿我就亲眼看到,阴冷之风倒卷而起,整个荒野中阴风阵阵,让人汗毛倒竖。 鬼面佛面目狰狞,仿佛是从最开始的佛,转变成了魔,连他的头发都长了不少,还有他的整个手臂,野兽般的出现了茂密的黑毛,青筋暴起,指甲竟然肉眼可见的变长了。 可那样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但嘴里却一点不含糊,冲着那口棺材凶狠狠的喊:“十几年前,你爹韩自在做的亏心事,让你死的不甘,而死后你忌讳阎老太,助纣为虐。你娘的死,你不知道?狗屁,竟然你自欺欺人,好好好,来,老子倒要看看,十几年来,你成长到了什么地步。有本事你就来!!“ “养尸地,凶尸起,是人,我杀了你,是鬼,我让你魂飞魄散!“ 鬼面佛声音低沉,确是豪气冲天。“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这些年能耐了多少!“ 鬼面佛最后这一句,仿佛是石破天惊,那藏在坟地里的鬼火被他一喊,直接钻了出来,四处飞散。 一吼之下,万物寂静。 荒山野岭之中,那些绿幽幽的鬼火,连同那些鬼影,都仿佛是被震慑,一些纷纷消散了。 而我看到不少穿着轻便服装,留着长辫子的,还有一些穿花边衣服,裹脚,头戴阴冠,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老鬼,一看就知道不是小角色,他们依然矗立在荒野,阴森森的盯着这个方向,不知道是忌惮养尸地的那口棺材,还是忌惮鬼面佛的气势,但他们都没离开。 鬼面佛吼出这话,我就突然看到,那蓝色棺材突然动了,只不过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滑入了地面之下。 鬼面佛冷笑一声,说:“明天正午,午时三刻,你爹我来撅你坟,挖你墓。好胆你就来试试。“ 地面震动,那大棺材颤抖,似乎又想冲出来。 呜呜呜—— 血月透红,红晕照耀大地,荒野中,随着那巨大蓝色棺材再次不安的震动,瞬间从大北山那些孤坟歪倒的墓碑中飞出无数黑色鬼影,铺天盖地,在大北山高空盘旋,化为一张张人形鬼脸,哀怨哭泣。 养尸地那棺材就仿佛是大北山的王,它动怒,冤魂齐飞,百鬼哭丧,哀怨刺耳的哭泣,男男女女冤哭声混杂在一起,头顶上黑影遮天蔽日,让我脑瓜子发麻。 夜色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天与地.月亮孤零零地盘旋在荒野上空,光线暗淡。 仿佛女人眼角的怨泪.高大的怨气被黑暗模糊掉棱角,远远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脸孔.淅沥的雨下在黑夜里,所有东西都很潮树木和泥土的皮肤开始溃烂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喂,北冥夜!!” 我感觉现在的这个场景变的一发不可收拾,隐隐的有种hold不住的势头了,这场景太吓人了,大北山的高空数百个冤魂,男男女女哀嚎凄惨,让人头皮发麻。 可惜,我叫了两声,戒指一点动静都没有,北冥夜不知道在干嘛。 我靠,别的男朋友不都是在女盆友遇到麻烦的时候挺身而出嘛,关键时候这人怎么老是掉链子啊。 我得心里虽然抱怨,但身体还是往鬼面佛旁边靠了靠。 鬼面佛也被这阵仗给吓了一个哆嗦,高空上那些黑影翻滚,哀嚎声铺天盖地,仿如地狱哭泣。 “来!!出来!你他娘敢不敢出来?敢不敢!?” 鬼面佛瞬间,手臂鬼脸幻化,神色狰狞,双目泛着凶光,气势如同猛虎出山,对着养尸地那口大蓝绿棺材嘶吼。 呜呜呜—— 哀怨声排山倒海,在荒野中飘过,就好像是潮水,势不可挡,无数黑影飞舞涌动,伴随着鬼面佛此时的气势,让整个大北山有用风云涌动的即视感。 那棺材抖动几下,慢慢地回缩了,这次进入地面后,那块血泥地再也没了动静。 血月依然高挂,透红的光芒倾洒大地,荒野地的大北山,荒草摇晃,草木皆兵。 鬼面佛气势汹汹,神色肃然,转过身走出数步,看着荒野地上那些个老鬼,厉声道:“鬼面佛在此,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四个大字送给你们这群老鬼,老子奉陪到底,不服就来试试。” 伴随这话,狂风骤起,大北山不乏一些死的老鬼,我足足就看到好几个,穿着清朝的官服,留着长辫子,带着官帽,戾气大的吓人,黑风扑面,气势汹汹。 还有一些女鬼也是头戴阴冠,穿着红色小脚鞋子,花边素裙,不知道死了多少年,那獠牙就跟毒蛇似的,也不知道是僵尸还是厉鬼。 高空的黑气中的冤魂嘶吼,随着那口棺材落土,又被鬼面佛惊吓,纷纷争先恐后的钻入坟茔,但是那些老鬼却并不畏惧。 “来也不来,就问你们,来也不来!?” 鬼面佛这个疯子,发起狂来也真是吊炸天了。声势浩大,宛如春雷,气势轰轰。 第五百一十七章杀尸(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茂密的荒野黑压压的连成了一片巨大的黑影,好像夜色中沉睡的恶魔。 清冷的高空交错间洒下的清冷淡红月光,照耀出林间微薄的雾气 阴嗖嗖的缠在脚底。 随着鬼面佛这声吼,那些怨气冲天的老鬼们,一些隐隐退后,但依然矗立荒坟,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并没有消失,朦胧的雾气中,一双双阴冷的眼神,都望向了我们俩,让我后背发凉。 “丫头,我们走!” 鬼面佛冷哼一声,样子没有丝毫胆怯,那手臂上的鬼脸也是煞气狰狞可怖,他本身更是涌现凶光,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一股肃杀的森然,气势无所畏惧。 我们从荒草野地走出,后面我觉得无数双冰冷眼睛盯着我的后背,凉飕飕的,但我又不敢回头,我和鬼面佛走下大北山,期间他身姿飒爽,气势焕发。 但刚到土公路上,他整个人一个踉跄,一下就给跪在地上了,面色瞬间就成了白纸,浑身更是颤抖不停。 我看到他这样子,刚要问咋了,他颤巍巍的说道:“过来,扶扶我一把,腿腿麻了。” 我将鬼面佛扶起来,此时的他走路都有点不稳当,双腿不停的打摆子。 “险,太他.娘的险了,想不到这山上的乱葬岗这么多凶物,这要是闹起来,恐怕今个得交代在上面了。”说完,鬼面佛暗自摸了一把冷汗,有点暗自雀跃能够唬住那些个老东西,从威猛的大汉,一瞬间变成了猥琐大叔。 http://首发 我额头冒起了黑线,讲真,刚开始鬼面佛的气势,真的一点都不输给祠堂那天的老妖婆,我还以为鬼面佛真的有能耐,万万没想到,要是刚开始那些个老鬼真冲上来,他只有被虐的份。 这也难怪,要是真的有能耐制止住养尸地下的那口大棺材,鬼面佛肯定就动手了,而且我妈的魂魄,我看到了,就是在那口棺材里面,一定是这样。 老妖婆想要把我妈也养成凶物,这是赤果果的报复,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的老妖婆已经去世了。 那养尸地应该也是老妖婆和老韩头花了代价,把韩丽丽的尸体给饲养在养尸地中,这样想来,老韩头也不是什么好鸟,竟然把自己女儿的尸体给养成凶煞的怪物了。 鬼面佛走两步,越想越觉得后怕,后面真走不动了,一下子就坐在了公路上,我蹲下身,问鬼面佛怎么办。 “来,明天正午必须得来,只是这情况,我也扛不住了,看来不得不叫薛老狗了,丫头,这个事如今不单单是为了你们家了,这是为了这些山里的所有村子,还别说那些个老鬼,单单养尸地那丫头就够恐怖了,这要是不处理,等日后怨气大了,那些东西出来吸活人的精气,到时候谁都治不了。” 鬼面佛这个人疯癫的时候没谱,但如今的情况我也是看在眼里,知道他的能力肯定处理不了,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找出所有秘密,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我也没想到,事情到最后竟然越来越乱,甚至到了一发不可收拾地步。 走到村口后,鬼面佛迟疑了一会儿才进去,到了爷爷家院子大门口,鬼面佛又犹豫不定起来。 我问咋了! 鬼面佛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犹豫着说:“我还是不要进去了。” 我琢磨着鬼面佛肯定认识我爷爷,这个其实不用深究,老一辈的人都相互有交集,就跟老妖婆和我奶奶一样。 就在我劝阻,让鬼面佛进屋的时候,房门却突然打开了,我爷爷灰头灰脸的探出脑袋,当看到我后刚要说话,这个时候注意到了旁边鬼面佛的身上。 很明显,爷爷脸色一愣,转过脸对我凝重的说道:“婷婷,你到哪去了?咋个才回来!?” 爷爷面露担心之色,我知道估计大晚上爷爷在找我,不免觉得自己出错,有些羞愧。 “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爷爷皱着眉头瞥了一眼鬼面佛,淡淡的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是啥话?” 鬼面佛跳起来了,不正经的说:“这村子是你薛老狗的不成?咋了,有规定不许其他人来这里?” “婷婷,进屋!” 爷爷脸色有些不悦,不太待见鬼面佛,也不像跟他说话。 “喔!!” 我嘟囔着嘴,毕竟鬼面佛刚开始也算帮我忙,此时我有点为难的看他一眼,慢腾腾的移动脚步进屋。 “薛老狗。你想不想救你儿媳妇?”还未关门,鬼面佛声音不紧不慢,换上了一副很严肃的模样。 “什么意思?”爷爷的脸拉了下来,阴沉沉的。 “我就问,你想不想救?”鬼面佛毫无畏惧。 “你他大爷的有屁快放。”爷爷怒气冲冲的嘶吼。 “具体问你家丫头。”鬼面佛看了一眼我,砸了砸嘴,一溜烟的进屋了,嘴里骂骂咧咧:“真他娘的是祸福相依,饿死老子了。” 说完,鬼面佛估计饿坏肚子了,自顾自往灶屋跑,我进院子的时候刚好看到苏洛辰,他正端着盆子就站在大门槛里面往外面浇洗脚水,差点泼我身上了。 “你倒洗脚水能出大门口不!”这给弄的,差点都浇我脸上了。 苏洛辰不太自然的笑了两声,说了句意外,一溜烟的进屋了。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爷爷在旁边,看了一眼搭建的棚子,我妈还安静在里面躺着。 我把刚开始遇到鬼面佛,和今天在大北山的经理,包括找到韩丽丽的坟墓,还有我妈丢的魂,加上在大北山发生的事情,全部竹筒倒豆子的说了出来。 爷爷听的很诧异,面色不停的变化。听完好半天,他才叹息一声,大概爷爷也猜测出来了,鬼面佛应该是从老妖婆哪里知道这个事情的。 “太冒险了。”爷爷跟我说,要是今天晚上那鬼面佛真的没震慑住那些个东西,我们俩就有大麻烦了。 “还有鬼面佛,丫头,你知道他么!又了解多少!?”爷爷郑重的问。 鬼面佛!? 我只知道他有鬼面佛心的图案,身体里有一个恶鬼,可以说现在的他,就是半人半鬼的存在,连同他的神智,时而正常,时而疯癫。 不过要说我了解鬼面佛多说,其实这个我说不准,我只知道,和鬼面佛在一起的时候,要小心提防他突然疯掉发狂。 “当初周家人饲养恶鬼,很早的时候,是因为周家人和一个僧人,那只恶鬼就是来源那个僧人相赠,而那个僧人,是一位邪僧。” “邪僧不拜佛,只敬邪物,周家听信谗言,后面也是该有此报。他鬼面佛如今这幅鬼不鬼,人不人的模样,也都是周家人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原来鬼面佛身上的恶鬼,是来自一个邪恶的僧人手里,从一个人的面目,是无法了解到内心的,相反,一个人的内心想法,也不一定会出现在面目之上。 人心叵测,脸上的笑容,谁又会知道一个人心底的尖刺呢!? 鬼面佛心,我好像隐隐的懂这四个字的道理了。 爷爷说要也没有解释,转身进屋了,我坐在院子里,看到棚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无可奈何,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风有点大,我进屋把自己睡的那c被子带出来,给我妈添上。 进棚子就看到我妈那张铁青黑色的脸,她的双目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我一会就忍不住的开始掉眼泪,咋成了这样了,我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到头来还受这种折磨。 我妈这辈子都没过上好日子,小时候在外婆家里是,到后来嫁给我爸了也是,最开始做农活,挑粪种菜,扛柴背稻谷,就跟劳动力似的,脸庞比不上很多女人的白嫩,呆着并不好看的蜡黄,等我出生后,一边哄着我,一边做其他的事情。 那双原本修长白皙的手,刻满了深深浅浅的痕迹,老茧皱巴巴的交错在一起,就连手上的皮,也干裂了。 她太累了,对,我妈太累了。 “妈!!” 我轻轻地唤了一声,看着我妈的脸颊,轻轻为她扶好遮住眼睛的几丝头发,可是回答我的是沉寂。 我妈依然安静的躺着,铁青色的脸让我已经看不出她原本的蜡黄的肤色,看上去格外吓人的同时,又仿佛刀刺心脏般的揪心。 轻轻地添好被褥后,我出了棚子,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做出了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人的情绪是会传染的,我如果表现出来的太悲观,爷爷和我爸,外婆都会受到影响。 我准备进屋,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砸在灶屋门上了,接着就是鬼面佛发癫嘶吼的怒骂声,嘴里怪叫着要死,杀人之类的胡话。 我没进去看,但已经知道了,这人神经病发作了。 我也帮不上忙,任由他乱砸一通后会平息下来的,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吃了点东西,我和外婆就回去了。 我躺在c上辗转难眠,看着橱窗外面的夜色发愣,现在红月早就消失了,恢复了以往的面貌。 我关了房间的灯,刚要躺下睡觉的时候,突然无光看到玻璃窗户边上有一点白光闪了一下,好像是一张白花花的小脸。 又好像是一只苍白的小手。 猛然地,我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在爷爷家里梦到两个白花花的童男童女纸人,这给我吓得,顿时睡着全无。 我躺在模糊的夜色中,紧紧地盯着橱窗外,在昏暗的光线下,沉寂了许久后,我果然看到了一只苍白的小手慢慢地从窗户下探出来了,这给我吓得。 当时我浑身就瑟瑟发抖起来。 沙沙沙—— 就好像是什么在磨动墙壁发出来的古怪声音,接着,在我双眼死死盯着的窗户边上,有一张小脸慢慢地爬上了窗户,在窗户玻璃外面,白花花的,我缩着身子,隐隐看到那张小脸在眨巴眨巴眼睛。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做到晚上我梦到的童男童女纸人,而是冥王勾魂夜那晚上,附在洋娃娃身上的小鬼头。 那个唱童谣的怨婴小鬼。 此时简直冷风吹进了心窝子,透彻心扉的凉意卷席上来,遍布全身,房间里好似刮起了阴风,吹得人头皮发麻。 但是这次这个小女婴竟然没唱童谣了,而是探出小脑袋,好奇的张望着,许久后,她慢慢地缩了回去,消失不见了。 “它没有恶意。” 消失一天之久的北冥夜,终于好像是‘睡醒’,声音慵懒潇洒的冒泡。 突然冷不丁的说话,还给我吓了一跳,我问:“你怎么知道?” “如果想害你,这些东西会散发出怨气,我可以感觉到说完,戒指里蓝光闪现,黑气翻滚,片刻在c头凝成一个高大人性轮廓,最后一缕黑气消失,北冥夜绝美的唇形就勾勒出了弧度。 “喔,那在大北山的时候,那么大的怨气,你感觉到了吗?”虽然话语满不在意,可是当时的场景的确吓人,这家伙不出来,给我吓的半死。 “女人,真的去那地方?”北冥夜转换了口气,略有好奇的打量着我。 我被她怪怪的眼神看的不自在,那目光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打量一个luo体女郎。 我裹了裹被褥,声音强硬道:“对啊,当然要去。” “那地方凶灵恶煞足足十几个,加上养尸地下的那凶尸,你以为你们有胜算么?” “有,当然有!”我自信满满的说道:“我们一定会赢的。” “一般前面说大话的人,往往结局都不怎么好。”北冥夜坐在c头,目光看向橱窗,似乎想要投过浓浓夜色,眺望大北山。 “我吉人自有天相。放心吧,佛祖会保佑我的!”我勉强一笑。 “我给你一个选择,明天去哪里后,不管发生或者看到什么,都不叫。”北冥夜突然换上一副很严肃的表情,我感觉他不像跟我开玩笑。 “为什么?”我眨巴眼睛问。 北冥夜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因为明天,天会变。” “那有第二个选择吗?” “有,你听么?” “听啊,当然听。”我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不要去。”北冥夜凝重的交代:“明天正午,会远远比你们今天晚上遇到的要恐怖。” “你好像知道很多!?”我眯着眼睛:“明天的事情还没发生,你怎么会知道。” 第五百一十八章杀尸2(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北冥夜躺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解释,我往他身边靠了靠,略微讨好的说:“那啥,北大少爷,如果明天中午,真的遇到什么,你” 北冥夜辗转过来,漆黑的眸子盯着我,冷峻的道:“女人,别指望我会帮你。” “切,小夜夜,别说的那么决然,我要是死了你就没地方寄生了。你以为这个戒指带起来舒服啊,勒的疼死了。你看那个女生戴造型这么怪异蓝色的戒指的,俗不俗啊。”我满脸抱怨。 “是你自己亲自戴上去的,怨不得别人。”他回答的相当简洁。 “帮不帮!?”嘴上斗不过,只能逼问了,虽然这招不太理智。 “你觉得呢?”北冥夜挑眉,完全不在意我。 “妈的!”我反手骑北冥夜身上了,看着他正面躺着的俊脸,波澜不惊的撇着我,我像是发怒的小豹子,居高临下的质问:“信不信我强x了你?” 北冥夜浓密的眉微挑起,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勾勒出了弯弯的弧度,轻声的说道:“女人,你就这么急不可耐么?” 他一双剑眉下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此时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不帮算了!”我脸颊微红,女汉子的最终形象暴露到没什么,不过看到他,总觉得到头来吃亏会是自己。 不过,我还刚躺下准备从c头柜拿手机,北冥夜却期身而上,以暧昧不明的姿势俯视我的面目。 “女人,你以为吃干净抹抹嘴就好了?”北冥夜眼光流转,仿佛深邃的深渊,让人沦陷。 他美得就像院子里的樱花,眼珠象乌黑的玛瑙,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白衬衣虽然有些起皱,但穿在他身上依然有种王子般的矜贵。 嗯,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吃干净了抹嘴,我又对他做什么嘛? “所以,我觉得为了公平,你也应该付出一些代价,算是扯平。”说完,没等我说话,他抬手慢腾腾,似乎还带着有意无意的举动,向着我衣服纽扣游过去,于此低头,在脖颈处闻了闻。 “处子之味。” 他低吟,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喂喂喂!!” 我大叫着,眼看着那只魔爪解开了第一颗纽扣,这人好像是来真的啊。我顿时不安的扭动身体。 “等会,你一定会喜欢的。”他俯身在我耳边,用酥酥麻麻,呆着若有若无粗重喘息未定的口语轻声道。 这声音让我整个人都仿佛触电了一般,忍不住打了一个机灵。 “起开!”我红着脸,用手推搡着他宽厚壮实的身躯。 “怎么,你等不及了,是想自己脱么?”北冥夜戏谑的调锴。 脱你妹!! “你给我起开。” 我涨红脸,从恶魔的爪牙中挣脱了,他放任我,一副想笑又不好笑出声的模样。 我光着脚丫下c,像个女鬼乱糟糟似的看着他高贵冷峻的脸庞,那唇形弯弯的,带着浅笑,又透露出一种别样的玩味,好像他很喜欢看我出糗。 “尼玛的,老娘杀了你。”我光着脚不顾一切,‘气势汹汹’的上c,像个女魔头,打算跟他‘同归于尽’。 但结果 被他一招制服。 我无奈的翻身躺在c上,气喘吁吁的看着天花板,算了,这年头得有自知之明,打不过没必要死耗,免得到头来自己吃亏。 “被子!” 我扯了扯被褥一角,纹丝不动,不由分说的提醒他,北冥夜好像很不理解,让我不得不再次说道:“你压着了。” 我没好气的扯过来被褥,将自己团团包裹,摸索着手机,无聊的拨弄起来,我看到了一条信息,是刚发来不久,夏雅琳发来的。 这妮子上次在村口,说看到半夜从他们屋后面的田野上,有人抬着花轿经过,然后害怕,我们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当初淑琴婶子去世那个要生,我陪同夏雅琳一起,说实话,她的胆子挺小的,而且回去后,在村口看到那天,她的脸色就不太好。 我打开短信,夏雅琳写了一段话! “婷婷,我今天晚上又看到了,是花轿,我爬在窗户边,就从我家屋后面走过去,要是还遇到,我拍一个视频给你看啊。” 这条短信应该是夏雅琳早就发了的,只不过信号不好,刚开始发送不出去,时间延迟了。 那妮子胆子很小,但是脑袋有点虎,她爸妈在外面打工,她和我一样,还没开学,现在就跟她奶奶住一起,我还真的有点怕她遭遇到到什么,有心想要打个电话,但是信号不好,打了半天电话就是一阵盲音。 无奈放弃了,打算过两天去看看吧,这会儿转过身,北冥夜养精蓄锐的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有心想要问问他的打算,但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清晨,刚好阳光升起,透过橱窗照射在c上,这一觉睡的真好,很久都没有这么安心的睡过了。 我起c的时候,北冥夜依然还是斜靠在c头,闭目养神,只是我刚打开门准备出去,他不冷不热的声音就传出来了。 “真的要去?”他的声音格外的清冷,和今天的天气截然相反。 我沉吟着,点头:“我得救我妈。” 我回头为难的盯着北冥夜,没有睁开眼,他并不是扭捏的人,相反,他做事很果决,雷厉风行,有些时候明知道我去做的后果很严重,他也不会强制的管我。 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万物都害怕阳光,北冥夜也是,他不能直接面对太阳,只能生存在幽冥戒指里,这是自然法则,就跟我们活人不能进入阴间一样。 有些自然定律,非人力可以更改。 北冥夜没说帮我,说不定也是和昨天晚上一样,压根就无动于衷,因此主要还是得靠自己,我去爷爷家,刚进大门就看到了鬼面佛。 那一抹金黄染血一样涂在他身上,衬的着猥琐的老头异常高大。鬼面佛说过,这次要午时三刻去杀那凶尸,而且昨天晚上我们接触到那棺材,看起来很牛的样子,这次鬼面佛虽然说的霸气十足,但仍然做足了准备。 这次鬼面佛和我爷爷两个人准备十分充足,黑狗五条,开鸣后的红公鸡五只,百家米,杀猪刀,一把裹着红布的老剪刀,桃木剑,甚至还找来木匠的墨斗,牛拉地的绳子,最后是一头牛跟一匹马发这些都是需要用的,我基本上不在村里呆,要是我爸出去借,估计还有戏,红布剪刀,白酒蜡烛倒是好借,这公鸡就只能买了,这玩意死贵,一只一百多快钱。 但黑狗跟马牛我这就太难办了,自家养的黑狗不愿意去招邪晦,都不想借,这马跟牛就是农民心里的命根子,比自己儿子都宝贵,怎么可能借。 这次准备的真的相当多,除了这些个玩意儿,还有一个木匣子,里面真的是百宝箱,竹叶尖,柚子叶,黑驴毛,菩萨像,红头绳,白蜡香纸一应俱全 准备的这么大排场,我总觉得肯定要出大事,心里非常不安心。 就在院子里面忙着折腾的时候,院门被推开了,爷爷带着两个穿大褂衣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我看到过,就是我奶奶下葬那天请的张先生,还有一个面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庄稼汉,长的挺粗犷,浓眉大眼的。 爷爷还把牛马弄到了,我看到门外一头大黄牛和一匹黑马,黑狗原本要六只,但村子转悠完了,也只找到五条,这东西,黄狗又不能行,纯黑色的不太好找。 白酒糯米什么都准备好了,需要七个人,爷爷加带回来的俩个,还有鬼面佛,苏洛辰,我爸,就有六个了。 爷爷不太想让我去,说这种事情不该让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参与,我昨天晚上听北冥夜说,今天肯定又是要出大事,我觉得如果今天不去的话,我一定会后悔。 无论怎么说,我都要去,我说我妈在哪儿,地我也熟悉,最后软磨硬泡,我爷爷才无奈答应。 爷爷给我介绍带回来那个庄稼汉,让我叫一声老昌叔,我叫了,没想到他瞅我嘿嘿一笑,说:“小妹子,你还是别去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万一要是去了,真碰到什么,把你吓坏了可不好。” 他半开玩笑,但是说话的眼神中分明呆着一种我未经人事,什么都不懂的藐视。 后面爷爷跟我说,这个老昌叔住隔壁柳树村的人,是一个抬棺匠,平时都是跟着风水先生张师傅,本来就是做死人事情的,怪事这半辈子遇到的也不少。 估计是看我年龄,又看我是女生,所以看到我一个劲要去,有点看不过眼吧。 我虽然年纪小,但遇到的这些事,还真的不算少。 不过我也难得争执,在张先生,鬼面佛和我爷爷商谈的时候,苏洛辰却微微有点变脸的把我拉到了一旁。 他神经兮兮的对我说:“我问你,你前天做这里,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 苏洛辰这话让我顿时本能的紧张起来,这人虽然不像鬼面佛,时不时的发癫,不过也没谱儿,在黑水门遇到事情的时候我是见识过的,就是一个嘴巴没毛,办事不牢的愣头青年。 苏洛辰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有点怪怪的,好像有点畏惧的神色,我猛地想到在爷爷家住的晚上,做的那个怪梦。让我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不过我没说,摇了摇头,说没有遇到什么。 苏洛辰皱着眉头,嘀咕说了一句奇怪,我看到他满脸狐疑,就问:“你是不是昨天碰到什么了?” 苏洛辰眼神不太自然看了一眼我妈的棚子,转过头对我笑了笑,说:“昨天晚上大概九点多钟的时候,屋子里没信号,我打算出来打电话,说完进屋的时候,看到棚子门口有个人。” “什么人?”我的心里猛的就缩紧了。 “女人!!”苏洛辰小心翼翼,略带惊恐的模样,说道:“一个穿红色华服的女人。” 妈的,这话说的,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想起自己梦里的,不也是一个穿红色华服的女人吗?还有爷爷对我讲的那个绣花鞋的故事。 我抬眼看了这个破旧的老宅子,大白天我都感觉有点害怕,这老宅子肯定有秘密。 我往搭建的棚子看了一眼,门板挡住,看不到我妈,但苏洛辰这样一说,让我这心里很不放心,问:“你昨天有没有看到,我妈有什么变化?还有,那个穿红色华服的女人,你看没看到她的样子,她在我妈搭建的棚子外面干嘛?” 苏洛辰回答不上来,干笑两声:“没看清,那女人年龄应该不大,当时就现在捧着外面,披头散发的,怪吓人,我哪敢多看啊。” “哦!”我略微有点失望。 “薛婷。”苏洛辰又叫了我一声,神色害怕的小声问:“你爷爷这个宅子,以前是不是死过人?” “怎么可能。”我白了他一眼,虽然这个事肯定发生过,不过现在宅子里住人,我总觉得说这些不太好。 “你别瞎说,这个宅子风水好的很。”我强调道。 苏洛辰不说话了,这个时候爷爷招呼,我们才走过去,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放在苏洛辰的车上,他开车到大北山土公路,然后在搬上去,为了保险,带的东西也真的够我们累一次的了。 多余的东西都放马上,还有苏洛辰的越野车拖走了,这一截路我双手空空,在路上的时候,风水先生张师傅给我们说了大北山的风水。 他说大北山的整个格局就是上山下水的局势,山不高,不陡,不险,本来山势就不是什么龙脉绝佳的地方,大北山又全是荒坟,那龙也是镇压不住那些个大家伙,早就枯死了。 而关于上山下水的格局,你得知道:什么是山?山就是“坐”,什么是水?水就是“向”,过去用山水表示峦头的坐向。 如果山盘的当令旺星没有飞到山上,而是飞到了向上;向盘的当令旺星也没有飞到向上,而是飞到了山上,就称为“上山下水”。 这会造成一种什么局面呢?就是损丁破财。为什么呢?因为“山管人丁,水管财帛。” 也就是说,管人丁的“山”上应落的吉星,没落这儿,而是落在了管财帛的“向”上;而管财帛的“向”上应落的吉星,也没落那儿,反而落在了管人丁的“山”上,整个一两拧,这就麻烦大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凶山(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因为山里的龙神是不能下水的,只能在山上,而水里的龙神也是不能上山的,就得在水里。 这才是丁财两旺的格局,而“上山下水”则把这全倒了个了,就等于是山上的龙神下了水,水里的龙神上了山,都去错了地方了,结果就是有犯天规,就必受惩罚了。 这个惩罚就是:损丁破财。 当然,单单只是一个上山下水,大北山那些东西还闹腾不到这么凶,关键是大北山的坐标,知情人一看就知道那地方肯定要出问题。 因为大北山两边都是高山,正对面盘龙山,是一个弯度的弧线龙脉,而刚好,坐标直直的对着大北山,当初有人看场,老一辈喜欢看山势,有人爬到盘龙山一看,就不得了了。 盘龙山弯形弧度就好像是一把被拉开的弓箭,好巧不巧的,正对着大北山,要是偏一点点,山势避开了也好,可不偏不倚,直对着大北山的中央,两边又是两座大山夹击,这在风水玄学上来说,整个就是一个反背煞。 还有修建的公路,全部绕开,从北向南去了土篱笆村,从南向北去了柳树村,刚好把大北山包裹,就好像是一把张开的剪刀,刀口对着大北山,剪刀煞加上路冲。 这些个全部煞气都直直的冲着大北山,那上面又是乱葬岗,净是死的一些本身就带着戾气的人,因此大北山就是一座凶山,小鬼数不胜数,长年累月下来,那些死了太久的老鬼,借助这些煞气,成了起候,个个都成了大家伙。 而张先生说的大家伙,我昨天晚上和鬼面佛就见识到了七八个,那气势汹涌的不行,要不是鬼面佛发癫,用他手臂那只恶鬼给唬住,估计昨天晚上根本就下不来那座鬼山。 况且那在养尸地待了十几年的韩丽丽,也不知道得多大凶。 我们走到大北山下面土公路,就得搬东西了,其实放在马上后,也没啥东西,我就提了一个袋子,里面都是汽酒瓶子装的白酒,蜡烛香纸烛灯之类的,并不是很重. 头上日头烧的正旺,本来走了一路子爬山都出汗的人,越到坟地感觉越冷,后来感觉气温都到了早上刚起来的那时候了。 上了大北山,白天可以看的更加清楚,整个荒山野岭,那荒野地中,雷击的梧桐依然光秃秃的矗立,上面站着几只乌鸦。 乌鸦的叫声时断时续,在大北山上一遍一遍回响。风吹过,枯黄的蒿草被刮得哗哗响。引入眼帘的除了衰草还是衰草。太阳将天边也染成这枯黄。 荒山一千死寂,了无人咽,只有乌鸦那让人胆战心惊的叫声在这乱葬岗的那些歪斜的坟墓中央,在那棵死了不知道多久的梧桐树上呱呱的撕叫。 一种让人心底发慌的情绪,莫名的蔓延起来! 忽然间,吹过了一阵大风,头上的太阳不在那么烈了,这风吹的格外冷,我抬头看,不知道何时,天空有了很多密布的黑云,太阳正悄悄地往云层里躲。 这天气怎么这么不对劲啊,我的心里变的更加急躁和不安起来。 这原本阳光明媚,红红火火的三伏天,突然就成了乌云密布,阴风阵阵的隆冬季节了。 风吹的那些荒草哗哗哗的作响,这种不安的情绪传递到了牲口上,低头吃草的大黄牛都抬手脑袋竖立了耳朵,似乎很不安的听着动静,马也是很不老实不停的在原地转圈踏着马蹄,想要挣脱缰绳离开这个不毛之地。 还有五只大黑狗,天色变的阴沉沉后就躁动了,嘴里哼哼唧唧的,然后一只黑狗不知道看见了啥,冲着远处荒山野岭就吠叫了,五只狗都不安的晃动着狗尾巴,要不是我爷爷使劲拉着铁链子,估计五只黑狗就冲过去了。 站立在梧桐树上的那几只乌鸦,不安的呱呱呱叫着飞走了。 这场景,真的是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我猛地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北冥夜说的话,他告诉我今天正午不要来。 今天要变天!? 我去,不会这么巧吧! 我抬头看,六七月份的天,原本最多只是阴雨绵绵,但此时天空竟然乌云密布,那太阳钻入厚厚的云层后,就再也不肯出来了,天空顿时暗沉,变得阴沉沉起来。 风很大,连同风声,那些荒草发出来的哗哗声,都透露出了不安的情绪,好像是低吟诉说着即将发生的恐怖。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上来,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手心起了一层层的冷汗。 张先生神色惶恐起来,我们这刚上到大北山,天色完全就变了一个样,一下就阴沉暗淡了,黑的就像是锅底。 “天公不作美啊。这次恐怕,会不太顺利了。”张先生瞅着天色,黑沉沉的,越来越黑了,明明正午时分,到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下午六点多,天抹黑的时节。 “这他娘的,不会是要下雨?下暴雨可就完了啊。”鬼面佛瞅着大骂起来,淋没啥,但是这天气阴了,那些凶物估计大白天真的能出来,到时候真的干起来,下雨就画不了符咒了,很多东西都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张师傅,这个天恐怕今天真的不适合。我看要不要再换个日子?”老昌叔犹豫了片刻,这才在一旁开口。 在场的人,谁都遇到过奇奇怪怪的事情,一般在发生此类怪异的大事情,多多少少都会有预兆的,尤其是我们今天,这刚上大北山整个天都变的成了锅底。 不用风水先生看,就人内心的恐惧和不安都在不停的告诫在场的所有人,这是一场大凶之兆。 “你爹个蛋,净他娘乱说话,你出门也不看看黄历,瞎子都知道今天是七月三更天,宜嫁宜葬宜动土,今天这是这个月唯一的阳日。过了这个时辰,冲猴,煞北,时冲丙申,路空,天贼,大退,临官,日时相冲,诸事不宜。这一个月你都别想动,你他娘也不想想这个月是什么日子,现在不动,难不成你等几天,七月十四来挖人家老坟,你胆子大,到时候你来试试看!?” “这七月临至,鬼门大开。这上面大致地势你们也看到了,我不怕告诉你,这荒山孤坟,怨气横死的老鬼头不少,今天我们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要不就一鼓作气给它掀了老窝,要不等七月半,人家上门找你们报复,你们也别瞅着我,这些个老鬼个个厉害的紧,都不是啥好对付的角色。” 鬼面佛这也是懂一点门道,虽然我听的稀里糊涂,但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说的张师傅都没啥话说。 七月本来就是阴日,天气多变,今天这个日子是唯一转阳,原本日子是好日子,但是天变阴了,没有太阳这动土起来就麻烦,可若是今天过了。 这个月阴时一天天的越来越重,到了七月半的时候,阴时浓的吓人,阴气重,对付这些东西就没了天时地利,相反,这些老鬼会越来越厉害。到时候就有大麻烦了。 七月半后,这些个老鬼借助阴气会更加厉害,每年的七月半,都是冤魂恶鬼吸收阴气的日子,因此不能过,如今对付还有把握,可一旦让这些老鬼更上一层楼,以后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爷爷默不作声,张先生是他叫过来的,现在变了天,出现了凶兆,人家要离开,也不能说什么,我妈如今的魂还在棺材里,是万万不能让我妈的魂在里面待久,尤其是七月半这个日子,阴气太重。 “现在快正午了,你们不动?那也成,老子不是缩头乌龟,不怕事儿。你们不干,老子自己干。我他.娘的今个倒是瞧瞧,这些个老鬼头,能翻出个什么浪花来。” 嘴里捣鼓完,鬼面佛撸胳膊就自个往前面去了。 “老昌,他说的对,这跟下葬看场一样,也得分清场合,日子竟然定好了,就不能随便改,今个这个事,还必须做,要是等过了十五,就算下个月有阳日,想要对付,恐怕就更难了啊。”张先生说完,又看了看我爷爷,说道:“薛老狗,这次做的事,咱们是为自己,也是为村子的人。万一出现了什么闪失,咱们问心无愧了。” 竟然打算做了,那也就不在犹豫,苏洛辰抱着香纸蜡烛跟着鬼面佛的脚步,去了养尸地那块空地上捣鼓去了,爷爷叫我把牛马放在入关口。 就是我们上山,俗称进门,左右拴一个,镇压关口。然后把五条大黑狗呈现圆形把养尸地包裹。刚做好这一切,我就感觉天越来越暗了,明明才正午,天暗的就跟半夜似的,狂风骤起, 天黑沉沉的,像玉帝打翻了墨汁瓶.突然,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来好像在天空那厚厚的黑云中滚动。即使我站在大北山的荒野中,也感觉到那种地动山摇的气势,一瞬间天地阴云密布。 黑风浓雾,吹的天昏地暗,都已经让人分不清方向了,我感觉有点站立不稳,旁边的马很不安分的挣扎捆住的缰绳,想要逃离,还有黑风中,狗吠声若隐若现,恐惧在肆无忌惮的蔓延。 做好这一切后,我眯缝眼睛艰难的往前面走,风吹了几分钟弱下来了,我来到近前,鬼面佛围绕着那枯死的梧桐,在养尸地上用白石灰画了一个北斗七星图案。 “十八年前,你是一个黄花闺女,你爹韩自在,糊着纸人。十八年后,你在养尸地,成了恶鬼凶尸,和老妖婆助纣为虐,你爹韩自在,当初害你娘你不报复,如今你害的是无辜的人。” “你的戾气,更改不了,我鬼面佛昨个说过,今天午时,撅你坟,挖你墓。今个,老子来了。今天就让我鬼面佛见识见识,你这十八年来,到底成了啥样。” 鬼面佛说到这里,双目精芒乍现,全身气势涌出,站在坟头大声喝到:“午时三刻已到,还不出来受死。” 轰轰 天空黑云翻涌,雷鸣滚动,伴随鬼面佛气势攀升的高喝,使得他的声音宛如伴随着雷霆,雷鸣不断,在大北山响彻云霄。 话语落音,回音不断,在大北山荡漾回旋,最后落入到养尸地的泥土里,但却并没有丝毫动静,没人回复。 “自古正邪不两立,丫头,竟然你不出来,就莫要怪我了。”鬼面佛将画符的黄纸扔在泥土上,又在坟头插了三根香,嘴里振振有词。 他抓起一只公鸡,使劲一捏,那公鸡吃痛,扯着脖子就叫起来,可它明明是伸缩着脖子,但就跟哑巴鸡一样,半天什么声都没有憋出来一个,那场景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聋了。 这场景让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鬼面佛戾气涌现,手臂的鬼脸幻化,抓着那公鸡的头往边上一扯,喊了声,还不出来!?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人的惊呼抛在身后。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鸡头直接被拽下来,脖子里喷出的血像是泉一样洒在那坟地里,沾染在那些黄纸符咒上,这次有了效果,我感觉地面下面有什么震动,看来那棺材就要被逼出来了。 “那些东西出来了,女人,你们麻烦了。” 北冥夜的声音阴冷的很,估计是昨天晚上我没听他劝告,非要今天中午跑来。 北冥夜的性格我是知道的,高冷范,能一句话说完就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让你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惜字如金。 北冥夜早就算出来了,今天会发生天变。 但他应该也知道,如果今天不来,可能我就救不出我妈了,因此他只说不要来,并没说不能来。况且他也同样明白我的性格,我不可能任由我妈的魂魄在这里。 一旦过了七月十五,这个日子他比我清楚,到时候恐怕找我妈的魂,就得去阴间了。 “喂,北冥夜,什么来了?” 我大惊失色,天空黑云压城,让人感觉透不过气,我大声叫出声,让在场所有人神色古怪的看着我,我爷爷和鬼面佛当下就想到了,可老昌和张先生依然带着狐疑。 第五百二十章鬼出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北冥夜没了回应,仿佛视若无睹,现场气氛僵硬又凝重,我尴尬笑了笑,刚要说话缓解气氛,顿时间荒草摇晃,冤魂哀嚎,百鬼齐哭的嘶鸣就响起来了。 也让我顿时就知道,北冥夜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养尸地宛如女皇一般的正主发怒了,大北山小鬼数不胜数,纷纷发狂嘶吼的冲出来。 冷风呼啸,尖锐的刺鸣声仿若鬼怪在叫嚣着要冲破地面,我整个身体瑟瑟发抖,天空昏暗,荒坟无数怨气幻化成为鬼影,嚣张跋扈鬼哭狼嚎的从荒野的土地拔地而起,仿佛要让我沉溺在在粘稠的墨色当中,呼呼阴风声就在耳边,风刮得脸颊生,蓦地,我直勾勾站立,瞳孔大张着望着前方,只见一张张鬼脸从荒坟冲出,成为一道道黑色怨气影子。 一道二道三道 密密麻麻,到最后足足上千道黑色的影子,怨气滔天,宛如黑色的蘑菇云,那些黑气怨念惊人的影子,铺天盖地,在大北山顶汇聚成了一层黑雾,不停的翻涌,带着男女老少凄厉的哭嚎。 “好好好!”鬼面佛这人发癫了,养尸地土地震动,血液从泥土渗出,让整个大北山那些躲藏在荒坟下的冤魂都不安的四处乱飞,宛如末日之景。 “鬼面佛在此,今天好好瞅瞅,大北山上你们这群鬼头有多大能耐,老子专治各种不服。” 说完那是自己腰间撇的一个塑料壶,估计是白酒,我看到鬼面佛拿起灌了一口,把壶一扔,双眼通红大步冲了出去,当下,半空那团黑气里,有两张鬼脸,隐约可看到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一个是老头,面目狰狞可怖,嘶吼从里面挣脱就冲了出来。 鬼面佛身形如牛,静入帝鳄,动入猛虎,手臂那鬼面佛心阵阵煞气,狂起来也是不要不要的,那两只冤魂冲过来,鬼面佛不退倒进,一把给揪住了。 还没等发出惨叫,鬼面佛手臂上的恶鬼出来,张嘴一咬,凶光乍现间就把冤魂给吞噬了。 http://首发 “来,再来!” 鬼面佛豪气冲天,大声喊叫着继续迈步,看他的背影,颇具一种面对天地荡豪的气势。 养尸地中,棺材没出现,但那股怨气和阴寒,卷动着这片天地,我只觉得正对着养尸地,就好像自己六月天站在了一处凉风洞口,迎面吹出让人发寒的阴风。 这股浓郁划不来的怨气和煞意,或许我体会的不真切,但大北山那些冤魂野鬼都经受不住了,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变得暴躁不安。 面对鬼面佛汹涌澎湃的豪气,那些游魂野鬼依然丝毫不惧,鬼哭狼嚎的,在大北山荒野坟场飞窜,更多鬼脸纷纷捍卫不死的叫器的冲了过来。 场面彻底失控了。 爷爷看到这个样子,也知道阻止不了,虽然这等场景声势浩大,但爷爷不甘落后,手里一抽,上次黑水门抽游魂被老妖婆称为打狗的黑色鞭子啪的一声在空气中炸响,虎虎生威。 张先生从备好的口袋里拿出桃木剑,竟然我爷爷找来张先生,他肯定也不是泛泛之辈,手舞五星剑阵,脚踩天罡步伐,右手持剑,左右画符,气势也是在不断攀升。 老昌比较简单,拿着一把杀猪刀,不要小看杀猪刀,这东西我听人说过,杀的牲口多了,煞气凶的很,鬼怪也怕被捅脖子的,老昌快步走出了这个范围,向着不同的方向杀去。 “我去,这他妈就这样干起来了。”苏洛辰抱头鼠窜,样子有点猥琐,神色慌慌张张的。说完还从口袋里拿了一些纸钱,不断地乱洒,跟疯了似的。 阴沉沉的天。风冷冷地刮着,死死的刻着人的脸,似乎想要把人的皮给割下来,阳光早已把世界抛给地狱,只剩下满地的阴寒。枯木耷拉着残缺不全的身体,得意的向人展示鲜血淋漓的伤口。 冷,冷的窒息。 我突然啊的叫了一声,这时候低头看到自己脚下的荒草中,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慢慢地缩回了地面,好像是刚开始准备把我扯下去。 “小伙子,快你快去北面,站住不要动!”张先生苍白着脸,对着苏洛辰吩咐。 “丫头,你去东南。”张先生用手指着东南方向,我慌里慌张的从荒野跑过去,这会儿我撇了一眼,终于明白爷爷,还有老昌,鬼面佛为什么分开了走不同的方位了。 原来是在用人布阵。 外围那些黑狗,牛马都惊的不成样子,疯狂的扯着链条,黑狗汪汪汪的狂叫,我看到站好位置后,我爷爷他们都不动了,往旁边撇了一眼,刚好看到苏洛辰身边出现了一团怨气,在黑沉沉的阴天格外显眼,一张狰狞的男鬼面目,伸长了舌头就对苏洛辰扑了过去。 我正准备叫苏洛辰小心,但没想到那男鬼扑到苏洛辰身上,仅仅只是刚碰到他的衣服,就凄厉的嘶吼,然后嘭的一声 炸了!?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炸成了黑雾,魂飞魄散了!? 我去。 简直比冤魂被太阳照到还惨,就这样炸了啊,我都没看到苏洛辰动手,身体难道是鬼魂绝缘体不成!? 我头皮都炸开了花,这怎么比让我碰到老妖婆还可怕,苏洛辰到底是什么,鬼面佛发癫,有恶鬼我倒是理解,他就一个遇到事都想跑的人,看到鬼比我还怕的角色,怎么变得这么生猛了。 这场景跟他贪生怕死,猥琐胆小的性格不符合啊,不过想想他外表这么好看,平时一点都不绅士,这也是不太符合的。 看不透,我肉眼凡胎,表示看不懂。 我们站好了位置,刚好呈现五角形状,从每个方位正好对着正中央的张先生。 他面前放着一尊钟馗像,钟馗本来就是恶鬼煞灵的克星,恶鬼碰到他就犹如小偷遇到警察一般,畏惧的很。 张先生手持桃木剑,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汉字,像是电视剧里做法的道事,又好像是跳大神的,在那块地上舞动桃木剑,随后喝了一口酒,喷在了前面符咒上,轰的一声,好像自燃体,桃木剑上的符咒燃烧起来。 “孽障,还不出来领死。” 张先生话语落音,桃木剑狠狠地插到了养尸地里,插入桃木剑瞬间,张先生再次大声喝到:“出来!” 轰隆的一声,昨天晚上我跟鬼面佛站着的地方,也就是现在张先生站的旁边,猛的钻出那蓝色的大棺材来了。 “噗嗤!!” 我都没明白什么情况,张先生竟然吐出了一口鲜血,好像是被一瞬间冲出来的煞气冲撞到身子,整个人都在发抖。 此时天空碧绿幽幽,鬼泣森森。 老昌看到这场景,叫了一声张师傅,担忧的准备上前去看。 “别动,五行伏魔阵本来就缺阵眼,你要过来,害的就是其他人。到时五行缺一,就补不回来了。”张先生说完,喉咙又是哼了一声,嘴角出了鲜血。 爷爷在旁边不好说话,我看着苏洛辰,他好像提心吊胆的,一副猥琐的模样,但是我分明感觉,那些冤魂都在绕着他,都不敢靠拢过去。 养尸地棺材出来,更不得了,那怨气之主都出来了,小鬼吓的嚎叫不止,几乎是达到游魂野鬼同存,妖魔鬼怪齐飞的场面。 鬼面佛还是一脸凶煞模样,但是在厉害也经不起折腾,狂是狂了点,可神色难以掩饰出现了疲倦。 然而就在我稍微放下心来的瞬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发出来了,这声音撕心裂肺,我当场就听到张先生大叫一声不!! 顺着看去,才看到一只僵尸般的尖锐鬼手从老昌的肚子里面伸出来了,从背后穿透他整个心脏,他似乎还在吃惊,还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幕的转变,但慢慢地,老昌倒下了,倒在了荒野中,冤魂齐声哀嚎。 而在老昌的身后,一个身穿阴服,头戴官帽,留着长辫子,鬼气森森的鬼魂出现了,全身上下散发出一阵阵汹涌的煞气。 昨晚上大北山看到的那些个老鬼,终于出现了。 我看到,荒坟野地,从养尸地大棺材出现后,那些大家伙都矗立涌现了出来。 让气势更加严峻起来,张先生有些站立不稳,手里的桃木剑就要脱手而出,嘭的一声,那口棺材彻底的从养尸地,撞在了张先生身上,当场就昏死了过去。 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 连同那些嘶喊哭泣的冤魂,仿佛在恐惧着什么。也都停止了声音,四周立即变成了无底的暗,天愈黑了,翻滚着的阴云带着梦魇遮住仅有的一点点光。 万物都在随风发抖。 今天,是死神的宴会。 我知道,这一刻阵法破了。我的心猛然间沉了下来,天地变得寂静,我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万念俱灰。 救不出我妈了啊! “丫头!!!” “婷婷!!” “薛婷!” 猛然地,鬼面佛,爷爷还有苏洛辰的声音将我拉入到了现实,他们声音带着恐惧,我抬头一看,才猛然发现两只头戴阴冠,穿着绫罗绸缎的老女鬼汹涌狰狞的对着我扑过来了。 我惊恐的大叫,双腿发麻就要软倒在地,但在这个瞬间,一股暖流从我手里涌现出来,包裹着我的身体,就好像寒冬的温火,暖洋洋的,温热流淌,传遍我的全身。 “女人,看来你真的是离不开为夫呢!?” 于此间,沉寂很久清脆好听的声音,慵懒的在我耳畔响起。 天上阴寒阴云密布,大北山全部都被笼罩在怨气当中,其内冤鬼嘶叫,阴乎乎一片凄惨,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黑沉沉的天,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寂静阴森,阴冷的嚎叫着,可以听到荒草的沙沙声。 阴风怒号,两只狰狞恐怖面容,带着旗头,凤冠霞帔面容可怖的撕裂冲过来,我都仿如闻到了那股怨气和腐臭味,四周的冤鬼呜呜咽咽的,在哭,又好像在笑 那两只女鬼扑来,伸开那黑黝黝的手臂,张着血盆大口,露出狞笑的獠牙。 幽冥戒指震动,黑气爆涌,大北山之巅,一个冷峻熟悉,霸道狂妄的声音响彻这片世界,似乎大地都猛烈摇动了起来。 “这是本尊的女人,动她,问本尊了么!?” 煞气充斥这片天地间。整片天空更加暗沉。天地间所有景物都笼罩上了淡淡地血色! 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大响,宛如天雷一般突然爆发了开来,地狱内血光冲天,腥味扑鼻,血水不断翻涌,大地在剧烈摇动,仿佛要翻渡过来一般血光蔽日,那是一片阴惨惨地血色修罗世界。 我只看到两只女鬼狞笑,本能的闭上眼睛,接着就是凄厉无比的惨叫,回荡在这片天地,怨气更加汹涌。 我睁开眼,挡住在我面前的,是一道漆黑的身影,宛如一座高大地魔像巍然而立,他的前面,万鬼嘶吼,怨气冲天。 而他用身影挡住的,仿佛是彼此的世界。 北冥夜的手里,多了一个带着旗头,还散发怨气,此时却露出滔天恐惧的女鬼头颅,她在凄厉的嘶叫,但北冥夜却无动于衷,任凭身前风起云涌,阵阵狂傲霸道的煞意,狂乱的肆虐这片糜乱的荒野。 “本尊都不舍得欺负的女人,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不洪亮,但此时在这片天地却犹如雷霆,滚滚而来,传遍方圆数里。他的面前,千道冤魂哀嚎,十几个强大煞气的老鬼虎视眈眈。 而他 独自,面对整个世界,挡住天地间的风雨,把最安全可靠,也是最薄弱的后背,留给了我。 我蹲在地上,仰望那到背影,仿佛可以穿透,看到他正面此时冷然,桀骜不驯,傲视群雄的狂,肆无忌惮的傲。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鼻子略微酸楚,情不自禁的s了眼眶。 嘭 他的话语落音,但声音在天地间回旋,还没有消散,他的手里用力一捏,我看到那清朝女鬼的头颅,双眼恐惧瞪大,嘴里无声的惨叫还没发出,头颅瞬间爆开。 万念俱灰,魂飞魄散。 寂静,绝对的寂静!! 连同那些游魂野鬼的嘶吼,在这等魔煞面前,也都是瞬间鸦雀无声了,甚至都不敢轻举妄动,仿佛哪怕是钻入地面也会惹到不喜,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那两只老女鬼,清朝时期的衣服,一看就知道厉害的紧,可却只是在我闭眼睁眼间,却已经头颅横飞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帝王怒(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北冥夜静静地站立在荒野前,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崭露头角,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无形的黑气,一股无声无边的威压,一股天地独尊的气势。 鬼面佛当初见识过,如果当初也没阻拦,估计以北冥夜的性格,会生生的灭了他手臂上的恶鬼,下场就是连同鬼面佛也丢了性命。 爷爷也曾看到过,但却并不知道北冥夜的来历,同样,我也不知道,就连我外婆也说不清楚,只是听闻当初五阴族联手将他封印,而听信的命令之人,是另外一位尊主。 那麒麟古咒在他的脖颈格外耀眼,黑色的麒麟图案若隐若现,被黑气遮掩,仿佛煞灵,两只眼睛散发出红光。 我知道,其实每次北冥夜出现的时候,一旦散发出气势,甚至像如今这样动了煞念,麒麟古咒都会压制,宛如渔网将北冥夜禁锢,越动用他的力量,承受的反噬和带来的痛苦,就会越重。 “尔等见到本尊,敢不下跪!?” 北冥夜声音冷冽,语气平缓但却锋芒毕露,狂傲的不可一世,但随着这话语出口,这片天空的黑云翻滚,汹涌轰鸣。我感觉整个脑袋都炸开了。 话语出口间,北冥夜的气势变了,疯狂的集聚攀升,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这是气势,这是帝王般权势滔天,睥睨万物的气势,尽管北冥夜本身并没有变化,可是我再次看,随着这话,仿佛我看到一个和我之前完全陌生的尊主,一个肃然冷峻,拥有帝王煞气的尊主。 煞气磅礴,那声音带着一股威压,一股威而不怒的气势。 这话,他是对着那些冤魂野鬼说的,但蕴含了一股鬼帝般的威严,一种让万鬼朝拜的气焰。这只有,帝王才拥有的气势。 一些冤鬼哀嚎,但在这声音威压下,却不得不下跪,连同那些横飞的冤魂,更是凄厉的惨叫,宛如不跪,就会魂飞魄散一般,冤魂野鬼纷纷落地,对着北冥夜跪在了荒坟野地,鬼影瑟瑟发抖,其中一些挣扎,但却不敢站起。 而那些穿戴清服,留着长辫的老鬼,还有带着阴冠,身穿绫罗绸缎的女皇般的恐怖家伙,足有十几个。煞气弥漫,凶恶的瞪着北冥夜,但很明显,在面对北冥夜,它们都在退缩,一些更是出现了畏惧,但都硬撑着矗立在荒野,苦苦挣扎。 “给本尊跪下!!” 北冥夜厉声喝道,这声音落下,天空云层之中滚滚炸雷轰然炸响,轰隆隆的传遍这片阴森世界,甚至在这股威严气势下,其中有两只野鬼刚准备站起来,无比凄惨的嘶鸣,整个鬼影炸开,炸的那叫一个血肉模糊。 狂风嚎叫,雷云翻涌。 雷云翻涌,那声音仿佛是天威,当下有道女鬼的身影便跪下,宛如臣子般低下了头,不敢在抬头正视北冥夜这尊魔神。 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直到最后一道鬼影。 犹豫间,终于是全部下跪,仿佛若是不下跪,变会玉石俱焚,道消玉损。 帝王怒,天地惊!! 这一刻的北冥夜,他留下的这道背影,变得很陌生,变得很遥远,变得更加遥不可及,好像不是同处一个世界,他仿佛是矗立在巅峰的王,俯视着整个世界。 在他的身前,万鬼跪拜,俯首称臣,他抬眼,看到的是整个俯身低头的臣,而他,是高高在上的皇。 远处的苏洛辰,双眼之中明显露出了挣扎,仿佛他感应到了那股无形的力量,在驱使,在不停地咆哮,让他的膝盖弯曲跪下。 他的身影,一瞬间更加的扑朔迷离了,北冥夜的身上,究竟存在了一个多大的秘密,他到底是何等的存在!? “念你们并无大错,本尊可以放任,但你们若日后伤无辜之民,十八层地狱,无尽刑法,会让尔等受无尽之痛。” “滚!!” 一字落音,怨气四散,那些冤魂无数鬼影纷纷钻进荒坟,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而那些拥有过百年甚至数百年道行的老鬼,双目圆睁,煞气弥漫,带着几分狰狞嗜血。 “需要本尊再说一遍么!?” 北冥夜眸子微蹙,刀锋般锐不可挡的眸子注视,寒气逼人。 那些个老鬼,也是畏惧,尽管有犹豫,但却不敢造次,怨气遮掩黑影,化为黑烟消散在了这片荒坟。 大北山,原本鬼哭狼嚎的一片,这瞬间又变得格外寂静起来。微风拂过,荒草凄凄,野地毛草中那些矗立的石碑,就宛如刚开始发生的只是一场梦境。 天色有点寒冷了!! 如今已经是下午,天会越来越暗沉,即使黑云消散了,可是天会慢慢地变得更加昏暗。 北冥夜转过身,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他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女人,你说,你得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北冥夜走过来,俯下身嘴角微微勾勒出了弧度,那原本遥远的身影,又好像回到了最初,让我觉得有些恍惚。 “说不定我这辈子都这么” 我的话还没说完,北冥夜接过话茬,似有所悟点了点头:“蠢,对吗?” 我白了他一眼,刚要说话,他整个人倏地化成一摊黑雾散开了,借着戒指幽光闪现了下。 “女人,接下来的事情,自己处理。”他这话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睡的正香起来做完事后,又要补一个回笼觉一样自然。 但我这瞬间,却鬼使神差的想到鬼面佛说的那句话。 活着的意义! 鬼面佛问我,我没有回答的完整,活着的意义,我当时的答案是活着为了一些无法割舍的人,自己累的时候,无法坚持的时候,可以给自己一个理由。 “我现在知道了。”我沉吟低着头,目光柔和的看向幽冥戒指,想到了开始那道抵挡千军万马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 人从最开始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意义,但只要活着,就会发现一些有意义的事,就好像你遇到了花,而我,又遇到了你。 我的心里暖洋洋的,温热的感觉流淌在血液里,仿如冻结麻木的身体,被舒适的温度渐渐驱使了。 但话是这样说不错,现在大北山那些荒野地上的小鬼老鬼都不敢出来了,可是我眼光余角看到养尸地飞出的那口大棺材,我就急的跳起来了。 “喂喂,北冥夜,你还没处理完呢?”要说北冥夜不知情,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 刚刚还想着这家伙的好呢。 露个面出现兜风似的,转悠一圈还是把这棺材的大家伙留给了自己。 不过想想,我也是知道原因,除非是自己在生死关头,不然这家伙真的不会出来,当然,很多时候哪怕生死关头也不见得出来。 果然是讨厌麻烦和讨厌爱找麻烦的家伙。 这很北冥夜! 算了,反正请是请不出来的,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 如今阴森森的天有了少许雨过天晴的意思,只不过时间已经略晚,看了眼手机六点多了,随着时间,只会越来越暗,我不太敢望爷爷旁边看。 老昌是真的死了!死壮惨烈的很。 而养尸地旁边的荒野草丛,张先生也昏死过去,那口冒出来的大棺材,依然矗立在夜色,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下。 鬼面佛,爷爷还有苏洛辰估计是被刚开始北冥夜出场时候发生的一幕惊住了,任然还没反应平缓过来,许久后,鬼面佛过来了,目光瞅着我有点怪怪的。 这让我有点尴尬,苏洛辰还过来,小声对我说道:“那黑影,就是你男票?” 我发现苏洛辰看我有点不太自然,我撇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养尸地中,泥土不断地渗透出红色的血液,如今在那块地,已经是一个血色的小池塘了,阵阵血腥的气味扑鼻,那原本蓝色的大棺材,此时也隐隐的有点深红,格外的诡异。 “先别管其他的人,今天这个日子耽搁不得,来,就让我们大伙看看,这棺材躺了十八年的丫头,如今是成了一具枯骨,还是成了一个长满白毛的妖怪。”鬼面佛见到天色已经不早了,知道不能拖延下去,时间越晚,对我们来说就越是不利。 这件事关乎我妈的性命,大意不得。 爷爷上前先是把张先生先安放在一旁,拖到旁边的草丛,借着我们在场的几个人,也都是围着这口已经变得隐隐透红的棺材了。 “丫头,十八年前你死的冤枉,但你的死归根究底,跟我薛家没有关系,跟叶家也没关系,别人不知道原因,可我薛振华知道。你不该害我薛家的媳妇!就算你有啥怨仇,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单算!”爷爷正对着棺材,随着他的话落音,棺材好像在轻微的颤抖。 哐啷哐啷 那棺材震动的弧度越来越大,我看到棺材下的血水塘起来的波浪也越来越大,仿如是里面躺着的东西愤怒不堪,想要破棺而出一般。 鬼面佛看阵仗,从旁边拿起一根柳树枝,扬起手狠狠的抽在了棺身上,这一抽,整个棺材就轰隆一声。 一股浓郁的黑气腾腾地冒了出来。 我一看到这场景就吓了一跳,整个人一哆嗦,苏洛辰更是怪叫一声,连忙往后退开,鬼面佛神色一拧,手臂的鬼面佛心图案冒出了煞气。 “他娘的,敢不敢出来?”鬼面佛这个人神神叨叨的,发癫起来也是没谁了,看到棺材闹腾后,也是不服输的大喝一声,就要又用柳树枝抽打。 “干什么,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就在这时候,一个苍老的男人的声音喊道。 来的是老韩头,他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只不过看到我爷爷还有鬼面佛,显然也是认识。 他远远的望着,似乎是有点害怕鬼面佛,冲着他喊,“你告诉我,你们来这干什么,你知道棺材里是谁吗?” 说着老韩头指着棺材。爷爷见这样,想挪步子赶走老韩头,但被他喝止住。“薛老狗,你薛家害得我们还不够吗?你还想怎么样才肯罢手?“ “你老韩家做的什么事儿,自个心里清楚的很。”爷爷听到这话,也是急眼了,说道:“我薛家儿媳妇被你女儿勾走了,你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不管?” “别忘了,当初我女儿是你薛老狗害死的,你薛家人该陪葬。”老韩头也是急疯了,尽管他会扎纸人,但如今没有老妖婆控鬼术,他的纸人没发动弹。 鬼面佛看不过眼,劝说两句依然没用,挽起袖子说了声麻烦,猛的一跺脚,冲着棺材一声喊:“出来!“ 轰隆的一声,那棺材里嘭的炸响了,老韩头一看见这棺材,吓的嗷的叫了起来,呆了一会,他跟疯了样跑过来,狂怒的吼:“你们他妈谁都别想害我的秀秀。” “你想干嘛,你们到底是想干嘛,都死了你也不放过她么?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啊!”老韩头一把年纪带着哭腔喊。 我站在一旁,看到棺材里面沙沙作响,感觉像是纸人走路发出来的,我对纸人真的已经十分敏感了,听的特别真切,只是那棺材从深红变成了血红,我看见那诡异的棺材的造型有人倒吸凉气。 “你快走吧,这里真不是你该来的地儿!“鬼面佛说这话的时候,很无奈。 “走,去哪儿!十八年前都没家了,你告诉我还能去哪?鬼面佛,你是周家的独子,你忘记你亲姐的死了吗?如今你周家人死了,你也不想让我韩家好过是么?还有薛老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十几年前就挖死人墓,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就不怕折寿?”老韩头歇斯底里的在场嘶吼。 “我周家人养了一只恶鬼,信了那狗屁僧人的话,到头来家破人亡,害了自个,这一切咎由自取。”说完后指着老韩头骂道:“你又做过啥好事?别人不知道,我鬼面佛清楚,你韩自在糊纸人做鬼,和阎老太狼狈为奸,亏心的钱赚的不少,你韩家本该就有报应,你他娘的别在这里扯犊子,给我滚。” 鬼面佛顾不得那么多了,推开韩自在上前就要作势揭开棺材,但脚步刚踏进血水塘。 一个森幽幽的女人声音,从棺材里传了出来。 第五百二十二章灵车(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是老韩吧!” 六点多钟的天阴沉沉的,坟地里钻出一个女人声音,就在那棺材里面,一个很成熟,很有韵味的女人声音就突然从棺材里发出来了,在荒野坟地清幽幽的传开。 本来在场都是看着的,骤然听见这冒出的女人声音,还是在棺材里面,恐惧像是瘟疫,开始蔓延出来。 冷风习习,刺骨的阴风,清冷的夜晚,静悄悄的掉跟针都听得到,这个女人的声音突兀的传出,一瞬间让我毛骨悚然了起来。 苏洛辰更是拍着头皮怪叫一声的躲开了。 听见这话,老韩头哎哟一声,喊着秀秀你在哪,然后就要冲进来围着养尸地用石灰画的七星图案里。 鬼面佛和我爷爷同时喊了声不要,可老韩头迈到那阵法之中,身子发抖开始口吐白沫了,昨天晚上见到那棺材的时候,就感觉今天要来肯定是场硬仗,虽然刚开始经历了百鬼夜行的场面,后来好不容易被北冥夜压制住了,虽然那些冤魂恶鬼现在不敢再出来,可是这棺材里的正主,北冥夜不帮忙,对于我们来说,还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啊。 鬼面佛那家伙心里不畅快,样子露出威严。可是我看到老韩头这把年纪,我猜测如果真的这样,恐怕又要出人命,而且现在天已经渐渐地越来越晚,这大北山荒凉的很,到了晚上让人很不安心,我真怕一会儿又要出什么大事。 见状我冲着鬼面佛喊了声:“周周叔,要不今天就算了?“ 鬼面佛今天都扮上了,背上披着的就跟乞丐的九袋长老样,布满补丁的百家衣,那个手里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铜铃铛,虽然不像是穿着道袍的那道士正气盎然,可也颇有一番世外高人的样子。 “放屁!丫头。我白给你说了,这个日子改不的,今天这尸体不处理了,你妈也就救不回来了,说不定等这个月过了,方圆几里的村子都会遭殃,你难不成想看一次,十八年前鬼火村到底是怎么毁灭的?“当一个猥琐的人突然正经起来,那爆发的压迫感甚至比一向古板的人大好几倍. 鬼面佛这话让我感觉突然不理解他了,甚至说,我本来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谁知道他平常嘻嘻哈哈的脸,是不是只是他带的一张面具,我不得而知。 老韩头眼一翻,足尖点了起来,嗓子嘶哑着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赶尽杀绝?为什么我死了都放过我?” 听见这话,苏洛辰哎哟一声吓的坐在地上。因为现在说这话的,不是老韩头了,虽然沙哑,可是听出来是女人的声音,跟刚才叫老韩的声音一样。 “韩韩丽丽!?”爷爷现在分不清是啥语气的哆嗦了这一句,我寻思这下可坏了,韩丽丽对我爷爷不得天大的怨气,赶紧想提醒,可谁知道,这韩丽丽冲着到爷爷轻轻躬了下身子,嘶哑着说了句:“薛大爷好。“ 这下给我整蒙圈了,咋这么有礼貌? 老韩头身子颤抖了下,没能说出话来,倒是眼泪疙瘩开始往下落。被上身后老韩头并没有闹腾,相反的,开始对着我们几个说话了。 “这是周家小爷吧。不知道周老爷子还健不健在,身体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硬朗?”老韩头一个五六十出头的老头子,嘴里硬生生的挤出了充满韵味的女人声音,并且笑起来还有些妩媚动人,那样子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发都隐隐炸开了。 语罢,也不等鬼面佛回答,把目光看向了我爷爷,又笑吟吟的说:“这是薛老爷子啊,年轻的时候,精神气儿可旺的很呢,如今头发也白了不少,可比不上当初薛老狗这个名称了啊。” 这场景要多诡异多诡异,要不是披着那层老韩头的皮囊,都得夸奖这女人懂事,鬼面佛只是冷眼在那边看着。 “妖言惑众。”爷爷冷冷的盯着面前的老韩头,哼了一声。 老韩头挑着眉毛,抿嘴一笑,又看了我:“哟,这是婷婷吧,这一晃这么多年了,都成大闺女了,我和我家老韩般到白岩村的时候,还抱过你呢。” 老韩头对着我,咯咯咯的笑了,这场景真的让在场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冷气,尤其是这个时候,天阴沉黑暗的很,寒风吹过,让这片荒野荒草摇晃,动荡不安。 “小心!”鬼面佛突然喊了一声,这时候我猛然地看到,爷爷后面的血水塘里,有一双血手悄无声息的从里面探出来,似乎刚要过来抓我爷爷的脚踝,幸好鬼面佛提醒了。 这场面太突兀,刚才还说的好好的,谁想到那韩丽丽这就发难。 鬼面佛骂了句找死,手里抓着糯米冲着韩丽丽就砸去,可是这一把米扔上,被韩丽丽上身的老韩头一点伤害都没受,反而有点温和说了句:“各位,今天因为我的事麻烦大家了,我很不好意思,不过大家既然都来了,那就......都死了吧。“ 一句恭恭敬敬的勾魂话。 我当时听见这话还怪渗得慌,刚有所动作,我感觉身子一矮,好像被什么东西拖进土里。 “别动!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 鬼面佛这时候有点着急了,因为他今天过来,摆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借势,这大阵有牛头马面,大衍之数,紫微北斗,至尊九数,大手笔,又用了黑狗这种通灵辟邪的东西,要是这些精气神泻了,那这大衍之数也是散了,势头就没了,别说是杀尸了,这些人都要撂在这了。 我着急上火,可是偏偏又不敢动,这时突然感觉脚底下有什么东西拽我,低头看的时候,眼前就黑了,然后一股腐烂的泥土味钻我口鼻里面,我暗叫一声完了。 自己的身体还是不停的往下沉,我这边还聚精会神的闭眼睛呢,没多久就一把被拉开了,是苏洛辰。 我问他,你怎么没闭眼睛? 我心里好奇的很,这家伙哆哆嗦嗦,怎么一点事儿也没有? “我去,还闭毛线眼睛啊,快跑吧。再不跑来不及了!”苏洛辰急眼了,骂骂咧咧的扯着我想跑。 这个人真没谱儿,我没听苏洛辰的话,往旁边看,就看到我爷爷整个人都虚脱了,面色煞白,很是难看。 这睁眼闭眼的功夫,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看到老韩头站在远处不远的地方,似笑非笑的盯着我,让我浑身发寒,但却并没有靠拢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忌惮什么。 苏洛辰还想叫我赶紧跑路,这个时候鬼面佛过来,他嘴角有血,用手背抹了一下,骂了一句脏话后对我说:“丫头,顾不上了,万一等会出啥事,你就啥也不要管了,你们俩只管跑,千万别回头看。” 鬼面佛样子也是难看的紧,大口大口喘息,我看他说这话就跟交代后事一样,爷爷也在旁边附和的点头:“婷婷,这事你不能参合进来了,不能让你出事,等会儿万一招呼不过来,你就跑,爷爷给你做后盾。” 我越加的不安了,不给我思考的时间,鬼面佛把手里的桃木剑给我,对我说:“我们大意,棺材里的丫头成了大气候,现在想要对付,有点困难了。现在时间来不及了,要是在晚两个小时,恐怕就制服不了这玩意儿了,丫头,你们俩去拖延住上身的老韩头,我和你爷爷两个去杀尸。别让这东西成了祸害。” 说完后,鬼面佛不给我解释,跟我爷爷两个人对视一眼,掉头就冲向了棺材,他们俩一动,老韩头也懂了,怪笑着就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你们不能动,谁都不能动!”明明一个大老爷们,说的话扭捏的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看到他过来,嘴里叫了一声韩大爷。 结果他根本就没回应,迫不得已,我只好上前挡住,老韩头没退让,扑过来一下就给我推地上了,我就像是被大锤砸中了一样,整个人直接被亢在了地面上,疼的我眼睛直冒星星。 我这个恨,自己咋就这么没用,但我也没含糊,摔在地上抓着那桃木剑就往老韩头的脚后跟上扎去。 也算是歪打正着,这脚后跟是鬼上身时候的薄弱点,普通的鬼上身鬼是把自己的脚塞到活人的脚后跟底下,这一扎,我听见疼的老韩头闷吼了一声。 我心中一喜,还想在冲着老韩头的另一个脚后跟扎去,可突然感觉自己手被打了一下,那桃木剑直接摔在地上,然后像是被什么一脚踢飞。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的老韩头,这鬼上身这么猛啊,刚才是用意念将我手里的东西给打掉的? “苏洛辰,桃木剑,拿桃木剑啊!”我看到桃木剑飞出去,刚好就掉在苏洛辰面前,这个时候老韩头已经过去了,我感觉老韩头一旦靠近那口棺材,我爷爷和鬼面佛估计会有危险,于是我顾不得自己全身疼痛,连忙对苏洛辰喊。 可这狗.日的苏洛辰愣是站在原地不敢动,他伸手想要去拿桃木剑,可胆怯的很,手缩回来了,样子有点惧怕桃木剑似的。 他.娘的,一个活生生的人,怕桃木剑干嘛啊。 我真的是有点恨铁不成钢了,眼睁睁的就看老韩头过去了,我有点发恨的对苏洛辰喊:“拦住,别让他靠近棺材。” “槽,都说了叫你跑的,你非得死耗。”苏洛辰骂了句脏话,接着整个人闪下,然后就出现在了老韩头前面。 这给我弄的,瞬间闪瞎了我24k黄金狗眼啊,这他妈难道是传说里面才有的瞬移?怎么那么快,刚刚不还离老韩头十来米的距离,说句话还没落音就在人家前面去了? 这他妈到底是人是妖啊。 “小伙子,你可别多管闲事啊。”老韩头嘴巴里嘿嘿一笑,我感觉离棺材近了,或者是这个地方怨气太大,老韩头整个气势变得邪恶起来。 “你以为老子想管哪!”苏洛辰嘴巴没大没小,不管是鬼上身的家伙还是老韩头本人,年纪都比他大,这会儿竟然冲着人家叫老子。 老韩头脸一下就拉下来了,黑沉的很,女人的声音从嘴巴发出来,哼了一声:“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话刚说完,那皱巴巴的手就探出去了,直直的对着苏洛辰的眼睛,这一击看的我是心惊胆战,我真怕苏洛辰反应慢半拍给戳成瞎子。 但没想到苏洛辰就跟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似的,速度宛如鬼魅,虽然占不到便宜,但一时半会儿老韩头竟然也给弄糊涂了。 苏洛辰这家伙绝对有问题! 我真的就看花眼了,没发具体的形容现在苏洛辰的速度,但他如果穿着一身古风衣裳,配合这个化为虚影的速度,这就是天龙八部段誉的独门绝技,凌步微步。 哎哟,这人是要上天啊。 不过鬼知道苏洛辰是不是只有这点功夫,这家伙从第一次见面神神叨叨的,但我感觉他脑袋里有自己的算盘,绝对不简单,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小白脸脑袋虎的样子。 但现在好歹总算是把老韩头拖延了,我们在这闹成了这样,鬼面佛和我爷爷那边情况更危险。 鬼面佛说过,今天过来杀尸是借势,最大的就是那大衍之数的人阵,鬼畜,在中国传统道上来说,四九为最大,又用了牛头马面压入门关口,黑狗震煞,在懂行的人手里策动,这样的手笔能有鬼神之威,我不知道鬼面佛是不是在吹牛,反正今天也没见这大衍之数有啥牛的,一见面就被这荒野坟地的怨气给弄散了。 一上来,鬼面佛用公鸡血做引子,召出的那棺椁,只不过养尸地里的东西现在成了大气候,那棺中不光是有尸,而且恶灵还在,也就是穿红裙子,第一天我回来还想弄死我的恶灵,也是韩丽丽本身,一分为二,谁都不知道打开那棺材后会发生什么情况,但前提是鬼面佛能冲过去。 开始鬼面佛想的很好,让我和苏洛辰牵制住鬼上身的老韩头,然后自己和我爷爷冲过去解决那尸体,一切都会结束,恶灵跟普通的鬼其实不一样的,她是尸体养出来的魂魄,跟那种执念生成的恶鬼有本质的区别,她这恶灵需要介体的,那尸体就是。 第五百二十三章女纸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因为在养尸地存在的凶尸,如果一旦活了过来,其恶灵跟尸体是可以合二为一,成一个鬼不鬼,尸不尸的存在,靠吸活人精气和血液,如果硬是要说个称呼,那就是吸血鬼。 往那冲了几步,鬼面佛和我爷爷就感觉不对劲了,明明就是几步的事,走不到头不说,他还感觉到压力,鬼面佛虽然玩世不恭,老不正经,但是心中的那口正气堪比青天日月,浩然的紧。 传说这样的人阳火旺盛,一般的冤魂惧怕,鬼打墙对付这种人没用,可就是这样,他仍然感觉到举步维艰,开始还能走,到了后来,佝偻着身子根本站不直。 鬼面佛知道自己这是着道了,我们本来想的是借势,可是这棺材里的韩丽丽却借用了这整个祖坟的势,现在鬼面佛做的,是靠一己之力跟着埋了半个山头的死人作对。 也不是说这些死人都成了鬼,山有山势,水有水势,这树木尚有死了百年不倒,倒了百年不枯一说,人死之后,虽然可能进阴间落轮回,但这精气神,既然在这天地间存在过,埋骨之处,肯定有势存在。 这东西说的邪乎,就跟龙脉差不多,天地之大,讲究的就是个气势,古时有的龙脉的天下的说法,也有人精气神通天,望气之说,龙脉有没有,人的精气神有没有,现在根本不能妄下断言。 我根本在不知道鬼面佛现在经受的东西,但我却看到爷爷好像变得有点不太正常了,他就跟中了定身术一样,就现在养尸地外面不动弹了,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似的。 爷爷胆子挺大,薛老狗这个称呼也是因为他挖坟,嗅觉极好别人才叫上的,可是爷爷本身并没有多少实力,没鬼面佛这种身上有恶鬼,能懂大势的造化,跟奶奶,外婆他们就更不要比了。 我叫了一声,但是他依然站在原地,这让我有点慌神了,就在这个时候,嘭的一声响,苏洛辰整个人给飞了出去。 我往旁边看,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此时的老韩头整个人都变的古里古怪了,我看到他的整张脸阴沉的很,但分明又带着几分女人的魅,整个全身煞气腾腾。 苏洛辰被撂倒,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放水,他瞪着老韩头,那老韩头也不敢上前去了,随后苏洛辰发现我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他做出的样子十足,一副我已经赴汤蹈火后的表情,还露出不甘和承受剧痛的扭曲脸。 http://首发 我觉得这人演戏很有天赋,有种奥斯卡欠他一个小金人的感觉。 但是在这个时候,老韩头离养尸地还有十多米的距离,而鬼面佛已经踩在血水塘里,站在了棺材旁边。 鬼面佛抓住公鸡,公鸡这东西阳气最盛,可现在的它们都蔫吧了,别是叫唤了,鸡冠子都耷拉下来了,鬼面佛想要公鸡叫,可是这畜生不配合,好像经过坟场的怨气一冲,都跟没了魂似的。 不叫的公鸡没用,他连续换了五六只,到了最后那个,那公鸡才颤巍巍的打了一个哑巴鸣,刚叫一声,我感觉头上有一个巨大的阴影,抬头发现这坟场不知道啥时候乌云密布了。 夜晚竟然又涌现出了一团巨大的黑云。 鬼面佛掏出事先准备的刀,直接给那公鸡抹了脖子,然后冲着那深红色的棺材扔了过去。 赫......赫...... 公鸡还在扑腾,但那鸡血掉在了棺材上,被鬼上身的老韩头翻着白眼开始鬼叫,那公鸡血比打架管用多了,浇到那棺材上,就跟火被浇水了一样,嗤嗤的冒起烟来,我心中一喜,知道管用了,可哗啦一下,天上那豆大的雨点就开始往下砸。 刚才还嗤嗤冒烟的棺材,现在上面的那血被浇在地上,成了一滩血水。这雨来的实在是太邪门,几乎就是这大北山巴掌大小的地方下雨。 那棺材的本身其实是青蓝色的,但刚开始在养尸地里面好像是在吸收里面的血,变成了深红,如今雨水落下,这么一冲,我就看到那棺材的深红就好像是刚刷上去的红漆,不停的往下落。 此时的天也隐隐透红了,天幕最尽的边缘幽幽泛上血红色的迷雾,悬挂在清冷的沉墨一样的夜色里,风的呼啸像野兽仰着头在对陨月咆哮,没有一点星辰的痕迹飘零而落。 陷落的荒野坟地之中,仿如爬行着鬼魅的喘息和贪婪的笑.最后,那徘徊着渐渐苍白的月光坠于自己最后一抹倒影里,天际的云层变成了鲜血一样的河流,暴风雨瞬间夹杂着沙尘席卷了渺小的山头,宛如支离破碎的噩梦才刚刚拉开序幕。 老韩头碰的一声倒在了水泊荒草里,这个时候棺材已经露出了原本的面貌,我们在场的人全身都已经s透了,被水淋了身子,这时候爷爷的状态反而是恢复了。 见到这种情况愣了下,好像明白了什么,走了过去,养尸地面成了血水塘,稀泥浆糊,踩一步脚都陷进去了,爷爷和鬼面佛两个人踩着稀泥走到了棺材旁。 我看到爷爷的手里拿出来一块铁片,看样子是打算打开棺材,这种铁片可以翘棺材,这样更容易推开,而且还有一个好处,撬开一条缝,如果有尸气,就会涌出来,这样可以避免解开棺材而直接喷涌而出,避免身中尸毒。 我看到鬼面佛和爷爷两个人捣鼓半天,然后靠拢到棺材,两个人几乎是一鼓作气,面部青经暴起,嘴里大喝一声,棺材盖子碰的一声就给掀飞了。 轰隆隆 电闪雷鸣,风云翻滚,这瞬间好像是做了什么违天的事情一般,给我吓的,我远远的看到苏洛辰面色变得惨白起来,好像看到什么。 鬼面佛和爷爷两个人凑近棺材,我不知道他们俩看到了什么,两个人竟然就跟被疯子蛰了一下,整个人都是剧烈的一哆嗦,爷爷面目呆滞,雨水从苍老的脸颊滑落,他整个人变得萎靡起来,不受控制的退后了好几步,整个人的面孔,露出了茫然和不知所措。 “哈哈哈,骗子,都他妈是骗子。”鬼面佛仰天长啸,神色宛如癫狂,他整个人也退后,一个踉跄,就给跪在了血水塘旁边的棺材边上。 我当场就呆滞了,那棺材里到底是什么?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看这种场景,我知道肯定是出问题了,并且是出大问题了,这关系到我妈的命,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疯狂似的往棺材旁跑,刚起来被荒草勾住脚,狼狈的摔倒外地。 我都来不及擦拭煳在脸上的雨水和泥草,跑过去站在了血水塘边,这个时候天空划过了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借着白光,我刚好看清楚了,那棺材里的场景。 棺材,那口棺材里躺着的是一个穿着白衣裳的女纸人。 我的全身仿如被雷电击中,整个人打了一个颤,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就要跪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我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 但事到如今,又完全的和以前的所有事重叠在了一起。 阎老太死前的时候,对着我那种似笑非笑的笑容,我明白了,那是一种嘲讽,那是一种我即使查到最后,也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讥笑,她死了,我也救不回我妈。 这是阎老太早就算计好的。 奶奶说的那个故事,也成真了,老韩头过来阻止,并不是因为这棺材里是他的女儿,而是因为这棺材里,躺着的是他很早前奶奶说的关于老韩头的故事,这是老韩头为他死去的媳妇扎的那个消失的纸人。 那个穿着白衣裳,坐在偏房活过来的女纸人。 奶奶说过,那个女纸人最后消失了,根本就不是这样,而是被老韩头弄到这养尸地了,阎老太给我们摆了一道,她应该早就知道鬼面佛暗中在窥视他。 说的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韩丽丽的真正埋藏的尸体的地方。难怪啊,依附在老韩头身上的那个鬼魂,其实是老韩头死去的媳妇儿,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口音会那么充满韵味,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十七八岁大学生的年纪发出来的。 难怪她直接叫鬼面佛姓名,称呼我爷爷薛老狗,还说抱过我,她没解释,但我们却相信棺材里躺着的就是韩丽丽。 错了,全他妈错了! 韩丽丽的尸体在哪儿?我妈丢的魂去哪儿了啊。 淋着雨,我哭了,我已经分不清从我脸颊滑落的是雨水还是泪水了,再也没半点形象,就那样瘫倒在了雨水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找不回我妈的魂了。 “女人,你都从来不动脑子的么?真正的韩丽丽,你早就见过了!”北冥夜不紧不慢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他一如既往的淡定,声音平静而没一丝一毫的起伏。 我停止了哭泣,想要努力的思考,但是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声马的嘶鸣,我们在场茫然的几个人,全部都看了过去,刚好在这个时候就看到,荒野坟地的尽头,一辆马从远方徐徐走开,在马上前面,一个赶车人一身黑色雨衣,头裹围巾,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容貌,只露出两只凹陷的眼睛,直勾盯着前方,目光空洞无神。 他身上,还有棺材盖子上,又不少雨水滑落。赶车人任凭土路颠簸,竟然跟木头似的盯着前面。 在荒野坟地,宛如幽灵鬼车!! 那俩马车咯吱咯吱的响着,在夜色中格外的刺耳,缓缓地走了过来,那匹马僵硬呆滞,无神挺立,马蹄好像没有落地,但马车却不停的向前移动。 大北山荒山野岭,上这个荒野坟地根本就没有宽敞的马路,哪里会有什么马车可以上的来,还有这荒草野地,杂草丛生,马车又怎么能在这地方这么轻易如赴平地行走。 这马车,我看到过,我还记得,王小帅生病我们去土篱笆村的卫生所时候,再回来的时候碰到的,就是这俩马车。 那赶车人,是一个纸人,马,也是纸马,这是一辆纸做成的车。 可是纸做成的马车,却可以拖着一口大棺材! 这段时间以来,我看到神乎其神的事情太多了,我整个人很平静的看着这一切,这不出乎意料,这也更加可以解释这灵车能给跑上大北山,能在这种荒野坟地行驶,这就是不合理中的合理解释。 刚开始千鬼哭嚎的场面我都看到过了,如今只不过是一辆纸做成的马车,就不过是会飞,长了两只脚而已,这也是老妖婆的手段么? 真的是死了也留下一堆的算计。 马车晃晃悠悠,原本还相距有不少距离,可我却感觉只是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经到了面前了。 雷鸣电闪,描绘着身不由己的宿命,让整个夜晚迅速土崩瓦解。景物在一瞬间苍白,迅即漆黑,哭泣的鬼影无路可逃,灵魂赤僵硬。视界细细溃动,模糊的白色光点,重叠巨大的黑影,绝望地撕破夜色。 白骨般腐朽的枯树,被斩了首,双手伸向天空,被风沉重地吹动,看上去像衣衫s透的尸体微微摇晃。绳圈勒紧尸体的脖颈,脸部肌肉向下收缩,而喉咙里的舌根拼命伸出嘴巴,眼眶撑得很开,圆凸的眼球无神地盯着地面,或者更深的地方。 我僵立在地,眼睁睁看着马车而来。颠簸不平,车轮碾滚,咯吱咯吱响。 伴随吱嘎吱嘎的声音。空寂中听起来,十分响亮刺耳,令人窒息的气流扑面而来。 马车转眼间停滞在了我的面前,让我们目瞪口呆,接着,一个幽幽而清晰的声音,从棺材里发出。 “薛婷” 我在听到这女人声音叫唤我名字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颤抖了下,我第一次碰到这棺材的时候,里面也有一个声音叫我名字,音调与我差不多。 在联想到北冥夜刚开始说的话,我瞬间就醒悟了。 “你你竟然是” 我指着那口棺材,惊呼出声了,却连话都说不圆润了,没错,事到如今,我终于知道了这一切的缘由,养尸地中的是女纸人,而这纸马拖着的棺材里面,躺着的才是韩丽丽这个正主。 刚说完,马车上的棺材盖便是砰的一声,自行掀起,孩子在半空中飞舞,呼呼作响,然后轰的一声落在地上,一股煞气从棺材里涌出。我们看不到棺材里面的情景,但此刻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第五百二十四章六字真经(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接着,我就看到养尸地里有缕缕黑丝化为的气不停的从那口棺材里冒腾出来,然后像是丝线一般往马车上的那口棺材飘去。 看到这种场景,我大致也知道,这是在吸收养尸地的怨气啊。 “孽障!!” 爷爷在一旁看到一个场景,嘴巴里大声喝到,拿着手里的黑色辫子就过来了。 “爹,时辰到了。“棺材里发出喃喃自语。刚说完的瞬间,原本倒地的老韩头就跟突然痉挛似的,直挺挺从地上立坐起来。 咔吧一声,像是干树枝断了一样,那让人牙酸的声音从老韩头身上传出来。 “那是你爹!你亲爹!“鬼面佛就像是被点着的炸药桶一样,冲着那那棺材就骂。我眼睛一红,忍不住的往那边冲过去,老韩头那脖子现在往后拧着,尺度异常大,眼瞅着就要脖子断掉, 这韩丽丽是要她亲爹的命,是要血祭啊。 “唵!”鬼面佛那边虎吼一声,虽然字音还是那个,但是腔调古怪,有点像是梵音,我听见都心神一震,那本来想拧断老韩头的韩丽丽,被震的停了下。 “嘛!” 鬼面佛如脱困猛虎,入海蛟龙,手里那拐杖往地上一顿,这声音晨钟暮鼓一样,发出金属的铿锵之声,老韩头的身子扑在地上不动了。 “呢!” 天上雷霆怒吼,我听到了云雾中呜哇哇的风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怨哭。 “叭!” 又是一个字落下,鬼面佛的脚步再次往前踏出,脚下血水翻滚,就好像是煮开的沸水,冒起了白泡。 “咪!” 鬼面佛呢喃,神色镇定,每个声音都镇定自若,但是在雨水中却格外的刺耳,这声音落下,风云涌动,那马车上的棺材好像在被一股大力挤压,隐隐的快要承受不住而爆裂。 “吽!” 六字真言出口,鬼面佛喉咙闷哼一声,殷红的鲜血从嘴里溢出,他整个身体都一个踉跄,好像坚持不住一般,这最后一个字落音,在这片空间传递,不停的有回音响起,好像每次都落在了马车纸上的那口棺材。 “畜生,今天我鬼面佛不杀你,我要把你挫骨扬灰,让你下地狱。” 说完的瞬间,扑的一下,这还滂沱大雨呢,那棺材上居然冒出阵阵的幽幽绿光,跟鬼火一样!碧绿幽幽,怪异至极。 这火在棺材上一烧,一个凄厉的惨叫从那棺材中嘴里冒出来。 鬼面佛一步一顿拐,像是魔鬼又像是礼佛,步步生莲,扎实的朝着那棺材逼近,嘴里一直喊着佛家六字真言字,但是每个音节都不一样,现在这天地尽黑,大雨滂沱,雨花激射,水帘洞一样的天地中,他那小小的人声居然有点天地梵音的意思,渺小又坚定。 轰隆一声,马车四分五裂,那赶车的纸人和马匹化为了泡影,摆放的棺材轰然落地。 风一阵紧似一阵,雨也一阵紧似一阵,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像一道银帘挂在空中。 耳边只有“哗哗”的响声,雨滴像密密的铁丝网一样,从天上漫无边际地吹到地上,好像是天河决了口子,落下了滔滔大雨。 雨,下的更大了! 鬼面佛全身s透了,淅淅沥沥的,雨水从身上落下,轰隆一声落下,天地顿时亮如白昼,鬼面佛已经到了那口棺材旁边,手一探,就要拧下那尸体的脑袋。 只不过他双手扒住棺材板时候,看见里面的东西突然晃了下身子,慢吞吞的转过头,用那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当时我心里咯噔了下,接着鬼面佛惨笑出声,那脊梁瞬间就塌了,不知道是扛不住这荒野坟地的怨念,还是扛不住棺材里面的景象。 鬼面佛最终,也是倒下了,躺在了棺材旁边,再也没了动静。我也爷爷两个人都茫然无措,我们不知道棺材里有什么,最终在大雨倾盆下,我们走过去,站在棺材头看清楚了。 棺材里躺着一个女人,在女人的旁边,躺着一个小孩子,扎着辫子,看到这个小孩,我浑身抽搐了。 唱童谣的小女孩,那个附在洋娃娃身上的小女婴。 我可以清楚地听到雨水落地的“哒哒”声和大雨的“哗哗”声。 狂风咆哮着,像是猛地把门打开摔在墙墙上,风吹在荒野发出呜呜呜的惨叫声,一道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幕,沉闷的雷声如同大炮轰鸣。 但是当我看着棺材,我们再也发不出声音了,甚至我感觉耳朵失聪,没了一点动静。 “回去吧!!”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爷爷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不在说什么,弯弓着身去扶起鬼面佛。 我沙哑失笑,这棺材里,还是没我妈的魂啊,我拖着僵硬的身体,麻木的站起来。 然后我感觉浑身背后发冷,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回头一看,发现刚才躺在棺材里的那个韩丽丽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那眼睛是睁开的,但像是蒙着一层翳一样,红的吓人。 她还穿着死亡那天的装饰,红色的裙子宛如一顿娇艳盛开的红玫瑰,如妖如血。 她歪着脑袋裂开嘴一笑,那嘴巴裂到后脑勺,舌头从里面掉出来。 “我讨厌所有命运中比我好的,我讨厌所以,我要杀了你。“ 一双长满绿毛的手,那寸长的墨绿指甲,直接掐到我的脖子里面,疼的我喘不过气来。 “噗嗤!!!” 仿如是刀陷入了肉里,又好像是指甲扎进心窝子,我没有感觉到疼痛,掐住我脖子的手松开了,我往侧面棺材看,一个穿着白衣裳的女纸人,不知道何时站立在我的旁边,它转过脑袋,在大雨滂沱中,没有浇烂它的身躯,只是那腮帮子上的两团红晕,化开了。 绿眼红唇,妖异到了极致。 恐慌,害怕,无谓,还是淡然,我分不清这一刻自己的思绪,这一夜经历的太多太多,或许,我整个人早已经麻木了吧。 纸马拖棺,纸人杀尸!! 五寸大小的铜钱剑插入韩丽丽的心口,她浑身冒出的毛渐渐消失,然后轰的落入棺材倒下。 纸人盯着我,我也看着它! “婷婷!!” 一个熟悉而久违的声音,从纸人身上发了出来,这声音让我宛如雷劈,好像突然间我整个人灵魂归体,我茫然瞪大眼睛,看着女纸人。 “妈!” 瞬间,泪如泉涌,我声嘶力竭的嘶吼出口。 雨夜! 一个忧郁的夜晚,没有璀璨的繁星只有浓浓的铅色愁云,街灯昏黄迷濛在无尽的雨丝之后,淅淅沥沥的雨,在空寂的雨夜奏着一首充满愁思的夜曲。似听见那清澈空灵的天籁之音在哭泣诉说着刻骨铭心的往事。 雨已经渐渐地停了,夜色显得寂静无声,我独自站在爷爷宅院门口,看着在西边角落阴暗中的棚子,我妈还静静地躺在棚里。 鬼面佛昏迷不醒,张先生带回来后不久好转了,只不过因为老昌的死,张先生深色落寞,老韩头也只剩下半口气了,能不能活下来谁也说不准。 我终于是彻底的明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韩丽丽的死说到底,其实怨不得我爷爷,我爷爷说,韩丽丽养鬼给自己提升运气,又害死了同村比她成绩优秀的学生。 韩丽丽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任何事情都绝对不想让别人超过自己,这可能是因为她养鬼借运后,带来的弊端,让她性格变得偏执吧。 最终的死,其实在前面也说了,黑水门那地方是阴阳交汇处,可以沟通阴阳,或许在哪里一些执法东西,就像上次勾我脖子的主,韩丽丽养鬼借运,受到了惩罚。 养尸地里的棺材,也的确是很早的时候就放在里面了,这应该是老韩头做的,他本身对郑秀秀,也就是他曾经的媳妇放不下,抱有执念,不然也不会扎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纸人了。 但是这年头,什么久了都可能成精,更何况老韩头的执念,内心对她的不舍和执着的感情,冥冥之中会随着时间依附在女纸人,就好像是佛家的香火,能够诞生一些古怪的东西出来。 那女纸人会活过来,或许也是因为老韩头的缘故。 老妖婆跟爷爷奶奶有仇怨,这一切应该也是她策划好的,她对我下手,但两次都被北冥夜阻止,甚至最后要了她的命,于是我妈的魂,其实早就被老妖婆勾了。 黑水门带回来后就不完整,老妖婆和老韩头俩联手,老韩头想要女纸人活,或者是想要让郑秀秀以另外一种方式活过来。 于是,近乎以这种借魂养鬼的办法,放在养尸地不断地饲养女纸人上依附的那丝执念,然后老妖婆想把我妈的魂也融合在那纸人上。 实际上她也的确做到了,并且差一点就成功了,因为我妈最终是依附在了那个纸人上,最开始上老韩头身体的,或许就是依附在女纸人上的执念,说起来玄乎,但冥冥之中很多事情就是这样。 在养尸地里饲养,不管是执念还是一个人的邪念,最终可能会变成一个恶鬼或者特别的存在。 而韩丽丽会在那个时候出现,这点却让人想不明白,并且她变得很弱,唯一的解释,韩丽丽在之前受伤了,急需养尸地的煞气,我妈依附在纸人上,最终杀了韩丽丽的尸体。 她还认得我,这说明煞气还没有让她的灵魂失去理智,可纸人我们带回来了,但从那声过后,再也没有过任何动静。 这一切的答案想起来其实也简单,只是这中间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于错乱了,才让我把这些想的很复杂。 虽然我知道了这一切的根由,可如今我妈的情况依然还是让人担忧,按照道理说,只要魂从禁锢的状态中解开,应该会回到我妈的身体里去的。 毕竟我妈阳寿未尽,除非有人在勾魂。不然不可能会自动离开身体。 雨停了! 屋檐的瓦房上滴落着雨水,夜晚的冷风带着丝丝入髓的寒意,我凝视着棚子,吊挂的草人在微微的晃动,外面的女纸人也随着风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分不清自己的思绪,或许已经麻木了,这件事从最初到现在,我经历了太多太多,如今再次回想起来,觉得很多地方都不真实,也为最初的自己的笨拙而感到好笑。 或许人就是这样,事情都是突然的,而理由都是在事情发生后才加上去的。 人只有一些难忘的回忆和回忆中连自己的感觉到青涩笨拙,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地坚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吧。 以前的并不明白生活,就像街道上那些那些青春荒废的少年,只有每个人经历过一段阴暗岁月,才会更加渴求黎明的曙光。 我现在不想多想,如今的我,只想静静地陪陪我妈,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的情况依然还是没有好转,让人心力交瘁。 两天的时间,这两天我除了睡觉吃饭,大部分时间都在棚子里度过,张先生在第二天离开了,或许他要张罗老昌的后事,鬼面佛在第二天醒了,如今留下来也没有必要了。 他回了鬼火村。 而在这其中,我得到了一个让我颇感意外的事情,老韩头疯了,成了村里当初第二个阿香,满村光着脚跑,嘴里嚷着不要抓我之类的胡话。 鬼上身对一个人始终是有伤害的,更何况最后韩丽丽用煞气冲撞了他的身体,并且差点杀了老韩头,他的神经已经错乱。 夜,挟着凉爽的微风,吹过滴着露珠的高粱叶,吹过哗哗作响的老树林,吹过闪着光亮的河水,也吹过浑身发热的林道静俊美的面颊,晶莹的星星在无际的灰蒙蒙的天宇上闪烁着动人的光芒,蝈蝈、蟋蟀和没有睡觉的青蛙、在草丛中、池塘边、树隙上轻轻唱出抒情的歌曲。 而辽阔的田野在静穆的沉睡中,那金黄的庄稼,那潺潺流动的小河,那弯曲的伸展在黑夜中的土道,那发散着馨香气味的野花和树叶,那浓郁而又清新醉人的空气,再加上这传奇式的革命斗争的生活,都在这不寻常的夜里显得分外迷人。 我继续坐在棚子里,不知道多久,外婆走了过来,拍了拍我肩膀,对我说:“婷婷,你过来,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我当时还有点狐疑,看了躺在c板上我妈一眼,小心翼翼替她盖好被褥,这才跟着外婆走出去。 出去的时候,在大门口我看到了苏洛辰,这人又怪兮兮的盯着我看。 第五百二十五章走阴(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上上下下打量苏洛辰,皱着眉头有点不悦的说:“你能不能每次说话都只说到一半啊?” 这个人真是的,每次都这样说一半突然就卡壳了,吊人胃口。 尤其是苏洛辰在说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往我身后看,弄得我整个人后背凉飕飕的,感觉好像就在背后站着一个人,这是我爷爷的宅子啊,让我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了那个穿红色华服的女人,想到那天晚上我做噩梦,那红色华服女子狰狞伸长舌头的模样,就让我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你外婆叫你,你你先进屋吧。”苏洛辰想了想,终于保持了沉默,打消了这个话题。虽然话是这样说,可他的目光还是在往我后面看,我转过脸回望,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不过我注意到了放在棚子外面的那个女纸人,因为被雨水淋过,再加上现在没有了魂附在上面,也差不多废了,篾竹都可以看到。 “跟你说话真费劲。”我白了苏洛辰一眼,从他身边走进了里屋。 推开房门的时候,外婆背对着我,我看到外婆的前面摆放了一张供桌,上面有水果,还是蜡烛,放了一些香纸,供桌的中央还有一个玉观音,整个房间阴沉沉的,空气中充斥着一中年凝重的气氛。 我慢慢的移动脚步走过去,然后小声的叫了一声外婆。 外婆还是背对着我,也没有回应,只是在许久后才叹息一声,这才转过身来,外婆的脸上,那些刻画古怪的图案,在昏暗的房间里,仿若是随着她那紧皱老辣的脸颊而起了深深浅浅的刀痕,像是蠕动的蚯蚓,只不过在这样怪兮兮的场景,让我本能的心里觉得紧张。 “外婆!” 此时的外婆给我有点和以往不太一样的气质,有点阴森,如果确切点,我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巫婆和鬼婆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如今这样子,心里有点畏惧,这让我不由得小心翼翼再次叫了一声. “婷婷,你不要害怕。”外婆沉吟着,深陷的眼眶中两只浑浊却又带着几分精芒的眼睛看向我,彷如是试图在我的身上找一个答案,又或者是想要看清我内心深处的想法。 外婆虽然身形有点驼背,但是菊瓣似得笑容从外婆满是稀奇古怪的图案的脸上绽放,她咧着嘴笑了笑,嘴巴有点干瘪,但是精气神还很好。 “我叫你来,其实是为了救你妈。”外婆年事已高,身材消瘦的厉害,虽然眼神还算好,但是已经不再像我读小学的时候那般敏捷。 听到这里的时候,本能的,我心里略微紧张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外婆后面的话才是关键,但我也只是稍犹豫,这么多事情都已经过来了,就算接下来还有更加可怕的事,我也会去做。 我问外婆,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外婆迟疑良久,终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你妈现在的魂已经回来了,只是不能归位,她的魂已经离开身体太久,恐怕想要彻底的回魂,就只有过阴。” 过阴也叫做下.阴,但意思和过阴是一样的。 找两面镜子,一面比较大,一面很小, 将两面镜子拉开一段距离, 两面镜子一定要相对,达到能在镜子中看到镜子 在两面镜子旁边点两根蜡烛, 人站在小镜子后面,透过在镜子看小镜子里面的东西,眼睛不要动 最好有一个神婆或者是道长在你身边看着你。 一般下去的都是找自己的亲人,所以找亲人很容易找到,但如果你是要找跟你没血缘关系的人,那你的亲人也许会变成恶鬼来把你吓回去,其实是他她们怕你受到伤害所以吓你回去,所以你的抗压能力一定要超强. 不过我妈现在的魂并不是去了阴间,或许只是在外面游荡,没法回到她的身体,这也导致我妈没办法苏醒过来,过阴的办法类似于招魂,类似灵魂出窍,离开身体。 灵魂离开身体,不管是身体还是魂魄,都是最薄弱的时候,身体可能会被其他孤魂野鬼占据,而魂魄更加有可能会被一些怨灵吞噬。 并且过阴有时间限制,一炷香的时间,如果灵魂还没有回魂,也可能有很大的风险,我记得上次外婆说过阴的时候,北冥夜当时都发作了。 这也间接的证明,过阴的弊端比我想的还要可怕。而且我这次,也分明的感受到北冥夜在戒指里,略有叹息,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我心里明白,他肯定是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七日还魂! 而我妈的魂魄从黑水门那天开始,已经六天了,今天晚上是唯一的机会,如果今天不让她的魂回来,或许我妈,会成孤魂野鬼其中的一个,生生世世没法进入轮回,永远没有意志茫然的在黑夜里飘荡。 “外婆,我过阴!让我去。”我深吸一口气,没有犹豫,我很镇定的对外婆说道,过阴只有跟丢魂的人有血缘,而且最好是女性,因为女生本体为阴,我爸和爷爷都不适合,外婆更加不用提了,只有她才能顾着我身体的安全,过阴期间,如果被打搅,或者身体移位,都可能让魂没法回来。外婆得留下,也是为了防止其他的游魂野鬼趁着我过阴而鬼上身。 “女人,你会后悔这么做的。”北冥夜的声音异常平静:“如果你的魂离开身体,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死了一次,对吗?”我轻轻地回应。 “会让你生不如死,一旦出现差池,你的魂如果不能回来,你也会成为那些游魂。生死不入,轮回不进。过阴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去的,那个世界,没这么太平。”北冥夜喃喃的说:“如果一旦遇到执法者,你就回不来了。” 执法者,黑水门我遇到过一次,因为我们无意间闯入到了那个时间,滞留太久而受到制裁,而且我差一点就直接被勾走了,当时那三四米高的黑影,给我带来的恐惧我现在想起来还心悸。 我知道北冥夜没有跟我开玩笑,过阴如果出现问题,我不但没法让我妈回魂,我连自己能不能活着都说不准。 “婷婷。”外婆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颤抖。那张古怪图案的脸上也皱在了一起,布满愁容,叹息了一口气,外婆又才对我说道:“这件事非同小可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风险很大,你要考虑清楚啊。” “外婆,我已经想好了。”我勉强对外婆挤出了一丝笑容,使自己看上去显得很心平气和:“况且在之前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我都已经经历过了,现在我妈还躺在外面的棚子里,我如果不去做的话,自己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不管结果怎么样,外婆,让我去吧。” 听完我的话后,外婆沉吟不语了,怔怔的看着我很久,我看到她的眼眶有些润,甚至于整个身子都在轻微的颤抖,最终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外婆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刻画霊字的玉佩。 青色的玉,但是霊字却是血红色的,好像是人的脉络,在静静地流淌一般,我怔怔的看着,略有好奇。 “这是过阴玉,你可以带在身上,等会儿照镜子,你可以带过去,如果上面的字变暗淡了,婷婷,你一定要回来。不管能不能让你妈魂魄回来,在字消失之前,你要回来。” 外婆很严肃的对我交代,于此外婆开始在菩萨像前面放了刻着我名字的竹笺,外婆对我说,这竹笺就是我的命符,外婆会在我过阴的一炷香的时间寸步不离的照看我,不过其中的危险外婆对我说过,不仅仅是最终回不了魂,更有可能在过阴的时候遇到麻烦。 如果我魂飞魄散,这个命符竹笺就会碎裂。 看来我的确把过阴想的太简单了,这其中有很多弊端和忌讳,但是我别无选择,我站在原地,北冥夜沉默不语,他一向不爱多说话,尽管如今我面临生死,他提醒过后,也不会多管的。 因为这次过阴,虽然也是去另外一个世界,但不是去冥府,我妈的魂魄并没有被勾,只是在游荡,因此过阴的方式有一些不同,外婆在张罗,我看到这个房间里面,门窗都贴上的符咒,这应该是为了防止我在过阴的时候,一些鬼魂进这个屋子占我的身体。 地上用黑炭,或者是黑墨画着一个八卦图案,外婆搬来一个高凳子,我就坐在屋子的正中央,也是位于八卦图案的中央,在我的正对面,是我的竹笺,还有供桌上面摆放的贡品,菩萨像。 东南西北的角落各自点上蜡烛,不需要点灯,然后在大门中央放着一个铜铃,供桌上插着三根还没有点上的香。蜡烛的火苗在轻微的晃动跳跃着,整个屋子里充满了一种很阴森沉闷的气氛。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外面的阴风似乎在放肆的嘲讽嚎叫,我可以听到院子好像在刮风,吹的门窗有些晃动,连同角落里的蜡烛,也被缝隙中偷跑进来的风吹得摇晃不定,晃动着的门窗就好像是鬼手,在静静地敲打,等待着我接下来的举动。 “婷婷,外婆再问你,真的想好了吗?”一切准备就绪,外婆已经站在了供桌前面的香前,她转过来语重心长的问我,脸面上满是凝重和复杂。 这次我没有快速的回答,但也仅仅只是犹豫两三秒,随后我挤出一丝淡然的笑,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很平静,对着外婆点了点头。 噗嗤 外婆再也没有说话,而像是下定决心了,不再迟疑的划上了火柴,点燃了三炷香,红彤彤的三根香点燃了,就在我的正对面,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里就开始烟雾缭绕,香纸的味道有点呛人口鼻,那蜡烛的火苗若隐若现,倒是成了鬼火。 “女人,照镜子的时候,把你的手也对着镜子。”紧要关头,北冥夜还是叹息了一声,就好像是拗不过我而放弃自己高昂的态度。 “干嘛?”我不太理解的小声问。 “照进镜子里面的东西,可以一同过阴到那个世界。”北冥夜依旧惜字如金,不愿意多做解释。 可是我听明白了,北冥夜是想让我把幽冥戒指也带过去,这样的话,在戒指里面的他就可以跟着我过去了。 “你如果出现在那个世界,会有危险的。”这一点,北冥夜不只一次跟我说过,因为他本身的缘故,和阴间其实有联系,这些我大致能够猜测到,因为北冥夜本身就是来自那个世界。 如今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如果没有本尊,你不可能再回来。”北冥夜的声音略冷,他知道,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妈一直那个样子,我一定要想办法救我妈,这件事上,我没得选择。 他知道,所以,不会多说。 “我同样,不想你有麻烦。”我低声喃喃。 北冥夜沉默,不再说话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鼻子有些酸楚,明知道我什么本事都没有,明知道去了自己都会遇到一堆麻烦,甚至不能再回来,明知道我是一个累赘。 他明明知道所有的事情,可依然还陪着我去任何地方。 “本尊也在找这个答案,女人,你天生愚蠢,迟钝犹豫,八字轻的能飘上天,本尊想不出,为什么要帮你。”难得一见,我竟然听到了北冥夜别有深意的笑。 对于有些潜在的人,或许就是这样,你看着她笨笨的,傻乎乎的样子总会在那么一瞬间,让你感到会心的微笑,在最初提醒自己的理智,在最终又将崩塌。 我无言以对。 这个时候外面拿着一面镜子,放在了我的前面,想要过阴的第一步,就是迷魂。让人进入浑浑噩噩的状态,只有这样,魂魄才可以离开自己的身体。 镜子足够包裹我的全身了,连同手里的戒指,我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那双眼睛,房间里灯火朦胧,烟雾缭绕,我看镜子里面的自己有些模糊,但是证实的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 鼻子里面闻到的是香纸的味道,放松自己的身体,只感觉越来越沉重,我好想朦朦胧胧的听到耳边有说话的声音,就仿如是催眠曲,有一个身影在不停的晃动。渐渐地,眼皮越来越沉重,在睁眼闭眼间重复。 薛婷 薛婷 声音飘忽不停,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近在咫尺,又好似远在天边,忽高忽低,忽远忽近,缥缈的像是在飞舞,不知道何时,我听到耳边传出了呼呼的风声,然后又听到了涓涓细流的水声。 第五百二十六章过阴(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猛地睁开眼睛,忽的发现自己正一个人独自站立在荒野中,四处一片荒凉,烟雾笼罩,在我的身后,有一片幽静的森林,外围的枯树上。 猫头鹰睁着漆黑的眼睛,静静的看真着已陷入黑幕的森林,此时,慢慢的刮起了一阵风,呜呜咽咽的,好像有人在哭,又有人在笑,树木狞笑着,好像要把人抓入无穷无尽的黑暗里,他张着血盆大口,好像里面随时会跳出你不知道的东西,小草只是在哭泣,摇曳着瘦弱的身躯,像是低着头笑出了眼泪。 我被眼前这种突兀的场景给弄的惊疑不定了,过阴了吗? 我现在是在哪里? 这是我们所在的世界,还是因为在过阴的时候我很困,睡着了而做的一个梦? 这片荒凉的土地黑乎乎的,黑雾翻滚,我站在原地,想到了什么,颤抖的手想摸手机。 没有!? 我清楚记得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消失了,这种唯一能够和别人取得的工具不见了,摸了全身上下所有口袋,空空如也,我有点慌张。 但索性,低头的时候我看到了手指上的戒指。 最起码它还可以给我带来一丝安全感,我试图叫北冥夜,但他并没有任何回应,这让我有点紧张,不过我没在继续声张。 我的目光瞟向模糊的四周,仔细的打量起来,心里,却越发畏惧,本能的害怕。 http://首发 看不出任何的不正常,但是心里那丝敏锐的理智,却告诫着自己,我好像遇到很大的麻烦了。 冷冽的寒风从高处吹来,所以的天籁知音停滞,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然后,在铺天盖地燃烧起来。 我现在荒野,目光露出恐惧的张望四周,漆黑的夜色,依旧寥寂,静静的充斥天地。 我仿佛被世界遗弃,到最后,那丝理智坍塌,我开始游走,盲目的向着前面走去。 心里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到不安,仿佛像是被慢慢撕碎。 夜色中,静悄悄的,荒草野地沙沙作响,我竭力的压制毫无节奏的恐惧感。 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但是我就是感觉,好像自己眼前看到的,都很不真实。 这是一种莫名的心悸,但是却那么真实。 夜色寂寥,在我走了不远,我看到两个女人的身影,她们俩挽着手,在前面行走着,仿佛还在交谈,夜色里我能隐隐的听到那若有若无的对话,飘渺的传出。 她们没有停顿,继续往前走,而且很快,我畏惧这里,想要上去问路,可我跑两步就停止了,因为荒野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前面两个女人,消失了!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夜色降临,皓月当空。森林犹如中了魔咒一般,疯狂的起舞,树叶与树叶的摩擦声,响遍十里。森林中的乌鸦们也唱起了死亡协奏曲。猫头鹰开始了猎杀,他窜过树梢,寻找猎物,那双眼睛很亮,亮的犹如天上的星星,很红,红的让你不敢直视,夜,还是那样黑。月,还是那样妖。 荒野,还是那样邪魅... 我猛地想到,刚开始我看到两个女人,不是在荒野前面走,而是在飘。 我茫然的站在空旷的荒野,阴风萧瑟,茫然无措,这到底是哪里。 是我做的梦,还是自己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产生了幻觉? 我站了一会儿,往前面走,走的不远我看到一条小路,在小路尽头,我看到了一条河流,旁边有一间木头房子,尽管相距很远,我还是看到了。 房门打开,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婴儿从里面走了出来,就坐在院子里,她仰天凝视着什么。 我向前走下斜坡,想要下去看,却惊恐万分,抬起头才发现。 那木头屋子消失了,女人消失了,连同前面的河也消失了。 在这一瞬间,我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此时,荒野里太过于安静,原本存在的风声,蝉声都彷佛已销声匿迹,只有在空荡荡的带有血腥味的空气中不时扩散着几声鸟的呜咽声,似乎是生命最后的挣扎,似乎也是临死前的求救。 乌云将月亮遮住,在进行最后的酝酿,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树林原有的张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显得那么颓然无力。 忽然,我看到有一丝光从夜空中射穿,映在了一只鸟的瞳孔中,而后,乌云慢慢的开始退出天空,一点一点的将月亮呈现,揪着我的心脏...... 那月亮是......红色的,泛着鲜血的红色...... “女人,发现了么?”北冥夜的声音,终于是传了出来。 我的心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说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可怕的世界么?” 不是梦,这都是真实的。 我照的那面镜子,就是一扇门,我在镜子外面,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而我,现在就是在镜子里,另外的一个世界。 阴间!! 我过阴了,现在的我应该只是灵魂,我的身体还在爷爷家里那个房间,而我的灵魂过阴,降临在了这个世界的某一处。 这里永远都不会有天亮。 这个世界和阳间一样,有山有水,有森林,有屋子,但所有的一切都碧绿幽幽,鬼气森森。 “我不能透露气息,不然那些家伙会感应到,到时候就麻烦了。”北冥夜很严肃,因为这里,不再是我所在的世界,他保证我的安全,更要小心阴间执法者。 我茫然的看着四周的一切,完全不知所措。 我该怎么办!? 我妈的魂魄也在这个世界? 我该怎么去找她,怎么让她回魂!? 我现在荒野中彻底的凌乱了,茫然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北冥夜应该是知道的。 我继续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期间我看到了有一个老人在田地里,那种感觉无比的真实,可是我走过去,亲眼看到他慢慢地淡化,最终消失,就连四周的场景也莫名其妙的变了。 我心跳越加的恐慌起来,走在路上,看着旁边很多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去,我有种浑身发麻的感觉。 因为我知道,只要自己上前无论问那个人,都会消失! 正确的说,从我身边走过去的人,都像是假的! 夜色依旧那么朦胧,我心里恐慌到了极点,但是却不想停下来,我只能茫然的走着,而这次不一样,我心颤颤的走在荒野,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先前偶尔会看到一两个人,现在却没有一个。 我现在很肯定的知道,自己遇到了天大的麻烦,自己原本在过阴的时候,心里想到过被无数惊吓的画面。 但是我却推测错了,自己没有遇到实质的恐惧,而是一切都是虚幻的物体。 夜色里,微风吹佛而过,带起了凌乱的青丝,我狼狈的注视四周,在漆黑的夜色里面试图想要找寻一个避风港。 阵阵涌动刺骨的冷意,从心里最深出发出来,然后穿透自己 的身体。直接冲到天灵盖,让自己感受最深的恐惧。 重新过了荒野小树林后,我毫无目的的行走,胡乱的走动,试图这样一直走下去,但是当走到一片湖泊边上的时候,我停滞了。 我这个时候有些惊讶的望着眼前那一片宽阔的湖面,湖面里面折射出的,是没有星辰月光的天空,只是单纯的黑,漆黑的给人越发沉重。 但是,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湖泊的啊! 我最开始过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这里是一片野地,别说湖泊,就连水流都没有看到。 怦怦怦 心脏的节律像是失去了控制,发出了超过平常任何一个的心跳速度。 我打量了一眼湖泊,最后看到了在湖边幽暗出的一块石头上面,一个支起鱼竿钓鱼的身影,静静的坐在夜色里面,旁边还放着装鱼的竹篓。 但是,这么晚了,还有人坐在湖边钓鱼的人吗? 我脚步没有移动,这个时候,刚好一阵夜风吹过来,湖面上荡漾起了涟漪,我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身影,惊叹心里害怕的要死,但我还是知道,现在自己不仅要保持理智,还要想办法解开现状,不能完全依靠北冥夜! 我握了握隐隐僵硬发麻的手指,艰难的勾动了一下,很吃力的吞了一口口沫。然后脚步,慢慢的向着那个人走了过去。 从清冷的湖面吹佛过来的寒风,让我僵硬的身体越加感觉到寒冷,看了一眼在夜色里面显得幽静诡异的湖面,这才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 夜晚的湖面是诡异的,尤其是在湖边的时候,看向湖里。总会感觉到水里面浅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或者会毫无意识的想象到从湖里伸出一双手,拖自己下去。 走到那个人的身边,我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是一个年纪看上去应该三十出头的男人,但另我奇怪的是,对于自己的到来,他好像不知道一样。 只是眼光看向深夜里面鱼线垂进水里的湖面,像是木头一样坐在哪里。 “大叔,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开始一路上无论看到谁都会消失,而且别人消失不见的一幕将我吓傻了,现在这个时候,我首先要辨别清楚的就是自己是不是又遇到假象了 如今我所做的任何事,都是非常不明智的,我清楚的知道,毕竟这地方不是我所在的世界。 但是,没有动静发出,那个人,依旧只是看着幽暗的湖面,低着头,居高临下的我,看不到那个人的面貌。 “大叔” 我心里忐忑不安想要再次叫一声,因为我发现,他没有消失。 只不过,我的话刚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喉咙里面被卡住了一样,因为那个人,开始对着我抬起头来。 “你是在叫我吗?” 飘散般的声音沙哑的从喉咙发出来,像是捏住脖子在粗重的喘息,艰难的挤出来的声音似的,在寂静的夜色里,带着穿透灵魂的尖锐。 当我看到那张脸的时候,突然大叫起来。 “啊!” 尖叫划破了夜空,因为出现在我眼前的那张脸,没有下巴! 那是一个没有下巴的人。 仅仅僵持几秒,我大叫后,又慌张的向着荒野跑去,奇怪的是,身后那个人,并没有追自己。 但是我几乎快被这一幕吓疯了。 夜色中,寒风扑面而来,迎风一路跑向荒野,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那颗似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的心脏。 但是没有跑多远,我又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人从远处过来,想要去开始我去的那个地方。 我本能的想要躲闪,可是太快了,他已经走到了近前,他柔和沉闷的对我说:“姑娘,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着急!?” 我惊呆了,愣了一会儿连忙说。 “不要,不要过去了,前面有个恐怖的人,他没有下巴!” 我听的出面前遮掩住的人语气温和,似乎没有恶意,于是好心的提醒道,心跳越加急促,说完的时候目光还不停的打量身后,那个人追过来没有。 然而,我这句话让那个戴着斗笠的人脚步停止了下来,深夜里面,一股无尽的寒意又开始从我心底涌现了出来。 “是这样吗?” 一个阴沉的森森寒冷语气,从面前怪异的男人嘴里发出,他慢慢的抬起了头。 而我,终于看到了他的面貌。 “啊!” 又是一声尖叫,我脚步啷呛的退后,内心泛起了滔天大浪。 因为他,也没有下巴。 我又开始在深夜黑漆漆的荒野里面,蔓无边际的奔跑起来,内心无比惊恐,这次她看到了无数恐怖的画面。 我跑到小树林,看到树干对着我笑,跑到小路。荒草对着我笑,我停止在原地,从土里面也会发出笑声。 无论在哪里,都会有笑声钻进我耳朵里面,我只有捂住耳朵不断的跑,但是笑声还是会无节制的传来。 我远远的看到了一栋荒废的老楼,就这样奔跑着,跑到了黑漆漆的老楼里,哒哒哒的脚步声不断回荡,无法形容的恐惧倦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身子。 不知道上了几层,清冷的风从高处吹来,我已经迷茫没有了方向感,整个楼黑暗一片,没有一点光亮。 砰 破旧的门,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被我撞开,但是还没有进入,我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就悬挂在门边,还在轻轻的摇摆,眼睛瞪着大大的,舌头伸的很长,静静的悬挂在那里,看着进门的我。 那分明是一个吊死鬼! 就在我想要逃跑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舌头还在蠕动! 她是活的!? 第五百二十七章(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因为那可怕的景象急速地冷却了,冻结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的厉害。整个身体像极了秋风中晃动的枯枝,脑中唯一清醒的认知告诉自己应该赶快逃走,颤抖的四肢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半步,整个人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 “你们,捉弄够了么!?”就在我跑的时候,戒指抖动了几下,幽幽的蓝光闪烁,北冥夜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黑影一闪,冰冷冷的手从吊挂的吊死鬼上扯过,那一瞬间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声尖锐的惨叫。 接着,我眼前的景象全部都变了。 我好像一直都在一个地图里,而北冥夜如今把地图撕裂了,整个世界都在坍塌,慢慢地,露出了另外的场景,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村子前面,村口。 白岩子村。 这是我从小生活的村子!? 北冥夜眉头一皱,隐隐的透露出一种凝重,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不像是北冥夜说的阴间啊,这是回来了吗? 可是这个村子怎么感觉阴沉沉的! “女人,你可真不让人省心呢!”北冥夜的目光眺望漆黑的村落,嘴角泛着似笑非笑的模样,但从口气中,我还是听出了他带着凝重。 我有点心惊胆战,虽然北冥夜现在在身旁,多少让我安心,但先前发生的一幕转变太快,让我还没有彻底从里面清醒过来。 我问北冥夜先前发生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情况。 “鬼镜!”北冥夜淡淡的说。 “什么意思?”我蒙圈了。 “跟你照镜子差不多,只不过你跑到人家的镜子里去了!”北冥夜打量我,估计也知道我不明白,就对我说,其实阴间的确不像是那样,因为按照北冥夜当初说婆罗花的故事,阴间没有日月阴沉,但有十山十海。 去往阴间,应该是过黄泉路,踏奈何桥,登三生石,这才会看到无尽的海域,还有十座无边无际的大山。 十座冥府,磅礴大气,庄严肃穆。 但如今我们显然不是,按照北冥夜的说法,我们好像在一块镜子里,里面看到的都是幻象,而阴间有无数这样的鬼镜,无数个这样的世界。 总之,我们走错了,但我们的确闯到了别人的地盘,可以说,十山十海和我们相隔无尽距离,而我们在阴间的外围。 哎哟,这真搞笑。 这地方有没有机场啊,能不能坐飞机啊,或者说别的高科技有的话也行啊。 我觉得这次过阴真的太失败了,这阴间范围也相当于一个地球的话,我上哪里去找我妈的魂? 不过无论是什么地方,妈的,我们都进来了,这个世界依然有自己的秩序和法则。 可他娘,我面前看到自己老家的村子,是什么鬼!? “鬼市!”北冥夜说道。 “什么鬼市?”我当场就呆住了。 “女人,你是不是最开始想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北冥夜语气凝重的对我说道。 “什么叫我想了不该想的东西?你把话说明白点。”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让人充满遐想呢。 “你刚开始想了这个村子!”北冥夜尽管冷静,但同样也带着几分无奈。 “你的意思,我最开始想到了村子,然后我们从鬼镜出来,结果就真的回到了村子?”我怎么觉得,这个比鬼镜还要可怕。 “你真聪明。”他带着‘夸赞’,但聪明两个字被他拉的很长。我也听出,其中蕴含的歧义。 “我想什么就会出现什么,那如果我想一个怪兽,或者想着无边无际的鬼呢?”我带着试探性的口语说,对于最开始我有没有下意识想过村子,我其实现在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觉得自己命长,你随意。”北冥夜给我做了一个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与我无关的表情。 “那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村子,是假的!?”但是这也太奇怪了,这村子真的和白岩子村一样啊,连同最外面的山,还有村口的那块刻着白岩子村的石头。 这一切都太逼真了。 “是,也不是。”北冥夜模凌两可的说。 “喂!!” 我很不满意这种说话的方式,有心想要再次提醒,但北冥夜转过脸,对我交代道:“等会进去后,希望你想象力不要太丰富!” “竟然这么危险,我们就不用进去了吧。”我好言相劝,如今这种情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北冥夜转而对我笑,说你难道不想救你母亲了? 我当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后来知道了,其实这是冥冥之中血缘感应,我妈的魂魄没有去冥府,在阴间这个世界游荡,因此就很有可能在这里。 这种感觉说起来可能很微妙,就好像最亲的人出什么大事,很多人会出现一些预兆似的,血缘之中有某种很微妙的联系,说不清道不明,但却确切而真实的存在。 鬼市不是鬼镜,鬼镜是做出来的,镜子里的世界都是虚幻的,但鬼市不一样。 鬼市里面,只有死了的人或者将死的人才会出现。其余的,哪怕是阳间一棵原本还有生机的树木,小草,都不会在鬼市。 就好像白岩子村被一块大镜子给照了,而在镜子里出现是全部死了的东西,魂魄,也等于死了,而我现在,就是在那块复制死亡的镜子里。 如今在白岩子村活的人我看不见,但死了的人说不定就在这里面。 竟然如此,也就没有在犹豫的必要了。 我发现我自己的身上,除了外婆带的那块过阴玉和北冥夜的幽冥戒指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想象也真奇怪。 我现在的身体还在阳间,爷爷家房间坐着,那手上不知道有没有戒指。 我这样想着,北冥夜却已经走在我前面,这才刚刚进入这个村,北冥夜突然站立了,目光警惕的望向里面。 我刚想问他怎么了。 这个时候突然就发现有铁链子拖动而发出来的死亡召唤。 这铁链子声音太熟悉了,动静像极了当时去我家勾魂时候的那声音,我都有心里阴影了,想四处找,可是北冥夜突然的喊了声:“别说话!别乱看!“ 当时心里莫名其妙的很慌,很害怕,似乎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丢了一样。但有黑水门的遭遇,我深吸一口气,连忙闭了嘴巴。 北冥夜这个时候一个侧转身,把我拉到了一旁的阴暗转角,我的心脏都快从嗓子跳出来了,吓得整个魂直哆嗦。 “叮叮叮!!!” 铁链和地面石头的碰触,显得格外刺耳,刚进入阴暗转脸,我惊恐瞪大眼睛,看到从村子深处出来了一个漆黑的身影。 不是冥王! 勾魂,这是勾魂圣使。 这玩意我看到过,在青山县的时候,我目睹车祸,然后看到了勾魂圣使勾走了已经撞死的司机魂魄。 就好像是虚影子一样,黑漆漆的,看不到面貌,但那一根粗铁链却格外清晰,地面的碰触让我的灵魂都在本能的畏惧,不停地颤抖。 我可随后看到了,勾魂圣使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从村子深处出来后,我亲眼看到他拖着铁链,铁链的另外一头,套在一个人的脖子上,或者说应该是魂魄。 当我看到身后被勾的魂从深处走出来的瞬间,我当时就惊呆了。 老韩头!! 是我们村已经疯了的老韩头啊。 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被勾魂,他只是疯了,没死啊。 北冥夜沉着的凝视我,我强硬的憋住气,对她眨巴眼睛摇了摇头,我知道他表情是对我问什么。 这不是我想出来的,我进来后什么都没想。 我看到老韩头整个人低垂着脑袋,一副无力的模样,就好像是傀儡被勾魂圣使拖着往前面走。 然后走到村口,大概也就是我们最开始出来的那地方,猛地就消失不见了。 穿梭么!? 这给我弄的,我问北冥夜怎么回事,他只是面貌不太好看,沉默的像是在思考什么,没有回应。 果然,村子就好像是无人村,死寂一片,全部都是没有生机的东西,枯草,死树,和房屋,我走到爷爷家里,推开院门,西边角落有棚子,但木c上没有人。 这房间应该看不到我爷爷还有外婆,我进屋去了,我和外婆过阴的黑暗屋子里果然空空如也。 这真的是太奇怪了。 我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有问题,可是我有想不出来哪里出问题了,就在我思考的时候,我扫视房间一眼后,准备出门。 可是我出门的瞬间,却看到了对面房间里,有一个人。 当时我觉得心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像是壶里的开水倒在手上了才猛的一抽。 怎么会有人!?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在房门口我就看到了!我说实在的,看到这个身影的瞬间,我比看到老韩头的魂魄被勾走还要恐惧千倍万倍。 即使他坐在c头,即使像是没有知觉,即使这里是鬼市,但依然让我内心涌出了滔天的恐惧。 因为我看到的,正是苏洛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院子里有人走路的声音。 这脚步声很诡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背对着,看不见来的是什么东西还是自己心理暗示,我总感觉这脚步声毛骨悚然的,嗤啦啦的,又像是那东西拖着铁链。 我感觉到自己浑身发冷,那种感觉非常难受,就像是明明在三伏天,但却好像进入了一个冰窖一样,阴冷,从毛孔里钻进去,像是有什么东西冻住骨头一样。 让我忍不住的哆嗦起来。 北冥夜也听到了,我下意识的想要转头去看,但头刚转过去,我眼前出现了一个红影子,好像是一团血淋淋的东西,我没看清楚,因为下一刻北冥夜就捂住了我的眼睛。 嘭 一声沉闷的炸响,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应该是北冥夜动手了,北冥夜松开手的时候,我刚好看到门口有一团消散的黑气。 “那些东西来了。” 北冥夜非常凝重,过阴就是这样,阳间的人跑到阴间,这里有执法者,而进来的都是死人,阴阳是不能随便穿梭的,所以一旦被察觉,那么基本就是九死一生。 而我们已经暴露了,阴间的执法者察觉到我们了。 他们不会让我们顺利的离开,毕竟这地方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有可能会他们直接把我的魂勾了,那么我在阳间的身体会慢慢腐烂,没了魂,和我妈一样,永远也醒不过来。 说不定去了阴间冥府,还因为私闯阴间而受罪,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有大麻烦了。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万事不顺啊。 这也让我确切的知道当初我过阴,北冥夜为什么那大作动怒,看来的确如他说的,我过阴,下场肯定就是死路一条。 北冥夜带着我离开,最大门口我往偏房看了一眼,又瞪大了眼睛。 苏洛辰不见了。 坐在偏房里面的苏洛辰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他有问题,我发现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可是清楚的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是黑水门,哪里是阴阳交汇处,他大半年出现在那里,这真的太可疑了。 但是目前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觉得还是想把自己命保住再说吧。 我和北冥夜两个几乎是刚出门,就听到了一连串的铁链声音,不只是一个,那声音在我的的耳朵里,就和末日审判的号角那样洪亮骇人。 北冥夜拉着我,但还没有跑几步,我整个人就打了一个踉跄,我恐慌失色的看到自己的脚上,黑色沉重的铁链竟然延伸了过来,似乎想要缠住我得双腿。 冰凉的铁链子搭上,我感觉浑身发冷,眼前一黑,直接就要摔倒,那铁链拉扯的不是我的肉身,而是我整个人的灵魂。 北冥夜猛地转身,目光露出威严,铺天盖地的煞气卷席,一股强大的气势疯涌而出。 “滚!” 一声惊雷般的怒吼在我面前炸开,我被震的双眼恍惚,然后我感觉勾在我腿上的那铁链子消失不见。 黑暗尽头里,一声低沉的惨叫发出,化成了一滩黑气。 第五百二十八章冥皇(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跑的时候,看了一眼过阴玉,上面的靈字有些暗淡了,情况很不妙。 我拖着一颗跳得胜过兔子的心,拖着两条已经软得没有力气的腿,那一刻,我感觉到似乎呼吸急促的不能控制,心跳加速的无法抑制! “私自擅闯阴府,你们好大的胆子。” 这声音宛如天雷,就在头顶的这片天空炸开了,庄严肃穆。 光是这声音,我只觉得灵魂都快要被震散了,撕裂灵魂的痛传遍全身,要不是北冥夜护住,我恐怕就是这一道声音就会魂飞魄散。 “冥皇!” 北冥夜略微带着惊讶。 “冥皇是什么?”这给我吓得,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称呼,让我顿时心惊肉跳起来。 以前不是说,十山十海,冥界阴府,每座冥殿,只有一位主宰尊主,两位冥王,四个冥帅,七个勾魂圣使吗? 冥皇又是什么存在!? “冥皇不在冥府之内,是守卫阴间秩序维护者,也是冥府外,最高的统治者。”北冥夜沉重的说。 我大致听懂了七八分,反正就是冥皇并不是冥府,而且守护阴间神一般的存在,大致就跟阳间铁路部门,人事部门,财经部门一样。 各自都有各自的工作和秩序,而冥皇负责的,就是阳间私自擅闯地府阴间的人,像我们这种还没死就过阴,自然也算,毕竟寿元没尽,闯入阴间,那也是破坏了秩序和法则,或者是在地府扰乱的鬼怪,都会受到严惩不贷。 “如果本尊这次不能陪你出去,女人,你要记住。带着你的家人,离开村子,走的越远越好。” 北冥夜神色露出决然:“伏三,本尊会赴约。但是以后的路,或许要靠你自己走了!” 微风拂过,他的话却透露出了几分伤感。 “私闯阴府,竟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但语音未落,叮叮叮的铁链响起,接着狂风过境一般,我的耳边传出了呼啸声,北冥夜已经揽住我得腰肢,化为一层厚重的黑气横扫而过。轰隆的巨响发出,我回头看一眼,就顿时头皮发麻。 一道足足有十几米高大的黑色巨影,散发出磅礴的阴气,宛如巨神一般,从黑暗中一步踏出,地面震动,耳朵刹那失聪。 冥皇!! 这是阴府的守卫者冥皇吗? 大家伙,这他妈是大家伙啊。 “本尊护住的人,你拦不住。”北冥夜盛气凌人,并没有丝毫的停顿,在冲出村落的瞬间,我就感觉自己好像穿梭出了一面墙壁,就是在先前勾魂圣使和老韩头消失的地方。 不过当从那墙壁出来后,眼前的景象就变得让人瞠目结舌了。 无尽的荒漠大山,高耸云巅,浩瀚无垠的磅礴之势,让人心里震撼至极,黑色的飓风在呼啸嘶吼,呜呜作响,仿佛鬼哭狼嚎,天空黑云压城,里面好像还布满写雷云闪电。 煞气充斥天地间。整片天空透露出了血红。天地间所有景物都笼罩上了淡淡地血色! “北荒,这才是真正通往冥府之地!!”北冥夜的声音呢喃,竟然特带着几分惆怅和迷茫,仿佛是很久没有来到这里了一般。 如果说鬼镜和鬼市都是虚幻和半真半假,那现在我们看到这无尽黑死弥漫的荒垠之地,狂风怒号,雷云翻滚,宛如天地暗红,这才是阴间原本的面貌。 北荒中央,有一条阴阳道,过了以后就是黄泉路,只有在黄泉路上,才可以看到彼岸花,红色的彼岸,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大红色的花,红得艳丽、红得惊人、红的如血,犹如地狱红莲。 过了黄泉路,就会看到一座踏空而立的河桥,唤为奈何桥,桥下血光冲天。巨大冥河海域,无尽地血色雾气在缭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欲呕,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 腥红的血水海域,里面冤魂哀嚎,在血水中永生受尽灼热之痛,有些时候它们会像鱼儿跃出冥海面,发出一声带着痛苦的哀嚎,又再次落入冥海中。 冥海是红色的,遍地的残破肢体,内脏,手脚,头颅,到处都是 而只有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才会被阴差压到执法冥府,将会看到十山十海,而十座屹立在大山上万古不倒的冥府,将会彻底的展露。 血光蔽日,那是一片阴惨惨地血色修罗世界。十座高大地魔像巍然而立。魔像就是冥府门卫守护神,磅礴威严的冥府矗立,巧夺天工,谁看一眼就会心神俱震,十座矗立在这片阴森的炼狱中。七八座巨大的枯骨山高耸而立,滚滚而流的冥海血河在雕像,冥府,骨山下呼啸而过 当然,这都是之前北冥夜说过的,不过关于这个北荒我倒是现在才知道,而且看到,这地方太过于可怕了。 我猜测阳间死的人被勾魂后,也会从这里经过,而这里是阴间,通往黄泉冥府的入口。 夜凉如水,黑云滚滚笼罩在大地之上,血光飓风刺穿黑云,曲折的狂怒嘶吼,阴森诡异的风吹在衣襟上刮刮做响,触在脸上不寒而粟,不时有尖锐的叫声刺痛心扉,令人毛骨悚然。 “阴间地府,不是你等想来就来的。竟然来了,那就不要指望出得去。”庞大的身影还没有来历,但是狂怒的语言却伴随着轰隆闷雷。 随后,轰隆的脚步更为剧烈,地动山摇一般,北荒上,我看到了六七个巨大虚影,从四周大步跨越而来,那气势宛如坍塌的万丈高楼,汹涌澎湃。 七位冥皇!? 我当时吓得面色如土,我并不知道,阴间执法者,守护秩序其实阴间一共有十二位冥皇。 是兴师动众,还是察觉到北冥夜,或者说感觉北冥夜太强大了。 这一次,竟然一下出现了七位。 每一一位冥皇就好像是一座庞大雕像,散发着一种汹涌煞气的黑浪,光是那股浑厚宛如滔滔江水的气势,就足以让任何对手胆战心惊。 狂风怒嚎,呼呼作响! 血红色的北荒,血光冲天,无数黑色带着猩红的飓风像是风暴,声势壮大,伴随着七位冥皇降临此处,更是让北荒宛如浩浩荡荡的火焰,仿佛泄洪一般,气势吞天灭地。 “女人,你害怕么?”北冥夜没有继续带着我逃离,其实也没必要,暴露了身份,除非是能够离开,而现在想要眼睁睁的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离开,谈何容易。 浩浩荡荡。天空忽明忽暗,似乎周围空间全部被这股气势给波及到了。巨大黑影摧枯拉朽一般冲撞而来。 “不怕!”我摇了摇头,对着北冥夜笑道,我心里恐惧,这是人的本能,但我不害怕死亡,唯一害怕的,是没能找到我妈的魂魄。 “站在我身后,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北冥夜不着痕迹的把我护住在了背后,留下了一道背影。我只能看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他挡住在我的身前了。 可每次对我留下来的感觉都不一样。 我说不清楚,是感恩,是痴迷,还是喜欢。但我承认,我没法想象,如果真的那一天,真的没有这个平时高冷的人在身边了,我的世界还会不会散发出一丝光彩。 你是神,我死后陪你渡天堂,你是鬼,我死后陪你过生死。 若死了天堂大门不为我们敞开,那我们一定要去地狱放肆猖獗。 这是当初北冥夜给我下伏三之约的时候,我心里默念的话,而如今,我更想说。 如果那天我们真的会手牵手,你不是鬼,你是鬼,都不重要,我想我一定会拉着你,一直陪着走到世界尽头。 “本尊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宠溺一个人会这么痛!”北冥夜笑了,看着那来临的身影,但却没有丝毫畏惧。 他转而看向我,带着意味深长,这也或许是我们这么久经历的事情以来,他说的唯一一句让人心颤的话。 他的那张刚毅而俊俏的轮廓,近在咫尺,却好似远在天涯,话语还没有落音,他便迈出了脚步,径直对着七位冥皇横扫而去。 “我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鬼会那么幸福!”凝视着那道化为黑气的身影,我微笑着,轻声呢喃。 其实,无论是鬼或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若伏三之约来临,若是能相互拉着彼此的手,我可以陪着你走到世界的尽头。 狂风压境,风云倒卷。 大地在剧烈的抖动,一声声若有若无地沉闷魔啸,在这片飓风四起的北荒不断传出。 北冥夜和七位冥皇交上手了,阵阵汹涌的力量卷席着这片无尽荒域,这片煞气冲天的阴森世界,如今轰隆声不断发出,黑色的乱风遮天蔽日。 在这片阴间的地狱北荒之地,黑风狂舞,雷云密布,其中散发出来的恐怖气势,无不让靠近着心神胆寒。 我目光眺望那片混乱不堪的战地,但是我并没有发现,在我的身后,冒腾起了一层黑雾,就好像是墨水一般,又仿佛是一面镜子,接着从黑雾里面探出一只鬼手,那手千疮百孔,血肉模糊,就好像是地狱冥河之中的邪神。 “你找死!!” 北冥夜双目圆睁,其内黑色幽火涌动,一股无尽煞魔之气弥漫横扫这片狂乱的荒芜之地。 当下一刻,我才感觉自己身后血腥扑面,阵阵黑雾翻滚而至,我转过头看到一只枯瘦而血淋淋的苍老古朴的大手,还未临近,便被冲撞的喉咙一甜。 嘭 一声沉闷的炸响在我耳边轰然而起,仿如鬼神咆哮,接着我就看到了,那探出来的磅礴煞气的手背震的回缩了下,但接着似乎真身就在镜面之中。 我听到了一声狂妄的冷哼,回缩的手竟然再次散发出汹涌狂暴的毁灭鬼气,成为一指,对着北冥夜点了下来。 根本就没有给北冥夜和我留后路,在北冥夜身影化为黑浪俯冲过来阻拦的时候,身后的七位冥皇轰轰而来,北荒的大地都仿如是要开裂,这片阴间的空地上发出了沉闷的爆裂声。 “冥王,你敢对本尊点这一指么?” 北冥夜淡然,声音冰冷至极,他伸出手,在北冥夜的手里,出现了一块黑色的冥牌。但是上面却有帝王之气弥漫。 轰的一声,那足足有十丈大小的手突兀的停止在了半空,仿如因为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一般,手臂都骇然的颤抖了一下。 身后的七位冥皇,霎那间轰然停滞。 “这这是冥帝鬼玺你是第九山海尊”那从一片虚幻镜面探出的手在不停的发颤,我看不到里面的脸,但里面的冥王却可以亲眼看到我们,无法想象,这一只巨手如此庞大,那里面的本尊会是何等之强。 可即使这样,在看到北冥夜拿出这块黑色冥牌,却颤抖出声,宛如看到了一个天大的恶魔,可以让他瞬间道消魂亡的魔煞一般。 “给本尊滚!” 冥王的话还没说完,北冥夜神色一狞,冰冷开口。 那巨大的弥漫黑气的手还是轻微的颤抖了下,好像是在犹豫,但最终慢慢地回缩了进去,在手消失在镜面后,随即凭空消失了。 北荒的飓风,依然像是一条条恶龙在肆虐咆哮,阴间的地狱之地,如今却沉闷异常。 北冥夜回首,七位冥皇看到他手里的冥牌,低下了头,随后颤抖着,对着北冥夜单膝跪地。 冥府外,阴间最高执法者十二位冥皇,七位尽数跪下,那庞大的身躯落地,嘭嘭嘭的响声发出,阴间的高空雷鸣嘶喊,血光冲天。 我无法想象,北冥夜手里的黑色冥牌,到底是什么存在,竟然可以让这等凶煞强悍的冥皇,冥王尽数退却。 这简直就跟拍电影一样,阴间这等地方,竟然全部都是一些妖怪级别的存在。 然而,就在我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我发现北冥夜的神情不太自然了,他抬首看向矗立北荒之地,一座光秃秃的石台。 上面,有一个男人!! 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宛如,一位古风美男。 他明明就是随意的站在那里,但给我的感觉,却好像是这片天地都在他的身影上黯然失色。 第五百二十九章神秘男子(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的年纪和北冥夜不相上下,相反于北冥夜的冷峻,那男子则给人一种沐浴春风的暖意之感,就好像是领家大哥哥的模样。没有任何的威压散发,带着柔和儒雅。 但就是这样,我心里却比看到冥皇是还要让我心悸,一种本能的心颤,我毫不怀疑,他比冥王,比冥皇,比我之前所遇到的任何一个恐怖狰狞的家伙,要可怕千万倍。 他好像就是突然出现在石台,又或者从刚开始就在,只不过我们看不到罢了。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他眺望过来,一双湛蓝色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即使有着一段距离,但我还是看到了他嘴角挂着的笑意。 这话,是他对北冥夜说的。 北冥夜凝视着,片刻也笑了,这是在他脸上出现为数不多的笑,但是他却没有作答。 “你也还是老样子。”他淡然。面若中秋之月,如春晓之花。 北冥夜沉吟,片刻后淡淡开口:“还好么?” “一切安好。”那冰蓝色的眼眸荧光流转,随后他掏出一样东西,从远处扔了过来:“这个,还你!” 北冥夜扬手接住,摊开,我看到了,是一颗蓝色散发出光芒的珠子。 北冥夜不在言语。 他把目光转向了我,淡然的扫视而过,但在那一瞬间,他冰蓝色的眸子微微皱了起来,而面对那道淡然目光,却让我更加心悸,就好像是被禁锢一般,无法挣扎。 “婆罗花么?”他流露出高贵淡雅和一抹醉人的笑:“原来是婆罗花的宿主,想不到她还是不肯放下执念。往生轮回,即使从宿主苏醒,可她,却早已没有了往生。” 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我心神震动。 这人,这家伙就这样看一眼,竟然知道我身上有婆罗花,并且还知道北冥夜曾说那个故事女子。 但是对此,北冥夜却没丝毫意外。 “她是什么?”他扫视我一眼后,对北冥夜淡然开口。 “冥气!”北冥夜很镇定。 “冥气又是什么?”他继而又问。 “本尊的命。”他淡淡开口。 一句话,让我整个人颤抖,茫然又酸楚的看向站在侧面的他。 石台上的男子沉默,好似若有所思,身着月白色暗纹长袍飞舞,衣垂青色玉佩,淡眉舒长远,凤眸微挑而柔和,绯色薄唇,宛如春风一笑。 “不进去看看么?”他问。 北冥夜眺望北荒之地尽头,好似可以看到那开满满地的红色彼岸,那条幽静的黄泉路,还有里面无尽的冥河海域,那十座庞大的山峰。 “不了。” 北冥夜依旧冷淡,他转过身拉着我,没有告别,往黄泉的相反方向走去。在我们渐渐走远,我的身后,回荡着那男子的话语。 “奈何桥,路遥迢,一步三里任逍遥。 忘川河,千年泪,三生石化彼岸海。 冥河海,幽冥岸,婆罗临门红莲来。 婆罗花开,花开海岸; 残月之夜,婆罗妖娆; 风过圣痕,幻化成蝶; 孤独夜下,忧伤黎后。” 听完,北冥夜脚步轻微颤了一下,停顿但没有回头,片刻继续往前走去。 “这世界最无用的便是爱,彼岸花如此,婆罗花更是如此,你斩不断世间之情,就此沉迷,你将永无轮回。你也将无法挣脱生死枷锁。”身后的声音未断,继而又呢喃细语起来,声音传遍这片无尽荒地。 “花落忘川情彼岸。 情早已殇不愿念。 镜中岁月影漫漫。 滚滚红尘点不沾。 碧落虚无叶纤纤。 彼天无限花笑颜。” “婆罗花的宿主,你也终会再次重返千年前的罪孽之路。” 身后远处的男子冷静开口,在这北荒之地缭绕,当听完最后一句话,我整个人轻颤,但终究还是没有回头,停顿了片刻,跟着北冥夜走远了。 而北冥夜,至始至终没有在任何停顿。 婆罗花的宿主!? 我是婆罗花的宿主,可是为何,他会说我如果这样走下去,终会再次重返千年前的罪孽之路。 如果我这样走下去,千年前投身于冥河,化为婆罗花的女子,又将会在我身上发生么? 婆罗花如此,彼岸花也是如此,婆罗花的女子因为和心爱的人相约孟婆桥,但最终男子却已经将她淡忘,她甘愿投身冥河。 黑风在北荒呼啸,飓风嘶吼,身后七位冥皇单膝跪地,石台上,古风男子傲然屹立,轻声喃喃自语:“为了一位女子,不惜破坏契约,重临冥界,这就是人世间的情么!?” “情,究竟是何物。为何能让一个本该是可怕的恶魔变得如此?” 昏暗幽灵的房间,橱窗模糊的月色,斑斓的月光透洒进来,照在宁静而气氛沉重的房间里。 苏洛辰,爷爷还有外婆都在房间里,一言不发,外婆的双眼有些润,他们的目光都放在了安静躺在c上的人影,在古旧昏暗老宅里,门口还挂着一个灯笼,吊着一个铜铃。 香檀里的三根香早已经熄灭了,化为了香灰,只有案板上的烛台,已经不知道放了几根蜡烛,散发着微弱而无力的光芒,折射的整个不大的木房影影绰绰。 好久后,外婆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准备出房间门口。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欲裂,就好像是喝醉酒后,隐隐的胀痛的难受,发昏发沉,眼皮子都睁不开。 我痛苦的轻哼了一声,艰难的睁开眼四周看了一下,当下就看到我竟然没有坐在房间八卦图中央的供桌上,还是躺在了c上。 “咳咳” 喉咙仿如是塞了棉花,干巴巴的要裂开,我吞了吞口水又咳嗽了两声,没想到我这咳嗽,让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换了。 外婆听到后转过脸,那起皱低沉暗淡的脸上仿佛是焕发了生机,换上了一种惊讶而又喜极而泣的模样。 爷爷同样如此,苏洛辰盯着我,相对于爷爷和外婆,他略微吃惊,但很快有平复了。 “丫头,醒了,你醒了,快让外婆看看。”外婆有惊讶又激动,拖着疲倦了身体就过来了,左看右看半天,我却看到她停止了动作,又忍不住的眼睛润了。 “外婆,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我起身坐在c头,刚刚脑袋才慢慢地好转,估计这就是回魂时候产生的后遗症吧。 看到外婆这个样子,心里糊里糊涂的,不过当时也没多想,我安抚着不停轻轻拍外婆的后背。示意她情绪平缓下来。 “丫头,你你已经昏迷两天了。” 外婆声音有点沙哑和哽咽,但却带着一丝安慰,就好像是一块大石头突然落地,激动的流出了泪水。 我当时听到这话就愣了,手僵硬的停止在了半空,再也没了动静。 好半天后,外婆才说出了这两天发生的事儿,我妈已经醒过来了,在第二天的时候突然清醒的,不管身体因为太久脱离魂魄,导致目前身子虚弱,白天的时候还在陪着我,到了晚上硬生生被我爸带回去休息了。 我妈的体质不太好,又经历了这么一次折腾,如果熬夜的话肯定是吃不消的,而在我过阴的时候,其实外面看上去很顺利。 但外婆说其实我的那个竹笺碎裂了,然后我就一直陷入了我妈那种假死状态,有微弱的气息但是没办法苏醒,这就是过阴现象。 早就过了三柱香的时间了,而这两天以来,我都是这种状态,因此到最后我才被扶在c上躺着,这也难怪气氛这么沉重了,看来外婆她是在自责。 我劝慰说没事,表面这样说,心里还是一阵后怕,我是第一次过阴,但估计这世界上过阴的也没几个,就算有,我见识到了,阴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北冥夜说的没错,阴间不像这个世界这么太平,过阴者,九死一生。如果这次我没北冥夜,我也就真的回不来了。 而北冥夜果然是和那个时间有极大关系的,让我再一次见识到了他的可怕和隐藏身份其中的一角。 那个古风男子,看来和北冥夜是同一类,都是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正主,而且看样子和北冥夜的关系不错,显然在冥界,身份很不一般,不然北冥夜手里那黑色的冥牌一出。 冥王退缩,冥皇下跪! 但是很显然的,那古风男子倒是不太畏惧,反而谈笑风生,那浑然天成的气势,和他外表极为不符,冥界的水太深了,我这等女屌丝的铝合金狗眼是看不清的。 想了想,也没必要在为这个问题纠结了,这辈子活着的时候说不定是不用去冥界了,自然也不用在意冥界的秩序,反正我现在的情况,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了再说吧。 我有点饿了,想下c自己去做,但是身体发虚,才刚刚回魂,好像自己这身体变得异常沉重,最后还是爷爷去的。 苏洛辰的目光看我怪异的很,反而那双眼睛盯的我有点不自在,就好像是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转念一想,这人在我爷爷家住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跟我家有什么关系么?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尤其是他的来历很不明确,而且行为古怪的很,有些时候还神叨叨的,我心里想着还是提防点好。 饭刚吃到一半,我听到院子里大门开了,传出了慌张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大门口拿着手电筒的村长东林叔进了屋子,看到我们在偏房,连忙走过来。 他满脸愁容,叹息一声,开门见山对我爷爷说道:“老薛,快跟我来,过去帮个忙把人抬下c。” 我们当时听到就知道肯定出事儿了,我饭还没吃完挺多了,爷爷赶忙问咋回事儿? 村长脸上露出了沉重,慌里慌张的说了句:“老韩头死了。” 我当时手里一个踉跄,差点把碗给摔地上了,爷爷也不敢置信:“他不昨个还好好的,在村子里瞎转悠,咋就突然死了。” “不晓得啊!”村长也一脸纳闷,随后摆摆手,说道:“不要说了,你直接去老韩家,我再去找几个人。” 说完后,村长又急急忙忙的出门了。 爷爷也是没犹豫,赶紧的换了一双鞋,拿着手电就过去了,我当时真的吃不下饭了,身体发虚的症状一下就给冲没了,我看了看苏洛辰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真的很怕这家伙。 “外婆,你早点睡吧,我也过去看看。碗我回来洗!”我急忙跑厨房,丢了碗筷就出门了。 外婆还说一个女孩家家的,这种事大半夜不要凑热闹,可是这次不行,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我过阴看到老韩头被勾魂那一幕,勾魂圣使用铁链套住他的脖子,从冥界那个鬼市,半真半假的村出来的场景。 北冥夜说过,鬼市里,只有死了的东西才会出现,我现在突然明白,为什么我可以看到老韩头了。 因为他死了! 因此我在鬼市看到了他被勾魂带走的场景,可是苏洛辰呢,我他妈真的对这个人都快疯了。 我在鬼市亲眼看到苏洛辰了,但是现在他还活着。 他真的还活着吗? 如果他死了,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他死了,那现在的他,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厉鬼。 如果没有死,我在鬼市,又怎么会看到他呢? 我不敢去想这个问题了,越想下去越觉得头皮发麻。 今晚上月亮不大,但好在能够看到路,大半夜这样一闹,巴掌大的村就给传开了。 晚上十点多钟,家家户户的电灯也都接二连三亮了起来,老韩头从大北山回来,因为被鬼上身折腾,而且又被他亲女儿那么冲撞,成了一个疯子。 至于这突然死亡,谁也说不准是个什么情况,想了想,疯子也只能是吃了一些分不清的东西,我以前听外婆说隔壁李庄有一个疯子喝了敌敌畏的。 还没走近,远远的就听到了吵闹声,村里看热闹的人的确多,尤其是那些三四十岁的妇女,比现代城市明星狗仔队还快不少,狗仔是为了钱,村里妇女是为了以后和别家人摆龙门阵的时候有更多谈资。 但是很多人好奇又不敢近看,都堵在大门口伸着脖子往里面张望,小声的和别家媳妇说老韩头是怎么死的,又或者有人说昨天还看到他干嘛干嘛了。 我已经不怕死人了,好不容易挤进去后,院子里空荡荡的,而且凌乱的很。 第五百三十章地狱之花(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村里人都说死人后屋子里会有晦气,在没把尸体抬进棺材之前,很多人最多站在门口,是不会进屋去的。 我踏进屋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墙壁木板上的一件蓝色寿衣,我对这东西真的有阴影了,这给我吓得差点没叫出来,屋子里太黑了,堂屋里就挂了一个二十五瓦的土灯泡,这么一照那大蓝色寿衣,真的活生生就好像一个死人挂在木板上。 毕竟谁家没事也不会把寿衣这样挂着! 屋子里就几个人,村长和村里的李老棍儿,还有我爷爷几个老一辈的劳动力,看到我来了,爷爷看了我一眼,但也没说啥。 昏沉沉的屋子里臭烘烘的,好像老韩头疯了之后,大便失禁,不知道去茅房了,本来就不大的房间里,那股难闻的味道很浓,我只能用手捂住口鼻。 狭小的里屋围着铺站着人,都在小声讨论怎么处理,我站在旁边投过人群缝隙往里面看,一眼就瞅见了老韩头躺在上死相。 这房间里本来就没灯,就是点了一根蜡烛,火苗子不停地晃悠,发出的光暗淡泛黄,微弱的很,投过人影影影绰绰的照在发臭陈旧的被褥上。 老韩头仰着头,嘴巴长的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就跟我们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我看到他瘦弱的脖子上,紧绷的血管都还没松懈下去。 估计是在临死的时候全身是紧绷着的,如今尸体僵硬了,皮肤发出死白,一动不动的躺在凌乱的单上,整个人几天不见瘦了一大圈,都脱相了。 虽然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但这情况还真的让我背后发凉,感觉靠着木板的后背有点冷,转过头从里屋看,刚好看到堂屋阴暗门板上挂着的寿衣,害得我打了一个寒颤。 村里人商量好了,准备动手,爷爷看到我没走,也不说什么,反正他也知道,村里莽山死人坑我都下去过,他叫我不要站在门口,我当时糊里糊涂,没出去反而进了狭小屋子里,紧张的站在角落。 我看清楚他们动手把老韩头抬出去了,就贴着我的身边抬出去的,而且不知道什么情况,抬出去的时候老韩头的脚在转出里屋,差点踢到我的脸了,幸好我偏了脑袋。 屋里臭烘烘的,又昏暗的很,李老棍儿拿着手电筒垫后照路,看到我站在旁边还笑了笑,说了句村里的小女生,就你胆子大,还敢看。 我苍白的笑了笑,不想去看那狭小房间的木板,刚开始老韩头就躺在上面,我一看就会想到刚开始老韩头死的那模样,如今村里人都抬着老韩头尸体出去了,空荡荡的,我身上有点发紧了。 但是就在我哆嗦着身想快点出去的时候,我面前掉下了一只结网的小蜘蛛,这应该是房间没收拾,蜘蛛拉网了,但还是让我下意识的仰头,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我当时就呆滞了。 昏暗的火苗被吹的摇晃的快要熄灭,不大的房间里阴沉沉的,我隐约的看到里屋最上面的顶端楼板上,模糊的好像是一个人的轮廓啊。 好像是一张人脸。 我仰头看到楼板上那张类似人脸的东西,这给我腿都吓软了,差点一下子坐在地上,我猛地想到躺着的老韩头死相面容,仰天躺着,眼睛瞪得很大,嘴巴张着,全身都绷紧的场景。 害我倒吸一口凉气,当时给我吓的魂不附体,不敢在多看了,连忙撒丫子就往外跑,刚巧爷爷还拿着一块木板在大门口站着,看到我慌里慌张跑出来,就问我咋了! 由于刚开始我没手电筒,加上里屋门口吹风把蜡烛吹的摇晃不定,我看不清楚头顶楼板上具体是个什么玩意儿。 现在爷爷这样问,我鼓足勇气,小声说老韩头睡的屋子里,好像有东西。 听完爷爷两眼珠子转悠,好像是在思考什么,有点奇怪,然后自个转身拿着手电筒进屋去了,我想到刚开始那一幕有点哆嗦害怕,可是心里又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犹豫下我又跟着转身颤巍巍的进屋了。 老韩头的尸体停放在大门旁边,有很多人在院子里,都在说话,没人注意我们这边,我进大门槛,又一眼看到了那大蓝色寿衣,给我吓的低头,快步的进了里屋。 爷爷在屋子里转悠,用手电筒照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他看到我也进屋了,就问我刚开始发现啥了? 我捂住嘴巴,脸色有点难看,自己没敢看,用手往上对爷爷指了指,然后爷爷把手电光往上一照,抬起头看向了头顶的楼板。 爷爷抬头看了下,慢慢地,我就看到他整个脸变了,变得异常苍白和惶恐,面色跟土差不多,眼神都变恐慌了。 嘭的一声! 爷爷左手拿着的那块木板落在了地上,我当时看到这场面心都快从心口跳出来了,但还是止不住抬头看。 我这一看整个人又害怕又惊疑。 因为头顶的楼板上没有人脸,趁着爷爷手电筒的光线,我看到了黑黢黢的楼板上,出现了一朵沙子雕刻的一朵怪异的花。 是细砂子勾画出来的,我不在那么恐惧,可心里本能的害怕还是存在的,让我我更加好奇是,这房间的头顶怎么会出现这么一朵怪花。这沙子从哪儿来的? 而且这花!! 这花好像和我腹部的婆罗花一样啊。 我看了半天,的确一样,唯独不同的就是我腹部的花没有楼板是沙子雕刻出来的娇艳,并没有完全绽放。 刚开始我看走眼了,应该是和这里环境有关系,我看到老韩头死的样子,本能的就感到有些害怕,因此我看什么都带着一种恐惧的心理,加上当时房间昏暗阴沉,光线昏黄模糊,我看第一眼一闪而过的时候还真的以为是一张人脸。 如果是一张人脸我可能会比现在要恐惧的多,但如今更多的是让我感到疑惑。 但是我想不出,爷爷为什么会这么恐惧,面容会显得这么害怕,爷爷的胆子我不敢说这个世界上没多少东西能吓到他,但他敢大半夜去死人坑,去挖死人坟。我想就算哪怕是一张真的人脸,都不至于把他吓的恐慌成了这个样子,连手里的木板都吓的掉落了。 昏暗阴森的房间气氛格外的凝重,爷爷的表情还是呆滞的仰头看着楼板上沙子雕刻出来的那朵花。 有点迷幻,有点妖娆,有点像是火焰,在不停的燃烧,不像是人世间的花,因为世间的花,没有这么散发邪气,不能给人这种恐惧感。 它像是一朵地狱之花。 生长在冥河,开在那满山尸骨之中,邪恶之气越是浓郁,它越娇艳妖娆,尸山血海越大,它就越是美丽迷幻。 我觉得这地方阴森森的,站的久了就感觉浑身膈应的难受,我过去对着爷爷喊了声,他才回过神来,仓慌的差点把手电筒也给吓掉了。 他的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但还是对着我硬是挤出了一丝笑,说没事,出去吧。 我出去后,院子里现在有很多人了,他们都不进主屋子,我看到有村里人给老韩头剃头。 我们这边风俗就是这样子,男的死了要剃头,因为人生苦多,佛家有言,三千烦恼丝,借指头发。人死皈依,回归自然,干干净净把烦恼留到世间,化土随风飘散。 女的死时要洗澡,当然,一般都是在眼看救不活的时候,就在没死前洗澡,这叫净身,大致和男的剃头一个意思,就是洗去在人世间沾染的污垢,安安心心的上路。 接下来就是穿寿衣了,然后还要在死者盖纸钱,亡者入殓前在脸上盖一张黄纸,叫“盖脸纸”。 其实这些我外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对我说过。 “盖脸纸”古代为黄土纸,白麻纸。 清代人有在纸上剪有各样图案,并始终盖在死者脸上。 清末民初后,盖脸纸除黄土纸,白麻纸,还有一般黄纸,在入殓时要将盖脸纸揭掉。 因为传说“盖脸纸”是隔着阴阳的纸,如果死后不用盖脸纸分出阴阳,亡者就进不了天堂,连阎王爷也不要,可能变为孤魂野鬼。 第二就是观察死者是否假死,若是假死,气出纸动,还可抢救复生。 但最主要的是遮挡尘土,防止噪音,有让死者安息之意。 老家道士有一种说法是明朝灭亡后,明朝遗老感到死后无颜去见祖先,就吩咐后人用纸把死者的脸孔遮住,日久成为习俗。这个决非盖脸纸起源。 归根究底,很多习俗在现在看起来很滑稽,可这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村里的人都交代现在年轻人,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 接下来就比较安静了,我看到爷爷脸很不对劲,心事重重的,但是现在这里人多,况且他得帮忙,这种事我一个女孩家的不能插手,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不像村里大龄妇女,围着看热闹都没那心思。 我回去了,但是现在还不太困,只是过阴后脑袋有点浑浑噩噩,浑身有气无力,爷爷家的老宅子现在空荡荡的,很安静。 我进院子门口,又看到了苏洛辰,他就安静的坐在院子的台阶上,独自一个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人来我爷爷家住了将近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目的,关键是外婆和爷爷竟然都没说什么,我总觉得怪怪的。 我推开门后苏洛辰就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其实我心里对于他多少有点恐惧,从和他碰面以来,到如今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我渐渐地知道了这个人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无脑。 我进去的时候他看着我,没有多少表情,我也没说话,我想就这样进屋,但他还是先开口了。 “你应该注意休息的。” 他提醒了一句,不知道是我潜意识的多虑还是直觉太过于灵敏,我总觉得他看着的目光,好像是在找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我现在还不困!” 我勉强微笑道,不管是黑水门还是大北山,又或者我过阴在鬼市看到苏洛辰的场景,这些一系列的事情,到目前为止,我已经不能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对这个人没有隔阂了。 “好吧。” 他也不在劝说了,继而转过仰头看着夜色,我顺着他的目光,夜空一片漆黑,没有星辰,只有一轮孤月。 我神色有点诧异,砸了咂嘴也不多问,我走进屋子里,空空荡荡,过阴的那个黑暗的屋子里还没收拾,如果我妈醒过来了,我也不想在折腾了。 把屋子里杂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出来的时候发现苏洛辰依然还坐在大门外的石阶上,仰望着夜空。 “你不冷吗?” 我站在他身后问了句,再次看去,如今连月亮都隐藏在云里了,黑漆漆的夜空,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苏洛辰会这么着迷。根本就没什么好看的。 “冷,是什么感觉?”他喃喃细语一声。 这给我弄的打了个寒颤,这人怎么突然间就这么正经古怪兮兮的了,文绉绉的样子让人真不习惯。 我不太想管的,毕竟这人肯定不简单,我正准备回去睡觉,可走了两步转而看到他的脸色,好像有点难以言喻的伤感,带着愁容,在大门口的昏黄的灯光下,更添几分悲意。 我缩了回来,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有点凉凉的,他这才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说:“女孩子还是注意点形象好,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放心吧,这种事用不着你操心的。” 我白了他一眼,心里想我是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有点可怜,陪你一会儿而已。谁没事大晚上会坐在这里发呆。 苏洛辰目光又眺望夜色,我顺眼看了下,问:“你在看什么?” “看我自己!”他回答得相当简洁。 我愣住了,问:“你能看到自己吗?” 真是的,要看自己应该找一个全身镜啊。 “你不觉得,一个人看黑夜,会让人放松吗?”苏洛辰笑了笑。 “我知道了。”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苏洛辰挑眉,说你知道什么? “你喜欢黑夜,那你的性格其实白天看上去无厘头,但喜欢黑夜的人善于伪装自己,在白天换上不同的面容,只有一个人到了夜晚,才可以褪下包袱展露真实的自己。” “而且喜欢黑夜的人,性格其实很孤僻,宁静,无助,很享受一个人的时光,并且很爱幻想和回忆,你在看夜,但其实你是在回忆以前的自己,对吗?” 第五百三十一章华服女尸(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俏皮自信的对苏洛辰眨巴了下眼睛,很淡然的笑了下:“看来你很喜欢伪装自己,其实你是一个孤独并且有自卑心理的人。” “或许吧。” 他耸肩,做出有点不想承认也不反对的模样。 “你有什么愿望和理想吗?” 他又莫名其妙的说了句。 “愿望?理想?”我脑袋里咀嚼了下,说道:“小的时候想长大,想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嘛!其实我也说不准了,我的愿望就是多陪陪家人,多挣点钱。” “你呢?”我问苏洛辰。 “我?我以前的理想和愿望都很简单,想过着随便当一个普通的人,随便赚点钱然后和不美又不丑的女人结婚生两个小孩,第一个是女孩,第二个是男孩等女儿结婚,儿子也能够独挡一面的时候,就从工作退休,之后,每天过着下将棋或围棋的悠闲隐居生活,然后比自己的老婆早一步老死。这就是我想要的理想!” 我听完沉默了,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不过苏洛辰怪异的很,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我心情被他的话带的有点伤感了。 他凑过来,小声带着一丝阴森的口语的对我说道:“你爷爷这个宅子里,有一个女人,每天晚上都会出来。” 妈蛋,这才是真正那个神神叨叨,整天不正常怪里怪气的苏洛辰! 这句话就让我知道,苏洛辰又换上了那副虎头虎脑的模样不。 但是配合他的口语,加上在这个深夜,我又刚不久才看到老韩头的死相,本能的心里有点紧张害怕起来。 我问苏洛辰:“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他往院子西边角落的阴暗处,我妈以前躺着的那个棚子努了努嘴,说:“就在那个棚子旁边。” 现在院子里黑暗的很,西边角落里空荡荡的,我妈醒过来了,但是搭建的那个棚子没拆,里面没了被褥,就光秃秃的木板还放在里面,还有吊挂的稻草娃娃,依然还是吊在横梁上,有点阴森,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多余的东西。 “你知道你妈当初为什么醒不过来吗?”苏洛辰咂嘴弄舌,神色肃然,但又带着一点痞气,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你你看到什么了?”我凝视着苏洛辰,小声的问。 “当初从那块地下,伸出了一双手,扯着你妈归来的魂,所以才导致她醒不过来的。”苏洛辰郑重的点头。 “我过阴那天你怎么不说?”我皱眉。有些不悦! “我说了。”苏洛辰双眼露出古怪,无辜的对我说:“你不会忘了,那天你进屋的时候,我跟你说话,结果你自己没等我说完就进屋了?” “那你不会一次性把话说完吗?”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去,那天样子怪兮兮的,鬼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而且明明是自己说话总喜欢说半句。 “是你自己一副很赶时间的样子。”苏洛辰脸不红,气不喘的。 我当时真的就有点火了,如果他那天说的话,我就不用过阴了,他们当然不会知道我在阴间遇到过什么,差点就回不来。 我心里真的挺不好想的,但对于这个人也只能无奈了,那天过阴也的确是自己在他还没说完就进屋了。 随后苏洛辰在一旁对我说,基本上每个晚上,那个华服女人都会出来,深夜的时候就会在这个宅子里转悠,他自己两次碰到华服女人坐在院子里,红色的衣服格外的显眼。 而我过阴的那个晚上,苏洛辰站在院子门口,那会儿其实就是看到了一双从土里伸出来的手抓住我妈的魂,这才让我妈的没有回魂苏醒,也是为什么我过阴后找不到魂的原因。 我问苏洛辰后来发生了什么,现在我妈醒过来了,到底是怎么醒来的。 苏洛辰尴尬的笑了下,说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在我过阴后,我外婆她也能看到,在我魂魄还没归来,围着这个院子做了场法事,然后当天晚上我妈就醒过来了。 这也应该是当初从大北山回来后,破除了那个女纸人,我妈的魂其实就能给回魂,但因为这个宅子里的东西不想让我妈醒过来,而我没阴阳眼,看不到这些。 但想到那个华服女人,我就情不自禁的联想到我自己做的那个梦境,夜色寂静,有些沉重,我感觉背后有点发凉,就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 但是我很不解的盯着苏洛辰,皱眉道:“你怎么可以看到?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隔膜,迟早是会捅破的,况且我太想知道这个人的目的了,他的城府很深,我承认在这样的人面前,以我目前的资历想在头脑上占到便宜,有点痴人说梦。 但是到了如今,我不得不直接了当的质问苏洛辰了。 苏洛辰双眼疑惑的看着我,想了想才对我说:“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这话说的更加让我猜测不透了,我没开口,继续凝视着他。 “你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话是苏洛辰问的,好像只是随意开口,但我总觉得他问这话有某种目的。 竟然开了这扇天窗,也就没必要说暗话了,我对苏洛辰说道:“我过阴后,在阴间的时候看到了你。” 我认真的盯着苏洛辰,人的嘴巴是会说谎的,但有些时候,面色上做出来的表情还是会显露端倪,但我没想到,听到我说这话,苏洛辰面不改色,随意的哦了一声,又反问我:“这能代表什么呢?” “我还看到了我们村老韩头的魂被勾走了。”我继续叙述。 苏洛辰挑了挑眉,那双好看一尘不染的眸子在夜色下漆黑而明亮,但他只是淡然望着我,没有开口,静静地期待我的下文。 “那里面只会出现死人,我看到了老韩头的魂勾走了,而我自己回魂醒过来后,老韩头死了。我也在阴间看到你了,可是你。”我的语气在这里停顿了,我相信苏洛辰知道我要说什么,当然,除非他装傻。 “你说你在阴间看到了老韩头,那里只会出现死人,所以你出来后老韩头真的死了,但你在那里还看到了我,可是现在,我却还活着,对吗?”苏洛辰的表情愣了下,有点古怪起来。 这话说出口,我顿时莫名感觉心里有点紧张了。 “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的是真的,而不是你的幻象呢?”苏洛辰反问我,他始终带着一种莫名深意的笑容,眼帘忽闪忽闪的,那双眼睛就好像是黑色的宝石一样深邃明亮。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看到的是假的呢?” 虽然他的话语里没带刺,而且看上去真的很随意,但是说多了我才发现,原本我主动的立场,渐渐地转换了位置,他巧妙的避过了重点,把我说的话抛向了我自己,从被动变成了主动。 这种说法的方式让我很不习惯,也感觉有点吃力。 苏洛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副很理解的模样,对我说道:“你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真的,我也不敢确定你看到的就是假的,也就是,不外乎这两种可能。不过我还是比较肯定你看到的是幻象。” 苏洛辰又笑了,勾勒出了薄薄的唇,带着一丝好看的弧度。 “好吧。” 我承认,这才交谈我输了,到头来依然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到,也不知道苏洛辰的目的,该有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而现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算继续扯下去也就没必要了。既然如此。 我站起身,对苏洛辰说了句:“很晚了,早点睡吧。” 说完我准备走,苏洛辰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对我说道:“你不看看吗?” 我刚开始还没明白,有点愣神,但随后我就知道了,我往西边角落搭建的那个棚子边土地上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再说吧。” 苏洛辰看了看我,没有回应进屋了。 出了宅门口,在路上的时候我问北冥夜,想让他给我参考,能不能看出苏洛辰到底是什么。但是北冥夜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直接给了一句自己找答案的话,然后就高冷的不想说话了。 我知道他是打着让我成长,说什么磨练的口感,然后把一堆麻烦的事丢给我,竟然问不到我也就没必要追问下去了。 在进自家屋子的时候,我原本有点急迫想要看看我妈的情况,但黑灯瞎火的,他们睡了,我打开大门,轻声关上,蹑手蹑脚的上楼。 我疲倦呈现大字狠狠地瘫倒在自己软绵绵的上,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躺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无聊的拨弄了下,老家的信号时好时坏的。 打开屏幕显示了一条未读短信,是夏雅琳发出来的。 当时我看到夏雅琳的名字,就猛地想到了前两天她说又看到抬轿子从他家屋后面走过去的话,她还说要录下来给我看。 她不会真的拍照,然后给我发了一张图片吧? 我想象力是有点丰富了,这样一想脑袋里就自动脑补出了在深夜看到抬轿子的诡异场面。 弄得我现在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内心极为紧张,颤巍巍的打开短信,人就是这样,是受自己大脑控制而害怕的动物,本身心里清楚什么都没要,可是脑袋里总会想象那些恐怖的画面。 没有图片,只不过夏雅琳给我发了一段话。 “婷婷,你在家吗?你今天晚上能不能过来陪我,我我好害怕。” 我当时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愣住了,不过我看到了时间,这才发现这条短信是昨天晚上发的,顿时间我就狐疑了起来。 夏雅琳的胆子我是知道的,上次淑琴婶子死了陪她睡一个晚上,胆子小的不行,但不至于在家里什么事都没发生还需要人陪的地步。 不然以前她一个人在自家屋里是怎么过来的? 我看到这段话,心里顿时就奇怪了, 我感觉夏雅琳发这段话的时候很慌张,我甚至都能幻想出她在晚上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发这条信息的样子,应该是真的害怕到一个人坚持不住才对我发的。 如今这个时候村里的很多和我们大年龄的人都在外面,不是读书就是打工,而我和夏雅琳,说到底其实算不上闺蜜,关系也是一般,只不过在同一个村子相互认识,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想我们都不会找彼此的。 这样想的话,我忽然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夏雅琳遇到什么事情了,弄的此时的我莫名走着紧张不安。 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会这么害怕的给我发这条短信? 可是现在我看了看时间,都已经12点多了,再说昨天我自个还去了阴间地府一趟呢,我昨天还没醒,哪能看到她的短信啊。 现在这个时间跑过去也没用,况且我想都过了一天了,应该没多大事儿,我给夏雅琳发了一条短信,问她现在在哪儿,有没有事,我老家这地方信号网络差的很,发了第一条前面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显示发送失败。 连发了好几次才成功,估计干等她信息也是没用了,今天太晚了,我琢磨明天如果有时间,我去她家里看看,我转了个身,把手机扔在头柜上,对着戒指说道:“小夜夜,出来吧,出来陪我说说话呗。” “怎么,你这是在想我了么?”北冥夜的声音幽幽的出现在我脑海里,每次他说话,传出来的方式就跟带着蓝牙耳机一样。 “对啊,我想你了。” 听人说最快减压的方式,就是和一个人斗嘴说话。 “有多想?” 他声音带着淡淡挑衅和戏谑。 “走路想,吃饭想,白天也在想,我想你都快想不起来了。”我晃悠着小腿,躺在上看着戴在手里的戒指,幽蓝色泽,有点妖气森森的感觉。 我看到戒指幽蓝的光芒闪烁了下,把整个屋子都折映成了水蓝色,接着一缕黑色的气从戒指里钻出来,我看到淡雅如雾的星光里,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我宁静地望着那张脸。 他伸出修长白皙的食指,略有挑衅的味道,勾了勾我下巴,凑过来轻声的邪魅呢喃:“女人,和你在一起,真有意思。” 这话说的简单,有点无厘头,但是他的目光适应宁静而含有深意的盯着我。 我凝视着,撅了下嘴巴,伸出手轻轻地点了下他的俊挺的鼻梁,冷然傲气的挑衅道:“男人,你如果不这么高冷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但你这么高冷,我只想把你睡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华服女尸2(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女人,你不怕引火上身么?”北冥夜蓝色如宝石般的眼眸微微一挑,带着似笑非笑的模样盯着我。 “我用双手抚摸你的灵魂and肉体,只需三下,会让你遍体鳞伤,绝对让你毫无还手之力!信不信?”我扭动了一下身体,换了一个位置,很不服输的对他说。 “不过我想你没这个机会,你如果在丰满一点,手感应该会好一些!”他冰寒的眸子有意无意的看我脖子下面。 我狠狠的瞪他一眼,起身找了换洗的衣服出了房间。 我从浴室走出来后,他已经侧躺在上,半靠着身闭目养神了,我无聊的玩了一下手机,夏雅琳依然没回短信,想着估计她已经睡着了也说不定。 把手机重新放在头柜上,伸手关掉了房间的灯光,自己裹了裹被子,侧躺过来,迎着斑斓冷清的月光,从橱窗透洒进来,刚好照射在他的脸上。 他绝美的轮廓,浅蓝细格的衬衣,手腕处松松挽起,简洁略带华美,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就像参加完豪华夜宴后刚刚将晚礼服随手扔掉的王子。 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弯弯的,无论白天多么高贵,晚上睡着后,他的睡颜却让人沉醉。 只是他的身体冷的像是寒冰,没有一点温度,这个房间里原本的温度会随着他而下降,我即使躺着,也能过感受到他本身散发出来的凉意。 没有睁开眼,他却伸出了手,轻轻地勾了一下我的鼻子,然后从我脖子下穿过,让我睡在了他的手臂上,凉凉的,但却很踏实。 “女人,该睡觉了。” 他轻轻地如是说,仿佛只在夜色中一瞬间显露出他的温柔。 我缩了下身,往他的位置靠了靠,又想着把被子给他盖上,但是他并不在意,他不冷,或者他本身就是冷的。 我哪怕装的在女汉子,但这是我第一次晚上睡在一个男人的手臂上,他轻轻地揽住,用手和身体将我护住,我还是感觉面色有点滚烫,心跳加速,但是睡在手臂上,却让我从未感觉过的安心。 我知道,有他在,我很安全。 “晚安!” 我再次看了一眼他的俊美的侧颜,轻声细语一声,缓缓地闭上了眼。 昏暗的房间宁静安详,浓浓的夜色从橱窗倾洒进来,照射在两个依偎的单薄侧影上。 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空荡荡的上略微让人感觉有点寒冷,我裹了被褥躺了一会儿才起来。 今天的阳光很好,我刚下楼就看到我妈了,她的脸色有点苍白,身子看上去虚弱,我过阴两天回魂后都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我妈昏迷了一个星期,这样状态也很正常。 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想到我妈躺在爷爷家搭建棚子里的场景,当时她的面容,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楚。 我妈对我微微笑了下,看得出来,她的眼里有泪水打转。 “妈,这些我来做就行了。你休息吧。”我过去拿过我妈手里的抹布,嘱咐她不要做这些。 在家里收拾了房间,吃了早饭陪我妈闲聊了一会儿,爷爷和我爸都去处理老韩头,帮忙去了,外婆在爷爷家里! 我看我妈的身体显瘦的很,坐在大门口晒太阳,如今她的身体肯定不能到处走,后面没聊的了,我也就去了爷爷家里。 进院子看到外婆,从房间端着一个碗,我看了下,好像是黑色的符水,说我妈身体弱,看来是给我妈喝的,不过还没出院子,外婆想到了什么。 她对我说道:“婷婷,去!把那个稻草娃娃找个地方埋了。”外婆对我指了指院子棚子上的稻草娃娃。 这东西上面贴有黄纸,写了我妈的生辰八字,吊过我妈的命,外婆说不能烧,埋远点,也不能让别人捡到。具体的原因没说,我也没多问。 我拿着草人走出了村,忙活了半天才回来,院子里空荡荡的,尽管这天有太阳,在外面暖洋洋的,可是一个人回到这个宅子里,我还是觉得有点阴冷。 西边角落的棚子更加显得冷清,苏洛辰不知道哪儿去了,爷爷在忙着给老韩头下葬,我琢磨想到了昨天晚上苏洛辰对我说的话,还有我梦里想到的场景。 那个穿着红色华服的女鬼!! 那块地鼓鼓囊囊的,有点凸起,不是很高,但像坟包,我犹豫了一下,反正迟早是要看的,如果爷爷他们在,肯定是不会同意。 我咕噜咽了口吐沫,晚上的时候,那地方阴森的很,怨气很大,而且我也一直有疑惑,当初我的出生,还有我妈丢魂后,为什么要放在这个宅子里,而且不能进房间,非得在哪个角落搭建一个棚子呢? 我心里有不自觉的有点紧张了,大清早的弄的心里发慌,但是这个机会很难得,我顾虑的思考了一会儿,就不再犹豫了,进了爷爷家的屋子拿了点糯米还有香灰,找到了一把小锄头。 我凭借自己的记忆中做的那个噩梦,来到搭建棚子的旁边,想到那女鬼半截身子从土里伸出来拉我,我心里还是挺害怕的。 我也完全不知道这地下到底有什么! 不过拿着糯米和香灰,这东西克邪,大清早又不是晚上,反正在厉害的东西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冒出来吧。 我开始动手了,但是院子地皮很死,锄头下去就跟敲在石头上一样,震的手麻,好不容易挖了十几分钟,手都快磨破皮了,累的满头大汗,但是什么都没看到,我正准备扬手小锄头在挖一点,这个时候院门嘎吱一声的打开了。 苏洛辰站在了门口,看到我满脸汗水,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坑,给愣住了,眼里怪怪的看着我。 “你真的挖啊。” 他略微吃惊的说了句。 “废话。”我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后问他大清早去哪儿了? 他哦了一声,说出去转悠,看老韩头的葬礼去了! 我难得跟他多说话,继续挖起来,他凑过来好奇的看,也不帮忙,又挖了五六分钟还是没发现什么,抬头看苏洛辰,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凑过来张望着。 我放弃了,浑身都汗巴巴的,衣服贴着身体很不舒服,我把小锄头一扔,但没想到,锄头落到地上。 突然,叮呤的一声响,好像砸到什么金属的东西了。 这声音响的很突兀,给我吓的一个机灵,我和苏洛辰对视一眼,眼睛满是惊讶,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下面的坑。 这块地,好像真的有问题啊! 苏洛辰听见声音,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表情怕怕的但又一副认真的样子。 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提心吊胆的给挖了出来,挖出来后发现是个生锈的铁盒子,贴着黄条,上面画了一些鬼画符,应该是符咒啥的,不知道是啥材质,挺沉的,而且是正方形,不知道里面是啥东西。 我纠结起来。 “这里面不会是人头吧?“一句话说到我心坎里,苏洛辰上次说过,出来上厕所的时候感觉这块地有人盯着他。 这让我双手有点颤抖了起来。 这里面不会是一个头吧,埋在这里,晚上睁着眼睛在土里,静静地看着从这个院子里走过的每个人。 妈的,自己脑袋太丰富了,越想越觉得吓人。 可是看这盒子应该不是近代的东西,而且生命锈迹斑斑,铁盒子沾满了泥土,咋我家还有这种东西? 盒子没锁,中间有条缝,我捣鼓了下,撕开黄纸,没弄明白是怎么开,想着是不是砸开的时候,手指头在下面似乎是摸到一个凹点,然后咔嚓一声,那盒子开了。 那铁盒子弹簧生锈了但是还可以用,盒盖给弹起来了,我看到里面红影一闪,下意识我就把盒子给扔了出去。 哐当一声,有东西从摔在地上的盒子里滚了出来,苏洛辰吓的怪叫了一声,像个胆小鬼给跳开了。 这怂货! 我硬着头皮看掉地上的东西,这一晚就看到了,原来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只鞋子。 一只红色的绣花鞋。 我当时看到这只红色绣花鞋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呆滞的把目光定格在了那从铁盒里掉出来的鞋子上。 爷爷那天对我说这个荒宅的来历,还有关于这只鬼鞋的传闻我还历历在目,这个鞋子是妖啊。 这个荒宅在很早之前就是一个凶宅,具体不知道是谁的,听我爷爷的口气,住在这里面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出点事儿,而我们一家子可以安然无恙,这里面肯定有外婆,奶奶的一些缘故。 但怪事还是经常发生的,这点我住了一夜后深有体会。 我看到那双绣花鞋,红色的布料,刻着凤凰图,在清晨的光辉下格外耀眼,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犯错了,这只绣花鞋我想应该是我爷爷或者奶奶当初把它埋在院子里的。 而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虽然年代久远,但是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东西,况且上面贴着一张黄符,把鞋子放在铁盒子里面,就是用想都能想到应该是类似于镇压。 这只鬼鞋子一直没闹凶,估计就是这个原因,这鞋子是明朝时代的东西,要真的闹凶,那鬼也是一位正主,我现在看那只鞋子有点畏惧。 但片刻还是伸出手,颤巍巍的想要把鞋子捡起来,重新放铁盒子里,把那符咒在贴上,但愿还有用吧。 可是我想想有点不太对劲,这只鬼鞋爷爷跟我说过,附在上面的是一个白衣女鬼,但我做的梦,那是穿华服的女鬼啊,红色的华服,加上这鬼鞋子在铁盒里面怎么可能会跑出来。 况且苏洛辰也说,他看到的也是穿华服的女人。 我还突然想起那苏洛辰说有什么盯着她,不会是这鞋子吧,难不成这东西成精了?真的那女鬼可以从铁盒子跑出来? 我下意识往看看旁边苏洛辰一样,我突然发现苏洛辰此时很不对劲,因为他的眼里全是恐惧,那样子就跟马上就要被吓哭了似的,巴巴的瞅着刚才我扒拉出铁盒子的地方。 莫名的,我背上爬了一层鸡皮疙瘩。 随后我感觉自己的裤腿一脚好像被扯了一下,我心里有点麻了起来。 我看到苏洛辰整个脸都成了苦瓜色,嗷的一声尖叫的差点背过气去。我低头一看挖出铁盒子的坑里,当场也吓得往后一倒,给摔地上了。 就那么突兀的,坑中出现了一只手,白皙的就跟纸一样,但是那指甲又红的像血。 那股凉气差点钻透我的天灵盖,我现在觉得,这鬼鞋子好像放在铁盒里面,并不是为了镇压那什么白衣女鬼,而是是这只鞋子和那个贴符咒的铁盒,是为了压制住土里的东西。 这是我爷爷家啊。 这院子里怎么就直接伸出了一只手,而且那袖口我看到了,红色的,是华服衣服,梦里的红色华服。 这不会就是梦里那女鬼的尸体吧。 院子里竟然埋了一具尸体,这地方我从小长大,竟然埋了一具女尸在院子里,我天,我当时就吓蒙了。 我呆了一下,然后身子往前扑去,这是我爷爷家,这东西既然是镇压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一定不能让它出来!我拿起铁盒子砸到了那只白皙的手,那修长沾满泥土的手指竟然还凭空动了一下,当时我吓的都叫了起来,颤抖的身不敢在轻举妄动了。 那鬼鞋子应该是关键镇压下面这尸体的东西,讲真,和鬼面佛在大北山的时候,养尸地那棺材给我吓的不轻,后面韩丽丽的尸体闹凶,我现在对尸体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我看一具躺着的尸体,就生怕它会突然的立坐起来。那鬼鞋子只要在这个院子里就好,而用铁盒子把鞋子放在这尸体上面,应该就是为了镇压,防止这东西闹。 现在大清早的,我把铁盒子给挖出来,并且动了它,这里面的东西没了束缚,就活了过来。 我鼓起勇气就要去拿鞋子看能不能亡羊补牢,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口传出了脚步声,爷爷和外婆两个人出现了。 “婷婷。“爷爷站在门口,看着我在院子里挖坑,先是愣了下,随后看到整个乱糟糟的院子,还有散乱的铁盒子,和掉落在地上的那只绣花鞋,关键正好看到从土里伸出那只苍白修长的手,正慢慢地缩回去。 看到这样的一幕,当时我爷爷整个脸就变成了煞白。 第五百三十三章死因(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看爷爷的脸色不太好,满脸的疲倦,估计是昨天晚上老韩头死了,他们几个帮忙的一宿没睡,我爸现在应该回屋照顾我妈了。 “爷爷......“我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句。 爷爷脸上表情不是太好,冲我喊:“快,住手,别动了。“ 他是再说我用那盒子跟鬼鞋子镇压的那个东西?我低头的时候,发现那个白的吓人的手已经缩了回去,坑里的土又隐藏了起来,看我爷爷这样子,似乎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看了一眼那手之后,赶紧站起来。 苏洛辰看到情况不对劲,自个做了一个很奇怪的表情,然后就跟幽灵似的,蹑手蹑脚给飘进屋子里去了。 我当时,整个人都怵在原地了,心里肯定也害怕院子地下那东西,但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外婆看到我低着头,估计知道我心里不好受,就安慰我说这个事就算了,你也没犯错,换一张黄纸重新贴上,把土埋上就没事了。 “婷婷,你跟我过来一下。” 爷爷对我说着,随后耷拉着脑袋满身疲倦的走到了屋东头,那里有把矮凳子,爷爷自个没坐,她让我坐上面,他自己则是坐在了屋檐下的台阶上。 “爷爷,院子里埋的那具” 如果换成是我最开始,我可能早就吓傻了,但是这段时间来,虽然恐惧的事情经历的太多年,但随之胆子也变大了不少。 我还没说完,爷爷就打断了我的话。 “院子里的那尸体,别挖了,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爷爷开口说。 我恩了一声,突然感觉鼻子有点酸。 爷爷直接就说出尸体俩字,一点没有忌讳,显然他是知道那东西的,再往深处想,我怀疑那尸体是我爷爷害死的,不然怎么会爷爷家院子里有尸体? 意识到爷爷可能是杀人犯,我心里感觉很难受,但原谅我的自私,我做不到大义灭亲,我不可能,也不会去报警揭发这事。 爷爷从腰间取下旱烟杆,嘴里吹了一下,然后又在旁边的石头上敲了敲,爷爷很少抽烟的,我记得当初奶奶去世的那个晚上,我看到爷爷一个人坐在大门口抽旱烟。 “婷婷,你是不是想知道你奶奶到底是咋去世的?”爷爷的整个脸很沉,被太阳一照,眯着眼睛,脸上布满了灰尘和皱纹。 我没想到爷爷会突然跟我提到这茬,我想到当初爷爷曾说过奶奶去世前两天晚上那些怪异的举动。 在院子大门口烧纸,不知道给谁磕头。 如果我不知道奶奶的身份,我一定会认为是因为这个宅子,这老宅子本来就不太平,但是如今我不这样想,奶奶是蛊三娘,她的手段我不知道,但老妖婆的能耐我还是清楚的,连老妖婆都忌惮的一个人,不可能会那么失态的大晚上在大门口烧纸磕头。 况且爷爷曾说,叫我不要恨我奶奶,她是为了我才丢掉性命的。 “爷爷,奶奶她”我试探性的问,但是看到提到奶奶,爷爷满脸愁容和心痛的神色,又让我有点不太忍心。 爷爷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从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缭绕,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两只小小的眼睛有点浑浊,眯着眼神又显得很精明,他的手,有小薄扇那么大,每一根指头都粗得好像弯不过来了,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树皮。 我没问完就停顿了,我见到爷爷陷入了回忆里,那双浑浊而闪烁的眼神带着一种追忆惋惜,有点茫然和愧疚。 爷爷对我说了一件事,那是在很早的时候,关于我姐姐薛倩的事情,我的体质其实还算好,没多少邪性,但是我姐姐出生的情况有点问题。 他出生是在寒冬,下大雪的时候,刚好在子时阴阳交错的正夜。 也就是午夜十二点左右。 她出生的时候为阴,出生后倒是听话,不哭不闹,不像我出生后,整夜整夜的哭,晚上全村得跟着遭殃。 但是我姐姐薛倩,她有常人不一样的能力,连我都没有,按照爷爷说的是,我姐姐是天生的阴阳眼。 或许是跟她出生的时间有关系,也或许是因为家人的基因,毕竟奶奶,还有外公,外婆他们都不是普通人,多多少少沾染了血缘。 不过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出生十几天后,我姐姐就病了,病的很厉害,当时外婆都说,鬼魂正常人是不能看见的,阴阳眼不是阳人该具备的,有这种能力的人,天生短命,一些小鬼还有阴差都会想方设法的来勾魂。 这个世界上,像这种天生拥有一些别具一格,能看清阴阳的人,可以说寥寥无几,就连外公,外婆他们也都不是天生就存在这种阴阳眼的。 而据说我太姥爷也是一双阴阳眼。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我姐姐生病后,持续高烧好几天,当时县城还没医院,就也是门诊部,医生都说没救了,外公当时是个暴脾气,一脚把医生踹开,在病房里烧了点儿纸,姐姐竟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爷爷清晰的记得奶奶抱着我姐姐那天,天色阴霾,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外婆在屋里烧了一地黄纸,嘴中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话,总之那几天,全家人上下都在忙碌,而关于姐姐戴的那块玉佩,听爷爷说,那也是奶奶不外传的一件蛊玉。为的就是防止那些阴差勾魂! 凭借奶奶,还有外婆,外公,无外乎就是和阴间勾魂阴差斗了一次,我姐姐的命是捡回来了,但是病情才刚刚好转,就出了事情。 就是在清明节,那晚上下大雨,我姐姐却突然失踪了,这也导致我们整个家一下就乱了,外公离开家族和我们,去找了整整七年的时间。 回来不久大病了一场,曾经对外婆和奶奶他们说,谁都不要在管倩倩的事情。这个事当初外婆跟我说过,她和奶奶知道,我姐姐很有可能没有死,而最大的可能,她的失踪和五阴族有关系。 爷爷说的是,间接性却能够和我联系到一起,因为我出生后就不太平,我没有姐姐的阴阳眼,也没她的阴寒体质,但我的命运也算是一波三折。 奶奶对于我的冷漠,也或许是害怕我像我姐那样,千辛万苦,家里人在照顾,但换来的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再也没能看到我姐,哪怕是奶奶临死,也没能看到我姐最后一面。 “你奶奶也是很念你的,丫头,你也不要多心。” 爷爷说我出生时腹部生花,叶家人善于推衍,这点爷爷早就算出来了,并且曾经说,我出生后很难活过一岁,想要我活下来,就要镇鬼宅,改天命。 爷爷他本身从那个时候开始,挖死人坟墓,用死人的衣服给我做睡袍子,外婆又用了一些秘法,奶奶在我生病重危,虽然表面说不会管,可爷爷对我说,奶奶为了镇住宅子的地煞和这个风水格局,用了百蛊葬术,很大的手笔。 爷爷家的房屋东西两院,房屋高大,而且都在房前面。正房又矮又靠后,形成两大夹一小,就像两个大人抬一个小人。 这种在风水里叫二鬼抬骄,格局是囚字,这是把人关在无门内,虽然阻挡了外面的煞气,但这种囚字格局是大凶大煞,里面的煞不疏通,一般敢住在里面的人,十有八九都会被内煞冲撞死。 而正屋的过道直直的对着大门,中间没有阻拦,院子口的门又和外面的路相连,撞了路冲,再加上我本来小时候就是犯岁劫,这宅子柯云海曾说,是地龙黑心,龙抬头家丁衰竭,龙低头断子绝孙。 但说到底,这里面也是我能活下来的地方,因为按照外公的策划,如果我在外面,也是招煞,没处躲,这个宅子不一样,可以阻拦外面的煞气冲撞,前提是得有手段镇压住这个宅子的风水格局。 当初柯云海说佩服我爷爷,说我爷爷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宅子煞气给镇住了。 其实震慑住这个宅子的煞气并不是我爷爷的手段,而是我奶奶,就是她动用的百蛊葬术。 爷爷说百蛊葬术,就是埋在院子的那具十几年的女尸,那具尸体很邪,死的很冤,怨气大的吓人,但是奶奶用手段,硬生生得到把那具凶尸给弄成了看家护院的蛊尸了。 并且强行的用符咒,加上那只鞋子给镇住在宅子里,而地下的地龙黑心格局,煞气就没法破土而出,邪乎的东西进不来,这就是当初我为什么在这宅子里一直等到过一岁才能出门,这也是我妈丢了魂,外婆他们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个宅子来。 但是院子那具穿红色华服的女尸是谁? 我想要问爷爷,可还没开口,他却说了句:“婷婷,你记得老韩头屋里楼板上那个沙子雕成的花吗?” 说到这个,我当然记得,昨天亲眼看到过,和我身上的婆罗花竟然格外相似,或者说就是盛开后的婆罗花,妖娆诡异。 我点了点头,爷爷又说:“那花已经出现过三次了。” 这样一说,我弄的一惊,不太理解的瞅着爷爷看,静静地等待他说的下文。 “你出生那天,在堂屋门口,也出现了那沙子雕成的花。” 我一听爷爷说我出生的那天,堂屋门口出现过老韩头死时雕成的那妖花,心里咯噔了下,莫名感到紧张,不过接着也想到了爷爷说见到过三次。 我又试探着问爷爷,还有一次是在哪里看到的。 “你奶奶死的时候!” 爷爷幽幽的叹了一声,听完后我整个人感到浑身起了一层的寒意,爷爷对我说奶奶死之前她到底看到过什么场景,又或者遇到过什么,爷爷说不准。 奶奶的死到现在还存在了太多蹊跷,她的身体那么硬朗,不可能就突然死去的,尤其是死后开棺我也看到过,奶奶整个皮肤都在腐烂,完完全全的脱相了,虽说奶奶是蛊师,一般沾这些阴阳的人,往往最终都不能正常善终,但奶奶的死很奇怪。 奶奶在的时候我觉得她不太喜欢我,而且平时对我冷冰冰的,我以为她心里讨厌我,而我处于叛逆期,尽管和爷爷家隔的很近,但一年到头基本不进爷爷家门,我心里也畏惧奶奶看我的神色。 爷爷说,奶奶死亡的时候是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咽气的,当时奶奶的嘴里就不停地念叨花字,但是房间里太阴暗,等奶奶彻底断气后,爷爷这才看见在奶**的地面,有一个沙子雕成的花。 这也就怪不得爷爷在老韩头家看到楼板上沙子雕成花的时候做出的那种样子了。 但是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的腹部有婆罗花,这会不会和北冥夜说过,在很早之前,投身冥海,和化为婆罗花的那位女子有关系,那个女的又会是谁? 我隐隐的感到这其中一定存在了某种关联,或者说一些隐藏的阴谋。不过目前对于那花,我们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不放。 我想问关于院子那具女尸的一些问题,想要知道那穿红色华服的女尸到底是谁,来自哪里,她很早之前的家在哪儿。 但是这些爷爷都不想说了,我感觉的到,说完奶奶的事情后,他已经完全没了心思,有点触景生情。 “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丫头,别去管这件事儿了,这些都是爷爷做的,遭报应也是我受这份罪。”爷爷眼睛有点润,以前爷爷说过,奶奶当初和他在一起,是他积的福气。 放在以前闹饥荒,不拨款,底层的老百姓民不聊生,而那些财主有粮食拿出来卖天价,一些被迫的老百姓没法,也只能咬牙硬着卖,一些真的没钱,有把自家闺女卖给财主的,一是减轻了家里的一张嘴,二来女儿也可以活下去。 当初闹饥荒,连草根树皮都被挖光了,最苦的就要属那些是在没钱的贫民,饿的受不了只能啃观音土,那种土带点甜味,但是吃下肚子不消化,排不出来活活的给涨坏肚子疼死了。 我听老一辈说过一件如今看上去丧心病狂而且很恐怖的事情,有一户人家有个傻儿子,他娘把吃的都给儿子,后来活活饿死了自个,而那个傻儿子最终没吃的了,饿的受不了,在昏暗的房间里摸到了肉。 他害怕别人抢,那把刀给剁了一块,抱着跑,一边跑一边啃。 第五百三十四章剃头匠(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爷爷当初还年轻,说到底也是做了一些违法的事儿迫于无奈做了土夫子,贩卖文物给洋人来糊口,人说到底都是自私的,这个怪不得爷爷,起码当初爷爷贩卖文化和洋人换的粮食,多余的还分给了村民。 当时也算是救了不少人,而我奶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和爷爷俩好上的。奶奶长的普普通通,如果不是经历这些事,我一定不会想到她有这样的身份,而且人称蛊三娘。 我问了关于奶奶的这个称呼,爷爷说奶奶当初本事很大,苗蛊原本都是在云贵川一代的深山老林一些少数民族,但恩施这里也有分之,奶奶的祖上都是蛊师,奶奶从几岁就学下蛊了。 习蛊是传女不传男的,因此会蛊的家庭有个特别的地方,男的怕儿媳,儿媳怕婆婆,而会下蛊的人,也叫草鬼婆。 阎老太,姬二爷,而我奶奶就被称为蛊三娘。 阎老太养鬼,而我奶奶会做蛊,至于这个姬二爷,爷爷说很早的时候就不在这地方了,至于他的身份,是一个剃头匠。 不要小看剃头匠,这玩意爷爷还真的对我讲解的一番,不是如今外面那些理发店能比拟的,姬二爷剃头匠是祖上传下来的,这行业跟老韩头的扎纸人一样邪乎。 剃头削发有很多门道规矩,此行中的高手甚至能看面断脉,知人疾病生死。 这点与寻阴阳定龙脉相似。 世间万物皆有其脉,山有山脉、水有水脉、地有地脉。 而人也有奇经八脉。 “脉”就是世间万物、人体精华之所在。 但很少有人知道“脉”其实是可以被劫走的。 “劫脉”分为几类:对祖坟、对身体、对法身甚至还有对自己寿命的。 而爷爷说的这个姬二爷,就是一位高手,能够和阎老太那个老妖婆齐名,我大致都知道我奶奶和这个姬二爷,肯定也是有一身的本事。 爷爷简单的说了,到最后也是一身疲倦,昨晚上看来忙活老韩头的事儿没合眼,我不多问了,叫爷爷回房间好好休息。 我站起身准备进屋,这个时候苏洛辰站在门口,在半道被他拉住了。 他皱着眉头,似乎是纠结着有话跟我说。 我问怎么了,苏洛辰低声说了句,“你爷爷是不是有病?” 这话我一听当时我就不乐意了,我爷爷这才刚回来,他这是怎么说话呢,我回你爷爷才有病呢,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这这话声音有点大,当着我爷爷的面,苏洛辰非常尴尬,小声嘟囔,说,“不是这事,你听我解释。” 说着,她眼睛瞥了我爷爷一眼,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想苏洛辰这就是天天在我家,难不成知道我爷爷的一些事,这院子里的尸体来的也蹊跷,想多点,我爷爷难道是害死这手主人的人?或者说苏洛辰住在这里,就是因为院子那具女尸? 那具女尸会不会是苏洛辰的老妈?又或者跟鬼面佛那样,是他姐姐?这么狗血的情况,应该不会发生吧。 好吧,我纯粹扯淡的。 但我当时脑子乱哄哄的,就跟苏洛辰到一边。他用确定我爷爷听不见的声音小声说,“我一直没告诉你一件事,但是我现在突然想起来了,就是在你妈醒过来的那天好的那个晚上。我看见你爷爷半夜起来了。 听见这话,给我气的,我又要炸毛问,你丫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苏洛辰下句话就让我安静了。我看见你爷爷躺在那个木板上去了。 我心咯噔一下。 瞅了一眼那已经从地上站起来的我爷爷,难道这不是他老人家了? 苏洛辰见我吓的六神无主了,拽了下我袖子,不确定的说,这事我也不确定,那次晚上厕所,我回去看见这棚子里面挂着一个影子,当时吓的我坐在地上,然后看见你爷爷一声不吭的从门口出来,就跟梦游一样,也不看我,躺在棚子上。 不过我有点不太确定,因为房门我发现第二天从外面锁上了,我在屋里上躺着,那见到你爷爷那事,我不确定是做梦,还是真看见了。 我皱着眉头,看见我爷爷无神的眼睛望我。 不过想了想,我觉得这个事没必要多说了,我心里有点乱,昏昏沉沉的,已经有点难以理清这些事的头绪了。 见到天已经不早了,我回自个屋子里给我妈做饭,聊聊天,下午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六点,外面的天都打起了马虎眼。 我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夏雅琳,她还是没有回短信,毕竟都是同村子的人,再怎么样上次给我发信息了,我看到了也应该去,况且我心里隐隐的有点不安。 晚上吃了点东西,我跟我妈说夏雅琳找我,我去她家看看,我妈倒也没说什么,就说早点回来。 山村的人大部分睡的都很早,夜色寂静的很,在屋后面的黑暗的山林里,今天晚上夜猫子在咕咕的叫,这声音给夜色带来了一份莫名的恐惧。 我从小就听长辈们说过,晚上家猫哭,夜猫子叫,都是不详的兆头。夜是柔软的。月光朦胧,星光迷离,灯光灿烂,五彩的光交相掩映,流银泻辉。 风轻轻的柔柔的飞翔着,巨大的翅翼亲切的抚摸着一切。这月光星光灯光,这微风,交织成一张魅力无穷的网,包裹着世间万物,使人们在温馨的气息里满足的睡去,银白的光芒倾洒在这方圆不大的村子。 脚步踩在地上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显得很刺耳显眼,夜猫子叫的我心里有点发寒,我看到村子都陷入了一片昏暗,整个夜静悄悄的。 但是路过我爷爷家院门的时候,我又停止了脚步,我听到了铁铲子的声音,还有累的粗重的喘息声,我心里好奇的凑在大门口一看,这才发现院子黑暗里有个身影,在西边角落挖土。 就是白天挖尸体那里,我一看那身影,当时就吃惊了。 是苏洛辰。 他大半夜挖尸体干嘛? 难不成他真的跟那具尸体有什么关系不成?而且在大半夜,敢挖尸体,我想想都慎得慌。 看到这场景,让我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太舒服,白天我动手的时候凑过来看热闹也不搭把手,现在大晚上偷偷的在院子里挖。 不过我爷爷呢? 弄出这么大动静难道听不见吗? 这样想了一下,我也没犹豫,猛地就推开了院子大门,想不到这动静还给苏洛辰吓了一跳,一看到是我松了一口气,面色苍白的说道:“大晚上的,你推门能不能稍微轻点,想吓死人了。” 看到他丝毫不担心自己做的亏心事被发现一般的神色,我皱着眉头问,你在干嘛。 “你没看到吗?我在挖尸。”这厮没任何犹豫的回,一脸的理直气壮。 “我问你为什么挖尸体,你快说,你跟埋在这土里的尸体是什么关系?你大半夜鬼鬼祟祟的,你来我爷爷家里住那么久了,到底是什么目的。”我竹筒倒豆子,把心里这些天积累下来的疑惑杂七杂八的东西全对着苏洛辰说了出来。 没想到我刚说问,苏洛辰呸了一声,满脸不耐烦的说我跟这尸体能有什么关系,是你爷爷让我挖的。 “我爷爷!你少扯。”我看到他一副我很不爽,别来惹我的模样,我心里也就更加不高兴了,我说刚开始我爷爷还不让我动呢。 “兴许是你爷爷睡了一觉起来后想通了,他说这尸体看家护院十几年埋在这院子里,也是时候找快地方给她下葬让她安息了。再说,你们女的净是一群脑残,尸体埋了十几年,要是白天对着太阳挖出来,尸体都给烧没了。”嚷了一句后,苏洛辰瞥我一眼,嘴里还神叨叨的小声嘟囔着,哎,世界上的女人真狠,看吧,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有点半信半疑,然后对苏洛辰问,我爷爷呢,他去哪儿了。 “我哪知道。”苏洛辰白了我一眼:“腿是长你爷爷脚上的,你以为像你啊,跟屁虫。” 哎哟,尼玛的! 我这火爆脾气,我当时就闹腾了,我质问说谁跟屁虫,你把话说清楚。 “好男不跟女斗,以后我劝你们女的头发都不要留太长,这头发留的太长,都把智商给遮住了。”苏洛辰一副我不想理你,但是说的话就有点尖酸刻薄了。 我多想抓起地上的锄头给他脑袋上来一下。 “竟然来了,你还愣着干嘛,过来帮忙啊。”苏洛辰嚷嚷一声。 我说把这个尸体挖出来了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在这里? 其实我心里也有点虚,想到大白天铁盒子拿开后一只白皙的手就蹦跶出来的场景,白天我心里都慌张的很,更不要说晚上了。 我过来后,苏洛辰又缩了脑袋,我一看他猥琐的怵在后面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我,没好气的问干嘛不过来挖。 苏洛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害怕。 怕你妹,怂货!! 我大骂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没想到苏洛辰面不改色,一点也不羞愧的说:“不是,我离男人还有一步之遥,需要一个女人来升华才能达到男人的地步。” 妈的,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徒。 我不愿意和苏洛辰废话,颤抖害怕的蹲在地面,是不是往后看一眼,这人虽然小白脸,但是院子里多一个人也安心不少,我就怕这家伙无声无息的钻进屋子里去。 我心突突跳了起来,这尸体留着迟早是个祸害,就算是之前那么多年没事,但保证不了以后不出问题,我听说我们这正搞新农村改造,万一真有那么一天,要是翻新土地,我爷爷家的这个老宅子肯定要拆的,说不定到时候开发土地,还得东窗事发。那肯定是一个大麻烦。 苏洛辰也是刚刚开工,白天挖了一层,现在挖起来倒也不太费劲,不到一会儿就碰到铁盒子了,我把铁盒子往轻轻地拿开,伸手过去的时候,我真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我这个人大脑喜欢脑补。 我怕伸过去的时候,从土里又向白天那样,伸出一只手来抓住我的胳膊,想到那只苍白的手我都觉得头皮发麻。 好吧,但实际上我害怕咬牙的把铁盒子拿过来,什么都没有发生,在往下来轻轻地挖就快了,我感觉最多也就十厘米厚,应该就可以挖出那具尸体。 我原本就想干脆用手刨,但这个时候苏洛辰像是好奇宝宝一样的凑过来,冷不丁在我耳边说:“薛婷,你怕不怕?” 这声音响的很突兀,我都忘记这茬了,冷不防的给我吓的哆嗦了下,我说,能不能别像个鬼似的凑到我耳边幽幽的说话。 他就在我旁边看地下的土,语气有点颤抖的说:“薛婷,你说你挖开的时候,埋在下面的女尸是不是睁着眼睛的,我跟你说,好几次大晚上我出来都感觉有双眼睛盯着我看,你现在在上面挖,她会不会在下面看着你。” 我听完眼皮子跳动,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苏洛辰还发挥他神一般的大脑,继续振振有词的说:“你说你挖开后,她就躺在土里面,万一一下子坐起来怎么办,要是突然诈尸了追着我们跑的话,我们该往哪里跑,要不要我先去把大门打开?” 你妈!! 我终于火山爆发了,从旁边拿起一把割草的刀扬了起来,“苏洛辰,老娘今天非把你剁了不可。” 苏洛辰一看到我这个架势,喂喂的叫了声,锄头一甩扔了就往屋里跑。 “玩笑,我开玩笑呢!”苏洛辰躲在大门后面,没皮没脸的嘿嘿笑道。 大门口吊着的昏黄土灯,院子里影影绰绰的,光线暗淡,让这个地方显得阴沉沉的,尤其是我所在的角落,我的影子刚好挡住了土坑,我不愿意和苏洛辰闹腾,放下刀后蹲在了土坑的侧面。 往下面挖,地面的土硬了起来,跟夯实了一样,手都震麻了,半响我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花边衣袖,绫罗绸缎,血红色的布料,我当时心里狠狠地跳动了下,嘴里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 我知道,挖到正主了。 这下我真的就犹豫了起来,我真的不太敢动手了,我的胆子比不上爷爷那么大,对于死人,他说就跟牲口那些没区别,也是一副臭皮囊,死了还不是一样。 我承认没那么高的觉悟,看到那宽大的华服女尸的袖子,我就怵在了原地不敢再动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蛊尸(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个时候苏洛辰又畏畏缩缩,一副好奇又害怕的凑过来,问我咋了。说话的时候往坑里看了一眼,瞟到了坑里火红的衣服,又给吓的不轻。 我愣了半天的功夫,这才又慢慢地用小铁铲挖土,但是我真的不太敢去挖脸的部分。 这越挖越让我心里不得劲,我早就有心里预期了,甚至想这人可能是我们村子我认识的人,可现在虽然没看见人脸,但这人穿着的衣服,咋就这么让人不安呢? 镂金花边,镶紫镶黄,主体衣料,那像是缎子一样的血红衣服。 要不是那衣服边是白线绣的花,我真的以为这会是嫁衣女周慧穿的红嫁衣。 “薛婷,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我在轻轻地挖泥土的时候,旁边的苏洛辰有神叨叨的说话了。 他眼神瞟向四周,举目四望,有点惶恐不安的样子。 “神经病,别来吓人。” 我骂了一句,原本刚开始还没多想,但是从他说话后我就感觉这地方阴森的很,真好象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看。 “你难道真的没听见?”苏洛辰又小声不死心的问我。 我转过头看他眼神怪怪的,一直看挖的坑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人有些时候很没谱儿。 我问,听见什么? “你不要动你的铲子了,认真听!”苏洛辰给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我不要弄出动静。 我有点不太放心,也弄不出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人的气氛是会传染的,尤其是在深夜里面恐惧的气氛,因此他这个神神叨叨的样子,让我心里不自觉紧张了起来。 我不在动了,手里拿着铲子就静静地蹲在原地,竖起耳朵认真的听了起来,夜色宁静的就像是波澜不起的海水,深邃的看不到底,这份安静让人感觉好像是某种目光在暗中静静地窥视。 但是除此之外,我并没有听到什么多余的动静。 苏洛辰满脸不解的挠了挠头,咦了一声,说:“奇怪,咋突然就没了。怎么变的这么安静!” 我又被他这种无聊的举动弄的有点生气了,尤其是大晚上,而且我还是在做这种事,这情况没事都被他弄的害怕了,我说大晚上你神叨叨的想吓人吧,你是不是有病,你应该去看一下你脑袋。 “真没跟你开玩笑,我听到了。”苏洛辰着急的给我解释,说我误会了。 “误会什么?”我不爽的说,你说你听到了,听到什么了? “呼吸声,人的呼吸声啊!”苏洛辰惊慌的对我说了句,就这句话让我浑身感觉发麻了起来。 莫名其妙的有一股寒意从脚跟往上涌。 我往坑里看了下,没一点动静,又认真听了听,还是没听见任何声音,我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别大半夜故意吓唬人啊。” 这样一说,苏洛辰没声了,就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土坑,突然一下就这样安静,我又有点不适应。 蹲在旁边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停止还是继续挖下去! 我现在纠结的是,到底要不要将这尸体全部挖出来,挖出来太慢,要是用王水直接浇在这尸体上。 把尸体的毁在这土地里,这才叫神不知鬼不觉。但我感觉那样做的话有点不人道,我爷爷竟然叫挖出来,也是为了让她的灵魂安息,毕竟在这院子十几年了。 苏洛辰看到我犹豫不定,在旁边小声催促说,你咋不挖了? 我沉默了下,说:“我我有点怕。” 其实都怪这狗.日的苏洛辰,其实最开始只要不想,然后把尸体挖出来估计屁事没有,但这人发神经的说了那些话,弄得我现在越挖越害怕。 “你挖吧,我陪你说话。”苏洛辰正义凛然的模样。 “说什么?”我有点不太愉快的开口问。 “薛婷,我问你个事啊!就是那天靠在大门口的那男的,是不是你男朋友?”苏洛辰突然之间问了这个话题,倒是让我愣了下。 我想了想,他嘴里应该是说的北冥夜了,虽然他们俩没说话,但北冥夜上车和我外婆对话的时候,刚巧苏洛辰就在,而且北冥夜出来过也不是一两次了。 我不太理解的看着苏洛辰,说你问这个干嘛? “你就说是不是你男朋友!”苏洛辰着急的追问。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带着的戒指,我和北冥夜关系很微妙,但是想到发生过的事,我想了想,点点头说是。 “你们同居了?”苏洛辰好像最主要的目的是在这个问题上。 “你神经啊,问这个干嘛。”我脸红了下。 或许见到我这种反常的举动,苏洛辰双眼贼溜溜的转悠了一圈,说道:“额那个,感觉怎么样啊。” 我一时之间没弄明白,反问:“什么感觉?” “就是,你们俩做那啥时候的感觉啊。”苏洛辰有点小猥琐的追问。 我当时手颤抖了下,差点把东西掉地上,我深吸一口气,对苏洛辰说了一个滚字。 “我说你们女人真有意思,不看到你害怕才陪你说话。真像刺猬!时不时就扎人。”苏洛辰以一副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样子。 “谁叫你没事说那些的?”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 “那些?” “就是那些!” “你说的那些是那些?”苏洛辰不死心的追问,眨巴着无辜的眼睛。 “算了,说不明白。” 这人脸皮厚的和城墙一样。 我没心思闹腾,开始捣鼓土坑,足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把那尸体的头给挖出来,奇怪的是头向下的,背对着我,如瀑一样的黑发,应该是个美女,真的是血红色的华服啊。但是这女尸穿着看上去真的就怪了。 头戴凤冠,上身内穿红娟衫,外套绣花红袍,颈套项圈天官锁,肩披霞帔,下身着红裙、红裤、红缎花鞋,千娇百媚,一身红色,喜气洋洋,这一身喜庆的衣服,得是在出嫁的时候才会穿吧,而且这越看越像是量身定做,而不是网上看到那种华服。 我琢磨着自己在梦里看到穿华服的女鬼,对我露出狰狞可怖的模样,我现在就有点惊慌失措起来,但好奇心害死猫,这尸体未腐,衣服是红色花边婧绣,年代久远,我好奇这女的长什么样。 苏洛辰也一直在一旁催,怂恿我把女尸转过脸来看看,我喉咙滚动了下,半响哆哆嗦嗦的伸手。 真正碰到那女尸头发的时候,我还是吃了一惊,那触感就跟正常人没啥区别,可是在我爷爷宅子里起码埋了一二十年的尸体,咋就这个正常? 掰过头来看见一张脸。 混着土腥气的一张绝美的脸,瓜子脸,柳叶眉,闭着眼睛睫毛长长,未曾上戏妆,但妩媚的像是狐狸精一样。 足抵红莲,红衣素手,锦盖下,莞尔娇羞。 一袭红色红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 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动人的娇媚。 白皙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 头戴的凤冠和身上点缀的明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好像十五满街的花灯。 想当初慈禧坟被盗,盗墓贼见慈禧保养精致,忍不住发生禽.兽行径,真的,有些女人的美,就算是死也不能挡的。 只不过这美的心悸的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我那啃了一辈子干粮的爷爷,会跟这种人产生关系?看着年代,难道是我奶奶年轻害死的人? 想到我奶奶是下蛊的,手段肯定有的是。 我正在仔细的琢磨,眼光余角突然看到苏洛辰奇怪的蹲着身打量女尸,然后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嗷的怪叫一声,一下就给跳开了。 “活了活了活了!” 苏洛辰惶恐的叫嚷着,一边叫嚷一边恐慌的退后。眼睛瞪得大大的,紧紧地盯着挖出来的女尸。 “你疯了啊。” 我被他这一惊一乍的给弄蒙了,看到他突然跳开给我吓得不轻,我反应过来后看地上女尸还是平躺着,没一点动静,当下就忍不住骂道。 虽然这样想,但我心里也纳闷,更加害怕了,这院子里面的尸体,少说埋了十几年了,怎么一点都没腐烂,跟睡着了的美人似的,而且肤色也不苍白,面如桃花。 “活的,这女尸活的啊!” 苏洛辰嚷嚷着,我看到他说话都不利索了,对着我说这女尸活了,小腹在一起一伏,好像是在睡着了,在呼吸呢。 狗.日的这样一说我浑身发毛了,退后几步就眼瞅着女尸半天,但是根本没动静,依然还是平躺在地上。好半响我颤巍巍的靠拢过去,蹲下身去看她平滑的小腹,尽管穿着红艳的轻纱,也依然衬托出这女尸凹凸有致的玲珑玉体。 但是没毛病啊。 我刚开始还害怕,不过看了半天哪里有动静了,我猜测明白了,肯定是苏洛辰眼神有问题给看走眼了。 我没好气让他自己过来在好好看看。 苏洛辰被我一说,有些不太相信,试探性的往我这边靠,但刚靠近,又啊啊啊的大叫给退开了。 “睁眼了,她睁眼了!” 苏洛辰手指着女尸的头,惊慌失措的骇然道。 我往旁边女尸面目看过去,当时也真的就是吓了一个哆嗦,只觉得寒气往心窝子灌啊。 女尸刚刚还闭着的眼睛竟然真的给睁开了,正斜斜的往下面盯着我看,死人的眼神是没有焦距的,那盯着我看的眼光却好像是毒蛇一样锋利。 怨恨却又带着一种古怪兮兮的深意。 我当时抽了一口凉气,一下子就给吓瘫倒了,往后一仰头坐在了地上,可是那女尸睁眼后却没任何动静,我的心跳就跟鼓锤似的不停地在敲打。 震得我心口一阵阵的疼痛,半响后那女尸依然没动静,这才让我稍微安心不少。 “喵!!”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院墙上发出了一声怪异的猫叫,我顺眼看过去,一只黑猫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放射着冰冷的寒光在院墙上冷肃的盯着我。 还没等我有动静呢,那黑猫喵的又叫了声,翻身从院墙跳下来了,一步步的走向了女尸,我当时看到这一幕心里都快疯了。 黑猫这东西邪性的很,家里祖祖辈辈都传闻,夜猫黑狗不能过尸,一旦过尸,尸体沾染到这东西的气味,就会尸变啊。 这只黑猫我看到过三次了,三次都发生了怪事,第一次我奶奶死的时候,结果抬棺材的时候,还有下葬的时候都遇到事情了,第二次我从黑水门把我妈带回来后,我妈丢魂了。 而这一次,我看到它慢慢地走向了女尸,当时就彻底慌神了,我知道它过去肯定又要出事。 苏洛辰怕的要死,不,正确的说刚开始看女尸我不知道他是装出来的还是故意想吓唬人,但是对于这只黑猫,他是真的浑身都颤抖了,那表情不像是做出来的。 我当时站起来弯下腰抓一把泥土,扬着手准备作势吓唬这只大黑猫,没想到它肯定就不害怕,喉咙里反而对着我一声嘶吼,竟然发出了一声婴儿才能啼叫的哇的声音。 浑身的黑毛都炸开了,就跟一只大黑狗在啃骨头时候有人在旁边抢似的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倒是把我给吓坏了。 看到我没敢动后,黑猫缩了身子,继续靠近女尸,然后就看到它在女尸的手边嗅了嗅,又在坑旁边转悠,慢慢地嗅在脖子旁边了。 猛然地,女尸就跟触电了一样,浑身抽搐了几下。 那黑猫哇的叫了声,一下就夹了尾巴,一个闪烁跳上了院墙,回头看了女尸一眼,然后它的嘴巴张开,对着我就好像是打了一个哈欠,慵懒的了一下嘴毛。 可为什么我不觉得这只黑猫是在打哈欠,我怎么觉得,这只黑猫是在对着我笑。 接着,它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院墙上,融入到了夜色中。 那女尸好像真的有点动静了,抽搐几下没了声响,这个时候苏洛辰赶忙掏出了一张黄纸,跑过去贴女尸的脑门。 我看到这一幕,说了句你干嘛。 苏洛辰说挖尸体前我爷爷给了他一张镇尸符,说挖出来后贴脑门上就没事。 这狗.日不靠谱的玩意儿,我骂他刚开始为什么不挖出来的时候贴。 苏洛辰这会儿尴尬笑了笑,说忘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尸变(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苏洛辰把镇尸符贴那具女尸的脑门上,还凑着我做了一个v的手势,有点得意的说,看吧,我一出手,啥事都消停了。 但是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我意识到刚开始那黑猫跳跃在墙头后,对着我张嘴仿如嘲讽的样子,就让我心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苏洛辰还盯着我微笑,满脸春风,但我却看到他后面躺着的女尸又动了,那贴着的镇尸符根本就不管用,然后她的身子就那么慢慢地给坐了起来。 “起来了,起来了。” 我惊呼瞪大眼睛指着苏洛辰后面。 “我刚开始说这女尸呼吸,是故意吓唬你的,薛婷,你是不甘心,像报复回去吧。嘿嘿,你以为我像你啊,一具女尸,我一出手还不是照样拿下。” 苏洛辰对着我俏皮的眨巴了下眼睛,好像为了证明自己胆子比我大,也不回头去看。 我面目恐慌的看向苏洛辰身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我慢慢的看到那女尸睁着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就在苏洛辰后面瞪着他,那尖锐的手慢慢地抬起,缓慢的伸向了苏洛辰的脖子。 “别说哈,你这表情做的还是相当到位的。”苏洛辰略有好奇的盯着我,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傻,真起来了啊。” 我真是佩服这人,这已经超出了智障的范围,已经进化到宇宙边缘了,这脑袋里不只是浆糊啊。 靠,我他妈不想理你这种脑残了。 我骂了一声,转身掉头往屋里跑,这会儿我这种举动估计才让苏洛辰相信,他往后看一眼,和女尸差点亲上了,来了一个迎面碰,足足愣了三秒,一声杀猪般的嚎叫终于传了出来。 只见苏洛辰起码跳起来两米高,一个段誉绝学,凌步微步,在我还没踏上台阶的时候就冲进了院子大门里面,嘭的一下把大门给关了。 关了!? 真的关了大门啊! “苏洛辰,你开门啊!”我对着大门里面苏洛辰骂了一声,结果瞬间安静了。 我跑到大门口,里面好像给插上了门楦,推不动,我喊了两声,苏洛辰想打开门来着,可我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回头一看才发现女尸站起来了,就在台阶下面,直挺挺的对着我。 听人说尸体的腿是不会弯的,那么高台阶,上不来吧!? 嘭 女尸一个惊人的弹跳,跳的老高了,一步就到了我面前,我啊啊的鬼叫两声,然后往院子门口跑,结果院门关上的,而且这女尸要跑出去了,那村子不像杨正奎媳妇一样给闹翻天了。 “苏洛辰,我槽你妈!” 我在院子里骂道,顾不得形象问题了,往茅厕跑,山村的厕所一般都是猪圈,我爷爷家的猪圈没养猪,但也有个棚子,就在院子南边。 刚进去后就没动静了,我看到那具穿红色华服的女尸站在了院子正中央,这一次是真的就那么诡异的停止了,我心脏狂跳不止,蹲在阴暗的地方。 我好像看出了一点端倪啊,我仰头看了看天,银白的月光照在庭园里,好像是和月光有关系,刚开始在云层里的时候这尸体就活了,现在露出来照到尸体就没了动静。 好像真的跟月光有关系,我见到这种场景,再次观察一会儿后,没了动静,我喘息未定,手心背后全是冷汗,不到一会儿苏洛辰出来了,但没踏出门槛,就露出脑袋。 他对着我招手,叫我过去! 我颤巍巍的从角落出去,目光警惕的看着女尸,不时抬头看看天上的云层,害怕月亮突然被遮住,过去后苏洛辰小声对我说道:“你有没有看到,这尸体好像见不得月亮,这是蛊尸啊!” 我气到了极点,但真的没心思骂他了,我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骂他到爽的语言,我问什么蛊尸。 苏洛辰说尸蛊先将人头割下,在表皮涂盐.挂在高处晾晒10日,并用厚兽皮包裹人头,再用木锤锤击至颅骨全部脆裂。用手取出颅腔内碎骨得人皮头套。 将人皮头套套在事先做好的木模上(拳头大小),挂高处风干。每隔两天涂一次卡可树胶,如此循环60日左右,取下紧套在木模上的人皮头套,浸泡入加过盐的尿液中半日取出。 挂高处晾晒8日取下可成粗品。将粗品塞入打掉牙的公羊口中入胃,次日给公羊喂事丹巴土,公羊腹泻,泻出粗品。宰此羊,和血浸泡粗品10日。 挂高处晾晒7日取下,交蛊师下咒,用线封口,可得成品。如此做法可以镇仇人于万劫不复,魂不飞,魄不散,聚于缩头蛊中永久不灭,受万世禁锢之苦。 但是一般下都会用尸虫,尸盅大多是以尸体喂养蛊虫,并在需要时对活人下蛊虫。此蛊虫非常恶毒,极难破解,中蛊者被下蛊时没有任何感觉,但是不久就会死亡,蛊虫不是毒,应为蛊虫看不见。是一种现在科学解释不了的领域。可以理解成黑巫术。 不过死了尸体好像奇怪的不会腐烂,会成为假死人一样的存在,而尸体里的尸虫已经成蛊虫,控制尸体,尸体自然也就成了蛊尸。 但是这种蛊虫一遇到月光照射就会休眠,陷入沉睡状态。 要是真的这么邪乎,那这东西肯定是我奶奶做的事,这种手段,也算得上心狠手辣了的主了,我很难想象,那个看上去慈祥的老太,竟然拥有这种手段。 我问苏洛辰怎么办! 苏洛辰说先把尸体绑上再说,当下他也不犹豫,进屋找了一根麻绳,我们俩是麻着胆子去做的这个事的,但的确好像这尸体是被蛊虫控制,月光照射下,再也没了动静。 做好了这些,我已经尽力了,看到苏洛辰进屋放东西,我趁机开溜,这也怨不得我,比其他的没谱,我自认为自己好多了。 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村子里是寂静无声的。 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夜黑风高,天上亮,地上黑,仿佛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夜雾袭来,仲夏的夜晚倒有点凉意。 原本我想去夏雅琳家里去的,但现在我犹豫了,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午夜,这个时候山村没人串门的,毕竟谁家都已经睡了。去了无疑是打搅人家的好梦。 我往回走,琢磨着明天再去,但是在回去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远处荒野中,在村外那片荒田野地里,有两个身影站在田埂上。 即使隔的老远,但我任然感觉两个身影有点熟悉,最起码其中一个我很熟悉,好像是我爷爷啊。 这么晚了,在田埂上干嘛? 我心里有点害怕,同样也好奇,犹豫着要不要稍微近点,我迟疑片刻,还是小心翼翼的靠在了村口,那其中一个我看清楚了,的确是我爷爷。 另外一个也挺面熟的。 我走下村口,从田埂里面的土堆让绕到了近处的草堆后面,弹出脑袋才看清另外一个人。 是柯云海。 我听到了几个字眼,蛊三娘还有阎老太,甚至到最后说到了爷爷家院子里的那具女尸,然后又扯到什么马家的媳妇儿。我当时心里纳闷。 “薛老狗,当初马家做的亏心事,说到底,跟那闺女没多大事儿,我当时年轻,被钱财冲昏了头,做的事到头来也付出了代价,那闺女给你薛家看家护院十几年了,让她安息吧。” 这话是柯云海对我爷爷说的,我看不清爷爷的表情,但是听到这句话,我只觉得五雷轰顶,脑袋炸开了。 我好像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弄明白了。 十几年前,盘龙山紧挨鬼火村旁边马家沟村,马昌武一家人在外面贩卖文物发了点小财,做这种事本来就是违法,虽然平时山村村民和善,但是背地里小鸡肚肠的人不少,盼不得别人家好,有人就私自想当地部门告发了马昌武。 而当地民办事的人去马昌武家里查访,当时乡长原本是想查询,可进马家第一眼就看上了马昌武的闺女,后来这事儿给兜下来了,但要求就是让马昌武闺女嫁过去。 这个事说到最后可能都不太清楚,那个乡长的身份,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马昌武的闺女,马小月年芳19岁,乡长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并且面部横肉,肥头大耳,挺着一个大肚子,马小月自然不同意。况且其实谁都不知道,马小月和同村一个年轻人,青梅竹马,已经有了相守一生的约定。 但是马昌武要活命,不想过上牢狱之灾也是没办法,结果就出现了一档子的事,逼迫他亲闺女,后来出嫁的时候,乡长为了体面,喜欢玩花样,弄了大红花轿,马小月在轿子里哭诉,没想到那天变天。 轿子在过马家沟的时候,山峰上面刚巧就掉下一块石头,落在轿子里,给马小月头上砸出了一个小窟窿,当时就死了。 马小月怨气很大,棺材也抬不出去,这件事马家村的人都传的沸沸扬扬的,晚上深夜的时候就听到门外面闺女在哭,有些时候黄昏回来的晚,去河边洗衣服也有人看到。 那马家人更是被吓得不轻,听说乡长也是在不久后去世的,死在自己房间里,马家人也是如此,更甚的是,晚上半夜自家死去的闺女在门口敲门,还让马家人快开门,一敲就是一两个小时,吓得马家上上下下的人一到晚上都瑟瑟发抖的躲上了。 后来,也就是马家人请了一个道士,在马家院子里过了场子,说马家这个闺女死的冤枉,怨气很大,她生前就不想嫁给乡长,亲生父母逼迫,死了自然是不甘心,成了厉鬼。 而想要度化已经无用,那道士说唯一的办法,就是下葬落棺封穴的时候,把位置前后颠倒,脚朝北,头朝南。 下葬的时候不用引魂公鸡,把死者眼睛用白麻封住,这样死者的亡魂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最后为了防止万一,在棺材上要用黑狗血压邪,用镇魂钉封棺。 七七四十九天后,马小月的亡魂就会在棺材中魂飞魄散。 这个事让马家人很恐慌,可是想到棺材抬不出去,这些天所经受的恐惧,最终鬼使神差的马家人竟然默认了。 但是,想要把棺材抬出去,就必须要专门的抬棺匠,还要有一个抬棺匠来镇魂开路,这尸体才能抬出门,马家村的抬棺匠听说要灭尸消魂的事,那说什么都不同意。 抬棺匠俗称八仙,八仙是一门手艺,和民间的扎纸人,剃头是一样的,都是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竟然传下手艺,当然也有行规。 这种抬棺灭魂的事儿,在八仙的祖训那是禁忌,不是钱的问题,马昌武没法,竟然马家村的八仙不帮忙,他只有找其他村子的八仙了。 其实第二次并不是找的鬼火村,而是附近的村子,但都被拒绝了,后面才找到瘸老六,也就是柯云海。 当初柯云海年轻力盛,胆子大,古小芸的爷爷作为掌舵,收他做了八仙。 但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做八仙,古小芸的爷爷最开始也提到过祖训禁忌,不过柯云海那时候不怕事儿,心里没遇到过邪乎事,私下也认为人活了就一辈子,没下辈子的事,那有什么鬼魂冤魂之类的。 这马昌武自然没说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加上他几乎是给了一个天价,柯云海被钱财冲昏头脑了,最后给同意了。 揽下这活儿后,柯云海也没说要打镇魂钉,更没说要洒黑狗血,他早早的就跑马家把马小月尸体眼睛用白麻给封住了,当时连寿衣都没换,就穿着那件配花轿定做的大红衣服。 古小芸的爷爷,和另外几个八仙出殡那天,古小芸爷爷当掌舵开路,最开始拿着灵牌子没啥事。 可上山的时候,好端端的绳子就给弄断了,更加恐怖的是,那棺材好像长了眼睛。 竟然直接压到柯云海一个人身上,也不知道那一瞬间怎么会那么沉,就很一块千斤大石头一般,当场就把柯云海的一条腿给打断了,连骨头都冒了出来,血淋淋的! 后来事情兜不住了,但是马家人钱都给了柯云海,为了这个事,古小芸爷爷打了柯云海一巴掌,并且逐出了八仙这个行业,又跟马家人吵起来了,中途过程只有柯云海清楚,但最后镇魂钉是古小芸爷爷一个人打的。 他让那些八仙都回去,这一切都是他完成的。 第五百三十七章马小月(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而刚巧那天后没多久,鬼火村周家老宅,周慧吊死在了古井老树上,古小芸亲眼看到过独眼新娘,原本古小芸是活不了的,但是古小芸爷爷把八仙的祖传铜镜罗盘给她。 古小芸活了,她爷爷却死了。 鬼火村的八仙,除了柯云海只断一条腿,他媳妇也就是那时候离他而去,被赶出后,带着自己儿子柯寒,搬出了鬼火村,其余八仙都在那段时间接二连三的死了。 甚至最后的鬼火村,因为独眼新娘,因为周家老宅出的事情,渐渐地都搬走了,成了荒村。 而这里最主要的还是马小月的尸体,我记得我去鬼火村,看到鬼面佛的时候,他让我去马家村,结果我和王小帅两个人在马家村遇到干瘦男子。 那个干瘦男子说过,马家人因为那件事后全家闹都的人心惶惶,下葬后没多久就搬走了,而马小月的坟茔被扒开了,她的尸体跑了。 从此,马家沟马家媳妇的事情,在青山县传遍了,谁都知道马家沟那条路邪乎的很,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而我命格九阴一阳,出生原本活不过一年,当初柯云海都说佩服我爷爷,说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镇住了那个凶宅。 蛊尸镇宅。 奶奶的百蛊葬术,把怨气极大的尸体硬生生的给做成了尸蛊,镇住了爷爷家地龙黑心的格局,然后替我阻拦了外面的煞气,加上爷爷挖死人坟,外婆用秘术,这才保住我的性命。 我的天!! 十八年前,那个闹腾的沸沸扬扬的关于马家媳妇在马家沟被砸死的事,当初尸体莫名其妙消失的事儿,弄的好几个村人心不安,可谁也不知道,那不是尸体跑了。 是我爷爷把尸体盗走了。 而埋在我爷爷凶宅院子里的,不是别人,就是马家媳妇,那个马小月啊。 这也难怪了!十几年前了,这件事说到底和柯云海有关系,或许他一直也活在愧疚当中,如今尸体被我挖出来,爷爷也估计是想通了,觉得是时候让这个恩怨了解。 这其中包括韩丽丽,包括死去的老韩头,我的姐姐,还要阎老太,周慧,柯云海,古小芸,奶奶,鬼面佛,马家媳妇,独眼新娘,活纸人 甚至于十几年前那些为了这件事死的人,如今的老一辈,也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了,没必要在让亡者不安。 马小月怨气的确很大,但是我奶奶的手段肯定也是很厉害,能硬生生的把她弄成蛊尸,甚至凶宅里的那只绣花鞋,我估计也同样是奶奶当初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那样做的。 但无论她生前如何辉煌,如今依然成了一副枯骨,恩恩怨怨,也终会了解。 只是奶奶的死,依然还是一个没法解答的谜。 漆黑的夜晚,仿佛无边无际的厚墨水大量涂抹在地平线上,甚至星星没有光。昏暗的月光银白倾洒,黑暗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荒野中突然刮起了一阵凉风,突兀的升了起来,凉入骨髓。 接着,我好像听到了沙沙的怪音!! “女人,你该离开这里了。” 北冥夜好像提前感知到了什么,冷冰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北冥夜才刚刚说完,夜风越来越大,荒草摇晃,那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响。 突然,远处传来一片红光,荒野的尽头,似乎从山沟里走出来一队红红的队伍,好像就在夜空荒野飘荡,眨眼就靠拢了过来,我察觉红光的诡异。 那根本不是什么红光,而是一座大红花轿!由四个红色衣服的穿着红衣服的女人抬着,她们脸色苍白,但脸颊旁却有两个红色的圆点,有着说不出的恐怖,眼睛瞪大,很是吓人。 花轿后还有两排,也都是穿着红色的嫁衣,手里都拿着红灯笼。 这是怎么回事? 我这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红红火火的轿子,这种情况,我只是在一个场景里见到过,我曾经做的一个梦,梦到关于古小芸去鬼火村的一些事,包括她和她的木头最终结局。 而只有我在梦里,古小芸和木头遭遇的那一场红色队伍才有这样恐怖的气氛。十八年前,古小芸和柯寒在鬼火村遭遇的独眼新娘。 这这才是真正的独眼新娘。 周慧只不过是老妖婆饲养出来的凶物,而这真正的独眼新娘,连同抬轿子的那些鬼,也都比老妖婆饲养出来的要强。 她们,全部都穿着红色的嫁衣啊。 我终于大叫一声,从草堆后面跑了出来,爷爷当时虽然吃惊,但他们相对于那一堆红色队伍走过来,自然而然的就忽略了我的存在。 随着前方荒野的喇叭声越来越大,我心里越来越着急,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幻觉,心里越来越没底,我的手颤抖了下,黑色爆涌,戒指里一身黑气的北冥夜挡住在了我的面前。 那荒野中,红火仿如地狱出现的队伍,从远处未曾停顿,那十几个穿着红色嫁妆的女人,每一个都散发出滔天的凶煞,每一个都是一尊凶灵。 她们,抬着一顶红色花轿,提着大红花灯,那一袭袭红衣,在夜色里就好像炽热的火焰,从荒野田埂中缓慢而来,在夜色中,仿如最不甘的咒怨。 突然,喇叭声停止了。 那一排荒野地上长长的队伍,静静地停止在了午夜的荒田,夜风寂寥,凉风习习,红色如血的轿帘轻轻晃动,其内我看到了一身妖艳的红。 “你来了!” 一个幽幽的男人声音,从红艳的的花轿中传出,我的身影猛然地颤抖。 轿帘轻飞,红色身影一闪,迷梦般的浅雾如隔帘弄影,一个身穿红色唐装的男子竟然矗立在了花轿前面荒野队伍最前。天地为之一滞。 一缕清风拂掠而过,缓缓冲散的雾气中出现一张倾城绝艳的容颜,他轻闭双目,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散射着淡淡的暗影,云黛细眉入鬓,一枚血红的桃花烙印在他性感的锁骨之上妖娆。 一袭红飞翠舞,霓裳羽衣,上面用暗灰的线绣着几朵曼陀罗,妖异万分,锦衣绣袄,却依旧冰冷,修长的手指微微抚过桃花,眼眸似寒冰消融。 一袭红衣倾玉骨,妖娆残阳如血痂。 红袭似火乱倾华,绯裳若锦染墨沙。 妖,妖的妩媚,妖的如血,多情最是着红装,一点妩媚,一点伤。 那是连黑夜都这挡不住的红艳,是那太阳都涂抹不住的血影。 群山在夜间,静得可怕,狭长的月亮照耀的如此奇怪的山脉,散发着阴嗖嗖白烟,好像有无数鬼影在来回穿梭。 “你长大了!” 他身着一袭红衫站在银铠荒野,突然一阵旋风袭来,直接吹乱了那如丝如绸的凌发,这一切显得极致的妖艳。他的声音宛如充满了魔力,让这片夜色都沦陷。 “你是你”我瞪大眼睛,盯着那一袭妖艳的红杉俊容:“那个关于古小芸的梦,是你做的?” “你不是独眼新娘,你你是十八年前梦中那个木头,你是柯寒!”我骇然失色,这一切仿如都明悟了。我为什么会做那样一个古怪的梦。 “独眼新娘的诅咒,在十八年前就破解了,这条路,是我甘愿走下去的,我让你做那个梦,是为了让你了解过去,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他一招,手里多了一物,一个美幻的玉簪。 这是梦里,古小芸一直没接受的那个蝴蝶玉簪,这也是柯寒母亲就给他定亲的唯一遗物。 “如果,有朝一日你遇到她,帮我把这个给她。” 他婉约一笑,婉容白霜的脸面,如沐春风。 我沉默,轻声问。“她是你什么人?” 他自嘲轻笑:“是我穷极一生都守不住的人。” 如果世间有一种最深的情,我想也莫过于此,你从不曾给我一次回眸,我却始终在对你微笑。 “如果我最终没有遇到她,如果她依然不接受呢!”我站在荒野问。 “如果未曾遇到,你我有缘。赠于你,她不肯收,那就折断这玉簪好了。”他一袭红衫似血,宛如妖魅,矗立荒野田埂。 “她去哪里了?”我开口问。 “我只知晓,她被一个穿着绣着红云黑衣的男子带走了,来历不明,但是我感觉很强!”他轻轻地呢喃。 那梦境中的他,于现在的他身影重叠,这玉簪握紧在手里,不只是一份情,还带着无尽的思念。 他爱他,所以,变的不像他了。 “寒儿,是你吗?” 夜风吹过,柯老爷子的双眼情不自禁的润了,身子不自主的颤抖,连那身影,在一瞬间变得格外萧条。 “爸!” 好似游子归来,即使他的身影带着透明,但当说出这话,却蕴含着一种伤。 柯云海脚步颠簸,也不知道是太激动还是没站稳,差点摔倒,微风拂过,终究还是无言了。 “我走了。” 沉默中,他低声开口,透露出一丝别样的深意望向北冥夜一眼,收回时却已经消失在荒野。 那火红的队伍,亦如来时候那般离开,消失在了白雾迷茫的山谷,只有柯云海润的目光还定格在那个方向。 终究是阴阳两隔的人,他们以后的路,也将各有不同,了断了牵挂,也是好事。 北冥夜始终没说一句话,拉着我往回走,在他的脸上,我看出了一抹凝重,夜色下,我手里还攥紧的玉簪,闪闪发光。 寂静昏暗的夜色,后面山林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就好像无数鬼影在里面走动奔跑,荒草中,北冥夜拉着我走的非常快。 我想开口问北冥夜,但是他头也不回的对我冷冰冰的说:“别说话,别回头看!” 但是在哪瞬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荒野边缘的树梢上矗立。 昏暗的房间,橱窗银白的月光倾洒,北冥夜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关于独眼新娘的诅咒,我现在彻底的明白了。 她并不是每隔十八年出来会让一个女人来走完她的孽路,坐上她那花轿,而是她一直在等,或者是想要知道世间有没有一个男的,真心去爱一个女人,甘愿为了她而舍去自己的姓名。 这世间从不缺少口头上的真爱,语句再唯美华丽,说的再动人悦耳,那也不过是口头的诺言。 这世上,最轻浮随着的是不离不弃,最浮夸的是山盟海誓,而最薄弱的是海枯石烂。 世间上聪明的人在轻许诺亚,而傻的人,却在轻信诺言。 十个人都可以对你说世间最唯美感动的诺言,但或许,却只有一个人甘愿为你付出一切。 最起码独眼新娘在柯寒和古小芸之前她没有遇到,因此双双而死,可是最终,独眼新娘还是遇到了那个只爱她一个的傻木头。 “你愿意为了她付出生命吗?”梦境中,当独眼新娘站在他弱小胆颤的身前,也对以往无数人说过的这句话后。 他那颤抖,稚嫩而恐惧的声音却在嘶吼:“愿意,我愿意,但你放了她!” “值得么?” 独眼新娘在问他,仿佛也是在对自己的曾经自问。 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遇到一个对的人,最感动的是能陪伴自己余生,最真挚的,不是他家财万贯,不是他雷厉风行,更不是他拥有主宰这一切的王。 是他很弱小,他很恐惧,他像正常人一样会胆怯,可即使这样,还是会用身体挡在你的面前! 若是人生为一盘棋,我愿意为了你化成最不起眼的卒,虽然行动缓慢,但谁又曾见他后退一步。 独眼新娘的诅咒,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打破,但是她的路,是柯寒甘愿走下去的,只是十八年后,他只为了等我一个人,为的,就是他死后也放不下的挚爱。 或许下一个十八年,再也不会出现独眼新娘了! 不过柯寒说,古小芸最终和一个穿绣着红云黑衣的人离开了这里,而且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会是谁呢? “不睡觉么?” 北冥夜侧转身体,淡然的说道。 “想睡啊!睡不着。”我苦思冥想一系列发生的事,真是有点让人头疼。 “听说做过之后会很困,你想试试么?”北冥夜伸手勾了下我的鼻子,嘴角邪魅的一笑。 “那晚安。” 我赶忙侧过身,乖乖的裹好被窝。 他的手从我脖颈下伸过,我习惯性的仰头,静静地躺在了他的胳膊上。 夜色沉重,我静静的躺在他的手臂上,银白的月色透过橱窗折射在脸上,却显得特别柔和。 这一觉睡的很香,天昏地暗的,早上大概九十点钟,是我妈跑上楼匆匆的叫的我,他一脸的着急,叫我赶紧起来,当时我愣住了。 “妈,干嘛啊!” 我昨天晚上凌晨两三点才睡,现在都感觉脑袋昏沉沉的。 我妈一脸急迫,脸上露出慌里慌张的神色,纠结着脸说了句:“夏雅琳那丫头出事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两个阿香(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夏雅琳死了! 当我的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耳朵有点失聪,脑袋里一片茫然,更多的则是不敢置信。 我的睡衣全无,但却呆坐在上,脑袋一片空白,她怎么可能死了? 她才19岁,她比我大42天,她还是一个小姑娘,在青山县读大学啊,怎么会死了? 夏雅琳和我说话,尤其是前两天在淑琴婶子家里住的时候,我还陪着她,她的模样,那笑脸,那天在村头说看到他们屋后面有一顶轿子走过去,她说她看到了,还要拍 轿子,等等!! 我的脸面一下就变了,又是花轿?夏雅琳死了,是和花轿有关系,她早在两天前给我发的信息,我因为过阴的缘故,而我昨天晚上准备去的,可却因为爷爷家的女尸耽搁了,加上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柯寒走上了独眼新娘的孽路,我昨天晚上也看到了花轿。 夏雅琳出事了,会不会和她说的花轿有关系。 我妈看到我茫然,脸色低沉,叹了一声,在一旁说我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都是在同一个村,让我最后还是得去看看,这才上楼叫的我。 足足呆了十几分钟,我才疯似的下,甚至连头发都没有梳理,随便穿着衣服就去了,一路上我还是不敢相信,可走过村子,看到夏雅琳奶奶家里围着很多人,吵吵闹闹的,我心里就沉了。 那瞬间心里挺乱的,我不敢进门,我就远远的看着,站在大门口差点没站稳,我跟夏雅琳关系其实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但我觉得一个19的年龄,真的太小了,我真的不敢相信,而且这其中我很自责。 夏雅琳把爸妈在广州打工,一年到头也没回来两次,爷爷去世的早,从小就跟着奶奶,因此她这个人有点叛逆,她奶奶管不住。 她的尸体还没放进棺材,就摆在堂屋里,用了一块木板,盖了一个单,我看到夏雅琳的奶奶都哭的没力气了,一个花白头发,七八十岁的老人跪在地上别人拉的图拉不动,加上夏雅琳才19岁的年龄,不大的村子家家户户都看到过,很多大婶子从小还抱着逗过。 我看到好几个村里的妇女站在门口都在抹泪,我心里难受的很。 后来我才知道,夏雅琳是在昨天早上六点多去世的,其实在前天晚上她就倒下了,浑身没力气,具体原因说不准,那天睡了一整天,她奶奶做饭也没吃。 晚上就开始发高烧,她奶奶请村里的大婶子去找了医生过来都没用,夏雅琳一个劲说害怕,用被子捂住脑袋不敢伸出来,她就说头坐着一个女人。 嘴里不停地念叨轿子,花轿子!她奶奶也不清楚夏雅琳到底是咋回事了,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上了,昨天白天起来照镜子,把镜子都给砸碎了。 白天出来晒了下太阳,看上去好一些了。但没想到今天早上六点,她奶奶早早起来进她屋子看,夏雅琳房间凌乱的一塌糊涂,她整个人什么都没穿,就躺在了上一动也不动了。 我进堂屋的时候不敢去看躺在最里面角落的夏雅琳,我不是害怕,而是不敢面对,但我又有种侥幸,我多希望盖在单下的并不是夏雅琳。 偏房里面没有人,夏雅琳的房间我去过,她奶奶家是老式的土篱笆房子,石头堆砌成的,外面糊上的黄泥和石灰,很多地方都脱落了,而夏雅琳住的房间,是在灶屋的后屋。 灶屋里面很暗,碗架上放了一些没吃完的剩菜,土灶上放了一个胶盆子,里面有洗过的青菜,还有一个水缸,后屋就更加昏暗了,只有那破烂贴着油纸,用铁丝捆住的窗户露出一点光亮,屋子里阴沉沉的,有点让我心里发颤。 里面真的很乱,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我看到后门是封死了的,有一个储藏柜,一般柜子都是放的谷子,墙上挂着一个簸箕,里面有几把椅子和没用的桌子。 在房间门口靠着土墙,有一张,上面老旧的被褥很是凌乱,还有衣服和裤子,头有一双夏雅琳穿的花布鞋。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整个房间暗沉的很,那些放在土窗户上的破碗碎罐子,还有陈旧的书籍都很普通。 我特意的抬头看楼板,不过夏雅琳奶奶家是土房子,没扣板,我看地上也没发现什么,墙壁上也没有。 我确定了,没有沙子雕成的花。 我想要离开,但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我犹豫着看向上,那被褥是裹成一团的,就好像是一个人捂住被子一般,我试探性的走过去,在昏暗的光线下。 沉着了下,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的解开被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我在夏雅琳昨天晚上睡过的上摸索,轻轻地摸索,终于,在那老旧的枕头下摸到了。 她的手机! 我打开手机的屏幕,松了一口气,幸好,她没有设置锁屏密码,我没有犹豫的打开她手机的信息。 我知道她一定给我发了信息,但我却没想到发了这么多,最后的信息就是前天晚上我没有看到,而单单,也只有那条信息我接受到了。 我往上面翻,全部都是红色的感叹号,显示发送失败! 她又对我说信息不好,也曾打过电话,可是拨打的时候线路忙,或者不在服务区域。而我往前面翻,无意间看到了前几天夏雅琳给我发了彩信。 是一个视频! 当然,自然我也没收到,我看拍摄的视频黑乎乎的,还没播放,但我却感到很紧张了。 我退出去点开她手机相册,找到了录制视频的地方,录制的视频有好几个,我随便点开一个,看出来了,是她在学校录的,操场还有教学楼都看的一清二楚,她把手机逛了一圈,然后对着自己,视频里面的夏雅琳和一个女同学,穿着校服。 没有播放完,我退出了。 我看到她给我发的那条视频的封面,黑乎乎的,我知道夏雅琳一定是在大半夜拍的,我不知道拍到了什么,但是我的心,却在不停的狂跳。 我很紧张,就仿佛打开后会出现一张可怕的人脸,又或者一个怪物狰狞的面容。 但最终我还是打开了视频。 视频拍摄的是窗户外边,大半夜拍的,我往夏雅琳的窗户看了一眼,的确,是在那个破烂的窗户口拍摄的,视频角上的油纸一清二楚,晚上格外的清冷,视频里面很模糊,夜色寂静无声,但夏雅琳的手好像在晃动,手机有点抖动。 大概几秒后才隐隐能看清视频中的轮廓,但是很久并没有看到什么,我有点紧张,快进了一些,还是黑乎乎的,刚我刚要再次点进度条的时候,隐约的我听到了视频里传出了锣鼓声,随着一阵阵锣鼓声,一群队伍慢慢的出现在了视频中,还是那群抬着花轿的人。 就在队伍即将消失在视屏中的时候,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并且锣鼓声也停了。 视频还在继续,忽然之间镜头一闪,两个高大的纸人向着窗户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几乎贴到了摄像头上。 视频还在继续,当时的李明却毫无反应也没有说话。 视频又闪了一下,画面中又出现了两个纸人清晰的声音,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个人,仔细一看,我当时头皮就炸开了。 阿香! 是死去的林香儿的面容。 她还回头冲着镜头阴森的一笑,仿佛是在对着我一样,花轿,锣鼓声响起,然后消失在了视频中...... 我听到了夏雅琳惊恐的叫声,视频停止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她的手机从我的手里啪的一声落地。 我的脑袋里又乱了。 阿香不是死了吗? 当初她被毒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视频,她的鬼魂吗? 我突然想到,阿香在临死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间接性的,是她的那些话,让我卷入到了这一系列恐怖怪事当中! 当初在奶奶坟头祭祀鸡血饭,真的是老韩头做的吗?那个诅咒的布娃娃,也是老韩头吗? 会不会! 就是阿香做的,她在最开始就设定了这场计划?只不过中途被我发现了,然后想要解释,就只能装死,临死前说的那些话,我自然而然就相信了。 人的本能会觉得,一个将死的人,骗别人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突然好害怕这个跟我一起长大的人,太可怕了,她就是带着一个年轻女生的面具,其实揭开你会发现,她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 如今这一切都处理了,因此她又活了? 夏雅琳的死,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 我自己都没注意到,此刻我竟然害怕的有点颤抖,浑身都在发麻。 “婷婷,你来看我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坐的上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幽幽的声音。 我侧转身看向自己身后,才发现上躺着一个人,是夏雅琳。 周围的一切随之黯淡下来,她的脸上浮现出莫名的异样的诡异.好像墓地上升腾起的灵怪的叹息,坟茔上蜡烛的丝缕,呈现出不同之景深。 宛如石模子上能够刻出的笑容,都在她的脸上得以完美的体现.似是路济弗尔在黑暗中的火炬,又如地狱中的欢乐,两眼眯成一条缝隙,射出如蛇一般的眼光,嘴角微微的翘起,有着说不出的寒噤。 我惊恐啊的一声大叫,从坐在的头跳了起来,可等我再次看向那阴暗的老旧铺时,上面空空如也,哪有夏雅琳的影子。 我有点惊魂未定了,心率快的让我心口隐隐胀痛,不敢继续在这个老屋子待下去了,捡起地上的手机,我出了堂屋。 我心里现在有一个很大的疑惑,需要我爷爷来替我解答,当初阿香的尸体是他带走的,我猜测应该是在那个死人坑里,我需要证实一件事。 不过这件事急躁不得,我决定还是先参加夏雅琳的葬礼,我们老家有个规矩,夏雅琳的手机,最后还是放在了棺材里,放到了她的口袋中,没有穿寿衣,我们这边有规矩,小孩去世都不能穿寿衣,在老一辈的眼里,夏雅琳十几岁的闺女,的确是一个小孩。 我有点不敢去看她的脸,没有变化,只是几天的时间显瘦了不少,异常苍白,我不好多看就侧转了头。 夏雅琳父母是当天晚上半夜到家的,一进屋她妈就放声大哭了,加上那些本家,她姥姥外公都过来了,我看到人很多,在这里也比较尴尬,我就去爷爷家里了。 爷爷在院子里劈木头,我没有拐弯,就径直的问了爷爷当初把阿香的尸体带到哪儿去了,然后我说想确定,阿香到底有没有死。 我猜测的没错,爷爷当初的确把阿香的尸体带到死人坑了,他说阿香当初断气了,死的古怪,如果正常下葬肯定会闹凶,于是才把她带到那个天坑下面。 我当时就说了句,夏雅琳的死,或许跟阿香有关系。 爷爷扬手的斧头就停止在了半空,他盯着我双眼转悠,然后扔下斧头就出门了,走的很急,让我在院子里等他。 苏洛辰不知道哪儿去了,不过我估计也是无聊,说不定离开了,也说不定自个跑哪儿去玩了。 大概两个多小时,爷爷满身汗水,身上沾满黄泥有些狼狈慌里慌张的回来了。 他进屋看到我嘴里就一个劲的嘀咕坏了。 当时我的心里咯噔了下,知道肯定遇到不好的事情,但我还是问了爷爷怎么回事。 “阿香那丫头的尸体,不见了。” 爷爷说阿香的尸体当初带入那个天坑最里面,也就是韩丽丽那座假坟里面的一层小山洞,入口很窄,而且里面不宽,爷爷就把尸体平躺在那里面,因为阿香当初死的比较古怪,正规下葬爷爷怕会闹的村子不安,就放在里面了,插了几根香,烧了一些纸钱。 但是这次爷爷钻进去里面空空如也,那个角落里哪里还有什么尸体! 听到这话我就知道坏事了。 阿香没死? 我脑袋里不停地回想阿香的样子,我回来之后碰到阿香的场景,我记得当初我见到阿香,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的人不太对劲! 我笨拙的脑袋却怎么也想不到,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女人,你确定你真的认识她么?”北冥夜慢悠悠的声音传出来。 “什么意思?” 我知道北冥夜说的她,是指阿香,我赶紧追问北冥夜。 第五百三十九章地狱来电(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本尊可以提醒你一点,你还可以你在鬼火村,那个古井下面看到的那具尸体么?” 北冥夜开口提醒。 我回忆起自己去鬼火村时候,鬼面佛带我到古井老树,那口古井下面有一具和阿香一模一样的尸体,那个时候鬼面佛断言尸体是阿香的娘。 “你是说,有俩个阿香?鬼火村古井下面鬼面佛说是阿香娘的那具尸体,是她自己!?” 我当时就有点蒙了,不敢置信的问:“那我手机里看到过的,还有我回来死的那个阿香是谁?” “你还记得,天上飞的女人么?” 北冥夜语气相当冷静,但是一针见血。 我浑身一颤,宛如雷劈,瞬间就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对啊,我一直把这件事忘记了,爷爷他们这一系列的事情,十八年前的纠葛,跟那个飞在天上的女人没关系。 第一次我所看到的是从我们村子高空飞过,很高,那时候我以为是老鹰,或者风筝,因为在太阳底下我看的不是很清楚,第二次北冥夜在我房间的窗户看到的。 当时在大北山的上空盘旋,他曾说像一个女人,我仔细看的时候,从大北山旁边的山谷飞走了。 第三次是我跟王小帅去鬼火村,下盘龙山的时候,林山林后王小帅说看到马家沟的岭子上站着一个女人,然后一直跟着我们,那会儿说完就从盘龙坡,我们头顶上飞过了鬼火村。 那天晚上月光很好,我看清楚了,王小帅也说,飞在天上的是一个女人,而且就是阿香。 真正的林香儿或许没疯,或许发现了什么,去了鬼火村,但是死了,说不定是鬼面佛,阎老太,又或者遭遇到了其他的东西,但 我回来开始,村子里就多了一个阿香!一个装作疯癫而给我设下圈套的阿香,我或许没事的原因,多半因为北冥夜的缘故。 那么她会是谁? 我想到了沙子雕成的花,我突然有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那女人只是变成了阿香的模样,而我妈生我的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境。 梦到一片幽暗的大海上站着一个素裙白衣的女子,蒙着轻纱,脸上有婆落花盛开的图案。 难道,是千百年前,跳入地狱冥海的那位化为婆落花的女子,还是和我一样,也是婆落花的宿主!? 这个事情目前没办法解释清楚,如果真正的阿香真的早就死了,那视频里的,就很有可能和我身上的婆落花有关系。 我连续忙碌了两天,一直到夏雅琳下葬后我才松懈,我心里挺愧疚的,有些自责,我应该在他发信息那天就过去看看的。 如果我看了一定不会是那个样子,这天晚上我靠在北冥夜的手臂上,我哭了!一想到夏雅琳心里很难受,也很后悔。 北冥夜没安慰我一句话,就任由我这样哭,我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但睡得正香甜的时候,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搅醒了。我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放在头的手机有了来电,正兀自响着。 我睁开迷糊的眼睛,半揉着眼。 我抓起手机刚想接听,但一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不仅“啊”地尖叫一声,把手机远远地扔到了地方。 北冥夜闭目养神的目光睁开,问怎么回事! 我把灯打开了,但我仍不知道如去阐述刚才那可怕的事件,便用手指了指方才被我扔在地上的手机。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被扔在地上。那只手机虽然已经断了来电,但屏幕仍然亮着,我一眼就看清了那个未接号码。在看清那个未接号码后,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浑身无力地瘫坐在了上。 这个未接电话竟然是今天早晨才刚刚被下葬的夏雅琳打来的。 男人的恢复能力确实要高于女人,当然,北冥夜也不会被这个吓到,他皱眉:“那手机不是你摔的么,兴许摔坏了。” 估计也是看出这两天我连番受到惊吓,因此北冥夜用不太会劝慰的口气说了句。 我想了想,的确还是有这种可能的,手机这东西不经摔,而且一旦出问题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有些时候闪屏,自己乱打号码都有可能的。 这样想了下,我心里稍微平缓了一些,颤巍巍的我从地上把手机拣起来,但我又试探性拨了回拨键。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呼叫声,果然没人接听。 我心情渐渐恢复了平静,可就在这个时候,“嘟嘟”声突然停止下来,从手机中传出了“您播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声音。很显然,是对方挂断了手机。 我的脸色又霎时变得苍白如纸。一个死人,怎么会挂断自己的手机呢? 我脸上的惊恐神色变得更加深刻,看了看手机正午夜十二点,颤声说:“人们都传说鬼魂在午夜十二点就会复活,去干自己生前没有干完的事。雅琳一定是在生前有什么事没有了断,所以才打电话让咱们帮他?” 北冥夜冷眉锁起:“女人,你这两天太累了,该好好休息了。” “或许吧!” 我露出一丝自己都觉得很难看的笑,然后重新躺在他的手上。 “我有点害怕。” 我感觉自己神经质了,有点睡不着,目光有意无意的往窗户看,外面黑黢黢的,让人畏惧。 “有我在。” 他回答的相当简洁。 “为什么不抱紧点?” “我身体冷。” 他冷静的回应这句话,我却身体颤抖了下,心就好像被什么扎到了似的。 他忘记了,他即使在厉害,也不能见太阳,有太阳的时候,他只能在幽冥戒指里,他的身体,也从未有过一丝温度。 我的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正准备安然入睡的时候,突然电话发出了滴滴滴滴的声音,这声音对于我来说在熟悉不过了,是来信息提示的声儿。 条件反射似的,我惊醒了过来! 我急躁又害怕的拿起手机。 果然地 我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手机,因为信息是夏雅琳发来的。 我当时惊颤颤的划过屏幕点开了未读信息,上面只有夏雅琳发过来的三个字。 “我好冷!” 当时给我吓得,我看了手机的信号,山村的信号时好时坏,现在没有信号了。 我当时真的有点害怕了,我指着手机准备给北冥夜,可扬手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差点让我再次把手机给扔下了。 鬼来电,这是鬼来电啊! 我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提醒,悠长的铃声在这个房间响彻不停,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整个手都在不停的颤抖着,我惊慌失措而又茫然的盯着手机屏幕。 北冥夜在一旁沉吟不语,皱着眉头盯着我的手机,我看到他心里略微安心了些。 那铃声传遍在这个房间里,午夜时分更加显眼刺耳,没有挂掉,就好像是知道我拿着手机,如果不接听就会一直打下去。 这是夏雅琳打过来的,绝对不会出现第二种情况,她死后手机我拿过,最后是我亲眼看到她奶奶把手机放在她的口袋里的。 她生前喜欢玩手机,她奶奶说要把手机留给她! 那么手机应该是在棺材里,而夏雅琳现在已经下葬了,在土里面的棺材里。 你们能想象出我此时的脑袋里思考着什么吗? 没错 我想到一个场景。 夏雅琳睁着眼睛,躺在棺材里动了,拿出手机再给我打电话? 我的脑袋天生想象力就丰富,尤其是对于这种诡异而恐怖的事情,哪怕是让我一个人走夜路,明明没什么,我满脑袋也都会冒出很多想法。 比如身后跟着一个狰狞可怖的怪物,或者在阴暗的角落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我不敢在想下去了,如果北冥夜没在这里,我一定会把这该死的电话砸了,但是现在我多少还是感觉到安心。 我有些毛骨悚然,颤巍巍的食指滑动屏幕,接听了。 我把手机贴着耳朵边,嘴巴不利索,哆哆嗦嗦的吐出了一个字:“喂。” 奇怪的,电话里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好像是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又或者是处于极度寂静的夜色中。 但是我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神经紧张到极致的聆听着电话里的动静。 一会儿之后,电话里突然有了一点声音。 传出了轻微呼呼呼的声音。 好像是微风吹动荒草发出来的! 更像是 我的心里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更像是有一张嘴对着手机在吹气,或者说是呼吸。 这冷气好像直接从电话里面传了出来,直往我的耳朵根子里钻,让我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我回头看,幸好北冥夜沉默皱眉的依然那般看着我。 “喂,你是谁。” 我颤抖哆嗦的小声问了一句,我不敢大声,本能的我好像是害怕惊醒什么东西一样。 这真的不能怪我胆子小,如果说是直面的面对恐怖,面对老妖婆那些东西,甚至嫁衣女,变成僵尸的淑琴婶子,最起码在那一刻你能看得到。 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就是有一种潜藏在你身边,你没办法捕捉,就好像你明知道房间里有一个人,但你却找不到他的影子。 或者说你租的房间里,你住的房间里,甚至在你家以前还没修建的时候,说在这地方死了一个很恐怖的人,很凄惨。 即使他不出现,但是你的大脑会自动脑补各种恐怖的场面,这种心理上的恐惧,会比能够直接面对的可怕,要吓人的多。 而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电话里没有传出声音。 我的脑袋里就会不停的闪现脑补出各种恐怖的画面,还有不断地回忆自己和夏雅琳以前,她喜欢做的动作,她的样子,她的表情。 这些在我脑袋里不停的放映,然后又不断联想如今她死了的场景,她躺在棺材里,她死了,但是却拿出手机给我打电话,对着手机她做出阴森的笑,或者说她在对手机屏幕吹冷气 如果北冥夜没在场,我可能真的会吓的失声尖叫。 但面对这种心理上的压抑和传染出来的恐惧蔓延的气氛,我精神上真的有些坚持不住了,我不打算就这样傻傻的等,或者就这样听电话里呼呼的吹气或呼吸声。 这只会让我大脑更加浮现出各种恐怖的场景和画面,会让我更加恐惧。 我试着放下僵硬而在颤抖的手,但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里的呼呼声音,戛然而止了。 一瞬间,电话变的死寂! 我以为真的就会这样安静下来,不过我想的太天真了,因为电话里突然出来了咯咯咯的笑声。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形容描述那样的笑,笑的很可怕,很阴森,很邪,我脑袋里第一联想到的画面就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站在阴暗的楼道,在阴暗的角落,露出那枯瘦皱巴巴的老脸,然后咧着嘴,已经快要掉光的牙齿,就好像干渴的黑洞,就那样邪邪的笑着。 “婷婷,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夏雅琳呀!我是夏雅琳呀。”幽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幽怨哀伤,说完后又是一阵咯咯咯的阴笑。 “雅琳,你是雅琳,你”我的呼吸都不太顺畅了,心口就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心脏跳动一次都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 “婷婷!嘿嘿嘿” 电话里叫了我的名字,然后又笑了,但还没反应过来,就好像是一张笑脸突然变得歹毒起来,然后电话里传出了怨恨而阴沉的声音。 “我给你发信息了,为什么,你不来看我,你不来看看我!” 电话里的声音凄厉而恶毒,让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支吾的说道:“不,不是的,我没有。我” 我说不出去了,任何多余的解释都显得苍白,即使夏雅琳发信息那个晚上,我的确在过阴,我自己也在经历生死,也差点就回不来了。 我看到是在第二天深夜,我以为没事了,那天太晚也就没去,后面又被马小月的尸体耽搁闹腾了,加上我遇到了爷爷和柯云海。 我原本是想去的,可最终却因为种种原因耽搁,即使这些的确发生过,可我依然不知道作何解释。 我应该去看看的,这用不了我多少时间,我如果真的记在心里,就不会忘记,我就会去,夏雅琳就不会死了。 我我他妈到底在干什么啊。 “婷婷,你来陪我吧。我一个人好冷啊!” 电话里,夏雅琳的声音幽幽的,带着蛊惑和阴险的笑容,在说完这话后,我听到电话里呼呼呼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我的耳边吹来了冷风。 第五百四十章千蛊秘术(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北冥夜皱着眉头,冷漠的伸出手从我手里夺过手机,嘭的一声,手机被狠狠地砸在墙壁上了,落了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我呆滞了好久,脑袋里全部都是夏雅琳说的那些话。 我一下扑到在北冥夜的怀里,没有底气的放声大哭了出来,我的浑身都在不停地颤抖。 “我害了她,是我害死了他!”我颤栗着,哽咽的都已经说不出话了。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北冥夜僵硬的有些无措,伸在半空的手停顿许久,最后还是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 他用双手捧起我的脸,正视着他的眼神,我看到他目光中的坚定,还有一抹炙热。 “不要哭鼻子了,本来就那么难看,一哭就更丑了。”他看着我乱糟糟的头发,哭的红肿的眼睛和花猫脸,嘴里勾勒出了一抹迷人的弧度。 “讨厌死了!” 我想撇开他的手,想要挣脱他牢牢的束缚,试图狼狈的擦拭自己的脸,让自己变得体面一些。 “但是我喜欢就好了。” 他微笑着,捧着我的脸颊,用他的拇指替我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就那么认真凝视着我。 “你是在对我表白吗?” 我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就那样好奇的看着。 “不,我是觉得你这么蠢,以后肯定没人会喜欢,说点好话安慰你罢了。”他松开我。用食指勾了下我的鼻子。 我从头柜拿出使劲,擦拭了自己的双眼,揉了揉眼对他骂:“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现在觉得,你哭起来更好看一些!”他嘴角噙着醉人的笑。 “要我在哭给你看一次吗?”我问。 “你随意。”他毫不在意。 “做梦去吧。” 我嘴里闷哼一声,把被子一股脑全裹了,一点都不给他留,不过半天他没动静,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喂。 他淡然的说了句干嘛! “我有点饿了!” 今天晚上我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肚子里空空的,而且不停地叫唤。 “哦。”他如是的回了一个字,没了下问。 “我肚子饿了。” 我没好气的再次提醒。 “有什么好的建议?” 他侧过身对我说。 “帮我下楼拿点吃的吧,一楼厨房里有火腿肠和果冻。”我弱弱的问,从裹的严严实实的被褥里露出小半个脑袋,可怜巴巴的望着北冥夜。 “你自己呢?”他好像从不知道绅士风度是什么玩意。 “我我怕。”我的声音小的跟苍蝇似的。 他样子有点古怪,略有好奇对我说:“你知道我的身份么?” “鬼好吧,我我男朋友好了吗?”我原本想直接说鬼,但我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的含义。 北冥夜沉默,不过一会儿还是下了,给我留下了一个背影,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二楼的灯没打开,直接下楼去了,简直潇洒的冒泡。 当有一天,我知道了他的身份后,在回头想想我曾经指挥他给我竟然拿了夜宵,想想也是蛮激动的,但我想更多的是后怕。 不得不说,真羡慕这种没胆子,不,应该说不知道怕为何物的鬼。 很快的,北冥夜上楼来了,推开门提了一个小袋子,里面全部都是火腿肠和果冻! “真的就只拿这两样啊,那抽屉里还有饼干呢。”我打开袋子看了一眼,有些抱怨。 “好吧,我放回去。”他伸手过来想要拿袋子。 我连忙往旁边一偏,白了他一眼:“有总比没有的强。凑合着吃吧!” 我熟练的剥开香肠,在他面前晃动了下,调锴道:“吃吗?” 北冥夜眉头微皱。 “噢,我知道了,你们是吃蜡烛和香。”我缩回来,自信满满的咬了一口。 “谁告诉你的?”他淡然的说道。 “电视,书上都这么写的!”我耸耸肩。 北冥夜沉默,看得出来,他不想再这个话题上纠缠和争辩。 吃完后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擦拭了嘴巴,又缩回了被窝里。 “不洗手吗?”他淡然的说句。 “做人得吃一堑长一智,天知道门外面会有什么,我宁愿明天洗被子现在都不会出去的。”我回答的相当自信,外面黑乎乎的,都说人的胆子是吓大的,那一定是人家没遇到我这种事,要遇到的早就吓死了。 “你就不怕会越来越丑?”他盯着我发愣,一脸好奇。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嫌弃我?”我有点不太置信的目光望着他。 “你真聪明。”他给了我一个恭喜你,答对了的表情。 “入乡随俗你懂吧,再说,别忘了,这是我家。”我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但愿,晚上别往我身上蹭。”他做出一个无所谓的样子,接着啪的一声,电灯在他闭眼养神的瞬间自动关上了。 “我才不怕。”我轻哼了一声,黑暗中,我从被窝里露出半个脑袋,对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看了看漆黑的橱窗。 突然又想到了夏雅琳说话的蛊惑声音! 好吧 我哆哆嗦嗦的把半个脑袋缩回了被窝里,我承认,我被吓的胆子越来越小了。 虽然如此,但我总觉得后半夜特别凉,睡的不久感到被子漏风,我像毛毛虫一样,尽量不被他发觉的往他旁边蠕动。 真奇怪! 为什么觉得靠着他,会那么踏实安全!? 难道真的像一本看的那样,女人一旦有了依赖,或者是对一个人有感觉后,胆子会变小,智商会变低? 可,没说对一个鬼也会这样啊。 这一觉又睡过头了,这段时间我严重的缺觉,睡的时间也很不均匀,导致我的双眼有些乌黑。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习惯性的摸头柜手机,当我看到满地的手机渣的时候,我才猛然惊醒,昨晚上,我的手机好像被北冥夜砸了!? 没错,他砸了。 我买的是一个拥有牌子的手机,虽然不是什么苹果,三星的大品牌,但好歹也是女性追逐的小米啊。虽然我也是等降价了才花一千来块钱买的。 虽然只花了1099块钱。 1099对我来说是钱吗? 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不是钱。 那他妈是我的命,我的命啊。 于是,我只能对着戒指大声喊一句话:“北冥夜,你赔我手机。” 其实白天一天我的心里都挺不好受的,当然,并不是因为手机缘故,而是我看到夏雅琳的奶奶了,变得萧瑟的很多,佝偻着身子。 想到夏雅琳我是有点后怕的,不过我想她应该会明白的吧,总之对于她我已经尽力了,我也想通了,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我去爷爷家里,这段时间基本天天往爷爷宅子里跑,除了他年纪大就一个人想多陪陪他外,主要是我一年到头其实也回不来几次,我想以后可能会更少。 无论是活纸人还是独眼新娘,亦或者是爷爷,奶奶还有十八年前和老妖婆,鬼面佛,柯云海他们的纠葛,以及逝去的那些人,终究还是解决了。 包括这宅子的秘密,经历了这件事,的确让我知道太多太多。 不管爷爷年轻的是是土夫子,和奶奶一起经历过什么,但是如今他老了,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穿着破布老旧的衣服,露出一张慈祥沧桑的笑脸。 爷爷坐在门槛上,对我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其中包括他和我奶奶相识,也包括我爸的出生,和我妈在一起的经过。 说完后,他沉默了很久。 “婷婷,爷爷给你一样东西。”爷爷从门槛上踉踉跄跄的站起身,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扛的东西太多太沉重,亦或者是他真的老了,在进屋的时候,我看到爷爷的脊梁骨弯了,弓着罗锅背颤巍巍的进了黑暗的屋子。 我在院子里等待了一会,爷爷佝偻着身从屋子里走出来,映射在他苍老的面容上,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本书,泛黄有种像是草稿的书籍。 “我虽然不会看命,不像你外公那么可以推算,但是看面相还是会一些的,你和你姐两个人,一辈子都充满坎坷,恐怕很难太平!但是你姐天生有阴阳眼,这个东西是你奶奶生平的遗物,我把它送给你。” 爷爷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我接过看了下,封面是草体字,恕我文化程度有效,读书那会儿没怎么听课,我看半响才看清楚这封面写的字。 “葬洞落尘之千蛊秘术!” 这东西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而且看样子很久很久没动过了,尽管爷爷用手拍过,但是我抖了抖书,里面还是掉落了一些灰尘。 幸好,我翻开里面还是正楷小毛笔字,能看清楚,有详细阐述和配图,虽然图我也不懂是什么玩意,但我知道,这东西肯定是我奶奶的。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没错,这是你奶奶生平所用的蛊,还有她自创的一些巫蛊。” 爷爷在一旁暗叹了一声,这些东西原本爷爷是想带入土里去的,巫蛊之术在大部分眼里都是邪恶可怕的,那些做蛊,下蛊的蛊娘,蛊婆!都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置人于死地。 巫蛊之术源远流长,但让人谈起云贵川深山等地那些深山老林的巫女,想到的就是各种古老歹毒的蛊术。 世人眼里,别人是畏惧,害怕的。 “你奶奶活着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婷婷,这句话你要记好,不管是什么术和蛊,甚至于毒,他们的根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用的人。” 蛊术很早就起源了! 在湘西的历史上曾有个存在了八百年的土司王朝,实行的是非常残酷的封建农奴制。老百姓遭受重重压迫,妇女比男人的命运更苦,毫无人生权利可言。 湘西的妇女(特别是苗族妇女)为了最起码的生存权,被迫采取措施,保护自已。她们从山上捉捕来几十种有毒的较小动物,将它们一起放在桶子里用盖子盖住,不给它们喂食,逼着那些饥饿已极的小动物互相残杀。 饥饿已极的小动物以大吃小,余下最后一条最大的动物。余下的这条最大的动物全身聚集着几十种有毒小动物的毒性,成为剧毒动物,被人晾干研成粉末,储存于瓶内,即为“蛊毒”。 但是因为政治流放,会巫蛊的人基本都在一些偏僻的深山老林或者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而正宗的巫蛊之术,已经越来越少。 在人们的眼里,蛊是邪恶的,因此会做蛊的人,也一并的邪恶化了,但是奶奶说的没错,蛊只是人来驱使和自卫的一个手段,最主要的还是看使用的人。 鬼神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这个东西给你,也是命中注定的,你以后的日子还长,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准,但是你要记住,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爷爷以前很少对我说什么大道理,甚至奶奶在世的时候,我畏惧奶奶,一般是不会在这里来的。 但是如今,爷爷对我说了这个道理。 即使他挖过死人的坟,但是爷爷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当初闹饥荒被迫当土夫子,贩卖一些文物,那也是为了活下去,况且在那个时候,爷爷救了不少人,而不是把贩卖的那些钱积攒下来。 为了这个家,我不知道奶奶和爷爷他们扛了多少罪名,但我知道,他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问心无愧。 爷爷说完话后,就再也没下文了,他佝偻身子从大门边拿着锄头,扛在肩头下地去了,清晨的余晖照射下,他的背影很萧条。 站在大门口,爷爷像是想到了什么,停顿在了原地,他叹息一声,又好像带着一种解脱,他微微侧头,对我说道:“婷婷,爷爷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我的浑身颤抖了下,再次认真看的时候,爷爷已经缓缓的转过身,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吃力,他步履蹒跚的向前走着,骨瘦如柴的身子不停的在风中晃动着,他佝偻着腰,苍老着身子,夕阳将他的背影无限的拉长,显得凄凉而孤独。 当初老妖婆透露过,爷爷活不过七十岁。 爷爷同样知道,应该说从还没有挖坟掘墓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这是爷爷选择的路,这是他的命。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我连自己接下来的路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我转过身,突然看到了苏洛辰站在大门口边,一脸古怪的看着我,正确的点来说,是盯着我手里奶奶留下来的蛊书。 第五百四十一章苏家(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苏洛辰的眼神,有些一种贪婪,有些急切,同样,也充满着一种渴望。那和他平时清明眼眸发出来的光完全不一样。 说实话,那瞬间的苏洛辰,让我有点害怕。 我低头看了自己手里奶奶留下来的蛊书,突然就有些明白苏洛辰为什么会在我爷爷家住这么久了。 苏洛辰看到我的目光注意到他了,但是他却并没有多少反应,只是对我苍白的笑了笑。 苏洛辰收拾东西了,我看到他把不多的东西从屋子里搬出来放到了车上,在走的时候,苏洛辰问我能不能陪他去一个地方。 “去我家!” 他知道我肯定是要问去哪里的,而且也知道如果不说我肯定不会冒冒然就跟着跑,他的样子一本正经,没了我以前所看到的吊儿郎当的模样。 “为什么?” 我站在原地追问。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他反问了一句,不过看到我没说话,就对我坦白了,说:“我承认我住在你爷爷家里这般时间,暗中翻找过,就是想找到你手里的蛊书。” 我记起来了,第一次我在黑水门跟苏洛辰见面的时候,他的确问过薛老狗是我什么人,也问了蛊三娘,当初我没多想,甚至那个时候我觉得提到我爷爷和奶奶的名讳就对我很不利。 当时我并没有多说,而从那以后,苏洛辰再也没追问。 苏洛辰住在我爷爷家里,那也是因为和我爷爷认识,正确的说,应该说个奶奶有联系,这个说起来有点长。 总之苏洛辰来这个村子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找我奶奶,但来了后才知道,我奶奶已经去世了,当时他并不相信,住在我爷爷家里。 爷爷家的宅子很不太平,当然,他也有自己的心思,想要找这本蛊书。他知道这本蛊书,那也是因为很早的时候,我奶奶和苏洛辰家人相识,并且给人家下了蛊。 得知奶奶死了,苏洛辰家里人的蛊发作后想要上门来,希望我奶奶解蛊。 反正这一系列就是这个样子。 但是我不会蛊啊,我对苏洛辰说,找我也没用,我们现在全家都不会这个玩意儿。 “你奶奶以前说过一句话,蛊毒发作,如果我家里人还没死,就到这里来找一个人。”苏洛辰很正经的对我说。 “你不要告诉我,那个时候我奶奶跟你家里人说找的那个人是她孙女?”我现在他妈最烦就是这种给我来一些看似神圣而又显得高深的话了。 “不,她说找薛婷!这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听到你说你叫薛婷的瞬间,问薛老狗是你什么人的真正意图。你明白了吗?我原本是来找你奶奶,但我没想到她已经去世了。”苏洛辰非常严谨,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但在我这段时间经历过一系列的事情后,这些话我总觉得漏洞百出。 “你告诉我,我奶奶去你家的时候多少年了?”我问。 苏洛辰想了想,说道:“十多年吧。” 我微笑道:“那时候我顶多才几岁,你说我奶奶那个时候她就算出你来找她的时候,她已经过世了,然后恰巧当初就说了我的名字?” 我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如果真的是爷爷说出这番话,或者外婆的话,我想自己真的会相信,我相信我外公有这个本事。 按照外婆对我说的,我从还没出生外公就推算到了我的伏三之难,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毕竟婚姻,还有爷爷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提前做准备的。 但是苏洛辰不一样,我对这人保持怀疑的态度,他很没谱儿,而且不着边际的话说的太多了,我分不清他的底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或许你真的可以解开,就像这段时间你经历过的事情一样。” 苏洛辰不知道是在劝慰我还是在怂恿我。 “我不想在惹事了。” 想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经历,我浑身都不自在,我真的累了,哪怕是让我睡个好觉都可以,况且蛊啊毒啊什么的,我根本就不懂,叫我过去也是白扯。 “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奶奶,或许只有你能够解开了。她设的东西,别人不能碰,当初她说过,除了你以外!”苏洛辰好像非要死咬着不想放似的。 “可是我真的不会,真的真的。” 我都快服了。 “如果你妈现在还躺在那个木板上,你会不顾一切的救吗?”苏洛辰突然说了一句让我感觉很莫名其妙的话。 “你什么意思?” 我有点不太明白他这话的含义。 “我家人也躺在上!就像你妈躺在木板棚子时候一样,你什么心情,我懂。但你懂我的心情吗?”苏洛辰盯着逼问我,那双眼睛让我有点不太敢直视了。 我沉默了,不知道怎么回应他这话,我只能隐隐的感到,或者说想到我妈躺在木棚子的时候,我那时候的心情是什么样。 痛,就好像尖刀刻在心口上一样,痛的窒息,虽然流不出鲜血。 因此我抗了很多事,我敢下死人坑,敢去鬼火村,敢去黑水门,敢去大北山的乱葬岗,甚至最后我都敢过阴。 这其中那件事不是差点让我自己没命!? 但我没别的选择,我一回来在院子里看到我妈躺在棚子里的那张紫黑色的脸,我就揪心的痛。 说我没心没肺,说我作死,说我傻,那是那些人没站在我的角度去感受,那是那些人不知道自己面对冰冷冷躺在上变成一个半人半尸时候的心情,更不会知道,自己的家人躺在木板上的时候,自己是多年无助。 那些没有站在别人角度体会痛苦的人,我觉得他们连嘲讽露出笑容的资格都没有。 “就当我没说吧。” 苏洛辰自嘲的笑了一声,仿如是笑自己无知,也好像是在笑我的无动于衷。 他打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室。 我在原地犹豫不决,但很快我就下定了决心,我走过去拽开了他的后座车门,然后坐在了后面位置。 苏洛辰突然犹豫了,透过反光镜有点古怪看着一言不发的我。 “怎么,你是嫌弃我不配你的车,还是觉得多一个人比较耗油?”我也透过中间的反光镜对视他的眼睛。 他怔了下,随后冲我微笑了。 我没想到苏洛辰家里其实离我们这那么远,在YC市,从恩施沿途要过慈利县,还有经过张家界。 这种情况我知道今天晚上可能回不来了,怎么样也得和家里人说一声,在半路过慈利县城的时候,我决定还是想休息,买个手机给家里人打电话说声。 虽然苏洛辰直接把他手机扔给我说随便打,但自己有手机多少踏实点,我们在慈利县城转悠,在古城路找到一个手机商场。 苏洛辰停车后跟我一起进去,这个营业店没几个人,大中午没生意,营业员都坐着没事。 看到我们进来一个年轻的女生就走过来了,问我要什么牌子的手机,给我推销手机品牌。 我全身大大小小的钱凑一起一千块不到,这已经是我的全部家当了,今年暑假工没做两天就回来了,因此哪有钱买太贵的。 “有价格稍微便宜一点的吗?” 我问推销员女生。 “美女,你要什么价位的?”推销员个头很矮,听到我说要便宜点的,态度没了进来时候那么热情了,这种手机营业员我知道,保底加提成,推销高额价格的手机利润相对要多很多。 “1000以下的吧。” 我并没有觉得多少尴尬,也没觉得丢面子,这社会就是如此。 推销员愣了下,这价位是如今最低的了,不过她没说什么,然后给我带到了低价区,玻璃柜里都是老式机和山寨机。 苏洛辰估计有点觉得丢面子,碰了我两下,我当做不知道。 刚巧,这个时候玻璃门又被推开,有个打扮妖娆,涂抹红妆妖艳提着小挎包,踩着小碎步的女人,挽着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子进来了。 那女人有点高傲的模样,瞅了我们一眼,对我面前这个推销小妹问,有最新的iphone7plus么? 听到这话我前面柜台前的推销员眼睛有点发亮,心里一喜,对后面另外一个推销店员说:“芳姐,这俩个你来招呼一下。” 说完她就过去了,没看我和苏洛辰一眼。 那意思傻子都看得出来,我们这单丢给了另外一个营业员,她去那边给那个女人卖手机,赚更高点的利润。 “我去!” 我听到苏洛辰在后面骂了句。 刚好,那浓妆艳抹的妖娆女人,涂着口红提着小包扫了我们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 男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并不像我所看总裁校园里面那样,其实有那么大权势,多么完美,又或者设置两个炮灰女配,对女主宠溺的不行。 说白了,其实男人比女人更加要面子,尤其是苏洛辰这样从小被宠着长大的人,一看到那男的淡淡的模样,他嘴里骂了句装比。 我第一次看苏洛辰,在黑水门的时候,他身上有股香味,不过在我爷爷家住了几天,就只有一种陈芝麻烂谷子的怪味了,而且没注意发型,头顶几根头发翘起来的,长的不赖,但那股高贵的气质却遮掩了。 不过他骨子里的性格还在。 看到那男的带着女的直接去前台,或许觉得我是跟着他进来的,而且原本他进来就对我说过,钱不够他有,我只是觉得自食其力,不想用别人的钱。 这会儿他直接拉着我,就过去了,那头顶上几根翘起来的头发一抖一抖的,一副老子很不爽的样子。 苏洛辰同样把我也带到了最前台边上,在我面前的玻璃柜里,都是国内如今的品牌手机,也到不是说我没看过这些手机,也不是说我买不起。 可以说我不太舍得花那么多钱去买一个手机,最起码现在我是真没钱。苏洛辰拿着我,说随便选。 我当时就怵原地了,我这样的人,其实一个人以往在外面大城市一个人打暑假工,走到那里会丢面子,或者被一些人看不起,我都已经淡然了。 我从没想过自己想什么里面来一场偶遇,看我旁边那妖娆女的打扮,还有那个微胖穿着西装的男子,一看也都是上流社会的人,进门看我在低价区带着高人一等的藐视,我不觉得自己丢面子,我没求人家,我又没让人家花钱。 但苏洛辰这样一弄我就真的有些进退两难了,我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但是我心里想,买个最便宜的,不够在向苏洛辰借点,总不能被他拉过来自己又过去,这样也会伤苏洛辰面子。 我往玻璃柜摆放的手机价位上扫过,都是好几千的手机,让我有点紧张,那妖娆的女人似乎看出我其实主要是在看价格,在找低价位的手机,不由有点好笑。 “这个吧!” 我在最前面玻璃柜角落才看到唯一一个oppoa57,价格是最便宜的了,不过也要1399,想想只能找苏洛辰借四百了。 “这手机家里不是有一抽屉吗?你能不能换一些别的,我都说了,一百个oppo放歌声音也不会大的。”苏洛辰这货慢条斯理的说道。 一种暴发户的气势就从他身上熊熊燃烧! 你妹的一抽屉! 那妖艳女人估计也是知道苏洛辰吹牛,不屑一顾的瞟了一眼,身旁的男的也淡淡露出了一丝嘲讽,柜台里面的几个推销员更是想笑又不好笑出声的样子,让我真的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苏洛辰给我往旁边专门挑贵的指,还大声的问喜不喜欢,我当时脸烧的火辣辣的疼,我拉了苏洛辰的衣袖,小声的说了句:“我我没那么多钱。” 如果开始在外面低价区选择一个手机,就算受到妖艳女人不屑的目光,其实也没什么,现在我们走了屁事没有,但现在的处境真的买了拿不出钱那就真让我尴尬了。 我心里想着苏洛辰家境估计比我好,但也肯定不是多有钱,刚开始拉着我过来,也是因为男人的面子,就像最开始就说让我随便选,这不过是男人带着女生进场地,为了自己面子而已。 我说的很小声,可旁边的妖艳女人听到了,抿嘴轻笑了声,眼神虽然更加不屑与嘲讽,但似乎也不想耽搁了。 她指着一个iphone7对推销员说包装好,就从挎包里掏出一张卡,当时我看到推销员几个人眼睛都有点直了,那是一张金卡。 我承认我这样的普民屌.丝没看到过几次这种金卡,尤其还是在我们这样的小县城。 我只知道金卡年费通常是普卡二倍,享有较多更会员权益,海外紧急救援、高额旅游险、免费道路救援提供持卡人更尊贵的服务。 第五百四十二章管得着吗(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什么样的圈子,就有什么样的人,我承认我认识的朋友里没有这样的,当然,有也不太会和我做朋友。 那推销员一看到金灿灿的卡,当时就知道这女人是尊大佛,毕恭毕敬,笑吟吟的模样简直就比对自己家父母还要体贴。 “你们店有iphone7plus么?256g。” 虽然那女人在递卡,但是我感觉是故意当着我们的面从那名贵的小包里掏出来,目的也就很明显,带着一抹毫不遮掩的嘲讽。 但是苏洛辰不给那女人得瑟的机会,有种势必把装比进行到底的行头,自傲的说道,头微微的一偏,头顶上几根翘起来的头发又抖了几下,挑了挑腿,脸上赤果果的写了四个字。 老子有钱! 只是他这面相,无论我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一副装比要遭雷劈的样。 我听到这话,嘴巴抽搐了两下,我想拉他,但是这货给我一个别怂别害怕的眼神过来,我当时真的没话了。 “有,7999块!帅哥,你要分期付款吗?” 推销员的语气并不太有善,估计也是知道苏洛辰是为了装比,看不过旁边妖艳女人斗气罢了,只不过碍于推销服务的关系,不好表面说出口而已,但是对我们和妖艳女人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我觉得苏洛辰像我第一天看到那样,弄一个发型,身上带着一股香味,脸上没现在看上去这样有些不修边幅,那几根头发不翘起来一抖一抖的。 又回到那天像李易峰的样子,到这个店里这几个妹砸态度肯定会好的不行,说不定见到还会要求合影啥的。 但是如今看苏洛辰,因为这段时间,明明就两套衣服,换来换去,也没带护肤品,整个人衣着就丢的不是一两个层次,那势头起来就越看越像是暴发户的体质了。 “分期付款是什么?也是手机吗?” 苏洛辰一副我这种高贵人不懂什么分期付款的模样,样子拽的不行。 一旁的妖艳女人冷艳的看着,这会儿包装好了,也不急离开,过来娇艳欲滴的对我们说道:“小妹啊,这是你男朋友吧,哎呀,你看看你,两个人一个月的工资花完了买一个手机,不值得的,做姐姐劝你啊,要考虑接下来的生活,这个月还有十几天呢。” 妖艳的女人说话带着娇媚,话是这样说,但是说完笑吟吟的样子让人很不舒服。 “谁说买一个手机了。” 苏洛辰挑衅不屑的看了妖艳女人一眼,他旁边的男人也有点淡然,嘲讽的相互盯着。 只不过苏洛辰下巴微微太高,以一种四十五度角斜视对方,瞬间脸上又多了赤果果的五个字。 老子很有钱! 苏洛辰回头,敲着柜台玻璃,指着下面的iphone7plus手机,冷然的对推销员说道:“给我来十个。” 嘭 我看到柜台后面一个推销员坐着玩自己的手机,听到这话手一个哆嗦,手机都给摔地上了,我双腿一抖,差点当场摔倒,脑袋里一阵眩晕。 这一刻不要说我,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下,那妖艳女人明显神情一怔,就连挽着的手都跳了下,但随即确更加带着嘲讽的看着这一切了。 看来如今,她是诚心带着嘲讽看我们怎么狼狈的收场了,或许等一会儿我们拿不出钱,再说几句讥讽的话。 那旁边的男的虽然至始至终没说话,但异性相吸,同性相斥这个道理都懂了,装比会遭雷劈,在场的人也懂。 我真的大有一口老血喷出来的冲动,我摇晃着身子,扯了扯苏洛辰,几乎是以祈求,哀求的目光看着他,我的眼神里,就透露一句话。 哥,别闹了行不行,我怕了! 我现在真觉得,大北山,死人坑统统弱爆了,站在这种场合才需要活下去的勇气啊。 “帅哥,你你没你没开玩笑吧。”推销员的声音有点不太自然,虽然他非常觉得苏洛辰是在开玩笑,但是苏洛辰的底气非常足,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样子。 暴发户也是有钱的好吧。 “开玩笑,你觉得呢?”苏洛辰哼了一声,有点小人得志的样子,但越是这样,我怕等会越是难看。 我真的,非常想找地洞往里面钻,我已经抬不起头了,不敢正视在场任何人的目光。 “帅哥,你你买这么多手机” 推销员话还没说完,但是苏洛辰相当有自信的接过去了。 “人帅,钱多,你管得着吗?” 他撇了一眼,头往旁边一偏,脑袋上几根翘起来的头发又一甩一甩的。 推销员那小脸有点涨红,说道:“那你是现金支付还是刷卡?” “刷卡!” 说完,苏洛辰从自己兜里掏出一个钱包,是的,一个黑色褪色掉皮,一看就是地摊上随便买的一个皮夹子,我估摸价格绝对不超过二十块。 我真的快哭了,那瞬间我的脸比煤炭还黑,我哆哆嗦嗦的想蹲下去不要看别人,这会儿旁边妖艳女人一看到这里,终于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声了。 那推销员看到苏洛辰的钱包,顿时脸都不愉快了,有种被耍的感觉,刚要发作,但是瞬间停止了,那个妖艳女人的笑也戛然而止。 那瞬间的情况有点突兀,总之就好像熙熙攘攘的街头上,原本人声鼎沸,但在某一刻突然鸦雀无声一般充满了诡异。 甚至我听到有人到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手机店变的格外寂静。 我耐不住好奇的抬头,看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苏洛辰从那个破旧的廉价钱包里拿出的那张卡上。 我当时看到的瞬间没感觉出什么变化,总之样子和外观大气的程度,我觉得没金卡牛气,容我这种人没见过世面,我后来才知道,苏洛辰拿出来的是白金卡。 比金卡更为高端的服务与权益,通常具有全球机场贵宾室礼遇、个人年度消费分析报表、高额交通保险、全球紧急支援服务(gcas)、24小时全球专属白金专线电话服务功能。 普卡和金卡只是客服和优质客服的区别,真正意义上,白金卡才是高端客服,在机场都有专门贵宾服务待遇,这是身份的一种象征。 现场很怪,那妖艳女人很吃惊,我看到她脸色都变得不自在,僵硬像是打了瘦脸针的脸有些扭曲。 这东西或许在外面大企业有,但是我们这偏僻的地方,看见这个卡,那就是顶级富豪,不过当初我不知道,因此在场人的表情在我看来有点怪。 “怎么,不能刷卡?” 苏洛辰刚开始是一副逗比样子,但是现在看到全场寂静,或许是真的出示身份,气质也是有点不同,一瞬间不知道是现场的气氛衬托着苏洛辰,而是他本身的气势增加了。 我感觉调子一下就高了起来。 那推销店员哆嗦了下才反应过来,嘴巴里的字都有点不清楚,不停地说可以,小心翼翼的拿卡过去刷。 接过卡后,苏洛辰放在那破旧的钱包里! 十个iphone7plus,就好像从逛超市买零食一样,这厮硬是用袋子统统装进去就那样提着,还掂了掂,也不怕撞坏了,路过那妖艳女人的面前,得瑟的不行。 经历过这件事后我才醒悟一个道理。 真正的装比,不是开着一辆超跑豪车,私人豪华游艇,而是你有一辆世界级的超跑,你叫司机开,后面拉着一个破三轮,而你就坐在后面三轮车上。上面跑车拖一车石头。 你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拥有一座私人超级豪华的游艇,拉着一个皮筏,你气定神闲的坐竹筏,豪华游艇在拉煤! 就跟苏洛辰破旧老烂褪色的钱包,拿出一张贵族家室才有的卡是一样的。 我们走出手机店,苏洛辰回头撇了一眼手机店的楼房,又没谱的对我来了句:“薛婷,我跟你说,就这手机店的楼房,我自己都有十几套,我以前天天在里面养鸡。” 我对这个人真的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干脆不说话,我们上车后,苏洛辰把一袋子手机都给我。 “都给你,随便用。”苏洛辰不太在意的说。 “我”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我说用不了这么多,我就拿了一个,但其实我也不太好意思,但不用白不用。 我们从慈利县过了张家口,中途休息吃饭,花了八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宜昌,全程400公里路。 宜昌是个县级市,发展比我老家那块好多了,虽然刚开始买手机后我心里就估计苏洛辰家有点背景,可下车后还是被小小震惊了一下。 他家在外郊有几栋连着的小别墅,装修富丽堂皇,我问苏洛辰,他老爸叫啥名,苏洛辰淡淡的说了三个字,苏世天。 苏世天这个名字在YC市如雷贯耳,不仅是因为他如今是省市的政协委员,更是因为他一生的传奇经历有关系。 苏世天早年年轻的时候摆地摊,白手起家,后来开了店面,几经周折,06年后有点小钱投资做房地产,慢慢的越做越大,到如今也算是这省市里少有的几个风云人物。 当然,我只是粗略知道,上过地方台电视报道过一些,我真的没想到苏洛辰他丫的竟然是这一代风云人物富豪的长子。 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没让人感觉到有贵族的气质啊。 苏洛辰带我们进到别墅里面,进楼还有一个保姆叫了声少爷,里面装修很文雅,像是一个书香世家,弄得我拘谨的很,我看到金灿灿的地面,还有那翡翠玉石,和奢华的吊灯,我都不敢坐。 看我后面高贵的檀木椅,真坐下去,万一坏了,我怕是给我卖了都赔不起啊。 苏洛辰招呼我随便坐,然后说自己先出去换一套衣服,就单独把我撂在二楼了,奢华的大厅,繁复的灯饰却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两面的名画里名人的眼睛像是能攫住人的心灵。 我坐在旁边昂贵的沙发上就跟浑身长了虫似的,有点坐立不安,就在这个时候,从大厅外旋转楼梯上传出了一阵脚步声。 “你是......“ 听见这突然传来的女声吓了我一跳,回头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美艳从二楼走下,卷发头发脖子上挂着白色项链,贵妇的气质油然而生。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当时有点尴尬的不知所措,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我哥的女朋友,怎么,有问题吗?“ 我还没说话,从楼下又出现一个年纪跟我差不多大小的女的,穿着时尚艳丽,眉清目秀。 苏洛辰的亲妹妹,苏雨馨。 但是这话,我真的就不太爱听了,什么叫他哥的女盆友!? 那贵妇一看到苏雨馨面色僵硬了下,但随后缓和下来,尴尬的笑着说原来是客人啊,坐,坐吧。 我隐隐的看出来,苏雨馨有点讨厌这个贵妇。而这个贵妇很随苏雨馨的样子。 苏雨馨很自然的拉着我坐在了沙发上,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对我说坐,赶紧坐吧! 我更加拘谨了,坐在沙发上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过了一会儿后,楼梯间传出脚步,苏洛辰上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他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有神,锋芒毕露! 苏洛辰此时也和刚开始我看到的不一样,摇身一变成了最初黑水门看到时候的模样,高贵而充满了冷焰。 贵妇看到那中年男人,面色有点变化,我看到似乎有些害怕,嘴里叫了一声洛辰。 “芬姨,你去忙别的吧。” 苏洛辰笑着对贵妇说了声! 芬姨撇了撇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不过出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我一下。 他眼神有点奇怪,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这让我感觉有点奇怪。 那贵妇走后,苏洛辰淡淡的对我笑了下,坐在我旁边的苏雨馨看到那中年男人,浑身也没刚开始那么跋扈了,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三叔。 “你就是蛊三娘的孙女?“中年男人开门见山的问。 我愣了下点头,这中年男人的气场很足,这是一种自信和自傲的心,对任何事都带着藐视的气势。 “苗家的人都该死,薛家也是一样!“ 我奶奶姓苗我知道,我不知道奶奶的名字,我姓薛,我清楚这中年男人就是指我们一家人。 这中年男人是苏洛辰父亲的一个堂弟,苏世宇,外号棉里针,总之跟他打交道的人,被利用当棋子都不知道,城府很深的家伙。 第五百四十三章蛊牌(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估计他也是看我年纪小,没社会经验,用不着社会上对付商场同样有心机的人那般,说话就直接了当的多。 可我当时脸有点阴沉!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我说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楚的传到在场人耳朵。 苏雨馨轻轻的拉了下我,她好像很畏惧她这个三叔。 苏洛辰看到我有点不高兴,叫了声三叔,想要说话,却被中年男人伸手阻止了。 “你们家的底细我有,你爷爷薛振华,号称薛老狗,年轻时候做的事我这里一清二楚,你奶奶苗秀英,人称蛊三娘,真是下的一手好蛊啊。”他皮笑肉不笑,不冷不热的说。 我皱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竟然来这里了,我也不怕说白了,洛辰年纪小不懂事,具体要你来干什么他会对你说的,当初蛊三娘下蛊,你如果解不开,后果你自己考虑。” 他冷然的丢下一句话,好像很赶时间,不愿意跟我这种人浪费,转身就走。 “三叔,她是我请来的客人!” 苏洛辰的语气低沉的叫了声,估计是看到我在这里,叫来的这个苏世宇很高傲,怕我有芥蒂。 苏世宇顿了下,但是没有回头,下楼去了。 苏洛辰跟我说不要介意,我心里肯定不太舒服,这么大的家族,这种人待在这里反而不太习惯,我也不想说什么,直接问苏洛辰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想着最快弄完然后直接回去,在这里我待的很不自然,没我家矮小房子自在。 苏洛辰想了想,也就直接把事情说了。 我奶奶会蛊,跟这个有关系,这点苏洛辰说过了,而这关系到苏家家主,也是苏洛辰的老爸。苏世天的身上! 在一个多月前,最开始其实没什么,房间里面,就是半夜听到别人对话,楼梯间总有脚步声,但是起来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慢慢的事情就越来越怪,先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这个别墅里开始丢东西,最开始苏家还以为是请的下人手脚不太干净,可是开除了好些人后还是没用。 而随之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恐怖了,住在这个别墅里的人开始做怪梦,梦到墙壁有手伸出来,或者地上出现了很多脸什么的。 没过几天,他们在看监控的时候就发现了怪事,吓的这群人几乎尿了。 那监控视频里他们看到了苏世天躺在上睡觉,慢慢的头就冒出了一个黑影子,尤其是大半夜看不清脸,怪吓人。 而且投过视频有人就看到了,那黑色影子好像不是人,因为只从地板冒出半截身子出来。 尤其是当事人苏世天,想想自己半夜三更睡觉时候,有半截身子杵你边盯着你,这后怕简直让人发狂。 苏世天能到如今的地步,靠的不仅仅是头脑,还有处在社会上的一些狠辣的手段,这些年来也没少接触过这种事,他一开始以为是有鬼来索命了。但是他家里有从不少地方请来的法器,还请高人布置过风水。但是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苏世天当初看这视频都不敢睡了,可不管怎么换房间,换地方,到那个点,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后来事情越来越严重。苏世天半夜像是受控制了一样,都往窗台上跑了。 找来懂行的人看。可是那会看的人在现场根本啥都发现不了,肉眼看的苏世天就是好好的躺在上,一点事没有,但次日监控就会看见那个黑影子,苏世天有次甚至在窗户上迈出去一只脚。 还有一次。苏洛辰躺在沙发上,大半夜怪怪的,一开始大家都没看出什么状况,后来还是苏雨馨纳闷说,他哥不是跟几个朋友去酒吧了玩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这一说,大家才意识到不对劲。结果给苏洛辰打电话,视频里的苏洛辰没动静,但电话接通了,苏洛辰那边很吵,说在酒吧玩。 可是在通过监视器里,苏雨馨亲眼看到另外一个苏洛辰躺在沙发上。很多人都看到了! 这真的让苏家的人都变的恐慌了起来。 我听到这里真的就不愿意听下去了,我琢磨着不会那么巧合,跟我爷爷家宅子一个模子,都是凶宅吧,这太扯了,难不成这宅子院子下面也有个尸体,我奶奶又是用的百蛊葬术不成。 我家的情况应该不会出现在苏家吧。 我问苏洛辰,这跟我奶奶到底是什么关系? 结果苏洛辰说了,当然,也是问已经不能下的苏世天才知道的,十年前的时候,苏世天够发家致富,手段用的不少,苏世天也说过,钻了法律的孔子,挣了黑心钱,都是用别人的命换来的。 当时苏世天雷厉风行,做事也绝,不给人家留后路,自然得罪了不少人,而得罪的人里头,就有一些会旁门左道的东西。 具体是谁苏世天不知道,毕竟得罪的人也不是一两个,这就跟我奶奶下蛊,要那么轻易就给你找出来,那还混的下去? 苏世天当初请茅山道士,那高人也说遇到一个厉害的主,不知道源头,想要活下来,要去恩施土家苗族的青山县,有几个真本事的人物,阎老太养鬼,姬二爷刽子手,这两个邪性太重,最后找我奶奶奶身上了。 苏世天当初年轻气盛,发了家骨子里有脾气。有些看不起我奶奶那种一辈子没出过山村的糟老婆子,最开始好说歹说,但是我奶奶看到他一身戾气,不想答应。 我奶奶也不抬头,坐在院子椅子上从簸箕里拣茶叶,最后看到我奶奶不打算帮,估计也是看我奶奶普普通通一个老婆子,没啥多大本事,就说狠话,当天在院子待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做,结果回去就肚子痛了,那是撕心裂肺的痛,就好像心口被虫子一口一口咬似的。 叫最好的医生都没用,还没两天越来越严重,甚至连拉出来的翔都是一堆白绒绒的蛆虫。 后来两天请了茅山道士下来看才知道,肯定是那天请我奶奶的时候说话不敬,给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蛊了,那也是略微做了惩罚,只是噬心蛊,要是真的想害苏世天,他的命当天回来就交代了。 苏世天知道遇到大能高人了,第二天硬是叫人抬着去亲自道歉,我奶奶冷笑,说了句不管你苏世天身份多大,要你真敢动我这个老婆子家里任何人一根汗毛,我让你苏家绝户。 我奶奶的脾气我不是多了解,但是蛊婆和草鬼婆这个身份,本身就蕴含了威望,况且苏世天也见识到了我奶奶那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蛊手法。 要是之前奶奶说这话,以苏世天的身份和性格估计会嗤之以鼻,但见识到手段后,苏世天当初毫不怀疑,蛊三娘想要灭他苏家,绝对不是夸大其词。 我听鬼面佛说过我奶奶,当初因为我姐姐失踪,跟阎老太斗过一次,虽然损失了一些陪葬的蛊虫,但是那次差点要了阎婆婆的命,毁了她一大半的饲养的鬼。 这也是那阎婆婆忌惮我奶奶的原因,阎婆婆一身诡异道行,连地狱阴司都供奉,更是饲养处了嫁衣女那种凶物,要真闹腾起来,阎婆婆要灭这个苏家都不是多大事儿。 解蛊后,我奶奶原本是不想帮,她始终觉得苏世天心术不正,这样的人,帮了也是助纣为虐,可能她本身养蛊就是损德的事儿。 但是奶奶以前就对爷爷说过,不管是蛊还是毒,它们本身不坏,主要是看用的人。 中间这段话苏洛辰说的不是很清楚,我也觉得有点蹊跷,总之最后好像是苏洛辰的母亲求奶奶,反正是答应了。 奶奶到房间看了场子,找到了苏世天身上的病因,的确是给人暗算了,是被剪纸了,并且中了七寸钉。 剪纸这东西说起来和布娃娃诅咒大同小异,但施展的方式不一样,需要的是被下咒人的血,用血剪纸。 这就可以让剪纸人和本人有了一定的联系,想要做手脚很简单,但是苏世天遇到了高手。 普遍一些三教九流,最多也就是让被下咒人吃点痛,取不了别人性命,这些旁门左道,只要损人的,往往都不利己,尤其是道行越高,对下咒的人越狠,那代价也就越大。 无论是布娃娃,还是剪纸,亦或者像奶奶养蛊,老妖婆饲养阴物,这些都是有一定风险和代价。 这就好像一些人玩通灵游戏,想要达成自己目的,自身除了有风险外,还得有本事,不然最终自己下场会比下咒的人还惨。 给苏世天下咒的施术者也是如奶奶那般的人物,显然不是想直接取苏世天的性命,而是在劫运。 劫走苏世天的运势,显然是想先让他身败名裂,等一无所有了,最后七寸钉,首先两根钉子插穿剪纸人的双肩,让苏世天承受无尽痛苦,双腿尽废,其次是双手,四肢瘫痪,并且无时无刻不在承受钉刑之苦。 第五根钉子锁喉,这不会让苏世天死,但是却会让他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并且喉咙出气不顺,如同形容的话,就像得了哮喘病或者喉咙里卡着一口痰一样。 第六根钉子是心脏,其实钉子插入剪纸心脏位置,苏世天就必死无疑了,但这不足以形容七寸钉的狠辣。 第七天! 第七根钉子会插到眉心,七寸钉,又叫禁魂钉,上面有符咒,死者的灵魂永远没办法脱离肉身,会慢慢的随肉体一同化为乌有。 最终,魂飞魄散。 这其中说劫运,这东西虚无缥缈,就跟人的命运或者姻缘一样,属于未知数,自己是永远不会知道的东西。 但是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未知! 一些大能的人,这里不说老妖婆这种饲养阴物的人,我的命运,我觉得都不是老天再安排,我也是经历了这件事后,才感觉自己的命运被人生生的篡改了。 这人,是我爷爷,外公,外婆,还有奶奶! 外公算出自己的命运,原本我活不过一岁,但是他们硬生生用手段给扭断了束缚我命运的枷锁,命运这东西,我外公算得出,我相信这世界上,同样也有其他人可以劫运。 劫走或者转移一个人的运势,我甚至不怀疑,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偷寿,把别人的寿元给盗取了。 这些真的想想挺可怕的。 不过万物皆有规律,任何东西都在一定的法则下,这个法则不是世间任何人可以打破。 就比如幽冥戒指里的北冥夜,他的确是我所看到过最强了,但即使如此,他打破了冥界和阳界的规则,在这个圈子里肆意穿梭,或者说他原本在冥界可以来到这里,这是一个很大的圈子,因为他的实力足够强大。 这些事实力可以左右的东西,如果实际弱小,圈子就会狭窄,但即使北冥夜打破这个规则,也无法跳出自然法则的束缚。 就好像他畏惧阳光! 他不能直面碰触太阳,白天阴雨天,或者不在阳光下他都可以显身,但太阳下,他不能出来。只能在幽冥戒指里! 这就是法则,这个天地的法则力量,一切包括世间万物的东西,都要被法则力量禁锢,无论多么强大,碰触法则的边缘,一切都会被摧枯拉朽般毁灭。 而在这规则下,也有代价,饲养阴物有被反噬的危险,养蛊同样有,而外婆曾经也说过,外公推衍窥视我的命运,本来这一切都是定数,想要窥虚,同样也得付出代价。 外公的代价,是一次祭献了十年的寿命,并且差点丢了自己的命。 劫运肯定也有代价,只不过不一样,或许是需要下咒人的寿命,健康,或者是其他一些东西交换。 这个说不准。 苏世天当初三十几岁的年龄,虽然在官场打交道,但是对于这些旁门左道不了解,不过听我奶奶说中了剪纸,七寸钉的凶险后,还是变了脸色。 他想不出谁做的,后来我奶奶也的确想办法给他破了这个咒,但对方竟然能劫运,不是小角色,奶奶当初也没办法完全破除,再加上苏世天本身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有些事,奶奶不想多说,更不想多做。 奶奶说只能延缓和镇压,并且要给苏世天种下一种灵蛊,这种蛊就是为了阻止被劫运,还有给苏世天做了一个石人假身,还有一块蛊牌。 这的确能够让苏世天活下去,并且有了灵蛊,这东西能给他挡住一些旁门左道,确保他安然无恙的活着,但这一切都得承受一个代价。 第五百四十四章午夜惊魂(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奶奶曾说,灵蛊在苏世天身上,剪纸下咒的人就没办法施展七寸钉还有劫运,下咒人和我奶奶俩个人的手段都相差无几,在这种事上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是这个代价,是在以后的某一天,苏世天身上的灵蛊苏醒发作,还是会要苏世天的命,并且灵蛊发作,会万虫噬心,活生生的掏空苏世天的整个身体。但是可以确保苏世天十年以内不会发作。 这死法说到底也不比七寸钉要好。 当初听到这话,苏世天肯定也是变了脸色,不过我奶奶没说谎,也没必要骗他,权衡全在苏世天的身上。 以后死总比现在死要好,能活十年我想只要傻子都不会选择当下的,苏世天自然选择了被奶奶下了灵蛊。 做好一切,等奶奶离开那天,苏世天问到时候有没有解蛊的办法。 奶奶站在大门口,沉吟不语,片刻才说:“如果我还没死,可以去白岩子村,如果死了,找薛婷。我的孙女!到时候无论我这个蛊婆子在还是不在,无论能不能救得了你,这一切都是命数,但你苏家如果迁怒于人的话,我即使死了,也留了后手,足够让你苏家断子绝孙。” 这是奶奶在离开苏家的时候,最后的嘱咐,而后来也就是苏家过了十几年的日子,但两个月前才出现一系列的事情,原本苏世天觉得怪事很身上的灵蛊没多少关系。 这好像就是一个预兆,况且奶奶给苏世天立下的蛊牌,莫名其妙的破裂了,这让他感觉到了恐慌,还没两天他就不能下,并且越来越严重。 他知道灵蛊似乎要发作了,于是想起了奶奶说过的话,想要找她,但碍于他身子已经不能动弹折腾了,自己的两个堂弟心高气傲。 苏洛辰的二叔是混黑的。 官场明面上很多不好处理的事情,都是苏家私下处理,刀口子上吃饭的人,不适合去请人,那冷冰冰的模样,怕去了苏世天知道会惹我奶奶不喜。 况且他们都不知道我奶奶的性格还有手段,而苏洛辰的三叔我是看到过的,那态度不要说我奶奶,我要是会下蛊第一次照面我都想毒死他丫的。 这种事要是随便叫一个下人去请,那就更加不适合了,这不足以显示诚心,最后思前想后,苏世天叫了自己的这个儿子。 对于苏洛辰这吊儿郎当的模样,虽然轻浮,但面容和善,他老爸千叮万嘱的说要放低态度身份,不管最终结果怎么样,都要毕恭毕敬。 后来,就不用多说了! 苏洛辰开车他的黑色越野,带个墨镜,打扮的像李易峰那样,拽的跟一个二八万似的,拿着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加闪电的就冲我们村子去了。 在黑水门大晚上差点给老娘撞死。 而能够在我爷爷家住,我猜当初的事情奶奶跟爷爷说过,也提醒过,苏洛辰去了爷爷家私底下两个人肯定有交流,这个我倒是想的明白。 唯一想不明白,就是苏洛辰他本身!那些个怪异的举动,尤其是我在过阴碰到过他。 这一切,我都可是记着的呢。 因为苏洛辰知道我是蛊三娘的孙女后,所以让我过来帮忙。 听完后我感觉到一阵头大,感觉我奶奶给我留下一个烂摊子,也怪不得苏洛辰之前不说,要是他说明白,我八九不会来,那个苏世宇现在肯定把我奶奶恨的要死,我来这感情是付鸿门宴了。 处理完了,这算是了结因果,弄的不好,看他三叔说自己考虑后果的样子,估计下场好不到哪儿去。 苏洛辰说的这话也不可全信,我总觉得他一定是隐藏了些什么,不然对我态度不会这样,况且苏洛辰的性格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我尴尬的问:“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苏洛辰说只要想办法把我爸身上的灵蛊解开就可以了。 我苦笑说,“你这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奶奶啥都没教过我,我不会啊。” 苏洛辰也没有反驳,这段时间我会的那些东西他也看在眼里,关于蛊,我手里就那本蛊书在,我对比一窍不通,想要我解蛊,这个恐怕有点难。 苏洛辰说试试看吧!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况且我也来这里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 苏雨馨说先带我去看看她爸,然后跟着苏洛辰带着我到另外一栋别墅里面,才进到这别墅,我就感觉不对了,针芒在背的那种感觉,好像是很多人在暗处盯着我。 不过想想也是,这有钱人哪还能不找几个看家护院的。看着跟第一栋别墅没啥区别,可是小辣椒带着我们奇怪八绕,足足走了半小时才到他爸的房间。 隔着门,我就闻到一股很浓郁的香,很怪的一种香气,苏雨馨小声跟我解释说这是镇魂定神的,然后就打开门。 开门的一刹那,我呆了。 那瞬间我看到房间里好像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在头。 不过转眼就消失,苏洛辰也看见那影子,叫了声谁,然后就猛的推开门,可是开门后除了他插满管子的老爹之外,就是之前看见的那美艳的,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苏洛辰像是疯了一样开始在这里面找那人,我好像又觉得苏洛辰一瞬间不太正常,仿佛是两个人的性格。 这有种让我想到鬼面佛的场景。 不过如今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屋子里光线还是很暗的,苏雨馨刚关门。 然后回头尖声叫了句爸! 我一偏头就看到上,苏世天起来了,不但是起来了,还起的特别诡异。 头深深的低着,埋到口,朝我跪下的姿态。 这诡异的场景让我头上一紧,苏洛辰和苏雨馨两个人连忙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苏世天给扶正躺在上,我看到没有任何动静,走过去看一下,也没发觉有什么异常。 脸色有点苍白,插着盐水! 我看不出来,这种情况在我的眼里最多也就是生病了,看不出什么蛊,苏洛辰也知道我无从下手,没有多说什么,让人给我准备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很宽敞,很豪华。 “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你先好好休息。” 苏洛辰说完就走出去,不过在门口脚步顿住了,欲言又止,但随后还是对我说了句:“对了,晚上如果听到什么声音,不要出来看。” “那个人已经死了!”我刚躺在上,北冥夜的声音淡淡就传了出来。 这么一说,我心里有点紧张,随口问你说的那个? “苏家家主!” 北冥夜很冷静的给了我这个回答。 “啊,死了?”我当时就直接从上跳起来了,北冥夜说苏世天已经死了,至于他刚开始为什么不说出来,因为我们现在在苏世天的家里,要是刚开始那么说,我肯定会控制不住大叫。 苏世天这一死,那我来干嘛来了?这就没我什么事情了!那我也完事了,应该交差了啊。 不过我转念一想苏世宇,我要是这样直接说估计会惹麻烦,得想办法,不过苏世天死了,这怨不得人,我还是静静的等候佳音吧。 我躺在上,心里琢磨应该很快苏家就会忙碌起来,毕竟苏家家主死了,最起码也应该有点动静,可是等了好久,天都已经黑透了,但是苏家还是一片安静。 这有点不符合常理阿! 我心里琢磨着,然而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弄的我一紧张,叫了句是谁? “雨馨!”门外苏洛辰的妹妹,苏雨馨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没听出急促,不过我琢磨这个时候找我。 莫非真的苏家家主去世了? 我打开门才看到苏雨馨端着菜盘子站在门口,原来是亲自给我送饭来了。 “没打搅你吧。”苏雨馨在门口朝我俏皮的笑了一声。 我虽然愣了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让她进了屋子。 她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说我一定是饿了,都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 我摇了摇头,看到苏雨馨眼睛有点红,于是我试探性的问:“雨馨,你爸他?” 我没有直接开口,但是刚说完苏雨馨虽然红着眼,但还是说了句,暂时没事了。 我差点脱口而出说你爸不是死了吗,好在后来忍住了,我心里顿时就感觉怪了,北冥夜应该没必要撒谎吧。 可是北冥夜说苏家家主已经死了,什么鬼? 如果死了,苏家现在上上下下估计都在忙碌起来了,不可能这样安静吧,莫非真的没死。 还是 死了,又活过来了!? 我脑袋不聪明,一时半会缓不过来,乱糟糟的,但是我觉得肯定是出问题了,这里面很不对劲啊。 我现在真的吃不下东西,苏雨馨坐我旁边,我就对苏雨馨问,当初你爸被下咒,我奶奶有没有说过那个剪纸是什么来头。 苏雨馨沉吟的回忆,她说有点印象,不过她当初没看到我奶奶,都是听她哥说的一些事,我奶奶的确有说过剪纸的来历。 这剪纸算是汉唐文化一种,作为国粹除了寓意好之外,另外有定神安魂的效果,其实从巫祝文化开始流传,有一说这剪纸其实也算是画符一种,当然只是小道,跟茅山那种符篆没的比,但越是小的东西,在很多地方能有奇效。 而我奶奶说过,苏世天这种情况,应该算是鬼纸,道术上有五鬼运财之说,南洋也有养小鬼招财的风俗,这鬼纸跟他们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通过歪门邪道来求运道的。 这算是剪纸里面的禁术了,因为上面说了,这鬼纸需要那不足月数的孩童未曾上封的天灵盖软骨剪成,小孩未长成形的时候,其实都是小鬼,用那东西剪出来的鬼纸算是丧尽天良,但同样的,也威力巨大。 讲真的,这些东西我啃不了,不能消化,完全没有头绪。 我问苏雨馨那个贵妇是什么人,提到这个人,苏雨馨有点不太高兴,她叫那女的芬姨,是她后妈,跟她爸估计有二十年了,苏雨馨刚记事的时候她妈就死了,才不过几天,这芬姨就出现在她家里,小孩的是非观很简单,再加上韩剧国产肥皂剧的影响,苏雨馨就感觉是这女的害死了她妈。 这是别人的家事,我也管不了,我和苏雨馨两个人说了一会儿,我吃了东西她把盘子端走了,我送她离开的时候,站在门口,苏雨馨准备下楼去厨房,停顿了脚步。 她有点为难的模样,但随后对我说:“你晚上最好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苏雨馨格外凝重! 她没有回过脸再看我,但是我从她背影上感受到了她似乎在恐惧。 但我觉得更加恐惧的应该是我啊! 苏洛辰刚开始也交代过,现在苏雨馨也跟我说,这个别墅里到底有什么? 凶房!? 其实人都是犯贱的,就好像有朋友对你说你住的房子里死过人,就算没死你心里也会多少有影响的,而如果不说的话,什么事都没有。 奶奶的蛊书我带来了,不知道有没有解释怎么解灵蛊,这上面的阐述的内容,还有配图,包括草的毒草的主要特征,还有虫子的特性。 虽然是黑白图片,旁边描述的有着模糊,但大致我还是看得懂一些。 农历五月初五,大灰蛾子、白粉蝶、各一对,毒蜂、蚕虫、毒蛇、蜈蚣、黑泥鳅,六物研磨成粉,加女子头发、指甲和经血毒菌、曼陀罗花等植物,研成粉末,即成黑血蛊。 农历七月十五,在端午日取小蛇、蜈蚣、蝉、蚂蚁、蚯蚓、蚰虫、头发等研磨成粉末,置於箱内或房内所刻的五瘟神,长期供奉后就成为毒药,在酒、肉、饭、菜内给人食用,或者是放在路上,路过者踏著即入身,药粉会粘在肠脏上,使人腹部胀痛难捱,极欲上吐下泻。此为疳蛊 这里面我越看越心惊,不只是这些虫蛊,我还看到了用人做蛊,甚至往后面翻那些配图越震惊,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以做成人蛊,变得鬼不鬼,人不人的怪物模样。 不仅有蛊,后面还有一些邪术,估计也是奶奶看到过,她自己记录下来的东西。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而且我住在这个房子里有点不太习惯,抱着奶奶留下来的书看的睡着了。 然后再某一刻是被突然吵醒的,那动静很怪,就好像有的人在摸我的头发,我当时睁开眼,发现头的确有个黑影子,我第一个反应还以为是北冥夜。 可我看到她披散着一头长发,把整个面庞都遮掩住,嘴巴还在不停小声嘀咕什么的时候,真的差点就给我吓叫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鬼电影(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房间里黑暗的很,因为我是靠着窗户,透过昏暗的光线也才看清楚的,我当时不敢动了,屏住呼吸就盯着坐在我头的女人! “风儿来了,花也开了,鸟儿叫了” 头的女人在轻轻地念着什么,但是难听的要死,那声音就好像大半夜收音机卡声后发出来的,小声就算了,还发出怪异的拖音。 我听的头皮一阵发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头的女人站起来了,一边小声的念着,慢慢的走向了门口,然后我都没看清楚,走到门口的瞬间就消失了。 穿墙!? 我当时猛地就立了起来,疯了似的想要下去找电灯开关,就在这个时候,戒指里的北冥夜出来了,化为一道黑雾,出现在了我的旁边。 “嘘,有东西来了。”北冥夜制止我的举动,眯着眼睛,近在咫尺的盯着我。 哗啦哗啦! 好像是一个膝盖不会打弯的人拖着鞋子慢慢地走在走廊上。这声响很大,几乎让我认为声音就是在自己面前发出的一样,寂静无声的夜里,这脚步声让人直起鸡皮疙瘩。我楞在那里,想分辨出这是什么人发出的声音。 哗啦哗啦! 声音越来越近,似乎移动的很快,马上就从楼梯口方向来到了我的房间前。我望向门口。房门关的好好的,可这他妈是什么东西,走路就跟拖着脚一样。 转眼,脚步声已经来到了我的房间前。 突然我感觉自己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嘴唇发干,好像还有点发抖。本想问问是谁在那里,但是半天说不出话来。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房门,全身僵硬。 脚步声在我的房前停住了,或者说突然消失了。 “你想看看吗?” 北冥夜这种没有害怕神经的人,我觉得他是没法体会我的心情的,那种古怪和惊悚是从我心里滋生,哪怕北冥夜现在在这里,我都感觉心里害怕的不行。 我看到北冥夜一点都不紧张。 妈的,看就看! 我慢慢地走到门口、僵硬地附下了身子,想从门下的缝隙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停在了她的门口。 门缝还挺大。虽然我距离房间门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我的视力相当不错,因此从门缝还是能够看见一些外面的情况。再加上这门缝隙很宽。 我看见了一双破旧的黑色布鞋,就好像老年人穿的那种有着白色的千层底,但是已经沾满了灰尘,成了灰黑色,一只鞋侧面对着我,另一只正对着。 哗啦哗啦! 鞋子突然又动了起来,把我吓得趴在了地上。鞋子自己在动,绕着门口转了一圈,原路返回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大厅里没有人,不,我只能说没有灯光,黑暗暗的,但是说没人,我不确定。 咚咚咚咚—— 我听到了一阵怪音,刚开始还以为是用拳头砸一楼的大铁门,但是仔细一听就隐隐的知道了,这是一楼别墅的厨房里面,有人在切菜发出的声音。 接着我听到大厅里有翻箱倒柜,还有搬动椅子的声音,乱七八糟的。 这这房子里到底他妈有什么东西! “你想知道他们一家都是什么人吗?”北冥夜反而笑了,他好像对于发生的一切早就知道了似的。 北冥夜说的这一家人,我知道,是整个苏家上上下下。 “你不要告诉我,苏家人其实早就死了!”我在盘龙山的时候,和王小帅去过鬼屋,但是那时候只有一个老头子,可是现在北冥夜的口气这样一说。 我就不自然的想到了这一家人全都是鬼,这容不得我乱想,苏洛辰不正常,这点我知道,我也看到过,起码以前的种种迹象表明,他都不是一个普通人。 但这个别墅都是鬼的话,我觉得我有点受不了这个打击。 况且,要真的是鬼,白天应该不能见到阳光吧?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北冥夜对我往门外面指了指。 我想到苏洛辰还有苏雨馨的叮嘱,半夜不要出门的话,看这种情况,我觉得外面肯定很危险。 “你会护着我吧?”我勉强对北冥夜说道,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胆怯。 “本尊如果不护着你,你已经死了不知道几回了。” 北冥夜带着一丝玩味,大有深意对我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发现这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别墅本就挺大的,这空荡荡的再加上那诡异的吵闹声怪渗人。 呵呵......呵呵...... 刚迈出屋门,我就听见耳边传来鬼笑声,给我吓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别墅不是说请过风水大师加持了,一般鬼都进不来么,这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那鬼笑声好像是从别墅外面传来,并且那边还幽幽暗暗的,我看了一眼后面的北冥夜,这次我学乖了,为了害怕他突然消失,我厚着脸皮拉着他的手。 当时自己没忍住,想出去看看。越走,心里越不是滋味。因为除了那鬼笑之外,我似乎是还听见叽里咕噜的怪异声音,就是电子音,丝毫没有感情,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怎么我根本听不懂说的什么。 别墅大门是实体的电子门,我刚推开,然后就听见啊的一声凄厉到不像是人发出的女声惨叫迎面传来,我当时差点直接被吓的坐在地上了。 但下一刻,我看清楚了。 在两栋别墅中间的空地上,现在架着一个五六米的白色幕布,不远处是个那种胶片电影投影器,大晚上凌晨一点多,正放电影呢! 还是在放午夜凶铃,我往里面一看,刚好看到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当时给我吓得脸都白了,尼玛,大半夜看你妈贞子啊。 我现在感觉非常不好,心里骂苏洛辰家里变态,大晚上在院子里放电影,这也就是这附近就他们家人,要是在闹市,估计得被投诉。 有钱人家的爱好,还真是别致的很。 这老电影机子支支扭扭的,灯光一闪一闪,再配合上这死寂一般的深夜,倒是挺有气氛,但这种气氛让我不爽,尤其是那放大的荧幕上的贞子披头散发,从披散头发里瞪着眼睛,黑乎乎就剩下眼窝子的眼,直勾勾的像是在盯着我。 我有点炸毛,也不想管闲事了,然后转头回去。但是北冥夜倒是很有兴致的模样盯着! “怎么,你想大战贞子吗?”我心里骂现在这些男的爱好特别。 北冥夜没有回应,他皱着眉头冷漠看着。 我感觉有点奇怪,想起什么一下子就转过身去。那幕布上还是贞子抬头,还是那黑乎乎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就像是不知道谁按下了暂停一样。 我看着大屏幕投影的贞子,就跟放大无数倍遗像,就那样死死的盯着我,那空洞洞的眼睛瞪着我发毛,不会真的从里面爬出来吧? 我越想心里越紧张,怎么就突然暂停了,卡带了?还是没了信号? 不过那电影卡带了,不动了,我估计是改换片子了,说实话,我有点害怕,但是我现在回去老是感觉心里跟有个事一样,虽然知道那电影是假的,可是我感觉自己确实被那鬼给盯上了,那像是遗照一样会给我带来晦气。 “女人,你还没看出来么?”北冥夜突然就说了句,我发现他的目光不是看屏幕,而是看院子里坐的那些人。 我随着北冥夜的目光看过去,在院子里面有一排排,坐满了人,这些人都正对着投影幕,背对着我,而我在大门口,也就是最后,从这些人的背影上,我还隐隐的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其实刚开始,我出来并没有太注意这些看电影的人,他们就好像是在电影院一样,我坐在最后一排,他们都在静静地抬头看电影而已。 可是北冥夜这样一说,我发现不太对了。 这些人好像就是直挺挺的坐着看,动作完全一致,一点变化都没有啊,动都不动下的。 我真的就信了这屋子的邪了,我他妈也是钻过坟地打过鬼的女汉纸,我就不信这别墅里面还真是一屋子鬼。 我从旁边绕到投影幕布前面,然后转头看对着幕布的人,当时看到现场怪异的场景,我真的就倒吸一口气。 一排排,跟小学生差不多的,这地方坐满了人。规规矩矩的坐的老实,被前面的光稍微一打,脸上铁青一片,就跟死人一样。这些人我看着有几个眼熟,在人堆里我还看见了苏洛辰!貌似这些都是她家的人。我还看到了苏雨馨,还有他三叔! 他们好像都看不到我了,我站在幕布下竟然都没有看我一眼,依旧抬头盯着幕布。 突然呵呵的笑了声,我特么脑袋一紧,回头看卡带的电影突然就动了,刚好他妈里面卡住的贞子从电视机爬出了身子。 那披散的头发,黑乎乎的对着我。 我当时吓的怪叫一声往旁边一跳,可是现场依然安静的很,苏家的人,我还从里面看到了苏家家主。 苏世天!! 他也好端端的在这里坐着,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苏世天不是挂掉了?就算没挂不是也在上躺着吗。 怎么大半夜出现在这里了? 此时此刻,我猛然想到自己在过阴,在鬼市看到了苏洛辰,那个时候他应该是在爷爷家里,可是鬼市我却看到了他。 我隐隐感觉,这就是一切的关键点。 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幕布里播放的恐怖电影声音大的很,那恐怖音效在这大半夜响起来,让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有点经受不住了,轻轻地叫了一声北冥夜,我以为他在我身后呢,可是我叫唤一声竟然没有任何回应。 我往后面一看,当时真的给我吓呆,北冥夜不在了。 顿时间,我感觉心里一颤一颤的有着发抖,整个院子里空荡荡的,不对,应该说怪里怪气的,那一排苏家的上上下下的人都坐在院子里,就好像是行尸走肉,又好像是木头一般呆立不动。 现场的气氛有点诡异。 这个时候啊的一声!! 那幕布投影里的恐怖音效伴随着一生凄厉的惨叫,让我毛骨悚然了。 “狗.日的北冥夜!” 我在心里暗骂现在男的不是东西,这年头靠谁都靠不住。 心里这样想是没错,但还是让我感到后怕,我四处张望,小声的叫北冥夜名字。 “别说话了!“有个女人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说,软绵绵清幽幽的,配合电影播放出来的诡异声音,真是绝了。 我吓的跳起来,转身一看,才看到原来是白天看到的贵妇,苏洛辰叫芬姨的女子。 我看到她从旁边过来,走到我身边,见到我吓着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用手安抚着几乎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的心脏。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贵妇有点歉意的样子,显得颇为尴尬。 我勉强的摇了摇头,但随后我眼睛一缩,然后看向幕布投影前面的那一院子看电影的人,我扫视了一遍后才发现,里面没有这个贵妇。 这是什么情况!? 苏家的人不都到这里了吗? 他们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可是这个贵妇怎么没事,这让我心里有点发紧。 难不成,是这个贵妇的手段。 “你不要害怕,这些都不是我做的,我也没这么大本事。”这个芬姨显然也是混过社会,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人,我这点表露出来的小心思,她一眼就看穿了。 这让我有点脸红,但是话虽如此,可我的心里还是有顾虑。 “这里太吵了,而且也不适合说话。” 她示意我往别墅里面走,俩人一前一后到了院子里,然后她微笑的说了句:“现在可以说话了。“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半夜的在看恐怖片,那电影胶卷根本就没有,是谁再放呢,而且为啥他们都在后面看?你为啥没去?“我像是好奇宝宝一样一连串的问。 芬姨应该算是那种,很知性,而且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上位小三,不过这年头最不应该的就是以貌取人,说不定她看着知性,背地里是什么人,天知道。 她苦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可是这东西不是我弄的,而且我我可以拿我全家人性命发誓,苏家出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还是太年轻,我心里的想法,她猜测到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挠头,说,“我没那么想,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指了指外面的院子那些怪异的人。 第五百四十六章佛牌小鬼(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芬姨摇头,有点苦涩的说:“自从我来到这家之后,我就发现了这件事,一开始我比你还疯,那种事我多少也听说过一些,我不在乎苏家手段多黑,也不在乎他用那种神神鬼鬼的手段,可是这在自己家里这样做。” “这些确实让人难以接受,我问了好多次,后来都录了下来,可是那次世天直接把我手机给砸了,这一辈子唯一一次对我发火,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没有在问过,甚至也没有调查过,不过这么多年了,他们虽然看电影,可也没发生什么事,我也就习惯了。” 我听了她的话将信将疑。 讲真,我没多大社会经验,对付这些鬼怪什么也没多的能力,我现在还处于一个吸收经验成长的过程,在其中肯定是要吃一些亏。 但吃亏我不怕,我怕有些亏吃了会要自己的命。 芬姨言词和表情都十分的诚恳,而且也露出了痛惜的样子,可苏家上上下下的人,就她一个人没事,别人都变得古古怪怪的,光是这点就不符合常理。 不能被一个人的演技和表面蒙蔽了双眼。 我想了想,说:“刚才看见那很多人,是不是别墅里面的人都去了。” 芬姨沉吟不语,片刻打量我一眼说,“只要是活着的人,都会去,而且第二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听着这话有点别扭,后来瞪大了眼说:“你的意思是我们俩都不是活人了?“ 她微微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反正你是第二个除了我之外,晚上不被这东西勾引的人。 她说这话怪怪的,我回想了下,北冥夜也在,不过他我很自然的除外,冥皇,冥王看到都绕道走的主,要真的就随便被这房子里的东西给勾去了。 那我还是赶紧跑路吧! 她问我苏世天的事怎么样了,有什么可以帮我的。 我知道她其实是想问我有没有办法救苏世天,对于这女的,我有种本能的戒备,摇头说没有,我快找到思路了。 她笑着看着我,眼睛又亮又深邃,我都有点不敢跟她对视了,怕是自己有啥想法直接被她看透。 “哎,你房间门口那人是谁,他也没勾过去?“芬姨眼神从我身上飘过,看着后面别墅的窗子,疑问的说。 我回头。不知道啥时候,我住的那个房子里灯又被打开,窗户上拉着窗帘,一个人影投在窗帘上,我还没说话,就吃惊的闭不上嘴了。 芬姨小声的说。“那影子这么瘦,不像是个人啊。” 是啊,这投在窗帘上的影子瘦削,影子拉的很长,不像是人。 “我感觉那好像是一个被拉长的人!”芬姨有点不确定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头皮一紧,赶紧往我房间跑去,芬姨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在后面叫了一声,然后跟着过来。 我一脚踹开门,可是屋子里黑乎乎的,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差不多。 “女人,小心!“北冥夜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我下意识的就用手臂放在头上挡住。 啪嗒一声。 后面跟来的芬姨打开了灯。 我突然看到自己住的这间屋子里,在最开始进来的瞬间,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头窗户飘出去了。 我放下胳膊,现在打量这个屋子,发现屋子里空空的,一个人影都没有,我跟芬姨两人恨不得把这屋子翻过来,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站起来的时候看见芬姨在看我上放着奶奶的那本蛊书,这让我非常不舒服,她抬头看了我下,把手里书放下,说:“这就是你姥姥给你留下来的书吗?这里面有救世天的方法吗?” 我鼻子里恩了一声,不承认也没否认。但是对于她直接翻开我的书,我有点不满,眉头一皱。 芬姨人精一样,笑着说,“我不是那方面人,这些东西我也不懂,你不用对我这么戒备,说的难听点,我比你跟雨馨那丫头大了快两旬,你们那点心思在我这就跟过家家一样,我要是真的图苏家什么,给她使点绊子,她绝对不像现在这么舒坦,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孩子。” 被她这么直白的一说,我倒是有点脸红了。 我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说,“这别墅苏家不是说了,被道士加持了阵法,百鬼不侵么?” 芬姨皱了皱眉头,说,“前些年一直没出现过问题,世天招惹的是非多,但一直顺风顺水的,我也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我打个电话问问吧。” 这一般的脏东西肯定是进不来,可是......她后面的没说,但我明白,能进来的脏东西肯定都是厉害的。 芬姨不知道给谁打了一个电话,还说了一句蛊三娘的孙女来了之类的话,这让我有点膈应,难道对方知道我奶奶的名字? 挂完电话,芬姨站起身对我说太晚了,好好休息,那位高人说没什么大事,但时候过来看看就好了,说完后就出去了。 看着芬姨的背影,我心里有点好奇,总觉得不太对劲,但是仔细去想,又想不出来。 我躺在上睡不着,而且院子里那恐怖的声音还在不停地响,这才是第一天了,我真的越想越觉得来这里是我人生中最不明智的一个选择。 天哪,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明天直接跑路!? 这样思前想后,要是换成其他人我倒是可以,但是苏家这种有头有脸,况且十几年前和我奶奶走过联系,也是也奶奶叫我来这里,间接性的证明,我走了他们也会找上门去的。 到时候还会给家人带来很多不便。 怎么办,怎么办。 我脑袋都大了,这房子肯定有大问题了,虽然我不会看风水,可是这别墅阴冷冷的,再加上那个白色影子,我觉得在这里呆久了,迟早会吓死。 我不知道自己胡思乱想到了什么时候,我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奶奶。 她穿着一身灰色老旧的破烂布衣,一双棉布鞋,笑眯眯的在爷爷家大门口,她一脸慈爱沧桑,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 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 我最后听到,奶奶笑吟吟的叫了一声婷婷。 梦醒了!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摸了摸枕头,居然发现哭了,奶奶从小对我很严厉,而且基本我也不会找她说话,我心里还有点恨她。 可是当我经历这些事,才知道奶奶在年轻的时候,为我做了那么多,甚至哪怕是现在的路,她都帮我铺好了一部分。 我听见有人在敲门,揉着眼睛说进来。进来的是苏雨馨和一个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大叔。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体面的中山装。 整个人显得格外老练,我看到那手很粗很短,脖子上隐隐的有道疤,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寒肃的冰冷之气。 这人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我大致猜测到,这个中年男人,以前肯定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个。 我心里有点畏惧。 “这是我二叔!”苏雨馨介绍道。 我眉头一皱,不太明白为什么叫他这个二叔来,我知道苏雨馨这个二叔,叫苏战民,苏家背地里见不得人的事情,是这个二叔处理的。 苏世天表面是大老板,走商场的体面人,但是这样的人背地里是有不少不好在明面上做的,或许很多在酒桌上谈不拢的声音和条件,私下就是由这个二叔去做。 我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生,这让我手心有点冒汗了都。我心里不太舒服,很不明白叫这个人来我这里干嘛。 难不成威胁我,说救不了就要对我下手? 苏雨馨问我昨天睡的怎么样,我瞟了她二叔一眼,微笑说睡的很好。 “嗯,那就好。”苏雨馨笑道。 我看到她这样子,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更加好奇了,想要试探性的问,但还是没开口,她二叔在这里,不太适合。 “二叔找你有点事情,你们先说吧!我出去了,等会吃饭的时候叫你。”说完后,不等我回答苏雨馨就转身出去了。 我当场就怵在了原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要勉强挤出笑容说点什么,但苏战民就直挺挺的站在前面盯着我,让我感觉很不自在。 “你不要紧张。” 他是混江湖的人,察言观色对他来说很简单,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和一种死气让我害怕。 我又只能勉强的笑了笑。 “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他指了指我身后的椅子,示意我坐下,随后他也坐在了一旁。 这个人气场很足,虽然对我随意的一指,我感觉这种随意更像是命令,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漠,我当然没必要硬着来,我坐下了,我好奇他昨天听说了什么,但是我没问。 “昨天我那个三弟说话,你不要见怪!你是蛊三娘的人,三弟没见识过她的手段,我也不太了解那些方面,但是我苏家上上下下,都在这方面吃了苦头,你也看到了,现在苏家很乱,我很希望你能尽全力帮我把大哥治好,放心,治好后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这些大家族的人说话跟我们就不一样,我他妈去夜市买个衣服还砍价,这些人花钱就跟好像钱是纸做的似的。 这个人笑眯眯的,虽然语词是在道歉,但是这话和口气根本就没任何诚心,但想想也觉得是。 我这个山村出来的丫头,这些大家族的人,人家跟你说点好词就不错了,你丫的还想让人家跪着求你不成。 我笑吟吟的说没事,我刚来也不太懂这里的规矩。 苏战民皮笑肉不笑,他很冷,估计私下处理事情都是直接动手,更不要说露出笑脸了,因此这个人笑,笑的很冷。让人很不舒服。 我如坐针毡的在椅子上很不安,苏战民说一定要想办法救他哥,无论需要什么,或者要做什么,总之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哥救活。 果然,这人说话也带着压迫,好像是在命令我救,暗示如果我救不了,自己会有麻烦的。 我又不是赛华佗,我哪能让谁活就活的,要真的这样,你应该去地府求阎王,让人家别收啊。 好吧,这话我也只能在心里打个转。 苏战民想了想,这下口气软了很多,说昨天苏世天给他说了,一家人的命现在都在我的手里。 我一惊,吓了一跳,反问说,“苏伯伯醒了? 他黯然的摇摇头,说,“没有,托梦跟我说的。” 这托梦一般是死人才会做的,难不成真的苏世天已经死了? 我觉得这样真的接下来就有大麻烦了,但是这话我不敢乱说,本来这栋别墅就怪里怪气,鬼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去看点东西!”竟然在这里,如果不做点什么肯定是不行的。 这话说出口,苏战民愣了下。 我说:“我想去看我奶奶当初留下的蛊牌,还有石人。” 根据昨天我来这里,苏洛辰说过的,我奶奶在苏家做了三件事,给苏世天下灵蛊,这东西我弄不好,我不会蛊术。 不过我趁着空闲看了那本蛊书,那里面奶奶好像特意的解释了蛊牌和石人,所以我想去看看。 苏战民刚开始有点犹豫,但随后还是点头了,然后就把我叫了出去,我跟着苏战民走,走到了最后一栋别墅里。 不得不说,这庄园很大,别墅壮丽秀气的很,最后一栋别墅里面有点黑暗,门上竟然是锁着的。 苏战民对我说,当初奶奶说过,冥牌放的地方,不能让人靠近,不然会有大麻烦,十几年的时间,这房子肯定是翻新过,毕竟那时候我怕是市长也住不起这种房子。 但是冥牌和石人放的地儿,就成了禁地,我看到这栋楼四周好像从没人打扫过,灰尘有点厚了。 苏战民打开门,带着我进了一楼,在大厅里面站着就不动了,他对我说,冥牌和石人在二楼。 苏家上上下下,苏战民是唯一一个不能去看的人,哪怕一眼都不可以。 苏战民说这是我奶奶说过的。 我有点不太明白,但也没有多问,苏战民说他就只能在一楼等,让我一个人上楼。 我转身从里面转角上了旋转楼梯,这别墅阴沉沉的,更加有点恐怖的是,上楼的墙壁上画了一些古怪的图,气氛霎时间就变得凝重起来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古阴童(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心里颤巍巍的上了二楼,然后推开门,年久失修的破门,因为长时间没人打开过,发出了一声刺耳又阴沉的嘎吱,拖的老长了,和恐怖电影里面打开门的特效镜头一样。 我突然害怕自己打开门后,有一个人就现在门口,我动作很缓慢,打开门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看了一眼,空荡荡的。 完全大开口才发现,这房间里黑不隆冬,暗沉的很,而且装饰明显和别墅不一样,像是佛堂啊。 我抬头看到了木梁,木梁上面画着龙凤呈祥,整个屋子墙壁上有很多怪异的图,像是泰国风味的妖图,衬托整个屋子阴森森的。 为堂屋正中央的最里面,墙壁上左右挂着白灯笼,下面还有一个人工做成的小屋子,盖着瓦,是一个瓦房,跟奶奶在爷爷家后面做过的土地菩萨一样。 燃尽的蜡烛放在桌子供台两旁,该有香烛,都已经有蜘蛛网了,这屋子里大半天都阴气森森,四面的那些怪画就好像睁开眼在盯着我。 我从地上捡起一根断裂的木棍,把蜘蛛网轻轻地打了,这才看到小房子里有一个小孩的泥人,这应该就是说的石人了,妈蛋,明明就是黄泥巴捏成的小泥人,看着泥人,好像是一个小孩的模型。 我估计苏洛辰也没来这里看过! 在泥人的后面有一个鲜红的牌子,那上面没有雕刻名字,而是刻画了一个靈字的图形。 这黄泥巴捏成的迷人,上面的确有了裂痕,其实这很不正常,我小时候也玩过泥巴,黄泥巴捏的东西,就算不混杂其他东西,捏成任何形状后应该是越来越牢固。 水分蒸发了就成了一个坚固的形状,当然,除非是六月天在太阳底下暴晒,不然在这种阴冷的地方,不会这样解开吧。 而且裂开的纹路很奇怪啊! 全身就跟起了血丝一样,全部都有了裂缝,我隐隐感觉,估计不出一个月,这泥人会炸。 这房间的地上也有图案,只是跟我外婆上次让我过阴时候画的不一样,我围着转悠一圈,现在门口位置才看清楚这房间地面画的是什么! 这这是一只眼睛啊。 我他妈怎么感觉进屋后就觉得浑身乖乖的,总觉得有人在看我,这眼睛画的真大,关键还是睁开着,让人浑身不舒服。 我又看了四面的房门,都画着符咒。 我想到苏战民! 猛然间,我意识到了什么,那个苏战民,是真的因为我奶奶说过不能上来,还是他不敢上来? 我又走上前,仔细的观摩供台上最里面的红色冥牌,越是看下去,就越觉得好像昨天晚上我翻看奶奶的蛊书,看到过这个类似的东西。 可我脑袋笨,有点想不起来! “这个冥牌,好像好像是”我使劲的揉了揉自己太阳穴,刚揉两下就顿了,突然的睁大眼睛看着最里面的冥牌,我的脑袋里突兀的想到蛊书上的配图。 这东西蛊书上奶奶阐述了! 这他妈根本不是冥牌,这是佛牌啊。 看到这东西我真的头就大了起来,那蛊牌其实就是一个佛牌而已,原本佛牌就是鬼寄居的东西,但是奶奶的蛊书上有阐述。 但是这个鬼不是用来驱使,为了镇压! 一提起养小鬼,一般人就会产生邪门,损阴德,报应之类的感觉。 但是这东西奶奶的蛊书上解释过。 我先说说小鬼从何而来——通常都是早夭的小孩,因为过早的离开人世,所以产生的怨气会比较大,越年幼而亡的怨气就越大。这些悲惨的小鬼魂因为怨念而不能够投胎轮回,特别是未出娘胎的胎儿,亲人几乎都不会想到要超渡,立牌位。它们流离失所,无处安身。 其实每个小鬼其实都等同于一张白纸,它们只懂得听从恭养人的话去做,而做什么,怎么样做,全源于恭养人自身的观念与品格。心存善念的,小鬼就不会去做害人的事,心术不正的,自然就会利用小鬼去害人。 其实小鬼做的是好事或者坏事,小鬼与恭养人都会有因果。做的是好事,小鬼因为帮助了恭养人而积了功德,做的是坏事,那么小鬼同样也因为作了恶而得孽障。 归根究底,还是要看饲养的人是正是邪。 古阴童——就是一些夭折的小孩阴魂,愿意接受法师净化,在它们投胎之前帮助恭请人。它们通常都是由于前世的罪孽过重,才有过早夭折的命运,因此必需要积够一定的功德,洗清前生罪孽,才能够投胎。古阴童得恭养,就好比收养孤儿,是在做一件双方获利的善事。 我在苏家我奶奶放在这里的就是古阴童! 饲养这种东西,首先会先打听清楚何处有童男或童女夭折,同时设法取得它们的生辰八字,待尸体下葬后,就会趁夜深人静潜到小童的坟前,焚香祭告,施展勾魂术。 奶奶用泥人当成古阴童的容身之所,将这个东西供奉在了这里。而现在这个古阴童的容身泥人都有裂痕了。 要是按照这样下去,我估计用不了多久,这古阴童就没用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奶奶以前弄的这个跟我昨天遇到苏家上上下下看电影有联系。 现在的办法就只有一个了,找到夭折的古阴童尸骸,取坟前的泥土混合,可以加持这泥身,或者有骨头也行,最差也要弄到这古阴童的生辰八字。 当然,这东西都是蛊书上阐述介绍的! 事不宜迟,我觉得不能耽搁,这泥人要是坏掉了绝对要出事!想到昨天晚上整个苏家翻箱倒柜乱七八糟的动静,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我离开这阴森暗沉的房间里,刚下楼梯口,苏战民就迎了上来,他皱眉问我怎么样了! “要是泥人没有裂开的话,只需要加持房间布置的阵法,但是现在来不及了,得从源头开始,我要知道当初我奶奶做古阴童的本体,也就是当初夭折的小孩。”我没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苏战民,至于他能不能找到,那得看苏家的本事了。 不过十几年的时间了,我估计要找到不是多简单! 果然,我的话刚说完,苏战民的整个眉头都拧巴在一起了。 “还能坚持多久!?”苏战民突兀的说了句。 我愣神,但随后我猜测他应该说的是那个泥人像,我想了想,说:“不超过一个星期,越来越好!我感觉那东西如果真的破了,可能倒霉的不止是苏伯伯。” 我的意思非常明显,苏世天身上的纸鬼,我奶奶已经用了灵蛊了,那灵蛊我根本就破不开,况且北冥夜都说苏世天死了,现在他们家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谜,我不太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养的鬼,关乎整个苏家上上下下,要是破了,我心里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不安。 “有把握么?”苏战民沉吟片刻,问。 “不大!”我如是说。 “几层?” “五层。” 听完我的话,苏战民又沉默了一会儿,他抬头看了我,不过我正视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最多两个小时,到时候我会叫你。”丢下这话后,苏战民率先匆匆的离开了。 我出这栋冷气森森的别墅,在路上我问北冥夜,苏家的人到底是什么?昨天晚上我们看到的那些又是怎么一回事。 结果北冥夜根本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只是对我说这里不能久留,处理这件事后赶紧离开。 按照北冥夜说的就是,这地方邪乎,而且不好解释,我目前的话最多也就镇压一些东西,不过其实做不做都没多大意义了。 “什么意思?”我听的懵懵懂懂的,总觉得北冥夜话里有话。 “苏家上上下下的人,除了昨天晚上那个女人,都有问题,你知道晚上为什么会闹出那些动静,你真以为是宅子的问题?”北冥夜转口问我:“女人,如果你不尽快离开这里,你也会像他们一样。” 这话让我心里有点发颤,我隐约听明白北冥夜的意思了。 其实昨天那些动静! 都是苏家人自己做出来的!? 北冥夜的意思很简单,这荒郊野岭的别墅里,地下有很多大家伙,说到底情况和我爷爷家差不多,但实际不一样,因为整个苏家,也有问题。 我现在还没明白,回到正屋别墅内,刚巧就碰到了苏洛辰,他问我怎么样,住的习不习惯。 我说挺好的。 苏洛辰笑了下,手里端着东西,看样子是要去苏世天的房间,我转念一想,试探着问:“那个,晚上你们这里会放电影吗?” 苏洛辰偏头看着我,有点茫然不知的摇头:“大晚上谁会看电影啊。再说,我们睡觉很早的,晚上十二点准时睡觉!” “十二点准时睡觉?”我留着到了他这话里面有点让我疑惑的地方。 “嗯,住在这里面的人每天晚上十二点都会睡着。”苏洛辰没有任何隐瞒。 “哦。” 我嘴上毫无反应的应了声,但是心脏却在扑扑的直跳,我大致也猜到北冥夜说的意思了。 这里的人,晚上十二点都睡着了,那翻箱倒柜和看电影的,是他们自己吗? 还是苏家上上下下,晚上的时候全部都会梦游? 说实话,我脑袋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晚上十二点,苏家别墅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睡着,然后在半夜的凌晨一点,全部梦游,像是行尸一样僵硬的打开门。 一个个直挺挺的从房间了出来,然后都往院子走,那场景想想还真的是让人浑身不自在。 苏洛辰看到我低头沉思,漆黑的眸子转悠了一圈,问:“薛婷,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我有点惊慌失措,但抬头看到苏洛辰眼神里的坚定后,反而平缓了下来,看他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这样说的话。 莫非,真的是梦游症!? 这想法升起来,我又打消了下去,鬼才信梦游症会让苏家全部人同一时间梦游。 “没有,那个,你先忙吧!”我说了声。 苏洛辰尽管还是有疑惑,但也没说什么,转身上楼去了。 我自个回到屋里,打着临时抱佛脚的态度,又抱着奶奶留下来的那本千蛊秘术啃了一会儿。 不得不说。苏战民办事的效率非常高,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最多一个小时就找上门来了, 他很直接的对我说找到了,说带着我去看看。 苏战民一个人从别墅车库开了俩黑色小车,出来后也没跟苏家打招呼,带着我径直就使出了苏家别墅里。 宜昌这块地我不是太熟悉,虽然都是在一个省,而且离我家也不算远,从庄园出来后,就从国道开始跑,车来车往的,也不知道过了多少红绿灯,渐渐地地广人稀了,上了山坡,两边的种植的树飞快地一闪而过,看得我眼花缭乱。 昨天晚上我没睡好,看着车窗外面盯得久了就犯困,靠着玻璃窗就昏昏欲睡了。 在我快要睡着后,车停了,苏战民对我说了声到了。 我当时还有点迷糊,下车后看到一个半山坡的大铁门,前面的大石头上写了几个字。 港窑殡仪馆! 我当时看到这几个字真的腿都吓的软了,最主要的不是害怕殡仪馆这个地方,而是这个港窑殡仪馆,我有印象。 我住在恩施,但是离宜昌不远,我说个关于这个港窑的恐怖事情,是真的发生过,我记得自己在高中的时候,暑假去广州我妈打工的地方玩,那会儿我妈隔壁住的邻居大妈是宜昌周家冲的,当时她给我们说了宜昌这个港窑的殡仪馆的事儿。 这个殡仪馆最开始在市内,大妈说东门那一块地方,也许是北门。不过80年代就搬迁,那时候那大妈还没出门,屋里也没什么人过世,只是从大人的某些言谈中,大致记得好像是那个位置,后来殡仪馆就搬到周家冲,就是如今YC市双汇的斜对门。离火葬场近很多。火葬场在窑湾,靠近黑虎山的一个山坡上。 事情是这样的,那大妈说是在宜昌一天傍晚,天要黑不黑的,一个的士司机在沿江大道二马路载了一个客人,要到殡仪馆。 司机有点不愿意,那时候殡仪馆所在的地方还很偏僻,东山开发区还没发展起来,港窑路过了南苑小区,就基本上没的什么人,殡仪馆附近除了有几户农家,没什么人的地方。 第五百四十八章殡仪馆诡事(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看在钱的份上,司机答应了。那时候的士还没有正规的行业规范,价格很离谱。从二马路到殡仪馆要50块钱。在当时是个不小的数目。 的士到了殡仪馆,客人就付钱下了车,司机就纳闷,这个人蛮奇怪的,这么晚,还往殡仪馆跑,看样子也不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 司机想着反正也来了,触霉头也已经触到,干脆咬咬牙,再挣点钱。 就问那个人:“你那时回去,我再把你拖回去。” 那个司机是本地人,说的都是恩施那边的方言,但是听上去和普通话也差不多,四川,贵州这些地方的方言大部分外面人都听得懂,就是一些字意思不太一样。 当时因为殡仪馆很偏,6路车那时候只到南苑,而且晚上6点就收班。这么晚了根本就没得车到殡仪馆这边来,也没有什么麻木在那里守生意。司机就想多挣这几十块钱。也算是为客人着想,怕客人没得车回市内。 那个客人已经往殡仪馆大门走了好几步,听到司机问他,也没回头,就说了句:“那你等我撒。” 当时司机就把车熄了火,停在路边。看着客人慢悠悠的走进殡仪馆。自己就点烟抽上。 天已经黑定了,司机连续抽了好几根烟,把身上的烟都抽完。 心里估算那人已经进去个把小时,可还是没出来。司机就有点急,也有点怕,除了来的路,地勘的模模糊糊的几栋房子隐约看得见一点灯光,其余几个方向都是黑压压的山,司机就开始有点心慌。 毕竟一个人这么晚,独自呆在殡仪馆的外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当时那大妈说过,宜昌很多殡仪馆都不太干净,我这里不是说卫生,而是发生过一些事。 那司机又等了10几分钟,决定不挣这点钱。也不管那个客人怎么回市内。打算收工回家,开车就顺着港窑路往市内开,车开到南苑,就是如今汇金超市对面的地方,才有住户。 那时候南苑就是开发区这边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已经住了几千人,但还是不算热闹,居民平时消费其实都还是在市内,到了晚上人都窝在屋里不出来。 所以整个南苑就一家商店,靠运河旁边。南苑小区和515的职工宿舍隔着运河,运河上有个小桥连着两个居民区,那个商店就在桥头南苑这边,和桥很近,那个小商店现在还在。 司机就到南苑买烟,拿了烟就用刚才客人给的50块的大钞付账。 小商店的老板就说:“师傅,你儿莫跟我开玩笑。拿个废纸来跟我好玩是不。” 司机把钱拿回来,看了看,虽然看的不怎么仔细,但从手感上,的确纸质很脆,不是真钱的感觉。司机就开始骂了,“妈那个巴子滴,辛辛苦苦这么晚,送个b人到殡仪馆,担惊受怕的,哈给老子假钱。” 小商店的老板一听司机这么说话,就有点害怕。不敢说什么。 司机还是很气愤,继续骂,“那牛卵日滴,肯定算准了这么晚,我在殡仪馆门口不敢仔细的看钱真假。妈的个b的,现在的骗子真多。” 司机还在愤愤不平,那个小商店的老板就轻轻的问司机:“师傅,你儿真的看不出来这个钱的毛病啊?” “假钱撒!我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啊。”司机气的要死。 老板吓的说话都不利索了,“不是真假的毛病,我看到的是纸钱列,我讲你眼睛是不有问题?你在好好看哈。” 司机认真的看了一遍,最后脸都绿了,当时他没说什么,匆匆上车就离开了,也没跟小商店老板对话。 要说那司机胆子也挺虎,换成别人估计也都吓跑了,可是司机开了一路,心里越想越觉得不顺畅,后来还没开两公里倒转了车头。 司机也是一个无神论者,他要弄清楚,不然总觉得心里膈应,于是返回去,在港窑殡仪馆门口偷瞄,因为这里殡仪馆二十四小时有人看管的。 里面的灯亮着,司机就下车颤巍巍的进门口,在门卫室打量,看到值班的小伙子就问刚开始有没有人进去,大概一个多小时前。 门卫的小伙愣了下,才说,没人进,就刚刚才有几个人进。期间他一直没看到人。 深更半夜,司机有点被吓着了,苍白着脸一笑,又转身上车走了。 当初那说这个事的大妈最后还说了,这件事在YC市穿的很开,那司机第二天白天进殡仪馆找去了,别说,还真的就找到了。 只不过是一个死人,用白布单子已经放到了储尸柜里头了,听说是前两天跳江死的,具体原因不知道,水上派出所送到这里来,孤苦伶仃,连个家长过来看的人都没有。 总之殡仪馆和医院,都是这些个不干净东西的高发地,按照人们说的,这些地方是死者最后的停留站,阴气很浓郁。 我当时就杵在了原地,不明白为啥就跑这里来了,现在殡仪馆的大门口,我往里面看了看,空荡荡的,只有门口有个门房老头无力的坐着。 这地方怨气蛮重的,自古以来,中国人都讲究死有全尸,在国外,一般都是那种招惹了脏东西,像是什么传说中吸血鬼之流才会被火烧,但现在流行火葬,卫生倒是卫生了,可有些东西,不是一把火就能烧没的。 不过这也是在发展中的城市,像我们那偏僻的地方,村民虽然知道青山县也有火化场,但死的人从来不去哪里,很多偏僻封闭的小山村,还是讲究全尸入葬。 苏战民穿的很体面,进去的时候门房的老头看到了,就问我们俩是干什么的,要做什么,要进去的话是要登记的! 苏战民从门房的玻璃窗,敲了敲柜台,说进去找人。 门房老头问找谁,需要担保人。 苏战民不想多说,也没为难这老头子,就在旁边打了个电话,我看准这个机会,连忙跑门房老头面前,问这港窑殡仪馆以前是不是就在这里。 门房老头看我是个女孩家家的,年纪又不太大,见到我跟他打招呼,就说:“女娃子,宜昌就一个港窑,这是刚搬到这里来的,你一个闺女,跑这地方做啥?” 我一听脸色就不太好了,当初那大妈说事我还以为是胡扯,没想到我也有亲自来港窑的一天。 我说:“大爷,这殡仪馆里面,有没有什么忌讳啊!” 门房老头瞅了我一眼,估计听我的口音知道我不是YC市本地,虽然方言老头听的懂,但是宜昌这边说话老是会带一个撒字。 门房老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估计有些事都是被通知过,不能外传的,想了想,他给我说:“女娃子,我跟你讲,勒(这)地方邪门的很。你还是快走吧。” 门房老头说的很小声,说完还四周的看了看,一脸的紧张,好像生怕别人听到似的。 “这这殡仪馆发生过什么事情吗?”我大致也猜测到,奶奶当初用的古阴童子,应该就是来源这个殡仪馆,但十几年了,而且这殡仪馆是搬过来的,还能找到嘛。 “这个事上面管事的人交代过,不让我们说的,不过女娃子,你竟然想听,我就跟你唠嗑一下,但是这个事儿,你可不要跟其他人说啊。”门房老头又四下看了看,一脸的谨慎,在看到没有人在四周后,这才小声对我说道:“女娃子,我告诉你!这个殡仪馆,经常会死人哪。” 这话说的没谱,我没明白意思,虽然我这么大没进去过殡仪馆,但是我知道殡仪馆就是储放死人的地方。 “您能不能具体说说看!”我问门房老头,想让他说的详细点。 老头琢磨了下,然后想了想,对我说:“这殡仪馆发生过三件诡异的事情,这三件事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我只能对你说两件事!” 门房老头说的第一件事,其实就是说这殡仪馆工作的人有些会莫名其妙的死了,这里闹凶的很,但凡是在里面工作住的人,都会多多少少遇到一些怪事。 现在这里面已经没多少人了,上头的人不给工钱,大部分是没办法,而很多被吓的连工钱都不要就吓跑了。具体的事情,这里面怪事太多! 门房老头就曾听说化妆美容的一个工作者,在工作的时候死者的眼睛突然睁开。 有人半夜在殡仪馆走路,经常会看到前面有人影走,后面又有声音叫自己名字。 半夜睡的好好的,突然窗户莫名其妙的就打开了,有人在外面敲门,可是透过猫眼却看不见人。 总之类似的事情越说诡异! “女娃子,我告诉你,门房里本来是轮流值班,但是另外一个跑了,你知道他走的时候跟我说了啥?上次他值晚班,大半夜在门房里快要睡着的时候,看到殡仪馆里出来一个女人,就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当时啊,迷糊的小伙子打着哈欠,准备出去问是什么人,可是走到门口却发现啥也没有,他以为看花眼了呢,结果刚坐下,透过玻璃又看到了那个女人,但站在门口就看不到,后来反反复复好几次,他盯着看出了名堂,那个从殡仪馆里出来的女人,穿着殡仪馆死人才穿的白衣服啊,手臂上还缠着白纱布呢。”门房老头吞了一口口水,胆战心惊的说着这些话。 门房老头说话后,神情十分的不自然,我下意识往里面看,的确,整个殡仪馆都显得空荡荡的,偌大的场地空空如也。 “大爷,您你不是说发生过三件事吗?除了这个殡仪馆经常出现一些怪事,第二件事又是什么?”我尽管有点害怕,但好奇心害死猫。 “第二件事,哎!”门房老头长叹了一声,说了句:“造孽,造孽啊。” 我看到这门房老头一脸惋惜,止不住的摇头,心里更加好奇了,凑过去一些,小声问门房老头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个事说出口太羞耻了,简直就不是人做的啊。是”门房老头面露难色,瞅着我说道:“尸交!” 尸交!?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下才恍然,一瞬间就让我脸红了,我知道这是什么,就是和尸体发生那样的关系,俗称****这个世界真变态,谁面对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还能有反应的。 门房老头趁着缓神的功夫就对我说了这个事儿,虽然过去一个多月了,但是在殡仪馆发生的事让这里的人都知道。 殡仪馆的老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在殡仪馆做一些杂物活,胆子很大,平时半夜也会巡逻,因为殡仪馆这地方经常发生怪事,人走光了,正缺少人手。 留下来的人上面领头的都是在加工资,现在这里面的待着的人,要不就是舍不得高工资,要不就是实在走不掉的。 门房老头记得还很清楚,大约是在一个月前几天的时候,开灵车的司机从外面拖进来一个女的,听说才刚刚读高中,十六七岁的年龄,好像是因为失恋还是什么缘故,总之就是吃了药自杀了。 “现在你们这些年轻的女娃子,就是脾气倔,这才多大点年纪,走了让父母知道了得多伤心哪。”话说一半,门房老头自顾自对我说了句题外话。 接着他继续说了这个事情的经过,把尸体拖进去后,司机出来在门房里坐了一会儿,因为没业务,开灵车的司机一般拖死人都叫跑业务,做他们那行,有些话不能说白。 司机在门房里抽烟,和门房老头磕巴磕巴就扯到这个事了,司机听说了一些事儿,那吃药自杀的高中女生,才十七八岁,刚刚高三。 在学校谈了个男朋友,两个人开房给了第一次,结果男的上了过了没多久女的发现肚子里竟然有了孩子,那高中女生没钱打胎,就只能找那个男的了,结果人家根本不理,直接把那女的甩了。不止是这样,那男的还在学校里跟几个玩的好的朋友炫耀,说自己把哪个班的班花肚子搞大了,这个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如此,具体细节说不清楚。 但后来这个事就传开了,闹的学校都沸沸扬扬,很多学生都在背地里嘲笑,女生面子薄,忍受不住同学讥讽的目光,当时跑回家,但是家里人知道这个事后,觉得脸都被丢光了,在家里的老爹当场就扇了女儿两耳光。 结果那女生觉得人生昏暗,一时想不开就跑出去在一个工地的破楼里吃药死了,一尸两命啊。 第五百四十四章殡仪馆事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看在钱的份上,司机答应了。那时候的士还没有正规的行业规范,价格很离谱。从二马路到殡仪馆要50块钱。在当时是个不小的数目。 的士到了殡仪馆,客人就付钱下了车,司机就纳闷,这个人蛮奇怪的,这么晚,还往殡仪馆跑,看样子也不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 司机想着反正也来了,触霉头也已经触到,干脆咬咬牙,再挣点钱。 就问那个人:“你那时回去,我再把你拖回去。” 那个司机是本地人,说的都是那边的方言,但是听上去和普通话也差不多,这些地方的方言大部分外面人都听得懂,就是一些字意思不太一样。 当时因为殡仪馆很偏,6路车那时候只到南苑,而且晚上6点就收班。这么晚了根本就没得车到殡仪馆这边来,也没有什么麻木在那里守生意。司机就想多挣这几十块钱。也算是为客人着想,怕客人没得车回市内。 那个客人已经往殡仪馆大门走了好几步,听到司机问他,也没回头,就说了句:“那你等我撒。” 当时司机就把车熄了火,停在路边。看着客人慢悠悠的走进殡仪馆。自己就点烟抽上。 天已经黑定了,司机连续抽了好几根烟,把身上的烟都抽完。 心里估算那人已经进去个把小时,可还是没出来。司机就有点急,也有点怕,除了来的路,地勘的模模糊糊的几栋房子隐约看得见一点灯光,其余几个方向都是黑压压的山,司机就开始有点心慌。 毕竟一个人这么晚,独自呆在殡仪馆的外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当时那大妈说过,宜昌很多殡仪馆都不太干净,我这里不是说卫生,而是发生过一些事。 那司机又等了10几分钟,决定不挣这点钱。也不管那个客人怎么回市内。打算收工回家,开车就顺着港窑路往市内开,车开到南苑,就是如今汇金超市对面的地方,才有住户。 那时候南苑就是开发区这边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已经住了几千人,但还是不算热闹,居民平时消费其实都还是在市内,到了晚上人都窝在屋里不出来。 所以整个南苑就一家商店,靠运河旁边。南苑小区和515的职工宿舍隔着运河,运河上有个小桥连着两个居民区,那个商店就在桥头南苑这边,和桥很近,那个小商店现在还在。 司机就到南苑买烟,拿了烟就用刚才客人给的50块的大钞付账。 小商店的老板就说:“师傅,你儿莫跟我开玩笑。拿个废纸来跟我好玩是不。” 司机把钱拿回来,看了看,虽然看的不怎么仔细,但从手感上,的确纸质很脆,不是真钱的感觉。司机就开始骂了,“妈那个巴子滴,辛辛苦苦这么晚,送个b人到殡仪馆,担惊受怕的,哈给老子假钱。” 小商店的老板一听司机这么说话,就有点害怕。不敢说什么。 司机还是很气愤,继续骂,“那牛卵日滴,肯定算准了这么晚,我在殡仪馆门口不敢仔细的看钱真假。妈的个b的,现在的骗子真多。” 司机还在愤愤不平,那个小商店的老板就轻轻的问司机:“师傅,你儿真的看不出来这个钱的毛病啊?” “假钱撒!我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啊。”司机气的要死。 老板吓的说话都不利索了,“不是真假的毛病,我看到的是纸钱列,我讲你眼睛是不有问题?你在好好看哈。” 司机认真的看了一遍,最后脸都绿了,当时他没说什么,匆匆上车就离开了,也没跟小商店老板对话。 要说那司机胆子也挺虎,换成别人估计也都吓跑了,可是司机开了一路,心里越想越觉得不顺畅,后来还没开两公里倒转了车头。 司机也是一个无神论者,他要弄清楚,不然总觉得心里膈应,于是返回去,在港窑殡仪馆门口偷瞄,因为这里殡仪馆二十四小时有人看管的。 里面的灯亮着,司机就下车颤巍巍的进门口,在门卫室打量,看到值班的小伙子就问刚开始有没有人进去,大概一个多小时前。 门卫的小伙愣了下,才说,没人进,就刚刚才有几个人进。期间他一直没看到人。 深更半夜,司机有点被吓着了,苍白着脸一笑,又转身上车走了。 当初那说这个事的大妈最后还说了,这件事在YC市穿的很开,那司机第二天白天进殡仪馆找去了,别说,还真的就找到了。 只不过是一个死人,用白布单子已经放到了储尸柜里头了,听说是前两天跳江死的,具体原因不知道,水上派出所送到这里来,孤苦伶仃,连个家长过来看的人都没有。 总之殡仪馆和医院,都是这些个不干净东西的高发地,按照人们说的,这些地方是死者最后的停留站,阴气很浓郁。 我当时就杵在了原地,不明白为啥就跑这里来了,现在殡仪馆的大门口,我往里面看了看,空荡荡的,只有门口有个门房老头无力的坐着。 这地方怨气蛮重的,自古以来,中国人都讲究死有全尸,在国外,一般都是那种招惹了脏东西,像是什么传说中吸血鬼之流才会被火烧,但现在流行火葬,卫生倒是卫生了,可有些东西,不是一把火就能烧没的。 不过这也是在发展中的城市,像我们那偏僻的地方,村民虽然知道青山县也有火化场,但死的人从来不去哪里,很多偏僻封闭的小山村,还是讲究全尸入葬。 苏战民穿的很体面,进去的时候门房的老头看到了,就问我们俩是干什么的,要做什么,要进去的话是要登记的! 苏战民从门房的玻璃窗,敲了敲柜台,说进去找人。 门房老头问找谁,需要担保人。 苏战民不想多说,也没为难这老头子,就在旁边打了个电话,我看准这个机会,连忙跑门房老头面前,问这港窑殡仪馆以前是不是就在这里。 门房老头看我是个女孩家家的,年纪又不太大,见到我跟他打招呼,就说:“女娃子,这儿就一个港窑,这是刚搬到这里来的,你一个闺女,跑这地方做啥?” 我一听脸色就不太好了,当初那大妈说事我还以为是胡扯,没想到我也有亲自来港窑的一天。 我说:“大爷,这殡仪馆里面,有没有什么忌讳啊!” 门房老头瞅了我一眼,估计听我的口音知道我不是YC市本地,虽然方言老头听的懂,但是宜昌这边说话老是会带一个撒字。 门房老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估计有些事都是被通知过,不能外传的,想了想,他给我说:“女娃子,我跟你讲,勒(这)地方邪门的很。你还是快走吧。” 门房老头说的很小声,说完还四周的看了看,一脸的紧张,好像生怕别人听到似的。 “这这殡仪馆发生过什么事情吗?”我大致也猜测到,奶奶当初用的古阴童子,应该就是来源这个殡仪馆,但十几年了,而且这殡仪馆是搬过来的,还能找到嘛。 “这个事上面管事的人交代过,不让我们说的,不过女娃子,你竟然想听,我就跟你唠嗑一下,但是这个事儿,你可不要跟其他人说啊。”门房老头又四下看了看,一脸的谨慎,在看到没有人在四周后,这才小声对我说道:“女娃子,我告诉你!这个殡仪馆,经常会死人哪。” 这话说的没谱,我没明白意思,虽然我这么大没进去过殡仪馆,但是我知道殡仪馆就是储放死人的地方。 “您能不能具体说说看!”我问门房老头,想让他说的详细点。 老头琢磨了下,然后想了想,对我说:“这殡仪馆发生过三件诡异的事情,这三件事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我只能对你说两件事!” 门房老头说的第一件事,其实就是说这殡仪馆工作的人有些会莫名其妙的死了,这里闹凶的很,但凡是在里面工作住的人,都会多多少少遇到一些怪事。 现在这里面已经没多少人了,上头的人不给工钱,大部分是没办法,而很多被吓的连工钱都不要就吓跑了。具体的事情,这里面怪事太多! 门房老头就曾听说化妆美容的一个工作者,在工作的时候死者的眼睛突然睁开。 有人半夜在殡仪馆走路,经常会看到前面有人影走,后面又有声音叫自己名字。 半夜睡的好好的,突然窗户莫名其妙的就打开了,有人在外面敲门,可是透过猫眼却看不见人。 总之类似的事情越说诡异! “女娃子,我告诉你,门房里本来是轮流值班,但是另外一个跑了,你知道他走的时候跟我说了啥?上次他值晚班,大半夜在门房里快要睡着的时候,看到殡仪馆里出来一个女人,就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当时啊,迷糊的小伙子打着哈欠,准备出去问是什么人,可是走到门口却发现啥也没有,他以为看花眼了呢,结果刚坐下,透过玻璃又看到了那个女人,但站在门口就看不到,后来反反复复好几次,他盯着看出了名堂,那个从殡仪馆里出来的女人,穿着殡仪馆死人才穿的白衣服啊,手臂上还缠着白纱布呢。”门房老头吞了一口口水,胆战心惊的说着这些话。 门房老头说话后,神情十分的不自然,我下意识往里面看,的确,整个殡仪馆都显得空荡荡的,偌大的场地空空如也。 “大爷,您你不是说发生过三件事吗?除了这个殡仪馆经常出现一些怪事,第二件事又是什么?”我尽管有点害怕,但好奇心害死猫。 “第二件事,哎!”门房老头长叹了一声,说了句:“造孽,造孽啊。” 我看到这门房老头一脸惋惜,止不住的摇头,心里更加好奇了,凑过去一些,小声问门房老头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个事说出口太羞耻了,简直就不是人做的啊。是那种事情”门房老头面露难色,瞅着我说道。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下才恍然,一瞬间就让我脸红了,我知道这是什么,就是和尸体发生那样的关系,这个世界真变态,谁面对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还能有的。 门房老头趁着缓神的功夫就对我说了这个事儿,虽然过去一个多月了,但是在殡仪馆发生的事让这里的人都知道。 殡仪馆的老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在殡仪馆做一些杂物活,胆子很大,平时半夜也会巡逻,因为殡仪馆这地方经常发生怪事,人走光了,正缺少人手。 留下来的人上面领头的都是在加工资,现在这里面的待着的人,要不就是舍不得高工资,要不就是实在走不掉的。 门房老头记得还很清楚,大约是在一个月前几天的时候,开灵车的司机从外面拖进来一个女的,听说才刚刚,好像是因为失恋还是什么缘故,总之就是吃了药自杀了。 “现在你们这些年轻的女娃子,就是脾气倔,这才多大点年纪,走了让父母知道了得多伤心哪。”话说一半,门房老头自顾自对我说了句题外话。 接着他继续说了这个事情的经过,把尸体拖进去后,司机出来在门房里坐了一会儿,因为没业务,开灵车的司机一般拖死人都叫跑业务,做他们那行,有些话不能说白。 司机在门房里抽烟,和门房老头磕巴磕巴就扯到这个事了,司机听说了一些事儿,那吃药自杀的女生。 在学校谈了个男朋友,两个人有了第一次,结果过了没多久女的怀孕了,没钱打胎,就只能找那个男的了,结果人家根本不理,直接把那女的甩了。不止是这样,那男的还在学校里跟几个玩的好的朋友炫耀,这个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如此,具体细节说不清楚。 但后来这个事就传开了,闹的学校都沸沸扬扬,很多学生都在背地里嘲笑,女生面子薄,忍受不住同学讥讽的目光,当时跑回家,但是家里人知道这个事后,觉得脸都被丢光了,在家里的老爹当场就扇了女儿两耳光。 结果那女生觉得人生昏暗,一时想不开就跑出去在一个工地的破楼里吃药死了,一尸两命啊。 第五百四十九章特殊癖好(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小女娃长的水灵秀气的很,一看长大了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可惜了啊。”当时坐在门房里抽烟的司机说了这样一句话。 门房老头连忙劝司机不要在这地方说这些话。 丧葬的地方是有很多忌讳的,有些话绝对不能乱说,就比如这些口头话,如果在火化的时候,说一些调侃或者惋惜的话,很有可能会招来一些麻烦事儿。 当然,这个事情才刚刚说到那高中女生的死亡原因,经过还没有说。 门房老头接着又说了这件让人揪心又恐怖的事儿。 尸体没人认领就不能火化的,没钱是主要的,更加主要的是,尸体放在殡仪馆,如果没人认领,是要停放在停尸房七天后才能拖进储尸柜冷冻。 火化涉及很多工序,其中最主要的一道就是家人签字,当然,尸体不可能一直停放在殡仪馆,最多20天左右的时间,如果没人认领,殡仪馆有权利火化或者进行其他的处理。 而当时的情况就是,高中女生的尸体停放在了停尸房里,并且从灵车拖出来的人,就是老刘这个四十几岁的邋遢男人。 老刘这个人平时不爱说话,穿的也邋里邋遢的,他本身长的又矮又丑不说,听说很早的时候,老家着火,烧得他整个脸面目全非,因此活了大半辈子,没人愿意跟着他这个又穷又矮又难看的糟老头过日子。 但人难看,不代表心理或者生理就不正常,最起码一点,男人的某些欲望还是存在的。 当时从灵车把吃药死的不久的高中女生拖下来的时候,老刘就看到了那高中女生的面容了,那水蜜桃般粉红的脸,弯月眉,小挺秀气的鼻子,粉嫩粉嫩的玫瑰唇,淡粉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在身上,扎了一个大大的淡紫色的蝴蝶结,宛如睡着的小美人一般。 尤其是还穿着校服,更加显得清纯可爱。 老刘刚开始其实并没有起什么歪心思,毕竟搬尸体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虽然港窑殡仪馆现在的生意大不如前,但是一个月还是会有几个死人进来的,女尸也不是没看到过。 当然,或许不是老刘没想,而是不敢。 要说这个邪恶的心思,应该是把那高中女生搬进停尸房后的第二天,那天刚好轮到老刘值班,就是每隔两个小时起来在殡仪馆转悠巡逻一下。 那天他喝了点酒,睡了一会儿起来巡逻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走着走着就到了殡仪馆里面的停尸房门口。 那种地方,不要说凌晨一两点,就是大白天,在殡仪馆工作的人,其实也没几个去,更何况这地方因为闹鬼传闻后,已经走了很多人。 这老刘平时胆子大,或许真的应了人长的太丑,鬼看到了都害怕的话,总之胆子虎,加上喝了点酒,脑袋浑浑噩噩,于是推开停尸房的门,当时就走进去了。 刚进停尸房门口的时候,一股阴气森森的冷风就吹了过来,让老刘整个人打了哆嗦,脑袋清醒了不少。 大半夜整个殡仪馆里面寂静的就好像是坟墓一样。 老刘走进去了,停尸房里一排排的白色架子上都是尸体板,不过殡仪馆现在生意不好,很多架子上是空着的,零零散散的,停尸房里还是有一些架子上有尸体,只不过都统一用白布单盖住了身体。 架子上有男有女,有年纪大也有小的。 老刘当时想到的就是那个自己拖进来放在10号架子上的女高中生,于是迷糊就过去了,他轻轻地揭开了盖住尸体的白布。看到了那张在白天才刚看到过的脸。 当时老刘头心里一荡漾,就起了邪念,也不管是在什么场合,伸手轻轻地就撩开了女学生的校裙子,里面是白色的底裤,他猥亵的看着。 只有最里面的架子,不停发出嘎吱嘎吱的磨损声! 在一阵翻云覆雨之后,老刘意犹未尽,在殡仪馆工作这么长的时间,他知道一个道理,停尸房里七天后,尸体就会转移在储尸柜里去。 当时做完从停尸房出来,老刘躺在c上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那种飘飘欲仙的迷醉感,这让他浑身宛如火焰。 连续三天,哪怕并不是他值班,夜晚他也会偷偷出来,打着好意的幌子把值班的人支开,然后偷偷跑进停尸房,和那高中女生的尸体产生关系。 最后一天,考虑到这女尸就要搬走,老刘升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偷尸! 他把尸体盗走了,竟然搬进了自己住的小房间里,这个事当初在殡仪馆又造成了不少恐慌,因为在之前已经发生了怪事,而且这种事领头的也不能声张,就暗自压下。 老刘几乎一有空就往他狗窝里钻,没过两天,他整个人没了精神气,病殃殃的,就好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似的,起初还有人问,可是没过几天,老刘就死在自己屋子里了,是一个值班的人大清早叫老刘发现的。 进屋才看到,老刘头和那个女高中生,双双赤果果的在c上,老刘头已经全身都起了尸斑了,可反观那个女高中生,竟然面如桃花,一点变化都没有,反而比刚送进来的时候,面色还要红润了一些。 这个事在殡仪馆人尽皆知了。 “看场子的都说,这块地儿不好,风水不顺,在这里面肯定是要出事的。哎,我这老骨头了,要能走,谁愿意在这地方啊。” 门房老头刚说完,我看到苏战民走了过来,从身上掏出钱包,塞给老头,说,我一朋友在这工作,现在有点急事,通融下。 门房老头问是谁,苏战民说是马六。 老头本来都想收下那钱,但听见这话后,手就给被蜇了下样,推开说,老六的朋友,那你们进吧。 我感觉老头看我们眼神怪怪的,苏战民进去几步,我让他等我会,然后转过去问那门房老头,我说大爷是不是有这里面有什么说法。 门房老头看了我一眼,这才小对我说:“女娃子,你知道殡仪馆什么人最多吗?” “什么?”我问了句。 门房老头白了我一眼,皱眉头对我说了两个字:“死人!” 说完他递过来一个吓人的眼神,然后就到了门卫室里。 我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一想,差点叫了,这老头是说这马六是死人? 可惜老头再也不理我,苏战民也催我下,我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我边走对苏战民说到这里来是不是找十几年前的死婴,毕竟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怕是找也找不到了,况且这殡仪馆还搬过地方。 但是苏战民带着墨镜根本看不出啥表情。 他突然拉了我一下,然后给我指了指殡仪馆旁边的大理石,坐着一个穿灰色土衣的老头,有点尖耳猴鳃的,两只眼睛贼眉鼠眼的样儿,一看就是鬼机灵的小老头。 走进后,我打量了下,老头估计六七十年纪,跟普通的这个年纪的老头没啥区别,唯一的去区别就是独眼龙,左眼用白布包着,不过露出来那只贼溜溜的小眼睛转悠不停。 马六老头子也认出了苏战民,语气不好的说,你怎么来了。 苏战民嘴角裂开一丝笑,趴在他耳朵上说了几句。马六看了我一眼,狐疑的说了声,“就是她?! 见苏战民点头,他却摇了摇头,似乎是有点失望。 马六老头那只完好无损的眼睛有点不怀好意的打量我,不知道为什么,那眼神让我很不自在,他小声在和苏战民交谈着什么,我听不太清楚,而他时不时看过来,我又不好走过去。 只能站在原地踏步,偌大的殡仪馆还没到晚上我都觉得很阴森了。 “女人,往右边看!” 突然,北冥夜的声音传出来,让我整个人打了个机灵,我当时愣了下,杵在原地四下扫过。 “殡仪馆大门口,站在柱子旁边的那个穿黑衣服的人。”这下北冥夜说的很详细,我连忙往他说的方向看。 我一眼就看到在殡仪馆的石柱旁,有一个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大概三十岁的样子,显得有点老成持重,面目粗廓,是一个大汉,我看过去的时候,刚好碰触到他的目光。 那个人有问题,我一眼就断定了! 刚开始我站在这里,那个人应该是在偷看我?只不过我发现的时候,他又连忙转移了视线。 我心里诧异,有点不明所以,这个时候苏战民和马六老头谈话完毕,两个人站起身走了过来。 马六老头把我们叫到办公室里面,这办公室外面是个空荡的大厅,我犯贱的抬头看了下,发现这大厅里面有很多小格子,放着黑白遗照跟骨灰盒,这直白的死亡恐惧,比在坟地里还吓人,因为这太现代化了。 进去后,苏战民坐在了椅子上,叫我随意做在旁边,他开门见山说:“老马,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当年我哥在你这弄了块头盖骨,现在出点事,需要找到之前的那小孩的尸体,你还能找到吗?” 马六老头听见这话后本来就是惨白的脸基本上就成了白纸,过了一会,他自言自语说了声,来了,终于来了。 然后就开始掉眼泪花子。 苏战民不解的问,“什么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事过去太久了,你哥当初做的事,我多少清楚一些,你以为我这只眼睛是咋瞎的,这都是报应,报应!我现在落到这步田地,也都是我的命。”马六老头听到这些话后,眼神里面有些暗淡无光,他迟疑着对苏战民说:“我的确知道那个小孩的尸骨。但你们不能拿走了!” 苏战民皱了皱眉头,显然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刚要开口。 但马六老头似乎是不想多说,说了句,“现在时间来不及了,等明天,去医院看看。” 马六老头似乎是心事重重的,没跟我们聊几句,就拿出点吃的来给我们,然后安排好屋子,让我们休息。 当我听到晚上要在这里住一夜,我是拒绝的,但是除此以外,我却别无他法,这件事我想不能在拖延了,我要尽快的解决,弄清楚苏家人到底是死是活,然后立马离开这个鬼地方。 苏战民和马六两个把我送到房间,不过马六老头在我门边关门的时候,跟我说了声,“小姑娘,晚上小心点。记得,在这里千万不要乱跑。没事不要大声说话,有事儿叫我们就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再加上这地方本身就是殡仪馆,弄的我心里毛毛的,他走后我半天没睡着。 我现在心里真的非常不好,我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那个苏战民有问题。 我不太明白为什呢要叫我来这个殡仪馆,按照道理,他完全自己可以处理,甚至叫两个得力手下,明天来取也万事大吉,可偏偏是我们俩。 “女人,今天晚上,恐怕你又要睡不着了!”果然,北冥夜懒散的传出这话,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苏战民,很有可能是要害我!? 可是为什么,他要害我,我是在救他们苏家,我在救他大哥,这人真阴险啊。 让我住殡仪馆里面,半夜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或者背后把我害了,往焚尸炉里一扔,后事都省去了,这感觉想起来让我浑身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 苏战民害我,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苏家对我奶奶的恨,畏惧我奶奶,产生的怨恨,也有可能是苏战民单方面,他不想让我救他大哥,不管我现在有没有这个能力,能不能救活过来,但是对于他来说,这都是阻碍自己的绊脚石 因为,苏战民想要独吞苏家家产。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原因了,我想叫北冥夜出来陪我聊天,北冥夜拒绝了。 这地方不行,而且他说那个穿黑衣西装的中年人,是一个道士,有点门道,如果他出来,那个道士可能会察觉。 “你害怕他?”我冷嘲热讽一句,“哎哟,还有你害怕的人啊?” “本尊要杀他,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不了多少。”北冥夜淡然给我说了句。 第五百五十章停尸房(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北冥夜这样一说,我表示很无奈的摊手,说道:“你长的帅,说什么都对。” 我现在也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今天折腾的够呛,我有点累了。 哐!我才躺下,就听见有人在大力的踹我的屋门口,这声音大的就像是在拿锤子使劲砸一样,我嘴里咒骂一句,连滚带爬的起来,以为是旁边的苏战民有什么事喊我,可推开门的时候,外面空荡荡的,因为我安排休息的那个办公室,推开门就是放遗照的那些大厅,我这屋子里的光透出来,朦朦胧胧的看着那些遗照上的人似乎都在对着我笑。 昨天晚上被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给吓了一跳,今天这情景又让我头皮发麻了。 我打开门后,整个人被一股冷风一吹,后脖子凉飕飕的,感觉有尿,我还是现在去吧,晚上八九点的时间,肯定不能坚持一个晚上的,别到时候半夜三更憋不住,想到殡仪馆里静悄悄的,哪个时间段就更吓人了。 探出脑袋往走廊两边看了一眼,没有标志,我不知道洗手间在那,我只能凭借感觉,想着在外面碰到人的话问问。 我往右边走,但是走过去后才发现到了殡仪馆大厅,黑不隆冬的,我扫视一眼没发现厕所,透过窗户看外面的树梢就跟鬼手一眼。 缩回了脑袋,我刚转身返回去,结果就撞到了一个人的胳膊,当时整个人打了个趋势。 “对不起对不起!”我低着头为自己的大意慌张感到道歉。 没有回应! 我抬头才看到,撞到的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留着短寸头,长的有些粗犷,他的眼睛瞟着我,眼神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犀利。 “抱歉,是我大意了。”他和善的笑了笑,说了句话后就匆匆从我身边走出了殡仪馆。 我往回走了两步,脚步突然一顿,往回看了那已经消失在大门口夜色中的男子,突然我就想到了。 这人不就是白天北冥夜给我提醒的那个吗? “神神秘秘的!”我嘴里小声嘀咕句,转身往回走,可是刚要到我住房间门口,旁边的时候,我隐隐的听到了谈话声。 是苏战民和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我听出来了,是马六老头,大晚上的,两个人在房间说什么!? 下意识的,我产生了好奇,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两边,没有一个人,这才慢慢的走到门口,贴近门边听了起来。 “那娃子真的是蛊三娘的孙女?” 是马六老头的口气,说话带着意义深长的口语。 “千真万确,她的资料我已经调查过了,她爷爷薛振华,年轻的时候盗过墓,身上背负了几个大案,她奶奶是蛊三娘,是红花会里的三个最得意的徒弟之一。” 我听到了苏战民说的话,这些都是我从未听过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不像是假话,但是我糊涂了,我奶奶的蛊术是被传授的。 红花会是什么? “小姑娘家家,倒是有点小背景咧!”马六老头阴森森的笑了,我在门口听的浑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不,她的背景,可远不及我们所看到的这样,据我所知,她的外婆,也是一位和蛊三娘一样的人物。别人称为米阿婆,可是在很早的时候,她还有另外一个称呼。” “谭婆子!她有把人过活的手段。” 说完这话后,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所谓的“过话”,也是一个玄玄乎乎的事情。一些有能力的神婆,都人为人在刚死的时候,三魂七魄还没有散尽,这个时候如果想法子问他,还能问出一些话。 这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不好说,有人说是真的,也有人说是神婆蒙人的把戏。 真真假假,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会知道。不过“过话”不一定能百分之百的成功,有神婆的原因,也有死者的原因。 这种事我很早的时候是杜绝的,但从外婆让我过阴,大活人能跑冥界去后,我就知道,外婆的身份肯定也不简单,虽然不知道过活的具体,但我想外婆或许真的有这个能力。 谭婆子!? 我从小到大就只记得村里的人叫外婆为米婆,老一辈直接叫风寒婆子,从不知道外婆姓什么,这是苏战民第一次让我猜测到,外婆姓谭。 苏家的确也有些本事,这些事情竟然都了如指掌。 “我如果说这些你就畏惧了,那我要是说一些她外公的事情,恐怕你”苏战民略有深意的口气对马六老头说着话。 “他外公?又是什么人物!”马六老头的声音阴沉沉的,不知道是畏惧还是在思考什么。 “他外公的底子,比我们脸都干净,叶三生这个名号,你听过吧,那是她的太姥爷。” 啪 苏战民的话刚说完,我在门口听到了好像是茶杯落地的声音,接着马六老头的声音就变得颤抖哆嗦了起来,颤巍巍的问:“你是说,五阴族叶家的叶三生,是她太姥爷,她的外公,是是叶原?” 马六就好像是抱着一个炸弹似的,仿佛看到了恶魔,声音颤栗的不行。 “没错。”苏战民给了马六肯定的答案。 我听到马六老头倒吸冷气而发出嘶的一声,接着他凄厉小声激动对苏战民说:“你你苏家,真是老寿星上吊,你他娘都是嫌命长了是不是?你你敢害她,这个事要真的给那个护短的疯子知道了,你十个苏家加起来都会给人一把捏死。” 听到这话,苏战民冷战一声:“这世上,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再说叶原已经消失了十几年,你以为他还活着?” 马六老头沉默了,好半响后好像是下定了决心。 “那个人我已经找来了,估计现在已经准备好了。” “你只要准备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希望你不要食言,今天晚上,是个难得的机会。”苏战民冷然的笑道。 我在外面听的头皮一紧,这狗.日的苏战民,看来今天晚上是真的要害我了,说不定这破地方根本就没什么小孩头骨。全他妈胡扯。 把我忽悠在这里来,就是为了下手处理这件事容易的多。 这个时候我看到从走廊右边的楼梯上来一个穿白色无尘服的女人,戴着口罩,远远的看不清模样,我连忙直起身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自己门口走。 在走过门口的时候,我发现了自己房门上面贴着一张黑色的符纸,殡仪馆这种地方,各自门口贴上驱鬼的符咒还是有必要的。 我继续往左右,四周静的有点反常,我依旧沉默地往前走。走廊的最尽头有一盏小红灯,有气无力的闪亮着,象黑暗中摇晃的鬼眼。 在尽头我终于看到了水房,里面是洗手间,我进去臭烘烘的,这里面的气味特别刺鼻,就好像打了八二消毒水。上了厕所按了两下冲水器,一点反应都没。 我整理了下衣服打开厕所门,差点撞到了一个人,当时吓得我差点啊的大叫了出来。 “嘘!!别说话,会吵到别人的。” 这个女人怪怪的的,是我刚开始看到那个穿无尘服的女人啊,带着口罩,露出了两只黑黢黢闪烁明亮的小眼睛,她把手放在嘴边,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的心猛地就加快跳动的节奏,有点喘息不过来,瞪大眼睛盯着面前古怪的女人。 “我也上厕所,你上好了吗?”她怪里怪气的问。 “好,好了!” 我苍白的脸,口齿不清的回了句。然后赶紧从她身旁走过去,在厕所大门口看了眼,发现她也现在洗手间厕所小门边没进去,两只眼睛盯着我看,我感觉她戴着的口罩下面的嘴巴在笑。 我汗毛倒竖,浑身颤抖了下,赶忙匆匆的走了。 我心里大骂那女人神经病。 大晚上的在厕所门口吓人,洗手间的小格子厕所全部都是空的,偏偏站在我上厕所的门口堵着。 我不想在外面待着,想赶紧回房间,但在走廊边上的时候,我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人走过来,是殡仪馆巡逻的管理员,穿着蓝色的工作服,看到我神情慌张,过来问我是不是出现什么事情了。 这管理员年纪不大,二十几岁的样子,身材瘦小,胆子估计也不大,这地方闹鬼的厉害,他心里害怕的不行,看到我这样以为我碰到什么了。 我心里膈应,说了句:“殡仪馆的人怎么像鬼一样,怪怪的。” 一听到我的话,管理员脸就有点白,赶紧把我带旁边,对我小声说道:“这种地方可不能乱说这些话啊,会惹麻烦的!” 这管理员看我不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就对我说了一些在这地方工作的禁忌 在这里想厕所就直接说要去厕所,不要说要去化妆室,因为有魂的存在,而且人在死亡后,这三种魂魄(生魂、灵魂及觉魂)并不是马上离开人世,存在的时间短则几小时,长则几天,所以一般我们在外面所说的化妆室不管是基于口语礼貌,或是为了好听。 在殡仪馆内就不适合使用这样的说法,因为在殡仪馆内本来就有专门给往生者化妆的地方,就称做化妆室,跟厕所是不一样的地方,直接说要去厕所就可以了,加上殡仪馆里面的场气也比较乱,说错或口误了也会比较容易遇上不好的气场。 别乱说我也快死了之类不吉利的玩笑话。 也别大声喧嚷自己的名字,如说我叫某某(自己的名字)。 也忌对亡者不尊重,如说一些我不怕鬼等,对往生者不敬的话。 别在殡仪馆里面乱念佛经,以免弄巧成拙。有些场地适不适合的,一些没多大能力的但没什么,或者本身法力强大,你任性都可以,但像我这种人,要是在这里乱念叨佛经,吓唬一些小东西还可以。 要遇到像大北山看到的那些个老鬼,就成了挑衅的信号,本来没事,你给念叨烦了,人家一口气吸干你。 我听完管理员的念叨,对他往厕所指了指,说:“你们殡仪馆女工作人员精神病,专门吓人,古里古怪的!” 我愤愤不平的说了句,但没想到这话出口,管理员的脸色刷的就更白了,他问我怎么回事。 我就把那女的赌门口,说话阴阳怪气的一幕给说了。 “你怎么了?”这管理员不知道怎么,他的整个身子都在止不住的哆嗦。 “你见过那个殡仪馆,会收女工作人员的?”管理员的嘴皮子都扯动了几下。 我当时听完整个神经都不正常了,我问那女的是不是殡仪馆上面来检查的人,或者是新来的呢? 管理员摇头,说不可能,殡仪馆除了死者家属白天会来,大晚上谁愿意在这地方待着。 “那女的手臂上是不是缠着纱布啊?”管理员思考了下,小声的问我。 我努力的回想了下,但没什么头绪,我在门口看那女的的时候有点害怕,没注意观察,我说:“好像有一条透明的白纱布,不过她衣服也是白的,我也说不准。” 管理员听完后就不说话了。 我问他怎么了? 管理员盯着走廊尽头,那奄奄一息的吊灯,神情恐慌小声的对我说:“我记起来了,我们这里的确有女的,只不过” 我有些恍然,突然知道接下来管理员想要说什么话了。 “只不过都在停尸房里,都是死人啊!我们这里,只有去世的人手臂才缠着白纱。”管理员颤巍巍的说道。 我不敢再继续在这空荡荡的走廊继续待下去了,管理员对我说了句,要是真的,应该也出来了。 我又看了一遍,没有一点动静,那女的好像进了水房厕所里就消失了,老半天了竟然一点都没动静。 我心里有点紧张起来,对管理员说我有点困后就匆匆回房间了。 我站起来的时候一瞬间,突然感到非常不对劲,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安。 这地方太安静了!难道又要出什么事?难道自己被算计了?! 我进屋伸着头看外面,确定没人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听人说进屋拍衣服,要是有东西跟着就会赶走的。 然后在门口念了几句驱邪静心的咒语,在进去之后,呆了半个多小时一点事都没有,我心里有点得意,看来我传闻的东西挺靠谱的。 坐一天车有点累,眯了一会迷迷糊糊的就快睡着了,但咚咚咚的,我那房门又开始被砸了起来,这一下就给我惊醒了,我骂了句给脸不要脸,心里有点火大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尸煞(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最恐怖的不是自己看见什么经历什么,而是后怕,我现在都知道自己底下是一开始就有这个人还是他趁着出去后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直接跳了起来。 “你有神经病啊!”我冲着底下的那个人喊了一句。 因为现在我已经看看清楚了。这人就是晚上我去水房看到的那个穿无尘服的女人啊,不过这次没带口罩,特么那双盯着我看的眼神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没错,是她! 神经病一样站在我厕所门口吓我的脑残。 他怎么还跟着我进到屋子来了?神经病比鬼还吓人,因为你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事。 她也不说话,就是在底下瞪着我,可这大活人,还是脑子不正常的,我应该怎么对付? “喂,你” 我话刚说两个字,就戛然而止了,再也吐不出来,因为她缓缓地从底下爬了出来,然后右手臂缠着白纱布。 我想到管理员说过,这医院没其他女人了,只有死人手臂才缠着白纱。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想推开门走,可我一拉门,拉开了一条缝,然后就拉不动了,一条铁链子在外面把门把手跟锁拴在一起。 我被困在这屋子里了。 我朝着外面扯着脖子喊了一声苏战民的名字,这这空荡荡的殡仪馆里。 除了我自己的回声,哪里还有什么人! 我底下那人哼哧哼哧的爬了出来,头上全是血,披散着头发,我看到她的头顶还插着一根钢针,她那眼睛里除了我没有其他的,看她这样子,我有点拿不准这到底是人还是鬼了,要是人的话,钢针插头里还能活?可要是鬼的话,感觉也不太可能。 毕竟鬼我见到的有点多了,应该没这么迟钝吧。 她一步步的往我这靠过来,灯光下拖着影子,我喊了声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可他还上劲了,晃晃悠悠的冲我扑过来,他身体不壮,我惊叫跑门边拉门,屁用没有。 “女人,她的喉咙里有控尸符,但你只要拔出她头顶的钢针,就没人控制她了。” 这世界上,男人这种生物是不能相信的,我他妈都快吓疯了,北冥夜的声音懒散的不行。简直潇洒的冒泡啊! “嘴巴吐出来的话,谁都会说!我长眼睛了,能看到。”我没好气的道。 我知道了,这尸体应该是有人在控制,不知道哪个邪教的人,我估计就是刚开始马六说准备好了,应该暗中有个高人在帮忙。 那女尸喉咙里就像卡了一口痰,嘶吼着掉头就扑了过来,我情理之中赶忙放弃拉门,然后低头从她的手臂下钻了过去。 嘭的一声闷响! 那大木门给她两只手一打,给硬生生的弄凹进去了,那力气我觉得要打在自己身上,估计就一下我也得归位了。 “你如果叫一声老公,我可以出来帮你!”北冥夜没有放过任何‘趁火打劫’的机会。并且说的那叫一个信誓旦旦。 但是这句话我听到过了,当初在老妖婆屋子里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呢? 结果就是,北冥夜根本就没出来,起码在当时没出来! “我猜你一定没醒,还在做梦。”我吞了口口水,这个时候还说话,想想我的神经也真大条。 那女尸一招落空,又鬼叫回身扑过来,我猛地捏住了鼻子,一瞬间屏住呼吸。 结果证明了一点,电视里演的都是骗人的,女尸飞速的扑过来,我没法抓了椅子挡住前面,那女尸跳了一步,我狠狠地打过去。 “我去!!” 这女尸练了金刚不坏之身了? 椅子给弹飞了,女尸一点都没问题,我赶忙往后退,狭小的屋子里一下子就靠到了墙壁。 我看到女尸半张嘴巴,隐隐的能看到喉咙口一张揉成一团塞进她嘴巴里的黄纸,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 “北冥夜!” 千钧一发,我已经习惯性的大叫了这个名字。 嘭的炸响就在我身边传开了,我闭着眼睛没敢看,接着又是轰的声音传出来,我睁眼抬头看到北冥夜一身黑气站在我的前面,一脚把女尸给踹飞了。 这力道也不知道究竟多大,竟然把那锁上的门给硬生生砸烂了,女尸躺在了走廊上,还有动静,但是腿断了,歪斜的不成样子。 我松口气,没素质的骂了句脏话,赶紧从这里面出来。 我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苏战民,我问问这是不是想陷害我,推开门发现他房间里已经没人了,不光是这样,到马六老头屋子里发现同样没人。 这苏战民果然是在陷害我! 我想着门口的那老大爷似乎是不错,往门口跑去,可是路过那来时候上楼看见的小平房时候,我心里忍不住的突突了一下。因为那平房的门口开着,而且里面有白光透出来。 我之前没有乱想,可是现在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平房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一咬牙,朝着那平房走去。这地方是用布毡盖好,我伸进去头一看,迎面来的凉气就像是让我打开冰箱一样,等我看清后,差点吓尿了。 这里面中间摆着两根估计小孩手臂粗细的白蜡烛,并排排好,就跟放在供桌上一样,借着那白蜡烛的光,我看见这里面停着一张张的,上全部蒙着一层白色的单,单下凹凸不平,能看出来有人。 看见这一幕,我感觉自己尾巴骨都酥了,感情这是进了停尸房了! 那蜡烛祭台前面有两个人,一个跪在地上念念由有词,另一个站在那,就跟个柱子一样,听见我的声音,俩人转过头来,是苏战民跟马六老头。 “赶紧出去!“苏战民低声对我喊了一句。 我心里很别扭,他们不知道是祭祀什么,这个时候马六老头回头冲我们喊了声救命,然后整个人就趴在蜡烛旁边不动了。 苏战民回头瞅了一眼,骂了一声,果决的冲着门口跑来。 他果然是练家子,动作很快,从房间正中央连续跳过那停尸c,几下就到了我身边。 出来后他叫我快走,但我看见那停尸上慢吞吞的坐起来几个人,脸上的白布都没掉下,马六老头估计要玩完。 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苏战民低声咆哮说,“你疯了啊,这里面全是死人,走吧,赶紧走。” 苏战民往外面跑,我在原地犹豫了下,看到里面的马六老头在挣扎,那些尸体都活了,往他身边靠,我真的不想管的。真搞笑,这人要是死了,那小鬼的下落就没了,苏世天也就没办法救了。 当然,他们苏家我一点好感都没有,死活我不想管,只不过苏洛辰和我相识一场,也救过我的命,在离开的那天,他对我说过,问我看到我妈躺在那个木板上的时候,我内心的想法。 我懂,他也懂! “尽力而为吧!”我惨笑,这马六老头我不想救,但我知道,那个小鬼肯定他一定知道在什么地方的。 那起来的尸体估计有五六个,晃晃悠悠的跟丧尸一样,倒是没有过来找我麻烦的。 我跑过去努力的把在地上的马六老头拉了起来,他不知道进来多久了,整个人身体都冻僵了,开始的时候那些尸体对我是没啥想法的,但是当我扶着马六老头的时候,这些人脸上开始狰狞起来。 我甚至看见其中一个尸体的脸上都冒出了白毛,要尸变了。 说实话我心里很惶恐,可是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哪怕赶鸭子上架。 那些尸体往我这边走过来,虽然亦步亦趋的,但好歹是没扑过来。 这下我就胆大不少了,拉着马六老头就往外面跑,快到门口的时候,苏战民拉开布毡等着我。 但下一秒,就在我跟马六老头要出去的时候,苏战民猛的飞起一脚,踹在马六老头的身子上,我没抓稳,眼瞅着就要带出来的人,直接被他踢到停尸房里了。 我急红眼了,大声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那些立起来的尸体都往这边扑过来了,狰狞怪吼着!我努力把马六老头扯出来。 苏战民这次没有阻拦,出来后他身子半蹲,我不知道他啥意思,他低声喊了句,“让他上来,赶紧走!” 我把马六老头放在他身上,后者嘟囔了几句,似乎在指路。 我在后面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拉了我一下,我回头看见那停尸房里跟出来的一个尸体已经扒拉到我肩膀上了。 当时实在是太激动了,回头拧了一下那尸体的脸,吓得我大叫一声,然后转身就跑。 马六老头让苏战民背着他拐到了这殡仪馆的一个跟车棚差不多的地方,我回头看那跟来的尸体就离着我们五六米的距离,眨眼就追上来。但这车棚似乎是上着一把大锁,本来是他熟悉的地,结果还带我们走到了死胡同。 我现在有点闹不明白跟着我们的是啥东西,也不算是诈尸,因为诈尸是没有意识的,鬼上身?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都是死了的人了,还想干什么?”我想叫北冥夜出来帮忙,但是想到他的性格,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说实话,心里毛,浑身都在颤抖。 可是我们不动,那些尸体也没动静了。 之前还算是有点灵智的那些尸体,现在就只能翻着眼皮怨毒的瞅着我们,虎视眈眈的,而且跃跃欲试,不知道啥时候就冲过来。 不过现在困在这死胡同也不是办法,这殡仪馆里工作人员应该有懂行的吧,我刚想喊救命,马六老头说自己腰间有钥匙,让他打开那车棚的门。 其实我并没有察觉到,在我和这些行尸走肉的尸体对持的时候,我手上戴着的幽冥戒指在闪烁着蓝银色的光芒,而这蓝色的光芒,就好像是迷魂曲。 在那些尸体的瞳孔深处,也在倒映着幽蓝的光,正是因为这样,尸体宛如被迷惑了,才呆滞的站在哪里没有扑过来。 人就是这样,到危机的时候会忽略很多细节,而类似这种情况,北冥夜已经不知道帮了多少次。 我奇怪那些尸体为什么不扑过来,但是现在哪考虑到这些问题,我回头说了声,“快点,估这些东西” 我这话没说完,就骂起来了,然后吐了起来。 我刚才说完话转过头来,就觉得自己嘴里被吐进去一些东西,又苦又咸的,等我看仔细了,原来是正对着我的那个尸体嘴里吐的黑乎乎的灰飘到了我的嘴巴里。 这给我恶心的,想要干呕,但是对面的那些尸体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往我这边吐,这些东西咋这么恶趣味? 我听见后面叮铃一声,然后听见马六老头这时候骂了一声,回头瞥见苏战民刚好从马六老头的腰间解下钥匙,可苏战民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那要钥匙没抓住,直接掉到地面的下水道孔里去了。 我在后面看的真的都想骂他了,一大把年纪了,做事还这么没谱。 哐当的一声,我听见自己身后跟车胎炸了一样,苏战民在后面喊我,“快,赶紧进来。” 虽然刚才他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可现在他居然一脚把那紧锁的大门给踹开了,到底是个练家子。 我都快吓死了,我们一进去,鼻子里就灌满了刚才那几个死人嘴里吐出来的那灰味,浓郁的让人作呕。 苏战民进来后直接把马六老头扔在地上,然后转身过去堵住门,咚的一声,门倒是关上了,不过有个手再门没有关上之前伸了进来,那手疯狂的抓着,胳膊也使劲往里挤。 苏战民真横,抬腿冲着那手腕就踹去,咔嚓一声,那伸进来的手直接被他踹断了,咔的一声,那门严丝合缝的关了起来。 我被他那手段给弄震住了,看着那断手心里嘭嘭直跳。 他那年纪道上混的果然是有两把刷子。下手很辣果断。 地下气若游丝的马六老头跟我说灯在哪,我连忙跑过去打开灯之后,看见一台跟大锅炉一样的机器矗在我面前。 我稍微呆滞了一会,就知道这是啥东西了,焚尸炉,感情这马六老头带我们进到这火化间来了! “开炉,赶紧开炉!”他在地上冲我喊。 这根本容不得我思考,外面那尸体用身体顶门,苏战民插上门后用身体使劲扛着,但也快扛不住了。 可是殡仪馆里,有女生焚尸的吗? 我按照马六老头说的方法,推开总闸,然后拉开焚尸炉的那装尸体的大抽屉,可是我这身板和力气,我真的有点弄不动,但是人在危机,尤其是性命攸关的时候,潜力是无限的。 别跟我提女生该有的形象和面子,在威胁到自己命的时候,什么都不是。 我拼命的拉开了,刚捣鼓好,苏战民那边就顶不住了,那几个尸体撞开进到屋子里! 第五百五十二章婴灵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叫薛婷,丫头,你可知道,在你还没出生前,我和薛老狗也算是相识一场,他薛老狗积福很深,孙女都已经这么大了。真是想不到啊!” “但丫头,你命太浅,却硬,命中注定有贵人相助,只不过这一生都不会太平的。” 马六老头轻轻的嘀咕,我隐隐感觉到一点什么,意识到有点不好,想要去关掉那焚尸炉,可是地上的马六老头直接拉住我,说了声,“命里有的终会有,丫头,你躲不掉,躲不掉的!” 十几年了,我整整等了十几年啊! 我被他疯疯癫癫的样子闹的心里更没底了,想要去关焚尸炉,可面前的那些尸体像是商量好的一样,走到那焚尸炉前面,我都闻到那烧焦头发的味了,然后在我惊恐的眼神中,第一个不知道能称为是尸的还是啥的东西,身子一趴,像是上去睡觉一样,趴到那抽屉里面。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陆陆续续的,像是慷慨就义一样,这些尸体纷纷钻到了那焚尸炉里面。 “丫头,你们要找的那个夭折的小孩,得去兴华路马家楼了。哈哈” 马六老头现在笑的很开心,笑的都咳嗽了起来,他边笑边说:“死人当然不能烧死人,你们在求我也没有办法,现在好了,你们想解脱,我也想解脱,这一下,我们扯平了。” “马六!”我听见苏战民有点失声的喊了声,我也感觉拉着我腿的胳膊松了下来,低头一看。 这给我吓的啊,马六老头就像是那烧着的纸人一样,身上迅速的变红然后又变黑,虽然没有火,但他的身子在空气中也跟焚烧炉的那尸体一样慢慢的变成了一把骨头。 死人不能烧死人,果然,这马六老头果然像是那个门房大爷说的一样,已经成了死人,那些尸体都是之前他没有成功烧掉的尸体,现在假借我手让我烧掉了那些尸体,但不知道他是遗愿了了无牵挂了还是什么,身体无火自燃了。 我总感觉心里膈应,无论是自己无意间当了这焚烧工的这件事,还是马六老头嘴里说的所谓因果,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要等我来帮他烧? 那焚烧炉的温度很高,那些尸体都钻进去后,最后那个甚至还关好了门,我低头看了一眼马六老头,发现刚好他递过来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似乎在说我躲不掉了。 我跟苏战民俩人都没有去拉马六老头,因为看那样子就知道没救了,等化成一滩灰之后,我转头对苏战民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被算计了! 这马六老头死了,借用我的手给他那些未完成的尸体烧掉,我莫名其妙的做了一回焚尸人。 我去 这得多晦气啊。 这个事在殡仪馆肯定又要闹腾一阵子,大半夜的,苏战民叫我离开这里,我们俩人决定赶紧走,出大门的时候,没看见老大爷。本来想感谢一下他的,但不知道人去了哪。 我觉得绕了一大圈弯路,不知道是夜色的原因,还是因为什么,感觉这整条街似乎都死寂一般。 马家楼,其实就是已经看上去像是荒废很久的四合院,那破旧的大门就好像是古旧废弃的老宅子,半虚掩着的门上贴了两幅已经褪色烂掉的对联,门上几个马到成功四个横批勉强可以看清楚。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轻轻的推开破损严重的大门,咯吱一声响,门打开了,我和苏战民走进去。 苏战民进来后问我,“这地方算是到了,能找到当年的那个小孩尸体吗?” 我说如果在这里的话,就可以找到。 未足月数的小孩被挖了头盖骨,肯定是死的,但这种有缺陷的孩子是不能入轮回,所以他们想要入轮回,必须找到自己的丢失的头盖骨。 一开始按照奶奶蛊书上面的记录,我是有一些信心的,可是到这之后,我感觉有点困难。 因为这地方邪门。 先不说这地方阴气大的吓人,我一进来就感觉像是掉冰窟窿里一样,我甚至还在这院子里几个角落里模糊的看见了几张人脸,这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善地。 我问苏战民,“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苏战民犹豫了半天,刚想说话,但是眼睛睁大,瞪着我的后面。 “半夜三更来我家偷东西!?”我听见后面有个女人说话,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一个约摸五六十岁的老妇人站在那,脸上怒气腾腾的看着我们俩。 苏战民听见那老妇人说这话,停下说,“你是人?” 老妇人很生气,指着苏战民说,“你这人咋说话呢,深更半夜的翻我家院子,还说这话,你们想干什么,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啊!” 听出来这老妇人似乎是个人,苏战民表情好点,说,“我是马六的朋友,是他让我们过来的。” 这老妇人一听见马六老头,就跟被踩到猫尾巴一样,立马就炸了,从地上捡起石头就往苏战民身上砸,骂,“你是什么东西,死人你也侮辱!” 我当时听的一愣一愣的,她咋这么快就知道马六老头死了? 我看到老妇人没完没了,苏战民皱眉说了这个事的经过,把在殡仪馆关于马六老头的事情都说了,不料这老妇人听完一下子坐在院子里,脸色蜡黄的说,“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跟苏战民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这咋回事。 过了好半天,地上的老妇人才慢吞吞的说了句:“老,老马已经死了快二十年了,你,你们可别吓唬我啊!” 大晚上的我倒是被这话吓了一跳。 苏战民说,“不可能,十几年前我还找他帮过忙的,而且在我们那边马六很有名气,都称马老六,你一定是弄错了。” 老妇人摇头,说,“不会,肯定不会,当年我是亲眼看见他下葬的,这肯定不会的。” 好说歹说半天,我在旁边插口,说了句:“阿姨,或许是他有什么没做完的事情,让我们过来帮忙。” 我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不过老妇人好像没听见,好半天才从地上起来,然后看了看我们,让我们进屋。 屋子里有很多小玩偶,不知道什么料子的,三四十公分大小,架子上,墙角里,满满当当的全都是,虽然这玩意没有啥生命,但猛一看见这么多,我心里还是怪发毛的,尤其是那些玩偶黑乎乎的眼珠子似乎随着我们进来都盯住了我们。 苏战民进屋看了看,说:“当时我也没说清楚,你方便带我们去他平常工作的地方吗?” 老妇人似乎是被我们带来的这个消息弄的心神恍惚,恩了一声,抱起架子上的一个红色的玩偶就带我们往里走。 一边走一边说,儿子啊儿子,他们说你爹回来了,你爹回来了 这一幕就跟精神病一样,弄的我心里发毛。 苏战民只是随口一说,但没想到在这别墅里面还真有马六老头工作的地方,在地下室,被一把大锁锁住,好久都没开过,老妇人打开之后,里面那股子带着陈腐的烂味就扑面而来,呛的我连连咳嗽。 老妇人似乎是不想回忆起之前的事,说了灯在哪,让我们自己开,然后就抱着那娃娃转身走,嘴里念念叨叨。也不知道究竟在说什么。 她走后,我跟苏战民说这老妇人是不是有问题,苏战民说,当然有问题,我感觉是个神经病。 我觉得你们都有病!! 我心里暗自想。 进到里面之后,发现是个案台,上面平瓶瓶罐罐一大堆,不过都蒙尘了,苏战民问我说,你知道马六老头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我打量着这个地方,漫不经心的说,“不是焚尸人吗?” 苏战民说,“是个打胎医生。” 我忍不住的哆嗦了下,这打胎医生行当损阴德的。 我们先找了一下,没找到有用的东西,我跟苏战民说,“现在没办法,只能招魂了,但是招来的不一定是什么东西,必须要准备好,我招魂时候,你要去盯着那老妇人,我总感觉他怪怪的。” 苏战民看了我一眼,有点不太信任,或许也是因为我这种年纪的缘故,看得出他在迟疑,好半天他点了点头,走出去了。 招魂这东西,我是第一次接触,而且都是根据我奶奶那本书上写的东西来的,心里丝毫没底,不过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按照蛊书后记关于苏世天身上的鬼纸婴灵。 那婴灵如今已经深入苏世天的身体里了,说直白点,就是和他合二为一,想要引魂的方法,就是用苏世天的贴身物件,这里我早就准备好了,在离开的时候我叫苏洛辰给我弄了苏世天的几根头发。 因为苏世天和那婴灵是有联系的,这样引魂的成功率要大很多。 奶奶书上记载的招魂术感觉怪怪的,虽然不知道其他招魂术是怎么来的,但是这个需要四根白蜡放在房子四角,正中央放上跟死者有关联的东西,还有一个滴着我血的折纸,然后站在西北角上默念引魂咒就可以了。 收拾停当后,我对苏战民点了点头,等了大概是两分钟,估摸着他应该是找到那妇人了,然后心里默念了那引魂口诀。 这个招魂其实对我也是有很大风险的,处理不好就会被缠上,到时候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 我就念了一遍,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从脚底板上窜凉气,不光是这样,我似乎是感觉自己被什么盯上了,那种感觉很难受,但招魂仪式又不能停下,不然那招来的鬼就会一辈子跟着你。 不过这种又有点奇妙,因为你能感觉到周围会有很多东西,姑且称为灵体,在这灵体之中,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要召唤的那一个。 这种感觉玄而又玄,就像是第六感一样。 这口诀要连续念七次,我念了第三次的时候,头顶上的灯嗤啦嗤啦的,闪了一下就灭了。 我听见有脚步声走过来,当时心里蛮激动,瞪着大眼珠子往声音来的地方看,在窗户上看见了一个黑影,小小的,趴在窗户上,咚咚咚的敲起窗户来了。 这要是正主的话,会从门里走进来的,看来是孤魂野鬼,因为窗户上贴着那震字剪纸,他们倒是进不来。 可是随着我念叨,感觉屋子里升起了一股阴风,凉飕飕的。 我赶紧连念三次口诀,心里有点庆幸,这幸好就一个孤魂野鬼,要是多了,那肯定不好办。 “你在干什么?”正在我打算念最后一次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声音。 我惊的差点叫出声来,然后就看见门口亮起一根蜡烛,房间里本来有四根蜡烛的,这一下多了根,就是破了我的那个阵,我感觉心口一闷,差点喘不过气来。 来的是那个老妇,手里的蜡烛把她那脸照的忽明忽暗的,眼神有点愤怒,她手里抱着的那个红色的娃娃,在这烛光里更显的有点诡异。 这狗.日的苏战民去哪了,我跟他说让他盯着这老妇点,现在人家都直接找上门了。 我不能搭话,再有一遍,我就能成功的把那小孩的魂召过来了,忍着心里强烈的不适,张开嘴就开始念最后一遍。 刚才还好好的,但我念最后一遍的时候,感觉自己脖子上突然多了一个东西,毛茸茸的,冰凉,捂住我的嘴巴。 然后我就听见这屋子像是炸开锅一样,咯咯叽叽的,有点像是电子音的那种小孩笑声,这一瞬间,我就察觉到一个毛茸茸的鬼娃娃爬我脖子上了,并且用小手挡住了我的嘴巴。 在我正前方,刚才看见那黑影子的地方,一下子就爬满了刚才进来时候的那布偶,现在它们就像是活了一样,疯狂的摇着头,晃荡的脑袋哗啦哗啦的,脸上那笑都裂到耳朵根上,那一排排尖利的牙齿根本就不像是婴儿的,狰狞可怖的很。 在这么多小孩的笑脸里,我看见一张脸,大晚上的还带这墨镜,也裂开嘴巴怪异使劲的笑着。 看见苏战民这样,我就知道他肯定是着道了。 我浑身发麻了,反手一抓,把骑在脖子上的那玩偶扯了下来,然后使劲的摔在地上。本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是咔擦一声,那动静就像是玻璃碎了一样。 借着那微弱的烛光。看见那玩偶里面的东西。几乎没给我吓死。 第五百五十三章子母花(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血肉模糊的,我看见那碎了的玩偶里面爬出来一个不足月数的小婴孩,眼睛都没睁开呢。肚子上还拖着一个长长的脐带,就像是刚从孕妇肚子里掏出来一样。 有道是小鬼难缠,打胎本就是有伤天合的事,这种罪孽甚至比日后杀人在因果上更招是非。 毕竟人的生命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可以拿走别人的命,不论是堕胎的父母,还是那打胎的医生,这都是死后要下地狱的。 这婴孩在孕妇肚子里其实阳气未足,刚刚投胎,带着一身阴气,这种时候成的鬼。那可个个是怨灵,那地上被我摔在那的婴张开嘴尖叫起来,那声音尖的,就像是从针尖大小的嗓子眼里逼出来的。 我本来是想念最后一遍的,可听见这动静,张开嘴念不下去,只能捂住耳朵。 老妇人拉着一张臭脸,反复的问,“小丫头,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地上那婴孩没睁开眼,但似乎是鼻子能闻到我的味,在地上拖着脐带就往我这边爬,看着他身上漉漉的就跟刚扒了皮一样,我心里连连叫苦,这要是一个也就算了。 我估计外面的那些玩偶都是这种玩意,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当年马六老头可能是把所有打胎下来的孩子都装在玩偶当中了。 他肯定是精于此道。所以苏世天当年才跑这么远来到这里找他求头盖骨。 我心一横,现在就是一句话的事,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我必须要先把那当年丢头盖骨的小孩给召过来,弄走了什么事都摆平了! 我心里默念静心咒,先不去管地上爬着的那婴孩,想着强行念出那最后一遍招魂咒,可刚念了半句,我就不敢念了,身上的汗突突的往外冒。 我作为现在招魂的人,能感受到那丢头盖骨的小孩在哪,也能感受到周围的阴灵,可我念最后一句的时候。 我感觉到周围那些阴灵都在躁动不安,因为我招过来的那丢头盖骨的小孩是要附在那房间正中的折纸上的,有种感觉,只要是我念完最后这一句,这房间里所有的阴灵都会挤到那纸上去。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我一点都不能想象。 可偏偏这招魂术开始了就得有始有终,我现在是念也不是,不念也不是。 我哭丧着脸看了门口的老妇人。 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这老妇人居然一脸的惊恐,看着地上的婴孩,紧紧的抓着手里那通红的玩偶,一个劲的哆嗦。 这乱七八糟的,怎么回事?难道这老妇人不知道这玩偶里面有这东西? 要是我突然想到自己家放了十几二十年的玩偶里面会有小孩的尸体,那我也会发疯。 可这时候不是我替这老妇人后怕的时候,地上那小婴孩吱的尖叫一声,往我身上扑来,嘴巴里咧着还一个劲的叫妈妈。 我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煤油灯,给浇了过去,这下感觉它直接被热油淋了,额头一下就烫的鼓了起来,尖叫的往后退开,我还没来的及高兴,砰的一下它那鼓涨的大包就裂了,一股又腥又臭的脓液喷了出来。 我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身,就好像是腐烂的肉,又像是胆汁,总之恶心的不行。 我的脸上同样也被淋到了,当时脸上一阵火辣,仿佛被火炙热的灼烧一般,我心里就一个念头。 完了,这下是要毁容了。 那妇人看见这幕,吓的尖叫起来,哒哒的往后跑去,地上那小婴孩尖叫的四处爬,动作快力气又大,一下就给那玻璃窗给撞开了。 哗啦一声,就跟那洪水倒灌一样,玩偶哗啦的涌了进来,苏世天身子没动,都被那些玩意给挤了进来。 我早就想着这次引魂可能会不顺利,可是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别说我这刚刚接触类似灵异的人,就算是那种老湖,道行深的,他们都不一定能够震住这些小东西。 它们连出生就都死了,那怨气可谓滔天,不能堕入轮回,还有什么能够震住它们? 我强忍着想要逃跑的冲动,傻看着地上那像是小山一样堆积的玩偶。 很多再进来的时候就摔烂了外面的壳,它们之间相互摩擦,发出吱吱的那种肉皮摩擦的动静,还吱吱叫着,闭着眼来回爬动,好几个都到了我的腿边上。它们爬过来的时候,嘴里不停的叫妈妈,怪叫着,这个声音充斥着整个屋子里。 不过我发现了一件事,这些东西虽然乱,可是中间我放折纸的地方是空白的。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大概知道是咋回事了。 这些都是寄放在木偶里的怨婴,没法进入轮回。 我这招那个丢头盖骨的小孩魂魄时候,我传递了自己的意识,表达自己能给他一个轮回的机会,对于这些夭折的小婴孩来说,虽然它们心智不成熟,可是谁都想重新投胎一次。 所以它们都在等,在等我最后一次招魂,然后抢先进入那个折纸当中。 并不是说进入折纸就一定能轮回了,可是它们智商本来就低,我说进入折纸有轮回机会,它们哪里会想这么多。 意识到这,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因为只要是我还没念完最后一句招魂咒,它们应该就不会对我有加害的心思。 毕竟我现在是掌握着它们唯一轮回机会的人。 熬吧,只要是熬到天亮了,那阳气上来,我估计这些小孩就会消停下来。 不过我心里也是还是难受的,这些小孩都是无辜的,严格来说,都是受害者,这承担责任的,应该是它们父母,跟它们没关系,可到头来确是它们不能轮回。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我的想法,这些婴孩开始躁动起来。 它们确实不能对我怎么样,但是本身它们就是属于阴物,这躺在地上的苏战民自然就成吸引它们的香饽饽。 按道理说,苏战民这种人坏事没少做,又是上位者,身上自然有气运压身,他家这次又出事,身上带了不少的庇佑平安的东西,要是遇见这一个两个的婴灵肯定没事。 可这一屋子,估计将近几十个婴灵,寻常人在里面站会都会被这阴气煞气冲的感冒了,苏战民身上带的东西再多,命格再硬,也硬不过它们。 那些小婴灵扒拉着着苏战民的身体,开始就两三个小婴灵,可是后来只要是能摸到他的,都伸手去抓他。 嗤啦啦的,苏战民的衣服被撕烂,露出精壮的身子。 一道氤氲的白光从苏战民的脖子上发出来,那些小婴灵被光一照,惨叫着躲开,但是它们现在就像是叠罗汉一样,你压我我压你,纠缠在一起,靠近苏战民的那些,依旧被那光打中,像是烤焦了一样。 看来苏战民带着的那东西是个宝贝。 我想趁着这些东西分心的时候赶紧把那个丢头盖骨的魂给召过来,可啪的一声,苏战民脖子上带着的观音还是啥东西,直接碎了,我估计是承受不起这么的大的怨气。 不过这东西一碎,那嗤嗤呆呆的苏战民倒是清醒过来,要是常人看见这种情况估计早就吓死了,可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闷哼一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他连续几脚,像是踢沙包一样把脚边的那婴灵踢开,冲着我皱眉喊,“这是怎么回事?” 我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这一会的功夫,他居然把身边的那些小孩尸体踢出了一小片空地,但他这越动,身上的阳气越大,这房间里面的婴灵潮水般往他那边涌去。 “跑!我殿后!”这时候苏战民对我说了一句。 挺够义气的。 可是我跑你啊,魂都没召来。 我心想干脆念完那最后半句得了,成不成的,不成的话我们下次再来,虽然我念完之后,等于对绝大部分的婴灵来说我断了他们的轮回机会,他们会恨死了! 呼的一声,我眼前一亮,地上那堆小婴灵也尖叫着散开,我看见门口扔进来一个火把,那妇人在那哆哆嗦嗦的喊,“烧死你们,我烧死你们这些王八蛋。 砰的一声,这声音震的我有点耳朵疼,这婴灵把苏战民给惹急了,他居然开枪了! 想不到他竟然带着枪? 看着这乱成一锅粥的手术室,我知道这肯定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脑子一热,将剩下的那咒语念了出来。 我声音朗朗,念的也是如气定神,还有淡淡的成就感。 可刚才还像是疯了一样烧这些婴孩的妇人,眼睛一红,声嘶力竭的冲我喊了声:“你还我儿子!” 说着,她猛的把手里的那红色的玩偶朝着我砸来,我没反应过来,那东西差点砸在了我的嘴巴上,幸好偏头躲过了。 但更让我吃惊的是,那地上爬着的婴灵同时张嘴,喊了一声“妈妈!” “妈妈,妈妈!” 一声两声十声百声。 那声音尖锐浩荡,充斥着整个屋子。 砰的一声,苏战民又开枪了。 他是个果决的人,这绝对不是他第一次开枪,当然如果他继续活着,这肯定也不是他最后一次开枪。 像是他这种位置的人。法律什么的,约束力度就小了。 自从国家这机器产生以来,法律从来约束的只有弱者。 苏战民这一枪打过去。那个老妇身子晃了晃,低头看了眼自己口的伤口,有点发呆。 “为什么。为什么”老妇人在喃喃自语。 地上那百多个小婴灵像待哺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叫着妈妈,妈妈,一声声的,让我头皮发麻。 我也想问这究竟是为什么,这老妇人怎么回事,刚才还明明是很害怕这些小婴孩,怎么下一秒这些地上爬的东西就开始喊她妈妈了?我心里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这么多小孩,不会都是她自己的孩子吧? 我都被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 “为什么不会死。为什么不会死!?”她用手摸着自己口流血的地方,尖叫起来。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人!”苏战民回答也很干脆。 老妇人本来要抓狂的,后来听见这话后,像是雷劈了一样,呆了下,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我感觉自己脖子上有东西在动,一抓把那红色小玩偶拖了下来,我居然把这东西给忘了。 想起它身体里也有一个肉腻腻的小死孩子,我心里就膈应的不行。转手想扔,可是突然看见这红色的玩偶在冲我眨眼睛。 虽然这场景有点诡异,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孩子不会就是我找的那个丢头盖骨的小鬼吧?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疑问,它机械的冲我指了指自己的头。 我心中一阵狂喜,就是他了,没错! 也顾不得那妇人到底是什么毛病,我拎着那红色的玩偶冲着那房间中央的者纸狠狠的摔去,最后那噎在我喉咙里一直不没机会出来的咒语,终于是带着哭腔被我念了出来。 啪的一声,伴着那玻璃破碎的动静,那红玩偶里面的婴孩也被我摔了出来,我力气用的太大,那婴孩噗的一下,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糊在折纸上。 我胃部一阵痉挛,感觉又想吐。 不过我看的真切,那跟红色烂泥一样的尸体上,小孩的头确实没有头盖骨,我甚至能看见里面白花花的脑仁。 “快跑!”这是我能说话之后喊的第一句。 我顾不得恶心,弯腰捡起地上的那个折纸,这感觉就跟手插到腐烂的猪肉里面一样,那感觉足够让我浑身上下每一个汗毛都竖起来。 到底是抓住那折纸了,但是我这样做,也断了那剩下的小婴灵的往生机会,我弯腰的当口,就有一个小死孩啪的一下,贴在我脸上了。 它身上的尸液一个劲的往我鼻孔眼里钻,我的天,这给我恶心的,我一紧张,脚底下一滑,差点就摔倒了,到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旁边掉在地上的手术刀,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赶紧伸出手抓住。 “还给我,还给我的孩子!”这老妇人像是被夺走心头肉一样开始尖叫。 她脸上表情一下就狰狞起来,蒙上一层青气,关键是她的肚子,像是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胀的让人恶心和闷痛,看上去非常吓人。我还没说什么,她自己低头一看,反而又是尖叫了一声,好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我怎么感觉她比鬼面佛还神经病。 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婴灵围过来了,有东西爬上了苏战民的身上。 我没说话,拿着手术刀冲着他身上的那死小孩就是一下。 第五百五十四章子母花2(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手术刀实在是锋利,我都没啥感觉的,那死孩子就变成了两截,这下它连惨叫都没发出来,直接跌在地上不动了。 尖锐的叫声就好像是刺破耳膜,给我吓的浑身颤抖了几下,我哆嗦着几刀下去,把苏战民身上的死孩子赶走。 我手里拿着的是马六很早前用过的手术刀,这些死孩子害怕这个。 就像是杀猪刀能辟邪一样,这马六老头的手术刀开膛破肚,结束了多少个在产妇中胎儿的性命,就像是吊死鬼害怕它上吊的绳索一样,就算是那些死孩子死了,也对这手术刀有着天然的畏惧。 毕竟是这手术刀让它们阴阳两隔的东西。 “还,还我孩子” 那老妇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我这在看一眼老妇,感觉到一阵恶心,她上半身跟常人无异,但肚子那地方开始,鼓了起来,估计得有三四个瑜伽球那么大,两根腿都被撑的劈开,要不是胳膊腿的少,还真以为这是个大号的蜘蛛。 “这是什么东西?”苏战民问了句。 我也不知道这妇人究竟是鬼还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她似乎是并不害怕我手里的手术刀。 那老妇人神色狰狞的很,凶神恶煞的就要往我这边扑过来。 苏战民抬手就是一枪,声音打的让我有点害怕,那老妇的头应声往后仰去,但慢慢的,她的头又恢复了过来。 没用。 苏战民拿枪啪啪啪,接连三下,咔嚓一声,那子弹的力道带的那老妇脖子直接断了,往左边耷着。 但就算是这样,她那吊在脸上的眼珠子还在盯着我们,让人感觉恶心又不寒而栗。 我才不相信这老妇就这点手段,现在那丢头盖骨的鬼魂到手,完全没必要在这耗时间。 我叫着苏战民就往窗户边上走,那些地上的死孩子一看见我们想走,吱吱的叫着,焦躁不安。 “孩子,我的孩子,到妈妈这来,来妈妈这!”那老妇断了脖子,说出这话的腔调有点诡异。 咯吱咯吱! 我听见那肉皮摩擦的声音。 我心里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回头,可是人本身就是贱,我还是没忍住回头了。 那老妇人长开腿,呈一字马,地上爬着的那些死孩子,就像是小鸟归巢一样,咯咯吱吱的,从老妇的两腿之间钻了进去。 这感情是从哪里来,在到哪里去啊! 那这说明,这地上爬着的这么多孩子,真的都是这老妇自己生的? 苏战民已经完全被震惊了,我抑制住心头狂跳,拖着身子就往外跑,我知道,要是走的晚了,说不定我俩也会钻到那老妇的两腿之间去了。 当时那一幕给我还有苏战民都惊呆了,苏战民下意识的开枪想打那老妇的肚子,可是枪里面的子弹有限,这一梭子打完。根本没有后续补充。 噗的一声,我跟苏战民眼瞅着不好,想逃。 但是眼前一个跟篮球差不多大小的肉球在我们身边弹了过去,撞在窗户上。 我跟苏战民还弄清楚那是啥东西,噗噗噗的。那东西一连串的黏在一起,把窗户堵住了。 我回头发现那肉球是那脑袋都歪的老妇吐的,那些孩子钻她肚子里之后。她就跟那催化器一样,从嘴里吐出一个个的肉球。 “这下怎么办,你那本蛊书上有记录这些么?”苏战民问我。这种事估计以前他也没遇到过。 我现在心思急转,硬碰的话赢的可能性不大,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是这老妇似乎经常会精神分一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件事是马六让我们来干的,这可是他的遗愿啊!”也不管我自己猜的对还是错,我冲着那老妇喊了一声。 那老妇吊着的脑袋果然有了反应,不过眼睛猩红,那血盆大嘴里吐出来的肉球跟雨点一样往我们这打。 那些死孩子确实是害怕我手里的刀,但现在被这老妇回炉重造之后,似乎是没意识了,根本不在乎。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说起马六老头的时候,这老妇会这么大的反应,我们才进来的时候,她不是对马六老头感觉还成吗? “我想起来了,马六根本就没有媳妇。”苏战民喊了一句。 当时我整个人心里心里一惊,不太明白的看着苏战民,问怎么回事? 苏战民说,当年跟马六聊天的时候,说起子嗣问题,马六老头曾经说过,自己这人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丧尽天良事,不能有家室,就算是以后有了孩子,也会遭报应的,所以他不可能有家室。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那老妇之前还跟自己怀里的那红色玩偶说爸爸回来了什么的。 那些鬼小孩进老妇人肚子里后,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拖着大肚子往这边来,地上有玻璃碎片,割开了她的肚子,划伤后流出又黑又浓的血,甚至还有一条小婴孩的胳膊在地上拖着。 “你看她连脸都没有。”苏战民说了句。 我这一瞅,可不嘛,那老妇在玻璃上的倒影没有脸。 我忍不住的喊了出来,说,“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这是子母花。” 苏战民估计听愣了,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奶奶那本蛊书后面记载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像是美人盂、子母花之类,这子母花一般是在战乱或者是饥荒年代时候产生,在夭折孩子多的地方,是由孩子对母亲的眷恋产生的鬼,说是眷恋,其实也是怨念。 以为是鬼,所以这母花又很凶戾的一面,但又因为是这些夭折小孩思念达成的东西,这东西也会有母亲善良的一面。尽向节技。 所以落在我们眼里,这老妇女就跟有精神病一样。 对付这种东西,有两种办法,第一种就得有奶奶那样的实力,可以碾压不惧怕任何东西的实力,那都可以,而我们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用第二种 “你快叫妈!”我冲苏战民。 苏战民当场就愣了,不明白我啥意思。 我说,来不及解释了,你叫妈,用心叫,剩下的交给我。 苏战民多少还是对我有点信任的,虽然我让他叫妈这件事让他有点难以接受,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喊了一声。 那子母花现在已经到了我跟前,伸手就往我怀里抓去,她是想抓走我怀里的那个丢头盖骨的小孩。 但苏战民的一声颤巍巍的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歪着脑袋看他。 因为丢头盖骨的那个小鬼是我招魂招过来的,所以我能跟它沟通,现在我需要让它出来跟这子母花求情,那个丢头盖骨的小鬼怨气颇重,我跟它沟通,根本不理我。 苏战民那边把子母花吸引过去,子母花嘴里一边轻声嘟囔着孩子,我的孩子,然后伸手在苏战民脸上婆娑着,她那狰狞的脸上显的那么光辉。 我知道要坏,冲着折纸中的那个小鬼喊了声,你要是在不拦着她,那就一辈子别想找到你的那头盖骨,也别想着投胎轮回了! 那子母花摩擦了一会儿,脸上一狰狞,俩胳膊一伸,掐着苏战民俩下脸就紫了。 “妈妈!”我怀里那折纸中传来尖尖的孩童叫声,分不男女。 子母花似乎是对折纸中的那个死孩子感情特别深,听见这话后,身子一颤,慌忙松开手,往我这边赶来。 “你爱不爱你的孩子?”我说。 她没理我,那手上一掏,在我怀里掏出那折纸。 苏战民在那边吆喝,喊,“赶紧拿回来!” 我继续说:“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也知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你本来是不该存在这世界上的,但存在了。” “”你不应该感觉你对这些孩子有责任么,它们口口声声叫你妈妈,但你给过它们什么?你最心爱的一个孩子,我现在给了他一个轮回的机会,你给不了,难不成,你还要拦着吗?你怎么这么自私?” 我不知道这样说有没有用,但从奶奶的蛊书上,我知道这东西是那些打胎的孩子对母体的一种渴望和怨念,我也只是想这样试试看。 子母花似乎是没有听见我的话一样,手轻轻一撕,那折纸里面的小鬼就出来了。 没有天灵盖的死孩子闭着眼睛一个劲的叫妈妈。 我着急了,赶忙说:“你看看,这孩子甚至没有睁开眼看过这个世界就离开了,而且永生永世不能轮回,你作为妈妈,你忍心这么做吗,你怎么这么自私?” “走赶紧走。”子母花嘴里突然念叨出这个,是之前正常妇人的声音。 她伸手想要拉我出去,但还没做完,她的眼神立马又凶戾了起来,单手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的说:“你要带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那是我的!” 这是子母花的善念跟恶念在争斗。 我刚才手已经解脱了,并且有机会,如果我现在愿意,我可以直接把手术刀递进这子母花的心脏部位。 可是我不确定这样能杀死她。 她另一只手过去拉掐着我脖子的手,善念又出来,冲我喊,“走,赶紧走。” 我现在也说不好了,那折纸被撕烂了,没有媒介让那个小鬼附着了,带不回去。 “现在没办法,说不得只能再回来一次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特别没底,因为我知道再回来的时候,可能就找不到这小鬼了,况且我也不想再来了。 苏战民不想多说,想跑出去。 “妈妈,妈妈!”被抓住的那小鬼喊了起来,然后听见跟青蛙叫差不多的妈妈从那子母花的肚子里传来。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那子母花的善念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心中一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被她这话说的膈应的很,或许是每个母性在女生身上都存在的吧,尽管我没有自己的孩子,但我能够体会,作为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那种无私的爱。 子母花听见我说这个,有点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己怀里的那个孩子。 但就在这时,她忽然尖声叫了句:“还我孩子!” 那恶念又占了上风。 “走!”苏战民看到情况不对劲,喊了一声,也不打扰那子母花了,带着我往门口跑。 后面的子母花见到我们想跑,想扑过来,可身子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撞到那手术台。 噗的一声,手术台倒下,把那母花的肚子砸开,刚刚爬进去的那些死孩子,又吱吱乱叫起来,跟水一样在我们后面疯狂的追着。 不过好在我手上有那个手术刀,它们不敢追的太紧,我现在害怕的是,这些死孩子要是追出来。祸害周围的居民那该怎么办? 虽然我做不到什么匡扶正义以道行天下,可好歹也是一个有点良心的居民,要是真的因为我们的原因放出了这些脏东西。那可就热大麻烦了。 不过好在我们爬出那院子后,这些死孩子就不追了,似乎是有什么封印之类的。可以挡住它们! 我惊魂未定的盯着那个现在门口,贴着门窗想要出来的的老妇人,一直到我们离开,我心里都挺不好受的。 那些孩子没错,只不过在这个社会上,那些无数男女一夜春宵后,它们只不过是一个随意丢弃的牺牲品罢了。 甚至它们想要轮回都不太可能。 转念想想,其实它们都不可怕,反而是人心! 人心。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和苏战民离开了这里,我没奶奶,外婆她们那么大的能力,我救不了它们。 在路上我一言不发,苏战民也没说什么,我的身上乱糟糟的,心里糟糕透了。 “女人,该离开这里了。”北冥夜幽幽一叹! 我坐在车上,看着窗户外的世界,我看到的人行路上有一对情侣,他们俩个手拉的很紧。 我突然很羡慕那样的生活,简简单单的,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安安心心的过一辈子。 我承认自己没多大本事,脑袋也不聪明,我更没自己看,或者偶像剧里面有那些女的那么好运,又或者是傻白甜。 是啊,该回去了!这件事我处理不了。 我在心里默念,自己出来的够久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很多,我脑袋有点乱糟糟的,也的确是时候回去了。 我回到苏家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下午五点多钟了,推开门就看到苏雨馨和苏洛辰,连同芬姨也在场。 当时我浑身臭烘烘的,而且实在没精神说话,我看到苏洛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芬姨看到我这样子。 她带着我上楼去了浴室,让我洗个澡,我推开门,在进去的时候,芬姨问我,“说的那个婴儿找到了吗?” 我苍白的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第五百五十五章苏家因果(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吃饭的时候我们在场的一直在沉默,一直到我回房间,坐了一会儿后苏洛辰走了进来。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站了好半天才说,问了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不想描述,摇头示意他坐下! “这件事我可能处理不了。” 我沉吟了许久后,对苏洛辰说了,其实没必要隐瞒,这件事超过我能力范围,我最初以为只要找到婴儿就可以了,按照奶奶蛊书上面记录的东西。 虽然这个过程比较艰难,但我猜测自己有能力,可现在才发觉,其实奶奶留下这本蛊书,原本就没想过最终会到我手里,她不想让我学蛊。 这书是爷爷给我的,因此这件事,我做不了,起码现在的我做不了。 看得出苏洛辰很失落,但片刻他又展露出了笑,说道:“其实我带你来后想过这个问题。” “抱歉。” 我有点尴尬,但我尽力了,我自认为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尽力了。 “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秘密!”苏洛辰从旁边桌子上拉了一块镜子,我当时愣了下,不太明白他想干嘛。 “看到了吗?”他说了句。 我疑惑的盯着他手里的镜子,从镜子里倒映出了我的轮廓,但是我最开始没留意到,刚想问他,结果我突然惊讶的发现镜子里面。 竟然没有苏洛辰!! “你看出来了。”苏洛辰突然会心的一笑,说了句, “苏家的人, 都是这样子。你不用害怕!” “你你们,到底是人是鬼?”我有点警惕起来,如果是正常人,在镜子前面, 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这是苏家的命。因为我们都不完整!” 苏洛辰的声音,多了几分伤感。又好像是在哀愁! “不不完整?” 这话让我莫名其妙感到一阵恐慌。 “是的, 不完整。” 苏洛辰轻叹, 盯着我注视了半响,对我说道:“我跟你说一个故事吧!说不定你听完会明白一些。” 这个事要说起来, 扯的比较远, 还是在抗日战争那会儿,当抗战打了五六年的时候,发现日本人在捣鬼,修降伏法想打败中国。请了日本香檀阴阳师。 日本的阴阳师参加了进来, 当初日本召唤西方邪灵暗中参与, 鬼子在中国烧杀掠夺, ***掳掠, 但毕竟是国粹,中国一些心有正气的高人不忍看到国人被残杀。于是暗中也有不少宗派加入。 那也是第一次意义上真正的中日灵异斗法。 于是战场上经常会出现很多奇怪的事情, 有人会莫名其妙的被杀, 也有人会全身突然溃烂, 甚至更加诡异的,毒虫满地爬,纸人在跑, 新坟地刚死的人纷纷从土里爬出来。 这些都是两方的术士在争斗,这件事当初如奶奶那辈的草鬼婆, 搬山道, 茅山宗的术士都有参与,也曾经杀了不少日本的阴阳师。 而如今苏家所住的地方, 就是曾经的交汇点, 也是当初的万葬坑, 死伤无数。 当年这种事不稀奇, 可宜昌这地界稀奇,当年发生的这地方是一个村子, 要是挑高了看, 左低右高白虎煞, 四面环山有河团转,是个聚阴地。 所以死的人都死而不散,时间久了就成了气候。 那些死去的阴阳师生前本来就实力了得,尽管死后被镇压住了一段时间,但借助这里的地势阴气,加上当初屠村不少,死的人怨气冲天,那些个阴阳师成了老鬼,眼看就要挣脱这个禁锢。 再就是到后来建国前,有个苏姓江湖术士,在这里察觉到这是聚阴之地,并且里面镇着不少日本阴阳师的亡灵,如果长时间下去,恐怕将来会成祸害,那苏姓江湖术士。 曾跟这些老鬼斗过法,但身受重伤,最终在这里抹了脖子, 用自己的血祭祀,发宏愿说自己子子孙孙镇守这地,献祭自己生命才将这地方的邪门事给镇压下来。 这苏家,就是当年那江湖术士的后代。 对于苏家来说,这是一种使命,但同样也是一种悲哀。 “我是我,只不过我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因此,我不完整。”苏洛辰苦笑着。 我仿佛听明白了什么,再次和苏洛辰聊了一会儿,他出门去了,他问了我那天在他们苏家,半夜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你们,苏家的人全部都在院子里!”我没有隐瞒的说了出来。 苏洛辰怔住了,但并没有在多说话,走下了楼梯口。 我现在隐隐觉得,其实那天我在院子里看到的,并不是苏洛辰他们在梦游,而是苏家人的一部分。 就好像我如今从镜子里看的时候,镜子里没有出现苏洛辰,而他并不是鬼,只不过是苏洛辰本身的一部分,把这几个部分融合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不仅是他们的人不完整,在这段时间我也留意到了,苏家的人,情绪也不完整,人原本有七中最基本的情绪。 喜,怒,哀,乐,爱,忧,惧! 但是苏家,每个人的情绪都缺少了一两样,我现在想起来,苏洛辰就是如此,他只有三种情绪,喜,忧和惧! 试想下,一个人的七情缺少了,并且人的灵魂缺少了,那会是什么样子,这一切,都和当初苏家老祖有关系,他动用了苏家子孙的后运,以此来镇压。 这需要苏家整个子孙后代的大气运! 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但世间万物有因有果,这是当初苏家老祖种的因,而如今结了相同的果。 我有些茫然,这苏家的命运,其实和我也相似的很,我和苏洛辰都是无辜的,只不过命运如此,宛如我很小的时候打开麒麟盒,奶奶让我解开麒麟古咒,于是有了北冥夜。 而因为十八年前奶奶,外婆,爷爷他们所做的一切,种下了因,如今才会萌生发芽,结了果。 这是我们本身不能左右的! 经历了这些事,很多也就看开了,心境升华了很多,我躺在上,安安静静的睡觉,半夜的时候我又听到了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有院子里叽叽喳喳,有脚步声传出。 但是这次我就当做听不见一般,没有再去一探究竟。 这一觉睡的很好,不知道多久,在朦朦胧胧中我听到外面很多人吵闹的声音。 我看了看时间,早上六点钟不到,外面天还没亮明,夜色才刚刚褪去,听到外面在吵闹,我赶忙穿上衣服出门去看。 苏家别墅里面灯火通明,是苏世天那个房间里传出来的,我上楼去看的时候苏家的人已经围满了。 而透过人群,我看到躺在上的苏世天浑身抽搐个不停,喉咙就好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不停的发出嚎声。 苏雨馨红着眼睛,估计也是着急上火了,看到我站在后面一个劲让我上前看看,我什么都不会,她硬是把我拉到了最前面。 我坐在头像是无头苍蝇,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很尴尬又很无奈的说,我不会,我不知道怎么做。 “你是蛊三娘的孙女,我爸身上的蛊是你奶奶下的,你怎么可能不会?你救救我爸,救救他吧。”苏雨馨我觉得他也是慌张的六神无主了。 我傻愣愣的在最前面,有些双手无措,但好半天我想伸手去摸一些苏世天的额头,没想到他的手猛地就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 那几乎是用了全力,勒的我的手生疼,但是整个手却显得格外寒冷,他的眼睛一瞬间瞪的很大,很吓人,那眼球里已经没焦距,可是却布满了鲜红的血丝,看上去格外让人感到害怕。 “这是你的命,这是你的命,你躲不掉,躲不掉的”他狰狞而撕裂般,沙哑的说出了这句话,脖子上青筋暴起,整个脸好像因为长时间憋气而涨红。 我当时愣的一瞬间失神,这话好像他是在对我说的? 说完后,苏世天整个人渐渐的平复了下来,手缓缓地松开啊,整个人也放松,软趴趴的倒在了上,没有一点动静。 我颤巍巍的神手去试探鼻息,手指轻轻的颤抖了下,但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平静的的说了声,情况不太好。 “你爸走了。” 我说完这话后,苏雨馨身子身子一软,跪在上。摇头说,“不,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到后来苏雨馨的声音尖的像是哨子一样。 我看见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说了声,“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尽力了!” 我的确尽力了,我能做的都做了,苏家的一些事情,我处理不了,而如今留在这里也没了必要。 我没什么东西,只不过现在的这个场合我不太好意思说走,毕竟苏世天刚去世,苏洛辰在一旁没多少表情,其他人我看到也淡然处之。 这一幕有点怪异,我突然发现出除了苏雨馨其他的人并没有出现想象的难过,有些时候,如果一个人反常,你会感觉不出什么,但所有人都反常的表现,就会让你感到害怕和恐惧了。 就好像在丧礼上,原本气氛该沉默凝重的场合,而所有人都在笑,只有你一个人醒悟,这就会让人莫名不安。 这些人面无表情的样子,就让我感到了恐惧,尽管我心里隐隐的猜测到,他们其实是缺少了悲哀的情绪。 我在苏家待了一天,一直等到苏家有人把苏世天的尸体带出别墅,去了殡仪馆。在天色渐渐黑暗下来后,气氛就显得很压抑,我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对苏洛辰打了招呼。 放听到我说要回去的时候。苏洛辰抬头看了我一眼,但终究还是没有说话,最后说了句我送你。 我们俩还没从沙发上站起来,苏洛辰的二叔苏世宇淡淡的说了句:“蛊三娘的孙女,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他的声音不冷不热,但是我听的出里面带着几分恨意。 “这件事已经到了这里,我处理不好了。况且我也没留下来的必要!”对于他的冷嘲热讽,还有蕴含着的恨,我当成没有听出来。 苏世宇冷冷一笑,但也没阻拦,也没开口,从桌子上拿起茶杯,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抿了一口。 “走吧。”苏洛辰皱眉,但面对二叔,他不想插口,干脆就对我说了句。 我点了点头,起身刚往大门口走了两步,啪的一声,苏战民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来,他夹着怨念低声咆哮道:“苏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蛊三娘当初给我苏家下蛊,害得如今苏家落到这步田地,她死了,你是她孙女,你救不了,就这样离开吗?” 我没想到昨天最起码还在一起对付过老妇人的苏战民会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想想也是,在殡仪馆就算计过我,况且他们是生意人,做什么事情都是明码标价,讲究的是利益跟面子。 尤其是这个苏战民,是打理苏家私下见不得光的事情,做的一些勾当也是不能见面的,他是练家子,气势很足,说这话的时候整个苏家的人都镇住了,没人插话,都愣愣的看着我。 先不说苏世天死了,他的这两个堂弟会不会真的难过,但是样子还是要做足,而我这种人,也就成了他们做足样子的垫脚石了。 说到底只有苏世天见识过我奶奶的手段,他们最多也只是听过,再加上我奶奶已经去世了,自然不惧怕。 我听见这话反而是心中放开了,刚才之所以有点不好意思,那就是愧疚,以为这是自己的责任,但现在既然撕破脸了,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苏洛辰拉了下我,我反而停止脚步,对着苏战民和苏世宇冷笑道:“从开头开始,肯定是苏老爷赶着求着去找我奶奶的吧,我奶奶下蛊的时候也完全说了蛊会带来的后遗症,对吧,我为什么来,你们以为我想攀你们苏家?看重了你们苏家的家业?我是因为苏洛辰才来的,不来是本分,来了,就是给你们面子!医生手术刀下还会有死人的,更不要提你们苏家做过的事情了。” “哦?”苏世宇不愧被称为棉里针,他已经是属于给苏家出谋划策的幕后者,一个擅长用算计的人,听我的话后没有丝毫动怒,反而平淡看似友好的对我笑了笑,问:“你倒是说说,我们苏家做过什么事情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带她走(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呵”我冷冷的对着苏世宇,说:“你们应该也知道,苏家人住在这个地方,其实也是生不由己,你们苏家的那位人物,动用了苏家的子孙气运。苏世天当初不甘心,想要从这种无形禁锢中挣脱,毕竟苏家那位人物心宽广,身怀大意,但并不是每个苏家人都想去做这个事情的。” “苏世天身体里的纸鬼,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们说的,是做生意被高人算计陷害么?”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我也知道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了,在很多时候不能轻言听信别人说的话,当初苏家人说关于苏世天是在生意人被对手陷害,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 这有可能,但是我想更多的可能,是苏世天自愿的。 “那是他自己选择的吧,当初是你们苏家自愿养鬼,纸鬼借运,后来被反噬了才找到我奶奶,那个古阴童灵的泥像,其实是在镇压这个宅子下面的东西,如今那些个个成了老鬼的日本阴阳师吧?你们苏家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苏家那位先人有气魄,一身正气,敢和老鬼争斗,最后甚至敢用自己的血祭镇压,也算是一位大能人,能动用子孙后代的大运之气。 也正是因为这样,苏家才成了这种特别的存在。 但苏家先人有气魄,不代表后代的人就都有,起码苏世天不是, 他想挣脱这种枷锁, 苏家的气运没了,就会日渐式微,于是他用纸鬼借运。 这种东西说到底也是来源于泰国,恶坟养鬼, 古曼阴童, 养小鬼在泰国比较盛行,它可以给主人带来运气, 甚至于现在很多明星, 私底下都有养小鬼,因为可以迅速让人窜红。 可以让赌场的赌徒财源不断! 但这东西都有代价, 就好像那些新闻上突然暴毙的女明星, 死亡凄惨,跳楼割腕的,这其中的隐情就让人耐以寻味了。 苏世天肯定破过苏家先人的阵法,而我奶奶只是在加持, 但奶奶没那苏家先人那么大能耐, 只能让苏家平安十几年罢了。 而在苏世天身上下的蛊, 也只是暂时压了苏世天身体内已经在吞噬他的纸鬼。 前面我说过, 奶奶的蛊书上解释了, 这世间万物有因有果, 有自己规定的法则, 有生必有死, 就像黑夜和白天, 这法则人力是不可能破坏的格局。 而养鬼借运,并不是平白无故的, 存在了代价,你目前所用的运气, 或许是自己以后所有的气运,也或者是祖坟积累的恩惠, 也或许是在耗尽自己家族后代的运气。 这些代价,就好像是不停扩张的洪水, 一旦打破了那个平衡点, 就会砰然爆发,冲破内心的闸门。而很显然,苏世天把自己气运耗尽了,人也就走到了尽头。 “蛊是你奶奶下的, 如今你解不了,害死了苏家家主, 你以为你能走的出苏家大门么?。” 苏世宇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推了下戴着的眼睛,一副文质彬彬般噙着一抹大有深意的笑。 只不过他的笑还没完全展露。 砰的一声,大门被踹开了,一个隐隐有着黑气,卷起一股冷风的身影宛如黑夜中的鹰隼,冷漠的如同断冰切雪般的声音,响彻全场。 “本尊,如果非要带她走呢?” 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男人背光而站在门口。他低着头,碎碎的刘海盖下,遮住了眉目。 在日光灯的照耀下,那层次分明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 但那股浑然天成的桀骜冷漠,宛如旋风过境,让整个大厅都瞬间阴风阵阵, 仿佛无数冤鬼在无声的嘶嚎。 北冥夜从容不迫的从门口走了进来,我一直以为他在戒指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外面的。 只是随着他的出现,在场的人顿时紧张了起来,全场寂静无声,苏世宇的眼神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冷目的凝视着走进来的北冥夜。 北冥夜进入这个奢华的别墅大厅,根本就没有多看苏家人一眼,他伸手拉着我,冷嘲的对着苏家人笑了一声,转身往门口走去,站在旁边的苏洛辰,估计也是第一次如今近距离的看到北冥夜,有点呆滞。 或许他能够更加清楚的感受到北冥夜浑身散发的冰冷和邪肆。 “怎么,一声不吭就要走么?你当我苏家” 苏世宇眼睛锋芒毕露,眯着的眼神噙着一抹说不出的寒冷,北冥夜视若无物的高傲让他的语气低沉的可怕。 只是他还没说完,北冥夜停下了脚步,缓缓的转过了身,那黑眸锐利的就好像可以轻易切割人心脏的寒芒,咄咄逼人的盯住了苏世宇。 “你,再说一遍?” 一句简单的话,却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降低到了冰点,我看到苏家很多人面色都苍白了,苏世宇就好像突然被捏住了脖子,脸有点红,但后半句话硬生生的憋住了。 我看到在场的人都露出了恐慌,这种凝重的气氛让现场死寂一片,我知道北冥夜是在为我出头,是刚开始苏家让我难堪甚至于威胁,才让他如今杀气这么重。 但是毕竟我和苏洛辰认识,多多少少有点关系,我不想弄的太僵,于是赶忙伸手轻轻的扯了下北冥夜的衣袖,说了声我们走吧。 “女人,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竟然出来了,那么本尊替你做。”北冥夜不着痕迹亦或者习惯性的把我护在身后,然后冷然的扫过众人,随即淡淡的说道:“不打算滚出来么?” 这话,又是让我心底一沉。 难不成有人隐藏在苏家别墅里? 片刻后,果然的 在北冥夜说完后不久,旁边的一间偏方的门开了,一个身穿西装革履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我愣了下,随即赫然就想起来了,这是在殡仪馆遇到的那个神秘男子啊,北冥夜当初给我提示过。 “是你,殡仪馆的事情,是你做的?”我瞬间就醒悟了过来,在殡仪馆自己房间里面发生的一系列,还有那张符咒,都是这个家伙做的。 “想不到小姑娘身后,还有一个高手啊!”神秘男的口气有点沙哑,看上去也是三十多岁了,长得很老成。 这个人出现的刹那让我知道了,他和苏家有联系,估计那个计划,都是苏世宇在背后策划的。 那穿西装的男子淡然笑着,不知道什么来头,不过我见识过他的手段,这人肯定不简单,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具体是做什么的。 我的目光往下看,发现他的手上有一直黑色蝎子图案,我琢磨这人应该会一些邪术,在蛊书上记载过,南洋苗疆一代会邪术的人遍布七大洲。 北冥夜并没有多么正视,我看到他整个人站立在原地没动静,全场的人都愣愣的看着,气氛格外的压抑。 我上前拽了拽,轻声说走吧! 这次北冥夜没有多说什么,移动着脚步转身,但也仅仅只是转身,我就听到了一声突兀的闷响。 “我收了苏家的钱,有些事自然要做,你们这么没规没矩,我就当替你们家长教训一下好了。” 神秘男不知道是没看出北冥夜的身份和实力,还是因为自己太高傲,看到北冥夜没有将他放在眼里,顿时脸色也就沉了下来。 看来和奶奶记录下来的一样,这个人应该是南洋苗疆一带会一些邪术的人,很多类似这些人会召唤小鬼,或者会一些运财借势的法术,因此在这个社会上,一般都会替一些有钱有势的人摆平一些事,可以不着痕迹的抹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我是想赶紧离开苏家大院,我不想在这里闹腾,我一个姑娘家家的,吃点亏我都无所谓,也省得以后会碰到麻烦,但是我这样想,有人不这样想。 北冥夜高傲不可一世的态度根本没给苏家任何台阶下,他们这种人有些时候在乎的不是钱了,而是颜面。 而那穿西装的神秘男也是有点脾气,像这些有点道行的人,还是会很在乎人的看法。 说完话那神秘男就直接动手了,我感觉整个屋子里一瞬间就变了味道,那神秘男衣襟猎猎作响,我看到他的脖子里好像有一团黑色的线,像是蜘蛛网一般爬上了他的脸颊,慢慢的覆盖整个脸庞。 邪术,果然是邪术啊! 北冥夜也再次凝视着目光,一股凭空升起来的阴风在整个房间里飞舞,气势如虹,怒如鹤起。 房间里的水晶吊灯就好像是被极致的寒冰冻结,竟然起了丝丝的裂痕咔嚓声,北冥夜漆黑如黑夜中的猎鹰,眸子里寒芒闪烁,整个人黑气散发,几乎只是一闪。 接着就是一声惨嚎,闷声发出,神秘男刚准备动手,就看到北冥夜的身影消失,简直快的不可思议,他面色大变,但还来不及做出反应。 整个人被踢的倒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堂屋正中央的椅子上,落下来的时候,嘴角有献血,脸上还有没有褪去的黑线,那一瞬间,发生的太快。 甚至全场的人根本就没看到北冥夜是怎么出手的,在我面前消失,接着就出现在了神秘男的面前,仅仅只是眨眼睛发生。 苏战民毕竟也是练家子,看到北冥夜就这样直接动手了,当时猛地站起,从腰间掏出了那把枪就对着北冥夜。 看到这里,这给我吓了一大跳! “你动她一下,本尊就杀光苏家所有人。” 对于漆黑的枪口,北冥夜根本视若无物,连看都不看,狂傲的不可一世。 话语落音,头顶上的水晶吊灯随着咔嚓声越来越响,即使质量再好也出现了供电不足,整个房间吊灯光芒一闪一闪的。 砰的一声 水晶吊灯炸开了,房间里瞬间冷如冰窖,如同飓风一般,让人心里打颤,模糊的黑暗里,一双熟悉冰冷的手抓住了我,拉着我从容的离开。 “让他们走” 那神秘男倒在地上还没起来,估计是害怕苏战民真的开枪惹祸,连忙沙哑着声音嘶叫一声。 苏家,终究还是没敢造次! 晚上,YC市的风景还挺美的,毕竟是一个发展中的城市,比青山县里要好的多,虽然不知道YC市车站在哪儿,但想来五六点多,肯定也没车了。 从苏家庄园出来,打了一个车远远的离开苏家到市里找了一个便宜点的小宾馆,顺便就开始盘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北冥夜对我说,苏家的情况很特别,按照北冥夜说的话,人的精神分而可以称之为魂魄,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 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但是苏家很怪,人只有死后三魂,天魂归天,地魂则是被地府勾走,命魂则会在葬尸首的地方,等待下一世轮回,而七魄会随着肉身消散。 苏家人的地魂都被勾走了,天魂被禁锢在苏家宅子,而命魂就是在肉身里,却少了魂,七魄也会缺失一部分。 这就是苏洛辰说的不完整! 我当初过阴看到的,或许是苏洛辰的地魂,而那些看电影的苏家人,就是被禁锢在苏家院子里的天魂,他们的躯体,只有命魂。 按道理说,这样人是活不下去的,但苏家人蕴含了因果,这一切可能都跟被镇压在下面的阴阳师老鬼有关系,和苏家先人肯定也有关系。 弄清楚后,我也就没有疑虑了,苏家人如今得到的,是他们自己种下的因,连我奶奶那样的人当初都没有让苏家人解脱,我就更不要说了。 有些东西,是人没法去做的。 在YC市睡了一觉,隔天大清早就去了车站买了汽车票,至于北冥夜,先不说今天有太阳不能出来,就算没太阳,我觉得他还在在戒指里面好。 可以帮我省票钱! 出了市里就偏僻了,我们这边地界都是崇山峻岭,山岭子层层叠叠,像是起伏的波浪,这样的山里,因为地广人稀,一路上只有柏油路,没高速,也没高架桥隧道,在崇山峻岭之间,左弯右拐,弄的人晕头转向,加上这短途巴士里面汽油味有点大,脑袋昏昏沉沉的。 好不容易到了青山县,下车我就想吐了,好半响后,转车到大坝乡,然后又是一路颠簸,回到自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 “妈!!” 才刚刚推开门就习惯性的叫了一声,但是没有人回应,整个屋子都空荡荡的,安静的有点异常。 二楼传出了咳嗽,接着我看到外婆手里拿着一双棉布鞋慢腾腾的下楼了,看到我笑吟吟的说了句婷婷回来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大红棺材(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问了外婆才知道,我爸妈昨天买票去上班了,他们本来就是请假回来的,走的时候我妈给我留了一些钱。 我回来不久外婆就收拾东西了,说要回土篱笆村,让我也跟着去,我想着现在天色已晚,外婆这么大年纪了,一个人在路上不太安全,加上真的有好久没到外婆家里,也就答应了。 不过再去的时候,我到了爷爷家里,推开屋子,宅院里空荡荡的,烟囱里飘出飘渺的青烟,爷爷在灶屋做饭。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蹲在灶前烧火的模样,发现他苍老了很多,也显瘦了太多,这或许是因为奶奶去世的关系。看上去让我挺揪心的! 在别人眼里,他是土夫子,盗墓人被叫成薛老狗,但在我眼里,他看上去只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已经进入暮年,饱经风霜的老头。 我坐在灶屋里和爷爷聊了一会儿,离开的时候,爷爷叫了声我名儿,我回头看的时候,他又欲言又止了,最终叹了口气,还是没说出来。 我和外婆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土篱笆村,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戒指里的北冥夜有点不太对劲,或许原本他就被封印在外婆家里的咒印盒里。 外婆的房子都墙不避风,瓦不挡雨,进屋后,幽暗的灯光、发黄的墙面、简陋破旧的家具、屈指可数的几件摆设、空荡荡、狭窄、阴暗 我已经很久没有来外婆家里了,进屋还是看到了堂屋最里面的香案上放着的蜡烛和贴的菩萨像,我走进偏房,里面只有几把椅子和一张油腻的老旧桌,在堂屋后面,供奉着一尊保家仙。 整个屋子里都隐隐的弥漫着一股香烛味道。 只有里屋右边的那个房间,我看到门上挂着一块方孔铜镜,外婆家里除了家具更加老旧,灶台有点裂痕,我感觉和小时候来并没有变化。 我已经有好些年没来外婆家了,其实在没经历过这些事之前,我对外婆是很恐惧的。 潜意识的畏惧是从小就升起来的,她那像是蚯蚓皱巴巴的脸上,那道道看上去错乱无章的图案,小时候外婆总喜欢拿着煤油灯,在阴暗里面站着对我笑眯眯的模样。 微弱的火苗照射在她那张如同腊肉般的脸上就更加恐怖,这种害怕感一直持续到长大,因此我已经太久没来外婆家里了。 而如今我就在更加破烂的土房子里,天色还没黑暗,但屋子里却显得格外沉,而我现在站在的,刚好是外婆最里屋,右边的木门外。 小时候那一幕不自觉的回荡在我的脑海,我想起了自己矮小不懂事的身影,趁着外婆出门,看到了这间从不让我进去的屋子,那次门虚掩着,我悄悄地推开门,看到了让我至今没办法忘记的一幕。 里面弥漫缭绕着一股刺鼻的香烛味,最角落有一张八仙桌,整个房间吊挂着无数的灵牌子和白布条。 而让我最害怕,最为恐惧的,则是在这间屋子里,有一口巨大的红色棺材,鲜红如血,红的刺目。 我不知道北冥夜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能感受到他在轻微的颤抖,整个戒指在抖动,导致我戴戒指得手也在轻轻的颤着。 我问北冥夜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但越是这样,我莫名其妙就越是好奇,我不知道北冥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这和他一向沉冷如水,对任何事物都漠然置之的态度截然不同。 我突然很好奇这间从小被外婆禁止任何人进去的屋子里,到底存在了一个怎么样的秘密。 这个时候外婆进屋了,我仓慌的转移了视线,像是一个差点被发现的小偷,有点尴尬和紧张。 外婆从外面搂着干草进灶屋做饭,我赶忙过去帮忙,我蹲在地上削土豆的时候问外婆。 “外婆,您脸色的刺青。”以前我不敢问,心里惧怕外婆,她的神秘让我畏惧,但是现在经历了一系列后,我知道,外婆很疼我。我想知道她脸上的那些刺青,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能说说吗?”我在灶前拿着火钳烧火,问外婆。 外婆听我问话,笑眯眯的盯着我:“外婆知道你从小就害怕,你想知道,外婆就告诉你!” 外婆说,她们当初从出生三岁开始,就会在脸上刻这些刺青了,结婚前每年左右各自刻两道,结婚后就只有一道了。 “是咒语吗?”我好奇的问。 外婆听完又笑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对我摇了摇头,对我说了两个字,“过阴!” 我大致知道了一些,外婆过阴和那些刺青有关系,她的本身施展一些东西,也需要刺青图案,当然,这不可能仅仅只是依靠脸上的图案。 外婆的身份也挺神秘的。 我想了想,问:“外婆,您是不是姓谭?” 外婆愣了下,好像是在思考这话,但她还是没有隐瞒我,对我点了点头。 我在殡仪馆偷听苏战民和马六老头对话,和我猜测的一样,他们说的谭婆子,就是我外婆。 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吃了晚饭天早已经黑透,外婆对我说了句去左边屋子早点睡觉,然后抹黑走进了偏房,我估计是休息了。 北冥夜从戒指里出来,昏暗的灯光下照射在他那张凝重而复杂的俊脸轮廓上,他的视线,紧紧的盯着里屋右边的那间屋子。 “女人,你是不是想知道那口棺材里到底是什么?” 我没想到北冥夜会突然问这话,况且我有点诧异,不太明白为什么北冥夜会知道曾经很小的时候我看过里面的场景。 “你想干什么?”我问了句。 北冥夜沉吟着,没有说话,而是缓步走了过去,我突然就紧张起来,连忙站起身跟上去,他走到侧面右边的门口,伸出的手碰到木门,但又好像是在犹豫。 片刻还是轻轻的推开了,木门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嘎吱,缓缓地打开。 里面和十几年前的场景一模一样,最角落的香檀,八仙桌,满屋子挂着的白条,还有挂在白条中的灵牌子。 屋子的中央,一口硕大的红木棺材,静静的摆立在正中央,只是相比十几年前,红木棺材醒目如血的红,被厚厚的灰尘笼罩,成了暗红色。 这瞬间整个屋子里面的气氛猛地就变了,我站在屋子外面,根本就一点风都感觉不出来,但我却看到屋子里面挂着的那些灵牌子和白布条。 就好像是章鱼的触角,活了似的张牙舞爪飞舞起来,弄的我瞬间害怕和恐惧起来。 香檀上面没有供奉香烛了,只放了一块红色的牌子,由于屋子里黑沉在加上是角落,我看不清牌子上面刻着的字,香檀里早就没有燃烧的香了,八仙桌的蒙布上有了灰烬。 但是屋里以往长年累月下来的气味还存在,打开屋子我就闻到了那种死人院子里才有的蜡烛香烛的味道,有点刺鼻。 挂着的那些白布条和灵牌子就好像风铃似的晃悠悠的,我心里紧张,恐慌又有点好奇。 北冥夜凝神看着那口硕大的红木棺材,我从未见到他神情如此凝重过,虽然对屋子里诡异的气氛视若无物,但那巨大棺材让人本能的害怕。 北冥夜抬起脚,刚要进这个屋子,但是脚跟还没彩入屋子里的扣板,头顶正门上面放着的铜镜就好像承受不住一股无形的力量,竟然迸裂起了裂痕声。 霎那间 好像右屋门上的铜镜起的裂痕,带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整个屋子里噼里啪啦作响,那些灵牌子瞬间就好像变得着急和暴怒似的乱撞乱舞。 白布条乱飞,宛如狂风怒号,阴风煞起。 这声势就和我小时候无意间打开门那次一样,我现在看上去依然恐惧万分。 但是北冥夜不一样,他浑身上下好像也受到了这股气势的干扰,冷哼一声,身形往前面一动,抬起的脚就踩在了进门的楼板上。 这间屋子,说到底跟祖训差不太多,打从我从小知道事情后,我知道一点,这屋子除了外婆,无人能进。也不许人进! 外婆也从来不会让人进去,哪怕是打开房门都不可能。她每次进屋都很虔诚,我不知道为什么外婆可以,但是我们只要打开门就会出现这个样子。 总之,北冥夜打开门的时候屋子里只是卷起风浪,但是他脚踩到屋里的楼板上的瞬间,整个屋子就瞬间炸开了锅。 简直就跟煮开的沸水,又好像是发狂的疯子,挂在屋子墙壁上的东西都在不停的哐哐啷啷的乱响,当时整个屋子里扣板都在震动,我看到放在楼板上的东西都给震的跳起来了,和发生地震似的。 嘭的一声,里面红木棺材的盖子轰的动了下,好像是棺材里有东西在砸盖子,当时这一幕差点就给我吓叫了啊。 这他妈一瞬间气势磅礴起来,冷风从屋子里卷起,带动着横扫整个破烂的老屋,这好像是北冥夜触犯到一个天大的正主了。 狗.日的,这要出事,要出大事! 我整个心脏瞬间跳起来了,这恐怖的声势虽然没有实质,但是内心的阴暗比在大北山上碰到养尸地那棺材还要强烈一百倍。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样下去绝对要出天大的事。 “婷婷”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急如星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原来是进屋休息的外婆,肯定她是被这股阴气和动静吵醒了,估计知道我在右边屋子里,她连外套都没有顾上,提着油灯站在堂屋进来的门口。 昏黄的火苗照耀下,外婆看到已经打开的门,看到北冥夜一只脚已经踩在了楼板上,外婆那瞬间,我透过油灯看向她皱巴巴的脸颊,即使有那些古怪刺青遮掩。 但我还是看到了,外婆的脸苍白的吓人,又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恐惧,面如死灰。 “不能进,这屋子里不能进,快把脚放出来。”反应过来的瞬间,外婆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惊叫着出声,连同声音都变得嘶哑。 我从来没看到外婆如此恐慌和畏惧过,北冥夜置之不理,可我知道如果再次踏出一步,只要把另外一只脚踩上去,今天晚上肯定要出天大的篓子。 即使我在不聪明,我也知道外婆说的这么严重的后果,我上前,赶忙把北冥夜拉了出来。 楼板震动缓缓的停止了,只是那些灵牌子还在不停地晃动,白布飞舞着,那口红木棺材没了动静。 外婆吓得不轻,她瘦小的身子骨赶紧进来,然后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一眼,对着我问:“婷婷,你你没进去吧?” 我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有点脸红的摇了摇头。 外婆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她把油灯放在一旁,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对着红木棺材念叨着一些话,我听的懵懵懂懂,大致就是希望别动怒,我家丫头不懂事之类的话。 好半响屋子里没动静了,逐渐恢复安静,屋子里那股浓郁阴风煞气也淡化下来,我感觉气氛稍微开始缓和。 捣鼓了一会儿,外婆才回神,她的脸上又是悔恨,又带着惋惜,更多的是复杂。 “婷婷,我这个老婆子,半截身子都是土里的人了,该说的外婆跟你说,不该说的,你也不要问了,这一切,外婆都是为了你好,有些事儿,说不好,也不能说。” 外婆对我说完,又叹息了一声,她的目光转而看向了北冥夜,这或许是第二次外婆所看到北冥夜,她那双老眼有点暗沉,带着说不清的情绪。 “叶家的确是对不起你,我们不知道你在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人物,我这个老婆子死了哪怕是下地狱,我都没一句怨言,可这跟我家婷婷没有关系。” “反正也是要死的人,我不怕挑明了说,当初五阴家族叶家,联合其他四家族的人将你封印在古咒内,也是为了活命,我们如果不这样做,可能早就死了。真正的幕后操控者,是同样来着你在的那个世界,那位尊主!” “你,我们得罪不起,他,我们同样也得罪不起。” 北冥夜一言不发,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外婆脸上愁容更盛,又说道:“我猜,你应该看出这棺材里到底是什么了,但是有些事,知道就好了!婷婷还小又没自保的能力,很多时候知道的多,对她来说,并不是啥好事。” 第五百五十八章真相(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外婆在一旁说着话,北冥夜却依然没有表情,冷淡的听着,没有反驳外婆的话。我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的。 但是我知道,这间屋子一定大有文章。 “外婆,屋子里挂着的那些灵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还没从刚开始那恐怖的气势下彻底的缓过神来,但我真的太想知道屋子里面的秘密了。 “那些灵牌,都是叶家嫡系的祖祖辈辈,你太姥爷的灵牌,都在上面挂着,还有你外公,和你太姥爷直系血亲,三十七代的叶家人,都挂在里面。” 外婆对我回应了句。我看的出,外婆的整个脸很无奈,就好像做这一切,都不是她的本意。 外公那祖祖辈辈有血缘关系的叶家族人,叶家祖辈死后亡灵的灵牌,都挂在房间里,到我外公,一共三十七代人,挂了整整三十七块灵牌。 我突然有种弄名的感觉,刚开始北冥夜踏入房间,整个屋子里一瞬间气势爆涌,那其实都是叶家祖祖辈辈的亡魂在守护,不许任何人踏入, 除了外婆。 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外婆为什么会那样毕恭毕敬。 我更是有种感觉, 北冥夜踏入一步,今天恐怕要闹个天翻地覆,那一个个闹腾出来的气势,可比大北山那些老鬼要厉害的不知道多少倍。 毕竟叶家, 祖祖辈辈那些人生前的实力, 恐怕挂在屋子里那些叶家祖辈们,绝对个个生前都是一代枭雄的人物。 “为什么要挂在这个屋子里?”我问外婆, 山村很多地方, 其实有声望的人都有祠堂,最起码也有一间屋子, 里面是摆放家族祖祖辈辈的灵位的。 这样挂着肯定不妥。 对于这个问题, 外婆却没有回答,只是脸上复杂之色越加明显,我脑袋里灵光一闪,突然吃惊的说:“里面那口红色棺材, 外婆, 外公和太姥爷的那些灵牌挂在上面, 是不是为了镇压那口棺材?” 类似这种镇压我看到的不止一两次了, 最基本的也就是贴符咒了, 可以镇住尸体, 还有一些普通的冤魂, 但这应该也是镇压。 这正门口挂着铜镜, 这东西也是有镇宅的作用。 外婆默不作声,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我知道自己肯定猜对了, 当时我真的都震惊不已。 叶家那些祖祖辈辈多大实力我不清楚,但外公我是听说过一些的, 敢给我逆天改命的人,在我还没出生就能推算出我身上的婆罗花, 算出我十几年的命运,提前给我铺垫路的人。 这样的实力, 不是老妖婆阎老太, 甚至我奶奶也不能比,简直就不是一个层次。 苏家先人一个人用自己命镇压苏家宅子下面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日本阴阳师,单凭苏家先人一个,镇压苏家那些个无数大小老鬼百年以上。 三十七代叶家直系血亲, 代代枭雄的亡魂,却只是为了镇住一口棺材, 这种惊天的气魄大运, 恐怕大北山所有老鬼,被叶家亡魂这样镇压,不出一个月都会强行逼的魂飞魄散了。 而这口棺材被镇住十几年,现在北冥夜脚步刚踏一步,那棺材盖差点被砸开了。 我他妈越想越恐怖,甚至最后头皮隐隐感觉发麻。联想到我小时候仅仅看一眼,外婆彻夜抱着我, 生怕我突然消失的场景。 尼玛, 这屋子的大红棺材,里面到底是个多么逆天的主? 我的心里一瞬间觉得乱糟糟, 弄得我又震惊又害怕的,北冥夜站着一旁没说话,我外婆看了看他, 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只能默叹一声。 “婷婷,外婆告诉你一点,这口棺材,是为了你伏三之难准备的,在伏三之难没有降临前,你外公当初嘱咐过,绝对不能打开,也不能进这个房间去看,尤其是你,懂了吗?”外婆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了句。 我愣住了,很不理解的看外婆,或许正是这样,不能进这个房间, 小时候我打开门才会经历那样的一幕。 “那棺材里面, 到底有什么?”我着急万分的问外婆,这个隐藏在我心里十几年的秘密, 我太想知道了,哪怕是皮毛,我也想弄清楚,这个房间为什么我不能进去,为什么会有一口要用叶家祖辈亡魂镇住的棺材。 外婆的脸上复杂而难看,迟疑半响,外婆又对我说了句:“棺材里面,是一具尸体,一具现在你不能看的尸体,婷婷,记住外婆的话,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去碰那口棺材,它要是出来,就都完了。” 外婆已经透露了很多,至于棺材里究竟是谁,她绝口不提了,关好了门,从我身边出去的时候外婆叹了口气,嘱咐我不要再有一点心思打在棺材上,然后就出门去了。 外婆也知道,我并非是小孩子,况且我也感觉的出,这绝对不是外婆在吓唬我,这血棺上面并不是涂抹的红漆,反而像真的血液,这口棺材,本身就蕴含了莫大的镇压之力。 再加上叶家祖辈们的亡魂,门口镇宅的铜镜,堂屋摆放的保家仙,里屋里面的观音像。 这一刻我才清楚的感觉到,外婆家里的这些东西,只是为了镇压这口棺材。 那棺材里面,究竟是一个多么恐怖逆天的魔头! 我不去打这个主意了,目前的我也不敢,目光再次扫视关闭的大门一眼,我接着拉了北冥夜,我知道他肯定什么都做得出来,刚开始里面那么大反应,如果外婆不出来,估计他会硬闯。 北冥夜也应该知道那口棺材里面到底是什么。 但是他不说,我也问不出所以然, 我有点认,在偏房里面总觉得阴森森的,脑袋里一团乱麻,不知道为什么,满脑子都是屋子里那口红棺材的轮廓,还有刚开始屋子里那恐怖的阵仗,红棺材盖被砸的震动的场景。 我哆嗦着,忍不住往北冥夜身旁靠了靠,脑袋想着想着就沉重了许久,浑浑噩噩的。 当我刚闭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处身在一片荒芜不毛之地,而在我的前面,背对着站着一袭红飞翠舞,霓裳羽衣的人。 衣服上线绣着几朵曼陀罗,妖异万分,锦衣绣袄,却依旧冰冷,大红若妖,凤冠披霞,那血红的衣裳似乎盖过的寂静夜色的黑暗。 宛如血镜里的红妆,放肆的涂抹整个世界。 尽管背对着我,但是我看的出,这是一个男子,和上次被十几个嫁衣女抬在大红花轿不一样。 这次只有他一个人。 夜风吹拂,扬起了那火红的衣襟,掀起了猎猎作响的红袖,那如血的嫁衣,成了夜色中倾城的红妆。 多情最是着红妆,一点妩媚,一点殇。 许久许久,他转过身看着我,轻吟而笑,那一袭红衣似血,风起,衣袂飘扬,似乎有什么在汩汩流动。 他就如那炼狱里的血莲一般,美丽妖娆,那展颜一笑,笑媚众生,这是一个带着女人柔媚,又有些男子刚毅的妖孽。 “你说,人会有来生么?”他问,更像是呢喃。荒野之地,那身红衣刺目。 我沉吟着,片刻摇头:“我不知道。或许有,也已经不是这一世的自己吧。” “有人曾说,思念所在的地方,才是一个人最终的归宿。”他突然自嘲笑之,后半句再也说不出口。 “你可以选择放下的。”我沉默,缓缓开口,“已经十八年了,她或许已经早已离开这里,或许已经有了自己的家。” 他的面色突然涌现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伤,淡然笑道:“十八年了,如果真的能放下,自然早就放下了。这是宿命,我这一世轮回前的宿命。” “” 我似有若悟,不在说话,沉默的看着他。 “当初带走她的那个红云黑袍的男子,不是简单的人,我想在看她一眼,她如果过的好,我进入轮回,也此生无憾了。” 他低沉开口,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眼眸低垂。 “她如果过的不好呢?”我轻声问了句。 “我会,杀他!” 一句平静的话,却让四周的荒芜,卷起了一阵风旋。风声四起。 “如果我真的能再次碰到古小芸,我会转交的,况且我也很想看看,一个让人如此痴迷的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样。”我郑重的答应了他。 有种爱是无私的,生前用自己生命护着,哪怕死后,十几年如一日的等待,只为了能够再次看一眼,她过的是否安好。 这世界,任何一个女人有这样一个疼爱的男人,那是生生世世修来的缘,是无尽轮回积累出来的恋。 他依然像是一团红光,更加像是一团黑夜里燃烧起来的不朽火焰,在我的眼里,他微笑如清风拂面般看着我,那轮廓渐渐的淡化了,慢慢的消失。 随着这片他施展出来的梦魇世界。 我醒过来的时候,木窗外面鸟语醉人,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天已经大亮了。 空塌塌木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北冥夜估计又在戒指里面去了,我起身穿了衣服,走出房门的时候刚好看到外婆从灶屋出来。 她已经起来忙碌早饭了,我在水缸旁边用水洗手洗脸后帮忙,在吃饭的时候,外婆说有一件事需要我去做。 当时她并没有说,只是在吃饭后,我看到外婆独自一个人进了那间放红棺材的屋子里,抱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 我现在看到这些盒子心里都有阴影了,很小的时候,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就是打开过这盒子,于是才发生我和北冥夜的一系列事情。 外婆慢腾腾的从屋子里出来,一手拿着盒子,再转身把房门紧紧的的关好后才过来,这个盒子看上去还比较新,不知道是不是包装过。 上面没有贴黄纸,但是盒子上却刻着双龙夺珠的图案,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外婆打开盒子,里面还有一张灰色的黄布,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一个东西,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打开,我才看到是一块血红色的玉,这块玉不是单纯像我以前看到的那般,是方孔铜钱形状的,这块玉上刻着一片叶子,一片很奇怪的树叶。 “这是你外公那一代传下来的,叶家祖辈们家传的东西,具体什么来历我这个老婆子说不好,但你外公曾经交代过,这个东西,如果你能活下来,等合适的时候交给你。我想,应该也是时候给你了。” “丫头,要好好的带在身上,可千万不能丢了啊。”外婆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这或许每个老人都会如此,千叮万嘱的交代了很重要的事。 当我把外婆手里的红色血玉接过来的时候,才好看但这玉很细腻,而且冰凉冰凉的,在上面还有一股清香,不知道这玉到底是什么做出来的,尤其是玉上的那片叶子,刚开始看我以为是刻上去的,但拿在手里,刚好对着门口折射进来的光线,就看到这好像是琥珀石一样,那片叶子,在红色的血玉里面,并不是刻上去的。 “叶家祖辈传下来的!”我大致也猜测但,为什么这血玉里会有一片树叶了,这很有可能在很多年前,是叶家族人的族徽。 这片奇怪的叶子,象征着叶家祖辈们的身份。 只有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圣物,才会有族徽标志,就是不知道这块红色血玉,到底是什么,叫什么名字。 “婷婷,有一件事,你得去做。”外婆忧心忡忡的说,我能感受到她说这话很不平静。 我问是什么事情! 外婆说要我去祭祖。 又逢七月十五鬼点灯,在我们那儿叫做魑唬,也就是很多地方所称的鬼节! 魑唬有个老传统,跟清明一样是祭祖的日子!但凡家里有死人的,那一天都会到坟头烧香,烧纸钱,甚至有钱人的家里还会扎几个纸人儿,纸房子,纸车子给仙人烧过去! 而我这次去的,是祭外公的坟墓,听到这里我整个人都颤了下,可能有人会说我不孝顺,长这么都不知道外公的坟墓在什么地方儿。 这些外婆从来不说,不仅是外婆,连同我妈都不说,我问过,但是每次我妈都说我还小,有些事说不好。 我们家里,谁都没有去祭拜过外公,有些事情,问多了,也就不想过问了,我原本以为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个秘密。 但我现在才知道,那是时候不到,而如今外婆认为我该知道一些事情,于是也就对我吐露了。 外公曾经算过我的命运,于是很多路他替我安排好了,而曾经去找我姐七年,回来重病后曾说过一些话。 第五百五十九章薛倩的下落(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濒临死亡时,外公对外婆说过他是叶家的罪人,太姥爷叶三生算出北冥夜最弱的时期,联手其余四个家族听从那位尊主将他封印在麒麟古咒内。 原本外公也是叶家一族的翘楚,但算出我的命和北冥夜相连,活不过一岁,即使活下来,最终会迎来伏三之难,这个伏三之难是我的死劫,无论外公怎么推算都没办法避开。 而唯一的一线生机出现在了北冥夜的身上,于此,我外公偷走了麒麟古咒,隐姓埋名,叶家族人的祖籍,也剔除了叶原这个名字。 外公,成了叶家的罪人。 其实这样对家族也是一种保护,如果不剔除外公,那就成了叶家偷走了古咒,这会让其他四个家族的人有想法。 外公死了,也不能进叶家祖坟的,并且不能让人知道,麒麟古咒关系很大,而如今北冥夜也已经出来了,这件事要让其余四家知道了,肯定要闹翻天。 因为五阴家族谁都明白,最主要是北冥夜出来后,假如那位尊主知道了这一点,那五阴家族,恐怕是要死一些人了。 因此外公去世后,埋葬在其他的地方,不管是对外婆或者是我们来说,暗地里也是一种保护,麒麟古咒最关键是为了北冥夜能帮我挡灾,如今北冥夜已经出来了。 外婆也就觉得没必要继续对我隐瞒了。 这十几年来, 外婆说她也从来没去过, 也并不知道,外公当初去世后,是托他生前一位挚交带走的。 外婆嘱咐我去的地方,是桑峡县大涧沟一个叫新月村的地儿。这是当初外公说过的, 要等我成年后才能去, 并且一定要去。 “婷婷,你去了新月村后, 就去找一个叫向三修的人, 到时候记得好好在你外公坟墓磕几个头。”提到外公的时候,外婆整个老脸上又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哀伤, 我看的有些揪心, 知道肯定是外婆太念叨外公了。 外公的确付出了太多太多,如今我已经长大了,也的确得去看看,这也是外孙女应该做的一点孝道。 “你外公命苦, 生前就没怎么享福, 找了你姐七年, 到头来人死了还怕给我们惹麻烦!” “婷婷, 当初你外公找了你姐七年, 蛊三娘那块蛊玉, 她曾说过, 只要不碎, 你姐姐就不会死, 很有可能她还活着。我这个老婆子不会算命,但多少会看一些相, 你这辈子,起伏不定, 命格早就被你外公用办法篡改了,这辈子不会太平的。” “如果真的有遇到倩儿的那一天, 你记得,一定要带她带她回家, 好好在你奶奶和外公的坟前磕头。他们付出太多太多了。” 这是我第二次听闻外婆说我姐的事情, 我姐姐比我大一岁多,如果真的在世,她已经21岁了吧,她现在, 又会在哪儿? 当初姐姐在出生后的大雨夜神秘消失,外公苦寻了七年之久, 回来就说了一句话, 让任何人再也不要插手这件事。 外婆和奶奶都是心智过人之辈,或许她们心里清楚,我姐的失踪,很五阴族有关系。 或许就是五阴家族其中之一,因为外公偷走了麒麟古咒,惹来了报复,而麒麟古咒是为了救我, 这就是奶奶生前对我冷冰冰的最好理由吗? 我在心里发誓, 如果薛倩还活着,她还在世的话, 我终有一天会把她带回来,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早早的吃过午饭后,我离开了外婆家里, 她站在门口目送着我离开,我走出大门,很远后回头,看到站在大门前的外婆,稀疏的太阳透过门前的松树叶倾洒在她的脸颊上。 她一脸慈爱沧桑,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 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文,她眯着眼睛,笑吟吟的看着我走远 我还并不知道,这次离开, 会彻底地改变我整个人的命运。 每个省份的土地都很宽阔,尤其是我们这地界,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大山, 典型的地广人稀。 青山县离桑峡县不远,我没有去青山县坐车, 是翻山越岭走的小路,当天累的真的腿都快断了。 我们这地方不像城里,从县里到村子里一天就那么两趟车,我琢磨着如果去县城坐车估计太晚了没戏,在路上不敢耽搁。 现在农村都开放了,在这些深山老林里,留在屋子里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基本能下点苦力的人都去城里打工了。 阴沉的惨淡阳光笼罩着黑幽幽的森林.有时,森林静谧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惧中,而有时,鬼怪的身影与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可以让人产生到了阴间的幻觉,粗壮参天的诡异植物。 路上的草很久没人走过,小路都被遮掩了,荒山野岭静的让人发慌,大白天都让人感觉阵阵诡异。 到处都是荒废的田垦荒地,杂草丛生,在途中看到半山岭有废弃不知道多久的老屋,阴森森的,等到桑峡县好不容易找到县发车站。 里面空空如也,问了车站门口的保安,去大涧沟的中巴车已经发了,不过我的运气不算太差。 在车站外碰到一个面包车,司机去桑园刚好顺路可以带一程,车上原本人还挺多,出了县城开的远了,到最后包括司机在内,就只有四个人了。 在最后座位上靠窗户边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看得出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阴冷冷的坐在后座,我旁边是一个女的,没有开口,一直坐在旁边随着车子颠簸而略微摇晃着身体。 倒是最前面的副驾驶一个年轻气盛的胖子大大咧咧和司机闲聊。 “师傅,桑峡湾那地儿你知不知道?”胖子的嗓门比较大,说话的语气低沉有力。 面包车司机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人,长得有点老成,夹着银白头发,山林里的土路坑坑洼洼的,他开着车晃着身体,一边对胖子说,这恩施州他年轻的时候到处跑,那个地都熟悉。 “那你就送我们到桑峡湾!”胖子斩钉截铁的说了句。 司机有点为难,说:“那边路不太好走,前段时间山体滑坡,死过人啊。” “啥也不用多说,你开个价,你就直说多少钱!咱有钱。”那胖子是个爽快人,直肠子一通到底,没有任何拐弯抹角。 “小兄弟,话不能这样讲咧,我怕到时候送你们过去了,自个倒过来天黑了,这深山老林里,白天都见不着光,凶的很哪。”这天底下开车司机谁不想多挣点钱,胖子不停的加价,钱财的念头就压下了恐惧。 说了半天,司机咬牙答应了,然后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女丫子,你,你是到哪儿下车?” “大涧沟!” 我这边话刚说话,没想到司机反应有点大,车子轰的震了下,给熄火了,我和我旁边的一个女的剧烈的晃动了下,差点撞到前面的座位。 胖子问了句咋了,师傅连忙赔笑着说没事没事,我看到他脸笑的很难看,重新启动车钥匙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 崎岖不平的山路弯弯拐拐,面包车颠簸的有点厉害,坐在车里的人都不说话了,我随着车子晃动看向玻璃外面的野山沟岭。 气氛有点沉寂,随着胖子说去桑峡湾,司机问了我去的地方后,就一直沉默不语,我看到他的脸有点阴晴不定。 大概过了快一个钟头的时间,我被颠簸的有点头晕,车子哐啷哐啷的响着,脑袋浑浑噩噩,有点想睡觉。 还没等我靠下,车子砰的一下停了,我抬头看前面土路,有块滑坡地,开车司机嘴里捣鼓着什么话,下车去看,我心里突然感觉事情有点不妙。 果然地 司机过去看了一眼,回来就说山体滑坡,土路都垮了,没法过。等我们纷纷下去才看到,前面山地一大块都跨掉了,还有几根枞树歪斜的靠在路边。 当时我心里就有点着急了,但那胖子更急,一个劲问师傅还有没有别的法子,这附近有没有地儿绕过去。 “绕不了了,我原本就是是想着从这桑园坡绕路走,到时候送你们去桑峡湾坐船,但这边路乱,现在不行了。”司机摆手说道! 那胖子长得比较壮实,年纪不大,但是急性子,一听到司机带着他们就是绕路走,当时就有点急了,问他为啥不走近路。 “难不成近路不能走,也他娘的山体滑坡了?”胖子在旁边质问,一副傲娇小受的样。 “原本就只有石嘴沟一条路,那地儿倒没滑坡,但是好些个年头了,不是不能走,是不敢走。”司机比较为难。 胖子估计觉得这是这司机是在威胁要价,把他们拖在荒山野岭找不到车又没路,现在搞这种手段出来。 “师傅,那条路有山匪还是野兽?你是不是估摸着我们拿不出钱,给不起?”胖子急躁大大咧咧的骂道。 “小兄弟,话可不能这样讲咧,不是钱的问题,我瞅你们不是本地人,不知道那块地,我跟你们说,那地方凶的很。”司机哆嗦了下,想到那地方我看到他神情有点不自然。 “合计你是说那块地方不干净,有鬼?”胖子白了一眼,直接就说出司机不敢说的话。 “小兄弟,话不能乱说啊!祸从口出,这山林里头,可别说这些话。山神爷会不高兴的。” 胖子听完切了一声,趾高气昂的说道:“你知道我们去桑峡湾那块地是干什么的,胖爷我去桑峡湾就是” “胖子!” 胖子的话还没说完,旁边一直没开口跟我差不多大的女的说话了,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后半句话硬生生的咽回去了。 那女的沉吟了下,就对司机说没事,让他指条路就成,到时候自己走。 司机把车在原地掉头,带着我们回头走了十来分钟,在一个山岭分岔的土路口停车,指着车路外面的荒山野岭的大山沟:“这块地就是石嘴沟,你们顺着这条土路往直走,翻过前面那座山” 司机想了想,又好意的说了句:“要不我看几个年轻人还是跟我先回去,这路不好走,山岭子多,估计你们走到天黑也没户人家。到时候这深山老林,不干净。” 他说的不干净,我知道指的什么,我旁边站着的女的摇头拒绝了,司机这才默叹,说:“翻了那座山,就是阴沟沿,你们翻过那山估计天也黑了,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在阴沟沿过夜。” 我站在土路外边看那条几乎已经被野草遮掩看不见的小路,不知道多少年没人走了,顺着目光看对面那巨大的山岭,荒山野地,一片荒芜。 “师傅,阴沟沿是不是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儿?”我旁边的女的问。 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点,这女的年纪估计是在他们仨中间是最小的,但我总觉得这女的身份特别,好像车后面拖背包的胖子和靠着车窗的那个冷面男都是这女的保镖似的。 “灵儿,你管它什么阴沟沿阳沟沿的,哪有什么神神鬼鬼的,我们要信奉科学思想,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胖子车把一个行李包拖出来嚷着。 那叫灵儿的女的撇了胖子一眼,没有搭理,师傅整个人的面色不大好,说这块山岭子出过很多邪乎事。 石嘴沟以前是老岭子,很早的时候叫夜凫沟,听说早前荒山野岭有野猪,一些城里人那些沙喷子打猎,在夜凫沟过夜,子时时分,山沟里突然升起了大雾,看到很多人在大雾里面走。 还有人过夜凫沟的山岭破,大晚上走夜路,从山岭子上面有石头砸下来,好像上面是有人故意在拿石头砸他们,甚至更悬的是有人说,从夜凫沟大晚上走着走着就会突然从旁边伸出手推你下山沟。 这片大岭子沟,以前有人家,但是闹的凶了,加上现在能动的山里人都出门打工了,农村很多人都往城里般,山沟荒野半岭子上,还有一些破烂的老屋,也不知道多久没人住了。 这山岭子荒山野岭的老屋,晚上不能住人。 “那些老屋子太久没人住,现在大晚上住在里面的东西,不是夜猫子,就是”司机欲言又止,后面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我很好奇司机说的阴沟沿,这块地方的确,看上去比我们那里的盘龙山黑水门还要偏僻,野蒿子漫山遍野,到处都是荒山一片。 我问师傅阴沟沿是什么地方,怎么说的那么吓人。 “以前,阴沟沿是一个万人坑,死的人都扔那山沟子里,现在那些荒地下,埋了不知道有多少尸体,在桑峡县里,那个不知道阴沟沿万坟岗,夜不留宿的话?” “以前夜凫沟有个老头放牛,结果牛跑到阴沟沿的山沟去了,那老头一直找到晚上,周围都每一个人,本来心里就有点儿害怕,忽然听见有人在背后说“借借你的草帽”。那老头转脸看去空无一人,可是他头上的草帽却不翼而飞了,回来没两天,那老头就吊死在了自家横梁上,听说死的很怪。那地方的名字叫阴沟沿,但你们知道桑峡县的人都管这块地叫什么名儿?”司机脸色微微变了变,小声的对我们说:“夜凫沟和阴沟沿这地方,我们都叫‘老鬼窝’。” 开车师傅说了几句,不过那间灵儿的女的心意已决,还是决定现在去,我隐隐看出她好像急着处理什么事儿。 胖子一边捣鼓东西,一边抬头对我说:“美女,你是顺道跟我们走过这什么沟,还是掉头打算明个儿自己白天走,我觉得一起有伴儿,呵呵。” 第五百六十章阴沟沿(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胖子憨厚笑了笑,不知道是因为肥胖还是因为胖子笑起来眼睛都是眯着的,看上去带着一点猥琐。 “一起吧。” 旁边那叫灵儿的女的对我微微一笑,笑的有点深意,不过随后估摸我会多想,就补充道:“我们是去探亲的,不熟路,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我问司机桑峡湾和大涧沟隔的远不远,除了这条路还有没有其他能走的地方,司机摇头,说桑园坡走路的话估计得多花一天,从夜凫沟这个山路是最近也是唯一一条路了。 “大涧沟那边到处都是峡谷大河,偏僻的很,没地儿走。”司机摆手说道。 我沉吟了下,如果自己单独一个人,肯定不会和陌生人结伴而行,但我有北冥夜,这个可爱又可恨的男盆友啊。 我琢磨着就算真的有什么,北冥夜还是可以搞定的!现在返回去,明天又过来,迟早要走,还省得耽搁,这么寻思后,我同意了。 那司机看到我们执意要上路,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 我们走下了山沟地,从荒草小路一路往那边大山岭走,最前面是那个冷面男,灵儿给我介绍,她叫白灵儿,最前面那个冷面男是他堂哥,白夜。 我身后的胖子是他表哥, 孙金浩。 白夜至始至终一句话都不说, 一路上白灵儿也是很少言语,但是孙金浩这个胖子背着一个行李包在后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美女,你去大涧沟干啥?” “我觉得你长的很像一个人!” “像我未来的媳妇儿。” 胖子一路上像是苍蝇,我只能无奈, 偶尔跟她说两句, 但大部分都是他一个人在不停的说,而且说实话, 这胖子脸皮够厚。 从野地下了山沟, 穿了一大片林子,天就渐渐的暗淡了, 野山沟里面, 山风吹拂。 乌鸦的叫声时断时续,在山中一遍一遍回响。 风吹过,枯黄的蒿草被刮得哗哗响。 引入眼帘的除了衰草还是衰草。夕阳将天边也染成这枯黄。这漫无边际的洪荒,只有我们站在中央, 天地仿佛在这一刻安静, 只剩下, 寂寞在草丛里来来回回地跑。 走进荒山野岭, 只见那儿寸草不生, 荒无人烟, 看不见一点绿色, 给人孤独忧伤的感觉。 我终于体会到看山跑死马的真谛了, 我们才刚刚走上夜凫沟, 天就暗淡了,夜猫在远处黑压压的树林里嚎叫。 不知道是不是太阴冷的缘故, 阴沟沿的半山腰上,有一个荒村, 但是村子破烂不堪,不知道多少年没人住了, 瓦房破碎,长满了青苔, 绿茵茵的格外吓人。 在某一刻胖子安静了, 走了不远在后面好像有点受不了,当时说的那句话让我头皮都炸开了。 “喂,你们过那个荒屋村子的时候看没看到,好像每个屋子的横梁上, 都挂着人啊。” 胖子说完这话后我就走不动,想回头去看那些屋子。 “往前走, 别回头看。”冷面男白夜难得一见的开口了, 他说话也是一副冷漠脸! 我是硬着头皮往前走的,我前面的白灵儿也没回头,但我感觉她比我还害怕,后面的胖子说话有点不利索了,催我快走。 上了夜凫沟的陡坡,往前面走就是阴沟沿了,我们走出了老远, 胖子没憋住, 往后面看了,一下就跳起来了。 “你们快看, 那他娘又是怎么回事?”胖子指着半山腰我们刚开始下坡的荒村,嘴里骂了起来。 他这样一说,反正我当时就回头看了, 但是就这一眼,我感到的是无尽的恐惧感。 那深山老林的半山腰上,破烂不堪的荒村,竟然家家户户亮了起来,就好像真的是一个热闹的小村子一般。 那破烂的程度,少说十来年没人住的荒村,不要说灯了,连楼板瓦房都塌陷的不成样子。我觉得一定是这些老林子里面的东西,在故意的引诱走夜路的人。 我以前就听说过,深山老林一些成了精或者不干净的东西,晚上会变成过路人,引诱一些走夜路的人上门去, 然后再也不能出来。 因此山村的人都说, 在深山幽谷里,如果晚上一个人走夜路,突然看见前面有户亮堂堂的人家,荒山野地就只有一家, 会显得很可疑,千万不要去,走夜路突然遇到一些老婆子,妇女或者老头,说带你去他们屋子里歇脚,也不能跟着。 我现在终于知道这些话不是闹着玩的,因为这种荒山里面,大半夜没老太婆和老头子会出现在这里,如果半夜突然你遇到一个老太婆,很有可能是一些成了精的东西。 “马上就是阴元节了,那些东西这段时间晚上出来的比较频繁。”一天不见的北冥夜,终于开口说了句。 我知道他说的阴元节,就是七月半的鬼节。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鬼节将至的时候,这段时间阴气比较重,尤其是这种荒山野岭中,都是一些凶山。 我没想到桑峡县竟然比我们青山县还要偏僻,这些野山沟,没有人家,再次走了半个小时已经没法继续走了。 我们找到了一座废旧的木楼,铺的夹板,又两层,但是整个屋子暗沉,已经废旧很久了,布满了蜘蛛网。 天已经黑透了,荒山不好继续走,我们打算在这里歇脚,胖子在绿茵茵的堂屋生了一堆火,旁边屋子里还有干草,我们就围着火堆吃了点东西。 我说实话,其实经历过事情后还好,要换成刚开始肯定会吓得左顾右盼,双手抱着身子不停哆嗦,白夜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盯着火堆,白灵儿轻轻咀嚼着饼干。 他们不像是普通人,我突然有点好奇这几个人为什么要来这里了,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守夜,你们睡觉!” 白夜冷然的说了句。 胖子毫不客气,打了个哈欠就倒在旁边的干草上,刚躺下身上就跟长了弹簧似的跳起来,指着二楼的横梁上就对我们喊,“死人,有死人啊。” 当时我们都给他吓到了,仰头往前面一看,旺盛的火苗子把整个堂屋照射的通亮,我当时真的就看到了,在二楼的房梁上,用麻绳子 吊着一个穿长青衣的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过,那吊挂在房梁上穿长青像是寿衣的人,竟然传出了嘿嘿的笑声,阴森嘶哑,格外的吓人。 当时胖子就吓的嗷嗷叫了,白灵儿尽管强硬的做出镇定,但也有点苍白,倒是冷面男白夜皱着眉头,说了声别慌,不是人。 “我他妈当然知道不是人了,是人能大半夜这么挂着?”不说还好,一说胖子更急躁了,催促我们赶紧跑路。 白夜冷哼一声,他反手从旁边的楼板上一个翻身,单手抓住凸起的一块木板,抓住发力,整个人上了第二层的楼道口。 这身手,不简单啊! 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腰间拿起了一把小刀,一刀就隔断了吊着那个人的麻绳,砰的一声那个人就落在了胖子旁边。 “啊啊啊!!” 胖子疯了似的嚎叫,不停的狂剁脚。 我心里被他叫的也是七上八下,但鼓足勇气看,才发现长青破烂衣服里面,是一个稻草人,根本就不是死人。 “死胖子,叫你妹啊,吓死我了!” 白灵儿在旁边骂了句。 白夜翻身从楼板上下来,我们上前看才发现,这稻草人估计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只不过大晚上穿一个类似寿衣的长青服特别吓人,刚开始吊在上面没看仔细。 稻草人的嘴上插着一根竹筒,风吹过的时候,就会发出嘿嘿的怪声怪气出来。 胖子怒瞪了稻草人几眼,狠狠的上去踩了两脚,白夜继续守夜了,我们坐在火堆旁,胖子鼾声如雷,让人心烦意乱,我靠着旁边睡的不踏实。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隐隐听到木楼外面的野山沟里若隐若现好像有哭声,而且不止一个人哭,男男女女,小孩大人的呜咽声若隐若现。我听这声音,最起码有上百人在哭,大半夜在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特别吓人。 “女人,你自己待在这里,本尊出去一会。” 估计北冥夜也知道这大山沟凶的很,这种百鬼夜哭的场景特别吓人。 我们都被惊醒了,那哭声在这个荒野山沟里呜咽着,整个山沟都能听到,我听那阵仗,起码有上百人在同时哭,好在离山沟有点远,隐隐绰绰的,听的人头皮发麻。 北冥夜说完后就再也没声音了,我猜测他肯定出去了,胖子在一旁哆嗦的问咋回事,大半夜这荒山野岭沟子里咋还有那么多人哭。 白灵儿也吓的不轻,白嫩的脸颊上一片苍白,白夜站在门口,拧紧了眉目,片刻后那大风里隐隐传出的哀怨哭声消失了。 但是荒野地吹起了一阵大风,即使我们在这个破烂屋子里,也听的清楚,那些荒草刷刷作响,就好像很多人在来回跑似的渗人。 “这他妈是个什么地,咋” 胖子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在这时,这栋屋子东头的楼板突然想起来了,好像有人在敲门板,敲门声一下比一下大,越来越猛烈,到后来好像是捏着拳头在狠狠的砸门板一样。 这下胖子哆嗦身子,连话都不敢说了,北冥夜现在没动静,我没了底气,浑身发怵,冷的直打摆子。 “你们待在这里,都别出来!” 白夜冷面说了句,一脸的阴沉一个健步从门口窜了出去。 我知道情况非常着急,这瞬间不止是楼板,老屋后面的森林也唰唰乱响,我隐隐觉得很不对劲,胖子吓得浑身多里哆嗦的不敢动,白灵也是一阵煞白。 堂屋的火苗被吹的都快熄灭了,我强行压制心里的恐惧上前想把破烂的门给关上挡风,可是,刚走了没两步,突然觉得周围一阵阴风来袭,浑身都打了一个寒颤。 抬眼往那房门口一瞧,乍见一抹黑色的雾气从房里突然弥散出来,随后,就瞧见一双放着红光的眼睛出现在那黑色的雾气之中。 我吓得呆在了原地,看着门口的雾气,根本就动不了一步。 血红的双眼从里面往外移动,同时,还能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就好似是一串铁链子不停的敲打一般。 我惊呆了,究竟是个什么怪物进破烂院子了?是鬼?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我当时真吓呆了,不过雾气包裹里,我隐隐的看到好像是一个人,披着长头发,散发出猩红双眼,手里拿着一根吊绳的女人。 她正站在大门口凶毒的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我,然后伸手好像要把手里的吊绳套在我的脖子上。 但是还没有伸过来,我就听到北冥夜冷哼了一声,不知道他具体在什么地方,但就从我的身前,北冥夜的手隔空探了出来。 那黑雾里面的女鬼好像看到了什么让它恐惧万分的东西一般,凄厉的发出了一声惨叫,倏然的化为一道黑色影子散开了。 北冥夜一把抓空,手飞快的收了回来,快的不可思议。 幸好白灵和胖子俩个人害怕的有些哆嗦,我背对着他们挡住了北冥夜凭空伸出来的手,他们只看到一团黑雾出现在大门口,并没有看清,就听到了一声惨叫,接着回归平静了。 白灵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不知道,她脑袋转的快,估计猜测到什么了,想要继续问,结果这个时候白夜从外面进了屋子。 他显得有点狼狈,好像经历过一场争斗。 我不知道白夜这个人,但也能够看得出,他肯定是有点本事的,但是此时他脸色苍白而凝重。 白夜的目光炯炯,扫视了我一眼,我看到他眼神里带着血丝,但是却一言不发。 “咋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胖子着急了,在场的估计也就白夜有点能耐,看到白夜都这样子,他就显得更加害怕起来。 “四个时辰,天亮了就走。”白夜冰冷冷的吐出一句话。 这白夜肯定是碰到什么了,很有可能是看到一些连他都觉得心惊胆战的东西,这荒芜野沟里,看来的确是有一些恐怖的东西。 这样闹腾了下,我们是睡不着了,围着火堆不停加干柴,神情都紧张兮兮的,就这样内心在煎熬和恐惧中,慢慢的熬到了天逐渐亮起来。 第五百六十一章吊绳(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天色才刚刚开始明,天边的朝夕还没升出,白夜就站起身说了句走,胖子已经有点熬不住了,坐在原地,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才把他弄起来。 我是不知道大涧沟,翻山越岭走了走了很久,天天色渐渐亮了,我猜测大概是过了那个噩梦般的阴沟沿了,我们看到了一间老屋。 打听之下知道了路线,桑峡湾要沿河一直走,而我打所在的范围就是大涧沟村,但是一问下,没有新月村,就一个河西村,以前叫月边村,不过我要往东边三里外的周口坐船过那条滚滚河水。 我临幸前我好奇下又问了阴沟沿的半山腰上那栋两层楼的木房子的事儿,我询问的是一个妇女,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脸色蜡黄,一看就是地地道道的庄稼女,她也是刚起来做饭,手里还拿着勺子,站在大门口一听我说阴沟沿几个字就变了脸色。 说阴沟沿那边大白天砍柴都没人去, 那山野沟好多年了, 现在不走那条道了,山沟里阴森的很,以前经常在那边出现怪事,夜凫沟和阴沟沿都是这边的禁地。 关于那个两层木楼, 也就是还在大队干活, 吃大锅饭的年代时候,阴沟沿那边的确稀稀疏疏有几乎人家, 当时有两层木楼, 那家庭也算好的。 妇女说当初那里面吊死了一个女的,不过过去这么久了, 有人说是那女的疯疯癫癫, 精神有问题,也有人说是因为没管好自家男人,屋里男人在外面偷人。 在哪个牵牵手就是一辈子的年代,贞洁名声比命都重要, 自家男人男人在外面偷人, 那得被村民其他人说话埋汰嘲笑。 当然, 具体原因妇女说太久了, 她也是没事和别人摆龙门阵时候说过, 这其中还发生过一件特别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那都是好些年前, 妇女说是一个从阴沟沿走夜路的远方人, 不知道这地方吓人, 不过胆子的确大, 夜凫沟的地界,哪怕是不知道, 但荒山野岭,而且阴清的吓人, 胆子小的大白天从深山野沟过来浑身都会打哆嗦。 当初一个远方人,是一个中年汉子, 长的粗犷,火焰高不怕事的人, 过夜凫沟到阴沟沿手电筒突然就熄灭了, 硬是从路边扯了一把干草当火把走夜路,可不知道怎么,还没出阴沟沿那块地,大半夜就打雷闪电了。 那中年汉子也是路过半山腰那栋孤零零的二层楼的木楼, 当初还没我们住那么破烂,风吹雨打快倒塌了。那中年大汉刚进木楼就乱风怒号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中年大汉在破烂的里面一间屋子升了一堆火, 那天夜晚大雨倾盆, 电闪雷鸣,在半夜的时候,中年大汉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看到后屋破烂的窗户边有一个黑色的人形轮廓。 大雨还是在哗哗哗的倾下着,这个时候突然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划破天际,那中年大汉当时亲眼看到,破烂的窗户外面, 站着一个满身透, 披头散发,身上全是污垢和鲜血的女人。 那女人的脖子上, 还挂着一根吊绳,好像就吊在后屋的窗户上。 妇女说完后见到我问这个,她指定是看出什么了, 惊讶的问我们晚上是不是从阴沟沿过来的? 我们没说话,道谢了就离开了。 这个世界还算公平的,当初我在自家,以为就我们那边会有这些恐怖的地名和怪事流传,现在看来,每个地方都有他们畏惧的地儿。 再说阴沟沿我真的算是见到了,昨天晚上要是换成别人估计真的震慑不住那些东西,那两层木楼以前肯定是吊死过人,想到那个凶神恶煞的女鬼,那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山林凶屋。 顺着妇女说的路,我和胖子,白灵,白夜在沿河的岔口分开了, 他们就是在河对面的桑峡湾, 而我要顺着河去周口。 这边赶集是在桑岭乡, 由于实在是荒山野岭,加上这边村子不集中, 房屋散乱,半山腰一两家,山沟又是零零碎碎的人家,没法修公路,有些荒山只能背东西到周口坐船的去集市卖。 这桑峡县的大涧沟,代步工具就是一双腿。我没想到这桑峡县比我们的青山县要荒凉偏僻这么多,在群山峻岭,山峦叠起的荒野。 我到周口的时候天亮了,太阳还没升出来,宽阔的河面吹来的风有点凉,河滩上有木板,靠着木板可以看到河岸边有木头船,我看到靠着河的浅滩河桥有一艘木船,上面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 老头子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可是那晒得干黑的脸,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精神,那一对深陷的眼睛特别明亮,只不过头发稀疏,而且身上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 老头子裤管一只是挽起的,长长的鹰钩鼻,双目凌厉,精瘦显得干练,只不过他整个人冷冰冰的,我走过去叫了声大爷,能不能渡船去新月村。 老头子微微抬头看了我一眼,那双眼睛就跟死鱼眼似的,没有搭理我,坐在船板上从腰间取下了旱烟,使劲的在船舰上敲了几下,我以为这老头子耳朵有点背,又问了句。 老头淡淡撇了我一眼,清冷阴沉的说:“你要坐船,去别处,我这船,不渡活人!” 我看这老头古里古怪的,还想问话,就在这个时候,河边的木板边上,有个中年人在上面叫我名儿。 我从河桥上去,黝黑的中年人噪着地方口音问我是不是要坐船,我说是,去新月村。 中年人说大清早第一趟生意,八十块钱,因为地方有点远,我同意了,长这么大我只坐过几次船,上传后船上就一个木凳子,有点晃。 中年人说这时是七月,五月到十月是巫河汛期,河涨了水,水势浩大,这段巫河古道没有通航过,水下大鱼鳖怪极多,这样随便走船,还不一定走到哪里就走不动了,不过这段时间天色好,出船是好时候。 中年船夫很健谈,我想到刚开始在河桥下的老头,就问中年人,那个老头的船怎么不能坐。 “那种黑色的木船,不渡人。” 中年人划着船浆,看出了我不是桑峡县的人,我们这边地界广,离的远了家乡话虽然听得懂,但是口音不同,就好比云贵川等地说话,其实都明白,但口音一听就听出来了。 “女娃子,那老头是河漂子!”中年船夫说了句。 “河漂子是什么?”我好奇的问中年船夫。 “我们这里的土话,河漂子就是捞尸人。河漂子的船,坐不得。” 我第一次听说捞尸人这个称呼,中年船夫说那些人都依靠捞尸为生,这条巫河太大,和湖海相融,全长上千公里,汇到长江,通往全世界最大水利发电工程的三峡大坝。 住在大河边上,水里死人不稀奇,中年船夫就看到过,有俩夫妻吵架想不开的跳河,也有学习压力大的学生跳河,更有不慎落水,夏天下河洗澡淹死的 每年这条河死的人,少则数百,多则过千 中年船夫讲了大涧沟磨儿沱出口,黔河滩因为靠着峡口遮天蔽日。阴气太重而常常打烂船,那两个滩上被打烂的船淹死的人,那才叫多,不计其数,往往船上被淹死的人,他们叫‘水打棒’。去年,民生公司的铁哗子就在那儿翻了船,淹死了上百人。 另外,那观音峡和磨儿沱又是最凶的地方,凡是商船经过少不了被抢,都要将船工和商人沉江,以防止被抢的人去报案。 所以那淹死的人就冲流到这大沱口来,大沱口又是个过回水沱,那被淹死的人就在此地浮起来,那水打棒个个都是鼓胀胀的。 上世纪60年代以来,在巫河大涧沟南边段约80公里的水域,飘荡过至少数千具浮尸,而且,仍以每年200至300余具的规模增加。 在这些浮尸中,一部分浮尸被河岸的捞尸人捞起运走,一部分被移交亲属火化,而一些无名的浮尸则被随意弃之,继续在千里河间漂荡。 而这,就诞生了河漂子,但是中年船夫说,这河漂子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 “我这样的不行!”中年船夫指了指自己,摇头说道“命不硬,做不得河漂子。” 捞尸人是一门古老的职业,和天葬师、背尸人差不多,都是和死人打交道。只不过,天葬师和背尸人是守着死人,捞尸人则和泱泱大河下神秘的“死倒”打交道。 人体密度和水差不多,尸体沉入水底后,随着尸体腐烂,体内渐渐胀气,这些尸气将人变成面目狰狞、口唇外翻的大头鬼。 这时候随着尸气越来越多,尸体就会渐渐浮上水面,先是上肢浮上来,然后才是下肢,因为女性和男性的盆骨不同,所以浮尸还有个特点,叫做“男俯女仰”,说的就是这些漂在水上的死倒,俯身的是男人,仰身的就是女人。 按照这样,不管怎么死在河里的人,过不了三五日就会自己漂上来了。 这时候,死者家属只要央求河漂子将尸体打捞上来就可以了。打捞死者尸体,河漂子会说价钱。 中年船夫给我说了一个挟尸要价的怪事,几年前他出船看到过,在大涧沟一户农家的婆婆和孙子过河掉进河里淹死了,一个大汉河漂子捞到了那小孩的尸体,然后用绳子挂河边等到家里人认领。 河漂子开口就要五万,山里人哪有那么多钱,但是不给钱河漂子就不放尸体,要不就把尸体在扔到河里去,实在没辙了,那家里人准备报官,河漂子就偷偷把尸体藏在了漫漫无际的江水里,他知道报官了一分钱都拿不到。 当天晚上,那河漂子独自在家里的媳妇,傍晚她快要关门了,看到一个老太婆肩上挑着青色的东西走到她家的大门口,也不说话,但是就站在她家的门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河漂子的媳妇儿看老太婆面生,就说:“你是谁,大晚上来我家干啥。” 老太婆着急忙慌的说你家男人淹水里了,要河漂子的媳妇赶紧过去看看。 当时河漂子的媳妇吓的脸都白了,放下手里的东西,门都没锁跟着老太婆走,那天天晚了,徒步从一路走到巫河,河漂子的媳妇穿着平底鞋跟在老太婆后面,奇怪的是。 那老太婆挑着东西却走的很快,不管那女的走的多快都跟不上,她一直让老太婆等等她,可是那老太婆跟飞似的,就是追不上,大概一个多时辰的时候,那女的走着走着看到路一旁并排停着两辆车,另一边是水库,路很窄,走不过去了,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老太婆就突然回头跑过来想要把她推到水库里去 事情偏偏有那么巧,突然鞭炮声一响,那女的清醒了过来,可是旁边的老太婆不见了,也没有什么车,只有她一个人,脚下的鞋子也跑到她的腋窝下面了。 那是天有点微亮了,那女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把她吓死了。大涧沟那里的水库,很多去上学去乡镇都要经过的。 水库下面住着几户人家。刚好那天有户人的女儿要出嫁,就放了鞭炮,正是那鞭炮救了那女一命,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女的命不该绝。 这个事在这边传的很广,后来打捞尸体,从水库里捞上来一具老太婆的,和那河漂子媳妇看到的一模一样,连穿着都一样,而更加让人恐惧的,则是这个淹死的老太婆,就是那个河漂子挟尸要价打捞小孩一同淹死的婆婆。 人们都说,是那河漂子没人性,孩子死了也不肯放,掉钱眼里了,惹了报复,人家婆婆想要上门害死他媳妇。 河漂子命不硬,是会吃亏的。 听了中年船夫说的话,又让我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些新的见解,河漂子这样的职业和扎纸人一样,一些职业和死人打交道多了就比较晦气。 中年船夫说新月村早改名儿了,现在叫河子村,只不过那地方有点偏,说完还回头看我,问我怎么要去那地方。 我说去祭祖!! 河子村就在沿河边,整个村子差不多跟我们白岩子村差不多,下了船舶,刚好河边有几个妇女在河边凸起的大石头上洗衣服,走过去问了村子里是不是有个叫向三修的人。 几个妇女竟然都摇头说不知道这名儿,当时给我吓到了,我辛苦跑这么远的路,不会走错地了吧。 第五百六十二章大头佛(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进村的时候看到有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坐在门口,眯着眼睛拿着蒲扇晃悠着身,走过去问了才知道村里现在没人知道向三修,因为别人都叫花名。 大头佛! 但是老爷子说这大头佛脑袋有问题,不过虽然是个神经病,但他算是这边十里八乡神汉了,驱邪走凶看宅定穴的,没有干不了的事,但就性格有点古怪。 按照老大爷的指示,在那村的最东头,他家大门四敞大开的,人毛都没有一个,倒是院子里有十几只羊,那些羊也不怕人,看见我来了,一个个都懒洋洋晒着太阳,理都不理。 院子门口有一只大黑狗,凶相毕露,有点吓人。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 我刚想问有没有人在,就听见那羊群里传来这么一个声音,大白天的给我吓了一跳。 说话间的,我就看见其中一个羊站了起来,当时我下巴都快惊掉了,我去, 成精了? 可是那肥的不像是样子的羊转过身来之后, 我才看见那居然是一个披着羊皮的胖子,跟我差不多年纪,眼睛笑的都眯了起来,一脸肥肉福相, 这可比路上遇到那个孙金浩大个多了, 尤其是那脑袋,剃了光头, 有点硕大。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老爷子会说村子里的人都叫这人大头佛了。 这难道就是当初我外公的挚交? 这大头佛走到我身边, 我想说话,他伸出肥嘟嘟的手差点放我嘴上了, 一股羊味, 差点让我吐了,他啧啧啧的围着我转了一圈,阴阳怪气的说了句,“像, 真像, 简直一模一样。就是命格太浅了, 是个短命鬼。” 还没过你家大门就诅咒别人, 短你妹啊! “丫头, 你快死了, 知道不?” 大头佛眯着眼睛, 很快展开了, 又莫名其妙的说了句。 那眼睛迷缝的很有神, 带着隐藏不住的锋芒,接着他笑了起来, 他砸了砸嘴,“婚姻, 原来已经给你配了婚姻,命线里出了两段缘分, 两个都是逆天的主,不愧是叶家老头护住的外孙女!这种事, 也只有他敢做了。” 大头佛说完这话之后, 似乎是对我就没啥兴趣了,走到屋子里,我过了好半天,我才意识到, 这大头佛肯定是有点道行。 我刚想往他屋子里去的,突然大头佛在里面吼了起来, 谁让你进来的?你敢进我的屋子? 那声音很大很凶, 就跟吵架一样,一点都不留情面啊,我当时给尴尬的不行了,抬起的脚放下不是,端着也不是,感觉自己浑身哪里都别扭。 这个神经病!! 我想道个歉,可是大头佛那声音瞬间又正常起来, 说:“谭老婆子是你外婆, 叶原是你外公,对不?” 我有点木纳, 不太明白他这话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竟然是叶老头的孙女,这个面子我大头佛给。”大头佛笑吟吟的盯着我, 人畜无害眨巴眨巴眼睛。 我前脚刚踏入院子,那趴在地上的大黑狗就叫唤了,那大黑狗的前爪子有半截都是白毛,这是一条报丧狗啊。 那黑狗汪汪汪的叫唤,凶神恶煞的给我吓着了,这会儿大头佛进屋的时候转身,眯着眼又看了我下,一脸若有所思。 “黑子!” 大头佛愣神的站在大门口眯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也不过来帮忙把这凶狗撵开,弄得我有点无措的站在原地,害怕的要死。 也幸好,从房门口钻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 叫了一声后那大黑狗就夹着尾巴哼哼唧唧不敢叫唤了。 那小女孩长得清秀,只是脸白的有点病态似的, 笑起来露出了两颗小虎牙,挺招人怜爱的, 只不过她微笑的一直盯着我, 我进屋她也顺着移动目光瞅着我。 那定格的微笑加上苍白病态的小脸,让我一瞬间想到了办丧事挂在灵棚前的 遗像!! 这两个字眼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哆嗦,好端端挺水灵白嫩的一个姑娘,我咋就乱想成遗像了。 “姐姐,你终于来了。” 小女孩神秘莫测的微笑,在我进屋前说了句。 这让我浑身打了哆嗦。 她说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终于来了? 难不成,她们一直在等我!? 屋子里面我感觉阴沉的很,但是有点佛家儒道至圣的意思,堂屋弄的跟佛堂一样。 大头佛从屋子里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五枚五帝铜钱,让我拿着扔地上,随便扔。 我拿手里掂了两下,还有点份量,接着往地上一扔,哗啦哗啦打着转,其中一枚滚动着,然后却诡异的顿在了原地,中立! “丫头,你想知道这是什么卦象么?”大头佛扫了地上的五帝铜钱,没有捡起来,而是抬头对我问。 我摇了摇头! “这是一副凶卦,代表灵界。人穷家破,鬼哭神嚎。短命,凶中藏吉,两龙相争,抗的过去,大运将至,抗不过去,死!” 大头佛指着那靠在门槛上中立的那枚铜钱,说:“这是命格,中立不倒,福祸相依,两桩婚姻,两位都是逆天的主,丫头,处理的好,能转吉,弄不好,都得陪葬。” 大头佛对我说,这命格铜币,代表我,正面是一位主,我猜测成是北冥夜,而反面就是那未现身的鬼王。 这铜钱如果往正面倒了,那就说明两位相争,北冥夜可以力压鬼王,往反面则是鬼王崛起。 可如今却怪异的,铜钱币没往任何方面倒下,这足以说明最终的命运得等到真正碰面的那一刻,也说明了一点。 那鬼王和北冥夜一样,也是一个超级恐怖的存在啊。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也是来自冥界一位超级大神? 尼玛,为什么偏偏就找我了! 我从不信什么自己的长能够吸引别人非要缠上自己的地步,虽然不丑,但也只是居中,北冥夜和我命格相连,那也是因为外公的计谋。 趁着北冥夜最最弱的时候,让外婆痛过我的血祭,让我和他冥冥之中有了联系,这并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可能经历了一些事后,我们俩对彼此的看法都改变了。 就像以前我排斥他,他最开始还嚷着解除封印就会杀了我似的,但中途经历的过程,他会主动出手,而我,好吧,的确有点喜欢上他了。 但说到底最开始并不是我们自愿,那位鬼王呢? 他又是怎么会选中我的? 大头佛让我暂时就在他家里住下,但却闭口不谈我外公一个字,我问过大头佛,但是他摇头,说还得等两天,离七月半还有几天,我想着过两天也行。 这个地方比我们家偏僻多了,在白岩子村长大的我,从小听的稀奇古怪的事都是来着大山,我一直以为只有深山老林里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没想到这个穷乡僻壤的河子村,也是有一些奇怪的传闻,住在大河边,这些事都来自河里的。 我当天无聊,在河滩上碰到村里有个大伯在岸边钓鱼,原本想过去好奇看看他身边桶里的钓上来的鱼,和一辈子住在河边,身子上都有一股腥味的村民,一眼就看出我不是住在巫河的人。 大伯脸黝黑,笑起来牙齿挺白,我们说了几句话,知道这大伯是靠打渔为生的,我就问大伯怎么不出船打渔,光靠钓鱼一天能钓到几条啊。 大伯被我的话说的愣了下,接着又笑了,对我摆手摇头道:“快到七月半了,这条河不能出船的。” 我问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大伯说每年的这个时候,这段时间里出船的话会容易出现一些事,刚好又是汛期,涨水的时间段,容易出现麻烦,不安全。 “丫头,这几天晚上一个人,可不要到河边来。”大伯咧着嘴,对我笑道。 “为什么?”我眉头一撇,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原因的。 “这条河,有一些河婆专门害你们这样的女娃子。” 我想问河婆是什么,但还没开口,大伯就说对我说,给我讲讲这条河发生过的事儿。 大伯说冬天的时候,巫河有些水域基本上没有什么水,采沙场的人就会挖通河堤进行清理,前两年大家在河底挖出淤泥加固旁边的大堤,突然,一个人嗷嗷地吼起来,声音极其凄惨,紧接着在河底的所有的人都开始吼,岸上做饭的人非常惊讶,过了一会大家停了下来,接着干活。 吃饭的时候,问起他们,没有人知道自己发出过这样的声音,也就是说,那几分钟的记忆,河底的人没有了。 还有一个事,大伯说在河子村隔壁的河沿岸的柳淮村,曾经在河里捕到过一只大鱼,这事越传越悬,一直到现在,还有人津津乐道。他们说挖出的那只大鱼足足有一辆翻板车那么大,已经成精了,被抓到时候,天色一下子阴暗下来,而且接连不断的打雷。 后来那条大鱼却不翼而飞,这事情传的方圆几里之外都知道,但是这其中的内情别人不得而知,大伯说那只大鱼没有不翼而飞,因为当时生活条件艰苦,所以抬回去之后,连夜就被村里的人偷偷杀掉煮着吃了。 吃过大鱼肉的一共有五个人,之后三天时间里,这几个人相继吊死在自家的房梁上,死状相当难看,舌头伸的老长,眼珠子都爆出来了。 这个事,其实也就两三个村的人知道! 最后,大伯说七月半不出船其中还有重要的一点,说到这里,不知道是让大伯想到了什么还是这个传闻太离谱,我看到他拿着竹竿的手都哆嗦了下。 我心里被这两个字眼弄的一激灵,忙问:“鬼船是什么?大伯,你是不是见到过鬼船?” 钓鱼的大伯手拿着竹竿像是被蜇了一下,我看到他的竹竿颤抖,手有点不稳,好半天他才平缓,叹了一声,对我说道:“看到过,不过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儿了。” 大伯眯着眼睛望着一马平川的河流,他的思绪也好想回到了当初他所遇到鬼船时候那天。 大伯说那时候他还只有二十多岁,年轻人火焰高胆子大,初生牛犊不知道天高地厚,这边七月半将至,河面上是不行船的,不管是走货还是载人的船只,都不能出河。 当初他不信邪,因为年轻想要做一番大事,汛期涨水一些地方好捞鱼,于是跟村子里另外一个年轻人结伴出船了。 两个人在滚滚河水中行船,说来也怪,那天特别的不顺,河水涨的大,不好使船,两个人在河面上打渔,一直到傍晚都没什么收获。 那天夜晚,月亮都从峡谷高山爬出来了,河面上波光粼粼,两个人开船到了一个峡谷口,却无论怎么都没办法把船弄走,诡异的不管平时技术怎么好,他们都在原地打转。 行船的人也有行船的规矩,他们听说过一些河上出现的怪事,大致知道这是水下面的一些东西在做手脚。 第一次碰到两个人都有点慌神,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很远的峡谷口的河面,飘荡起了白雾,这种隐隐透露出绿茵茵的白雾,其实不是山谷里的雾气,而是阴气。 听人说,阴气浓郁到极致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妖气森森阴惨惨的雾气,远远的,那阴森的白雾在峡口翻滚,河面上荡漾起了涟漪。 当时大伯和另外一个人都吓傻了,就在这时,他们又看到了那阴惨惨的白雾里面有一抹亮光,散发出荧绿色的灯火,紧接着一只古旧的草船隐隐的从那翻滚的白雾里出来了。 当时大伯两个人看的很清楚,虽然是好些年了,但是那个时候那里还有草船,最差的也是羊皮筏和竹筏子,一般打渔的渔民都是舢板船。 那种草船一看就是上了年代的,而在草船的船头,就挂着一盏灯,那灯火荧绿,鬼气森森。 有些破烂的草船从远处峡谷的白雾中出来了,越来越清晰,缓缓地行驶到了另外的河水中,在走远的时候,大伯亲眼看到,那船上根本就没有人。 但是那草船的速度却平缓,没有人划船却一直行驶在泱泱大河上,挂着的一盏莹灯,风吹不灭,雨浇不熄。 大伯的船在原地整整困了三个多小时,一直到白雾散尽他们才能重新行驶,那天晚上回来后,他们从此再也不敢在七月半这段时间出船了。 “我看的很清楚,那草船很古旧,不是这个年代的东西,而且那船上根本就没有人,那艘船头,只吊挂着一盏绿茵茵的灯,听人说,那是人皮灯笼。用人的皮做笼,尸油做灯,每年七月半的时候,那艘鬼船就会出来,抓一个人做人皮灯笼,来维持一年的灯油。” 第五百六十三章河婆(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听的这故事心里慎得慌,原来这些高山峡谷,群山峻岭,在这个河子村,这条数百公里的大河上,这些偏僻的山村,有着这么多诡异的事情。 大伯还说他们俩算得上河神保佑了,有很多人都看到过鬼船,在七月半行船的也并非只有他们俩一个先例,但是事后大伯曾看到过。 七月半行船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 有的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只在河面上找到了随波逐流的舢板船,晃晃悠悠的随着水浪起伏着。 大伯说完了这事后,不在多说了,我看到天已经不早,就想先回村子,大伯和我聊的开心,或许也是难得一见有一个像我这么大的人听他说这些,从旁边的桶里拿了一条鱼,说是感谢我听他絮叨,我拒绝了。 回去后大头佛还在院子里捣鼓东西,看到我回来也不问话,我进屋看到了那个小女孩蹲在地上用石头花圈。 我起先觉得这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女孩是大头佛的女儿或者孙女之类的,但小女孩告诉我,她并不是这里的人。 我问她名字, 她说她叫幽怜, 这名字怪怪的。 接着我蹲在地上,好奇的问她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到大头佛家里。 其实我大致猜测,估计在这些偏僻的山村,哪家贫困家庭生了女儿不想养或者养不起, 丢弃在荒山野岭, 刚好被大头佛捡回来了。 这样想我突然觉得大头佛心里还是挺善良的! 但是,结果呢? 幽怜抬着头, 那张苍白的有点渗人的小脸, 咧嘴对我笑了笑,两只小虎牙在我眼前一晃, 有点像獠牙似的, 吓我一跳。 接着她低头在堂屋用石子画了一个圈,紧接着她抬头又问我:“姐姐,我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你知道我画的什么吗?” 她的声音有点娃娃音, 带着刺耳, 我低头看地上的圆圈, 不太理解, 试探的说:“是木头屋吗?” “不是!”幽怜俏脸一笑, 说:“姐姐, 你真笨, 我画的是坟。” 看着幽怜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看着我, 我只感觉背后直冒冷汗, 有点毛骨悚然起来。 她说,她是从坟里出来的? “姐姐,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来这个胖子家里吗?”幽怜的小脸稚嫩,但是白惨惨的, 就好像涂抹了一层白灰,她娇笑着问我。 我心里咯噔了下, 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涌了上来,勉强的挤出笑容问:“为什么?” “因为我在等你呀。”幽怜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更加心惊肉跳, 这小女孩难不成神经有问题? 不然她怎么知道我迟早会来这里的!? “幽怜, 你” 我想劝慰,试探着问幽怜是不是在故意吓我,但话没说完,她突然换上了一副很严谨的样子, 悄悄的对我说:“姐姐,我们已经找了几百年了, 现在终于找到你了。大哥哥睡过去的时候就对我们说要找到你。” “大哥哥快要出来了, 大哥哥说过,他出来后就会娶你。姐姐,你还记得大哥哥吗?你还记得幽怜吗?” 我脑袋快裂开了,我现在很肯定这小女孩脑子也有问题,再说半大的小孩喜欢乱说话。 找我几百年? 我过几个月才刚满19岁,还找我几百年?小脑袋疯了! “幽怜,是不是有人教你故意恶作剧的!?” 我碰了碰这小家伙, 刚碰到她的小手, 哆嗦着忙收了回来,那小手就好像在水里侵泡过很久, 跟北冥夜一般凉飕飕的。 幽怜的眼眸低垂,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委屈,嘟着嘴一脸不悦, 好半天对我说:“姐姐,你真的不记得大哥哥了?” “谁是大哥哥?”我问幽怜。 “他睡着了,现在还不能出来。”提到幽怜口中的大哥哥,他一脸的不满:“大哥哥说话不算数,说好了要给幽怜礼物的,结果就睡着了,还像猪一样的睡了这么久,不过大哥哥快要醒过来了,我感觉的到。姐姐,你真的不记得大哥哥了吗?他以前很疼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离开他呢,他对你不好吗?” “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大哥哥常常念叨你, 他睡过去的时候,还说让我们找到你,姐姐,他说了,醒过来会娶你,带我们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我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或者我可能住在了假地球上,难不成是外星人,ufo? “嗯,他会带我们回家的。” 幽怜郑重其事的点头。 我现在真正确定,这小女孩天生可能智商有点缺陷,是那种天生智力发育比较缓慢的类人,就好比一个30岁的人只有初中智力一样,说不得这小女孩智商还停留在婴儿时期。 “呃那个,你先慢慢玩。姐姐休息一会儿!”我从堂屋站起身,进了偏房一间屋子。 睡了一觉后醒过来,天已经黑了,吃的都是素菜馒头,在吃饭的时候,几个人相对沉默,幽怜的神色怪怪的,我问大头佛,我外公的坟在哪儿。 大头佛眯着眼睛瞅我,一言不发,但是目光看得我不大舒服。 “丫头,这两天晚上别去河边!”大头佛没有回我的话,而是反丢了一句。 我想到了刚开始在河边跟我说话的大伯,他也说过类似的话,没多问,点了点头。 “竟然你来了,有些事儿迟早是要对你说的,叶老爷子生前跟我是过命的交情,我为了他一句话,在这里窝了十几年,为的就是等你过来!” “当初你外公的确是我带走的,谭老婆子对你说的话,是你外公托我转交的,但是你外公的坟,我不知道。”大头佛没任何避讳,直接了当的说了这么一句出来。 我眉头一皱,满脸疑惑的看大头佛的脸,他一脸刚毅,完全不像是在对我来玩笑。 “我外公不是被你带走的吗?”我找出了大头佛说的前后矛盾的词。 “是!”大头佛点头,深吸一口气说:“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什么意思?” 这会儿,换我拧着神色问大头佛了,我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脸色,有点摸不透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大头佛沉吟,片刻后说的一句话就让我整个人彻底的迷乱了。 “你外公,或许还没有死!” “不,不可能!” 我颤声道,说不清这一刻的我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激动,我也说不清自己内心到底是什么情绪。 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外公如果没有去世,他怎么会不回土篱笆村看看已然白发苍苍的外婆,怎么不会回去看看家人。 “丫头,你真的懂你外公么?你知道他的来历么?你知道他生前做过什么事么?”大头佛理直气壮说着,说的我哑口无言。 我不想再这个话题上纠缠,就问大头佛,那我外公现在在哪儿。 大头佛愣了,那眼眸微微有点低垂,一瞬间不知道该说啥。 我现在有点乱糟糟的,听大头佛的意思,好像我外公真的没在这里,可是这人说的这些话怎么都前后矛盾。 他自己承认十几年前外公是他带走的,并且外婆对我说等我十几年后来这里的话也是大头佛转角的。 但是现在我外公的下落他却闭口不谈。 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我继续问大头佛,他却不说了。 吃完饭后我就到院子里坐在大门口,发神的想着接下来的打算,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心想要给闺蜜打电话说学校请假的事情,现在肯定是没法去。 外婆叫我来这里,翻山越岭走了一天一夜,经历一波三折后到了,现在却不知道外公的下落,弄的我回去也不是,留在这里也不是,心里很烦。 我抬头看着河子村这个山峦叠起的大河边,月亮出来了,银白而惨淡的光倾洒着,给围绕在高坡上的树顶镶了一条花边,好象高脚杯的边缘,这些反映在微光中的树峰的侧影,一分钟比一分钟显得更为深黑。 就在这个时候,我隐隐的听到了远处河滩上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接着村子里有动静了,狗吠声不绝于耳。 “不好了,水伢子被河婆抓走了!”大门口外面的土路上,村里的不知道是谁一边跑一边叫嚷着。 “河婆抓人了,出事了,出事了。” 村里有人手里拿着棒槌,一边跑一边敲着洗脸盆,河子巫河河边,又是在荒野,只有二十户的人家,那敲脸盆的在大风中瑟瑟发抖的呐喊着,渐渐地没了音儿。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死人了! 院子里原本趴着的报丧狗好像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竟然也是变得暴躁起来,大头佛行动更加迅速,一个健步如飞从门内窜了出去。 我这边刚站起身,大头佛大叫一声黑子,然后那条大黑狗汪汪叫着就跟着跑出了院子,大头佛和黑狗冲出去后,我也跟着就去了。 我快步的往村东头走,果然是河滩上,就是我来时下船的那个地方,河滩边上已经占满了村民,一些挽着裤腿举着火把,一些拿着手电筒,还有一些甚至竹竿,棍子都紧紧地握住,整个河滩照的通明。 远处的土垦边有一些妇女各自把自家娃子抱的远远的,不敢往河边靠拢过去,我看到围着一堆人前面有个妇女嘴里哭的稀里哗啦叫虎子,拼了命的要去河里,一群人死死的拉住了。 村里的很多狗吠都疯了,对着河口疯狂汪汪的叫嚷着,一瞬间整个夜幕都变的动荡不安。 河岸边的村民都叫器着,这会儿有人看到大头佛来了,都让开了一条路,看开大头佛这人在这个村子里还是有点声望,怪不得来的时候那个老头说大头佛会看宅驱邪懂风水。 只不过这人脑袋有点不走寻常路! 大头佛进了人群,忙问咋回事,这会儿有人说周婶家的虎子被河婆拖进河里去了。 河婆是我第二次听到了,其实到现在我都没明白河婆是什么玩意儿,不过听村民说了缘由,我一下就明白了。 这个河婆就是淹死在河里成了水鬼的人,河子村祖祖辈辈生活在河水边,河里的水鬼都叫河婆,而平时要是大河发生一些天灾,比如发洪水什么,河边的人都会说是河里的河神动怒了,水鬼怨气很大,并且需要找替死鬼才能投胎转世。 当然,这是不是真的暂且不说。 但是河婆的确是存在的,这已经不是第一两次发生的事情了,几乎住在河边的村子,都碰到过,这些生前淹死或者其他原因的死在河里变成河婆的水鬼,怨气大的很。 他们死后像害死别人,但是却不能离开河边太远,就好像我们河子村的村子里,虽然离河很紧,但是河婆不能走进村子去害人,只能潜伏在水里。 有人在河边洗脚洗衣服甚至走在河边,又或者不幸落下水,如果有河婆的话,就会过来把你拖进深水里活活溺死。 河婆也会变成老人,或者女人在河边哭,又或者叫你名儿,甚至装病摔倒,直到你走过去河边,很有可能他会把你推下河。 曾经河子村就有一个庄稼汉晚上从田地过路扛着锄头看到河边有个美妙的女子背对着哭,庄稼汉走过去问女子,那女子就说自己首饰掉入水里了,想要庄稼汉去帮忙捞。 当时庄稼汉扬起锄头就砸过去,那女子吓的原形毕露,啊的一声化成水鬼跳进河里不见了。 而虎子这次是因为好玩,自己拿一个木盆站在河岸边打水,家里人一时疏忽没有留意,结果刚好有人就看到虎子在河边石头上打水的时候,波光粼粼一片,在他前面河里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婆从水里冒了出来,然后拖着虎子就下河里去了。 看到的那个人跑过去河面只有一大片的水花,这时才通知村里人过来,因为马上就是七月半了,这段时间本身阴气就重,这也是为什么家家户户都会叫小孩不要在河边玩。 而且七月半这段时间,大晚上的没人敢出船,就算是去请人,也没人敢,火焰再高的人也经不起折腾,这是丢命的买卖,村里人关系再好,但谁家也不愿意把自己命搭上去。 “去,谁家有大公鸡,赶紧拿一只过来,还有谁家还有黄纸,赶紧的。都别他娘墨迹!”大头佛也是热心肠,了解了情况,看到没一个人敢七月半出船,周家婶子就孤儿寡母俩口子,她一个妇女现在成这样了一心想寻短见。 第五百六十四章浮尸(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大头佛叫嚷着,这会儿自己拖着我就往屋里赶,还没走两步,村里人都拦住大头佛,一个老头子说:“三修,我知道你是做捞尸人这行当,你热心肠,水性好会我们都不会的本领,你的本事村里人服气,可是眼看七月半了,这几天行不得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这是汛期,河水涨了,水下看不太清楚。要我看算了,别去了!” 村里人知道,大头佛是要出船去找虎子。 “放屁。”大头佛没大没小的骂了句,说:“虎子才十几岁的娃子,就算救不过来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埋在黄沙地下,被水冲了!” “活要见人,他.娘的,死要见尸。丫头,我们走。”大头佛气冲冲的往回走,他带着我进了屋子,点了蜡烛,抓了一把黄米塞到我手里, 叫我装着, 待会要是遇到什么,就抓几粒黄米砸。 说完他从家里拿了老式的手电筒,一根黑色像是烧火用的棍子,从院子抽出一根竹竿子, 做了这些, 招呼院子里的那条大黑狗,走到了运河旁边, 推出一条小船, 从别人的手里接了灯笼挂在船头,接的公鸡抱了上去, 然后叫我上船, 接着嘴里吹了一声口哨,那大黑狗一下就跳了上来,捡起竹竿,撑起了船。 大头佛一边撑着船, 一边给我说, 公鸡是报晓之物, 报晓之后就是天明, 所以一般的脏东西都怕公鸡叫, 大公鸡叫是最辟邪的。大黑狗会游泳, 黑狗血辟邪, 所以脏东西也怕黑狗, 大公鸡开道, 大黑狗可以驱除水里的脏东西。 我当时好奇的问大头佛,我来的时候也看到过一个捞尸人老头, 在周口哪里等活儿,你也做这行? “屁话。”大头佛撑船, 骂骂咧咧的说:“丫头,如今整个巫河岸边, 没正规的捞尸人,那些捞尸人, 都净是一群没规没矩的土河漂子, 见钱眼开的玩意儿。” 真正的捞尸人祖训,捞尸人打捞死者尸体,是不能收钱的,收这种晦气钱也会倒霉三年。 但是死者家必须要请船夫在家中吃顿素饭, 临走前还要在船夫中指处绑上一根三寸宽一尺长的红布条。这些都是为了辟邪,也是约定俗成的古老规矩。 手艺人讲究拜祖师爷, 木匠的祖师爷是鲁班, 小偷的祖师爷是时迁,挖参行的祖师爷是孙良,这金门一派的祖师爷是马小三马师爷。 金门一派,经过了上千年的传承,也有了特定的口诀和秘法,有观金山,分金水, 寻金线, 走金脉,炼金汁一说, 后来金门一派发展成为了“河、山、渊、云”四脉。 这四脉分别叫做“分水”、“观山”、“探渊”、“凌云”,每一脉有一脉的规矩,也有各自的地盘。 “分水”的绝不会去“观山”, 同样的,“探渊”也绝不会去找“凌云”的麻烦,这些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子鼠丑牛都有个说法,后辈们当然不能乱来。 如今外面自称的那些河漂子,都不过是一群胆子虎的小子,他们捞尸的目的就是为了钱,大头佛曾经亲眼看到过,有打捞尸体死者家里给不起钱就不放尸体的,也有只把尸体上值钱的东西,比如手表,项链拿走然后把尸体扔在河里继续任它飘荡的。 “真正的捞尸人, 现在差不多已经没了。”大头佛说他其实算不得真正的捞尸人,只不过他很早前认识一个真正的捞尸水鬼,懂一些其中的门道。 而那捞尸人因为年纪太大, 也早就金盆洗手了, 最主要的, 捞尸人一辈子没有子女, 一生只能收一个徒弟,如今这社会,没人会做这行,不止是这行,老一辈传承的很多手艺,大部分都失传了。 大头佛撑着船说着,我其实更加好奇,为什么大头佛会把我一个女孩家家的带上船,刚想问,就看见那大黑狗忽然站了起来,扑到了船头,站在那灯笼下面,朝着前面汪汪大叫。 一时间,安静的河心就只剩下那大黑狗的叫声和淅淅沥沥的水流声,我们已经离开河子村很远了,现在所在的地方荒无人烟,四处都是大河茫茫一片,高山盆地和平原。 “娃儿,你看看,能看见什么么?” 大头佛手里撑杆的动作忽然停止了,把竹竿往船上横着一放,扭头问道。 我一抬头,往前面一看,顿时觉得奇怪了。 这运河有些年头了,河水比较浑浊,尤其是到了七月汛期的时候,河水卷积着大量泥沙,阳光都透不下去。 这一会,那船头的灯笼微弱的灯光打着,偏偏把这运河照得透亮,我都可以直接看见河底滚动的泥沙和摇摆的水草。 “没有什么东西啊!”我摇了摇头,我估计大头佛也是因为我年轻,视力比他好才把我带上的。 “那东西已经来了。” 大头佛点了点头,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举起那杆子,继续撑船。 “丫头,留意水下面,自己要当心一些,这些河里,可不太平。”大头佛撑着船,目光四望。 我点点头,今天晚上好像风比较大,吹得水面一直都不太平静,船晃晃悠悠的,感觉好像是人在水底下举着船在晃动一样。 忽然,我看到了侧边离我不太远的河底,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缓缓地移动,毕竟那船头的灯笼光很弱,我用手电筒,老式手电筒光线照不到那么远的地方,我也就看不太清楚了。 我心里忽然就害怕了起来,看了看大头佛,只好扭过头去不看那一团东西。 船顺着水走了一会儿,我觉得无聊,又扭头看了一眼我的旁边,顿时叫了起来:“啊!那里怎么有个人?” 我没想到,那团黑乎乎的还在跟着我们的船走,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现在已经可以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人! 竖着漂浮在水里,双脚晃晃荡荡地踩在水底,一动脚就会飘出几步,速度居然和我们的船差不多! 更吓人的是,那个人双手在水里乱动,好像是挥舞着要过来抓我们一样,他的头发黑乎乎的,裹在他的脸上,看起来他的头就是一团黑乎乎的毛球! 大头佛一扭头,有些惊惧地看了我一眼,赶紧喝道:“黄米!” 我根本不记得还有黄米这回事,双眼就瞪着那人离我们的船越来越近,然后噗地一声,一只被河水泡得肿得和馒头一样的手从水里冲了出来,猛地扒住了我们小船的边缘,往下一扒拉! “哗!” 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尤其是在船上,阴森森的水下荡漾着波纹,水草一起一伏,黑幽幽的特别吓人。 我吓得有点呆滞了,本能的叫了一声,身子一软,船头的灯笼把前面一小块范围照的很明,我看到有一个人在水下跟着我们走。 竟然人在水下走,那人能是活的么! 大头佛立马一个弓步站稳了,用双脚抵着船地两边,一使劲儿就把船颠了过来,然后大骂一声,反手抄起手里的竹竿,就朝着那一双肥肿的双手戳了过去! “噗!” 竹竿尖细的那一头瞬间没水,也不知道戳到了什么,那手立马就翻了一下,收回了手,只冒上来一串巨大的泡泡。 巨力让船又是晃,我差点栽在了船里,口袋里的黄米哗啦一声倒了出来,砸在船上,稀里哗啦地一片响,我这才想起来大头佛出发之前的那些话,赶紧抓起一把黄米,往远处一抛。 我尽量不去往水里看那具跟着我们的尸体,过了好一会,四周才又平静了下来,我才伸出头,朝着四周看了看,见四周没东西了,才舒了一口气。 “丫头,不错!”大头佛看我身为一个女孩子家,第一次出船遇到这种事情表现这样,让她有点吃惊,接着赞许的对我伸了一个大拇指。 我要是第一次遇到,我肯定也会吓的半死,可鬼我见过,尸体也见过,厉害的人物也碰到过,只不过现在不太适应,这水下面的尸体。 “丫头,知道我为什么要带着你出船不?”大头佛心态真好,刚刚才经历一件事儿,还不到两分钟脸色竟然恢复过来了,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他是捞尸人,尸体肯定比我见得多,我脑子里还是那水下的尸体追逐我们的场景,苍白的脸对他摇了摇头。 “因为”大头佛张嘴想要说什么,但随即又打住了,突然不想说了,转而换了一个话题,说:“我要早知道不该带你来,七月半,这几天阴气中,水本来就属阴,这水下面的一些东西啊,这两天都要蹦出来。” 说完后,大头佛手里的动作又是一停,看了看远处水里反应亮着的火光,低低地说:“差不多到地方了!” 我一抬头,才发现我们在船上,顺着水流已经到了我家附近的那一段运河,运河堤上点着一大团篝火,把附近都照得透亮,只是篝火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大头佛让我瞅瞅河滩旁边,那些茂盛的水草里,我目光把四周看了个遍,反反复复确认了一下,我地对那个大头佛说,我没看到,大头佛点了点头,伸出手往自己腰间摸了摸,好像有点犹豫。 “怎么了?那我们还找么?”我问。 大头佛眉头一皱,望着远处的泄水口,哪里的水微微打着转,“前面是个大窝子,那段的运河在泄水,我们是从上游下来的,河婆把人淹死了就会松手,那小子的尸体说不得冲到那边去了,冲到那窝子里去了。” 大头佛沉默了一会又问:“丫头,留你一个人在船上,你怕么?” 我喏喏地说了几句,最后咬定:“有点怕。” 大头佛忽然笑了起来,脸上的肉褶在一块,“那就留大黑狗陪你。” 说着,大头佛再次抄起了竹竿,往前面划去。 我不明白大窝子是什么,问大头佛,他说是这里土话,就是漩涡,河岸边的人对漩涡这些东西很畏惧,据说是通往龙宫的暗道,日夜不断地把大运河的水往河下面吸着,一般的大船都躲着,我们这种小船开过去,分分钟就会被吸进去。 大头佛说以前还看过一条挖沙的大船,晚上经过的时候没注意那大窝子,整条船都被吸了过去,船翻了,死了十几个人,尸体都找不到,据说是全吸到了那大窝子里。 村子里那周婶家的虎子被水鬼淹死了,漂到下游来了,也被吸到那个大窝子里了么? 如果虎子被吸进去了,那肯定是找不到的啊! 我心里担忧着。 船开了一会,就到了,那大窝子在运河折角的地方,本来这个折角的地方是要再开个渠建电排的,大头佛说这个漩涡有点奇怪,那时候闸刚修好,这个大窝子就忽然出现了,死了好多工人,这个工程就搁置了,那个建了一半的水泥闸就是这个大窝子的标志。 大头佛把船往旁边停了,把竹竿往下一插,抵住了船,摸出一根稻草系住了自己左脚的脚踝,就开始脱服。 “你这是干嘛?” 我奇怪地问。 “从上游冲的尸体,基本都在里面。我去那窝子里找找。”大头佛说以前从上游冲的尸体,如果一路下来没看到,那基本就在这漩涡里,不过这天色黑暗,也说不定一路下来在水蒿子里,但不管怎么,也得下去看看。 我不敢问,我觉得他去了肯定就回不来了,可是我妈老教育我说,晦气的话不得讲。 所以我只能看着了。 大头佛三五下就脱了衣服,把自己带着的黑色木棍撇在了腰间,噗嗤一下就跳到了水里,和一条鱼一样,扎进去,非常灵活。 我也会游泳,不过我没生身在大河边,我是以前在城里读书,游泳馆里玩过,但水性的话就不说了。 大头佛这样的水性,我可不敢比。 大头佛才游了一会,我就看见那大窝子里,涌出了一团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很多很多,一团团有人的头那么大,朝着大头佛涌了过去。 我顿时急了起来,站在船上直跺脚,口里喊着:“有东西!有东西!” 可是那大窝子旁边水声淅沥,大头佛又在水下,根本听不见我说什么,我情急之下,只好摸出了一把黄米,往远处一抛! “哗啦!” 水面顿时是一片细碎的涟漪,那一群黑乎乎的东西忽然一顿,朝着我丢黄米的地方游了一段,居然又扭头朝着大头佛过去了。 不光是我,那一条站在船头的大黑狗也看到了那一群黑乎乎的东西,顿时焦急地在船上呜咽了起来,焦急地看着在水里游动的大头佛,想要扑下去。 但是这大黑狗好像是经过训练的样子,没有大头佛的命令,根本不敢下水。 第五百六十五章水尸(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大头佛也发现了朝着自己涌过来的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立马就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伸出头在水面吸了一口气进肺里,然后扎到水里不动了。 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朝着老头游了过去,好像又忽然丢失了目标,在大头佛身边环绕了几圈,不知道大头佛动用了什么手段,立马就散开了来,其中有着几团朝着我船这边游了过来,我心立马又提了起来。 “女人,那东西来了。”北冥夜的声音有点不合时宜的提醒道。 我去,那些东西,不会是发现我在这船上了吧? 我担心着,那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已经游了过来,我害怕地看了看,这才愕然发现,那黑乎乎的东西,居然是人头! 那人头从脖子处拦腰截断,头皮都脱落了一半,人脸上完全是塌陷的,眼睛是缩进去的,随着水流眼皮子晃晃荡荡,恐怖极了。 “女人,别说话!别动。” 北冥夜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我甚至都能想象到他说话习惯性皱眉的样子。 我现在船沿边上, 身旁的大黑狗嘴里唧唧嗯嗯的不停扫动尾巴, 样子又急躁又显得恐惧。 我看到水里的东西,我不确定能不能称为是人,但我想这玩意可能就是村里人说过的河婆或者称为河鬼比较好。 它围着船身在水里晃悠悠的游荡,好像想找突破口上船, 最后在我前面的水下, 竟然慢慢的把脑袋从水里抬了起来。 你们大概可以想象一下那种场景,幽幽的山谷荒野, 幽静广袤的大河里, 河水平静,整个小船像是孤舟, 夜晚船头上挂着的孤灯散发着昏暗的光线, 一个腐烂不堪的人,漉漉的从河面慢慢的冒了出来。 “别出气!”北冥夜又提醒了句。 我一瞬间屏住呼吸,静得能够听到河岸边那一大片野蒿子吹动发出来的声音,能听到自己心脏不安的跳动, 甚至能够清晰的闻到一股腐烂的恶臭, 扑面而来的刺鼻味, 就好像死了不知道多少天侵泡在水里的死老鼠。 河里的东西足足冒出了半个身子, 我趴在船舷上不敢动, 也不敢出气, 和那东西仅仅只相差一米。 就在我坚持不住, 肺都快要炸开的时候, 那东西慢慢的缩了回去。 我紧绷的神经瞬间软倒, 趴在船舷大口大口喘息着,我的整个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女人, 做得不错。”北冥夜的话里,我分明听出了一种调戏的口。 不错, 不错你妹啊! “都说男人靠不住,这话真没错!”我真就不信北冥夜没办法把这东西赶走, 非要让我受到惊吓后,或者每次都是生死危机才出来。 这是一个心理畸形而且很变态, 彻头彻尾享受别人折磨来满足自己的家伙。 “下次你应该让我也挂掉, 这样到时候我也可以钻戒指里面躲着了。” 好吧,我承认说这话我有点赌气。 “为夫可舍不得让你死呢!”北冥夜轻笑,我以为这货突然会说情话,还会说女孩子比较爱听的话了。 刚出现这个念头, 立马被他下一句话秒杀的连渣都不剩。 “本尊就喜欢看你惊慌失措害怕的样子。” “滚,死变态!”我大嚎。 就在这个档口, 大头佛忽然从水里冒了出来, 噗嗤吐出一口河水,立马就朝着船游了过来。 大头佛游过来一个翻身就上了船板,到了我身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对我说:“找到了。” 大头佛眼里有什么东西闪烁着,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那一瞬间我很复杂。 大头佛没再说什么, 小心翼翼地乘着船, 到了漩涡的对面,用竹竿往下戳了戳, 顿时挑上来一只有些发白的手臂。 我知道,那就是虎子的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那只被水侵泡的已经的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几个小时前,他应该还活生生的一个人。 大头佛抓着虎子的手臂往上拉着,刚拉上来一个肩膀,大窝子那边哗啦啦的又开始水响。 “帮把手,里头有东西要出来了,快点丫头。” 大头佛催道。 “嗯!” 也顾不得时候了,我应了一句,上去抓住了虎子的手臂,使劲儿一扯。 在他肩膀露出水面的一瞬间了,我吓得手上立马一软, 险些松开手去。竟然刚死一会儿的人, 已经有点腐烂了!整个人异常苍白,白的有点诡异。 拉上船板,黑狗威胁尸体哼嗯叽叽, 一股浓烈的尸臭扑面而来,我不得不捏住鼻子。 大头佛对于尸臭味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他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虎子尸体,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么小的娃子就走了,真是造孽啊!” 大头佛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布袋子里掏出一张黄符,符上用朱砂画着红色的符咒,大头佛说这叫定尸符。每次捞尸之前都要事先准备几张,据说定尸符有定尸的功效,预防死尸突发尸变。 啪! 大头佛把定尸符贴在虎子的额头正中,然后伸手抓住草席的两个边角,迅速向前翻动,手法娴熟地将虎子的尸体裹了起来。只露出一个头。 虽然死尸我见过的不少,但我毕竟年纪不是很大,而且是个女孩子,这样一具死尸放在我的身旁,我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此时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多,惨淡的月光在山谷照射出银白的光线,整个河面异常鬼静,大头佛划着船往家里走,这门营生比较忌讳在夜里捞尸,因为死尸在夜晚的阴气很重,容易“冲煞”,一般捞尸人通常都会在日落之前收船返航。但是今天这个大晚上,让我感觉十分的不安心。 今天的捞尸非常顺利,能够把虎子的尸体交还给周婶儿,也算是功德一件。但大头佛沉闷,没有开口说话,脸色上总有一种抹不去的阴霾。 巫河广袤无垠,地段也非常奇特,不像是黄河边那么一望无际,到处都是平地荒野,我们这边的地界通常是崇山峻岭,巫河有的地段是峡谷大山,有的是庄稼农田,还有荒野河边经过! 我们刚行驶船只不远,在一个很大的峡谷口,我耳边就传出了一些轻微的动静,我隐隐约约的听到。 一阵呜呜咽咽的哭泣声飘荡在河面上。大头佛停下橹桨,凝神倾听,发现那声音幽怨婉转,如泣如诉,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飘渺的不像是活人所发出来的。 我原本有点睡意的,此时也被这哭泣声给惊醒了,小心肝扑扑乱跳。 抬头四望,茫茫河面除了我们这艘捞尸船以外,再也没有别的船只,这古怪的哭泣声是从哪里传来的?难道这声音是从河里传出来的? 我有些害怕地看着大头佛,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开始用力摇动橹桨。 谁知道,那诡异的哭声竟然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嘈杂,仿佛有许许多多的人在河底哭泣,哭声非常的凄凉悲戚,都快把人的心肠给哭断了。 我仿佛隐隐能够听见,那些人哭着叫喊:“饿呀!我们好饿呀!” 就在这时候,更离奇的事情出现了,这片水域竟然变成了血红色。血水里出现了许多漩涡,一只只白色的手骨从漩涡里面伸了出来。 眼前的恐怖异常,吓得整个人一跳。 “别怕!”大头佛从衣兜里掏出一枚铜钱塞在我的手心里。 那枚铜钱年代久远,上面锈迹斑斑,还有暗绿色的铜花儿,就像藓一样,很难看。铜钱中央有个方孔,方孔中央缠绕着一条已经变色的红绳,拿在手里冰冰凉的。 大头佛敞开衣襟,呼呼地摇着橹桨,把那橹桨摇得就跟风轮似的。但奇怪的是,无论他怎样用力,我们的船都被河底的漩涡拉扯着,一直在水面上打转转,根本无法驶出这片血红色的水域。 我惊惧地看见,大团大团的头发丝从船底漂了出来,恶心而又诡异。水中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头发丝?我无法去思考这个问题,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更为诡异的是,那些头发丝就像有生命的常春藤,竟然沿着船舷两边爬了上来。密密麻麻的黑丝看得我头皮发麻,几乎有点眩晕的感觉。 但是那些头发不知道是惧怕大黑狗还是延伸不上来,最多只能在船舷边,这个时候我心里有点惊恐,大河岸边,船就这样诡异的停止了。 我有点慌神了,想趴到船边朝水面下看,大头佛嗖的站起身,抬脚跨到船边,左右看了看,眉头就是一皱,说:“他.娘的,咱们遇到‘尸抱船’了” 走河的人可能极少遇见如此诡异的情况,但是在过去,十个在大河上过船的老人,至少有一半都被“尸抱船”扰过。所谓的“尸抱船”,就是行驶中的小船没有任何外力原因,突然定在水流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船给拽住了。 大头佛讲过,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要下水一看,肯定能看到船底下的水里,必然有一具直挺挺竖立着的尸体,尸体好像是站在水中一样,两只手托着船底。 过去在过河走船的人,船上常年必备着香烛贡品,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他们认为,水下面抱船的尸体,肯定要索取什么东西,所以才会拖着船不让走,只有尽力满足尸体的要求,才可能安全逃脱。 所以一般遇到尸抱船,过河人就会一件一件的朝水里丢东西,直到小船可以再次开动为止。 这种事大头佛清楚,他说在村子里传的很邪乎,朝水里丢贡品到底管用不管用,他不知道,不过在村子南边八十里的大荒渡,曾经有一次尸抱船,船上载着十几个过河的人,船家把预备的香烛供品全部丢下去,船只还是纹丝不动,就这样被困了一个多小时,船上的人哭天抹泪,都彻底慌神了。 船家直接就跪到船头,不住的哀求,说下次再下河的时候,一定厚厚的备上一份供品。 说来也怪,船家说完后船只就可以动弹了。在他们行驶很远后,有人往水里一看,吓得差点疯掉。 那段水不是太深,清澈见底的水下,可以清楚的看见十几个站立的人,在一步步的走动,飘飘悠悠的,有男有女! 我和大头佛站在船上,也没什么贡品,可是在不久之后,湍流的河面上,水纹散来散去,隐隐透红的血水最后聚集成一个“人”字。 事情一下子变的很残酷,大头佛抬头很凝重的对我说,“水下面的“东西”,想要人。” 我们的小船遇上了尸抱船,我就很慌,头一次遇到这些事,我着急的看水下,但是晚上太黑了,加上船头的光反应在水里,波光粼粼,根本就看不到。 “妈的,丫头,你呆在船上,莫乱动。”大头佛就皱了下眉头,随即镇定下来,一把扯掉外衣。 看着他像是又要下水的样子,我一阵剧烈的紧张。 大头佛在河漂流了十几年,身上已经被晒的黝黑,他年纪大了,但身体还相当好,从他的身板上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他一定非常精悍结实。 “不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头佛回头看了看我,目光镇定,接着,他把那根黑棍子缠到腰上,深吸了一口气,一头就扎进水里。 偌大的河面上,一个人钻进水里,就像落进去一粒沙子一样。我一下子看不到大头佛的身影了,只能紧紧扒着船舷,紧张的注视着他下水的地方。从我这个方位角度看过去,根本看不清楚水面下的任何情况,唯一能做的,就是干等。 天色越来越暗,河面上刮起了晚风,我抱着肩膀瑟瑟颤抖,此时的捞尸船上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哦,不,还有那具虎子的尸体。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虎子的尸体就在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虽然裹着草席,但我一眼就看见虎子那张极其惨白又极其浮肿的尸脸。 他的五官都已经浮肿变了形,不断有泥沙从她的鼻子耳朵里流出来,夜风把那张定尸符吹得哗哗响。我总觉得她好像在对我笑,我不敢再看,赶紧扭过头去。 刚才那些诡异的哭声听不见了,水面下一片死寂,大头佛自从下水之后就再也没了声息,甚至连他的影子都看不见。 我害怕地想,要是大头佛出不来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死寂的河底却突然传来哐哐当当的铜锣声响。 我猛然一惊,紧紧趴在船舷边上,伸长脖子朝河底望去。 第五百六十六章幽灵船(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河水一片浑浊,水里好像还罩着一层黑气,饶是我瞪大眼睛,也无法看见河里的景象。 不知道过了多久,铜锣声响终于消失不见了。 河里的血水也渐渐散去,一轮弯月斜挂在苍穹,我浑身上下都被冷汗透了。 “汪汪汪汪汪汪”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船板上的大黑狗一下就不淡定了,跳起来不停的在船板上对着远处叫唤,我们现在是在离河岸不远,河滩不是沙子,而是花岗岩的乱石堆,由于这段地界是峡谷,因此高山峡谷中黑乎乎的。 我顺着黑狗叫唤的方向看去,心里咯噔了下! 大头佛下水后,河面上就安静的出奇,荡漾的涟漪让整个不大的船只微微晃动,我看到远处的峡谷,在很远的地方,升起了一股朦胧的白雾,阴惨惨的雾气腾腾而出,那边峡谷里一瞬间就成了阴森森的诡异之地。 隐隐的,那白雾中,隐隐绰绰出现了一点荧绿的光亮,这一瞬间我仿佛想到了钓鱼的大伯说过很久之前, 他也曾在七月半这段时间出船的经历。 幽灵船!? 我刚升起这个念头, 就很快的验证了,我远远的看到那鬼气森森的雾气里,一条古旧的老船从雾气里出来了,的确很老旧, 像是草棚船, 船上没有人划桨,可是船只却平缓的前行着。 那古旧的船头有一个木架, 顶端挂着一盏绿灯笼, 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即使相隔有段距离, 但是我也能看清楚。 这艘空无一人幽灵船, 在广袤无垠的大河中,深夜出没着! 我想不到,在来河子村刚巧赶上了七月半这段时间, 刚好第一次出船就看到了这条让无数人恐慌的古旧幽灵船。 但是那船只没有往我这边靠拢过来,在那诡异的雾气中若隐若现,缓缓地往大河的一条岔口使去,在幽幽的峡谷转弯出,慢慢地消失了。 那一大片雾气,仿佛也是随着幽灵船而移动, 包裹着船只前行, 缓缓地不见了影子。 在这片大河上,黑漆漆的山谷中,银白的月光让整个大河显得波光粼粼,除了狗吠声传遍山谷, 还有风声吹动两旁大山的树梢摇晃,整个夜色都寂静的可怕。 我刚想松一口气, 一瞬间就听到砰的一声,整个船身剧烈的晃动, 差点掀翻了,我一下软倒抓住了船舷, 但是在船板上的大黑狗就没这么好运了。 被这掀起弧度给甩了出去, 掉进了河里,大黑狗会游泳, 在河水里四肢趴着,露出了一个头, 它在和河里也不知道遇到什么,但我肯定知道水下面肯定是有东西的。 黑狗在水里疯狂似的咬着什么, 一会儿我平静了, 围着船只游着,我爬过去,幽深荡漾的水花看不清水下,只能隐隐的看到河里的水草在晃动。 我半截身慢慢的伸出船沿边,想把黑狗给捞上来,可是还伸出手,又是砰的一身, 整个船身从后面第二次掀了起来, 船身原本就在晃动,而这次我的先胳膊没能使出多大力气。 在被抛下船的瞬间, 我心里暗道完蛋了。 嘭 这是我落水发出来的声音,落下河水的瞬间,无尽的寒意卷袭我整个身躯。 我甚至下意识想叫北冥夜都来不及, 我分辨不出自己多久没下水过了,总之想这样又腥又臭的河水我第一次下,用脚趾头想也清楚,这水下面肯定是有东西,不然船不可能会无缘无故被撞的差点翻了。 落水后我睁开眼,浑浊黑暗,月光下影影绰绰,折射的那些水草都像是无数摆动的鬼手。 这河水有些怪异,水槽不断的漂浮着,就算不能呼吸,但我似乎也能够感觉到湖里弥漫了一股很浓郁的腥味。 没有鱼,没有生物,这是条死河。 不知道这河水有多深, 但我知道离岸边不远,总之我不会划船,现在不能上船,不然指定又要被掀翻, 我拼命的摆动手往水面划,但本身就不大会水的我,有点紧张反而变得更加缓慢了。并没有游多远,我的手臂就被水草缠住,而很快,双腿也被后面的水草缠住了。 在水里不比陆地上,我此时的情况很不乐观,右手臂和双腿都被水草缠住了,那些水草又密又韧,像是有生命一样妖异的蠕动着。 不大的功夫,水草就开始妖异的生长起来,似乎要包裹我全身,把我活活的耗死在这里。 我感觉束缚住的手指,在河水下幽冥戒指散发出了刺目的幽蓝光芒,黑色就好像是墨水在我的前面划开,再慢慢的消散下,北冥夜的身影露了出来。 他在水下还一阵淡定,嘴角竟然还微微上扬,而我被水草束缚住了,越是挣扎慌乱,反而束缚的越紧,并且我不能张嘴说话,我知道一旦张嘴,鱼腥河水会直往嘴里灌。 越是紧张心跳越快,本来就不善于游泳憋气的我感觉口一阵闷痛。 “你不要光耍帅,你倒是把我救上去啊。” 我心里简直一万个崩腾而过,这口气憋的太难受了,我感觉有点窒息。 北冥夜伸出手,水里的动作和陆地上一样,一气呵成,那手伸出的瞬间,让水草包裹的速度为之一滞,随即又疯狂的松开,然后向着身后更加黑暗的地方散去。 我回头看那些散去的水草,才知道,那个东西原来就在附近,只是我却没有感觉到半点异常。 我挣脱束缚,没有去管那些消失在黑暗中的水草,还是奋力的向着前面游去,想要尽快上岸,不过在这个瞬间,我却看到了一个身影。 一个在水里走动的女人! 她的头发随着水浪起伏不定,整个人也荡漾着,一踏步就是好远,竟然慢慢的往我这边有过来了,银白的月光从水上面折射下来,让我看到了那张白的吓人而狰狞带着笑容的脸。 我憋住了起,眼睛猛然睁大,想要转头拉北冥夜,可瞬间白光一闪而过,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北冥夜伸手一抓,那行走在水下的尸体就好像冲了气,竟然涨了起来,然后北冥夜又隔空一拧,碰的一声,直接炸了一个粉碎。 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浪花,都已经没了多少血液,只是腐臭的烂肉缓缓地上升浮动着。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大腿抽动了,没了一点力气,整个人竟然在下沉,我瞪大眼睛,知道坏事了。 这是普通人的通病,人太久没有游泳,或者没热身落入这么冰冷的水里,突然性的痉挛,这种情况不知道害死多少下河游泳的人。 “呜呜呜” 我嘴巴不敢张开,嘴里疯狂的呜哇哇的叫唤着,北冥夜看到我身体在不断的往下面黑暗中下沉,面色也是一变,整个人随后追逐而来。 当他抓住我的时候,我已经憋不住最后一口气了,我的面部胀痛,口都好想要炸开,我知道,张开嘴我一吸气,就会是一大口河水灌进我的腔,到时候人就会止不住的咳嗽,但在河水下咳嗽,那一定会致命。 可我还是情不自禁的张开嘴巴,但是瞬间,一股比河水还冰凉的薄唇,贴住了我张开的嘴。 微冷的薄唇张开,我的眼睛呆滞的瞪大,近在咫尺的看着水中贴近我的侧脸,那冰凉的触感带着寒意,甚至不用呼吸,我都赶紧他带着一股幽暗的淡香。 这瞬间我贪婪地攫取着属于他的气息,就好像是世界末日地球残存唯一一点空气,我拼了命的从他嘴里把那一丝空气给夺过来。 我感觉自己这么贪婪的时候,北冥夜整个人颤抖了下,眨巴了一下那好看的眸子,不用开口,我仿佛都能明白他说了一句话。 不管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上次初被夺走了,正所谓有了第一次就不那么在乎第二次了,先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吧。 下个瞬间,北冥夜没有松开唇,但是我并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双脚一瞪,搂住我的腰肢,两个人向着河岸靠拢过去。但我太小看这河里隐藏的东西了。 刚一游动,我心里就猛然涌出一种很不安的预感。 随后便看到一股水底喷涌爆出一股黑雾,来的很是突然,瞬间就把我和北冥夜包裹,四周在这个时候,黑漆漆的一片,不断的响起哭泣和嘻笑声。 我的身影已经被埋没,只是在黑暗中,北冥夜却爆发出强烈的光芒,那是他催动我手里的戒指,水里的东西是很惧怕北冥夜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捍卫不死的想把我拖进去。 而且它们似乎也成了精,知道我在水里坚持不住。 “阻我者死!” 黑暗深处,一个尖锐的声音携带着音浪冲击过来,让的我在黑雾中,越加的警惕,但是随后,戒指发出一阵光亮,冲散了涌动的黑雾。 北冥夜一个翻身让我在上面,接着用手把我一推,我整个人好像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推动着。 我转身看到北冥夜身后的黑暗中,黑雾涌动,无穷无尽密密麻麻的头发铺天盖地的把他霎那间包裹,几乎成了一个黑乎乎的大球。 黑暗里我还看到了很多狰狞嬉笑的鬼脸,而我借助推力,瞬间破水而出,我已经在河岸边,趴在水里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嘴里有河水,腥臭的要命。 而在这个时候的河面之下,突然从湖底深处不断的涌现出毛茸茸的头发,密密麻麻一片,片刻之后就乱缠住北冥夜,想要将他拖进河底更加漆黑的黑暗中。 “嘻嘻” 黑暗深处,北冥夜听到了女人似笑非笑的可怖声音。 北冥夜瞳孔寒芒一闪,手臂上爆发出来的力量轻而易举斩断了难缠的发丝,只不过,这头发还不断从前方黑暗里涌出来,密密麻麻,似乎永远也斩不尽。 但是北冥夜并没有慌乱,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头发里,浮现了一口朱红色的棺材,一个尖锐歹毒的女人声音,从棺材里传出。 “你阻碍我,你就得死。” 她愤怒的大叫,隔着棺材,甚至能够想象露出森面獠牙,凶狠的对着北冥夜冲过来。 北冥夜冷哼一声,腾出右手,连忙虚空轻点,砰的一声,那巨大的朱红色棺材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事实上,他感觉到了这河里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原本以他的实力,尽管因为咒印的关系,封印的力量不能施展,但在陆地之上,远远不会这么虚弱。 只是在里面,北冥夜感觉自己的力量被压制了很多。而且他自身的感应力,在河水里,竟然完全失效。没有丝毫作用。 这种感觉,尚且是北冥夜从麒麟古咒内出来,第一次不限于咒印之力而被一股隐晦的另外一股力量压制。 这说明,这条巫河里,有着一个堪比北冥夜一样的存在,北冥夜能够隐晦的感受到,那个和自己相同的存在,也处于被封印沉睡状态,和他如今被麒麟古咒压制性质一样。 要是换成以前,这朱红色的棺材北冥夜可以轻易的一把捏爆,但是在河里他施展不开,并且很显然,那个存在对北冥夜隐藏着敌意。 这些从黑暗中涌现出来密密麻麻的头发。 导致北冥夜的行动力,变的很缓慢,毛茸茸的头发没有进攻,没有退去,只是不断的在四周漂浮着。 在这漆黑如墨的河水里,充斥着整整汹涌的妖气,那一口朱红色的棺材褪去,接着就又出来一口相同的朱红色的大棺材,从河底深处慢慢的涌出来。 接着,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那棺材上面蕴含着一股怨,一种煞,隐晦的像是乌黑的血液,不知道这些棺材怎么在河底里,而且一下子竟然出现了七八口。 并没有往上浮,而是飘荡在了北冥夜的四周,他的告知在不停的下降,这是北冥夜数千年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 北冥夜心智如妖,深冷如水,尽管遭受这样的局面,在河下对他不利,但是他的软肋已经上岸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退缩和害怕是何物。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七八口朱红色暗红如干枯的鲜血般的七八口棺材动了,接着着是整条大河,就好像河面突然降临了一只遮掩大河的手,猛然的压下。 让北冥夜碎不及防,也无处可避,轰然的,他抬头眼中涌出戾气,脚尖轻点整个人爆发出闪电的速度,往上直冲而去,砰的一声,和那如同万斤大的巨石对碰。 第五百六十七章鬼王现(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声轻微夹着痛楚的声音从河底漆黑深渊下传出,但接着就好似斗气,轻哼一声再次发力,碰的发出闷响,北冥夜被那股无形力量压的往下退了数米。 北冥夜眼里涌出一抹杀意,低头看漆黑的深渊,双眼微不可查的缩了缩,脸上出现很辣,刚要爆发出澎湃浩瀚的力量,但是瞬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封印之里的咒印,砰然的散发出压制的红光。 脖子上的麒麟古咒,就好像是血液流动,在北冥夜施展出力量超出一定的范围,一旦碰触到限制,就会自动开启封印之力。 这几乎是让北冥夜遂不及防,咒印爆发的封印让他整个人抽动了一下,这古咒内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北冥夜清楚,是真的蕴含了神兽麒麟的咒印,不知道古咒是谁传下来的。 这一松懈,反噬的封印增加,上面压下来的力量猛然增加,而周围那些虎视眈眈密密麻麻的头发,也看准时机, 疯狂的涌了过来, 将北冥夜团团包围,不到片刻,北冥夜整个身体,就被埋没在密密麻麻的黑发中。 死亡, 逐渐的逼近北冥夜, 尽管北冥夜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就算魂飞魄散, 他也会再生, 因为如他这样的存在,已经超过了生死的枷锁, 因为冥界的冥册上没有他的姓名, 他早已挣脱了死的界限,但不会死,并不代表承受的痛就会减少, 有些时候,迷茫的沉睡成百上千年,思绪一直处于混沌模糊的状态,跟死了也没多大区别。 但是咒印爆发,加上巫河深处那股和如今他不相上下的力量,再加上这些朱红棺材, 铺天盖地的头发, 本来河下的处境对他就不利。 这让他正慢慢的被拖进黑暗深渊,一股很久没升起的死亡诡异感竟然出现了一丝,弥漫在心头,在无尽头发包裹中, 北冥夜透过漆黑又好看的眸子,似乎可以穿透出去, 穿透河水,穿透污浊, 穿透黑暗。 最终,看到了已经平安无事在河岸上着急等待她的那道身影, 就好像在等他回家一样, 她的担忧,她的着急, 她以往笨拙愚蠢的模样,甚至她每次面对事情的无厘头, 清晰的涌现了出来。 北冥夜不惧怕死,不惧怕沉睡, 他甚至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何物, 他是冰冷的,作为冥界仅存的几位巅峰至尊,甚至他在冥界的身份,不允许对任何事产生畏惧,即使天塌地裂,也不值得他害怕,他代表着无所畏惧。 可是这瞬间, 北冥夜竟然会涌出一丝害怕, 一丝弥漫的苦楚,一丝隐藏不住的孤寂。 “本尊是害怕, 再也看不到她了么?” 北冥夜透过无尽黑暗,他在不停地坠落,但是眸子却仰头望着, 他在心里呢喃自问。 但是咒印的力量还在不停的叠加,反噬和上方庞大如同山岳的压力让他挣脱不了,整个身躯还在不停的下沉,下方漆黑的深出传出了无尽的冰寒。 我浑身透着,才刚刚上了浅滩不久,都不知道河底到底发生了什么,整个河面突然凭空的卷起了一股滔天大浪,我的耳边响起了宛如山崩的轰隆声。 我的浑身透了,狼狈不堪,但这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站在河滩上,随着巨大轰鸣声消失,河面缓缓地平静下来, 但我却突然感觉口一阵疼痛, 那种感觉, 就像是心脏被狠狠的扎了一下, 就好像一种我拼了命想要抓住的东西在慢慢地流逝。 痛,难以言喻的痛, 我猛地捂住心口,一瞬间苍白的难以形容。 “北冥夜,北冥夜!” 我站在河之上,顾不得夜深人静,凄风厉厉,我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因为心里的不安感,隐隐感觉来自北冥夜。我知道,北冥夜遇到麻烦了。 “笨蛋,大笨蛋出来啊。” 我心口就好像被刀割了一般,痛的眼泪都出来了,我唯一感觉到此时,只是从未有过的心痛,从未有过的着急。我只能不停的嘶喊着! *** ** 河水里,被密密麻麻的黑发,团团包裹的北冥夜,尽管还在抵御上方压下的力量,还有那些棺材,密密麻麻缠住自己的头发,但是咒印爆发,本来就压制消弱着他本身的力量,那种撕裂灵魂的痛让他头越加的沉重,一阵阵的眩晕不断侵蚀着他。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的意识真在慢慢的陷入沉睡,让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片空白! 脑袋里的眩晕,让他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所有仅存的东西,渐渐的,抵御的力量也在消退。 “笨蛋,蠢猪,你快出来啊!” 但在这个时候,他却隐隐的听到一个女人声音,不断的在自己脑袋里浮现,那句声音,为什么那么熟悉,那么让自己心酸,让自己沉沦,让自己心痛。 久久的回荡在自己脑海,敲击着自己沉睡的心。 昏昏沉沉的脑袋里,白茫茫的一片,有一个身影慢慢的从远处走过来,渐渐的清晰了,最后,拼凑了一张轮廓,那个女人,在自己脑海里,永远挥之不去。 而在自己感觉无力的时候,北冥夜听到了,隐隐地从河之上传出哭泣的叫喊,声音是那么小,小到微不可闻,可他,却在瞬间,脑袋里清晰过来。 是她,那个愚蠢而笨拙,遇到事情总是想着让他帮忙,那个不停惹麻烦却不知道何时占据他漆黑世界的女人。 北冥夜看到了,那个河滩上的女人,在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自己的名字,在不停的叫着,她还等着自己! 她那么笨拙,接下来肯定还会遇到麻烦,如果自己丢下她,她怎么办! 这么愚蠢的女人,以后肯定还会遇到麻烦,她这么爱哭,一个人肯定不会习惯! “即使有咒印,也休想困住本尊。” 北冥夜闭眼呢喃,随即幽幽的眼睛睁开,里面血芒闪烁,在被层层包裹的黑发里,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能量,开始卷席,他的手摊开,疯了似的的能量从全身爆涌,体内被禁锢的压制力量,隐隐开始控制不住表面的暴动,而同一时间开始被搅浑,隐约可见,脖子上的麒麟古咒更加鲜红,成了网状,想要将他锁紧。 这一幕极为可怕,河之上的我,也停止了嘶喊北冥夜声音,我不会驱邪伏魔的能力,也没有北冥夜拥有冥界的力量。 但是女人的第六感,让我感觉到,一股可怕心悸的力量,在河水里翻滚,原本平静的河水,开始如同开水一样翻滚起来。在河水中央,我看到了隐隐爆射出来的蓝黑色光纤,时隐时现。 密密麻麻的黑色长发,也阻止不了能量的泄露,包不住那强烈的蓝黑色的光,随着河水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无数黑色长发被震成粉末。 一声凄惨的女人叫声惨绝人寰的遍布整个峡谷,让人不寒而栗! “北冥夜!” 我大哭起来,在我的心里,被这尖叫声惊吓到,然而,就在我以为北冥夜和那个东西同归于尽的时候,一身漉漉的北冥夜,却从湖水里冒了出来,并慢慢的回到了岸边。 他受伤了! 我连忙跑过去扶住他,只是触手的感觉冰寒的让我愕然,就在我迟疑中,北冥夜的脸,慢慢的抬了起来。 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只有月光折射在菱角之上。 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抚摸,像是要确认什么,因为虚无的恐惧比狰狞还要让人胆颤心惊。但是我的手还没有碰到北冥夜的头,他的头忽然歪到了一边,脖子断裂一样挂在肩膀上。 ‘她’竟然是那个东西! 我大叫一声,求生的意念让我顾不得一切,转身就要逃跑。可是刚走几步,那个东西又挡住在了我的身前。 “他死了,他已经死了。嘿嘿” 她阴森森的对着我宣布,放肆笑着。 我的脚步停滞了,这句话,仿佛是将我打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让我连求生的念头就再也升不起半点。 北冥夜死了,北冥夜死了!? 我心里呐喊着,直感觉一阵阵的痛楚撕裂着自己,比死更难受。我即使在想离开,心里在畏惧,可全身就好像抽干了力气,再也迈不开半点步伐。 我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在这一刻,我感到心灰意冷。 原来,在失去他的时候,自己可以这么坦然的面对死亡,死,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的可怕。 那个狰狞可怕的河婆嘻笑着靠拢过来,伸展出两只枯裂的手臂,慢慢的伸向我的脖子,我甚至都能清楚的感觉那带动凉飕飕的风。 我即使闭着眼,还是闻到了一股恶臭和感觉到一股寒意扑来。 “我想在另外一个世界,还能有你做我的守护神,因为你在的时候,我会感觉很安心,看来,我真的有点离不开你了呢。” 想到他冷冷的表情,桀骜不驯的样子,我似乎就情不自禁想到了第一次我们在祠堂见面的场景,还有在死人坑里,在鬼火村,他一次次的帮我渡过危机,我突然,展颜笑了。 “北冥夜,我来陪你了!” 我心里想着,静静的感受死亡来临。 只是刚想完,河水里传出了“霍”的一声,北冥夜的身影,显露了出来,他略有狼狈,看上去似乎受了伤。 脖子上咒印就好像烧红的烙铁,红的炙热吓人。一阵阵强烈的封印波动,不断的传来。但越是这样,北冥夜整个人的煞气越是恐怖。 他的双目盯着成为河婆的水鬼,一言不发。 “为什么要缠着我!”河婆撕叫着,对着北冥夜说出了这句不含营养和不符合逻辑的话。 “你不该害死那么多人,你更不该,把主意打在她身上的,本尊要你,灰飞烟灭。” 雅俊冷冽,一字一句的道。 “灰飞烟灭的会是你!”她凄厉嘶哑的叫唤着。 “我想试试!” 北冥夜的坚定让那河婆意识到这是一个鱼死网破的局面,再加上北冥夜身上那股隐晦,如同这个河里的他一样强悍的气势,让河婆知道即使逃也没任何机会。 唯一后悔的,是趁着七月半的阴气,看到河面上有一艘船,看到了船上瘦弱的女人,在河里打了她的注意。但是如今已然没有退路。 趁着北冥夜虚弱之际,河婆凄厉狰狞的嘶吼,闪电般的对北冥夜扑了过去。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恐慌呆滞,又显得无措,北冥夜并没有出手,而是在河婆水鬼俯冲过去的瞬间。 北冥夜那薄唇吞吐,宛若吞天吐海一样,河婆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成了一团怨气,居然拉成一条黑线,尽数钻到了他的嘴里。 这就跟电影大片特效一样,哪里见过这种场景,也只有在这一刻我才知道,北冥夜同样也是会吸食怨念和阴气的。 河婆的怨气很重,但对北冥夜并没有多少作用,只是让他面色稍微恢复了一丝,他身体有点虚弱,黑气好像在不受控制的四散,我不知道他在河底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跑过去,用力的抱紧了他,头深深的埋在他的冰冷的口,止不住的抽噎。 “女人,能轻点么!本尊快被你勒死了。” 北冥夜的声音透露出了此时他略有痛楚,脖子上的麒麟古咒还在闪烁血光,每次闪烁似乎都会让他眉头蹙起。 “疼吗?” 我伸手轻轻地碰了下他脖子,又赶忙收了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明明就已经上岸了,可是我一想到刚开始心里涌出仿佛被针扎了痛,忍不住鼻子又一酸。 “你这么蠢的女人,怕你没本尊帮忙,遇到麻烦就会哭鼻子,本来就又蠢又丑,一哭就更难看了。” 他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嘴角轻轻勾勒出了一丝莫名的笑。 “明明一句话可以达到两个效果的,你就不能说点好话让我开心一点吗?”我仓慌的揉了揉眼睛。 “我尽量!”他回。 “那你说。”我追问。 “你太笨,本尊还不想消失。” “不许说我笨。” “那说蠢么?”他换了一个追问的语气。 “不可以。”我直接否决。 “女人,你又哭了!”他淡然一笑。 “没有,风太大,眼睛里吹进沙子了。”我极力的反对,不想让他看出我内心的担忧。 “我们走吧,去找找大头佛。”我往四周看了看,在河岸边的野蒿子里,那舢板船还在岸边,随着水浪晃悠着,峡谷中的夜色又恢复了平静。 我举目四望,一片荒芜,到处都是黑乎乎的,我看不到一个人的身影,整个深山幽谷中夜风吹的人有点寒冷。 第五百六十八章鬼王(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缩了缩脖子,浑身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而且特别的冷,反观北冥夜,不得不说有本事的人真的不一样,竟然一点水渍都看不到。 “嫣儿!!” 但,就在我转身想要顺着河去寻找大头佛的身形,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凭空从我脑袋里传出来,不是叫的我名字,但是我却肯定,这个声音是在叫我。 我和北冥夜对话的方式已经习惯了,他依附在戒指里,每次说话的时候说的滑稽一些,就跟我带耳机突然在我脑海里响起,冷不丁还会吓我一跳。 而这个声音就是如此,一瞬间竟然在我的脑海中回荡,让我下意识停止脚步,北冥夜敏感,并且洞察力极强,我一瞬间的不适应,就让他察觉到了不同寻常,他的眉头蹙起。 “嫣儿!!” 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又是一声叫唤, 这声音是一个男子, 宛如春风一般轻柔,却带着一种说不出口的蛊惑,那声音充满了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 每分每秒像着自己的脑海靠近, 仿佛是轻轻敲打着的风铃。 明明我不叫嫣儿,可我就是觉得这声音是在叫我。 北冥夜也在瞬间感觉到了异常, 我们俩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转身看向这一望无际的泱泱大河, 黑幽幽的河水,深不可测。 就在我们转身的时候, 河水一瞬间沸腾了, 并且好像变了颜色,宛如是墨水冲进了河水中,慢慢的, 整个河水变为了黑水,铺天盖地,整条河都变黑了。 一股从未出现过的心悸和莫名的恐慌感,正以一种飞快的速度放肆的蔓延,我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整条大河, 成了墨水的死黑, 散发出整整让人心颤的气息。 河中央的那团水在沸腾,就好像是假山喷泉,竟然吐出了水柱,接着, 黑色的水柱上,出现了一个男子。 一个虚幻的妖孽男。 他站在水柱上, 那仅仅只是一道虚幻的轮我缩了缩脖子,浑身漉漉的, 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而且特别的冷, 反观北冥夜, 不得不说有本事的人真的不一样,竟然一点水渍都看不到。 “嫣儿!!” 但, 就在我转身想要顺着河去寻找大头佛的身形,这个时候一个声音, 突然凭空从我脑袋里传出来,不是叫的我名字, 但是我却肯定, 这个声音是在叫我。 我和北冥夜对话的方式已经习惯了,他依附在戒指里,每次说话的时候说的滑稽一些,就跟我带耳机突然在我脑海里响起,冷不丁还会吓我一跳。 而这个声音就是如此,一瞬间竟然在我的脑海中回荡,让我下意识停止脚步, 北冥夜敏感, 并且洞察力极强,我一瞬间的不适应, 就让他察觉到了不同寻常,他的眉头蹙起。 “嫣儿!!” 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又是一声叫唤, 这声音是一个男子,宛如春风一般轻柔,却带着一种说不出口的蛊惑,那声音充满了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像着自己的脑海靠近,仿佛是轻轻敲打着的风铃。 明明我不叫嫣儿,可我就是觉得这声音是在叫我。 北冥夜也在瞬间感觉到了异常,我们俩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转身看向这一望无际的泱泱大河,黑幽幽的河水,深不可测。 就在我们转身的时候,河水一瞬间沸腾了, 并且好像变了颜色,宛如是墨水冲进了河水中, 慢慢的,整个河水变为了黑水,铺天盖地,整条河都变黑了。 一股从未出现过的心悸和莫名的恐慌感, 正以一种飞快的速度放肆的蔓延,我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整条大河,成了墨水的死黑,散发出整整让人心颤的气息。 河中央的那团水在沸腾,就好像是假山喷泉,竟然吐出了水柱,接着,黑色的水柱上,出现了一个男子。 一个虚幻的妖孽男。 他站在水柱上,那仅仅只是一道虚幻的轮廓,一道微乎其微的分身影子,但却让天地寂静,让我整个内心止不住的颤抖,这种突兀的感觉让我感到害怕,比死还要恐惧。 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尽管他站在水柱之上,身影淡化而虚幻,但不经意间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嫣儿,本王已寻你数百年,终究还是见到你了!” 颠倒众生明眸善睐轻云出岫眉目如画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面若中秋之月,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 那声音似在呢喃,似在叹息,也似在留恋不舍,有夹着的喜悦,同样,也有着让人感觉不到的一丝怨念。 这个男人拥有着妖孽和杀戮的双重气息,长得倾城绝颜,如春晓之花,但是在邪魅的同时,却有着让人透不过气的压抑霸道。 他动了,脚步往前一踏,他的声音还未消散,回荡在幽谷神潭,但他这一步踏下,山海好像在无声的咆哮,大河发出了滔天巨浪,龙蛟不与斗,戾气冲天霄,如那下海蛟龙,汹涌澎湃。 于此间,北冥夜也动了,他只是抬起了手,那是连咒印都压制不住的狂傲,吐千丈凌云,似撼天狮子下云端,又似摇地貔貅临座上。 好似天上降魔主,宛如人间太岁神,狂风怒号,风云翻卷,在这片天地,风声肆掠长空,气吞山河!! 鬼王踏步山海哮! 冥尊抬手天地惊。 这是万鬼嚎叫的夜晚,血神的盛宴! 河水翻卷,风云涌动,狂风大浪带着猩红,飞沙走石,连同天上的皎月都被遮掩了光辉,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 我看不清黑暗,但是却看到了黑暗中两团血红的光碰触但一起,在交错对碰的霎那间,整个天地都静止了,那一瞬间,我的耳边再也听不出一点声音。 接着 轰轰轰!! 宛如一片末日之景,两团红光对碰炸开,就好像是一朵红色的玫瑰,又好像红色的蘑菇云,我感觉整个天都在崩塌,整个山岳都在震动,整个世界变得支离破碎。 黑雾缓缓的散尽,北冥夜身影渐渐的展露出来,脖子上的咒印还在发出炙热的血红光芒,他略有狼狈,我知道,这是在他被咒印压制,和之前受伤的情况下。 我转头望向河面,升起的水柱上的虚幻妖孽身影,一双暗红的眸子带着毁灭的色彩,让人目眩神迷,高挺的鼻梁下,樱花一般红艳的双唇薄薄的泯着。 他的目光一直都放在我的身上,终于,他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嘭的一声,水柱连同他虚幻的身影,化为满天水汽消散在这片天地间。 宛如黑墨水侵染的河水,黑墨飞速的消退而去,但是那妖孽男幽幽的声音,清晰的传遍这片世界。 “嫣儿,等我回来。我们很快就能永远的在一起了,这一次,谁都不能将你我分开。” 那清脆宛如风铃的声音在峡谷中回荡,久久不散,那声音中,带着急迫,带着渴求,同样,却充满了恨意。 晚风吹的格外寒冷,我站在荡漾着水花的河边上,脑袋里呆滞一片,我的脑海,只涌现出了两个字。 鬼王!! 伏三之难的鬼王,提前出现了!? 但是很显然,这仅仅只是一道分身,一道鬼王意念所化的幻影,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鬼王的本体,和北冥夜的状态一样。 被一层枷锁禁锢了,暂时没办法完全挣脱出来! 北冥夜身上有古咒,并且他如今只是一道魂,鬼王只是出现一道意念分身。 那个妖孽男,他说很快就会就会来找我,难道伏三之难会提前降临? 一定是他即将打破禁锢的枷锁了! 这两个虚弱时期的家伙交手都恐怖如斯了,要真的伏三之难来临,我没法想象,这两个家伙动起手,那会是什么状况 呼啸的山风逐渐安静,泛滥的河水也安抚了下来,只不过我的心却掀起了大浪。 那个妖孽男,我根本就不认识,我更不叫什么嫣儿,为什么他会找上自己,而且找了几百年才找到? 这里面,不知道隐藏着什么! 我隐隐觉得,这其中蕴含了一个巨大的阴谋,还有真相。 月明星稀! 我呆滞的现在河岸边上,静静的望着平缓下来的河水,水面波光粼粼,荡漾着的水花涟漪不断,突然愣神间,远处的荒野中,传出了狗吠声。 我猛地清醒了过来,连忙顺着狗吠发出来的声音往旁边河岸寻找过去,在旁边不远处,大黑狗不知道什么已经游上来了。 站在河岸边对着河水中央汪汪的狂叫不止,我顺眼往河中央看,哪里的河水好像在往两旁分开,接着我就看到一个人影睡在河面上,这给我吓了一跳。 那身影慢慢的往河岸飘了过来,越来越近,大黑狗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兴奋,叫器着就冲进了水里,然后去扯那个人,想把他拉到河岸上来。 我刚开始还吃惊万分,这个人咋还能睡在水面飘着过来,我以为是什么鬼怪,可在浅滩岸边的时候,我才看见,那是大头佛。 而更加让我吃惊恐惧的是,大头佛正因为能够在河水上面飘荡过来,因为他的身下,是一口漆黑如墨的棺材。 那换吧就好像是被火烧过,犹如黑炭。 把已经昏迷不醒的大头佛从河水伸出送到了浅滩,他身下那口棺材缓缓地自动沉入了河里,就好像有意识一般,我虽然没有看见整个棺身,但这大黑棺材却隐隐带着一股戾气。 黑狗使劲的把大头佛往岸上扯,我在浅滩好不容易把他拉了上来,我有点手忙脚乱,其实医学常识我倒是懂,但我一个人现在没办法,连拖这个胖子都没那么大力气。 黑狗热情的很,不停的摇着尾巴在昏迷不醒的大头佛身上蹭着,嘴里哼哼唧唧叫个不停,我无力的坐在地上,大约十来分钟后,几声咳嗽传出来,大头佛胃里估计全是水,吐了很多,连同一些沙子。 我过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好半天才恢复了一点力气。 “丫头,走,咱们回去!”大头佛撑着身体,略微艰难的站起身,我们回去的时候,大头佛一言不发,黑狗在船头无力的趴着,船上虎子的尸体还包裹在草席里。 河子村进村的河滩上,还有不少人在等着,熙熙攘攘拿着火把电筒,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回来了。 接着,很多手电筒都往这边照射过来,我们还离的有点远,我软倒在船上无力坐着,呆呆看着远处河滩上的村民。 把虎子尸体拖上岸,周婶儿原本哭的无力红肿的眼睛有一下决堤了,但才抽噎两声,一口气没上来,当时就昏厥了过去。 大头佛至始至终没说话,虽然有村民围上来驱寒问暖,但大头佛摆了摆手,什么话都不想说,带着黑狗回到自家屋子。 这个晚上我睡的并不踏实,在刚刚来这个河子村,充满鱼腥味的地方,出现了水土不服,再加上昨天晚上淋成了落汤鸡。 终于还是感冒了,脑袋烧的晕乎乎的,我感觉自己嘴里在说胡话,我连自己都听不清说的是什么,身上冒虚汗。 早上大头佛从邻居拿了一套衣服,说是大头佛家旁边,找年龄跟我差不多大的闺女借的。 这山沟比自己老家还偏僻,去乡镇还得坐半个小时船,在上面晃晃悠悠的,我肯定受不了。 大头佛身体壮实,昨个昏迷醒过来,一夜过后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上午幽怜照顾我,大头佛去买药去了。 幽怜不说话,但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不过脑袋发昏,我实在没心思在去想她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什么异常。 大头佛回来,吃了一些药,闷头一阵苦睡,身上冒了一阵冷汗过后,一直到下午才稍微好点,最起码能够下走路了。 期间看到大头佛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我找了一个空档,问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大头佛说遇到尸抱船了,下船后看到了一些行走在水里的尸煞,脱不开身,在水里本来就吃亏,加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头发,差点让大头佛憋死在水里。 我沉吟了一会儿,说:“我昨天看到,是一口黑色棺材托着你上岸的,那时候你已经昏迷了。” 我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眼神一直盯着大头佛,但我想象中他惊讶的神色并没有出现,他的神情中,反而隐隐的透露出了一种迷茫和复杂。 “我知道。”大头佛点头,他说其实在水里,他就看到了,是那口黑色破烂棺材救了他,那口如同被火烧火的破棺材。 这样的回答,倒是让我有点吃惊了,大头佛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他很清楚一样。 他以前也见到过那破烂的黑色棺材吗? “我带你出船,不仅仅是让你帮忙,更是让你熟悉这个地形,而最主要的,是想找叶老头,也就是你外公。”大头佛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让我大为不解的话。 “我外公?”我愣住了,反问:“我外公在河边吗?” 我习惯性想到了我外公的坟墓是在河岸边上。 不过随后大头佛就摇摇头,叹息了一声,随后沉吟着开口:“不,你外公,他在河里。”这一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我本来就处于眩晕的脑袋,感觉有点反应不过来,脚步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差点摔倒了。 “你外公他对我说过伏三之难这个事,丫头,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外公十几年前说的伏三之难,是出现在了你的身上,你的命格被改了,但是伏三之难依然还存在,但是丫头,你可知道,原本伏三之难早就降临了。” 大头佛沉吟的说不出话,许久许久后,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你外公现在到底死了或者还活着,但我向你保证,他十几年前离开你们的时候,他活着,来到了这里,为了你这个丫头。” 我听的心神震动,有点恐慌不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当初跟我提到过你,他来这里,是为了延迟伏三之难降临的时间。”大头佛望向了村头,似乎看向了那天泱泱大河,年复一年从未干枯过。 大头佛说的话,让我想到了昨天晚上声势浩大,矗立在水柱上的那道恐怖虚影。 第五百六十九章死人钱(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昨晚上遇到的事情,让我的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我不知道答案是不是如同我想的那样。 “当初你外公,还提到过你姐姐!” 大头佛沉默许久,又对我说了这么一句,我当时浑身颤了下,尽管我现在自己很乱,但是每次提到我姐,都让我想到那张相片,奶奶抱着我姐的那张老旧相片。 “外公,他有没有说什么?”我试探性的问,如今我们家里,不管是我爷爷,还是外婆,除了担心我外,最牵挂的就是姐姐的下落了。 外婆也曾说过,奶奶那块蛊玉不碎,其实就代表我姐还没有死。 “有些事原本他不想让你知道,但你知道走下去,或早或晚,这些事你都会了解的。”大头佛缓缓地抬手,往太阳落山的那个方向指了指。 “你外公说过,你姐在西边儿!”大头佛说完不在开口了。 “西边儿?” 我顺着大头佛手指的地方看过去,那是跟远处的一座大山,遮蔽了我眺望的视线。 我姐在西边?外公难道也推算过我姐的下落, 算出她在西边! “知道叶老头说西边儿是指什么么?”大头佛又无厘头的问了句。 我木讷的摇头, 大头佛叹了声,站起身说:“算了,有些事该知道的自然就知道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大头佛闭口不言,这厮不想多说, 我也不愿意问, 我整个人软绵绵的,状态不是多好, 大头佛在院子忙活, 看到我还是有气无力的模样,准备带我去村里找一个老婆子, 说是村里的土郎中, 平时认得山里草药,平时喜欢背着破竹篓去菜药的老婆子。 我看到他在忙,就说我自个去, 大头佛倒是没说啥,就交代说,见到了叫六奶奶,那老太婆脾气怪。 我昏头昏脑的哦了声,走出了院门口,按照大头佛说的, 在村子南边看到了一个茅草屋, 还有烟冒腾出来,走到阳沟沿边,看到大门口坐着一个老婆子。 看上去差不多六七旬了,一头的短发像罩一了一层白霜, 一双大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一双粗糙的手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 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皱纹。 老婆子坐在大门口,拿着簸箕在扯金银花的叶子! 我过去叫了声阿婆, 结果她自顾自没搭理,继续倒腾簸箕里的金银花, 想着可能是年纪大, 耳朵有点背,我走过去, 凑到跟前提高了几分呗,说:“阿婆!” “小丫头, 我耳朵不聋,听的清楚。” 老婆子抬头给了我一个白眼, 嘴里还不知道一个劲嘀咕着什么, 接着看不不看我,有低头捣鼓手里的玩意儿了。 “阿婆,我我买药,头疼的药!”我被老婆子这个百万弄的够呛,心想还真是,能听到都不回一句。 “没有!”老婆子回。 “可村里人说您卖中药啊。”我无奈的追问。 “是!” “那我买一些。” “我不卖。” 老婆子头也不抬。 我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上,本来都就有点晕头转向, 这老婆子咋这么有‘个性’。 我终于明悟大头佛为什么说这个老婆子脾气古怪了。 我当时现在老婆子的前面, 一瞬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留在这里也不是, 就这样走也不是。 见到我半天没说话,又没有走,老婆子头也不抬的说了句, 你是哪家的闺女? 我说自己是外乡人,现在在大头佛向三修住着,只不过话刚说大头佛,这老婆子皱巴巴的手就是止不住颤抖,他又重新抬头打量我。 那眯着的小眼睛尽管只有一条缝,但是咄咄逼人的目光还是让我浑身都有点不自在,老婆子嘴里念叨叨的又嘀咕起来,随后说:“那光头佬没教你,见到我叫一声六奶奶吗?” 我一听愣了下,然后猛地就想到好像真的有这么回事,我出远门的时候大头佛说过要叫六奶奶的。 “六奶奶!”我赶忙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 我没想到竟然这么管用,刚叫完老婆子原本不太开心的老脸顿时就笑成一团了,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就对了。”老婆子笑眯眯的瞅着我,然后慢腾腾的把手里的簸箕放下来, 佝偻着身子走向黑黢黢的屋内。 老婆子站起来转身的时候,我这才知道为什么都叫这个老婆子为六奶奶了, 她苍老皱褶的左手,有六根手指。 “小闺女, 你说要什么药?”走在房门口六奶奶转过身又问我,或许这个年纪的人记忆力都会下降。 我说了头疼,六奶奶笑眯眯的应了一声,进屋后不知道在翻什么,很快用透明的白色小口袋提着东西就出来了。 “闺女,明个这个时候,再过来六奶奶这里拿一次。到时候什么病就都好了。” 六奶奶将袋子递给我,我往里面看了看,好像木头块似的,硬邦邦,黑乎乎的,还有干了的树根和草根,知道这是中药,但是看上去怪怪的。 我不太明白,竟然明天还要来,干脆一次性给我不就得了,想归想,总之又不远,加上这老婆子脾气有点古怪,我还是没问出来。 “六奶奶,您这些要多少钱啊!”我小心翼翼的问。 老婆子好像很喜欢别人称呼她六奶奶,一听我叫六奶奶,笑的更加开心了,对着我摆手道:“我这里不收钱,但是明天你过来,要给我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状况? 我问六奶奶要带什么东西,她却笑而不语了,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那眼睛看的我很不舒服,我掉头回去的时候,六奶奶沉吟着,还没走几步叫了我一声。 “闺女,你可要小心那个光头佬哪!”六奶奶就这样神叨叨的说了句。 我脚步猛然顿住,再次回头看的时候,六奶奶坐在大门口,手里拿着簸箕,继续采摘着金银花,就好像刚开始,她并没有对我说话一般。 我提着袋子,疑惑的一路咀嚼着六奶奶说的话,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想要问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不问的话,总觉得心里膈应。 就这样狐疑的走着,在经过一棵老槐树下,踢到了一个东西,亮闪闪的,原本路上铺满了树叶,被遮掩住了,但我刚好把这东西踢出来了。 当时被我一踢,下了土坎儿,看样子红闪红闪的,远远的一看是钞票,我走着去捡起来吓了一跳,真是钞票啊! 哎哟,这假钞做的! 一百块上面都是印着毛爷爷的头像,这上面一看,印了一个带着银冠的女人头像,灰白灰白的,怪吓人。 这头像就好像是慈禧太后那个年代的啊。 我捡起来站在老槐树下,透过树叶倾洒下来的余晖,我对着太阳照了照,这纸币不知道是谁做出来的,那带着玉冠笑眯眯的头像看得我心里很不舒服。 让我想到在大北山,遇到那些个清朝老鬼的场景,那些个女的穿着红绸,头戴阴冠。 这东西我都觉得晦气,这些个怪里怪气的玩意还是不要的好,我往旁边一扔,这个时候刚好一阵微风拂过,那扔出去的假钞,竟然有飘了过来,就好像那个印着头戴玉冠的女人往我身上扑似的。 一下贴我身上了! 我当时吓了一跳,扯下这不知道那个缺德玩意做出来的东西扔在了地上,提着袋子赶紧往回走,无论我走多快,我都感觉后面有一双阴森的眼睛在盯着我,就好像站在我身后似的。 太阳逐渐西斜,我刚踏入院门口,原本见到我已经不认生的大黑狗从奄奄一息变得暴跳如雷,摇晃着尾巴对着我汪汪汪的叫个不停。 我当时就愣住,大头佛在院子拿着斧头劈木头,扬着斧头皱着眉头看着我,我心里咯噔了下,当时他目光怪异的很。 他走到我旁边,围着我转悠一圈,在我背后就顿住了,接着身后从我背后好像拿了什么东西。 “丫头,你带着这东西干啥玩意?”大头佛走到我面前,把从我背上取下来的东西扬起给我瞅。 我当时看第一眼,整个神经都不好了。 是我在路边捡的那张假钞,那张印着玉冠灰白灰白怪吓人头像的纸币! 我明明就扔在地上,然后就走了啊。 我的天,我说怎么一路上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不会是这玩意儿吧。 它怎么又稀里糊涂的贴在我的后背上了?难不成我扔掉后,它自己飘起来,追上了我,爬我背上了? 我看看大头佛整个脸色也不太好了,他带着进院子,在旁边角落立着一根大竹篙,竹篙上绑着一块八角形镜子,后来我知道,这都是捞尸人必备的东西。 这些是辟邪的物件。捞尸人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唤来那只黑狗,然后照一下镜子,若是没有异常,就回屋做饭睡觉。如果黑狗狂吠不止,镜中带血,他们就会掉转方向,去河边上再走一圈,将身上的晦物去掉再回来。 当时我站在镜子上面,这样一照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我感觉自己的脸苍白的吓人,这其中自然有我感冒发烧还没好的缘故,但此时更多的是惊吓。 大头佛问我,这东西怎么会跑我身上去的! 我当时也纳闷,就说在路上捡到了看了一下,然后觉得不吉利就扔了,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自己跑到我背后的。 我越想越觉得害怕,这钱咋还自己会跟人了! 听了我的话后大头佛就沉吟着不在开口多说一句了,我看到他眼神古里古气的盯着我,最后也不在多说什么。 他带着那张纸钱,换着大黑狗就走出院子去了,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但是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噩梦,我梦到一个满身污垢,全身都鲜血淋漓的女人站在我的头,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一言不发的瞪着我。 就那么直直的站在头,当时真的给我吓叫了,弄的满头大汗的从上立起来,晕乎乎的脑袋里全部都是那满身污垢,鲜血淋漓的女人。 当我一看地板上,更是头皮发麻,那张红光红光比毛爷爷的大钞墨明棋妙的出现在了地板上,带着玉冠的女人,灰白灰白的头像就那样瞅着我。 我嘴里大口大口的喘息,心里非常的膈应难受,竟然招来这些东西,北冥夜也不提醒不过想想他性格。 这的确很北冥夜! 我当时看到这张假钞,像是死人钱的玩意心里除了恐慌,还奇异般的涌现出了一丝愤怒,可是当我拿起来扔掉,那值钱有好像是人一样,竟然往我身上飘,要缠着我,扑着我的时候,我心里就只剩下害怕了。 我问大头佛,昨天晚上把钱扔哪里去了,大头佛给我说在河边走一圈,扔河里飘走了。 接着我从手里拿出那张消失一夜又凭空出现的钞票,跟我昨天捡到的那张一模一样的时候,大头佛又沉默了。 “它自己又回来了!”我就这样说句,大清早的给我自己都吓的打了个冷战。 大头佛不在多说,我也不想问了,下午我又去六奶奶家里拿药,走到那个老槐树下哆哆嗦嗦的,但是想到这玩意我是在这里捡到的。说不定是想物归原主,总之哪里来哪里去。 这次我找了一块石头给这假钞压在树下了! 我到六奶奶家里拿药,没给东西,实际上她并没有开口问,但我有点不太好意思,我不知道该送什么,六奶奶就笑眯眯的说:“不打紧,还有下次的。” 这话说的,我心里总觉得别扭,好像六奶奶肯定我下次还要来她这里似的。 昨天六奶奶说小心光头佬,我心里隐隐的就知道肯定说的大头佛,这就好像隐形的一根针扎在我的心里,不会不舒服。 我问六奶奶,以前大头佛是干什么的! 六奶奶对于我叫她高兴的不行,但不知道的还是摇摇头,她好像在迟疑,又不太愿意多说的样子。 我轻轻的应了声,看问不出来话也就不想多问了,转身离开。 但还没有走,六奶奶叫了一声闺女。 我一顿,知道六奶奶肯定是想通了,连忙转过身应了一句。 六奶奶瞅着我,脸上复杂又带着几分恐慌,说:“这个事原本我是不想说的,但是闺女,你竟然叫我一声六奶奶,你这孩子我心里莫名喜欢,多的不想多说,你赶紧离开这里吧。” 我愣了下,完全不知道六奶奶突然叫我离开干啥。 六奶奶复杂的叹息,呢喃道:“离开吧,在不离开就晚了,这个村子,快走到头了。” 第五百七十章买命(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六奶奶说的模凌两可,让我有点捉摸不透,况且这个老婆子神叨叨的,说完后嘴里又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闺女,离那向三修远一些,远一些好点。”一代六奶奶没有说光头佬了,直接改口称大头佛名字。 我有点不理解,问这其中的原因! 六奶奶不太肯说,好久嘴里才咕噜出一句话,说:“向三修,是河精变的,他是一个妖怪。” “啊!” 我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六奶奶,我倒不是惊讶,而是不太明白六奶奶会突然说这种话,老实说,我心里很不相信。 “哎。”六奶奶好像看出我的不信任,默叹了声,又转口说:“闺女,你知道向三修家那小女孩是从哪儿来的不?” 我木讷的摇了摇头,顺着她的口问,幽怜的来历,我对幽怜心里也很好奇,我挺想知道幽怜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奶奶往大河那边的方向指了指,沙哑的说:“河里, 那女娃子是从河里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 这话给我吓的一哆嗦,我看六奶奶复杂的神色,不像是在说谎开玩笑,但是这些话, 我心里也不太相信的, 尽管我内心清楚,幽怜来历不明, 很不简单, 但从河里来,这个事让我有点难以接受。 六奶奶沉吟着, 她好像是在思考换个方式让我接受, 但是想了一会儿也没有头绪,就对我说:“那个女娃子,算算日子, 跟着向三修十个年头了。” 我心念一动,问六奶奶幽怜那个小丫头是不是向三修带回来的,六奶奶点了点头,不过看到六奶奶承认,我心里释怀了不少。 我就想解释,说:“肯定是大头佛出船的时候, 当初看到有人家把幽怜扔了, 他给抱回来当闺女养着吧。” “闺女啊,你不懂。”六奶奶止不住的摇头,接着又抓住我的手,我感觉她很紧张, 抓住我的手竟然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向三修十年前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是如今的样子, 可十年过去了,还是这个样子, 闺女你说那还是人吗?” 这话说出口,我整个人汗毛竖立了下, 背后有点凉飕飕的感觉, 我突然想到了幽怜对我说,找了我过百年的话。 幽怜, 她活了多久? 幽怜是大头佛带回来的,难不成真的和六奶奶说的一样, 大头佛其实是河精,河里的妖怪? “闺女啊, 你, 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快走吧,别待在这里了。”六奶奶劝慰道。 我肯定,六奶奶肯定是知道一些内情的,或者说曾经发现过一些秘密,发现过大头佛的秘密,不然村子里的人我觉得都挺爱戴大头佛的,单单是六奶奶, 他好像有点惧怕。 六奶奶到底发现过什么? 我想继续追问, 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肯说了,除了叫我别问这么多, 就是催促我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尽管心里带着很多疑惑,但问不出所以然,我也就回去了, 只是让我快要疯掉的,是我走到老槐树下,下意识揭开树下压的那块石头。 那张怪异灰白的纸人钱! 又不见了。 当时一看到这种场景,背后就麻了起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当时就把外套脱下来,就一眼,让我跳起来了。 这张怪异的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贴在了我的背上。 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一刻我才察觉,这东西缠上我,已经扔不掉了! 我问北冥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家是想用钱在你这里买东西!”北冥夜声音很平静。 我听完真的非常无语, 说:“那应该去商店。况且这么古里古气的钱,看上去晦气。” “女人, 你知道那玩意向你买什么东西么?”我总觉得他说话好像从不知道担忧, 永远都是懒散的冒泡。 “什么?”我问。 “人家,要买你的命。” 北冥夜幽幽的话传出来, 走在半路我整个人打了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上了。 “可是我我没得罪谁啊。” “谁叫你捡了人家的钱呢?”北冥夜淡然的说。 “我还回来了啊。” “可是别人不要这张钱了,就想要你的命。” “是谁?”我问。 “你昨天晚上在梦里不是看到了么?” 我真的觉得自己特么委屈,这明明就是阴谋,这是故意想害我罢了,北冥夜的话让我想到了昨天晚上做梦,我看到那个满身污垢,鲜血淋漓抱着婴儿的女人。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北冥夜回答的也很直接,这样想的话,那个东西应该是想找替死鬼,听北冥夜的口,替死鬼需要八字不太硬,并且和自己接近的人。 但是找替死鬼不能直接看到人害死了就可以,必须要隐隐的有种联系,这样子一说我就醒悟了。 很简单,这张怪异的纸钱就是联系的媒介。 如果没有这个媒介,那玩意跟我就没有一点关联,它不可能害得了我,现在情况很简单明了,我要是不碰这张怪异的钱,屁事没有。 可是现在晚了,还回来都不可能,那东西就是冲着我来的,有了这层联系,想要脱身就麻烦了。 我看了看扔不掉的怪异钱,有种想当场撕掉的愤怒,但是想了想,还是制止了自己这个冲动的想法,反正扔不掉,干脆就捏手里带回去。 这天有点阴沉,阴云密布,感觉是要下雨的节奏,下午四五点就阴乎乎的,可能每当七月半这两天天气变化比较大吧。 我无聊的想着,加快脚步! 只是刚进院子,我就看到大门口蹲在地上用木头画圈的幽怜,侧着小脑袋往我这边看了过来,当时她眼神看我很古怪,不过我已经有点习以为常,因为每次我觉得幽怜看我的眼神都有点怪。 但是这一次,我没想到自己刚进院子门,幽怜就突然对我说了句:“姐姐,你后面跟着的那个阿姨是谁啊。” 那稚嫩的声音响起来,我听完后就炸毛了,疯了似的转头看,空荡荡的院门口,什么都没有啊。 我吓得腿有点不利索了,掉头走到门口,问幽怜看到什么了。 幽怜说看到一个阿姨,披头散发抱着一个小妹妹,在我进来的时候就跟着我,走到院子门口站着。 幽怜蹲在门口对我说,我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假话,我转过头继续往院子大门看,空空荡荡,还是没异常啊。 我转头问幽怜,“现在呢,那女人还在不在?” 我从我侧面又看了下,然后摇了摇头,说不见了! 这些话说的我有点神经质了,再次确认,幽怜说的是一个满身污垢,穿着破烂衣服,是一个血淋淋的女人抱着婴儿的话后,我就找到大头佛问了。 我按照自己梦到的女人,加上幽怜的描述问大头佛,当时他沉吟了一会儿,接着就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了变化。 一看到大头佛的异常,我就赶紧问想到了啥。 “这个村子以前的确有过一个抱着婴儿跳河死的女人。”大头佛对我说就是在我路过那棵老槐树的土坎上面那个木头房子的人家。 那女人以前是一个半疯癫的女人原本是一个正常的闺女,十八九岁的年龄,因为跟旁边村子一个半大的小伙子好上了,俩个人在玉米地做了那啥。 一不小心肚子就大了! 山里人思想保守,况且这种事搁谁家都得出一些事情,不守妇道的人背后总是少不了议论,当初那家人因为丢不起这脸,加上女孩的父亲喜欢熏酒,是一个老酒鬼,喝醉了就回来闹,女孩的妈因为在外面别人指指点点,回来又得受气,一时想不开喝了农药死了。 那女孩挺着大肚子,老酒**亲喝醉了越看越是生气,也只能揪着女儿的头发打,后来一不小心就给打流产了,浑身血淋淋的,酒鬼那个半大的女儿刚生下来的一个孩子就是死婴。 女儿也就疯疯癫癫了,没过两天光着脚丫子,披头散发的抱着不肯放手的死婴就往河边走,有人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女的就跳下河里去了。 捞尸的时候听说也是出现了一些怪事,总之最后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手里还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死去的婴儿,拿都拿不开。 大头佛说,那女人估计怨气大,跳河里成了水鬼,阎王爷不收,要找到替身了才可以,而我就成了人家的目标。 什么水鬼或者冤魂找替身,是不是真的天知道,但是听了这个事情,我现在很肯定就是自己被缠着了。 大头佛说那个女人他还见到过两次,叫王玲玲! “丫头,你拿点香纸去那女人的老屋烧了拜拜,要是还缠着你,我们在想办法,那女人,也是命苦。”大头佛对我说道。 我哦了一声,转身进屋子,在堂屋里找到了一点香烛,现在脑袋不疼了,但是心里烦,尤其是自己刚出门太就飘起了毛毛雨, 我又出远门往那个老槐树走,哪里有一个山拗,那山包不是很高,顶部有一块平地,大头佛说的那个抱着婴儿跳河的王玲玲家的屋子,就在那平地上。 我走到老槐树分叉的小路,沿着上去山包的那一条小路慢悠悠的往上走,小路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过了,两旁的杂草都已经伸到了路中央。 由于下着毛毛细雨,这草丛里面,都是漉漉的。 没几下功夫,我这裤管儿就给全部打了。 沿着那一条小路一路上去,也顾不上裤管儿是干的还是的了,现在最主要的,只尽快处理这桩子事情就好了。 我到那王玲玲家门口的时候,瞧见那坝子上还有一张黑色的像是毛皮一样的东西。 一开始我也没看清究竟是什么,等我走近了,这才看清楚了,原来是一条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大黑狗。 大黑狗早已经死了不晓得多少年了,身上的肉都完全腐烂了,或者是被什么东西给吃光了,在黑色毛皮的下面,只有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我见识过的东西那可是不少,比这一副狗骨头要恐怖的,也多了去了,当我见到那一副骨架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惊慌。 从那大黑狗的尸体旁边过去,我径直就到了王玲玲家门口的大门前。 大门上上了一把大锁,锁上面早已经锈迹斑斑,看起来,少说也有十来年的历史了。 这么说来,当初王玲玲死了之后,他家里的酒**亲,也就跟着搬出去了? 我伸手摸了摸那大门上的锁,上面儿的铁锈沾了我一手,但是,随后我惊愕的发现,那上面的铁锈根本就不是从里面长出来的。 简而言之,正常的铁锈,是从铁里面生出来的,就算把上面一层抹掉之后,在铁上还会有一层渗透在里面的锈迹。 但是这把锁却不一样,我抹掉了上面的铁锈之后,里面的锁栓看起来却异常的光泽,根本就没有生锈的痕迹。 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只有一种可能。 这把锁,是一把新锁,而且,根本就没有生锈,上面的铁锈,是有人刻意弄上去的。 究竟什么人会故意在王玲玲家里上一把新锁,然后又在上面弄上去一些铁锈伪装成一把好多年了的旧锁呢? 而且,在我用手将那把锁拨开之后,我在大门上,发现一些撬痕。这更加验证了我的想法,有人把原本挂在王玲玲家里大门上的旧锁给撬了,为了不被人发现,又上了一把新锁,还在新锁上伪装了一些铁锈。 看到这里,我真的佩服这人的脑子,竟然连这么细微的地方都能够想到,要不是我无意中抹了那把锁一下的话,还真难发现这上面的问题。 现在,在王玲玲家的大门上发现了一把新锁跟撬痕,让我觉得这屋子里面一定有古怪。 我使劲推了推,打不开这房门。 但是这个木头房子是震地板。 所谓的震板地,就是说屋子下面是空的,用一些水泥柱子或者是结识的木柱子来做支撑,然后在上面盖上一层木板。 这么做的好处就是夏天的时候能够散热,冬天的时候还能够保温,可以说跟窑洞差不多,冬暖夏凉。 从这个通道口弯着身钻进去,能够直接到屋子的下面,然后在堂屋里有一个暗门,打开就可以进屋了。 虽然弯着腰像是钻山洞一般,但我觉得这其中隐藏了一些问题,想要处理,肯定不是烧点纸就能解决的。 第五百七十一章鬼打墙(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琢磨了下,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径直从屋子旁边转过去。 屋子的四周,都已经被杂草给覆盖了,深得已经可以没过我的腰部,虽然看起来就几步路,但是真走起来,在杂草从中穿行而过,还真有些费神。 不过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一路披荆斩棘一般,总算是到了屋后的阳沟。 到了后,我找到了一个后门,看到了一个缺口,好像是人挖出来的,有点像是狗洞,不过要高很多,我弯着腰都能进去,但是我弯腰一瞧,却傻了眼。 那个洞口不晓得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被封住了,用的是几块碎砖,加上一点木板,给封得严严实实的。 我用手推了下,没有看上去那么严实,起码有些松动。 我现在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古怪的想法,这屋子里不会还有人吧? 不过从外面看阴森森的, 但是我就觉得这几年存在了很大的问题, 隐藏着一些秘密。 我推了几下,遮挡住的东西被我推开了,啪的一下,灰尘扑面而来, 给我弄的眯着眼睛, 退出来一阵咳嗽。 好半天我往里面看,黑乎乎的, 迟疑了一会儿, 我犹豫不定的弯腰进去,下面是一个坑, 所以, 我钻到一半的时候,有点宅。 身子根本就站不直,两条腿基本上是弯着的, 还不能将脑袋给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我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面以前是用来放萝卜的吧,还是能够闻到一股萝卜的味道,很冲鼻子。 我就跟在做贼似的,有点心虚, 说不清是害怕, 还是紧张。 这木头房子设计的好怪,竟然没有偏房,就这个地洞口,斜斜的通向堂屋。 在里面门口, 有一扇破门,推开了那块暗门, 其实也就是一块镶嵌在震板里面的木板罢了。 进屋之后,我这就开始四处观察了起来。 堂屋里面显得有些空荡, 啥也没有,只有那角落里还放着的一口黑棺。 棺材在我们这地方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 几乎家家户户只要家里有老人的, 都会准备棺材。 一般家里有几个老人,就会在堂屋停放几口棺材。 毕竟这村子离外面也比较远, 进进出出也不容易,要是一旦家里的老人过背了, 死了,还要去外面买棺材的话, 着实有些麻烦。 棺材这东西, 尽管风干了,也少说有好几百斤重,搬走的时候,断然是不会带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再说了,有谁搬家还带着一口棺材的? 多不吉利。 棺材停放的时间,应该跟我的年岁差不多了, 上面的黑漆都已经开始干裂脱落了, 露出了里面已经渐渐发黑的木头。 甚至,在棺头的位置上, 还出现了一道裂纹。 棺材我见得多了,所以,也一点儿都不奇怪, 瞧了一眼,我就看向了别处,到就在我转移目光的时候,猛地发现了,在棺材的旁边,还有一张长凳子,凳子上,灰尘满布,但是在凳子的中央,却有一个脚印。 这脚印是一般的布鞋脚印,没有印花,很好认。 这么一个布鞋脚印, 出现在任何地方我都不会觉得奇怪,但是出现在这么一个已经十来年没有人进来过的屋子里, 就有些奇怪了。 十来年了,就算当初有人在凳子上站过, 这么多年的日积月累, 灰尘早就已经把那脚印给覆盖了才对。 现在有脚印, 证明最近有人来过。 在长凳子的旁边,我还看见了一条麻绳,凌乱的扔在地上,倒是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整个堂屋里面,也就只有这些东西,我扫视了一眼之后,心里嘭嘭直跳,这就转头,朝着我右手边的里屋走了去。 屋子里面很暗,但是头顶有零星的阳光渗透进来,所以也还能够看清楚东西。 里屋,是一间小的火坑房,中间是一个火坑,火坑的两边,摆放着两张跟长凳一样灰尘满布的椅子。 椅子上,还有一块黑色的抹布,结满了蜘蛛网。 在地上,还有一些碎瓦片,是屋顶的瓦经过常年的风蚀之后,碎裂掉落下来的。 角落里,还有一个翻倒在地的开水瓶,是以前的那种铁皮开水瓶,有些年头了。里面的瓶胆已经碎了,玻璃渣儿散落一地,我走过去,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扎破了自个儿的脚底板。 这屋子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我继续往里走。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用心找了,在王玲玲家里一定能够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的,但是,我里里外外翻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有找到什么多余的线索。 是我自己多疑了,其实在经历过爷爷那件事,不管是王小帅还是苏洛辰,我当初如果用点心留意,就不会出现那么多事情了,所以现在我对任何事都有种要弄清楚的心态。 再一次回到堂屋里面,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难不成我的猜测是错误的?如果我错了,大门上的那把锁怎么解释?被封住的入口又怎么解释?还有板凳上的脚印,绳子,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来的?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都是怎么回事? 我将目光再一次汇聚在了角落里的那口已经破旧的棺材上面。 整个屋子都已经翻遍了,唯一没有找的,就只剩下了棺材里面。 不知道什么缘故,我越是靠近这棺材,这里就越慎得慌,我走过去看到棺材。 刚好瞧旁边的板凳和上面的脚印,我似乎明白了那脚印的来历。 站上旁边的长凳,如果推棺材盖会好用力一些。 有人,推过棺材? 我的双眼不由自主的就朝里面看了去,这棺材摔裂过,尤其是棺材盖,有了一个很大的缝隙儿,我蹑手蹑脚的过去往里一看。 那瞬间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女人天生敏锐的直觉,但我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么瞧了一眼,我吓得是整个人直接从板凳上给倒翻了下来,半天都没能缓过劲儿! 在棺材的里面,有一具身着寿服,满脸铁青,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尸体! 本来这屋子里面就黑乎乎的,凉飕飕的,现在,当我看清楚了棺材里的东西之后,浑身上下都感到毛骨悚然了。 从我做暑假工回到老家,在到如今,得亏了我心理素质强,要不然,被这么连番的惊吓,早就成神经病了。 我惊魂未定,呆滞的站在原地,额头不自觉泌出了冷汗,哆哆嗦嗦的手抹掉了额头上的汗珠子,惊悚的看着眼前的棺材,半晌也没能挪动半步。 棺材里面,是一具尸体,没有腐烂的迹象,看起来,就像是刚死不久一样。 身上穿着一件蓝黑色的寿衣,上面儿,还有一些灰白色的花纹。是一具女尸,看上去已经五六十岁的样子,紧闭着双眼,抿着嘴唇,嘴唇子已经有发紫的迹象。 双手合十摆在自个儿的前,双脚微微叉开,但是明显能够看到,她的双脚是用铁丝给捆起来的。 虽然没有腐烂的迹象,但是闻起来,却有一股很浓的腐尸气味,甚至在我靠近了棺材之后,感觉整个屋子里面都充斥着这种气味儿。 女尸的身份,我并不清楚,我也没有见过,好像并不是这个村的人。 “北冥夜!”我颤抖着声音叫了句。只是他没有回应。 这会儿,我颤颤巍巍捂住了自个儿的口鼻,小心谨慎的看着棺材里面的尸首。 一般来说,人死之后,在出殡盖棺之前,必须要用铁丝捆住双脚,以保证双脚不会岔开。 这样做,也是有说法的。 我曾经听风水道士说过,女人的间,是聚阴之地,死后如果长时间的岔开,很容易阴气入体,导致尸变。 并不知道这种说法究竟有没有依据,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捆上双脚就一定会尸变。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就是一般来说,尸体在完全僵硬之后,就可以把铁丝给取下来的,之所以这具尸体双脚上绑起来的铁丝没有取下来,究其原因,我只能想到一个。 就是这具女尸,曾经发生过尸变! 想到这里,我赶忙从长板凳上下来了,环顾了一眼四周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的震惊和恐慌一点儿都没有消退。 有点线索,虽然我觉得这尸体像是人故意放进去的,但是这个多少年都没人住的屋子,即使发现了脚印。 知道这其中可能隐藏着一些我不知道的隐秘,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我还是赶紧离开的好,要不然一会儿真出了啥事儿了,我一个人可应付不过来。 打定了主意之后,我再一次从那扇暗门回到了地洞之中,沿着地洞,我小心翼翼的向先前下来的出口弯腰走了出去。 之前进来的时候,或许是因为背光,再加上我刚从外面进来的原因,里面显得很暗,但是现在,只要我一抬眼就能够看见面前的出口,光线从那口子渗透进来,倒是明亮了不少。 佝偻着身子,我就像是一个强盗一样的顺着地洞往外挪动,时不时抬眼看看那出口的位置。 我一门心思的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自打我看见那具尸体的时候起,我就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心里一直心神不宁。 我本以为只要我不去招惹,顺利的出去了,一切就会归于平静的。 可是,我还没出出,刚刚把脑袋伸出去,该发生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我好不容易把脑袋从洞里面给伸了出去,一抬眼,却看见我的面前是一张惨白的脸。 仔细一瞧,看清楚了,那一张脸不就是刚才棺材里面的那具女尸? 她瞪大了双眼,双眼泛着一层层血丝,发紫发青的嘴唇子,还微微上扬露出一点诡异的笑容。一双手撑在木板墙壁上,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我给吓得直接从洞口又给翻了回去,差点一下摔在地上,也顾不上身上沾满了泥巴,慌慌张张的就朝着屋里面弯腰走了去。 一直走到的另一端,距离出口已经有了好几米的距离,我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是这心里,依旧是七上八下的。 “怎么回事儿?” 我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声,身子不停地打着哆嗦,一句话念叨完了之后,我又朝着那洞口看了一眼。 似乎那女尸又不见了,洞口依旧是一抹亮光,啥也没有。 “该死。” 我又嘀咕了一句,这就再一次顺着地洞朝着那出口爬了去。 可是,等我刚到那出口下面的时候,一抬眼,那一张惨白的脸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依旧是直勾勾的看着我笑。 “我去!” 我是被吓得心惊肉跳,赶忙往回,跑到刚才呆的位置,刚要停下,再一瞧,那张脸居然已经到了我的前面,差点儿给撞了个正着! 我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那鬼东西给彻底缠上了一般,等我跑回出口的时候,那一张脸又已经到了洞口的位置等着我了。 鬼打墙! 我心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也正是这样的想法,让我差点儿吓坏了。 鬼打墙应该是普通的一种了,但是大白天还没黑就遇到,这屋子得多邪乎啊, 要真是鬼打墙的话,我觉得自己一个人有点难走出去,我以前在老家听老人们说过鬼打墙,但是山村一般都是称为大仙们围墙,尤其是走夜路遇到鬼打墙这种情况很多,特别一个人,山村里的很多火焰低的人都碰到过。 我真得整个人都有点神经了,当初我记得村里有个老头说自己过坟场的时候,在坟场里面走了几个小时都没出去,最后没办法,在坟场里哆嗦的待了一个晚上。 遇到鬼打墙,听人说童子尿,或者用柳树条,撒糯米之类的是可以破解的。 我此时的心里,再一次被烦乱和恐慌给占据了,当我再一次看见那一张慎人的脸,一转头,连忙往前佝偻着走两步,再也不敢回头! 我生怕当我一回头之后,那一张惨白的脸依旧在我的面前。 甚至,我都不敢再往外爬了,尽管出口就在我的眼前,似乎还有阳光从那个出口渗透进来,我感觉到的,却只有一股阴冷! 这心里头,是七上八下的,短时间内,我也着实找不出任何一个好的办法。 整个人就这么坐在了地上。也不顾裤子上究竟沾满了多少泥土。 一只手捂着自个儿的口,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似乎也难以承受那样的压抑一般,就好像要从我的身体内给蹦哒出来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 我连续问了自个儿好多遍现在应该怎么办,可是终究,我还是妥协了。 在没有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打死我,也不想再看那张脸一次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身份(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连目光都不敢朝两旁看,生怕那家伙现在就在我的身边。有心想要问北冥夜情况,但是他不回应。 想到上次说喜欢看我惊恐失措的话,心里有点不舒服。 “小姑娘,小姑娘” 一道异常凄厉的声音,不断的在我的脑后回响着,似乎带着一丝哭腔,总之那声音,让我浑身都在打摆子,听着,极其的不自在! 干脆用双手捂住了自个儿的耳朵,免得实在是忍不住回头看了。 我曾经听很多人说过,要是有人突然在身后叫自个儿的名字,特别是像这样能够确定周围根本没人的情况下,绝对不要回头! 那是一些怨灵,一些想要找到一具合适的躯体重生的怨灵! 虽然我也不晓得这样的说法究竟是对是错,但是这会儿,我是真不敢回头! 在这个地方,除了我以外,还会有谁?除了那一张骇人的脸的主人之外,我想不出来其他人。 凄厉的声音并没有因为我的不理会就消停了,依旧孜孜不倦的不停的呼唤着我! 就好像趴在也的耳朵边轻轻的呼唤我一样,这一次, 却让我听得是心惊肉跳的。 我死命的用自个儿的双手捂住了耳朵, 紧闭着双眼,极力的同自己内心的恐惧抗争着! 我是多么希望它能够立刻安静下来,然后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我都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只觉得出口的光线已经渐渐的变暗了, 外面的天色, 应该也已经向着黑夜进发了。 我知道,一旦到了晚上, 我继续呆在这个地方只会更加危险。我必须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如果想要活着出去的话。 只不过,那凄厉的喊声依旧没有停歇, 它不知疲倦的在我的耳边回响, 一次次挑战着我的神经!几乎要把我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给扯断了才算数一般! “妈的,拼了!” 我紧紧的咬了咬牙,嘴里嘀咕了一声之后, 我鼓起了勇气,奋力的睁开了眼! “嗡” 当我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脑袋里面嗡的一声响,迎面,那一张惨白的脸就在我的眼前。 仅仅只有咫尺的距离,它离我是那样的近, 我甚至能够看清楚那一张脸上的毛孔, 还有那额头上皱纹之中所藏匿的一些灰尘! “我去!” 我吓得大叫了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一边退,我一边从身边抓起一把把掺杂着一些腐烂萝卜气味儿的泥土, 朝着那一张脸奋力的砸过去! “别跟着我!” 我大喊大叫着,可是, 我往后退一点,那张脸就会像是跟屁虫一样的往我面前逼近一些, 不管我怎么逃,它依旧就在我的面前。 “走啊!快走吧” 我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恐惧, 不安,惊慌, 我都不知道应该用一个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最为贴切! 我不敢再睁眼,只顾着用地上的泥土不断的朝着我的面前砸去。 也不知道它究竟走了没有, 我就这么坐在地上,禁闭着双眼, 再也不敢睁开。 “女人, 你就不能安静一些吗?”北冥夜的声音有种打了一个哈欠,刚睡醒的模样。 “喂,鬼,有鬼啊。”我对北冥夜叫嚷着。 他幽幽轻叹,说道:“你睁开眼看看!” “我不敢。”我紧紧闭着眼睛。 “你这样坐在这里,要是真的有,早就来掐你脖子了!”他语气有点无奈, 也带着一丝调戏。 “你就不能出来帮帮我吗?”我嘟嚷着嘴, 小声的说。 “至少现在不能。”北冥夜回答的相当干脆。 “为什么?”我问。 “我感觉到了冥界的气息。”听的出,北冥夜的语气带着凝重和一丝急躁。 我啊了一声, 不太明白的问:“冥界的气息,什么鬼?能说明白点吗?” “冥界的不少强者来这个世界了,而且, 是冲着我来的。”北冥夜有点担忧,但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对我说:“女人,睁开眼吧。你看到的都是幻象。” “真的?”我心里依然有点害怕。 “比珍珠还真。”北冥夜很肯定。 我闭着眼睛,慢慢地睁开了左眼,刚一睁开,我的面前贴着我的面门,几乎快趴我身上了,一张血淋淋的脸只有一只空洞的眼神贴着我,那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北冥夜。” 我愤怒的大叫,啊的一下怂样了,闭上眼睛咒骂北冥夜。 “鬼,真的, 就在我前面, 啊!”我已经有点说不出话了,不太利索, 双手拼命的驱赶着。 “本尊说了,都是你的幻想,这个老屋里,住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北冥夜声音有点无奈。 “你帮我赶走。拜托拜托!”我哭嚎着,没有再一次鼓足勇气睁开眼睛。 “好了。你睁眼看看!”北冥夜回应。 “有这么快?”我非常不相信,半响慢腾腾的眯着眼睛从眼缝看,心里怦怦乱跳,但是外面空荡荡的,我完全睁开眼一扫,什么都没有。 “我去,吓死我了。”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打了,北冥夜说这老屋,因为太多年没人住,一些东西就会在里面,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人长时间不存在,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阴气。 这样说了,我都不确定我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弄的自己狼狈死了。 “女人,你这么笨,本尊如果那天真的走了,你该怎么办?”北冥夜语气带着不言而喻的调笑,但隐隐又带着一丝不苟。 “那你就不要离开了。”我尽量假装淡定,但每次说道离开,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身份和职责,有些时候会让任何人都身不由己,本尊也是。”说话间,北冥夜仿佛也感受到一种无形的禁锢和压力。 “我知道,你肯定是一个大人物,但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你知道我的打算吗?我想找到我姐,我们一家人可以团聚,我想了解这些真相,但我更想,帮你解开咒印。” 我知道自己挺笨,但也并非是傻子,尤其是经历了这些事情后,即使我害怕,但我也能隐隐的想到北冥夜在冥界拥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和地位。 曾经一句话让老妖婆供奉的阴司恐惧的发颤,冥界最大的秩序着冥皇看到对其下跪,一块冥牌,让冥王退避三舍。 大北山上,那股帝王威压,宛若临天君主,那是绝对的实力,也是与生俱来的高贵和气势。 一语出口,百鬼惊惧。 帝王一怒,万鬼称臣。 这些种种原因结合在一起,我知道,北冥夜和奶奶说过的那位尊主是一样的,他应该同样也是一位尊主。 如果我猜测的不差,当初在过阴,那北荒的不毛之地,冥皇跪下的时候,石台上出现的那个古风美男,一眼看穿我身上所有秘密。他显然和北冥夜早就认识了。 而他,同样是一位尊主! 北冥夜曾经说过,冥界十大阎罗殿,十山十海,每座大山都有庞大的冥殿,十座冥殿,每座都有一位至尊。 这些话尽管不是同一时间说的,但如果串联起来,我还是能够隐隐猜测出北冥夜的身份。 他应该,就是十座冥殿的至尊之一。 我不太清楚,每座古殿究竟何其庞大,实力如果完全解开会多么可怕,但我知道,这个身份,这个地位,让北冥夜与众不同,即使他如今处于被封印状态。 就是不知道北冥夜究竟是第几座冥殿的尊主。很难想像,一位尊主的实力是多么可怕雄厚。 但尽管我隐隐的猜测到大概,可是依然还存在很多让我费解的问题,北冥夜究竟是怎么才被封印的,为什么会被压制在古咒里那么长的时间。 “看来,你已经猜测出来一些了。” 北冥夜隐藏在幽冥戒指里,他似乎随时随地都能清楚我在想什么,说完这话,北冥夜的气势我都不自觉感到在增加。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你的来历,或者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我还是会,努力的帮你解开咒印!”我语气坚定不移。 可我没想到,自己刚回答完,北冥夜就反驳了。“在没有降临伏三之难前,即使有解开咒印的办法,也不能做。” “为什么?”我惊讶开口。 “古咒不仅仅封印的是本尊现在的魂,还有本尊的肉身,一旦解开咒印,会出现天大的麻烦,这里面隐藏的秘密太多了,现在的你最好不要知道。” “那你的肉身外哪里?”我追问。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看来北冥夜,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些太多了,或者说关于这其中的隐秘。 “女人,你只要知道,有些事不让你清楚,是因为这里面隐藏的秘密太深,本尊目前的状态不同以往,一旦冥界的人感应到我的存在,麻烦会越来越多。目前的状态,本尊对付不了冥界的那些老家伙,这么做,是为你好。” “这就是你现在为什么要藏在幽冥戒指里吗?”我隐隐的明悟了什么。 “幽冥戒指是用地狱血莲和魔渊之灵铸的,它可以隐藏本尊的冥气。”对于这一点,北冥夜没有丝毫的隐瞒。 我肯定不知道地狱血莲和魔渊之灵是什么玩意儿,但我清楚,北冥夜隐藏在戒指里,是为了躲避冥界的感应。 “有一位尊主想害你?”我倒吸一口冷气,突然想到外婆曾经说,一位尊主动用五阴族封印北冥夜。 这一点,看来北冥夜知道了。 “是!”北冥夜坦诚说道。 “是谁?”我又习惯性好奇追问。 “其余九位尊主之一,或者之二。”北冥夜显得有些凝重。 “两位尊主?”我的眼皮子猛地跳动了下。 这让我心里都有点紧张,我觉得一位就够可怕的了,两位联手那就过于恐怖了。 难怪,现在这种本来躯体和魂都分开的北冥夜发挥出来的实力已经大打折扣,再加上被古咒封印一部分实力,那就不足以威胁。难怪北冥夜基本就是在幽冥戒指里不出来。 这几年就存在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有尊主想害北冥夜,他又怎么变成如今这样的存在,我想问一下。 “丫头丫头” 就在这时候,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我一开始以为又是那家伙的杰作,不敢出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丫头,是你吗?” 等等,我认得那声音。这不是大头佛吗? 我赶紧四下一看,原本一直跟着我的那一张脸早已经不见了 再往那洞口一瞧,只见大头佛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弯着身子从洞口那里探进来,正滴溜溜的往里面张望! 我就好比是看见了救星一般,我感觉从里面弯着腰出去。 至于接下来关于北冥夜的秘密,慢慢再说吧。 出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东边,似乎有一轮明月,在薄雾之中,依旧露着那茭白的光华,村口那条大河,还平静的流淌着河水。 村里,异常的安静,只能够听见一声声夏蝉的声儿,还有微风拂过树叶儿所发出的莎莎声响。 我看了一眼大头佛,他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很凝重! 我问这老屋里面是不是有人住,当时大头佛愣了下,说这屋子荒废十来年了,接着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对于刚开始看到棺材,我有点恍惚,不知道经历是真是假。 我脑袋晕乎乎的,现在揣测的有些让人心烦,不过刚回去,进了院子大门口,看到篙子上面挂着的镜子里带血,给我吓坏了,这说明那女人还缠着我的。 那张纸钱扔不掉,我也难得管它的存在,坐在院子里,幽怜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即使住在大头佛家里,我心里有点乱,会不自觉的想到六奶奶说的话。 大头佛是河精变出来的,幽怜也非常奇怪,十年左右的时间,大头佛出船把幽怜带回来,十年左右,幽怜一点变化都没有。 如果真的如六奶奶说的一样,那大头佛和幽怜就真的存在了一些问题,尤其是幽怜,我对她的恐惧感,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不过现在的情况,还是把自己的事情处理了! 我从大头佛哪里知道了一些事,关于很早前王玲玲的死,存在了很多蹊跷的地方,尤其是王玲玲死后出现过怪事,并且死了很多人。 “丫头,你这个事要处理,恐怕得去一个地方。”大头佛说了句。 我有点蒙,狐疑的问去哪儿。 大头佛嘱咐了一声,而后指了指对面山上的一栋屋子! 第五百七十三章祭祀(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屋子坐落在半山腰,四周八围都被高耸入云一般的参天大树给笼罩,只能够透过一点间隙看见一丁点屋子的样子。 只是,就算隔了这么远,那屋子看起来,却显得阴森森的,就好比是先前所看到的王玲玲家老房子一样! 总觉得那里面,会有什么东西,一股莫名的恐慌,悄然爬上了我的心头! 但是为了处理事情,我好像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但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去哪里。 我问大头佛为什么问去哪儿,大头佛说那以前王玲玲死后主持丧事的张先生,很多事情他都清楚。 我最开始以为是拜访问问那所谓张先生的情况,于是也没有去问大头佛详细做什么,一整天跑这么远,心里有点烦,但毕竟关乎自己,也想不出有什么其他办法。 可我非常不明白,大头佛拿着一把土枪干什么,他的解释是壮胆,这野山沟子里有野狼,万一碰上了用这个好对付。 刚入夜不久,空气中还带着一丝白天的余温, 头顶着稀薄的雾水, 还有那皎洁明亮的月光,环顾着整片村子,死一般的沉寂,这深山沟天气也怪异的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七月半将至的缘故。 白天还下了一场毛毛雨, 现在竟然停了,月亮还挺圆。 大头佛走在前面开路, 我们从河边绕道的, 山林里的小路有点阴森,到处都透露着一丝诡异, 一丝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的冷清。 山林小路安静的有点不太习惯, 我找了一个话题,问大头佛是搬到这里来的还是一直就是居住在这个地方。 大头佛没有隐瞒,老实说, 是因为跟我外公的关系,一住就是十几年的时间。 “为什么要住在这里?”我问话的时候,顺便用老式手电往树林黑暗的地方照了下,我对这种宁静的山林里,有种本能的恐慌害怕。 “处理一些事,还有, 为了等你!”大头佛深吸一口气。 “等我?”我愣了下。 “丫头, 佛爷我也是走南闯北的人,年轻时候做过一些大事,会看一些人,我跟你说过, 你外公当初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死, 如今我不太确定他究竟是死是活,但我唯一可以确定, 他就在这条大河里。”大头佛信誓旦旦的说着。 我知道大头佛说过,外公来这里是为了给我足够的时间, 让我和北冥夜命格相连, 为了阻止伏三之难提前降临。 这条河里有什么我不知道,但我隐隐的觉得, 巫河里有一个很恐怖的东西,跟我有着某种联系。 夜里行路, 总比白天要慢了许多,加上这一路也常年无人走动, 小路被杂草给覆盖了, 走起来,异常的费神。 足足走了半个多钟头,我们俩人这才到了大头佛说的张先生的家门口。 正门口,有一棵板栗树,这会儿,已经有不少板栗泡子从树上掉落下来。 我站在板栗树下,看着眼前显得有些破旧的房子, 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真正让我觉得奇怪的是, 在正门口,还有两个已经褪色的纸人。 一左一右, 就像是两尊门神一样的立在那里。 纸人身上的颜色已经完全褪去了,变成了一抹白色。 但是,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 纸人依旧屹立不倒,着实让人费解。 在大门上,有一把锁,锁已经完全生锈了,但是不知道被什么人给砸开了,就这么挂在门闩上,摇摇晃晃的。 在大门的上部,贴着一张黄纸,纸上用朱砂画了一道震慑符,大头佛说是张先生当年贴在门上报平安的。 大头佛说每一次办白喜事之前,张先生都会在门上贴一张新的纸符。 这一张,应该就是当初去王玲玲死之前贴上去的。 恐怕那会儿他也没有想到, 这一张纸符,会是他这辈子贴上去的最后的一张了。 我看着那张纸符, 心里也满不是滋味, 其实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 想不到王玲玲死了这么多年,阴差阳错的找上了自己。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大头佛。 大头佛,依旧满脸凝重,自打从山林走过来一路上,他没有说一句话。 就像是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一般,沉着,冷静,却又在眉宇间,能够看出一丝担忧! 良久,大头佛自个儿的嘴唇子,总算是开口说了一句话。 “丫头,要不然,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进去看看。” 我根本就不明白大头佛这话是几个意思,是在逗我玩么?大老远跑来这里,又让我大晚上跑回去。 不就是进屋,然后见个人嘛,为什么要搞的这么严重似的? 就好像我们这一进去,就得生死各安天命一般! 我实在是不明白大头佛为什么要这么说,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为我,我怎么可能自个儿一个人回去? 这都已经到了张先生家门口,不进去,我这心里可是会一直憋得慌!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眉头蹙起问,看出了大头佛脸色有点不正常,这让我心里有点害怕起来,不知道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大头佛脸色有点复杂,良久才说道:“这个事情,有点麻烦。” “什么意思?”我不安的问了句。 “丫头,我们俩不该来这里,我现在突然想到一件事,王玲玲那闺女,是淹死的。”大头佛说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 “她跳河,肯定是淹死的,你不说过了吗?”我真的纳闷了。 “我好像弄错了!”大头佛整个脸都隐隐扭曲了起来,有点痛苦的难受。 我都快急死了,说:“什么错了?” “那闺女,被村里人用来填河了,不该在这个时候出来的。时间错了!”大头佛一拍额头说道,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能说明白点吗?”我最厌恶听这些哑谜话了,要说不说的,心里好奇又难受。 “我忘记对你说一件事,这边每个村子,时间不同,但是每隔十年,各个村子都要出一个女人来填河!要,并且没有婚假过的闺女。”大头佛有些懊恼,神情有点愤恨。 “疯了,都什么年代了,还要用活人做这些事情?”我气急败坏,真是醉了,历史上大部分刑法,很多祭祀都是用女的,他妈女的挖你们家祖坟了。 尤其是巫蛊,毒蛊,甚至养鬼婴,我从奶奶的蛊书上就曾经看到过,要十六岁的女孩子来饲养,关在暗无天日的水牢,因为蛊虫很多是不能见到阳光。 妈的,这世界上男的还活出优越感来了,凭什么这些都是要女的做。 况且现在这个社会,怎么还保留着读书那套历史上的手段,难不成也是用人祭祀,祈求河神保佑一年的风调雨顺,这他妈太扯了。 “你不懂,以前有村子没做,结果就出了大事。”大头佛叹息道。 我刚要问发生过什么大事,大头佛摇了摇头,说:“先别说这个,每隔十年听闻前面死的人就会找一个替身!你知道,叶老头曾经说过什么?” 我皱着眉头,不知道为啥,大头佛一脸大事不妙的样子让我心里更加害怕,我觉得白天遇到的事情,或许不是假象,但事情一瞬间变得更加凝重了。 “你能一次性说完吗?” 本能我心里就烦躁,又带着害怕,他这样要说不说的语气让我真的有点恼火。 “你外公说这河里就好像是一个转盘,而祭祀这条河的女人就是推动这转盘的奴隶,十年的期限,十年过后,上一届被禁锢在河里祭祀的女人可以找下一个来接替自己!”我不知道为啥,大头佛整个人变得有点不淡定,好像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般。 “人?”我心惊胆战,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大头佛点点头:“对!” “你是想说,王玲玲其实是上一届的祭品,可她不是自己跳河的么?”大事不妙,我感到这是要完蛋的节奏。 “是,她不仅已经不是,并且有了孩子,但那个时候村子用她当了替代品,因为没人愿意,也没人想用自家女儿去填河,于是村子就想到了瞒天过海的办法,这也是为什么那一次死了那么多人。”大头佛敲击自己的脑袋,整个人显得有点头疼的模样。 暂时我不想多问王玲玲祭祀的时候到底出现过什么事情,略过这部分,更加让我害怕的是最主要的一点 “好吧,你的意思,不管怎么样,王玲玲是上一届什么跳河祭祀的贡品,而现在刚好十年左右,她找上我,其实并不是想要我的命,她是” 大头佛郑重点头,接过了我的话:“不错。她是想让你去填河。” 总之我听明白了,反正她找替死鬼也是要我死,去填什么河也是要我死的,用途不一样,结果都差不多。 “没事,反正”我已经淡然了,想当初我也是经历过大事的人,大北山上斗过鬼,鬼宅凶宅睡过觉的女汉纸,哪一件事不是要我命? 做人就得想开点,事情现在多的让我自己都有点记不住,婆罗花宿主,什么鬼王,还有想害北冥夜的尊主,个个都是吊炸天的劫,尼玛一个死了十来年的恶灵,你跟我嘚瑟,弄不死你。 “没事个屁!”我的话还没说完,大头佛这厮发神经的叫起来了:“如果单单是那闺女找上门来替命的话,还不足为虑,大不了给她灭了,但是要你去填河,那就是大事了,不止是那闺女,还有河里的东西会来找你。” “河里的东西会出来找我?”这话给我说的,莫名其妙吓的我浑身打了个哆嗦。 大头佛扭曲着脸,骂骂咧咧发神经似的骂了句脏话,有点懊恼的模样,刚要说话。 就在这时候,突然生起一阵大风,吹得我们头顶的板栗树不停地晃动,上面儿的叶子,哗啦啦直响,一颗颗板栗泡子不停地从树上掉落下来,砸在坝子上,又滚出去好远的距离! 我不由得心里一惊,最近这些天的际遇,让我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惊弓之鸟! 抬眼看了看头顶的板栗树,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板栗树,少说也有百年历史了,树干比大头佛家里的洗澡盆还要粗!上面儿枝繁叶茂,在黑夜中不停地晃动,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怪物一般,让人看着有些毛骨悚然。 一边看着头顶的板栗树,一边捋了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为了更好的看清楚风向,我倒退着,一步一步的朝着张先生家大门口的方向退去。 “大佛爷,应该没啥事儿吧?就是一阵普通的风!”我也没瞧大头佛一眼,眼睛还盯着头顶的板栗树。 “嗯”大头佛整个人显得有些迟疑。 “丫头,还是小心点儿,别真出了什么事儿!” 在确定了那阵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后,我这心里也放松了下来。 “就算有啥事儿,不是还有你嘛!” 我半开玩笑的说句,第一天来的时候看到大头佛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如今提到填河,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我看到他脸色上分明止不住的有点畏惧的样子。 大概过去了半分钟,风停了,树叶儿又恢复了平静,微微晃动了两下之后,也没有了动静。 整个世界,再一次沉寂了下来! 可是,就是在这一片沉寂当中,我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起初,我还以为是大头佛,可是当我斜眼看着大头佛的时候,他并没有动! 还一脸怪异的模样看着我,一根手指放在了自个儿的嘴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丫头,别回头!你身后有东西!” 半晌没有说话的大头佛,痴痴地看着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我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心,在一瞬间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儿!根本就不晓得他究竟是看到了什么了,会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身后? 我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会看到什么让我连续好几晚都会做噩梦的东西。 浑身都被大头佛这一句话给整得是瑟瑟发抖。 “是是什么?” 我的眼珠子不停的往后斜,但不转头根本什么都看不到,我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说实在的,很想回头看看究竟是什么,但是又害怕! “你慢点走过来!” 大头佛这会儿已经端起了自个儿的猎枪,冲着我招了一下手,示意我过去。 我哪里敢动? 但是不动的话,有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现在,也只能听大头佛的了! 缓慢,平稳,却又不断的害怕着,我一步步朝着大头佛靠近! 当我走到大头佛的跟前,距离大头佛仅仅只有两步的距离,他突然动了! 一伸手,一把把我给拽到了自个儿的身后,端起手里的猎枪,食指猛地扣动了扳机。 一声巨响,那声儿,简直就跟打雷一样,震得我的耳膜都差点儿裂开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鬼纸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钢珠经过火药燃烧的推送之后,直接弹射出去,十多颗钢珠几乎在同一时间从枪筒子里面给迸发了出来。 我甚至还能够看到枪筒子那儿冒出来一道火星子! 再一瞧大头佛的面前,竟然是一个纸人,被钢珠打中了之后,飘忽而出,随后,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纸人?” 我惊呆了,这玩意要是穿着寿衣的话,我会以为是老妖婆做出来的。看着已经倒在了地上的东西,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刚才就觉得这门口的两个纸人有问题,但是有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其实我现在对于纸人,洋娃娃这些东西,心里已经有阴影了,这些像人又不是人的怪物,看上去特别诡异。 我真是没有想到,大头佛嘴里说的东西,竟然就是纸人。 可是,谁也知道,纸人是没有生命的,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要怎么从大门口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身后? 而且,刚才我明显听到了脚步声,那脚步声难不成也是那纸人发出来的? 纸人是没生命的,但是如果有东西控制就不好说了!就像老妖婆那样。 我在思考, 究竟是谁弄出来这些东西, 难不成是张先生? 可是,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呢,刚才落在地上的纸人,就好像受到了什么外力的作用一般, 慢慢地从地上又竖了起来。 看着, 真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了我们的面前。 忽然,那纸人猛地飘飞而起, 就像是被一道劲风给吹起来的一般, 径直朝着大头佛给扑了过来。 “小丫头,退后些!” 大头佛赶忙大喊了一声, 我哪里还等他喊?就在纸人刚刚飘飞起来的时候, 我早已经不顾一切的跑出去了! 大头佛神色一拧,嘴里哼了声,似乎并没有要逃走的打算, 用手里的猎枪拼了命的抵挡着扑过来的纸人。 别看纸人浑身上下都是纸做的,但是坚硬得很,就算是大头佛用手里的猎枪不断的敲打,那纸人依旧没有多少损坏的迹象! 我就躲在后面儿不远的一堆木板儿后面,探出来半个脑袋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仔细一想,这纸人再怎么厉害, 不也就是一个纸人吗?哪有戳不穿的纸? 想到了这里, 我稍微平静了下来,四下看了看,在脚边发现了一堆乱石子儿! 抓起一把石子儿,我冲着大头佛就大喊了一声。 “大叔, 你你躲开点。”我哆嗦着叫了句。 大头佛也不晓得我要干什么,但是听我这么一喊, 也本能的朝着旁边跳了两步。 我趁着大头佛跳出去的间隙,手里的一把石子儿是劈头盖脸的就朝着那纸人给砸了过去。 “噗噗噗” 一阵闷响, 石子儿是不偏不倚,全部砸在了纸人的身上, 同时, 在纸人的身上还留下来好几个洞,加上之前钢珠打的, 整个纸人看起来已经满目苍夷。 甚至,我都能够看清楚扎在纸人里面的竹条了。 那纸人被我用石子儿那么一砸, 果然停顿了下来,我松了一口气, 但是也有点懊恼, 扔石头砸手腕力气毕竟比不上男的,没有多少力气,不然这东西要加重点,应该可以直接打烂。 我正要从木板堆儿后面出来,对大头佛说没事吧,他却冲我摆了摆手! 而后,大头佛又指了指刚才被我砸中的纸人, 还示意我瞧着门口的另外一个! 我正纳闷儿, 就见刚才被我砸烂的那个纸人再一次动了起来,同时, 门口的另外一个纸人,也如出一辙,突然就飘飞了起来。 我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 跟大头佛扭打在了一块儿,纵然大头佛拼命的撕扯掉了那些纸人身上的纸层,但是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其中一个已经只剩下了一副竹条儿骨架,但是依旧动作麻利,不断的朝着大头佛的身上撞过去。 虽然纸人撞一下不疼,但是鬼知道那些纸人身上被做了什么手脚,会不会有毒?或者,会不会下蛊还是降头? 我是急得团团转,在木板堆儿附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什么能用的东西。 脑门子上,汗珠子已经如雨水一般的淌了下来,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打了! 眼看着大头佛不断的躲闪,硬抗, 渐渐的变得有些体力不支我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 真的很不好受! 这个时候,我看到大头佛从腰间取出了一个面具,木质的青面狐狸的面具,我看到大头佛整个脸都出现了戾气之色,似在犹豫不决,他看了看手里的面具,终究还是没有戴在脸上。 看到大头佛哆嗦把青面狐狸面具重新放在腰间上,我觉得这面具肯定是有问题! 大头佛进屋从角落拿起了一个酒坛子。 咣当—— 酒坛子砸在地上,摔得粉碎,里面的酒也跟着洒了出来,一地的酒水,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刺鼻的酒香。 同时,也在那俩纸人的身上沾了不少! 他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出了打火机,对我喊道,走远些。 说完已经在一旁的地上捡了一个木块儿,已经腐烂了,而且是枞树块儿。 枞树可以产油,在我们乡下农村,是用来点火最好的东西,一点即着! 点燃了枞树块儿之后,大头佛就朝着那俩纸人狠命的砸了过去。 火苗子沾上了酒水,很容易就着了。 两个纸人在火中被烧得是一干二净,就连里面的骨架也被烧成了灰烬。 看着纸人被烧光,我在旁边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手捂住了自个儿的口,另一只手不断的拍打着自个儿的大腿! “大叔,不错嘛。”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儿,想半开玩笑的说一句缓解下紧张恐惧的气氛。 但是,我这一句话说出来之后,半天也没有得到回应。 我扭头一瞧,大头佛居然不见了! 蹭的一下子我就从木板上给站了起来,四下看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大头佛的踪迹! “大叔大头佛!” 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也没人应,只有我的声音在山间不断的回荡传回来的回声。 空气,在那一瞬间似乎再一次凝固了,大头佛好像一瞬间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我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吱呀!” 就在这时候,一直紧闭的大门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隙! 黑夜,凉风,刚刚烧完的纸人,还残留着一点火星子不停地飘散起来。 我站在木板堆儿旁边,整个人都一愣一愣的。 刚刚还动手烧掉纸人的大头佛,在进屋的瞬间,还没说话就不见了,本来我就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现在,大头佛突然不在,屋子的大门又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隙。 让我刚刚松弛下来的心弦,再一次紧绷了起来。 我试着喊了两声,可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村儿里,不停来回响着。 我看了一眼刚才大门打开的一条缝隙,有些心惊肉跳的。 透过那道缝隙,我能够看见里面的漆黑。 比起外面来要黑了许多,整个屋子内感觉就像是一个无底黑洞一般。 就好像那黑乎乎的缝隙之中,随时有可能伸出来一只手,或者是探出来一个脑袋一样。 张先生的屋子,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一个未知的领域,格外神秘,又让人不敢靠近。 大晚上的,我又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天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试探性的朝着大门口走了两步,每走一步,都能够听见脚下一阵莎莎作响。 有时候,猛地踩断一根树枝,也会吓得我赶紧驻足不前。 十足的惊弓之鸟做派,就连耳旁忽大忽小的风声,都能牵动了我的心绪。 “大叔” 越是靠近那屋子,我越发不敢出声儿,只能压着自个儿的声音,就像是说悄悄话一样的喊了几句。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这可真有些奇怪了,明明刚才大头佛还站在我的身边的,可是一转眼,也就是一把火的功夫,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不见了? 整个半山腰,除了张先生家的老房子以外,就只有那周围看起来深邃得可怕的老林子了,他能去哪儿? 我隐隐的察觉这屋子肯定有古怪的,要说我就这样掉头闪人,不闻不问大头佛的死活,尽管我是女的,但做人最起码有点良知。 这不是愚蠢和笨拙,要是换成不认识的人,我可能不会管,但有些事,有些人,哪怕明知道做法愚蠢,但也必须得做。 这老屋比刚开始王玲玲家还要吓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今是晚上,又或者刚刚经历了纸人。 我站在门口,并没有立马就推门进去,而是探着脑袋,透过那条一公分左右的缝隙朝着屋里面望了去。 我不敢开手电筒,人都有畏惧黑暗害怕显眼的时候,我现在打开手电筒,自己感觉就好像成了招摇过市的活靶子,这会让我更加畏惧四周。 屋子里黑乎乎的,一开始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眼睛似乎渐渐地适应了里面的黑暗,能够看见一些模糊的轮廓! 又试着把门稍微推开了一点点,外面的月光猛地从门缝中渗透了进来,立马就显得亮堂了不少。 堂屋里的摆设,也顿时映入了我的眼帘,不过是两章随意放着的板凳,还有一张八仙桌罢了。 看清楚了屋里的东西之后,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双手把门推开,我小心翼翼的就闪进了屋里。 板凳还有八仙桌上,灰尘满布,上面的灰尘足足有半寸厚,用手指一抹,立马就是一个手指印子。 在八仙桌上,还有一只白色的瓷碗,碗口有一个缺口,上面沾了一些黑色的东西,看起来都已经干了,黏附在上面,成了一块黑色的壳儿! 在瓷碗的边儿上,还有一把早已经干枯腐烂的艾蒿草,就立在瓷碗的旁边,上半部分靠在墙上。 不知道已经多少个年头了,腐烂的艾蒿,似乎把墙壁都给染黑了。 整个堂屋里面,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看起来空荡荡,阴沉沉的,要不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找大头佛,说不准我早就已经打退堂鼓了。 深吸了一口气,又抹掉了脑袋上的冷汗珠子,我这才转眼瞧了一下旁边儿的另一扇门。 另一扇门在我的左边,是关着的,门上上了一把铁锁,上面锈迹斑驳。 我走过去看,锁已经腐蚀坏掉了,轻轻的推开门,这道门的里面,看来是张先生平日里给人推命,演卦,作法的地方。 看来大头佛说的不错,这个张先生是主持葬礼的风水师! 风水先生,是外人对风水师的称呼,但是据我从小在山村的熏陶,风水师可不止是看风水厉害,对于阴阳五行,易经八卦,以及道门之法都深有研究。 说是风水先生,只不过是因为这张先生可能平日里在村儿里给人看风水选日子定**观阳址的事儿比较多罢了。 我看了一眼那一扇门,随后缓步走了过去。 那么,如果人不在这里面的话,外面就只有独一间堂屋了,堂屋里空荡荡的,唯有八仙桌和两张板凳,大头佛能被藏在哪儿? 我回头,缓缓地靠着木板壁蹲在了地上,又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一眼周围,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皱了皱眉头,我嗲了嗲嘴儿。 自顾自的嘀咕了一声,不经意间,一抬眼,正好是瞧见了头顶的楼板! 这一瞧,我是当场差点儿背过气去。 只见就在我的头顶上方,居然倒挂着一个人,看身材体型,不是大头佛还会有谁? 我惊呼了一声,心想,大头佛可千万别出事儿啊! 就在这时候,只觉得有一滴什么东西滴在了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的伸手一抹,一瞧,猩红猩红的,竟然是一滴血! 我吓得赶紧后退了一步,再往我身上一瞧 血,浑身都是血,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的浑身上下,都在淌血! 血,我浑身上下全部都是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刚才不过是感觉到头顶有什么东西滴了下来,用手摸了一把之后,竟然浑身都被鲜血给沾满了。 血还是热的,散发着一股腥臭,让人隐隐有种作呕的感觉。 顺着我的身子,滑落到我的双腿儿上,然后沿着我的双腿,又滴落在地上。 我甚至能够听见血滴滴在地上的噼啪声响,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我脚下的那一片儿,就变成了一滩血红。 我都不知道那血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会儿已经吓得浑身都在打摆子,赶紧一步跳出去,也顾不上去管身上的血了,抬眼就先看了看头顶倒挂着的大头佛。 这看了大头佛一眼,我吓得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那血竟然是从大头佛的身上下来的。 第五百七十五章老鬼吹灯(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头佛流出来的血,总之那一刻,当我看见他身上血淋淋的样子,我心里所有的恐惧都好像烟消云散了一般。 捂着自个儿的嘴巴,却又还是没忍住惊呼了一声,这才从一旁把旁边儿的凳子抽过来,搭在了土的脑袋下面,站上去之后,这才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大头佛现在的情况。 看起来应该没死,虽然两只眼睛都紧闭着,也好像没什么知觉,但是我用手指在大头佛的鼻尖试探了一下,鼻孔里还在出气儿。 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长出了一口气,要是大头佛真死了的话回去要怎么交差呢? 再瞧了瞧大头佛上面,一根绳子绑住了双脚脚踝,绳子的另一端,固定在头顶的楼板上,我努力的伸着双手想要够着大头佛脚上的绳子,可是那板凳似乎还是矮了一点儿,根本就够不着。 没办法,只能先从板凳上下来,把板凳挪大头佛到了一旁,又把旁边的那张八仙桌给扯了过来。 桌角在地上滑动,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声音, 这大晚上的, 听着这种声音在这么一个空荡荡黑乎乎的堂屋里面,还真有些慎得慌。 好不容易摆好了八仙桌,又将板凳搭在了八仙桌的上面,爬上了桌子, 再一次站在了板凳上。 这八仙桌跟板凳结合起来, 就好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刚好够我触到大头佛脚上的绳子。 可是, 仅仅是指尖能够触碰到而已, 想要解开大头佛脚上的绳子,还是太矮了。 怎么办? 我心里有些慌乱, 找了这么久, 总算是让我找到了大头佛,却被倒吊在这个鬼地方,要是不赶紧把大头佛给放下来的话, 真怕时间久了,那家伙会因为脑子里面充血死了。 我急得是团团转,一双眼睛在整个屋子里面是扫视了一圈又一圈,希望能够找到能用的东西。 最终,我把目光落在了我左手边的一根镶嵌在板壁里面的柱头上。 在那跟柱头上,居然插着一把镰刀, 最然看上去已经生锈了, 就连那木头刀把儿,都已经有了腐烂的迹象,但是一把镰刀,足够我把大头佛脚上的绳子给割断了。 赶紧从板凳上跳下八仙桌, 又麻溜的从八仙桌上下来,跑到那柱头前面, 伸手将镰刀给摘了下来。 再回到板凳上,手里抓着镰刀, 奋力的割着大头佛脚踝上的绳子。 由于这把镰刀确实是很多年没有人用过了,刀刃早已经锈得不成模样, 顿得恐怕连肉皮都没办法割开。 但是, 我现在能够想到也就是这唯一的办法了,只能不停的使劲儿用镰刀割那手指粗细的麻绳。 就在我用手里的镰刀一心一意的割着大头佛脚上麻绳的时候, 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大头佛什么时候, 竟然醒了! “丫头!” 大头佛整个人虚弱到了极致,声音沙哑夹着痛楚, 艰难的叫了声。 我一个女孩子家家, 没男的那么生猛,割绳子半天没有割断,看到大头佛苏醒过来,我慌张的问:“你你没事吧。” 大头佛没有回应,面色上做出了痛苦的表情出来。 我慌慌张张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才把绳子割断,结果我这身板肯定接不住他的身子, 砰的一声又给落在地上了, 摔的老吓人了。 我连忙过去扶住大头佛,不知道他身体是怎么回事, 就好像刚刚从河里捞出来似的,一股子河里的腥味。 “你怎么会被掉在上面的?”我慌里慌张的问! 大头佛咳嗽两声,有点虚弱,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外面又发出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像远远的从这边过来了。 “快快!”大头佛指着堂屋旁边张先生那间单独做法的屋子里,说有东西来了,我们进去避避。 我听那声音简直就跟当初自个村子遇到勾魂圣使一样,当时有点恐慌不安,赶紧拖着大头佛艰难的撞进屋里。 这屋子里有点暗沉,大头佛指着最角落的一块地盘,沙哑的开口说道:“快,把凳子移开,哪里是一个暗道,先进去!” 我让大头佛靠着门板,我走过去敲了下, 还真的是空心的, 移开凳子把严实合缝的门板揭开, 露出了里面黑漆漆的场景。 “能出去吗?”我转过脸问大头佛。 “先进去!” 大头佛催促着我。 “等下, 我手电筒掉了!”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老式的小手电不知道折腾到哪儿去了。 大头佛指了指门口, 我顺着望过去,看到他掉的打火机,我连忙走过去捡回来,这黑不溜秋的地窖让我想起了老妖婆家的暗门。想到的嫁衣女! 这玩意儿,里面应该没那样的大家伙吧! 想归想,但现在没多少犹豫了,我用打火机照了下,有个木质的楼梯,但是下面隐隐约约的,我眼睛模糊,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小心翼翼的扶着大头佛,让他先下去,他沉吟着没说话,不过我扶着他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他整个人轻飘飘的,但当时的情况容不得多想。 下到这个地窖简,简直就跟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是一个极为宽敞的石洞。在石洞的正中央,有一张石桌,石桌的上面,还摆放着一盏油灯。 我走过去一瞧,那油灯里面,竟然还有油呢。 这就要举起手里的打火机去点灯,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当年我还小的时候,爷爷曾今给我说过的一句话。 不知来历的油灯,千万不要点,搞不好,就是招魂灯! 以前我不懂,但从我知道爷爷是土夫子,盗墓贼后就知道了,他们盗墓的时候肯定是要遇到很多机关陷阱。 这种招魂灯我知道一些,点燃后灯是阴绿色的,特别怪异,就好像鬼火,但是点燃了会散发出一股香味,引诱冤鬼恶灵的气息。 想到这层厉害关系,我犹豫了,我生怕眼前的这一盏灯就是爷爷曾经说过的招魂灯。 招魂灯,是一种不常见的招魂方法。用法得当,能够召回死去不久的亡灵,是一般道士做法常用的方式之一。 但是一旦使用不当,就有可能找来恶灵,到时候应接不暇,很有可能就会有被鬼上身的危险。 在石桌的旁边,还有一张石凳,我缓缓的坐下来,将手里的打火机点燃,只是打火机照一会儿就烫手的不行。 就着打火机微弱的火光,倒是能够看清楚一些石洞内的陈设。 看起来,就像是一间完整的房子一般。在石桌的右边,靠近石壁的位置,有一张石板,石板的上面,铺着一层草席,草席子上,还有一些稻草之类的东西。 在石桌的左边,还有一些炊具,看起来也都用过了有些年头了,上面还有一层层的黑色锅巴。在大黑锅的下面,是一个用石头堆砌起来的土灶,土灶上的石块,也被烟子给熏黑了。 我看着这周围的环境,不仅有些纳闷儿,这儿究竟又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呢? 唯一能够想出来的解释,就是当年战乱的时候,为了躲避扫荡,村民们所安置下来的吧。 “噗嗤!!” 就在我想得出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响,火苗子是一阵微颤,接着就熄灭了。 不会,这个时候没汽了吧? 我暗自骂了句,使劲的打了几下终于点燃了,看了看,还真的快没汽了。 坑爹啊! 我心里有点害怕起来,但随后我看到了旁边的那盏灯! “北冥夜,那灯不会召唤出你的同类吧?” 我哭丧着小声嘀咕,估计大头佛再后面听得到,但一直没开口说话,从下来后就没说话,我往后面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估计昏迷了。 “不管是不是招魂灯,女人,你都有大麻烦了。”北冥夜慵懒的说着。 “什么意思?”我问。 北冥夜不说话了,我心里有点乱,一咬牙给那盏灯点燃了,没有异常,飘飘荡荡的,只是放的时间太久,火苗子半天燃不起来,很微弱,就好像奄奄一息,苟延残喘一般。 我往四周看,一下看到在桌脚的地面,有一本书来。 我有些纳闷的从地上将那本书给捡起来,试着拍了拍书皮,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就算我瞪大了眼睛,依旧看不清楚那是一本什么书。 笔记本的表面,被一层灰尘所覆盖,我轻轻的拍打了两下,一团灰蒙蒙的尘雾顿时扑鼻而来。 翻开了笔记本的第一页,一看上面用钢笔工工整整写下来的几行大字,顿时就呆住了。 “天师张启明所属!” “张启明?” 我愣了下,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张先生的本命就叫张启明! 也就是说,我找到的这本笔记不是别人的,正是已经死去的张先生的。 大头佛说过,王玲玲是祭河,在桑峡县巫河这个地方的村子,差不多每十年还存在这个事情,当然王玲玲因为不是,加上有小孩,犯了大忌,死了很多人。 这个张先生就是主持整个事的风水师,我突然对这本笔记好奇起来。 可正打算翻开笔记仔细研究研究,就在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桌上的油灯突然一闪,灭了! 我吓了一大跳,赶忙从兜里翻出来打火机,这就打算将油灯再一次点着。 可是,就在我刚刚找到打火机的时候,背后突然一阵阴风扫过,一阵寒气逼人,阴风瑟骨,后背一阵发凉! 费劲儿的找到了打火机,哆哆嗦嗦的打着了之后,正打算将那盏灯给再一次点着了 可是,就在我刚刚找到打火机的时候,背后突然一阵阴风扫过,一阵寒气逼人,阴风瑟骨,后背一阵发凉! 费劲儿的找到了打火机,哆哆嗦嗦的打着了之后,正打算将那盏灯给再一次点着了。 可是,打火机的火苗子在接触到灯芯的那一刹那,莫名其妙的又灭了。 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过来了,像是有一只手,不晓得从哪里伸出来的,攀上了我的肩膀,那种冰凉完全没办法形容。 心在那一瞬间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我不敢回头看,生怕一回头,就会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只能哆嗦着身子,心里不断的默念着,千万不要害我啊!那一只手,尤为冰凉,好似是在冰水里面泡过了很久的一样,顺着我的肩膀,慢慢的往上挪动,一直到我的后颈,这才停顿了下来。 “谁?”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壮着胆子,这就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那一只手在我喊出一声之后,就像是受到了什么一般,猛地缩了回去。 在那一只手缩回去的同时,后背那一抹冰凉也悄无声息的消散了。 我下意识往后看了眼,空荡荡的,我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稍微放松了下来,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又长吐了一口浊气,这才稍微定下神来。 再一次打着了打火机,靠近那盏灯的灯芯,这一回,很轻松就把油灯给点着了。 点着了油灯之后,我就一直盯着那油灯的灯芯看着,直到确定了那油灯真的着了之后,这才放心了下来。 翻开了手中的笔记,继续往下看。 笔记的第一页,应该说是笔记的前半部分,记载的全部都是一些奇闻怪事,诸如东家老母亲撞邪了,张先生用什么方法给驱邪;西家的小儿子撞鬼了,张先生又给西家儿子驱鬼。 总之,前半部分所记载的,全部都是一些我看不懂的道家术语,很深奥。 真正吸引我的,是后半部分。 “乙亥年,七月初七,王家夫闺女,王玲玲,横死,因故一棺两尸”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莫名的一阵紧张,就像是有一只手突然揪住了我的心脏一般。 紧张的往下继续翻阅,刚刚翻开下一页,这时候,面前的油灯再一次闪烁了起来。 我一阵惊慌,生怕那油灯再一次灭了。 赶忙护上去,用自个儿的双手捧住了那盏油灯,心想,或许是因为风的缘故才会把灯给吹灭的也不一定。 可是,等我护住那油灯的时候,灯苗儿恢复正常了,不再闪烁。 在等我将手拿开,那灯苗儿却又再一次闪烁了起来,好几次都差一点儿就灭了,幸亏我手捧得及时。 仔仔细细的感受了一下,在我的身子周围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风。 既然没风,那么这油灯究竟为何会灭呢? 我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火苗,遮挡住不让熄灭。 只不过,这一次似乎有了变故。 就算我用双手将油灯的灯芯给捧了起来,能够确保不会有风吹进来。 但是,那灯苗儿却依旧闪烁了起来,微微颤动,最后,噗嗤一声响,那灯苗儿就在我的眼下,灭了。 第五百七十六章祭河(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周围又变得一团漆黑,身后,那一股凉飕飕的感觉再一次袭了 或者是有一张血盆大口的,又或者是一个没有脑袋的无头尸就站在我的身后。 我不敢想象我的身后就究竟有什么,只能呆愣的坐在石凳子上,身子瑟瑟发抖! “薛婷薛婷呀” 这时候,就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呼喊的声音。 听起来,那声音至少距离我十来米的距离, 凄惨无比,就好像是一个濒死之人最后的耳语一般,有气无力,哆嗦着,尤为沙哑。 “薛婷你回头看看我是谁?” 我听着那怪异的,诡异的, 骇人的声音,哪里敢回头呢? 曾经听爷爷以及一些老一辈的人們说起过,在黑暗中,要是面前有灯,却突然灭了,之后有人在身后叫自个儿的名字的话,千万不要回头。 那是索命鬼在喊魂,只要一回头,就会被那索命鬼给勾去魂魄,到时候,纵然有天师再世,恐怕也难回天了。 所以,不管身后那声音怎么呼唤,我反正不敢回头。 “薛婷你回头看看你看看我是谁?” 那声音依旧还在继续,依旧那般的凄惨。 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声音在一遍又一遍的牵引着我的心一般,纵然我一个劲儿的想要控制住自个儿。 可是,在那声音不断的出现好几遍之后,我的心开始动摇了。 猛地一回头,当我看清楚身后的东西之后, 吓得是魂飞魄散,两眼无神,一个翻天跟头,直接从石桌上翻到了另一边,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在我的眼前,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可是,却又没有半点儿生气。 一张斑驳的老脸,像极了一张老树皮,加上一双只剩下两个黑色窟窿的眼睛,还有一头白的似雪一般的头发。 微微向前伸着一只手,那一只手,就像是一根老树枝,上面,还有一些脓疮,在脓疮的上面,有一些白色的液体不断的被挤出来。 浑身衣衫褴褛,在每一个破洞的地方,我能够看见里面皮肤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了一堆骨架。 “薛婷你看看我是谁!” 那老鬼一张嘴,一股腥臭味顿时扑鼻而来,大嘴之中,没有了舌头,只有一条已经腐烂的千疮百孔的黑色肉条。 牙齿已经完全脱落了,却又有一个白色的东西从他的嘴里面被吐了出来。 我不敢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吓得早就不能动弹了,浑身都在打摆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心里怕什么就来什么啊! “你你你你你你到底是谁” 我整个人都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一边有些结巴的说着话。 鼓起勇气,我慢吞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一把将桌上的油灯给夺了过来。 掏出打火机来,这就要再一次将油灯给点着。 可是,就在我刚刚打着打火机的时候,突然再一次袭来一阵凉风,打火机的火苗子被吹灭了。 与此同时,我手里的油灯突然变得有些软绵绵的,摸起来,有些冰。 由于太黑了,我也不晓得我手里的油灯怎么回事,低头一瞧,再一次吓得我一身冷汗。 原本我是抓着油灯才对的,可是呢,现在我手里的油灯,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条蛇。 我整掐着蛇脖子,那蛇还不停的冲我吐着蛇信子。 吓得我是慌忙将那条黑色的蛇给扔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身后的洞壁上。 “咣当!” 却并不是我想象中蛇砸中了石壁该发出来的声响,反而是咣当一声,随后,我再一瞧,竟然还是拿油灯,从石壁上滚落下来,里面的煤油洒了一地。 油灯变成了蛇,被我扔出去之后,再一次变成了油灯。这是幻觉吗? 我不敢确定,我现在越来越没办法相信自个儿的眼睛。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对任何事情都不再持怀疑态度,毕竟这些天,我见识了这辈子都难以见到的东西。 这个老鬼是什么来历? 就在我一个人陷入沉思的时候,身前的那个老鬼动了。 一直保持着一张平静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让人寻味的笑容来,那嘴角上扬的弧度,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慌。 他朝我走了过来,一阵凉飕飕的阴风,再一次吹了过来,吹得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也掉了一地! 我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个老鬼,那一脸狰狞的笑容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直立了起来,浑身一阵哆嗦,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来。 “薛婷” 那老鬼已经看不清楚容貌了,声音也异常的诡异和沙哑,我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眼前的这个老鬼,绝对不是人。 哪里有人脸上的肉都烂成这副模样了还能活着的? 我浑身都在哆嗦,却还是壮着胆子,瞧了一眼那老鬼,哆哆嗦嗦的张了张嘴,总算是憋出来一句话来。 “你是谁?” 我哆哆嗦嗦的问,已经有种大叫北冥夜的冲动了。 “我是张启明!” 一句话,让我是目瞪口呆。 张启明是谁?不就是我手里头这笔记的主人张先生吗?难不成张先生死了之后,变成了鬼,一直就呆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 仔细一想,这里会留下了张先生的笔记,这么说来,张先生生前,真来过这个地方,要说这老鬼是张先生的鬼魂,还真没有什么疑点。 “你不要害怕。我伤害不了你的。”他幽幽的说话,声音竟然在房间里飘荡,明明他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好像来自各个角落。 “张先生?” 我缓缓地坐了下来,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看着老鬼,轻声惊叹了一句。 “小丫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张先生说话,脸上虽然看起来有些恐怖,可是嘴角的笑容,却变得有些和善了起来。 这也让我对张先生的鬼魂完完全全放心了。 鬼,有害人的,也有不害人的,张先生,肯定就是属于不害人的种类。 我走过去,微颤颤的就站在老鬼的面前,微微挑了挑眉头,说是不害怕,但是老鬼身上那浓郁的阴气,还是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说原本就是来找你的。 我现在有点明白,大头佛肯定知道这个张先生已经死了,但是没对我说,我一直以为还活着。 “这都是老朽的命!”张先生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轻叹,幽幽的开口对我说:“丫头,你有什么事,就问吧。” 我沉吟了下,开口问了王玲玲的事情。 提起这件事,好似一瞬间勾起了张先生十几年的记忆,他面露沧桑,眼神里带着溃散和惆怅,良久后叹息,说起了那件往事。 这个事扯的比较宽,王玲玲当初死的确是投河自杀,但那一年刚好是要祭河的,以往祭河这种事,其实都是按照每家每户抽签,抽到谁家的都必须做。 这种事的确挺残忍的,但是祭祀的确是有用的,很早前巫河下游的那座拱桥,还是早前修的。 那会儿桩子地桩打不进去,就好像水下面全是石头,并且刚动工几天就死了人,后来有人说是河里的东西不同意,要不就不要修,要不就得桥祭。 事后选择的桥祭,不要说谁家不愿意不舍得自家孩子,穷山恶水出刁民,付了足够的钱,是可以买下一些人的良知的。 过程很残忍,但却起了作用,那以后一直到完工都没发生过什么事。 还有一次渡货的大船,在经过巫河的回水湾就不懂了,遇到了尸抱船,当时船上有个坐船的老人,说这条河有精怪,要船上的人留下一条命。 自然谁都不想死,最后船长和一些自私自利为了活命的船客,硬是从一个妇女的手里抢了七八岁的孩子,给扔到河里了。 张先生说巫河里有河神,村民都称为巫神,这条河如果不祭祀,就会出现一些难以解释的怪事,很早的时候,从河里挖出过一个巨大的青龙铜像,栩栩如生!不知道在河底沉寂了多久。 可是挖出来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那一尊巨大的青龙铜像,人力是不可能搬动的。 虽然我经历过奇形怪异的事情,我心里尽管难以接受河神河仙什么的,但这条河里有河婆,河鬼是真的,可用活生生的人祭河,这点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接受。 当然,村里也没人愿意,因此在王玲玲死后,她那个酒**亲也不知所踪,刚好又碰上了十年祭河的日子,于是村里人就想出了这个点子。 用王玲玲的尸体祭河,封在棺材里沉入河底,但是当天的确是出现一系列的事情,拖棺材的船只在河中间准备放棺材,棺材是实心朱红棺材,原本该下沉,但刚放下去就浮了起来。 而且那天翻了船,死了好几个人。 但这件事最后还是兜过去了,只不过大家都以为平安无事的后,还没安稳几天,那些抬棺材下河的人都出了事。 先是村东头的李老,无缘无故的掉进了粪坑里面,被发现之后捞起来,已经不省人事,早已断了气。 一开始,也没人在意,以为这李老年岁大了,老眼昏花,误掉进了粪坑之中,导致一命呜呼。 可是,这边儿还在操办丧事,另一边,王大麻在上山割草的时候,从一个一米多高的坎儿上摔下来,磕到了脑袋,也死了! 这一下子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这李老棍儿是抬棺下河之一,同样的,王大麻也是。 一时间,村儿里的风言风语也开始传开了,说是那天出双棺的晚上出了事儿,而且瞒天过海被河神爷察觉到了,惹得不喜,上来报复来了。 纸包不住火,传来传去,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儿,也就不胫而走。 说的人多了,所有的事儿都好像变成了现实一般,大家伙儿都相信是河神爷因为被欺骗发怒了。 当天夜里,还剩下的几个下河的人,这其中让我没想到的是,大头佛就是其中之一,刘大壮,王大麻的弟弟王二麻,还有村口的刘长顺儿,赵田,另外还有孙家兄弟孙宝。都聚集在了张先生的家里。 总之这个过程张先生不想多说了,他只对我说,下河的七八个人,全部都死了,包括他自己也是,他是因为过山路被落下来的一块石头砸死,张先生说这都是命。 “大头佛呢?”听到张先生的话,我脑袋有点发麻了。 张先生整个身影都虚化了,微微的笑道:“那次下河的人,全都死了!” “丫头,不要留在这里了,找不到答案的。离开吧,早点离开吧,这条河,没人能吃透。”张先生轻轻的说着。 我隐隐的猜测他肯定知道一些这河里的秘密,赶忙追问:“河里,这巫河里到底有什么?” “这条河里,封封印着一个” 可是,张先生却一声苦笑,似有一些无奈一般。随后没有说完,原本就已经开始透明的身子,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随着老鬼的消散,一切的秘密又被埋在了时间的尘埃之中。只有我手中的一本笔记,或许能够揭开那一场我没有经历过的浩劫之谜。 我紧紧地攥了攥口袋中的笔记本,咬了咬牙,再一次将笔记本打开了。 可是,就在我打开笔记的同时,面前石桌上的油灯,突然闪烁了一下。随后,我就瞧见在油灯光线的照射下,一只黑乎乎的手掌,突然出现在了笔记本上。 看起来,像是一个影子。但是,我抬眼一瞧,我的面前,身边,还有身后,空荡荡的,除了一阵阵阴风以外,什么也没有。 然而,那一只黑乎乎的手掌,却依旧在笔记本上,就好像是从笔记里面伸出来的一般! 我吓了一大跳,一个激灵就从石凳上跳了起来,顺手就把手里的笔记翻过来,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上。 “砰” 一声闷响,我看着被我狠狠地拍在石桌上的笔记本,头皮一阵发麻,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直发毛。 小心翼翼的伸手将桌上的笔记本给翻了起来! 当我翻开笔记本的那一刻,我原本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的心,一下子就仿佛要炸裂了一般,吓得我是退后了四五步,差点儿没站稳。 石桌上,就在刚才我拍下笔记本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滩血! 第五百七十七章血尸(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一滩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手掌一样,准确点来说,在石桌上,竟然出现了一个血手印。 再翻开笔记本,原本在笔记本上面的黑色手掌,不见了! “嘶” 我不敢去想象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看着桌上的血手印, 又瞧了一眼手里的笔记本,满心就只有一个想法,赶紧离开这个不祥之地! 可是,放眼望去,除了我刚才进来的那个窟窿之外, 整个石洞内,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出口。然而, 唯一的出路, 现在已经被刘大壮给堵得死死的了,根本就不可能出去。 慌乱,紧张,惊悚! 那血手印就像是一张正在嘲笑我的脸一样,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找不到出路,又不敢继续在这个地方呆下去,浑身的冷汗,在那一瞬间袭遍了全身,一阵凉飕飕的风,透人心骨,让人不寒而栗。 整个石洞,这会儿看起来似乎变得更加阴暗了,尽管石桌上的油灯还在拼了命的燃烧着,可是,总觉得那灯火,也在一点点的变小。 真怕不出一时半会儿,那灯火便会再一次灭了。 我稍微收敛了一下心神, 定了定神, 又连着深吸了几口气,感觉稍微舒坦些了,这才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去。 根本就不敢再靠近那张石桌,真怕我一靠近,那上面的血手印就会突然从桌面上给扇过来。 坐下来之后,我这才再一次将手里的笔记本给翻开了! 在前面的一些道术记载之后,便是一通篇的记事,包括当年抬双棺之后,也就是我们一家离开了老村子之后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张先生的魂已经散了,现在唯一能够解开谜团的,就只剩下了手中的这本笔记。 正打算仔仔细细的读个明白,可是,就在我放眼下去的时候,那石桌上的油灯在一阵颤动之后,还是没能挺住,灭了! 火光一灭,整个石洞内再次变得一团漆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一般,仅仅能够看清楚自个儿脚下的东西,都还是一片模糊,要是不弯腰下去看的话,连地面都没办法分辨出来。 油灯一灭,天生惧怕黑暗的恐惧再一次袭上了心头,原本已经渐渐平缓的心绪,也再一次因为黑暗,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我摸了摸自个儿的衣兜,好在的是,一直放在衣兜里面的打火机还在。 有打火机,倒也能够松一口气,至少能在这黑暗之中,制造出来一点光亮,至少,我能够不再这么恐慌了! 打火机是那种装着打火石的老式打火机,上面有一个擦打火石的只有小拇指头大小的轮子。 我用大拇指奋力的一擦,一抹火星子是一闪即逝,但是打火机却并没有点着。 再擦第二次,第三次! 一直到我的大拇指都有些酸麻了,这才将打火机给打着了。 可是,我刚一打着手中的打火机,却又赶紧给灭了! 就在刚才,我打着打火机的一瞬间,我瞧见了自个儿的面前,那原本是应该被我拍在石桌上的血手印,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距离我只有半尺左右的地方。 那血手印看起来,似乎变得更加血淋淋的了,似乎还有一滴滴血从那手印上面滴落下来。 赶忙往后退,也顾不上脚下的碎石,有好几次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险些一个翻天跟头摔在地上。 一直退到后背紧紧地贴在了墙壁上,这才停了下来。 再一次深呼吸,稳定心神。手里抓着打火机,颤抖着手腕子,再一次试图将打火机点着。 我想要看一看,那血手印有没有跟上来。 “嚓” 这一次,倒是极为顺利,仅仅只用了一次就将那打火机给打着了。 打火机的火苗子并不是很亮,但是也足够我看清楚自个儿周围一两米的地方。 仔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前方和右边,是一片黑暗,左边和身后,都是一面石壁。 这下子,我总算是放松了下来,看样子,那血手印并没有跟上来。 可是,正当我将悬起来的一颗心放下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迎面有一股强风扑面吹来,吹得我的脸皮子都有些刺痛。 一只沾满了鲜血的大手,上面还在不断的淌血,一个劲儿的朝着我挥动着,似乎想要抓住我一般! 身后就是墙壁了,我似乎已经退无可退了! 然而,我面前的那具血尸,却还在不断的往前挪动,虽然不是很快,但是那伸出来的一只血淋淋的手掌,俨然已经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浑身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丫头!” 在这个时候,黑暗的阴影中,一个身影叫了我一声,大头佛的声音。 这血手,是大头佛的!? “那次下河的人,全部都死了!” “小闺女,离那向三修远一些,他是河精变的。” 在这个瞬间,我猛然想到了刚开始张先生还有六奶奶的说过的话。 都死了,全部都死了,大头佛也是。 我影影绰绰的看到,一个模糊恐怖的身影从黑暗的角落往外面钻,喉咙里发出了古怪可怖的怪声,好像地狱的恶魔。 “北冥夜!” 我颤栗着紧闭着眼睛大叫道。 话语一出,我感觉地窖里整个气场都变了,不是北冥夜多霸道,而是前面给了我一种气势如虹,血雨腥风的压迫。 整个地窖都阴风阵阵,我感觉地板都在不停的颤抖,但是我的打火机早就熄灭了,颤抖的我用手麻了两下,打不燃。 “赫赫......赫赫“ 我听见自己面前传来一声憋屈至极的叫声,似乎是什么喘不过气来。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我感觉到措手不及,屋子里很黑,除了我现在自己痛苦的喘息,就是面前那不知道是啥发来的赫赫声,这房间仿佛一下就成了坟墓,安静的让人心慌。 我身后一直发麻,虽然我看不见什么东西,可是我感觉前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让我不安,这种恐惧是来自灵魂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跪倒的那种恐惧,不安的能让人吓死。 风凛冽,我只能听到整栋老屋都好像要被掀开,房间的柜子,甚至石台,供奉的桌子都不停地颤抖了起来,整个房屋里面挂在门板的东西和窗户,简直就跟地震了一样。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屋子被黑雾笼罩着,接着我就听到了地窖里好像有人在跑,但是还刚跑一步,就停止了。 啊!! 一声尖锐的,宛若鸣鹃啼血一样的恐惧尖叫。 发生了什么? 我想叫,可是嗓子都不受控制,我哆嗦的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猛的按开键盘,然后往前面照去。 我这一照,听见啊啊啊的接连几声惨叫,就跟什么动物被捏死了一样,然后就听见扑通一声,随后是窒息后带着怪异尖叫的喘息声。 微弱的光亮下,一只惨白漆黑庞大散发出黑雾的大手,正慢慢的收回去,我看到了一颗像是被剥皮血淋淋的脑袋从哪庞大恐怖的黑雾大手里脱落。 甚至那脑袋血肉模糊的嘴里还发出那种刺破耳膜,就好像尖刺扎在人心口的叫声。 头颅脱落,接着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我感觉还在不停地滚动着。 由于没有继续按键,手机上发出来的光亮很快就熄灭了,不过在熄灭之前,我看见那手的主人的脸,眸子黑黢黢的,脸色俊俏但带着万年不化的寒意,只可惜没等我看完,这屋子就继续陷入黑暗之中。 是北冥夜! 他的脸阴沉的可怕,刚才那黑暗中涌现出来的大手好像就是他的杰作,这家伙肯定出来又动粗了。 我猛地暗了一下手机,荧屏再次发出了光亮。 “把眼睛闭上,别看!” 他伸手一把将我揽住在怀里,冰冷宽大的手一把抱着我,让我的头埋在他厚实的口,可我还是好奇的看到了。 我感觉身后那令人不安的东西走到了我身边,我面前那赫赫声音却越来越小。 赶忙抬眼一瞧,这一瞧,却差点儿把我的魂儿给吓没了! 就在我的面前半米左右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就立在我的面前。 但是血尸的头不见了,我看到在阴暗的角落里,那血淋淋可怖的头颅还在抽动着,上下颚不停的咬着什么。 就在刚才,趁着黑暗的瞬间,北冥夜硬生生的把这东西的头给拧断了,我心脏跳动的很厉害。 这是前不久我扶下来的大头佛么? 我往四周看了一下,大头佛的身影果然不见了,大头佛真的死了,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上面的楼板传出了脚步声,好像是一个人从堂屋进来了,接着还没等我有所动作,地窖口一个脑袋探了出来。 是一个大头脑袋,光秃秃的贴在楼板的的地窖口,我看的不是很清楚,地窖里火苗太暗,影影绰绰的吓的我跳了起来,怪叫了声。 “丫头,你下到这里面干啥?”熟悉的声音从上方的地窖口传出,我当时听到声音就愣住了。 这是大头佛啊! 我凑过去小心翼翼的看,真的是大头佛,我当时头皮都炸开了,上面的是大头佛,那先前吊在房梁上,现在被北冥夜拧断脖子的东西是什么。 我有点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丫头,上来,赶紧离开这里。”大头佛趴在地窖口说道,我往旁边看了看,北冥夜对我努了努嘴,示意我上去,他倏然的化了一滩雾气消散了。 北冥夜说过,冥界有一些家伙出来了,而且是为了他而来,他不可能出来太久。 我咂嘴弄舌,往地窖阴暗的角落看,哪里如今成了以前黏稠的血红,原本血淋淋的血尸竟然化为了一滩血水。 刚开始的阵仗弄的太恐怖了,导致我现在没反应过来,腿一个劲的哆嗦,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种事我平复一下,心里的波动就稍微缓和下来了。 北冥夜竟然叫我出去,估摸着应该没什么事情,我上去了,看到大头佛灰头灰脸的样子,对于刚开始发生过什么,大头佛去了哪里,他闭口不说,就说赶紧离开这里。 我在半路也问过王玲玲还有关于张先生,但是大头佛阴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了,匆匆的走到大头佛屋子,让我在院子等他,他翻箱倒柜的在房间里折腾。。 我看到幽怜那个小丫头蹲在大门口,大半夜的也不睡觉,就冲着我笑。 我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但来不及问了,大头佛用布袋子包裹着一包东西,然后出来对我说:“出船,我带你离开这里,记住,别再回来了。” 听到这话我当时愣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我原本就是为了外婆说找外公来的,没想到才在这里待了两天,什么都没看到就得离开。 我愣住在原地,张嘴想要问大头佛。 “别问那么多,赶紧走。”大头佛毫不客气的说了句。 他率先的往院子门口走,但是走到门口就停住了,大半夜的,我听到村子熙熙攘攘的吵闹声,看到那些小路上很多人举着火把往这边来了。 “来不及了。” 大头佛摇头苦叹了声,目光遥遥看着那些从小路,各个地方涌现出来的村民,赶紧退回来关上院子大门。 但刚关上,哐的一声,这时候我听见院子里什么砸了进来,然后一下又一下,石头,有人在外面朝着院子里砸石头。 “别躲了,出来,快点出来。”还有人在外面吵吵。 我跟大头佛站起在院门,看见的是灯火通明。 这是咋了,我想推门出去,可是差点迎面砸来的石头丢脸上。 “干什么,里面有人,你們怎么乱扔石头!”我冲着外面喊。 “砸的就是你,砸死你这个畜生玩意!赶紧出来,再不出来烧死你们!”刚说完这话,我就看见有个火把丢了进来。 尼玛,神经病啊。 我看了大头佛一眼,说了声咋了这是,然后到门口来开门,刷的一下,我的脸就白了。 七八十口子,把大门口死死的堵着,男女老少都有,拿着铁锨锄头的,看见我开门,靠我最近的那个人咬着牙就用锄头劈过来,吓的我赶紧关门,哐的一声,那锄头劈在大门上。 “出来,你们赶紧滚出来!别他妈躲在里面了。”外面的人吵开了,熙熙攘攘的都过来砸门,眼睁睁看着门板嘭嘭的都快砸烂了。 第五百七十八章暴乱(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们是有病吧。”我真的是蒙了,完全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我刚插上门,外面框框的,几下就把门砸开了,说实话,这么多人我真心慌了,大头佛眉头蹙起,神色阴沉沉的。 可是让我奇怪的是, 这些人虽然砸开门,但都没进来。 “你们想干嘛,这是我屋子,滚出去。”大头佛怒气冲冲的吼了句。 “出来,你俩出来, 弄死你俩!” 看见他们在发狠, 但是没有一个进来的,我稍微安心了。估计是在忌讳大头佛。 “各位乡亲, 你们这是干嘛,我们没得罪你们啊。”我说。 “你,就是你,出来,赶紧出来!”那群带头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体发福,有抬头纹。 还没说完,啪的一下,我感觉身上被小石头砸了一下,人群里面有个七八岁的小孩拿石头砸我。给我肚子砸的贼疼。 “怎么回事,到底他妈怎么回事?”我也怒了,我刚来这个村子,没得罪任何人,怎么就突然惹起众怒了。 我说我不是村子里的,就算这个村子不留外人,我他妈没吃你们东西,没偷没抢, 你们冲着我嘛? “丫头, 他们是要你祭河。”大头佛苦涩的叹了声。 我瞪大眼睛,当时张了张嘴,愣住了,在也说不出来一句话,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知道我成了王玲玲的候选人,但大头佛告诉我,其实那个抱着婴儿,披头散发的女人,一直都跟在我身后。 大晚上的走路村民都看的见,害怕的不行,私底下他们都知道了,肯定议论过,这会儿合伙过来,就是不想让我跑掉,抓住我封在棺材里祭河。 看见大头佛拿着包裹行李,又看见我们在院子里,在场的一些村民估计看出来了,前面拿着锄头棍子的骂大头佛,问他是不是要带着我跑,是不是想害死他们。 “严老头,你就出来吧,有些话,咱们俩单说。”大头佛不愿意跟村里人废话,直接把话撩开了说。 “我告诉你,你别想带这个女娃子走。”其中一个举着木棍的中年人火气比较大,举着火把就往里面冲,但刚踏入门槛,大头佛神色猛然一变。 看上去臃肿的身体却爆发出了一股戾气和不相符的速度,砰的一脚硬生生的给那人踹飞出去了。 “别逼老子犯事,惹烦了,老子先宰了你。”大头佛也是暴脾气,当时眼睛一瞪,几个要冲进来的人给生生吓退了。 我现在明白村里人为什么不愿意提大头佛了,这个人性格古怪,是一个浑人,但你对他好一尺,他会敬你一丈。这种人做事不讲究原则,但是求的一个问心无愧。 当初我外公肯定对他有恩,让他在这里等十年,人家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只不过他到底是人是鬼,我分不清,因为我从村民眼里,看到的不止是忌惮,还有畏惧。 在这边嚷嚷的时候,人群突然分开了,一个花白头发,尖嘴猴腮的老头子佝偻着身走到了大门口,前脚想要进来,被大头佛眼睛一横,缩了回去,他笑了笑:“老三,这个事你就不要参合,如果不用他祭河,巫河娘娘发怒,这个事谁都担待不起啊。” “放屁。”大头佛气的大骂:“什么狗屁巫河娘娘,巫河河神河仙,你们这破村上一次祭河是用死人,老子不说,但是这次用活人,老子看不过眼。” “这个事可不是我们选择的,这是上一届王玲玲那闺女看上的,大伙可都看到她出来了啊。你就不要折腾了,让我们这个村子多活几年吧,你来这里住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月牙村那个村子是怎么消失的吗?我们没办法,没办法啊,我们也只想平平安安的活着!我们都没得选择。” 那严老头一看就是主事会看场的人,这个年纪的老头思想迂腐,但多多少少会懂点那些方面的事,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扭曲痛楚,仿佛是自己受到很大的委屈,又或者生死抉择一般,做出了大义凌然的样子。 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愤怒,心里那丝气愤越来越大,空荡荡的身体都被填满了,我徒然的从大头佛身后走上前,望着院子门口站满的村民,他们举着火把,他们面色露出愤恨,怨毒,那一张张生长在黄土地上原本朴实地地道道的农民。 在火苗不停摇晃折映下,却又显得那么狰狞,那一层蜡黄的脸皮下隐藏的真实面容,我有些看不清了。 “呵呵!”我突然笑了,并不感觉到害怕,反而像是醒悟了什么,我盯着大门口的严老头,问道:“大爷,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严老头犹豫了下,不太理解的看着我点了点头,“你,你问吧。” “你说你们没有选择很好。”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愤意,表情却带着讥讽嘲笑:“那我问你,如果祭河选择了你,你的家人,甚至在场的你们,你们的家人,你们会怎么样。以往那些活生生被你们拉去祭河的人,你问过他们,有选择了么?” “你们想平平安安,想多活几年,那些祭河的人难道就不想?你们做出一副惋惜痛苦的样子,但你们可曾去试想那些活生生被你们拖着祭河,封在棺材里的人,他们沉入河底死时候的表情?你们他妈想过么?”我终于是止不住的大叫了出来。 听见我说这话,外面的那些人突然都不说话了,我本来以为这些人良心发现了,想继续说,后面的大头佛摇摇头,说了句,没用的。 果然,听见我说完这话后,那些村民好几个眼红的,冲着我们就扔过来火把。 我感觉到心里很难受。但是又好想嘲讽的大笑。 我很想质问那些人,我很想问问他们,知道什么是违背道德良心,甚至违背人伦的吗? 那些沉入河底还没成年的女孩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你们怎么能这样? 19岁的我,还在有点固执的认为世界有黑有白,对错分的就像是白天跟黑夜一样明白。 可是这些村民给我上了一课。 在自己利益面前,错的,也能是对的。 什么才是正义,什么才是对的? 遇到困难,首先想到讲别人拉上去,把自己换下来,有利益,不顾一切抢夺,即便是亲戚朋友,借着别人的幌子,替自己谋求私利,还让人觉得他很无辜。 有好处抢着上,有困难往后退,如果别人需要帮助假装没看到。在家里自我为中心,什么事先想到自己,别让自己受委屈。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只想自己多活两年,哪怕伤天害理,夺取别人的生命,就好像张先生说,筑桥用童男童女,遇到尸抱船,船上的所有人把别人手里抱着的婴儿抢过来扔进河里! 这个社会,当你看到屠宰场那些用铁叉掐住狗的脖子,用木棍狠狠的敲击它的脑袋,它一声声嘶裂人心的哀嚎也止不住人的欲望。 当看到那些为了象牙质量,活生生的割掉大象的嘴巴,当看到那些为了一点便宜争先恐后的身影 人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一向冠名老实巴交的农民,在遇到机遇和利益下,那爆发出来的可怕的自私让人心寒。 黄土地里养出来的不光是粮食,还有那世世代代被汗水砸出来的不甘。 若能富,谁想穷。 这种事说多了反而成了圣母婊,我就站在院子,根本就没打算跑路,冷冷的看着那些村民,嘲讽道:“我的命在这,有本事就来拿啊。” 村民们站在门口都不进来,但是这只是暂时的畏惧镇压,人的欲望是贪婪的,知道大街上看热闹的那些人吗? 往往别人的痛苦,就成了自己的快乐,但这是在没有威胁到自己的利益下,尤其是在自己生命都在被逼迫的时候,那种活下来的欲望,会膨胀的可怕,毕竟这个社会,不是谁都能舍身取义。 他们畏惧大头佛,但是在没有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前提下,而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尽管大头佛一脚踹飞了一个人,但议论纷纷后,就开始躁动,纷纷举着锄头就往里面冲。 “老子倒是得看看,你们群没人性的东西,有多大能耐?”大头佛不怒反笑,从地上拿起一根竹竿就往前面撞。 “不好了,不好了。” 在院子门口那些村民准备冲进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在远处大喊,站在小路上远远的,看不到人脸,他大声的喊着:“河河爬过来了。” 这声叫喊,让全场的人刹那间寂静无声,我心里也是一惊,还有两天就是七月半了,这个时间段夜晚发生的事情总归让人不安。 沉寂了一会儿后,村民开始丢锄头木棍往河滩跑,整个河子村这个晚上变得都不安生了,火把电筒和嘶喊声把整个村子弄的闹哄哄的。 大头佛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一个口哨,大黑狗不知道从哪儿进了院子,对我说了句出去看看,然后就也往村外河滩跑了。 我们走过去看的时候,看到了一场怪异的景象,我呆滞站在原地,终于明白那个喊河爬过来的人是什么意思了。 原本河滩没水,浅滩是一片泥沙,但是现在竟然涨水了,并且这个水是朝着村里方向过来的,是慢慢的往这边涨,速度肉眼可见 这条河,自己会动!? 我不相信这河自己会有生命,唯一的可能就是河里有什么东西,大头佛看到这种情况,知道要出事,又赶紧的在后面拉着我回去。 这一来一回的,情况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反倒是河水涨过来让村民更加激动了,一个二个的现在着急上火的往这里冲过来堵我,嚷着别让我跑了。 人多数就是自私自利的,在利益面前如此,在自己的性命攸关下,更是如此,就好像两个最好的朋友做着一个只能活一个人活的游戏,在自己的生命遇到威胁,会更加显示出人性的可悲。 这会儿河水往村里涨,这里可是他们祖祖辈辈的家,一辈子扎根的地方,要是没了就等于全都不存在了,再则河里的河婆会上来抓人,这点我顾虑到了。 “女人,你最好是赶紧离开这里,那些东西朝这边来了!” 这次北冥夜说的情况非常紧急,我还完全想不到北冥夜为什么会显得这么紧张。 “你说的轻巧,大门都被赌死了,我能走吗?”我也感觉很无奈啊,我对北冥夜说,能不能出来帮帮我,不要伤害这些个村民。 北冥夜却直接的拒绝了,而且这次拒绝的理由让我感到恐慌不安,在方圆数公里外,他感受到了冥气。 阳界,出现了冥界的那些可怕的怪物,并且就在这附近,这真的算不上什么好消息,我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啊。 就在这个时候,大黑狗突然叫唤了,那些冲过来最前面已经进院子的村民突然往后面散开,也不吵吵了,很惊恐的看着我。 良心发现了? 我扭头激动的冲着大头佛说,可是这迎面而来的凉气就跟一阵风一样灌进我的嘴里,让我喘不过气来。 扑的一声,我吓了一跳,不过这时候我才发现,外面的人退远之后,没有了照明工具,这院子黑的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了,仿佛一下天就黑了,就那大门透过来的一点光亮,但像是隔着老远。 外面偶尔有说话的声音,到我这来,飘飘忽忽的,就跟窃窃私语一样。 “女人,赶紧进屋。”北冥夜凝重的说道,柔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要闹凶了,搞这么大的阵仗,这院子里肯定出现了什么有我惹不起的东西,我现在很着急,想要转身跑,可我抬脚差点摔倒,脚跟粘地上了似的,硬是抬不起来。 “北冥夜!” 这一喊出来,吓的我浑身发毛。 倒不是说我不能出声音了,我自己喊这句话,隔了好久才到我耳边,而且到了我耳边后也问不可闻。这感觉真吓人,一下子就像进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我又怕又着急的,着急忙慌的使劲抬腿,往前一走,通的一下,撞了个什么东西。 我吓的脚底下没跟,被绊倒,直接趴前面去了,有个半人高的东西,一下抱了一个满怀。 一摸到这东西,我感觉就不好,莫名的发慌,手像是插到什么里面去一样,又干又腻的,那东西又冰人,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赶紧掏出手机来一照。 啊! 我叫了一声,直接一坐地上了。 脸,一张发青的人脸,在我面前,我的手刚才还插她嘴里去了,手指头从她嘴里来的时候,她嘴角一动,跟笑了一样。 第五百七十九章鬼脸面具(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整个人一下就虚脱的全身是汗了,乱瞪着往后退,踹到前面那个东西,那张青脸跟着扑我身上了,我吓的差点背过气去,闭着眼使劲推那东西,可是她胳膊过来,直接抱住我了。 北冥夜! 我带着哭腔直接喊了起来, 这张脸是一个女人的,披头散发,鲜血淋漓,我他妈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这肯定就是王玲玲了。 “救命啊!” 我使劲的喊,外面的人听见我动静,这次外面的那些村民恐慌了,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全部都拼命大叫着一哄而散了。 “花花乖,来,妈妈抱!!” 那披头散发的女人贴着我,双手怀抱着我的身体,冷冰冰的,一股血腥的恶臭扑面而来,我当时吓的嗷嗷叫。 感情这女鬼是来找她抱的婴儿来了? 花你妹啊! 我真的快吓疯了,疯了似的踢腿往旁边跳来,结果这女鬼直接就往我这边扑过来,一瞬间眼神就狰狞可怖了。呲牙咧嘴恶狠狠的瞪着我,嘴里咕噜着怪音,就跟鸭子被捏住喉咙似的。 大头佛见状神色蓦然间就变了, 往前面过来阻止,结果那披头散发的女鬼猛的不行,直接一下给大头佛撞开了,狠狠地落在地上。 大黑狗更是叫都不敢叫唤,嘴里嗯嗯唧唧的夹着尾巴退后! 我知道这世间母婴是怨气最大的几种之一了,这家伙一闹凶起来,简直把整个院子都掀翻了。 “区区一个十来年的冤鬼,老子瞅瞅,你能多大能耐?” 大头佛从地上爬起来,面上怒气冲天,从腰间取出了一个鬼脸面具,猛地就扣在自己的脸上了。 见识过阴风狂啸么! 那面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又或者是祭祀出来的玩意,反正平时大头佛不靠谱那屌si样子,在这一刻就变的不要不要的了! 有种狂风骤雨风云变,万里荒沙一人行的气势, 豪气冲云天,霸道中带着无尽鬼气。 整个黑雾搅动着院子,那大黑狗趴着动都不敢动了, 浑身瑟瑟发抖的哆嗦着。 大头佛那身影仿若晨钟暮鼓,战场号角,肥硕的胖子,居然去了一个一往无前,舍我其谁,涌出了一种所向披靡的气势。 大头佛冲出去的时候,我才看见,他从身上翻出一把明晃晃的刀,但是那刀背厚面宽,扇形一样,像是杀猪刀,隔着这么远,我甚至都能感到那刀子上来的血腥气。 杀鬼,屠夫。 这大头佛狂起来也是猛地不行,狗.日的站起来一刀砍下,硬生生的把那女鬼给剁成了两截,但是鬼没血,无形,只是不知道这刀是什么做的,那凄厉的惨叫让我头发炸开了花。 整个院子都炸了,挂着的东西被掀翻乱飞,哐啷哐啷的落在地上,很明显戴上面具的大头佛发癫了那女鬼招架不住。 还没弄几下就停止了动静,那女鬼不见了踪影!大头佛取下面具,我看到他面色有点苍白,我大致猜测这面具肯定是有弊端的。 “丫头,扶我一把!” 我看大头佛快要瘫倒,浑身就好像被抽干力气似的,我跑过去扶着他,大头佛催促我赶紧进屋。 “今天晚上,要出大事。” 大头佛对我说了句,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 我进屋了,大头佛挣脱我的搀扶,然后独自一个人拖着虚弱的身子跑灶屋,他从火炉里抓了一把草木灰,拿了脸盆从后门出去挖了黄泥,又在堂屋从香檀里抓了香灰。 参杂着符水,把香灰和草木灰一股脑搅拌在脸盆的黄泥巴里,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我出去站在门口,打开门外面竟然刮起了风,而且感觉越来越大了,那大黑狗我来的时候牛气轰轰的,现在特么成了哑巴,也不知道是感觉到了什么,硬是趴在地上不敢动了。 我仰头看天,阴惨惨的月亮都不敢出来,躲进了云层里,这种阵仗,看来今天晚上真的要闹一次大凶的势头啊。 跑不掉,也不能跑,我觉得幸好刚开始被村民赌了,不然大头佛这个时候带着我出船离开,在河面我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大黑狗怪可怜的,而且这条狗通人性,我走过去在大风中拍了下它,把它也弄进了堂屋里。 大黑狗进屋就看到偏房,有点畏惧,我顺着一眼看到了幽怜,就站在偏房的门口笑吟吟的盯着我。 “你到底是谁!”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我真的突然就怒了,对着一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发了火。 幽怜的笑又暗淡了,带着沮丧和失望,委屈滴溜溜的眼神可怜巴巴的望着我,说道:“姐姐,你变了!你不喜欢幽怜了吗?” “我” 我真的快疯了,明知道她很有可能装出来的,明知道她心智比我还深,明知道她不止这个年纪,可是那无辜单纯透露出呆萌的样子,让我想发怒的话实在说不出半点。 幽怜娇滴滴,蠢萌蠢萌的盯着我,嘟嚷着小嘴往门外走,我当时一看,外面那么大的风,黑雾冲天的情景,问她去哪儿。 “大哥哥快醒过来了,我想去看看她。姐姐,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到时候大哥哥会带着我们离开这里,姐姐,幽怜知道,你已经不是她了,可是幽怜记得你,就像大哥哥始终都在找你一样。” “姐姐,你知道吗?当初你丢下大哥哥离开的时候,他带着我走了好多地方,他表面上做出很开心的样子,可是幽怜知道,其实他一直都放不下姐姐,他很想念你。” “每次他都喜欢一个人站在山顶看着远处,晚上喜欢一个人看着天上,有些时候一看就是好久好久,姐姐,你知道吗?大哥哥真的真的很疼你的!” 幽怜的蒲扇的睫毛下,那双娇滴滴的纯净明亮的小眼睛闪烁着金莹剔透的泪光,看的我怪不忍心的。 我听不懂幽怜说的是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灵魂竟然有点隐隐作痛,就好像自己以往真的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似的。 “别说了,别说了。”我气喘吁吁的制止,明明这话对我没作用,但我总觉得三魂七魄,好像其中有一魄在扎心的疼。 幽怜委屈失望的小脸上,很快又恢复过来了,故作出笑容,俏脸眨巴眨巴眼睛,对我坚定的说道:“姐姐,这次不会了,到时候大哥哥醒过来,带着姐姐和幽怜一起离开,不记得了也没关系,我可以跟你说很多很多你和大哥哥的故事的。” “我要走了,姐姐,你这段时间好好照顾自己!” 幽怜笑着,转身走进了漆黑的大风里。 幽怜那娇弱瘦小的身形,渐渐的隐匿在了黑风之中,看到她那略微显得孤寂落寞的背影,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揪心。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叫她回来。 但是张了张嘴,喉咙里却挤不出半个字,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彻底的消失在了黑暗里。 房门打开了,大头佛从屋里走出来,端着一盆搅拌的泥浆,外面的风越来越大,满天的枯叶,夹着细沙子往堂屋灌,大头佛慌慌张张的,赶紧让我把门关上,叫我过去帮忙。 我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恐慌,进去了坐在屋子里,才看到大头佛搅拌黄土,他说要捏泥人,我們俩一人一个。 当时我就呆滞了,问捏泥人干嘛? “保命。” 大头佛凝重的吐出了两个字出来。 大头佛说他对这玩意不算是很懂,如果内行的人随便弄一下倒是可以,但是这泥人必须要自个捏,这样会沾染自己的气息,才能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我感觉到大头佛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哆哆嗦嗦的对我说了很多话,就好像交代后事一样,最后他盯着我,对我说了句:“丫头,如果今天晚上我出了什么事情,你就离开这里,不要管这些事了,你外公,再也不要找他。走的越远越好,越远越好。知道么!” “我外公真的还活着吗?” 这种事,说第一遍我可以嗤之以鼻,充耳不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在我心里,外公十几年已经去世了,这点就好像从小读书说科学世界,不存在鬼神之说一样根深蒂固。 但是现在,大头佛接二连三这样说,即使他到底什么来历,我现在也迷茫的很,六奶奶说大头佛是河精变的,张先生也说大头佛早就在当初王玲玲下棺他就死了。 可是如今大头佛的状态,我真的看不透。 “从目前来看,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你外公的确还活着。”大头佛给我说道,我心里有点激动。 “但”我刚要问话,大头佛面色凝重而带着复杂和痛苦的对我说:“你外公,很有可能已经不是以前的外公了。” “什么意思?”我皱眉问。 “不要问了。听我一句劝,丫头,躲过今晚,赶紧走,别管这件事了,你管不了,走,走的越远越好。”大头佛脸色都涨红了。 看来这个事,已经远远的超出他的预料。 “今天晚上到底会发生什么?”我不死心的追问,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感到害怕,感到无比恐慌。莫名其妙的紧张担忧。 大头佛的眼睛都充满了血丝,显得愤怒又不甘心,但最后只能化成叹息:“这个村,恐怕保不住了。” “村子,保保不住了?”我的嘴巴都已经不利索,在不停的哆嗦,“因为我没祭河吗?” 理所应当,我想到了自己是这一届什么祭河的候选人,人都有自私心理的,不排除我,我承认要是把我活活放在棺材沉入河底闷死,我做不到大义凌然的模样。 除非是我的家人受到威胁。或者是有人在遇到危险,我会想办法救,但用命去换,我不贪生怕死,但我也不舍身取义。 我不是圣母,洒不出普度众生的光辉。 “不完全是!” 大头佛沉吟了一下,手里没有停止,还在哆嗦着捏着小泥人。 我余光看大头佛,问:“月牙村,是怎么消失的?” 一句简单的话,但我没想到大头佛反应竟然这么大,手里哆嗦的泥人啪的下就掉地上了,他赶紧慌张的拿起来搅拌泥重新捏。 “月牙村,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我再次追问,但是心里越加恐慌。 大头佛的脸有点扭曲,甚至有些狰狞,他憋屈着脸,好久才吐出一口长气,叹道:“你真的想知道?” 看着他的表情,让我没来由的顿时发慌,但沉吟一会儿,我还是点了点头。 大头佛对我说了一件十年前月牙村发生的事情,实际上最开始我也说过,祭河这种事,没有任何村子想做,但是迫于无奈,也是没有办法,当初月牙村抽签,选中了村里一家闺女。 只不过那家人不想受难,连夜跑了,当然,如果这个方法行得通,那也没人祭河了,据说选中逃跑的人,都会离奇的死亡,甚至连累自己的家人。 那家逃跑的人不知道下落,但整个月牙村的确是遭殃了,祭河那天放了一个空棺材沉入河底,当天半夜大概十二点刚过,原本正是山村宁静的时候,村子里就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个事情别的村有人亲眼看到过,那天过了十二点过,斑斓的月光照射在河边的小村子,那些原本紧紧关闭的房门,陆陆续续接二连三的打开了,里面没有点灯,黑黢黢的。 接着,男女老少都像是丢了魂,又好像被什么东西迷住了一般,从房门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出来,整个村子的人都空洞无神。 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是如此,有些妇女甚至还抱着婴儿,那眼睛里木纳空洞的让人发寒,机械的朝着河里走,有些村民连鞋都没穿,脚掌被山石磨的血肉模糊,却一步不停的跟着往河里走着。 那些村民走进河水里,就好像没有知觉,或者不受控制一样,竟然没有丝毫停顿,河水从膝盖淹没了腰,到脖子,最后整个人都彻底的消失了。 整个村子的人,全部都走进了河里! 并且再也没有出来过。 大头佛说,这个事,是棺山坡小河村一个叫吴友良的中年人说的,当天晚上因为赶路不回去,在月牙村借宿,没想到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当初吓的他浑身哆嗦的不行。 很奇怪,他身为外乡人竟然没有被控制! 而这个吴友良说这个事的时候,还提到了一个最恐怖的地方,当初在月牙村那些村民茫然不知的最前面,其实有一个引路人。 一个奇丑无比穿着寿衣,佝偻身子的老头,要说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这个穿寿衣的老头子,背着一口漆黑的大棺材。 吴友良看的很清楚,那个老头子在前面引路,好像那些村民被什么东西迷住了,神情呆滞的往河里走,一直到淹死都没停顿过。 第五百八十章勾魂夜(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如果这样就觉得诡异,那么吴友良身上出现的事情,就更加让人匪夷所思了,他的确躲过一劫,因为他是外村人的缘故。 可大头佛说,他不该把这些事当成谈资一股脑抖出来,竟然说完了, 那就惹下了祸根。 吴友良说完后,就整夜睡不好,做着一些巫河里的怪梦,梦到有人在河里捡钱,好多好多钱,还有月牙村的那些淹死的人,一个一个的从河里又走出来了。 还有梦到巫河的峡谷有一个山洞, 水从里面蔓延出来,吴友良自己在水里游泳, 但是游着游着,从山洞里出现了一条巨大的乌鳞大蟒,张着血盆大口就冲了出来。 没过两天吴友良就死了,死的想当惨烈,是去山上砍柴掉下山崖死的,落在了一根木桩上,把整个人都捅烂了,肠子脑浆流了一地。 后来下葬后,有村民半夜路过吴友良坟地,亲眼看到吴友良从坟地里爬出来,就趴在自己的坟头,对着远处磕头,不停的磕头。 而对着磕头的方向,刚好就是巫河! 这件事闹的附近好多村子都人心惶惶,但是没人再敢多说一句话,就连知道这事儿的人,也闭口不谈了。 这也是为什么, 我身后王玲玲跟着, 村民们会捍卫不死的往这里冲,他们害怕我逃跑,害怕他们像月牙村一样。 听完这些我真的挺不是滋味的,有点乱,我理解村民们害怕恐慌的神色,毕竟这个世界,有家有室的人,谁不想活着。 我也是!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我不是里那些英雄,没有拯救世界的能力,我连我自己都救不了,更不要说那么多人了。 外面的风好像越来越大了,而且淅淅沥沥的在下雨,七月半将至,天气就好像是喜怒无常的人脸,猜不透下一刻它到底是什么心情。 我有点纳闷,为什么村民们安静了,不在这里闹腾,在地上水盆洗了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都已经快深夜了,竟然不自觉的,都已经这个时间段了。 这让我心里有点恐慌不安了起来,我心里隐隐的觉得,外面风吹的挂在屋外的东西,还有房间东西都哐哐啷啷作响,好像是很多人在跑步似的,弄得我很不好受。 可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这边心里刚觉得要出事情,紧张的不行。结果一直趴在堂屋的大黑狗这会儿真的就有动静了,它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在堂屋不安的窜动,用前爪去抓大门,它好像要打开大门似的。 黑狗的嘴里不安的轻声嗯嗯唧唧,一会儿对着门叫了两声,接着就更加狂躁起来。 “遭了!” 大头佛脸色刷的下,就成了白灰色。 我不安的望着大头佛,想要开口说话。 嘘 就在我打算跟大头佛说话的时候,略显紧张的压着声音说道:“千万不要出声,他们来了!” “谁来了” “我说了不要出声,等下你就知道了。”大头佛窜出了里屋,对着黑狗说了声趴下,结果那黑狗耷拉着脑袋,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趴着,但却不敢动了。 大门,在开始我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关上了,但并不是关的特别严实,而是留着一道缝隙,足以让大头佛看清楚外面的景象。 “嘘” 走到门口的时候,大头佛又叮嘱了我一下不要出声,随后我看到他扬手朝我扔了一把东西,那东西她是怎么弄出来的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又是香灰,兜头而下弄了我一身! “抹在脸上,快!” 大头佛脸色黑的难看的很。 夜晚深深,我心凉如水。 我刚准备动手,大头佛的话音甚至都没有落下,我听见大门口传来走路的声音,在淅淅沥沥的雨中诡异而缓慢。 即使刮着大风,也遮掩不住那宛如地狱而来的脚步声。 大头佛一步窜进来,然后慌张哆嗦的捏小泥人,他嘴里一个劲让我快点把香灰抹在脸上。 咚咚咚!! 突然间,那外面敲大门的声音就响起来了,简直就跟死神勾魂一样。这让我想到了当初经历冥王勾魂的场景,但这次很显然,比上次那感觉要恐怖的多,况且不是每次都可以平安无事的。 这次不是冥王勾魂,经历的事情也不一样。 大头佛说了声不好,他自己用盆里的稀泥抹了自己一脸,然后都不顾我感受,特么从桌子上拿出一把裹公布的剪刀,都没问,直接剪了我一撮头发,搅在了稀泥里。 哐! 做完这些,大头佛家的大门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砸开一样,不光是这样,关的好好的房门也直接哐的一声被推开,一股阴冷的风直接灌了进来,刺骨如冰。 “站在我身后,别动!” 大头佛挡住我的身体,对我低声的吼了句。 接着,我听到了从外面走进了一个人,有脚步声,进堂屋了。 这脚步声很诡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背对着看不见来的是什么东西还是心理暗示,我总感觉这脚步声毛骨悚然的,嗤啦啦的。 大头佛好像看到了,他站在我身前挡住我的视线,我看不到进堂屋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我却看到大头佛整个人哆嗦的不行,简直就腿软到止不住要跪下的地步了。 我当时就慌了,手里出汗了,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嗤啦啦的声音已经到了屋门口, 接着我看到很奇怪的一幕,桌子上的两个泥人在蠕动,晃悠悠的往前面走动。 这也是用来替命吗? 大头佛的这泥人让我想到我在自家村子,外婆用纸人替命时候做过的手脚,那时候需要生辰八字,而这泥人需要沾染自己的气息,还有头发。 我估计也是和剪纸人替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我高估了大头佛的捏出来的泥人了,在桌子上动了几下后,接着就跟死了一样,其中我的那个泥人啪的裂开了,成了一堆废泥。 “遭了。” 我听到大头佛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接着,我感觉有人在拽我的裤脚,然后感觉一个又滑又腻的东西从裤腿里钻了进来,直接顺着爬到了我的脖子上,就像是一条蛇,又像是死人的手在摸。 我现在狠狠的掐着我自己,不让自己叫出来,我不知道心中的那根弦还能绷多久。 那冰冷冷皱巴巴的手在我的裤腿摸索着,接着我就听到了好像是讥笑的声音,从房间的不知道那个角落传出。 “滚!” 大头佛徒然间一声厉喝,砰的一声那挂着的铁盘从板壁上脱落,接着大头佛神色恐慌,几乎是不假思索,从桌子上抽出那把老剪刀,狠狠地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几乎可以看到骨头的口子。 鲜血如泉涌,看得我心惊胆战,接着他的血洒在地上,刚好围绕着我画了一个圈。 “屏住呼吸,闭着眼睛,丫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大头佛转过脸对我说了句。 我看到他整个脸涨红着,像是一团扭曲的刺猬,夹着恨意又带着愁容。 “躲过这劫,别回来了,永远都别回来了!你外公他已经不是你外公了。” “赫赫赫赫” 刚说完这句话,我就听到了屋子里发出了怪音,那刚开始被大头佛震慑的东西好像又回来了,接着我隐隐的听到了号角声,对,的确像是号角! 接着我就看到了,在屋子的烛光下,那油纸窗户外面多出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折射了出来,那影子在动,慢慢的,好像从窗户走进来了,飘飘荡荡的进入了大头佛的身体。 随后,大头佛颤抖了下,接着就木纳呆滞了,像是提线木偶,僵硬的宛如木头,慢慢的往大门口走。 是什么东西上大头佛身体了? 我喊了大头佛一声,但是一点用都没有,他根本就听不见,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伴随着闷雷闪电,狂风大作。 我知道,大头佛这是给我挡灾了,为了救我把自己给搭上去了。 我想跑出去,但我内心却在挣扎,我现在在这个血色的红圈里,肯定是能隐藏我的气息的,我一旦出去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 “怎么办,怎么办!” 我着急的在原地直跺脚,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头佛这样被带走,我不想替命,但同样没理由让别人为我替命。 “出去吧!这个圈子也不能护住你的。”北冥夜幽幽一叹。 “你有办法吗?”我着急的追问。 “没有。” 他回答的很直接,让我升起的一丝希望都黯然了下去,我知道,他不能出来帮忙,附近有寻找他的那些家伙。 “但”北冥夜停顿了声,说:“或许你可以救他。只能救一个人!” 听到这话后,我疯了似的往门外跑,外面又是打雷又是下雨刮风的,整个村子被狂风骤雨笼罩,来不及顾虑,我直接就冲进了大雨大风里。 但我站在院子大门,刚好就一道惊天闪电,把整个黑夜照的通明,这让我看清楚了村子里到底出现了什么。 大雨磅礴,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深夜里,很多人,七邻八舍的,都寂静无声,像是幽魂一样的走在村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小,估计是整个村子的人,都在慢腾腾,像是木偶,又好像是丢了灵魂的躯体。 在大风大雨中,往村外的河边走去。 他们完全没有知觉,全部都木讷的前行着,那一具具肉体,就好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尸首。 这种场景,我真的都疯掉了,我上前去拉着一个村民,可是在风雨中,无论我怎么叫喊,他都无动于衷,脸颊的雨水侵蚀着他的身体,可他却带着僵硬的微笑。 我叫嚷着,根本拉不动这些人,我终于知道这些村民为什么最开始不跑到大头佛家里闹腾了。 屠村! 这是屠村啊。 我开始往前面跑,心里狂跳不止,从那一具具冰冷僵硬的‘尸体’中往前面挤,在快要接近河滩,从小路上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大头佛,他也跟村民们一样。 僵硬呆滞,带着硬挤出来的惨白笑容往河边走,我拼命的拉扯,可是都没有用,他依然坚定而缓慢的往河边走着。 “是那个老头,背着的那口棺材。” 北冥夜说了句,我松开大头佛的衣袖,然后看向了茫茫的河水,看到了在潜水中央,站着一个人,一个微弓的身子,瘦削而精矍,穿着寿衣的老头,背着一口黑漆漆像是烧火的棺材,站在河水中央。 又是一道闪电! 河水翻滚着,一波又一波的拍打着河滩,那白茫茫的光将整个山村都点亮,那些宛如僵尸的村民,直挺挺的从小树林走出来了,走向了河滩,慢慢的往那口棺材走过去。 甚至于最前面的人,脚已经踏入了河水里,慢慢的,但却还是无所畏惧一般,僵硬缓步前行着,河水从漫过了小腿,延伸到了膝盖,慢慢地,遮掩出他们的下半身。 村民们,还是茫然无知的往河里走! 随后越来越多,七八十口的村民,都开始下河走向那个站在河面的老头,背着的那口棺材。 最前面的村民,河水已经蔓延到了脖子,只剩下了一个头! “不不不!” 我凄厉大叫,眼泪哗啦哗啦的掉下来,但这一切,都于事无补。 大头佛已经迷茫了,走到了河里,河水也蔓延到了小腿,我走过去拉,可却始终没用。 “站到他前面。” 北冥夜凝重的开口,我慌张的侧身跑大头佛身前,接着戒指爆发出一阵黑气,我的整个手不由自主的自动抬起手,但是一道更为虚幻的手紧紧的和我相附和。 那黑气化成虚幻的手就好像是我手的扩影,紧接着,我的手不受控制抬起,对着大头佛的脸隔空狠狠地一抓,一撕。 仿佛是撕掉了他的脸皮,但其实只是被北冥夜一把撕下了依附在大头佛身上,控制他身体的东西。 一把扯出来后,然后紧握成拳,狠狠地一捏,我听到就好像是气球被生生捏爆的闷响,接着一切烟消云散。 那也是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手,竟然有种可以轻易捏碎钢铁的力量。 大头佛的整个人颤抖了下,估计还有些迷糊,我往四周看,最前面的村民已经彻底的消失在河里了。 “有办法吗,北冥夜,有办法吗?”我看着这一幕,心里震撼不已。 “帮不了!” 北冥夜的话,让我心里一阵揪痛,我承认自己不是圣人,但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第五百八十一章青面狐狸(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越来越多的村民走进了河里,泱泱大河彻底的将他们埋葬,他们却坚定不移的往深处走着。 走向那河水中央那个穿着寿衣的老头,背着的那口棺材!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大头佛看到这一切, 神色茫然,喃喃自语,村民们,只剩下十个不到,到还在往河里走着,未曾丝毫停顿。 “叶原,你给老子滚出来。” 大头佛猩红着双眼, 在大雨倾盆中,对着涛涛大浪嘶吼道,磅礴之势,伴随滚滚洪雷,那声音似出山猛虎一般震啸这片大河。 砰砰砰!! 回荡大头佛的声音,是这条大河的滚滚浪涛,但是在他的话还在大山中来回回荡,我却看到雷雨闪电下,河面上出现了很多棺材。 一口一口的从河水下面冒出来,朱红色的棺材,在这个夜色下,宛如鲜红的血色。 很多身影,都站在了棺材上,那些是虚影,就好像之前控制大头佛,钻入他身体的黑色影子一样。我心神震动的往河面看,这一刻的我,心神恍惚,震惊不已。 那朱红色的棺材冒腾出来。 我知道, 这个事闹大了! 紧接着,那些虚影都往河岸边来了,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犹如飓风过境,黑云压城。 “丫头,怕吗?” 大头佛反而是平静了,只是他那猩红的双眼,粗重的鼻息炙热的好像火焰,他知道,村子毁灭了,如今救不了一个人。 我深吸一口气,摇摇头。 我看到大头佛闭着眼,随后睁开,里面是一片清明和决然,仿如黑夜之中的夜明珠,但却充斥着止不住的杀意。 他颤抖的从腰间取下面具,这次不是那张鬼脸面具,而是那个青面狐狸的面具,拿在手里的时候,我发现他整个手都在颤。 “跟着我!看我人挡杀人,鬼阻灭鬼!” 大头佛喊了一声。眼里爆发出戾气,手里的青面狐狸面具,狠狠地扣在了自己脸上。 我都没办法去形容那一刻的气势,但似乎大头佛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连天都看不过眼,轰隆隆的炸雷狂响。 手掌一番,好像那把刀子是凭空出现在他手上似的,一把细长的砍头刀,铮铮亮光,森寒醒目。 大头佛猛啊,手起刀落,就像砍西瓜一样,把那些黑色影子劈开,这些东西遇见那刀,真的就成了芝麻糊。不知道这些黑影从哪来的灵性,这这刀砍烂之后,居然还发出阵阵怪叫。 大头佛宛如癫狂,砍的兴起,疯劲又上来了,仰天大笑,嘴里竟然唱起了洪亮的血歌,伴随滚滚大浪,惊天炸雷,在暴风骤雨中,似乎传遍整个苍穹。 风吹, 天寒, 血尸起! 暴雪, 压城, 鬼同休! 人间若有不平事, 挥刀喝酒斩人头。 大头佛干云蔽日,如疯如魔,整个人跳在黑影群中,手起刀落,四周成了真空地带,我没有过去,没有跟在身后,实际上,在我的周围没有一个黑影。 倒是我看着大头佛的身影,显得有点莫名悲凉,他整个硕大的身影,在河滩大雨中穿梭,四周都是无尽黑气。 只是人再强,那面具再猛,但双拳难敌四手,面对那些打不散的黑气,他很快就瘫倒在地,浑身染血。 这一幕看得我不是滋味,幽冥戒指散发出了紫蓝色的光纤,接着就好像是冲击波纹,又像是扩散的海水,散开了! 一招! 黑影如墨,像是遇到水一样化为了黑水消散在河滩,随着泥沙流淌进入了河水里。 “够了!” 北冥夜走了出来,没有顾虑的站在河滩上,目光遥遥望着河水中央那个佝偻着身子,穿着寿衣,背棺材的老头。 “别逼本尊杀你!” 声音平淡如水,但却充满了一抹阴森。 那站在河面的老头,好似在沉吟,但终究什么都没开口,缓缓地下沉,整个人消失在河面,连同那口棺材也都消失了。 一瞬间,整个河面波澜不惊,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大头佛浑身污垢不堪,面具脱落在一旁,他整个人就昏迷在河滩上。 我猛然想到了北冥夜如今的处境,有点担忧的让他进进幽冥戒指里躲一会儿,刚说完话却看到北冥夜眉头蹙起,仰望着山峦尽头。 “不用了!” 北冥夜漆黑的眼眸低垂,微微缩紧。 “女人,站在本尊身后。” 刹那间,黑气四散而开,北冥夜的气势如虹的暴增起来,一下就直接达到了麒麟古咒的限制界限,导致咒印瞬间喷发。 “怎么了?” 这给我弄的,现在大半夜的,河里的事情刚处理,不该平静了么,怎么北冥夜突然就变得这种前所未有的戒备状态。 “他们,来了。” 北冥夜缓缓说出这话后,一愣,我就知道完蛋了,还没等我继续追问,这边的整个空间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好像是受到了什么阻隔,有种画地为牢的恐怖之势。 血色的光晕,我看到远处的山峦尽头,整个天幕都好像在被血红侵蚀,飞快的布满整个夜色。 明明河面很平静,都没有任何动静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对面的山峦好像在震动,有血红色的气体蔓延。 而且我看到远处好像有一个巨大穿着血袍的身影,好像连头发都是血红色的,简直就跟从血池里走出来的一个人,足足有两三米高,站在一朵红色的血莲上。 这尼玛,是在拍电影吊威亚啊! 踏空,这他妈是踏空渡步而来,这是妖怪啊,还是一个天地大妖,那气势磅礴,就跟天神下凡一样的。 当时那种场景和气势,简直不提了。 我觉得,人就算在牛气轰轰,但是飞,那都是鬼扯,只有鬼神才能不受到地心引力吧。 而且我觉得,就算是小鬼小妖,应该没这么牛叉的气势!我发现那血影踏步的时候,天空好像在发出闷响,而且这下是真的仿佛超出了冥冥之中的规则。 天空雷云滚滚,那道道闪电都发疯似的狂乱炸响,闪电就好像是银蛇乱舞似的。 “第五山海的血尊么?” 北冥夜神色格外的阴沉。 等我再次抬头看的时候,发现四周多了好多冒着黑气的巨影,勾魂圣使,还出现了两位冥王,三四米的体型,配合那种气势,这种压迫感,前所未有。 这个名字,让我面色大变! “血血尊!?” 我当时听到北冥夜这话的,其实最开始愣了下,然后差点一口气没喘出来给噎死,那红色的光晕都染了大半个天幕了,整个黑色的夜,都快成红色,仿如是血狱一般,让人发慌发恐。 这这是一位尊主啊! 我天,这就是执掌一座冥府,掌管一座阎罗殿的冥界山海尊主,这是尊主本身的恐怖声势? 这何止是妖,这是掌管生死轮回的至尊,威不可挡,势不可攀的圣尊。 不是人可以阻挡的。 这是大boss,而且还是一个超级大boss!! 我吞了口口水,相比较那血红色身影的滔天气势,我倒是觉得旁边的冥王巨影就显得乖巧的多了。 在思考的时候,那血红影子已经来了,就矗立在河面,是踏空,竟然没有沾染到河水。 看到这个身影的瞬间,我感觉到了一股血光冲天。无尽地血色雾气在缭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欲呕,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的气势。 后来我才知道,血尊,十殿阎罗,十大山海尊主之一,第五殿血殿尊主,乃二月十八日诞辰,司掌合大地狱,又名剥剹血池地狱,另设十六小地狱,凡世人抗粮赖租,交易欺诈者,推入此狱,另再判以小狱受苦,满日送解第七殿察核。 每座阎罗殿,都有司法,都存在冥规,都有自己的界限。 “冥尊,别来无恙,可曾安好?” 那矗立在河面的红色影子,看不清轮廓,或许这就是真正的至尊实力,不是他故意隐藏,而是凡人无法看清他的长相罢了。 关于地狱门,六道轮回,这些我们也都是在书面上看到的片面,只知道开天,后羿逐日,上古禹王治水,我们都曾当做神话,不曾知道究竟为什么会流传下来。 北冥夜黑气飘荡,衣诀飘飘,冷然的看着血影。 冥尊! 这个称呼让我心神一震,即使我早就猜测到了,但当被证实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抽了一口冷气。 北冥夜,果然也是执掌一座阎罗殿的尊主之一啊。 我侧脸,看着北冥夜,他的脸色没有丝毫动容,目光冷峻,漆黑的眸子里爆射出寒光。 “有事么?” 北冥夜很明显,真的不待见,甚至厌恶这家伙,说话的口气淡然处之,甚至连嘲讽的笑都不屑露出来。 “奉第四殿地藏尊主之命,你触犯冥界条例,将你带回冥府!” 面对北冥夜的冷然,那血尊没有动怒,但是在这说话的时候,声音气势如虹。 我突然有点紧张起来,有点茫然无措的看着北冥夜,说实话,心里很慌张,莫名的慌张,他现在肯定是对抗不了这个第五殿主尊主的。 如果他被带回去了,以他现在的状况,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冥界那种地方,我可能活着是不可能再进去了。 我没法想象,如果北冥夜离开了,那我接下来自己一个人,我的生活,我感觉心一瞬间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在流逝。 抓不住,握不紧,留不住!! 而且我这瞬间隐隐的醒悟了一些事,北冥夜如今处于虚弱时期,他的肉身都不存在,灵魂和肉身分开,如果被带走,想要出来恐怕就难了。 这是想永久的软禁他么? “触犯冥规?” 这话让北冥夜眉头蹙起,眼神中噙着一抹阴冷,但他并没有反驳。 “冥尊,阴阳本就不同根,进阳不入阴,入阴不过阳,你可知擅自离开冥府,在阳间逗留数百年之久,你可知你身为山海冥府至尊,你的职责,你何曾把冥界条例放在眼里,若你堂堂山海尊主如此,那又有何资格去执掌冥府规矩?又何资格去束缚那些地狱亡魂?” 血尊朗朗开口,声音洪亮,义正言辞,那张猩红的脸我看不清楚,被一层淡淡的血雾遮掩了,但是我模糊的看见,这个血尊好像不是人啊。 这话说的有点矛盾,北冥夜也算不得是人,我只是指长相,这个血尊,好像也不是本体。 如同那天鬼王露面一样! 面对血尊如同天威一般的慷慨激昂般的声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血尊仿佛是坐在自己的府邸冥座之上,冥府两旁冥王坐镇,冥将站堂,勾魂圣使押着死后入地狱的罪民。 声音宛如天威,并且附带着一种条规力量,这东西无形,但我感觉自己有点扛不住,脑袋起了恍惚,双腿止不住的哆嗦。 我估计冥府那些小鬼小妖,要是听到这种声音早就给跪了,甚至如果再加持一些规则,直接魂飞魄散。 这一群变态的尊主。 但或许北冥夜是同等尊主之一,即使实力大打折扣,但身为至尊,这蕴含规则的声音,对他来说就不堪一击了。 “冥尊,你可知罪?” 面对北冥夜的沉默,对他眼神里的冰冷毫无察觉一般,血尊的声音,再次传出。 “何罪之有?” 北冥夜站在河滩上,纵然前面整个红晕天幕,但他也波澜不惊。 “天子有过,当于庶民同罪,山海尊主之过,更应如此。你触犯条例,若自身都不遵循,那就没资格做堂堂山海尊主。冥王听令,将冥尊拿下,带回冥界众生殿,听候发落。” 血尊嘴里轻哼,一股沧桑的古腐气势散发,这一看就是那种迂腐刻板的人。 我在旁边一听就紧张了起来,这个时候刚好有冥王走过来,三四米高的巨影,铁链拖在河滩上,叮叮作响。 “你敢么?” 面对两尊冥王走来的身影,北冥夜即使如此的实力恐怕只能媲美冥王,但他身为堂堂尊主,气势尚存。 他的手一招,那块黑色的冥尊令牌在内,伸出对着冥王巨影,眼神徒然厉喝:“你们,想造反?” 我看到了,北冥夜手里黑气化成的冥尊令牌,上面刻了一个歪斜古怪的文字,好像是一个‘九’字。 我大致猜测到,这是至尊令,冥牌如见尊主,而且这上面刻了一个九,这就代表。 第九山海尊主! 北冥夜,是冥界山海,第九冥殿尊主么? 第五百八十二章古风男(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面对北冥夜拿出的尊主令,血尊冷哼一声,手一翻,一块血色的尊主令同样祭出。 我即使看不到那至尊令,但也能想到,那血牌上,刻着‘五’字。 “给本尊拿下!” 他厉声开口喝道, 声音如同滚滚天雷。 很显然,这冥王都是第五殿的执法者,对于第五殿主的话,绝对要比其他尊主说的管用的多。 开口间,冥王如勾魂摄魄,轰轰而来,气势恢宏, 北冥夜瞳孔微缩,刚要有所动作, 但却又有一道清脆柔和的声音在这片地方响起。 “冥尊触犯冥规,按照条例,出冥界也应当本殿,我第七殿未曾缉拿,血尊,你第五殿可真是上心啊。” 这声音宛如涓涓细流,清脆动人,没有蕴含威压,但平白一句话,让整个现场气氛有透露出了几分凝重。 北冥夜侧移,我顺着他目光所望,远处房舍的屋顶,一个男子衣诀飘飘站立。 身着月白色暗纹袍,衣垂青色玉佩,足踏云履。头戴白玉长冠,淡眉舒长远,凤眸微挑而柔和, 绯色薄唇, 肤质偏白。 一袭锦衣,玉带缠腰,剑眉入鬓,目似寒星,身材修长如玉树临立,神情高贵如一轮朗朗明日高悬九天。端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当时我看到这男子瞬间就呆滞了,然后猛然就想到了,这个妖孽帅哥我见过,当初外婆给我过阴的时候,我去了冥界北荒之地。 这是那个古风男啊! 第七殿,这古风男是第七殿尊主么? 第七殿尊主,司掌大地狱,及枉死城,另设十六小狱。忤逆不孝者,被两小鬼用锯分尸。凡世人怨天尤地,对北溺便涕泣者,发入此狱。查所犯事件,亦要受到铁锥打、火烧舌之刑罚。再发小狱受苦,满日转解轮回殿,再查有无别恶。 我到抽了一口凉气,感觉整个人现在压抑的很,一股莫名的压抑让我觉得呼吸有点不顺畅。 “他,你不能带走!” 竟然露面了,古风男开门见山的说了,只是原本该蕴含威压的话,从他嘴里说出口,总觉得很好听。 “你想阻止?” 血尊声音淡然传出。 “不要以为你的心思,本尊猜不透!你强行将第九殿尊主拿下,九府无尊,你想九府也让你执掌么?血尊,可别忘了,如今是在谁的地盘上,你要是动手,本尊保你会惹出天大的麻烦,你第五殿,承受不起。” 古风男蕴含怒气的时候,显得更加可怕,于之前那温文尔雅格格不入。 三个尊主!!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好了,这三位大boss要是在这里动手,我都不敢想,相当于炸弹,而且还是原子弹的威力! 还是去冥界吧,阳间真的不适合你们这些怪物。 不过他们应该是清楚的,这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各自有各自的条例,我猜血尊的脸现在肯定很阴沉。 不知道古风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让血尊再也不敢乱动了,估计是想到了什么,沉吟不语,良久开口。 “你给本尊一个期限!” 血尊望着古风男,声音阴沉的可怕。 “十年!” 古风男冷然开口,一双眼睛清澈如水,仿佛世间万物都映入那一双眼中,却又似世间万物全沉入其中,深不见底。 血尊沉默,片刻冷声道:“一年,本尊只给一年期限。” “若不同意呢?”古风男冷声反问。 “那到时候,第五山海和第七山海,就不能同存了!” 这话说出口,古风男的眼神就微眯了起来,里面放射出了一抹冰寒,但接着又淡然笑了,点了点头:“一年也罢。” “泠修涯,此次本尊记住了!” 血色光晕在褪去,伴随着的是那红色的身影,两旁的冥王巨人,只是在最终消散的时候,那道冷峻威严的声音,响彻这片山谷。 古风男摇头叹息一声,虽然知道在这里斗不起来,但估计是在顾虑冥界府邸,以后怕是不会太平了。 看了看北冥夜,想要说话,只是面对北冥夜一向的高冷,又或者是这件事实在没什么可说的,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转身就要离开。 我顿时就有点着急了,万一那疯子来一个回马枪我们招架不住啊,北冥夜现在这状态不行,要是出了事我找谁去,说不定顺路人家一巴掌给我拍死了都不知道。 “帅哥,留步啊!” 我憋屈的叫了声,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一时之间想都没想,竟然开口从嘴里蹦出了这句话来。 这句话说出口,我感觉整个严峻压抑的气场变得有点诡异,想想人家堂堂尊主之一,应该没人直呼帅哥这样吊儿郎当的话吧。 “女人,你就不怕人家动动手指捏死你?” 我分明感觉,北冥夜的嘴脸抽搐了两下。估计‘帅哥’两个字,让他感觉有点怪! 转身准备潇洒离开的古风男身影顿了下,回头双眼露出古怪看着我,我顿时奄了,尴尬的站在原地笑了笑。 “小妹妹,你是在叫我吗?” 古风男风度翩翩,含笑又显得绅士的反问我。 嘎!! 小妹妹!? 这人真是有恶趣味,让我想到了某些人特殊的嗜好。 “我” 我鼓足的勇气,就跟泄气的气球,沮丧的说,“那啥,能不能别急着走,最起码应该吃个饭什么的。” 吃饭,吃香还差不多! 其实,我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到北冥夜和我的处境现在不一样,万一这古风男离开,人家突然又出现了怎么办。 “放心,他今天不会出现了。” 而我这点小心思,在这些千年老妖的眼里,就跟过家家似的,人家毫不客气的拆穿了我心里的顾虑。 弄得我更加尴尬,脸有点红,但我还是理直气壮的说道:“你都这么想了,说不定人家也这么想的,万一我说万一,人家回来了也说不定啊。” 古风男沉吟,越加好奇的盯着我,随后笑了! 我赶紧扶着昏迷的大头佛,和北冥夜一起回村,河面异常的平静,平静的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只有那化不开的夜,还放肆渲染着整个天空。 院子里那大黑狗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大boss气息,给吓跑了,连以前狗仗人势的态度都吓没了,都没敢叫唤一声。 夹着尾巴跑的那叫一个快啊! 北冥夜和古风男看来是认识了很久,怎么看两个人说话简直就跟对‘情人’一样,关系好的不行。 平时我看北冥夜对我说话都是高冷范,竟然对古风男,为数不多的脸上竟然有笑容,在看古风男。 哎哟,好像是翩翩公子,妖孽啊!古风男不会是傲娇小受吧。 北冥夜难道是gay? 有jian情,有jian情啊。 我的脑海里,想到了某些看过的耽美文,其中一些不太好的内容。 这让我浑身打了个哆嗦,我心里暗自对自己说,薛婷啊薛婷,你思想怎么能这么龌龊呢,你简直太邪恶了,你怎么能这么想。 你就不能想一下其他的可能吗! 说不定人家是俩失散多年的弟兄,是俩个友情非常深厚的好哥们呢。 他们,怎么可能会是脑瘫攻和傲娇受呢。 好吧,我真的有点吃醋了! 我进灶屋烧水,昏迷过去的大头佛整个人虚弱的很,遍体鳞伤,擦拭完了,又挺好奇那俩家伙再说什么,贼溜贼溜的跑到门口。 “小妹妹,站在门口腿不麻吗?” 什么都没听到,一切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说的话也很有‘风度’。 我推开门,冲着两个大boss笑了笑,“还好,谢谢关心!” 夜,已深! 我问了几个让我好奇的问题,首先还是关于这个村子,按照我的想法,我觉得古风男肯定在场,在整个村子出事的时候估计都已经到了,只是这人深不可测,察觉不到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问为什么不救那些受苦受难的村民。 他给我的回答很简单,万物都有定律,有些事不能插手,这都是命中安排好的轨道,普通人从出生开始,一世轮回的轨道就注定了。 如果强制的扭转,偏离了轨道,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就会牵连很多人,我听的迷迷糊糊,古风男给我打了比喻。 “就像你一样。你身上有婆罗种下的种子,这原本是你的宿命,从最初的轨道就安排好了,活不过一岁!可是有人窥视了冥冥之中给你安排的命运,并且做出了改变。” “你现在的命运,已经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谁也不知道你以后的路,但是牵扯的人,会因为你越来越多,原本这一世命运里不该有交涉的人,都出现了。如我,如他!也如你从一岁后所遇到的每个人!” 古风男说了让我模凌两可的话,我听的似懂非懂。 但是大致明白了,我活不过一岁,这一世的命运早就该结束了,每个种下婆罗花的宿主,都逃不过这个劫难。 但是我因为种种原因,活下来了,而从一岁后,其实我的命就脱离原本设置好的轨道,然后我遇到的这些人,可能会因为我,他们也会发生一些变化。 因为,他们的命运里,其实最开始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因此不该遇见我。只不过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只有这些冥府变态的尊主能够看到了。 那些人看不到自己的命运,不知道因为碰到了一个原本不应该碰到的人,自身会发生一些细微的改变?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给我绕的有点晕头转向! 我又问古风男,冥界的尊主为什么会想抓北冥夜,这里面的根源,古风男是不想跟我透露的,毕竟这是冥界的私密,但是如果说北冥夜处于现在的处境。 那是因为冥界传言一句话! 一殿开山,二殿入冥,三殿立规,四殿最强,其后代代消弱,九殿不死,则巅峰!! 这话就好比预言,而且已经成真了,山海冥府第四殿地藏尊主,执掌众生道,实力已然不可估量,拥有冥界之神的称号。 而北冥夜从新晋尊主之例,和第五殿的关系很僵硬,曾经第五殿尊主,暗算过北冥夜,只是被他识破,如果预言真的成真,这无疑是让第五殿尊主地位难保。 我想到,可能北冥夜如今落到这步,跟第五殿尊主脱不了关系。 不过这些事就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插手的了! 这些玄乎其玄的东西,还是留给他们自己吧。 我有点困,转身进屋休息去了,古风男和北冥夜言谈,在天快亮的时候,古风男离去,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但却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 “她身上的婆罗花,我感觉到了苏醒的气息,或许在不久以后,那个女人就会通过移花接木的方式从她身上苏醒,但我还是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世间薄弱之情,不该禁锢堂堂冥界尊主!” “上次你因她入冥界后,我也曾走了一遭黄泉路,看了一遍盛开在路上的彼岸花,我也去过忘川河,我曾看过无数入冥府的形形的男女,来者面容百态,有木然、有平静、有狰狞、恐惧、甚至嘴角噙笑...... 时如金沙飘,鬓染银丝,汤如旧,人如旧,孟姑变孟婆...... 过奈何桥,孟婆悠悠端碗汤 汤端一饮而尽,半推半就,颤颤巍巍...... 终究没人逃得脱,终究要喝的一点不少,一点不多。 我站在桥中,看着那形形过桥的凡人,也曾问过孟婆,端守孟婆桥无尽岁月来,可曾看透世间之情。 孟婆微笑点头,我问情为何物,孟婆说,前生再怎么深恋,走在这奈何桥上,步履平稳,不乱丝毫。 心静如镜,心沉如石。 桥这边寂寂无声,因心死,失去了往生的记忆。 桥那边哀哀呛天,因为心动,忘不掉的牵牵缠缠。 “来生再续前缘!” “负你一颗心,来生换你千行泪!” “来世依然永不分离!” 孟婆已然无数次听见这飘至耳边的来生言,用眼睛笑笑不语,低头看一锅汤。 是一锅普通的汤,只因为加了一味叫遗忘的调料,也抵过了心底的海誓山盟。记忆小舟搁浅,沧海一栗,大风大浪就是昨日黄花。 偶尔觉得今生从未做过但却似曾相识的事物,在脑海如野草新绿,却永远不会始终想起,如草种永远长不成参天大树。 没什么磐石不移,世间最残酷的是等待。 如西凉所言,非要记不得梅艳桃红时,天地褪色才幡然悔悟会不会太迟? 饮尽孟婆汤的刹那,有几个不是和着泪水吞咽?是悔是恨?但是喝下后,又不都是安安静静,走上奈何桥的另一头么。 第五百八十三章来世缘(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不是每个人都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孟婆汤。因为这一生,总会有爱过的人不想忘却,孟婆就会告诉他,你为她一生所流的泪都熬成了这碗汤,喝下它,就是喝下了你对她的爱。 来的人眼中最后的一抹记忆便是他今生挚爱的人,喝下汤, 眼里的人影慢慢淡去,眸子如初生婴儿般清澈。 第四殿地藏尊主,因婆罗花那女人之后曾言,为了来生再见今生最爱,你可以不喝孟婆汤,那必须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 千年之中, 你或许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 但是你却不能说话, 你看得到她,她看不见你。 千年之中,你看见她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你盼她不喝孟婆汤,又怕她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 千年后若心念不灭,还记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间,去寻前生最爱的人。 喝一碗孟婆汤,走一遍奈何桥 遥远的铃声轻颤, 在天边渺茫的响起, 再沉落 那是奈何桥上, 亡魂不舍昼夜的歌声 古风男含笑转身,望向北冥夜,问道:“孟婆已然相守奈何桥悠久岁月,孟婆也曾看到, 那些跳入忘川河的亡魂,苦苦等待千年,拥有了续写前世情缘的机会,但是那个他,却早已忘却,身边有了和自己相守一世之人。你说,那执念千年的人,受尽忘川河灼烧之苦,却只为和那个人相守短短数十载。” “当执着千年后,换来的是别人比翼双牵,你不觉得,这世间的情,显得可笑吗? “人间相思一世牵。 黄泉一路两相连。 如果这条路你选择走下去,这一世即使你陪着,你可曾想过,你是不死之躯,这短短数十载,她终将成为枯骨,化为一堆黄土,最终,也只会徒增伤感罢了。” “这条路,婆罗花走过,彼岸花走过,她们都未曾打破,你真的确定要走?” 北冥夜没有作答,古风男也没有追问, “罢了,不过你竟然已经露面,就没有躲藏下去的必要了,有时间的话,还是回冥界看看,月姬和千凌一直在打理。但你毕竟是第九山海尊主,总是要回去的。” 说完后,我听到了古风男离开的脚步声,而在离开后,天色不知不觉间亮了。 我的脑袋有点乱糟糟的,躺在上有点辗转难眠,北冥夜说过,自身有多大的实力,就存在着常人看不见的压力和推卸不掉的责任。 哪怕他是堂堂的冥界尊主,在某些方面,所承受的压力更大,他有着稳固冥界规则,和秩序的职业,这个世界其实是公平的,往往很多外表光鲜的人,付出的,永远比得到的要多。 而我们往往看到的,只是一个人的片面。 执掌冥府第五殿尊主的血尊,即使明面上迫于七殿和北冥夜这两尊大神压迫,尽管暂时退却了,表面上可能不会正大光明出来。 但以他尊主的身份,要真的暗地里做一些手脚,以北冥夜如今的状态,下场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所以现在的处境,无非就是不用刻意隐藏,但结果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变化,反而因为暴露,我觉得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在人家的监视当中。 大头佛整个人还在昏迷状态,他身上的伤势气势看上去并不严重,但是整个人显得非常憔悴,甚至我看大头佛好像脸色有点病态的发白。 这让我想起了大头佛取下青面狐狸面具时候,手指不断的哆嗦,我想大概是那面具的缘故,存在了某些弊端,让大头佛昏迷这么长的时间吧。 吃了点东西,我往院子外面走,现在整个村子都空了,一点生机都不存在,这让我心里停膈应,很不舒服,我想去村外的河滩再看看,但是去了什么都没有,只是那波澜不起的河水还在缓缓地流动,而且因为下大雨冲了不少泥沙的关系,还本这条河是幽蓝的,但现在成了浑浊不清的黄水。 我站在河滩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现,昨天晚上站在河中央那个背着棺材的老头子,那一口口浮上来的朱红色棺材,还有那些村民的尸体。 不见了,都不见了! 我又往村里逛一圈,这原本是无意识的,只是想随便走走,没有想过会碰到让人吃惊的事,但我自己也想不到,我杂乱无章的在村子里瞎转悠的时候。 竟然碰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披头散发,满脸皱纹几乎全都缩成了一团,呆滞的站在屋门口的古树下,神色愣然看着已经变得浑浊的巫河。 “六奶奶!” 等我仔细看清楚,才发现这是村里的六奶奶,我上次还来拿药过,我当时整个人很吃惊,这个村子里的人不都被勾魂去了河里吗? 六奶奶怎么还站在这里!? 我走到近前叫了一声,但是六奶奶就好像是没了知觉,微微张着嘴如同丢了魂似的看向那滚滚长河。 我上前,轻轻的晃她,想让她清醒过来。六奶奶算是缓过神了,只是那样子就好像得了老年痴呆症,两颗眼珠在眼眶里毫无章法的乱转着,我趴在她耳朵边叫了声六奶奶,大概两三分钟时间,六奶奶漠然回过头看着我,好像有了一点意识。 ”六奶奶!你这是做什么!” 老太婆的眼睛从一头花白的乱发中直盯盯的望着我,瘦小的身躯猛然一抖,她的面部表情开始急剧的变化,让人说不清楚她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总之很怪异。 ”死了,都死了!”六奶奶结结巴巴的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对我道:”这个村子,被河娘娘带走了,填河了!” 六奶奶双眼浑浊,就跟将死的人一样,暗淡的像是快要熄灭的烛光! “六奶奶,你你没事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看到这一大把年纪的老人如今这个样子,我心里怪难受。 “昨晚上,河里的阴兵勾魂来了!把村里的人都勾到河里去了。”对我的劝慰,六奶奶仿如是听不到,自顾自的说着话。 我给她扶到屋门口的椅子上坐下,她的双眼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前面发神,好久好久才转动了一下,虽然表情没那么生硬了,但是嘴里却在不停的嘀咕。 “丫头,走吧,你赶紧走吧。”六奶奶转头看了看我,我发现她的目光好像正常了,沧桑,又有一点深邃:”这个村子不能再住人了。” 六奶奶不敢住在这个村子里了,她说自己在十里外有个村子,自己的女儿下嫁到了哪里,她想过去! 我看六奶奶这么大年纪了,从河边走那些小路,磕磕绊绊的怕摔着,就说等一会儿,我说出船送。 一提到船,六奶奶干瘦干瘦的身躯就晃了晃,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有时候很固执,昨天晚上刚出事,她害怕的紧。 “丫头,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六奶奶的眼神木纳的看向我,轻声的嘀咕道。 我一时没想明白,下意识摇头,六奶奶红着眼睛对我说:“七月半,明个是七月半。” 六奶奶沙哑夹着恐惧的开口,让我心里颤抖,感到了一阵害怕。 六奶奶又突然笑了,笑的莫名其妙,她喃喃自语的念叨起了七月半的歌谣: “七月半,送鬼魂儿, 送了鬼魂开鬼门,鬼门开了小鬼来。 小鬼苦,卖豆腐, 豆腐烂,摊鸡蛋, 鸡蛋鸡蛋磕磕,里面坐个哥哥,哥哥出来接鬼,吊在树上回不来。 树上坐个奶奶,奶奶出来烧香, 坟里坐个姑娘,姑娘出来点灯,烧了鼻子眼睛,掉进河里回不来 “小丫头。”六奶奶坐在大门口的木凳子上,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可能心有顾虑,来回犹豫了很久:“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知道你是个好闺女,咱们的村子毁了,你走吧,走的远远的。” “大头佛还没醒过来,我要等他醒过来再做打算!”这个事弄到这步田地,已经超出了预料,不过如今只有等大头佛醒过来再做打算了。 说到大头佛,六奶奶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干巴巴的手掌伸出抓住我,枯瘦的手弄的我生疼,她张张嘴,摇头对我说道:“不要管他了。” ”以前村子在的时候,这些话我不会説,原本打算烂到肚子里的。”六奶奶可能也意识到吓住我了,语气缓了缓,叫我坐到旁边,道:“现在,该走的都走了,也没啥可瞒的了。” “六奶奶,你想说什么?” 六奶奶还是有顾虑的样子,在我几次追问下,她才重新开口,道:“向三修是河精变的,他是河里的东西给附身了,这个事我不打算骗你。” “那时候是村里人祭河,出了事情,下河的七八个人都冲走了,这其中就包括向三修,那会儿村里人没法子,出船捞尸,有些捞回来了,但有些不知道去哪儿了。”六奶奶脸上露出迷茫,我知道她说的这个肯定就是上一届用王玲玲尸体祭河发生的事情。 我盯着六奶奶,没有开口打断她的话,接着她又说:“向三修也没捞着,但出船的村民收工的时候,却看到了河面上有一具尸体,在往岸边飘荡,奇怪啊,风明明就是往下游吹,尸体竟然是往上游河岸飘,有人看到那尸体就是向三修!” “胆子大点的想近距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近点一看水下面,当时就吓傻了,丫头,你知道村民看到了什么吗?”六奶奶苦笑着反问我。 我木纳的摇了摇头,知道肯定是很怪异的事情。 “村民亲眼看到,水下面有几具行走的尸体,举着手托着向三修,让他平躺在水面,看上去就好像是浮在水上一样,那水下的尸体在托着他走。” “一直到浅滩河边才松开,那好像是送人回家,把人送到了家门口,那几具走在水里的浮尸就掉头了。这个事,不是我说胡话,好多人亲眼看到的。” “后来呢?”我催促六奶奶说下去。 “后来!”六奶奶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地方,浑身像筛糠的筛子一样抖了几下,说:“后来村民把他尸体拖上岸,准备下葬,可就在下葬当晚,他活了。” 六奶奶说有一次和大头佛在回村的那条路上碰见了,大头佛站着不动,就盯着她看,六奶奶心慌,当时就央求般的说,说自己什么也没有泄露出去,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不是你说的。”大头佛淡淡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六奶奶惊魂未定,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突然产生了一个感觉,感觉这个”大头佛”迟早会惹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时隔好些年,她当年的感觉终于得到了印证。整整一个村子里的人都被拉去河里了。 ”六奶奶。”我接着追问道:”村里人在河边跳河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 ”有一个穿着寿衣的老头,满脸黢黑,背着一口棺材!”六奶奶説起这些就浑身发抖,忍不住闭上眼睛,摇着头道:”他站在河中央,盯着我们村子看。” 当我听到这里时,就认为六奶奶不像胡编乱造,她没有説谎。全村人莫名其妙的从睡梦中跑到河滩,又行尸走肉般的自己投河,惟独六奶奶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这是为什么? 这一点我想不明白,但是对我六奶奶说的话,我觉得是真的,只不过这里面的内情或许并非是这样。 至于六奶奶昨天晚上是怎么避过去的,这点我不清楚,但我想各自都有一些不能说的秘密,没必要非要去打听别人的底细。 再回去的路上,我跟北冥夜说了接下来的打算,我想等大头佛醒过来,我就先回去,而且我还是学生,我教的那些学费不是大风刮来的。 一年的学费死贵死鬼的。 我心里有点乱,早知道这个结果,不应该来这里的,我外公如今在哪儿都不知道,大头佛说很有可能没死,但我得去哪找,肯定就犹如大海捞针。 北冥夜态度很坚决,让我继续留在这里,我当时就疯掉了!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没好气的说道! “女人,你不想知道你身上的一些秘密么?”北冥夜反问。 我都没犹豫,说想,当然想了。 北冥夜说:“你的秘密,在这条河里,你外公也在,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赶忙问。 “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他不想再这个话题上纠缠,好像是怕我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似的。我明白北冥夜,他不说的话,问了也是白搭。 还没到屋里,我就远远的听到了大头佛养的那条黑狗叫的厉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心里有点不安,以为出事了,赶忙快步走。 第五百八十四章棺山坡(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等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院子外面站着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人,我进屋叫了声黑子,这大黑狗不止第一次看过我,已经熟悉了,喊了声不叫了,进屋在院子里转悠。 我这才转过脸看开的人, 是一个朴实的庄稼汉,看上去很勤劳、眼睛不大,牙齿很整齐,时常挂着笑容。 全身被太阳晒得发棕,加上汗水的浸泡,浑身油光闪亮。他就穿一个被汗水侵的背心,左肩搭一条毛巾,穿一条短裤,鞋上落了一层稀泥,看来不是村里的人,而且一定走的很慌张,满头大汗的。 我狐疑的看着他,问了句:“大伯,你有事吗?” 大伯看我,分明愣了下,憨厚可掬的笑着说自己姓孙,是岭家湾院子的,问我大头佛在不在家里。 说完,大伯还从肩膀上取下搭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擦完又堆满了笑。 如今大头佛的情况并不好,我没敢说大头佛昏迷不醒,就回了句,他去桑峡县城里买东西了。 大伯略微有点失望,但随后对我说,让我给大头佛带个话,回来了就说岭家湾的驼大婆找他, 看能不能来一趟。 我当时哦了一声, 大伯怕我忘记,又嘱咐我一定要说这个事,再三嘱咐下,这才放心。 这大伯很急,都没进屋喝口水,满头大汗的对我说了就匆匆离开了! 我进屋里,下午的时候大头佛才幽幽的醒过来,他神情溃散,双目无神,我刚要说话,但是大头佛突然拉住我的袖子,眼睛也转了过来,看着我,眼圈突然一红,问:“丫头,你说我真的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 我听得愣住了,以为是因为昨天晚上大头佛做的事情,我摇头,安慰道:“你没错,正邪不两立,你做的都没错。” 大头佛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哆哆嗦嗦的说,“我这一辈子,算是我们这一门最后的一个传承了,大国啊,泱泱五千年的华夏大国啊,国粹尽失,崖山之后还有国吗,都说近代民智初开,破除迷信,国伤啊,老祖宗传了几百辈子的东西经受住了时间,耳口相传都能连续千年,可熬不过人心啊? 我好恨啊,我恨那个动荡的岁月,我恨那片赤红,可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降妖除魔是错?杀人放火是对?我不知道啊,谁能告诉我啊,当年那会中外灵异斗法,霍乱了多少无辜的百姓,那可又是对的?” 要不是见大头佛这惨状,我真想骂他一顿,都什么时候了,怎么操心起这个了。 我说你坚持下,我给你烧点热水。 大头佛猛的又拉了我一下,瞪着那俩眼,直勾勾的吓着我,说:“丫头,你外公骗我。” 我看见大头佛那失望的眼神,心里比听见他刚才说的那话难受一百倍,仿佛那让他失望的是我,不是我外公。 “当初叶家老头和我是过命的交情,不打不相识,我敬佩他为人坦荡,他擅长推算,曾经叫我在这里等十几年年,我可曾皱过一下眉头?可是他却骗我,他想拉我去填河。” 我看大头佛整个人都有点魔障了,双眼里面布满了血丝,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从他嘴里的听到我外公这个名字了,我有点着急,问我外公在哪。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大头佛面色露出痛苦和复杂。 我当时就杵在原地了,一时半会竟然没有想到大头佛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我就感觉自己好像被雷劈到了似的,浑身都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你你” 我‘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死,猛然间就想到了大头佛说的意思了。 “你说,我外公,是是那个背着棺材的老人?”我瞪大眼睛,宛如失神,脑袋里一片空白。 我对外公的印象其实已经很模糊了,我很小的时候的确看到过,在我的脑海里,我还隐隐约约的记得,外公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留下道道岁月刻磨的皱纹,花白的头发,一副仙风道骨的的样子,尽管那眼神里带着深深浅浅的疲倦和沧桑,但是眼神坚定明亮。 脸上始终对孩子洋溢着可亲的笑容,那时候村里也有很多小孩都喜欢围着外公,在他们眼里,他是一个慈眉善目的爷爷,对任何小孩都充满了疼爱。 可是现在却和背着一口漆黑的棺材,那个奇丑无比穿着寿衣的,蓬头垢面的老人比较,那弯着的脊梁,驼背的身躯,瘦弱干瘪的人影。 我真的没办法去相信,把脑海里幻想的格格不入的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 “那不是我外公,他他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我反驳道,更多的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我外公所做,月牙村和这个村的村民,都是被他勾魂了。 那么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和蔼和亲,不管是对谁拥有都带着慈祥笑容的人,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我宁愿相信外公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也没办法去接受大头佛说的这一切。 “丫头,你真的懂你外公么?”大头佛问了句,再也没有开口,他整个人都透露了淡淡的悲凉。 相对于他,我也沉默不语。 我对大头佛说了岭家湾院子驼太婆托人来找他的事,大头佛哦了一声,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快要到晚上的时候,下还算了一卦。 几枚五帝铜钱撒在地上,叮铃叮铃作响,接着就安静的躺在地上了,看着几枚五帝铜钱,大头佛好像有点摸不着头脑。 “地山谦,赴吉,驱凶,真是木头眼镜,这” 大头佛皱着眉头,用手摸着脑袋,一脸纳闷之色。 我在一旁看大头佛,他整个人都显得不太好,越是盯着五帝铜钱,整个人脸色就越难看,后面也不说话,径直回屋去了。 去岭家湾院子已经是第二天清早了,大头佛去岭家湾院子,说是因为跟驼太婆相熟,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没有土公路,都是翻山越岭。 我其实是不太想去的,但大头佛说可能要耽搁一两天,我一个人在这个无人村住着有点慎得慌。 这里到岭岗村有四五公里的,从半山腰上走路,崇山峻岭,群山环抱,那下面峡谷里大河川流不息。 “小丫头,你看到那山坡地上那棵树了吗?”我们往山上走,大头佛走在前头,停止下来往对面的上坡上指着。 “那叫鬼望坡,那棵树是死人树!”大头佛嘿嘿一笑,估计是因为走路太枯燥,他想找个话题。 我顺着大头佛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对面光秃秃上坡上长着一颗老古树,心里有点好奇,问大头佛那树怎么了? 大头佛打发无聊的时间,一边走一边就对我说了关于那个鬼望坡和死人树的故事。 **** ** 很早的时候,有对农家夫妇,那时的他们不懂什么是自由恋爱,但经人介绍,终喜结良缘。 男人每日在市集摆摊卖些蔬菜瓜果,中午女人做好饭菜送到集市。 “今天卖的怎么样?”女人看着面前埋头吃饭的男人,抬手用衣袖拭去他额上的汗水。 “还是这样,这仗就要打过来了,到处人心惶惶,你没事也不要出来了,万一遇见些什么坏人可怎么办?”饭还在嘴里包着,咕哝着说不清楚,可女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知道了,我不来你中午吃什么,万一再给饿坏了。”女人看着他的样子像小孩一样,嘴角微笑。 “这一顿两顿不吃饿不死我,倒是你自己多注意安全,你一个女人在家,我多少还是不放心。”吃完饭抬头用衣袖擦嘴,把碗递给女人。 “你就放心吧!不是我一个人,这些天隔壁的那些好姐妹每天都在教我绣花,那些花的样式可好看了,我给你绣个荷包可好?”女人把碗筷放进竹篮里,满脸的骄傲。 “好啊,那我就等着你给我的荷包了。”男人看着女人的表情,满脸的幸福。 “那我先回去了,你晚上早点回来,我给你弄些好吃了。”女人提着竹篮走了。男人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就这样平平凡凡的和这个女人过一辈就是幸福。男人憨厚老实,从不知道什么甜言蜜语,也从未给过女人任何承诺,可他就是相信女人知道他会守着她一辈子。 某日,男人照例去市集摆摊,女人独自在家。突然,隔壁大婶毫不留情的撞开了女人家的门,“闯王的兵进城了,见人就杀,我们快跑吧!” “唉,庆芳你去哪儿啊?外面这么乱!” 女人不顾后面的劝阻,想都没想就跑出去找他的男人,这天下果然是乱了,一路跑来都是拥挤的人流,每个人都带着东西准备逃命,有几次女人被挤倒,差一点就被活活踩死,为了男人拼命求生。忍着身上的剧痛,不要命似的跑到男人的摊位,没有人,她慌了,泪无声的流下,站在原地不停打转搜索着男人的影子,还是没有,心慌,心乱,心酸,心痛席卷全身,双脚瘫软的跪坐在地上,哭喊着“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出事了我可怎么办?” 泪眼迷蒙的看着前方有人走来,她欣喜的擦干泪水,看清来人她失望了。 “你怎么在这里?你家男人担心你回家找你去了。”那个男子的声音如醍醐灌顶。 女人飞快起身朝来的路奔去。一路忐忑一路兴奋,这一路真的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推开半掩着的家门,没有她等待的惊喜,只有空落寂寞的房间,她发疯似的来回奔跑于各个房间,嘴里不停的叫喊着男人的名字,没有,没有人回答,什么都没有了,原来心真的缺了一角。 “唉,庆芳你怎么还在这里?大军进城了,快点跟我一起走吧!”大婶无限的担心换来的还是女人一动不动呆愣失魂的模样。 等了许久不见女人回答,大婶准备拖着女人离开,女人挣扎。 “我不能离开,他还没有回来,他找不到我会担心的!”女人痴痴愣愣的走到绣盒前坐下,开始一针一线的的绣着未完的荷包。大婶见拖不动她,自己又急着保命就没有多说关上门就离开了。 当女人绣完最后一针的时候五六个官兵冲进了她家,官兵先是一愣没想到还有人,之后就露出猥琐的笑容,女人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被五六个官兵轮流玷污了,手中始终紧紧的拽住那个荷包,上面干净的丝线被鲜血侵染弄得面目全非。 女人始终没有找到自家男人,最后吊死在了山坡地上那棵死人树,至于为什么最后吊在山坡地,后来山坡地下成了村子,一年之中,总会有人大晚上看到山坡地上坐着一个女人,就静静地望着下坡下面的村落。 有人说是那女人不甘心,当初死在上面第一是避免再次被玷污,第二是刚好可以看到下面集市,可以看到她家的官人。 原本那个坡叫狮子岭,后来因为每年都有那么几天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山坡上对着村落,就被人叫成了鬼望坡! 而那棵死人树也并非只吊死过那女人,听说后面吊死了不少人,其中很多都是感情受挫的,后来砍伐林木,就有人提议把那棵树直接砍掉, 结果斧头劈下去,古树竟然流了红色的汁体,就好像鲜血一样,吓得砍伐的人落荒而逃,当初请高人来看,说那女人是吊死在这棵树上,怨气就围绕在这树上,动不得,于是山坡地上的树都砍完了,唯独那棵树没人敢动。 上面还挂了很多红布条,久而久之,就被人叫死人树了。 我顺着山坡往下看,看到对面山下还有零零碎碎的几户人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年之中,还会不会看到一个女人在月夜之下,静静的站在山坡地上。 “这算什么,丫头,等会过了棺山桥的坟岗,在那个山崖下的彭家楼子才恐怖呢。这边这些山,凶的很。”大头佛笑着,我们从山坡下去,但了山沟。 棺山桥其实就是一座石头拱桥,不知道多少年了,岭岗村在棺山坡的对面的山脚下,巫河的水就围绕这些大山,不知道通向那里! 我和大头佛赶路,从棺山桥过去,在河岸边上,一片荒野坟岗墓地,看到了矗立在荒野地的老楼。 “看到彭家楼那些荒地上的坟了吗?知道这彭家楼子以前的来历不?”大头佛一笑,对我神秘兮兮的说道:“丫头,知不知道,这彭家楼那些荒坟,埋了多少人?以前这边村民还有唱,走阴山,过鬼楼,看埋死人的话,说的就是这彭家楼子!” “因为这楼背阴,白天都阴惨惨的,加上在河边幽谷,前些年这彭家楼子是挂死人的,一些河里的尸体没人认领,就挂在彭家楼,河漂子打捞尸体,基本都送到这里的。” 第五百八十五章彭家楼子(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大头佛说完,我有点诧异,就问:“那这个彭家楼子最早时候是干嘛的?” 我没有想到,大头佛如今说的这两个故事,会导致以后我的路出现那么多波折。 大头佛说这彭家楼子以前是一个老戏班子! 清朝时期,虽然世道混乱,可是, 乱是乱,玩归玩,听戏唱戏的一样不少,越是乱就越要玩,谁也不知道明天的事情,所以这戏园子就分外的火了。 传闻民国年前, 丽江湖畔, 清水江边,他身背背篓, 头顶草冠,一身朴素。 她彩髻梳妆,眼神清澈,却透有悲伤,一声轻轻的离别,不为别的,只为考取一纸状元,一身功名,所谓的荣华富贵,在他心中竟是那么重要,轻轻叹息,女子一声离别,他便别过头去,踏上了求学的旅程,可他怎会知道,在那孤寂的背影后,是她那轻轻的啜泣, 怕这一别, 就是遥遥无期的等待。 十年前,茅屋檐下,她敲打衣棒,独生炊烟,食之无味,黄铜镜前,乌黑头发,光泽显许暗淡,也不知睡梦中了多少绣花枕,不知醒来后换取了几多伤心,喜鹊欢呼,却带不来他的一点音讯,星空寂寥,她仍仰望最亮的一颗,只盼霎时的流星,为她寄去仅存的期盼。 五年前,枯旧花园,草长莺飞,花落花开,十年流过,花瓣枯萎了一地,她黄发盘过头顶,早已丢了如花的芬芳,日夜思念,早已生出了细皱,纸纸书信,字字寄托着每一刻的情绪,但终究留在了心里,一封未发,只是祈祷,愿你一切安好,愿你高中状元,愿你在系红花,踏入皇殿的那一刻,依然内心清澈,依然保持着你的承诺,依然记得我,那个等你十年的人。 他苦读十年,夙兴夜寐,风雨无阻,终于高中,但是,他却没有告诉她,时间会不会冲淡一切,是针对人而言的,十年的时间,他早已记不清她的面容,在登入金殿的那一刻,功名利禄、荣华富贵的诱惑,面笑如花、身材妖娆的佳丽,他经得住诱惑么,不,他经不住。 五年后,她病卧在却无人照料,鸡鸣犬吠,谁都不知,是什么让她如此的等待,但她知道,这只是因为,她,相信他,相信他还是那个有着梦想,会给她幸福的男子,她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样子,还能不能配上他。 那一晚,她突然气息奄奄,面若白纸,不知是鸟虫的叽叫,还是狂风的呼啸,让她此刻分外的清醒,她走到书台,取出笔墨,写到:“日日思君,只盼君来,伊人未变,不知君否,杳无音讯,希望渺茫,银发垂肩,气息奄奄,恐今将去,不复相见,千万书信,唯我独纪,今写此书,为我遗言,若君见此,犹如见伊,仅此一句,不离不弃。“ 泪水浸了纸张,愁苦盘旋着她十五年,最好的年华,却寄托着遥远无期的等待,写罢,起身,倚桌前行,坐在黄铜镜前,梳妆着许久没有碰过的头发,插上了,与君离别日的那个发髻。 巧别耳环,抿嘴贴红,纤小的手颤巍巍的为自己穿上一袭白衣,她,是美的,那种清纯的美,无人能及,若不是思愁而致的细皱,她,依旧是十五年前的模样,美丽的让人着迷。 梳妆完毕,她走到边,轻轻卧倒在那绣花枕上,微闭上眼,回想着他的模样,夜深了,她睡着了,梦到了他回来了,高中状元,带她去繁华的洛阳城边,赏花游湖,嘴边带着浅浅笑,呆着美好的愿望,带着微笑睡着了,永远的,睡着了。 十年后,他节节升官,有了夫人,有了孩童,有了门府,有了权利,其乐融融,甚是欢喜。倍得皇上信任,故派遣他去丽江体察民情,他猛然一惊,丽江,那是,我的故乡,仿佛间想起了什么,快马加鞭,赶往丽江。 水,还是那么的清澈,似乎这里比以前更好了,望着清清的湖水,他穆然想起了一个人的眼神,也是那么的清澈,纯洁,她还好吧,他**到,修长的小路杂草丛生,似乎这条路很久很久没有人来过了,眼前的小茅屋,已经塌了半边了,二十年了,她还会住在这里吗? 推门而入,却空无一人,屋里格外干净,最显眼的,是那一大摞纸,堆满了一地,他弯腰拾起,看着看着,眼角不禁润,第一天,他走了第一天,心里孤寂无味,不知路上是否平安,你,是否安好第425天,一年已过,不知求学之路如何,我等着你,会有回来的一天第2000天,你还好么,我却不如以前,日夜盼你归来,盼得多了几根银发第4000天,不知你是否中了状元,无论如何,等你回来。渔家小乡,不也很好么一张一张的看,几天几夜,早已泣不成声 “二十年了,你回来了,可是她却等不起你了。” 男子黯然,颓废推门离开,后续再也没了他的踪影,这无数年的等待,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或许她在九泉之下,也会黯然神伤吧。 这个故事原本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大头佛说,男子不待见,却别的东西待见! 大头佛问我相信这世界上有精怪一说么,按照他的说法,这世界上不论是什么东西,尤其是活物。只要是活的久了,就会有了灵性,尤其是山里的一些动物,东北那边一直流传出马一说,狐黄白柳灰。 因为中国古代自从有了鬼神文化,相应发展出了巫祝文化,不论是南方的蛊还是北方的出马,都是脱胎于这种巫文化,还有一说,甚至中原道统也是巫文化演变而来。 这些东西无从考究,要说的是这成精问题,农村人一般都有忌讳,动物上了年纪,可能成为那种家仙,老树岁数大了,也会出现灵性,村子里总会流传出一个关于老树山精的说话。 我听的入神,问大头佛,“后续呢?你不是说有东西待见,又是谁!” 大头佛望着面前的泱泱大河,说道:“我如果说,是这条巫河,你会不会吓到?” 我的目光看向河水,山青花欲燃,在山脚下,就能看见青山绿树、红花纵横交错,美丽的鹅掌丘像人的脚掌;独特的松树沙沙作响。像一个个演奏家;高大挺拔的青山巍峨壮丽,像一个个巨人。 宽阔的河面与湛蓝辽阔的天空,缥缈的几缕云恰好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在这个千山秀丽的河水中,我不知道隐藏着什么,但大头佛的话,让我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战。 “那女人就是戏班子出生,被人称为红娘子,这彭家楼子以前叫醉西楼,是醉西楼当家花旦,里面有一个老戏台子,出名的很哪!”大头佛望着如今已经破烂不堪的彭家楼子,嘴里轻轻笑了笑。 在哪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女子一边唱戏一边苦等心中意人,虽然最终一直到死也未曾等来,换来了一个孤老终身的结果,但是在那期间,女子每逢月圆相思之时,都会偷偷跑到丽江河边! 望着幽静而翡翠闪烁着美丽的河面,独自落泪! 原本微笑说着这个故事的大头佛,突然停止不说了,我看到他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复杂。 “快到了,这个故事,等以后再说吧。”大头佛不想继续阐述下去。 我问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头佛沉吟不在说话,片刻望着我说了一句话:“那个女人,让这条河里,诞生出了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什么?” 我发现这个原本带着悲伤,夹着古风化的故事,一个让人心伤的感情,最终好像变得恐怖化了。 “这条河原本是死的,但现在它活了。” 关于后来到底发生过什么,大头佛不想多说,我心里不上不下的,好奇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话,让大头佛不以为然,他没有解释,只是那双眼睛带着说不清的深意看着我,对我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噙着一抹让我心底发寒的森然。 我们俩赶到岭岗村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大头佛知道路,进了村子就径直的往村东走,远远的看到了一栋破烂的茅草屋,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婆子,手里捏着一束干草,正在往外面走。 大头佛看到驼老婆子的时候,当时这个老太婆还愣了下,后来就直接说事了,和我预料的一样,岭岗村出事了,当然,不出事也就不会叫大头佛过来了。 准确点说,岭岗村已经死了好几个人,驼老婆子话没有说明白,就直接说带大头佛去看看,这其中只扫视了我一眼,根本就没问我是谁什么的,这也省了我的说词。 走路的时候老婆子把整个事情说了遍,村子一个叫田国民的人,家里出了事情,前天下地回来的时候,家里正门、侧门紧闭,平时从来不开的后门却虚掩着。 从后门进去,眼前一幕让他大惊失色:儿子身穿红色的花裙子,双手、双脚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着,脚上还吊着一个大秤砣,双手被挂在屋梁上,早已死亡。 死者田国民家的院子外头贴了一溜儿黄符,棺材在院子正当中搁着,棺盖已经被掀掉了,棺材四周临时架起几根木桩,木桩间绑着墨线,阴木墨线扯八卦,这是专门用来围困尸变的尸首啊。 田国民哭的一塌糊涂,家里除了这个儿子就没别人了,本来就一个独自指望养老,但发生这个事,让他这个顶梁柱也是彻底垮掉了。 驼老婆子认为这个事情很不简单,而且特别诡异,田国民早前是在外打工的,媳妇儿也是从外面带回来的,因为过不惯这种日子,加上桑峡县这地方围绕大河,偏僻落后的山区。 因此生了一个儿子就跑了,已经走了十来年了! 大头佛问,那田国民是庄稼人? “偶尔也会出船打渔,这大山沟里,不种庄稼还指望咋活?”驼老婆子干瘪的老脸堆满了苦涩。 我看这驼背老太婆,其实下意识想到了奶奶,我奶奶以前也像她这么瘦弱苍老,佝偻着身体。 “你说这山里咋个净出这种怪异的事儿。前几天有人出船,看到了水里有口棺材跟着他走,里面还装着一个死人!”驼老婆子慢腾腾的在前面带路,说话间我们已经穿过了村里的几乎住户,远远的看到前面一个老院子门口围满了人。 “看看再说吧。” 大头佛知道是到目的地了,只不过看到这么多人围着,都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让他眉头蹙起。 “散了,都散了吧!有啥可看的。” 驼老婆子站在大门口对村民嚷着。 我们进屋的时候,屋里一片狼藉,娃儿的衣服丢得到处都是。走进正屋,灯还开着。 驼老婆子说田国民儿子穿着大红色的裙子,裙子上还别着白花,全身被绳子扎扎实实地捆着,两脚之间,挂了一个大秤砣。双手被捆着挂在了屋梁上,双脚离地几厘米,旁边一个长椅被推翻在地,儿子全身冰凉,早已死亡。 眼前的情景让田国民当场就傻眼了,他一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驼老婆子也是懂一些事的人,她分析说,娃子死时现“金木水火土”五行迹象,而且今天就是七月半,这几天的日子可谓是阴,按理说,作案时间也应该是阴时,亥时可能最大。 这样狠毒的做法就是想既让对方家断后,且让死者永不超生,死后魂魄尽散,不会找凶手麻烦。不过如果是白天正午,那也是最狠毒的,毕竟古人砍头,午时三刻这个时间,也是有来由的。 头顶有针眼!分魄术!那针用尸油泡过。 十五岁以下的童男童女 用红衣锁魂秤砣坠魂离地一尺魂魄不能随土而遁 引魂针开泥丸宫引魂魄出窍 用死者的骨殖或者生前常用之物作为养鬼之器 极阴之地养49天那就是一厉鬼 先把男孩制服,给他穿上锁魂红衣,系上坠魂砣,这就是留魂。再把男孩杀死,并用分魂针刺穿他的头顶,这是泻魂,估计凶手应该带有装魂魄之类的道术法宝,比如葫芦,盒子之类的装魂之物。 最后再挂在梁上,因为按道术的说法,魂魄是不可能完全取净的,所以必须让他离开地面,挂在梁上是因为木代表生命,有引魂的效果,这样才能把孩子的魂魄取净! 女性亲属水性红衣,无非是把魂魄提升到至阴的地步! 第五百八十六章五阴七门(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所以,根据驼背老太看来,为了取魂的可能性大点,而且很很可能是年长者!目的是为了延续他自己的生命。 驼背老太说娃子刚好是至阴命格,按道法术上来说,他的魂魄算是修炼法术最好的东西! 分魄针,锁魂红衣, 坠魂砣,茅山专属法术 泳衣为水,红衣为火,秤砣为金,横梁为木,地为土。 很明显,这个凶手是为了把男孩的至阴之魂从身体里逼迫出来,而锁魂红衣坠魂砣则是起到在分魂过程中,男孩的魂魄不会丢失,因为取魂是非常麻烦的,所谓人有三魂七魄,任何一魂一魄丢了,就得不到最完整的至阴魂魄了! 凶手是先锁魂,再泄魂,最后取魂魄。 大头佛家养的黑狗在屋子里转悠,不知道是不是闻出什么味道来了,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在屋里乱转。 我们在原地转悠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多余的痕迹,不管是人是鬼,但‘凶手’都很老练,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出来。 今天,是七月半,鬼门大开的日子,最起码这三天是绝对不能下葬的。 驼背老太把我和大头佛引到了自家的土屋里,她对大头佛说这个事情,可能和那些人有关系! “这段时间以来, 桑峡县围绕着巫河, 出现了很多奇能异士,咱们村里牛老渡船的时候,载了不少脾气古怪的人,来历不明,一看就不是简单的普通人!”驼背老太脸色上出现了担忧。 大头佛整个眉头都锁在一起了,这让我也感觉到了很不好的预感,这个时候外面有一个村嫂叫驼老婆子,大头佛对我狐疑的说了句:“看来那些人已经知道了,该来的还是要来。”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在一旁不解的问大头佛,那些人是谁? 大头佛对我淡然笑了笑说,“丫头,你知道五阴七门么?” “五阴为族,七门是旁门。你外公叶家,就是道统五阴家族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五阴白家,五阴林家,龙家,方家,孟家!” 大头佛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我以前听过五阴家族,也知道外公叶家族人是其一,而北冥夜落到如今的地步,也是有位冥界尊主的密谋,驱使五阴家族。 这些北冥夜应该也是知道的,我问大头佛,七门是什么。大头佛沉吟一下,说七个旁门里,养鬼就是其中之一。 我听的有点模糊,不过我对这些其实没有多大兴趣,反而是大头佛说该来的总会来这话,让我想到他可能知道一些事,我继续问大头佛那些人来这里的目的。 “你现在知道你外公,为啥不待在你们家里了不?丫头,如果他留下,会给你们家惹来杀身之祸,现在那些人,多半是冲着你外公来的。”大头佛一脸的凝重。 “这条河要是以前,还能对付,但是现在要对付这条河,不要说这河里的东西,就是那些棺材,也够他们受的。” 其实我原本以为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从目前来看,怎么样都扯不到我头上,但我万万没想到,我掉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坑。 大头佛下午跟着他们忙活去了,去了田国民家里,我不喜欢凑热闹,没有过去,自己留在驼背老太土房里,坐的无聊了,就自己围着村子到处转悠一圈。 这岭岗村跟河子村差不多,人口算上去还少一些,村民坐落也都窸窸窣窣的,围着一条河,不过这青山绿水,黄昏落日倒是很美。 等到快要天黑的时候,我才回去,不过正准备进院子大门,一个幽幽的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 “姑娘,你东西掉了!” 就算是白天,这声音在身后响起的时候,我心还是猛然一跳,回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个约莫六七十岁的老人。 穿着一身土灰色的暗沉衣服,像是那种寿衣一样,身体很矮,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在看到的时候,我突然有种眼前老人得了重病一样的感觉,穿着一双破烂的布鞋。 “姑娘,你东西掉了!” 沙哑暗沉的声音,缓缓的从老婆婆嘴里发出,她低着头,因此我看不到那张脸,但是她的手,却缓缓的伸了出来,那是一只苍白消瘦的枯手,很干枯,没有丝毫血色,仿佛只是一层皮一样。皱巴巴的。 我心里有点好奇,这老太也是这个村子里的?可和驼背老太给我的感觉截然不同,这人给我一种当初碰到老妖婆时候的惊悚感。 而老婆婆的手里,却多了一个红色的小包,鼓鼓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不是我的。” 我看着那只消瘦的手里的红色皮包,摇头说道。 老太婆愣了下,随后叹了声:“兴许是我看走眼了,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使,小姑娘不要见怪啊。” 她依旧没有抬头,整个身上说不出的诡异。 “没事。” 总感觉在老婆婆的身边,我就浑身就不太自然。说了一句就想要转身离开。 “姑娘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老婆婆带着沙哑的声音,她收回了手。 “薛”我想开口,但突然停止,沉吟不语,很古怪的看着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老婆婆,不再说下去了! “小姑娘,你结婚了吗?”老婆婆咳嗽了两声,咯咯咯笑着问,那语言里有种说不出的深意。 “我”首先我觉得很奇怪,其次我就下意识想到了北冥夜,这问题让我有点不自然。 “没结就好,没结就好。我家那个傻儿子也还没结,我正愁着给我家傻儿子讨个媳妇儿呢,这次,他一定会喜欢的。”老太婆笑呵呵自顾自说着。 我觉得这老太婆可能神经有点问题,而且本能的有点畏惧,不想搭理,匆匆转身进屋了。 我没看到,那个始终低着头的老婆婆,终于是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那是一张布满皱纹尖嘴猴鳃的脸,像是老树皮一样,布满了诡异。 那双仿佛死人一样暗淡无光的眼睛,却看着那道身影,嘴角上,扬起了一抹诡异至极的阴森邪笑。 “不错的姑娘,腰好,好生胖小子!”老太婆皱巴巴的脸,两只死鱼白的眼睛眯着,笑的格外森。 *** ** 我有点乱,脑袋里总是乱糟糟,不知道为什么,满脑子是大门口出现莫名其妙的老太婆,那笑容好像印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 北冥夜在我进屋后就从戒指里出来了,眼睛扫向我的时候,认真打量了一番,脸色又沉了下去。慢慢的向着我靠拢了过来,然后俯下身子,眉头确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喂,你了!” 北冥夜这时候突然出来,吓我一跳。身体弯曲俯下,如此近的距离,让他身上散发的那种男人持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非常不自然。 “你命盘出现了喜,又被黑气掩盖,女人,你最近有桃花!” 北冥夜碰了碰我的额头,我连忙用手拔开。 “什么?姻缘你这都可以算出。”我半信半疑的注视那道明亮的眸子。 北冥夜坚定的说道:“不,我说真的!”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不认真。”我心里有些好奇,但是面前这个家伙的表情上,始终带着那几分玩笑式的浅笑,让我有些难以完全相信。 “我只告诉你,桃花不止是红色的,还有黑色的。”北冥夜似答非答的回应一句。 “什么意思?” “你遇到桃花煞了。” “桃花煞是什么?” “就是有人在给你配婚!” 听到这话后,我完全嗤之以鼻了,淡然的反问:“你说的是你自己吗?” “不,门口看到的那个老太婆!”北冥夜很凝重的说:“她很不简单。” “那你刚开始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是不是我又说错什么话了?”我心里一沉,就知道那死老太婆不是什么好人。 “不,她强制的改了你阴缘线!跟你没关系。” “就那么一瞬间的时间,我怎么没感觉?”我的天,老妖婆牛的不行啊。 北冥夜眼珠子转悠了下,接着整个人倏然散成黑雾,消失在了原地。 “有人来了!” 北冥夜的声音在我脑海里说了句。 接着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是大头佛和驼背老太,我问驼背老太这个村子里有没有其他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人,这个问题让驼背老太有点诧异。 但问了也等于没问,驼背老太说村里有好几个,我也瞬间就知道,那个村子里没有老人啊。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我知道今天可能要在这个村子里过夜了,不过这是好事,对,相对于那个已经没有人住的村子,在这里是好事,更因为今天还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 七月半!! 实际上从我回来不久,我就感觉这个晚上很不对劲,刚刚夜晚才降临,大风微微地吹着,除了偶尔一两声狗的吠叫,冷清的村里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单独走在阴森的小径上四周除了寂静仍是僻静夜黑风高月黑风高杀人夜天上亮,地上黑,恍如冷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白天走了两三个小时,天刚黑就犯困,驼背老太给我指了后屋一个房间,我进去一会儿,驼背老太拿着河灯走进来了。 “小丫头,放河灯你去不去?”驼背老太推开破旧不堪的门,露出半个身子,慈眉善目的问。 七月半,天刚黑去河边放河灯,这是住在巫河河边所有村子世世代代的传统,无论村子的大小,甚至于桑峡县外面邻居的县城里,也还有不少人会开车到河边放河灯。 这就好像我老家七月半会在路边放一些馒头,白饭,因为七月半祖祖辈辈传言,是冥府收押的那些孤魂野鬼出来讨喝和纸钱,祖辈都说是那些吃饱了就会回去,不会在阳间害人。 而桑峡县这边习俗和我们不太一样,其实这边巫河里的死人比较多,有村子里的,也有外来的,有太多太多在巫河里没有找到尸首。 因此这天但凡住在巫河边,围绕这条长河的村民,都会自发到放河灯,那点点缀缀的河灯,是为了给那些飘荡在巫河里无家可归的孤魂,照亮回家的路。 人有善恶,鬼也有好坏,有些鬼,其实是不害人的! 但也有传闻,七月半从冥府出来的孤魂野鬼,到阳间的路特别黑,河灯也是为了让那些出来的孤魂野鬼,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但是这一天,谁都知道是大凶的日子,放了河灯后,他们不会逗留,回来后家家户户都会关闭窗户,甚至驼背老太还没出去,就在大门口挂了一把裹红布的剪刀。 有的村民是贴门神,我很小的时候,我妈的做法是在大门口洒一些糯米,但不管是哪一种,其实都只是在提醒那些路过的孤魂野鬼,这房子是有人住的,不留宿。 俗话说人不犯鬼,鬼不犯人,他们难得出来一趟自然是兴奋异常的。他们躲起来吓人,万一乱看被吓到了,就是他们入侵你最好的时候。 八字轻的人在“七月半”这一天千万不要夜游,因为这一天鬼门关大开,幽魂孤鬼都出来游荡。 如果让他看到了阴气沉重的你,说不定会把你误认为是同伴,将你邀请回家做客。 在“七月半”当天晚上最好不要在外面晾衣服,因为当“有人”觉得你的衣服好看,他就会借去穿,顺便在衣服上留下他的味道。 我对驼背老太摇头,说有点困,我就不去了,驼背老太笑呵呵的,不在说什么,反而问了句:“小丫头,你你以前见过大头佛吗?” 我仔细的咀嚼了驼背老太话语里的深意,不太明白他问这个话干嘛,半天摇头说道:“我来找他有点事,以前没有看到过。” 驼背老太应了声,不在说什么,但刚关门,又推开了,对我说了句:“小丫头,你脱鞋子了,不要朝着自己的。” 说完后,关上门我听到了驼背老太离开的脚步声。 这个晚上,注定不会太平静,可能每个村子都有这样的感觉,心里会很不踏实吧。 惨淡的月光洒满大地,荒寂的草丛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生出无数诡秘暗影,远远望去如同幽森的亡灵火焰,生生不息。 我睡的很不安,而且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周围漆黑一片,而我,此时却正站在幽暗阴森的土路中央,整个公路延伸到黑暗尽头。却看不到任何一个人。两旁都是黑压压的大山。 我站在原地足足呆了几分钟后,感觉血液都开始禁锢了,随即,我勾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然后开始想要向着前面走。 但刚走两步,我脚步突然又顿住了,这时清楚的看到了,在前面通往黑暗的公路上,突然涌出了一股朦胧的白雾,特的诡异。 很朦胧,但是此时却透露出丝丝阴森和诡异,白雾开始涌动,然后逐渐向着我这边靠拢过来。 我神智迷迷糊糊知道这是自己的梦,但似乎陷入了进去,无法自拔,而且这一切太真实了。 我慌神了,心里害怕的要命,脚跟子不停的颤抖,然后不敢迟疑在原地,慢慢的退后,睁大眼睛看着靠拢滚开的白雾。 第五百八十七章桃花煞(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雾扩散很快,像是针对我而来一样,汹涌的往这边扩散而来,而我在退后几步后,终于是忍不住,转头开始向着另外一头跑。 “北冥夜” 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总是会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想到他。 朦胧的白雾飞快涌动着靠拢, 我来不及跑出多远,就就感觉后面似乎被一股冷意侵蚀,然后,置身在一片朦胧的世界里。 周围都是很朦胧的,白朦朦的一片,让我瞬间彻底的迷失的方向感。 置身在这片白雾里面,我更加惊恐,开始胡乱得窜动,开始茫然的跑着, 但是始终跑不出白蒙蒙的世界。 周围的一切更加的模糊,白雾里面的我,只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 正准备向着前面走的我,脚步又顿了一下,隐隐约约的听到,一阵锣鼓和喇叭传出来的琐碎声音从前面响起。 身在白雾里面,我心里碰碰直跳,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在前面公路的白雾里,有一大群穿着红衣服的人,开始走着,前面两排人,吹着喇叭和敲击喜鼓,后面有四个人,抬着一顶火红的花轿。 喇叭和鼓鸣声音越来越清楚,最后,我看到一大群人吹奏着鸣曲,从我身边走过。 我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原本以为他们会过去或许看不到自己, 却没有想到,在过去的时候,喇叭和鼓鸣声音突然停止了下来。 忘记了移动,却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过随即我又看到了一个老婆婆,从右侧走到了自己身边。 她穿的很奇怪,是农村人死后穿的寿衣,土灰色。 我在震惊中,老人缓缓的抬起头,那是一张干瘦像是老树皮一样皱巴巴的脸,这个身影竟然莫名熟悉!如果我白天看到过大门口出现的那个老婆婆,就一定知道,其实出现在梦里的,是一模一样。 “姑娘,有人看上你了!” 她用无比沙哑的嗓音,带着阴森的口气说道,她的脸皮皱在一起。浮现出一抹穿透我灵魂恐惧的笑容。 而这个时候,一阵阴风呼啸而过,我亲眼看到那红色轿子前面门帘被掀开,一张照片从轿子里面向着我飘了过来。 在半空中划过飞掠过一道弧线,照片上,一个长发女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长着瓜子脸,但是,那双眼睛,似乎在飞掠过来的时候,带着害怕和求救似的目光看着我。 照片上的女人面色清秀,看上去二十出头,相貌竟然跟自己差不多。 阴风突然停止,那张飞掠的照片就落在了我的前面地上,那双眼睛,还紧紧地看着我。 “你还跑什么呀,我家傻儿子还配不上你了?你这姑娘咋就是不愿意呢?” 那个老人哀叹一声,伸出苍白骨瘦如柴的枯手捡起照片,一边摇头一边将照片重新放到花轿里面。 “小姑娘,我家傻儿子,看上你了!” 那个老人抬起头,脸皮皱皱巴巴的,带着让我发寒的笑容。 “时辰快要到了,可不要耽搁了,起娇” 老人那双深寒的眼瞳看了看天,然后站在右侧,消瘦右手一挥,那一大群穿着喜服的人说道。 喇叭和鼓鸣声音,再一次响起,我站在公路中央,静静的看着那一大群红色喜服的人,抬着一顶红轿子,慢慢远处。 朦胧的白雾也逐渐散去,而那红轿子和那一群人,就站在白雾里,向着公路黑暗尽头走去。 红轿子后面,一个身穿红衣的人,不停的撒着冥纸,我看到那些人,才知道,穿着喜服,但好像都是尸体啊。 是活死人!? 红轿子消失在黑暗的时候,我看到了后面窗帘口,一个肥头大耳憨厚傻笑的胖子,好像诡异笑着看自己,静静的注视着! 就这样睡到后半夜的时候,我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周围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动静,但猛扎扎的就醒了。 这天气很热,其实不是天气问题,而是我被吓醒了,窗子大开着,我躺在上,总觉得气息有点诡异,却说不清楚那阵诡异到底从何而来。 躺了两分钟,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睡意还没有完全消失,一阵夜风顺着窗子飘了过来,我嗅到了一股臭味,很难闻的臭味。 岭岗村和河子村这边都差不多,但是犹豫靠在大河边上,吹的风都夹着一股子腥味,味道本来就不怎么好闻,但这股气味尤甚。我翻身坐起来,跑到窗边,朝外看了那么一眼,头皮顿时就开始发麻,唯恐是自己看错了,赶紧揉揉眼睛。 首先我看到的是山岭子上面挂着夜空的圆圆的月亮,今天晚上的月亮竟然变得朦朦胧胧的,而且隐隐透红,这种现象在书面上我也是学过的,叫月晕。 但是乡村有种说话,叫毛月亮,乡下的老人们都说,毛月亮出没,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什么妖魔鬼怪都专门挑这个时候。 更为恐怖的,我低头就看到窗户外头那条路上,慢腾腾的爬着两个人,像是两只脱了壳的蜗牛,慢慢的蠕动。看到这两个人的一瞬间,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在搞鬼? 这问题简直多余,这种晚上,村子里家家门窗紧闭,谁家会出来恶作剧。 然后又看了两眼,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脚底板。 它们一边爬,身上的皮肉一边一块块的朝下掉,一路爬过来,地上留下两道黄渍渍的印子,那种发黄的印,是尸水。顺着窗子飘进来的臭味,就是从这两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狗.日的,这两个东西不会是从河里爬出来的河婆吧? 我的头大了一圈,首先想到的是大头佛,他就在隔壁的房里,不知道这时候醒了没有。 那两个爬动的“人”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沿着路朝东边爬走了,越来越远。我转身就想打开房门,过去把大头佛叫起来,但是刚刚跨出去一步,就听到有人在敲门。 那敲门声显的很不正常,一声声沉闷的敲门声,就好像一把锤子在敲打心脏,每响一下,心头就震一下。 我立即紧张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没有开门,扒着门缝朝外看了一眼。这一眼看过去,心里又发毛了,敲门声一直在响,但是门口却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不见。 怎么回事!? 我不敢乱动,就觉得腿肚子突然转筋了,一转眼的功夫,我突然发现,那阵敲门声是从门槛哪儿传过来的。透着门缝视线太狭窄,我慢慢蹲低身子,沿着门缝朝下移,等到完全蹲下来的时候,我差点就叫了起来。 门槛外面,趴着一个已经不像人的“人”,可能是死掉的时间太久,浑身的皮肉烂了一半,白森森的骨头从溃烂的皮肉中显现出来,泛黄的尸水把地面浸了一片。这个“人”埋着头,趴在地上,举起烂糟糟的手,一下一下拍打着房门。 在我贴近门缝看到它的同时,它一直埋着的头突然就抬起来了,脸上的肉烂了一半,露出颧骨,一只眼眶的眼球不见了,另一只就像糟了的葡萄,挂在眼眶外头。 “我天!”我一下子吓的坐到地上,气都喘不匀了。 但是门外那个烂糟糟的“人”反应好像比我还大,这一刻,我才发现,手上带着的幽冥戒指发出了蓝光,微微的折射出一点点光,透着门缝钻了出去。那个“人”头一甩,抽手在地上爬了几下,然后顺着门槛外的几级台阶滚了下去。 我知道是北冥夜在帮忙! 嘭的一声,我往窗户看,妈的,一张蜕皮的人脸慢慢的爬了出来。 这尼玛是在闹生化危机么? “大头佛!” 我心里虽然怕的要死,翻身爬起来,壮着胆子打开门,门一打开,一股股熏人的味道就扑面而来,我有点懵了,整个抱柳村好像死寂一片,我能看到至少五六个烂成一团的“人”,正在红晕的月光的照耀下爬来爬去。 我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抬脚冲出房间,冲出去的时候头一转,本就紧张的心好像要炸开一样。 大头佛的房门大开着,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我下了台阶,左右张望着,如果在平时,这个村的人不会睡的那么死,不过今天晚上,整个村子好像完全空了,黑灯瞎火。头顶的月光洒落下来,只能看到几个在地面上慢慢蠕动的“人”。 惊恐和紧张让我慌乱不堪,我绕着那些爬动的“人”,心急火燎的到处乱看,村不大,除了几条四通八达的小路,就是直通村口的那条大路。 “女人,要我帮你吗?”北冥夜‘好意’的提醒。 “发生什么了,怎么变这样了。” 我全力躲避那些爬来爬去的“人”,从大路旁边一丛杂草上跃过去,但是身子还没站稳,草丛里哗啦一响,一个烂糟糟的人不知道怎么陷到路边的水渠里头,扒拉着杂草想向外爬。 我脑子里顿时一空,什么都顾不上想了。 “别缠着!”我抬脚就踹,一脚把这个正想爬出来的人重新踹到水渠里头。 抬眼一看,视线有点模糊,但是眼前通往村口的那条大路前方,隐隐约约有道瘦小的身影,正慢慢的蹒跚而行。 我看的不清楚,却能感觉到,那好像是驼老婆子啊。 我想张口喊她,但是不敢,因为知道村子里已经不对劲了。我立即转到路边,猫着腰朝前走,一路跟上她。 我走的很快,快要接近村口的时候,我终于看到,那就是驼老婆子。 这一夜的事情太诡异了,一直到我走到这儿,才看清楚她并不是一个人在走,她前面有一个“人”,一边爬,一边引着她。 我完全慌了,周围静悄悄的,除了那些爬动的人,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慢慢的走。 我稳稳心神,再朝前走了一点,就发现大路的尽头,也就是出村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拉起了一块很大很大的黑布,黑布挡住了前面的路,无形中也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急的要死,心里却清醒了,这个时候不能贸然而动,驼老婆子一个人不对劲,我还能救她,如果我也陷进去,那就只有等死的份儿。 我一边让自己尽力平静,一边跳到路旁的水渠里,掩护着身形,又一次加快脚步,希望能赶得上驼老婆子。 但是这时候已经吃了,我看到驼老婆子木木的被那个烂糟糟的人引到黑布的前面,驼老婆子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了,顺着黑布的一角,慢慢走到黑布后面。光线很暗,我看不到那块巨大的黑布后面有什么东西。 我就想跟上去看看,而且我感觉不止是驼老婆子,这个村子的人好像都魔障了啊。我想跟上去看看,而且我没看到大头佛,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着了道。 “女人,有东西跟上来了。”北冥夜说了句。 猛然一转头,我的眼神就定住了。身后最多四五米远的地方,立着两个纸扎出来的纸人。 两个纸人,一人来高,手臂上连着一根扎着白纸条的哭丧棒,一黑一白,脸上用尺红画出鼻子眼睛,惨白的纸人,鲜红的五官,在月光下面看着无比渗人。 “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我不知道是自己太紧张,还是脑子出现了幻觉,当我转头盯着这两个纸人的时候,就感觉那个白纸人,好像在张口说话,声音如同夜里飞过村子的老鸹一样。我全身上下乱冒鸡皮疙瘩,调头就跑。 脚步一动,一阵风就呼啦啦刮了起来,两个纸人随着大风,晃晃悠悠的在后面飘,越飘越近,好像脚不沾地一样,歪歪斜斜的跟了过来。 这东西不能把我怎么样,但是膈应的很,我跑着就感觉两条腿发软。 我一直跑,风却一直刮,一黑一白两个纸人就像是魂一样,甩都甩不脱。 “女人,回头别动。” 北冥夜说完,我转身,戒指里面一闪,我以为北冥夜出来了,不过一道火光直接把两个纸人给烧起来了。 “小丫头,倒是也有两下子!” 就在两个纸人被焚烧的,我突然听到大风里传来一阵人说话的声音。那是个老头子的声音,阴气四溢,声音随着风飘过来,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变冷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声音继续随风飘荡着,不知道从东南西北那个方向传过来,一个劲儿朝耳朵里钻:“身上竟然有叶家血玉族徽。” 那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好像一个人临死的时候呼哧呼哧的遗言,我丢了手里的木棍,转头看了几眼,黑漆漆的夜,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我有动静的时候,路口出现了一个糟老头。 第五百八十八章七门七甲(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个老头花白的头发,七十岁左右的样子,精精瘦瘦的,眼睛不大,五官也很端正,但是眼睛上面长着两道八字眉,一下子把端正的五官搞的有些丧气。 我他妈现在对纸人这种丧门东西, 看到了心里就来气。 “你是谁?”我喘了口气,顿住脚步,整个村的人都已经遭道了,这糟老头鸡毛鹤发,样子阴邪的很。 “本来是针对大头佛的,可那人生性太狡猾,让他给跑了,小姑娘,你跟他是一路的,应该是知道他去哪儿吧。”八字眉老头咯咯的笑,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后发出的声音,干瘪瘪的嘴巴露着两颗牙,道:“女娃子,你脖子上带着的叶家血玉是谁给的?取下来给我看看。” “你到底是谁!”我感觉事情很不妙,这是有针对性的,看来是冲着大头佛的主,大头佛干了什么事情,竟然惹到这些人。 “大头佛有没有对你说过,七门纸人张家?”糟老头子笑呵呵的说道,好像知道我跑不掉,掀不起大浪,不着急对我下手。 五阴七门! 我靠,我白天刚听大头佛说过这个,怎么大晚上就碰上了,看来这个老头就是七门之一, 和当初老妖婆是一样的吧。 其实纸人我碰到的最多, 我现在碰到纸人,就会想到我在老家,老妖婆和韩老头子合伙弄出穿寿衣的纸人。 但我并不知道,其实无论是老妖婆养鬼,还是韩老头做出来的纸人,其实都是一些小阴术,而纸人张家才是纸人的来源地。 就好像鲁班是木匠的祖师爷,纸人张家才是真正做活纸人的正统,张姓早前出了一位逆天的主,人称张纸人,也叫纸人张,是纸人张家的老祖,是做这些活纸人的开山鼻祖。 纸人张扎纸人,从不画眼睛,因为做的太像,画眼睛纸人就会活过来。 韩老头这辈子只能做一个活纸人,那就是他的妻子,但这并不能说他手艺多高明,而是因为韩老头的欲念太强,让他妻子的魂附在纸人上了,才导致成了唯一一个活纸人。 最后在大北山给灭了。 而后来那些穿寿衣的纸人,其实是老妖婆的手段,穿着寿衣通过祭祀的小鬼附身,才让纸人能够行动。 但是纸人张家真正扎纸匠,出神入化的人就不用,这个老头就是纸人张的直系后人,老韩头跟这货是没法比较的,老韩头的手艺在这上面不纯。 老妖婆养鬼也是,老妖婆养鬼是通过祭祀,请一尊地狱阴司是害怕小鬼反噬她,弄出一个嫁衣女,花费了十几年时间,但最后还控制不住。 而我们这次来这个村,那田国民的娃子被泄魂,勾魂,养鬼,最后还能续自己命,这才是真正七门养鬼一门的手段,红衣小鬼要真的做出来,不比嫁衣女差多少,甚至如果弄成12个红衣小鬼,那实力不是一个嫁衣女能媲美的。 而我奶奶的蛊术,也并不是真正的道统,来历并不是多纯正,毕竟养蛊世家,都在苗疆一代,哪里养蛊的高人数不胜数。 七门七甲,各自有各自的手段,不过不管是扎纸,养鬼,祭蛊,剥皮,还是捞尸,都有各自行规,而且很多手段见不得光,甚至需要谋财害命。 因此被称为歪门邪道。 总之,我现在碰到的这个老头,是真正做活纸人的发源地。 大头佛也是七门之一,难怪看到田国民家儿子被做成红衣小鬼,他会说那些人来了,他应该早就知道养鬼一门的也出现了,而且大晚上我还碰到了纸人张家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七门其他的估计也来巫河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桑峡县巫河江,要出大事情,而且是为了河里的一些东西,是冲着我外公来的。 正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七门七甲其实根源,比如苗疆巫蛊,纸人张家都是厉害的角色,但和五阴族比起来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五阴族如今最落魄的叶家,那些零零碎碎的家族人凑合到一起,也不是七门任何一户敢惹得起的。 但现在很明显,我在这里臆想屁用没有,听这死老头的口气,大头佛提前察觉到风声,看来是安全的,应该躲掉了,害得我白担心一场,还弄到了这步田地。 “向家向三修,是捞尸一门的最后一代人了,一辈子无儿无女,可是那人重义气,要是当初不庇护叶家叶老头,又怎会落的被灭门绝户的下场?”我缩了下脖子,手紧紧的捂住挂在口的血玉,这块玉是外婆在我来这里的时候给我的。 像是血石,里面还有一片琥珀叶子,晶莹剔透,这是叶家的族徽,也是象征着叶家没有灭亡。 族徽孕育着族人的生机,还有希望。一个家族的生机和希望如果灭亡,血玉会裂开。 这死老头看到我有血玉,断定我是叶家族人似的,这话也是有针对性的,让我浑身一颤,我其实知道大头佛是捞尸人,但我不知道捞尸也是七门之一。 大头佛是正统传承下来捞尸人,不是那些挟尸要价的河漂子,如今很多捞尸人,其实就是胆子大,想钱要发疯看看愣头青,毛线都不懂。 而我也没有想到,大头佛是最后一个捞尸人,大头佛跟我外公交情很好,当初为了我外公,给向家惹来了杀身之祸,落到了一个灭门绝户的下场。 他一直以为我外公还活着,他以为那个奇丑无比,背着棺材出现在河面的老人就是我外公。 这其中肯定大头佛是知道一些没有对我说的事,才让他如此肯定,但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倒是真的能够体会。 河子村被屠村的晚上,大头佛在河滩上发狂的模样了,他的悲凉,他的痛心,他的无奈,我现在回想起来,还能够感觉到。 大头佛为了外公让向家灭门绝户,为了一句口头上的话,在河子村呆十多年,而最后的结果,他以为我外公勾了整个村的人,甚至最后还差点把他也勾走。 这就好比最亲的人背叛,甚至被信任的人出卖,大头佛又怎么不痛心疾首。 如今即使他真的丢下我离开,早知道今天晚上会出事,放任不管。我心里倒是觉得很坦然了,没有一点责怪的心思,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升起一些报复的心思。 我压根就不想搭理面前这神经病的糟老头,内心告诫自己不要慌张,眼珠子乱看,想找个方法脱身。 跑我估计这条路行不通,这死老头肯定有其他的方法,在我迟疑不定的时候,死老头又开口说话了。 “丫头,叶家的血玉怎么会在你身上,你和叶原到底是什么关系?”糟老头看开失去耐心了,声音从最开始的阴森,变得徒然凌厉。 “是你爹。” 我瞪眼大骂一句,捞尸一门绝门绝户,逼的我外公十几年在外漂泊,为了顾虑我们不敢回家看一眼,让我一直以为外公死了。 现在看来,就是这些人的杰作了。 “伶牙俐齿!”糟老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阴寒,冷哼了声,“竟然不说,我抓住你了,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说完,糟老头也不上前,从口袋里扯出一叠纸钱洒了出来,纸钱一片片的落下来,我圆睁着眼睛,全神戒备,但是一片片飘飘荡荡的纸钱在视线中突然就模糊了,变的层层叠叠。 看着眼前的老头子,也好像生出了虚影,跟喝醉了酒一样,我身子来回晃了晃,感觉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消失了很多,身子好像在往下陷似的。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北冥夜微微叹息的声音,接着脑海里一声不屑的轻哼,就好像束缚住我的一套绳索突然炸开。 接着我就感觉浑身的那种如同千斤坠身的撕扯力量减弱了。 就在束缚消失的一瞬间,视线突然就清晰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北冥夜做了什么手脚,一块石头飞似的从后面飞过去,非常厚重结实。糟老头可能根本没想到我能突然惊醒过来,完全没有防备,石头结结实实砸在他脑门上,铛的一声闷响,溅出一片血。 老头子再妖异,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一下就把他砸的晕头转向。 “你就不能出来帮我摆平这个老头吗?”我一边往小路跑,一边大骂北冥夜。 “女人,你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么?”北冥夜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因为我外公吗?”我问。 “对了一半,本尊倒是觉得,是河里的东西在搞鬼,或者是那位尊主。”北冥夜说的话让我愣头愣脑,完全不明白。 大头佛认为我外公在巫河里,而这条巫河,大头佛也说过,以前是死的,但是从醉西楼那个花旦红娘子开始后,这条河就活了过来。 尼玛,那红娘子是妖怪啊,能让一条河诞生灵智不成? 更加恐怖,是鬼王,也曾经在巫河出现过,尽管只是一道分身,但无不说明,我们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鬼王的监视之中。 “你是在忌惮尊主和那位鬼王?” 我相信北冥夜能够对付这所谓的七门七甲,但是以目前的形式来看,七门的人,竟然来这里,肯定是为了某种目的,我外公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北冥夜倒也没有反对我的话,说道:“或许他们是在试探本尊。可能,也是为了找出这条河的秘密。” 讲真,我听完这些话脑袋都大了一圈,北冥夜,鬼王,以及尊主如今的关系很微妙,幽怜那丫头嘴里说的大哥哥,肯定就是鬼王了。 并且从她嘴里我得知,鬼王在很早之前认识我,而且好像是我辜负了她。 呸呸呸!! 不可能是我的,这件事肯定有误会,说不定哪天到头来还跟我身上的婆罗花有关系,但现在没时间想这些了! 我根本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不要命的跑,一口气跑出去约莫百米,周围已经想要减弱的风突然又猛烈起来,村子外面有一个很高的木架,是平时用来晒网的地方,从旁边跑过去的同时,一根绳子突然就垂了下来,堪堪的套在我脖子上,完全没有防备,差点就被卡的喘不上气。 我一下子跑不动了,惊恐中回头看看,那个死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额头脸上全都是血,稀疏的头发也被弄乱了,迎风乱飘,看上去就像刚从坟里爬出来的一样。 “我还真是看走眼了。”老头子一边走,一边瘪着嘴来回蠕动:“你认识叶原?” 套着脖子的绳子微微有些紧,我只能踮着脚尖才勉强可以呼吸,手上完全没了力气。 但是我什么都顾不得问,嗓子已经被绳子卡的喘不上气。死老头走到不远的地方,道:“叶原在哪儿,喊他出来,让我见见,今天他不露面,就把你活活吊死在这儿!” 你把老娘吊着,说你妈啊! 刚想着,这会儿突然就听到了咻咻咻的破风声,一把刀从黑暗里飞了出来,刚巧就割断绳索,定在了木头桩子上。 “谁,给我滚出来。” 老头子看到这场景,老脸一变,我倒在地上,嘴里大口大口喘息着气,不停咳嗽。 这时我看到老头从腰间取出了一个白花花的小纸人,他嘴里嘀咕着话,然后把白纸人往外一抛,我鸟了个草,那小纸人迎风爆涨了。 一下子就成了一个阴兵纸人,这是在玩魔术? 不愧是纸人张家直系后代,这种手笔也是没谁了,那纸人做的活灵活现的,出来能跑的向我扑了过来。 “吼!”在角落里冒出来一条脚上踩着白毛的狗,怪异的这么叫了一声。 糟老头嘿的一笑,说了声:“这年头畜生都不叫畜生了,明明是条阉狗,咋还学上老虎叫了。” “哐!”的一声,眼瞅着那阴兵纸人冲过来,一个黑影宛若神兵天降一般,扑在了纸人身上,壮硕如牛,黑若染墨,仰着脖子就朝着天嚎了起来,就跟那天狼啸月一样。 “呜!” 这叫声跟老虎叫的有一拼,震的我耳朵生疼,压在阴兵纸人的那东西直接一嘴咬下去,嗤啦一声,就像是撕布一样,给那纸人豁开一道口子,然后从纸人身上跳下来,用头一顶,居然给那纸人顶飞了出去。 是大头佛养的那条大黑狗,但是以前看那懒散整天趴在院子里,而且还带着一点狗仗人势的模样,我打心里瞧不起这条死狗的。 但是没想到,平时不出众的大黑狗,竟然也这么狂,以前怎么没看出这狗这么牛叉。 这是一大猛犬啊。 刚开始还有点瞧不起的死老头,没想到这条大黑狗这么猛,一个回合就把阴兵纸人给撕烂了,那脸色比墨还黑! 第五百八十九章威猛(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难怪,这是捞尸人的龙犬啊。” 死老头看出了一些名堂,说:“听说龙犬四肢是白,忠心耿耿,从小的时候专吃水尸,有出海蛟龙,过山猛虎的威名, 但畜生终究只是畜生。” 死老头哼了声,刚要准备动手,我就听到林子里传出了哗啦哗啦声音,接着大头佛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脸色有点不忍的看了我一眼,说了句,丫头, 没事吧? 我紧张的心现在缓缓的平静的下来,冲着大头佛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我看到他脸色露出复杂。 我大致知道,大头佛其实自己跑路了,只不过觉得丢下我有点不忍心,跑半路又赶回来了。 “天堂走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你向家已经只有你这么一根独苗了,还赶着想要绝后啊。”大头佛的出现倒是让那纸人张家老头倍感错愕,不过也只是一瞬间,接着就赫赫笑了。 “这样也好,省得我亲自去找你了。竟然来了,就准备把脑袋留下。” 死老头声音凌厉阴森。 “向家一百三十七口人,向家村一夜之间被七门中四门血洗,你纸人张家,可是其一?” 一向比较冲动的大头佛,这个时候反而露出了和以往不同的平静,只是在这平静下,有些令人发寒的冷漠。 “是有如何?”糟老头不屑一笑。 “你说一个, 保证我以后不去屠你张家的理由!”大头佛双眼里已经隐隐充血, 他是在极力的压制心里的愤怒。 “说大话,可不要闪了舌头,你向家当初护了一个不该护的人,惹来杀身之祸,你可知道?”老头子对于大头佛的愤怒,仿佛很是享受似的。 “我还记得,向家一个人磕着脑袋求我放过他的时候,他脸上那种恐慌,畏惧的神情,像是一条狗。事后我放了,只是我身边其余三家人没放而已。” “好好好!” 大头佛不怒反笑,笑的绝然,笑的癫狂,笑了几声后,我就觉得大头佛陷入癫狂了,突然停止,深吸一口气看着死老头。 “老子的命,给你,你敢要么?” 他从腰间取下了鬼面具,猛地罩在了自己的脸上,霎那间,阴风四起,有一种风卷云涌的恐怖之势。 大头佛戴上面具和没戴的时候完全是两种感觉,一旦鬼脸面具带上,就好像是猛虎下山,有种所向披靡和无所畏惧的气势。 “捞尸人多少年没弄出鬼面这东西了,今个刚好看看,传闻捞尸鬼面青狐这东西,到底能让一个人强到什么程度。”纸人张家的老头子看到大头佛弄出鬼脸面具出来,愣了下,但随后又笑了。 “今天见识见识,是你的鬼面青狐面具厉害,还是我纸人张家的阴阳镜厉害。”纸人张家老头,掏出了一块镜子,是古装镜子,而且还是双面的。 但他太小看大头佛这个疯子了,人家发起狂来自己都害怕,捍卫不死和拼命三郎的样子简直让整个场面就炸开了。 大头佛一手拿刀,虎虎生威,好几次砍下去差点直接削了老头的脑袋,后来还是祭出好几个纸人,这才阻拦住大头佛。 老头子看情况不对劲,趁着空档功夫竟然跑路了。 天高夜浓,一弯月牙的透红月亮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 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 纸人张家的老头跑了,大头佛被一片阴惨惨的浓雾笼罩,最后一个鬼纸人被大头佛一刀劈成两半,他也是累的不行,那面具虽然短时间可以让他猛地不行。 但是我隐隐的看透了一些门道,好像戴上面具后,大头佛的实力成倍增加,但是其中那一瞬间流失的寿命也是双倍。 这是以一种互换的方式,用健康,灵魂,或者寿命来短时间增加实力。 大头佛取下面具,我看到他脸色有点疲倦,但是没有停顿,他带着我就往后山赶路,我估计应该是岭岗村出事了,就是刚开始那样的一幕。 大黑狗的嗅觉是很敏锐的,这种龙犬,尤其是对死尸和怨气的感知,甚至比一些人还要敏锐,黑狗在前面带路。 夜如同一个黑色的罩子,罩在人的头上,是那么沉重而且狰狞,蝙蝠成群地从两旁低矮的废墟中窜出,张开黑色的羽翼吱吱地飞着,有时几乎要扑到人的头上。 道路两旁的树木被风吹得来回地摇曳,像是小孩发出咿咿呀呀哭泣声。我摒住呼吸,低着头快步行走着。 身后的落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总好像有一只黑手从身后向我的头顶伸来 爬到一半我就坚持不住了,我倒不是故意,这山坡太高,而且路真的非常不好走,我的体力跟不上,双腿酸痛的要死,实在坚持不住了。 我不想拖大头佛后腿,知道肯定是岭岗村,让他先走,我随后就到,大头佛脸上有点复杂,似乎觉得丢下我又会出事,但终究没说话,大黑狗汪汪叫着就跑上山了。 我休息了一分钟赶忙往山上跑,实在跑不动就大口大口喘息往上面走,一直等我上去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山顶的全貌。 在这个椭圆形的山顶上,此时有很多人,诡异的背对着我站在荒野,而且都只有半截身体,僵硬而呆滞。 那荒野草地里,一道道众横交错,横七竖八倾斜的坟墓,让我知道了这是个什么地方。 这是一处乱坟岗,不是如大北山那样的,这地方应该是岭岗村的祖坟地。 因为刚过鬼节,那一处处荒芜坟地上,还挂着白布条,在隐隐红晕的月光下,随风飘荡,如同白无常勾魂的手在召唤。 我看到那些半截身体的人,其实倒不是鬼,而且岭岗村的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全部都呆滞的站在一个土坑里,因为夜色模糊,远远一看就好像只有上半身。 如果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在夜晚什么表情都没有,那一定是诡异的,但如果一个村子的人夜晚都来到坟地,全部都直挺挺的站着而没有表情,那是惊悚的。 我想到了那一具具腐尸在前面带路,把村里人往山上带的场景,难不成,是祖坟里那些尸体,想带走后人? 那弯诡异的钩月早已不知不觉的把自己藏进云层里,仿佛在恐惧着什么。 惨白的光立即变成了无底的暗。天愈黑了,翻滚着的阴云带着梦魇遮住仅有的一点点光。 万物都在随风发抖,我的心冷如冰窖! 阴沉沉的天。 风冷冷地刮着,死死的刻着人的脸,似乎想要把人的皮给割下来。血红的月色早已把世界抛给地狱,只剩下满地的阴寒。 树木耷拉着残缺不全的身体,得意的向人展示鲜血淋漓的伤口。 岭岗村足足有六十来口人,估计现在全部都到这里了,如果算上这次,我其实已经眼睁睁的看着三场屠村的事情发生了,但是每次都不一样。 六十几口人,全部都站在土坑里,甚至一些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就只露出了一个头了,还有几个老人,佝偻身体,不过他们都没有知觉,这场景怪的很。 大头佛比我还吃惊,但是他见过世面,抬头看了看天,就知道这个时辰很不对劲,毛月亮正巧挂在正中央。 坟地那些站在土坑的正中央,我刚好看到了一个苍老的身影,如老妖婆的人,即使远远地背对着我,但是那驼背的身影,那佝偻瘦弱的身躯。让我知道,那是驼背老太。 可是让我感觉震惊的,是驼背老太的头发,她的头发,竟然成了雪白。 在一个小时之前,我曾经看到驼背老太往山上走,那个时候他头上尽管参杂不少白发,可并不像现在,只隔了一个小时,她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驼老婆子,你” 大头佛脸色蓦然沉了下来,走过去质问。 “别过来,求你别过来,一炷香,不半柱香,给我半柱香的时间。别过来,都别过来!” 驼背老太像是疯了一样,满头蓬乱的白发在这个夜晚真的很吓人,尤其是这是祖坟地,我往前面走了几步,这才看清楚,驼老婆子前面有一个土坑,但是土坑里有一口朱红色的棺材。 朱红色的大棺材。 这棺材和河子村勾魂后,我站在河滩上看到河里冒出来的朱红棺材一模一样。 不是一模一样,分明就是。 其实早在之前我就猜测出来一些眉目,那些棺材都是村民祭河的,用活人祭河,棺材里面是未出嫁的女子,是一个活生生的黄花闺女。 大头佛看到这一幕,见识比我多,估计一下就明悟驼老婆子这是在干什么了。 “你,你用全村人当殉葬品续命,你这个疯子。” 大头佛当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又是愤怒又是恐惧的。 “天命不可违,死了,她永远都活不过来了。你这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大头佛吼道。 “不,会活的,会活的。我家囡囡会活的。” 显然驼老婆子已经疯了,而且这一切,都是驼老婆子一手策划的。 今天是一年当中阴气最凶的一天,大头佛知道事不宜迟,估计再过一会儿真的要闹大凶,刚要上前,但是就在这个时候。 正当空的毛月亮,圆圆的像是脸盆,从乌黑的云层里探出了血淋淋的身体,那股夹着血色的光线,刚好就照在了土坑里的朱红色棺材上。 这是驼背老太早就准备好的阵法,就好像是连锁反应一样,四周那些土坑里所有村民,浑身猛地一颤,好像生机和寿命都在往驼背老太中间的棺材里汇聚。 我看到一些人坚持不住,已经口吐白沫了。 一瞬间这片天地的味道都变了,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 “呜...呜...“的惨和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荒野,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渗透进每一寸土地。 恐惧莫名,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犹如唤醒了沉睡经年冤魂厉鬼,刺痛耳膜.只有渗进心扉的黑暗是自己永远的伙伴。 “娘!”就在大头佛动身的时候,大晚上的,坟地里钻出个女人声音,就在那棺材里面。 我有点受不了了,这声音是一个女孩子的,而且年龄应该不大,估计跟我差不多,可是这深更半夜,坟地棺材里出来一个女人声音,是谁都会感觉恐惧的。 驼背老太听到这个声音,哎哟声,喊着囡囡你在哪,然后就要冲过去。 大头佛喊了声不要,可驼老婆子迈到土坑,手刚碰到棺材,身子像是触电一样的开始发抖了。 驼老婆子眼睛一翻,足尖点了起来,嗓子嘶哑着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赶尽杀绝?为什么我死了都放过我? 现在说这话的,不是驼老婆子了,虽然沙哑,可是听出来年龄不大,跟刚才叫娘的声音一样。 “时辰快到了。拖不得!”大头佛脸色很紧急,对我说道,“丫头,你拖着她,我去破阵法。” 大头佛说了句后就往旁边土坑里冲,不管什么阵法都有一个阵眼,而阵眼就是阵法核心,动了阵眼,就能破掉整个阵法。 可是大头佛一跑,我真的就有点举足无措了,我走过去心惊胆战的看驼老婆子。 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就说了句,大婆啊,你没事吧。 驼老婆子不说话,只是阴森的眼睛瞅着我怪笑,笑着笑着就变了样,对我恶狠狠的开口:“为什么你要活着,为什么不是你呢,为什么” 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口音,稚嫩的很,但从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子嘴里发出来,真的老吓人了。那满头白发看上去跟一个魔女差不多! 比起她脸色的变化,我还是更吃惊她说的话,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一个女人的怨恨会多让人感觉彻骨的寒意。 那份怨毒,通天彻底! 这女的死了,她觉得我活着,这世间对她不公平,我们的年纪相仿,她在见不到阳光的阴暗中,憎恨每一个活着的人。 我知道她不想让我死,她想要我活的比死更难受,一句话不说,但是我感觉到她那杀我全家人的恨意,然后胳膊伸了过来,冲着我的嘴巴。 “姐姐跟你说话,你要有礼貌的回复,不能装哑巴,既然你想装哑巴,那这舌头,姐姐帮你收起来。” 那寒意从尾骨直接冲上了天灵盖,比吃芥末都让人提神。 我当时后腿两步,就给她追上来了,只是她的手才碰到我,我觉感觉脖子上面挂着的血玉散发出了一道光。 接着就是一声惨叫,附在驼背老太身上的女鬼给弹开了。 而在这时候,大头佛不知道做了什么,我估计也差不多了,看到土坑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软倒下去。 这会儿那女鬼发狂了,嗷嗷嗷的狂吼。 “喏!”大头佛那边虎吼声,虽然字音还是那个,但是腔调古怪,有点像是梵音,我听见都心神震动。 第五百九十章 (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丫头,快捂住耳朵。”不知道为什么,大头佛冲我喊这么句。 我连忙捂住自己耳朵,大头佛念叨了声什么,然后立马感觉那铺天盖地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就像是整个人被丢进很深的海水中样,一点都没有夸张。 大头佛如脱困猛虎, 入海蛟龙,这声音晨钟暮鼓样,发出金属的铿锵之声,驼背老太的身子扑在地上不动了,而他的身躯却一步步靠近棺材。 单手扣住那棺材板,一手擎天, 仰天喊了声:“开棺,杀尸。” 就跟喊开饭一样普通, 但那只手,咔嚓声,愣是将铆上三寸长的棺材钉的棺材板给拽开了,这棺材开,坟场就跟煮开水了样,嘿嘿哈哈哈呵呵的大白天的百鬼乱叫,棺材里面飘出层绿色荧光染料样的东西,带着小孩咯咯乱笑,四处飘荡。 “给老子滚!” 大头佛单手呈刀,那哭脸面具带着副悲天悯人之相,冲着那棺材里面就插去,这大头佛己之力吼祖坟的这么多鬼,执着铁血的往无前的气势。 但是在这个时候,密密麻麻的黑影,几乎是站满坟头了,跟刚才那黑影差不多,甚至有的影子都能看出张模糊的苍老的皱纹里都带着泥土的脸。 这是祖宗十八辈都出来的节奏? 扑的声,像是捅破塑料袋样的动静本来在这这天地中忽略不记的, 但这声音在我耳边却像是炸弹样, 震的我耳鸣起来,我跑的愣住了,被泥泞的坟头给绊倒在地上。 大头佛低头看,肚子上多出来个明晃晃的东西。 那东西亮的扎眼,上面有红烧过,妖艳的像是红玫瑰。 驼老婆子苏醒过来,手里拿着一把刀刺入了大头佛的小腹。 “别抢,都不许抢,是我的,囡囡是我的!! 驼老婆子疯了似的站起身扑到了棺材旁边,里面躺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那女孩年龄和我相仿,宛如熟睡的美人儿,冰清玉洁。 大头佛面色苍白异常,伤口还有血流出来,大黑狗不安的乱转,我赶忙过去,但我们都被驼老婆子的举动给惊呆了。 “囡囡!” 驼老婆子竟然伸手把那娇弱苍白的女孩抱在了怀里,那是一具放了不知道多久的尸体。 “傻丫头,我的傻丫头。” 驼老婆子抱着冰冷的女尸,疯疯癫癫,泣不成声,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在坟地里抱着一具尸体,这场面让我有点害怕。 我想试图走过去劝慰驼老婆子,可是她惊恐的推开我,把女尸抱的更紧了,对着我大吼道:“我的,她是我的,谁都别想抢走。” 大头佛额头冒起了虚汗,对我说,没用的!她已经失去理智,彻底疯了。 驼老婆子精神失常了,抱着女尸对我说,老早前我把小囡囡捡回来,我家囡囡可乖了,有一次我带她去县城,那时候她还小,圆溜溜的小眼睛就看着小店的卖糖果盒子,我就问,小囡囡啊,你是不是想吃糖,娘给你买。 囡囡拿着糖,可开心了,她分一半给我,说娘,你吃多一些,囡囡还小,吃不完。 娘没钱,她那会儿穿的那破破烂烂的样子,像是被疯狗啃过样,我心里难受啊。 那时候村里有一个黑白电视,她出来就呆滞的看着远的电视机,脸的震惊跟莫名其妙,呆萌的样子特别讨喜。 她回头怯怯的看了我眼,看见我点头,笑颠颠的往电视机靠,想弄明白人为什么在里面,她把脸靠近电视机,鼻子都贴到屏幕上了,聚焦的眼睛也成了可爱的斗鸡眼,她小嘴张合着,在跟电视里面的人说话,半天没人理,她悄悄伸手摸了下屏幕。 驼老婆子抱着女尸,就对着她一个劲的嘀咕,说着那时候的往事,抱着如今冰冷冷的尸体,我看着那女尸跟我差不多大,心里真的怪难受。 这里面其实有一个让人无奈又心酸的故事,这女尸是很小的时候被驼老婆子捡回来的,但是祭河的缘故,让她丢掉了性命,我可以想到村民看着无动于衷的样子。 我也能想到驼老婆子苦苦哀求被人拉着,眼睁睁看着她放进棺材,沉入河底。 虽然我不清楚,驼老婆子是怎么找到这口棺材的,可这种场景,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女尸本身依靠的就是荒山坟地的怨气,如今碰触到空气,慢慢的就起了变化,整个尸体开始从白皙变黑,像是风化了一样,开始消散了。 “不不不!!把囡囡还给我,把我的囡囡还给我。” 驼老婆子一下就慌张了,伸出双手仰天乱抓一通,可是什么都抓不住。 大头佛也是有点不忍心,我过去扶着他,看到他眉头痛苦的皱起,紧紧地捂住伤口,艰难撑起来,对我说先走吧。 我深深的看了驼老婆子一眼,问,村民怎么办? 大头佛说阵法已经破了,那些人在这里没事,明早就会醒过来的。 我扶着大头佛下了后山,刚走到河滩边,西面一阵强劲的大风,好像一片阴惨惨的云,各种响器的声音隐约从阴云里飘过来,那是家乡附近办丧事时吹打的响器。翻翻滚滚的阴云一团一团的涌向我们,我往前面一看,好像在河滩远处山坡过来很多人,我对大头佛道:“那边有人来了。” “那......”大头佛仔细看了看,浑身就哆嗦了下:“那都不是人。” 呱啦呱啦的响器声连绵不绝,那片阴惨惨的云里,慢慢走出来一队一队整整齐齐的队伍,猛然看上去,就好像乡里办白事出殡的队伍,但是我瞧的清亮,那全都是一排排的纸人,随着风,在阴云里面晃晃悠悠的靠近着。 “是纸人张家,换个方向走!” 现在大头佛的状况很不好,知道这是那个纸人张家报复来了,赶紧让我转身。 然而刚一转头,从南北两面都涌起了一团团阴惨惨的雾气,不知道多少纸人纸马晃悠着慢慢围拢过来,一下子把我们堵在原地。这时候天还没亮,在夜色里看着数都数不清的纸人逼近,心惊肉跳。一排排纸人开始在地上蹦,好像有根看不见的线在牵引它们。 河滩上都是沙地,土质松散,我们的注意力几乎全都集中在三面包围过来的纸人身上,想着怎么样躲过这一届,但是这个念头还没转完,眼神一晃,突然就看到脚下的沙地里,一团一团东西隆起又移动着。我退了一步,几团隆起的东西移动过来,在我旁边滴溜溜的乱转。 就在这个时候,我猛然叫了一声,感觉一下子被什么东西从沙地里拽住了,半条腿顿时陷到沙子里。 大头佛在地面上看了一眼,一探手就抓了下去。 “出来!”大头佛的一条膀子力道很大,单手插到沙土里,跟着用力一提,一个烂哄哄的“人”顿时被硬生生的抓了出来,黄稠的尸水啪嗒朝下乱滴,被大头佛抓着还在慢慢的动。 大头佛用力把它掼到地上,抬脚踩住脖子,胳膊一扭,把它的骨头拗断。断了颈骨的“人”扭动了几下,但是已经不能动弹了。 就耽误这么一会儿,三面的纸人群已经离我们非常近了,蹦蹦哒哒的纸人看起来有点滑稽,却带给人 阴森的压力,纸人群涌动过来,挡都挡不住。 “丫头,你先往北边跑,什么都不要管。把黑子也带上,它嗅觉敏锐,闻到到这些东西的气味。” 大头佛强撑着身体,看到密密麻麻的纸人,面色苍白,知道我们俩在这里也是不行。 “你你呢?” 我着急的喊道。 “别管我,你跑,我随后就来。”大头佛脸色蓦然沉了下来。 我不想这样就跑路,可我又害怕,自己留下来反而给大头佛惹麻烦,让他分心。 黑子反应敏锐的很,大头佛打了个口哨好像明白什么似的,它用嘴扯我裤腿,然后在前面引路,带着我就往北方山林跑。 一路上我都没回头,但是我知道大头佛肯定是打起来了,等我跑出很远,再次回头看的时候,大头佛被密密麻麻大军围绕着。 那些纸人都没有追来,似乎脱离危险了,大黑狗在一处破旧的老房子门口,不在给我带路,而且掉头就往大头佛那个方向跑过去,这狗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夜太黑了,眉一样的上弦月很早就沉落下去了,地面上的景物都难以分辨,天上的星斗似乎怕冷,又像是怕风,全都没入黑漆漆的天幕。 夜幕似一张泼满徽墨的宣纸,阴沉而厚重,几声闷雷响彻天际,风也萧萧。灯火阑珊,暗香浮动,疏影交织。 望着这个在半山坡不知道多久的老屋,我心神不宁,但想到这地方我不熟悉,大黑狗肯定是会回来的,竟然它嗅觉敏锐,应该里面没那些可怕的东西吧。 老屋已是残垣断壁。 推开吱吱作响的木门,在月夜下,呈现在眼前的是满院的荒草,足有半人高。 西边屋子的墙已经坍塌,太阳直直地照在土炕上,竟有些人非物非的凄凉。 顶窗糊的报纸已经破烂不堪,隐隐的掉着尘土。墙角已布满了零碎的蜘蛛网,蜘蛛却已经干瘪的吊死在哪里。 屋子里也是一片狼藉,不过里面有一张破烂的板,铺满了干草,这屋子估计是林厂守林员住的,不过已经废弃了。 而且过路的人也有人住过,我在房间里看到了遗留的塑料袋,包装盒。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想了一通,迷迷糊糊的就想睡觉,浑浑噩噩中。 听见有人哭。 忽远忽近,飘忽的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是个小女孩,哭的我心都酸了,我很待见小女孩,虽然感觉不太对劲,可心里忍不住的想这是谁家的姑娘? 想要睁开眼,发现眼皮跟灌了铅一样,睁不开了,当时我没有躺着,而是坐在屋子里的。 我感觉自己腿被一个冰凉的小手给抓住,冷的我想上下牙打哆嗦,可现在别说动了,我那被盖的有点往上,蒙住了口鼻,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那小手从我小腿上慢慢的往上滑,被那东西摸过的地方就感觉冻僵了样,我害怕再给我把那块冻坏了,我心里骂了句脏话。 “说脏话是不对的!”我脑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给我整的莫名其妙。 这绝对不是我听见的话,因为这话没有声音,甚至分辨不出男女,但是我脑子里确真的有这念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脑子里突然多出来的念头,这念头肯定不是我的,更加不可能是北冥夜的。 这时候眼睛倒是能睁开一些了,朦朦胧胧的看见面前有个东西。 等看清了之后,我心里有点害怕。 我身上踩着一个人影,不大,看样子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样子,披头散发,头发都到上了,身上穿的东西是灰色的,上面还有奠字,衣服倒是规规矩矩的贴在身上,看着还蛮精致可爱。 可惜是寿衣。 我心里叫苦,这他.娘的是哪里来的小鬼,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看着小东西披头散发的样子,肯定凶的很。 “我要吃了你!”我脑子里又钻出来这么一个念头,现在我明白了,感情我现在接收的是这小鬼的声音,不对,应该是意念。 她说完这话,身子就慢慢的朝着我躺了过来,因为她是背对着我的,我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样。 当时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因为不知道这小鬼要做什么,她那头发慢慢的耷拉在我脸上,我想叫又叫不出来,着急的要死。 可就在那小鬼跟我身体呈四十五度的时候,她突然往后一趔趄,头发摆了起来。 我感觉身子一凉,这下真喘不过气来了。 我紧张,但是趴在我身上的那个小东西似乎是更紧张,手忙脚乱的,但是手缠在自己头发里,纠结成了一个团。 我突然意识到,这小鬼刚才不是踩滑了吧? 我还以为是要附体呢,咋这么不专业? 她手忙脚乱的在我怀里缩成一团,跟小猫一样,虽然就感觉到凉跟憋的慌,但我的心居然暖了起来,感觉这小东西,咋有点萌? 第五百九十一章 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到底是把头发弄好了,在我面前露出一张脸,原来刚才那不是她的背影,因为头发长看不清正反面。 一张肉嘟嘟粉嫩嫩的瓷娃娃般婴儿肥的小脸。 看见这张脸,当时我直接就被萌的炸了。 那粉嘟嘟的小样子,忍不住的想让人咬一口,当真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 捧在手里怕掉了的小千金样。 她刚好抬头看我,看见我这样,惊讶的肉嘟嘟的小嘴呈出一个o形,有点手忙脚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她似乎是知道自己这样不吓人,想皮头散发的有个鬼样。 后来自己的手都被头发缠住了,她没办法, 只能龇牙咧嘴做凶恶状,想吓我。 我当时直接给笑喷了,她那嘟着嘴的小样子哪里是吓人,分明是在赌气撒娇,黑乎乎圆滚滚的大眼睛,就跟葡萄一样,有点怯怯怕怕的看着我,听见我这笑声来,吓的一哆嗦,眼圈一红,从我身上滚了下去。 我这下倒是能动了,起来看见地上的她,包的像是一个小粽子样,滴溜溜的眼睛看着我过去,还张着小嘴卖凶。 “你是谁家的小娃娃,这是想来吓唬谁?”我实在忍不住的调笑她。 不知道是我走的太近了,还是我这话实在是太伤自尊了,这小鬼娃娃居然眼圈红了,委屈的快要哭了。 普通鬼是没有眼泪的, 但她那委屈的小样子, 着实让人心疼。 我干脆把这笨手笨脚的小东西抱了起来,然后放在床上,把她头发整理好,因为她是鬼魂,算是灵体,我能碰到,但跟实体不一样,那种感觉非常奇妙,我一用力肯定能从她身体中插过去。 见我这样,她倒是很乖,红着眼看我弄完后,我脑子里突然传来一句话,谢谢妈咪。 哎哟我去,这小鬼丫头咋这么有礼貌。 而且,叫我什么? 妈咪!? 不过似乎是想起什么,她立马从床上滚起来,鼓起腮帮子,烤瓷般白皙的脸都憋红了,我脑子里又传来一句话, 妈咪,你要小心了,我是鬼,我要吓唬你,不不,我要吃你了。 虽然这话没声音,但我还是被她萌的笑的肚子疼。 我真心被这小东西给弄的心里暖暖的,也没啥想法,说,你是谁,从哪里过来的? 小东西不理我。 我想,这不会是哪家夭折的小孩子吧,虽然这小东西蠢笨蠢笨的,但应该是想来害我的,那也就是说,我最起码应该认识他。 小东西伸出粉嘟嘟的小手过来扯我的袖子,眼睛里都是害怕,嘟着小嘴可爱极了,我发现他那双水汪汪的小眼睛盯着我的手。 “妈咪,有人在看你。” 小东西突然说了句,我吓的不轻,这呆萌的小家伙怎么叫我妈咪,我连婚都没结呢。 顺着小家伙圆溜溜的眼睛,一下就看到她是看我戴在手里的戒指,我心里稍微安心了些。 有点吃惊这小东西难道能察觉北冥夜的存在?这倒是第一次啊。 倏然地,北冥夜散发出一阵黑气就出来了,皱着眉头看着小家伙! 那小东西看见北冥夜吓得抓住我的衣服往我怀里钻,大眼睛里都是害怕,当时我心就软了,说,没事,没事! 北冥夜伸出手想去碰小家伙,我看小家伙就跟小猫遇到饿狼似的,一个劲往怀里钻,我心里怪不忍,但没想到北冥夜并没有说什么。 那小东西探头探脑的似乎知道没动静了,赶紧撒开我的衣服,爬到床那头,低着头,似乎是在生自己气,估计是感觉自己老没用了。 我在这个破烂老屋里等了一个晚上都没等到大头佛回来,连大黑狗也不知所踪,我知道肯定是出事情了。 在天色快亮的时候,这下小东西慌了,煞白的小脸上惊恐都快溢出来了,我脱口说了句,别怕。 看见她瞅着我,我当时心里怪难受,说了句,你快别看了,马上就天亮,你再不走,就魂飞魄散了。 小东西吓的从床上跳下来,想要走,可是走到门口又纠结的转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实在是被她这小眼神弄的没脾气,说,小东西,你想干啥,你还真想吃我啊,有啥你就赶紧说。 这下可好,她嘴巴一张,眼圈红的,坐在地上就大哭起来,虽然我听不见声音,但是能看见她确实挺伤心的,我赶紧过去安慰,这小东西倒是挺乖,过了一会消停了下来。 我看到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接着我脑袋里响起她的声音,“妈咪,我我不知道去哪儿。” 我这尴尬的,我说你以前呢,你以前在哪儿!? 小东西圆溜溜的大眼睛转悠,想了下说“我以前跟着姐姐,姐姐被怪蜀黍带走了。” “怪蜀黍,是什么怪蜀黍?”小家伙那嘟嚷乖巧的模样让我心里不忍心。 “怪蜀黍很坏把姐姐抓走了” 这个时候门外的光线照了过来,我看见她那嫩白的小腿立马冒烟,心疼的不得了,毕竟是小鬼,见不得日头,我抓住她的胳膊给拖她过来,抱在怀里,在阴暗的地方,说,乖,没事了。 可是怎么处理这小东西,我感觉有点为难,她是个鬼,而且道行不深,不能见阳光。 我问小东西,你姐姐离开了,你都在哪儿,小东西怯生生的指了指墙角边的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我看里面黑的吓人,而且臭烘烘的,心里叹了一声。 “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不能带你了。”我想着人鬼殊途,况且我真的不适合带着这个小东西,心里尽管不忍心但也没办法,说不定那天自己遇到麻烦了,还连累小家伙。 乖巧的她只是个一劲点头,我把她放在地上,她很害怕光线,小身子往黑黢黢的墙洞钻,快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眼,刚好看见她红着眼睛在缝里瞧我,见我回头,像是做错什么事样,委屈的赶紧缩回去。 有些时候人都是冲动的,我真的被这小家伙蠢萌坏了,突然想到七门的人路过,万一看到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走过去,蹲在洞口,看她在黑暗无光的洞口仰天眼巴巴的看着我,一脸的呆萌,洞口里面全是污垢。 “妈咪,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萌萌惹妈咪不高兴了!”可怜的小家伙,竟然不知道我这一去就不回来了,单纯的让人心酸。 小家伙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出洞口,想要帮我擦眼泪,尽管她是灵体,擦拭不掉我的眼泪,但是小东西这个举动让我心里暖暖的,刚好小东西被屋顶的露出的光一照,手里又冒出了白气,她哆嗦的缩了回去,委屈又害怕的在洞口露出一个小脑袋。 “妈咪想好了,要带萌萌走,萌萌,你愿意跟着妈咪吗?”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莫名其妙成了妈咪,而为什么她要叫和以前那位姐姐。 小家伙睁着汪汪大眼瞅着我,探出一个小脑袋,对我说:“姐姐要是回来,找不到萌萌了怎么办?” “妈咪带你去找姐姐,好不好?”我的心都快被这小家伙说话给融化了,尤其是看到她怯生生躲在洞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时候,又让人心酸。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一个劲的点头,我把小家伙轻轻地抱起来,在角落的阴暗中,我看到小家伙很害怕光线,直往我怀里躲。 “北冥夜!” 事到如今,这样的事情,也只能让北冥夜处理了,相信他完全有办法,我毕竟不是灵体,不知道在阳间小家伙要怎么样,万一一个不小心伤到小家伙可就不好了。 “让他到戒指里来吧。” 看来冰山男也有暖的一面,一向高冷的北冥夜竟然没拒绝,直接答应了下来。 “戒指里面会不会太小了?万一挤着小家伙怎么办?”我有点不忍心让小家伙挤在狭小的空间里。 “女人,不要用你肤浅的目光和白痴的脑袋来想象这个空间。”北冥夜嗤之以鼻的回应了一句。 小家伙好像听到了我和北冥夜对话,要送他进去里面,小眼睛蒲扇蒲扇的盯着我,有点委屈,不想进入而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袖。 她轻轻的趴我耳边,害怕北冥夜听到的小声对我说:“妈咪,我怕里面那个大哥哥。” “噗!” 我没忍住笑出声来,小家伙脸色羞红,缩着头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除了是这小家伙古灵精怪配合那一脸人畜无害的纯真样子,更多的是称呼。 叫我妈咪,叫北冥夜大哥哥! 这辈分她是怎么算出来的? “萌萌乖,妈咪现在带不了你,我得出去!晚上带你出来好不好?”我附在小家伙耳朵边,轻声的说:“萌萌,你进去不要惹大哥哥生气,要听话。知道吗?” 小家伙委屈滴溜溜的点了点头,我把手抬起来,幽冥戒指闪烁了一下,小家伙就不见了踪影。 北冥夜的高冷,我又有点担忧小家伙会不会被冷落,想到小家伙呆萌可爱的样子,转念再想想北冥夜沉冷如水的性格,我的脑袋也是有点疼。 我出去转悠了一圈,按照昨天来的路,小心翼翼的走了回去,一路上我都在留心戒备,在那片河滩上的时候,空空荡荡,河滩上横七竖八倒着一些破旧撕烂的纸人! 看来昨天晚上我离开后,大头佛和那个纸人张家的人打斗过,这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大头佛竟然没有回来,我估计凶多吉少了。 我望着广阔无垠的河滩和荒山野岭,突然有种被世界都遗弃的感觉,河滩上还有脚印,但是顺着没有走多远就消失了。 我真的有点绝望了,但是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远远的就看到了消失一天一夜的大黑狗从远处的荒野地里跑过来,浑身的黑毛都乱糟糟的。 我走过去才发现黑狗身上有干枯的血,还有一道伤口,周遭的黑毛都纠结在一起了,我有点不忍,可是又没东西治疗。 大黑狗过来就冲着我摇尾巴,嗯嗯唧唧的围着我转悠,然后用嘴扯我裤腿,接着掉头往河岸走,我开始没明白,但走了不远黑狗回头望着我才知道。 感情这狗是要带着我去什么地方! 我隐隐的猜测到这黑狗是要带我去找大头佛,这大黑狗的嗅觉敏锐的不行,就跟缉毒犬一样,一路上低着头嗅着不停在前面带路。 可是今天天气并不是多好,原本早上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天,这会儿已经有一些阴云,并且已经飘起一些小雨了,这些山沟里在七月份,细雨连绵,荒野中白雾弥漫。 明明才下午两三点,天黑的就跟锅底似的! 我也不知道走到哪儿了,大黑狗带着我往半山腰走,一直到过了一个大坑后,远远的就看见了个挂着白灯笼的人家,这挂白灯笼般都是死人才挂的,怪渗人的。 到了大门口后,大黑狗就坐在了那家大门口外边看着,再也不带路了。 我抬头看见那白灯笼刚好在我头顶上,我感觉有点晦气,往边上挪了挪,到了这里,我突然有点犹豫不定,往四周看了看,全是荒山野岭的。 大黑狗就坐在地上嘴里发出低吟,鬼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不过就在我犹豫不决间,院子大门嘎吱就打开了。 一张白皙的脸,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突然间钻出这张脸,几乎就贴到我脸上了,我吓的往后跳了下,心里扑腾扑腾的。我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这大黑狗带我来这里,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事,可这突如其来出来的一个人,给我吓着了。 看上去是一个年纪大概二十五六的女人,样子长得还挺好看的,手里还拿着一块镜子,她凑出脑袋,眼珠子瞅着我一愣,接着两眼有点直勾勾的看着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你是谁,站在我家大门口干啥?”这女人有点尖锐刻薄,听声音带着几分伶俐,只是眼珠子转悠的同时,看起来有点狡诈。 我根本就没想到这老屋有人,而且这荒山野岭的,这女人有点怪怪的啊。 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没说话,女人上下瞅了我一眼,说:“是爬山的?饿了吧,进屋坐会儿。” 我犹豫的站在门口不动,那女人转身看到我没跟过来,脸色有点难看,问:“你傻站在门口干嘛?” 第五百九十二章汤2(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会儿北冥夜的声音突然对我说了句,进去吧。 竟然是大黑狗带着我来到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大头佛留在这里,只是现在这里有点邪乎。 我进了院子四下打量,看到这几年堆了一堆柴火,连院子木架上晾的衣服下雨了都没收进去。 这老屋有点破旧,而且进了堂屋我才发现, 最前面还挂着一个小纸人,风一吹就晃晃悠悠的,尤其是这小纸人画了一个古里古怪的笑脸,我背后有点发凉。 我刚收回目光,抬起脚准备走,可是前面的女人却猛的转过了头,当时那瞬间吓得我都快叫出来了。 只不过她没啥,就怪怪的瞅着我,眼睛里闪烁过一丝幽光,然后试探的问,“你说我漂亮吗?” 哇擦呢! 我吓的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她竟然转过头就问了我这么一句无聊的问题,我看这女人瞅着我带着一脸的期待样。 我认真的看了这女的长相一眼,说实在的,从我第一眼来看,其实算不上那种绝美容颜,不过脸上涂抹了一层胭脂花粉。还是挺耐看的,虽然我的长相也并不出众。 当然,出门在外在什么样的地方该说真话还是假话,这个不需要多教。 我当时夸赞了句,说很漂亮,比我喜欢的女明星还漂亮。 就这么一句没营养价值的话,想不到这个女人很受用,咯咯咯就开心的笑了起来,双眼里有些放光。 实在不知道这么敷衍的夸赞,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地方。 这女人神经有毛病!? 她一开心, 心情变好了很多,人也就热情了,不过我真的发现这女人神经不正常啊,手里拿着的镜子不离手,跟现代人抱着手机一样,走路都在照镜子。 而且她好像很喜欢别人夸她长的漂亮似的,从屋里出来一下就问我,听到我敷衍的说漂亮,她就笑的合不拢嘴,这脑袋有瓜,不太正常的女人让我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 我坐在侧房里屋,往偏房一看,里面的门是虚掩着的,当时看到里面我心里咯噔了下,因为我发现偏房有一个梳妆台,背对着我坐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 那白衣女人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动都不动一下,好像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似的, 这会儿刚好门外那个女人看到我往偏房看。 进屋后瞅了一眼,说道:“里面坐着的是我妹妹, 她从小长的就难看, 有自闭症,不爱说话。” 说完她走过去把侧房门关了,我有点心虚,女人端了一碗茶叶汤放在我面前,说趁热喝吧。 从上一次老妖婆做了一碗老鼠汤后,我现在对陌生人家的东西都弄出阴影了,我看了下,这里面有茶叶和姜片,没有其他的东西,但有一层油质漂浮在碗里,黑黢黢的,像是猪油。 虽然口真的有点渴,但做人还是的吃一堑长一智,吞了吞口水,我还是笑着婉拒了,说了句不渴。 说完我在女人视线转移的时候仔细打量周遭,想到大黑狗带着我到这里,不可能平白无故,我有些责备自己鲁莽,最起码应该想点对策才进来。 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竟然北冥夜叫我进来,那就说明这里肯定是有问题的。 女人笑容可掬的脸看到我拒绝喝汤,有点阴沉,不过也是转间即逝,他站起身,走到旁边的香案上,点上了三根香,缭缭白烟升起,开始弥漫整个屋子里。 淡然的幽香散开了,她重新坐在了我的对面照了照镜子,捏着兰花指轻轻的装饰自己,看到我在瞅着她,眨巴眨巴眼睛,问我:“你说,我漂亮吗?” 我淡然笑了笑,说了句漂亮! 她又笑了起来,咯咯咯的声音从她喉咙里发出,竟然有点刺耳。 “你会说话,姐姐才对你好,可是我对你好,你咋不领情呢?”女人这次放下了手里的镜子,拿起了放在我前面的那碗汤,很享受的喝了一口。 “这是新鲜的人油汤,平时我可是不舍得给别人喝的呢!” 她看到我脸色一变,很欣慰的笑了,我当时猛地准备站起来,可是突然浑身就变得无力,软绵绵的。 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就连她的人影都出现了无数重叠。 “汤你选择不喝,迷魂香你总得上当吧。” 这是我在昏倒下去时候,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 隐隐约约,我感觉浑身酸痛的要死,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而我现在的处境就显得非常尴尬了。 我使劲的动了下手,自己被五花大绑,弄了个严严实实,而且是吊在房梁,这特么不是吊,因为我脚尖可以垫着地面,但是又不能完全踩在地上。 这样吊着最让人难受了,手割的生疼,就在这个时候,从堂屋外面进来一个老头子,这乱糟糟的老头当时抬起看一眼我就吓着了。 妈的,纸人张家那个老头子! 他两眼死鱼白的眼珠子往前翻了下,咧嘴阴森森的笑了笑,样子有点骇人。 “这年头,作死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好端端的活路不走,非要往悬崖绝壁上跑。正准备去找你,想不到今个自己就已经来了!”张家老头怪模怪样的笑着,走到我正前面看了看,说:“小姑娘,说说吧,你跟叶家是什么关系,你身上的血玉是怎么来的?” “我我捡的。”我憋屈的回应了声,但是手勒的死疼,其实我进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如果不是北冥夜说,我肯定是不会进来的。 可是现在呢? 他咋像没事人一样! “捡的?”张家老头冷笑一声,“那我怎么就捡不到呢?你要是说了,就少受点皮肉之苦,不然今个我就让你这样挂着。” 我白了这张家老头一眼,不想搭理这货了,刚巧,门口又进来一个人,她的手里拿着一块镜子,一边左右侧着脸笑吟吟的打扮,一边往里面走来。 “姐姐,这小丫头嘴可硬的很哪。”张家老头看到进屋来的女人,说了句。 哇擦!! 姐姐!? 这张家老头都不嫌恶心,我看那女人最多二十五六的样子,你他喵都能做人家爷爷了好不。 那女人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就好像没听到张家老头说话似的,凑到我跟前眨巴眼睛对我说:“小妹,你说我漂亮不?” 这女人疯了啊。 我从进屋,她已经问了不下五遍这个问题了,刚开始我进来,好端端的坐着,说漂亮,从没见过你这样的,那是阿谀奉承,现在你把老娘挂在这里,还想让老娘夸你。 漂亮,漂你麻痹! 我权当没有听到说的什么了,女人的脸有点沉下去了,不过转眼就又笑吟吟起来,照了照镜子,自个儿心满意足的点头,“这张脸漂亮,真漂亮,要是自然一些就更好了,可惜还要化妆。” 自顾自嘀咕完后,女人又露出了贼眉鼠眼的目光看向我,先是凑过来,在我脖子边像狗一样嗅了下,弄得我全身不自在,接着就伸出手,在我的脸上捏了捏。我感觉她的手就好像长着刺一样,竟然有些扎人。 “这脸好,细腻柔滑,皮也实诚。”这女人用手在我脸上摸来摸去,就好像捡到宝贝似的,没完没了的笑了起来。 这女人笑的真他妈贱,我鸟了个槽,还摸的没完没了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带着一股油腻腻的味道,这味道我也不是第一次闻了。 死尸的味道,就是死尸很久长了尸斑那样的怪味,让我想吐,况且这女人本身我估计就不正常。 正常的人会整天拿着镜子照自己脸,见到一个人都没完没了问自己长的漂亮吗? “老妖婆,你你想干什么?” 这人逼急了,我也就啥话都乱说了,这个词我是为当初阎老太量身定做,但想不到今天竟然又用到了这个女人身上。 其实我叫她老妖婆,纯粹是被她贱笑给弄烦躁了,她的年纪跟这个词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我没想到了,这话说出口,这女人就反天了。 她原本还笑吟吟的脸,一瞬间简直比吃了翔还要难看,黑的像煤炭,她瞪着眼睛凶毒的指着我,片刻后,大声的质问:“你你叫我什么?” 这女人已经瞪大眼睛都快跳起来了,就好像是被一把刀捅进肚子里一样。 难道这话威力就这么大? “贱丫头,你说,你再说一遍!” 这女人神经病发作了,他妈一句话不好,瞬间就原地爆炸,当时就怒吼起来,比母老虎还凶残。 我这暴脾气,打架打不过你,你以为嘴上我还能输你不成? “老妖婆,我告诉你,你长的就跟尼姑庵的62级老妮一样,不仅难看,还恶心。你是我这辈子见到过最丑最丑,最恶心,最难看的丑八怪。” “你长的很凶残,你长的很科幻,你长的很创意,你让我知道了丑字的真正涵义。我看到你这张脸就联想了鬼,你长得这样,要是换我早去死了。” 我一股脑的把脑袋里骂人的存货全给搬出来了,词汇量有限,但好歹也是骂的这女人回不了嘴。 这女人最后被我说的浑身都颤抖起来,镜子啪的一声掉地上给摔碎了,整个人啊啊啊开始发狂抓头发乱叫。 这种压人一头的感觉很爽没错,但马上我就觉得不爽了,我甚至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在炸开,连绳子勒住的痛我都感觉不到了。 因为在这女人大叫狂吼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让我恐惧但头皮发麻的一幕,这女人的头发竟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老,后背开始弯曲,脸面变得皱巴巴的,像是干皱快要裂开的老树皮。 那原本细腻的手也是,在房间阴暗的灯光下,白皙的手成了鸡爪槭,他的皮肤一瞬间像放太多盐的泡菜一样皱巴巴的,满脸都是老年斑。 眼窝深陷,仿佛被人用散弹枪给爆了两个洞。一个塌鼻子都快把鼻孔给盖住了,下面是又黑又参差不齐的牙齿。她原本漆黑的头发变得银白,蓬头垢面,邋遢不堪。 这看上去哪里还是刚开始二十出头的女人,分明就是一个七十多岁的疯婆子。 简直就他妈跟死了好久从土里爬出来的鬼婆一样。 她抬起头看向我,好像是注意到我眼睛里的恐惧和害怕了,她猛然的似乎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皱的不成样子的手,又看自己蓬头乱糟糟的苍老头发,接着用手摸自己的脸。 当摸到自己那张苍老吓人的脸,她呆滞了,整个老脸上那双眼深陷的眼睛瞪的有些吓人。 “镜子,给我镜子快给我镜子。” 老鬼婆彻底疯癫了,沙哑的嘶吼着,连同声音都变得跟锥子一样扎人难听。就好像得了哮喘病,还他妈是临死期那种。 老鬼婆开始疯狂的抓自己头发,以一种咆哮的口吻,那张家老头猥琐的身姿也是快的吓人,一下就钻进屋子里,拿出一面镜子。 只不过这老鬼婆照了下,更接受不了了,给镜子当场就摔了,又像重症精神病一样,把堂屋好几张桌子都掀起来了。 这老鬼婆猛啊,这么一大把年纪,也不怕闪到腰! “快血快去给我血!” 老鬼婆沙哑的在地上乱翻乱找,张家老头又慌张起来,进了那个白衣女人的房间捣鼓,在里面不知道干嘛,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端了一个碗,我看到里面是鲜红色,一小碗鲜红的血液。 张家老头赶紧凑过去,说道:“血,血来了!” 我当时眼睛都直了,我眼睁睁的看到老鬼婆咕噜咕噜,就跟喝水似的猛灌进喉咙里,我还能听到声音,那一碗鲜红的血还没喝完。 我千真万确的看到了相当诡异而且恐怖的一幕,随着喝下血液,老鬼婆又慢慢的变了,驼背变直,皱巴巴的手肉眼可见的变白皙,苍老如同干草的头发也乌黑亮丽起来。 那散乱黑色光泽的头发遮挡住了面容,但我却刚好能看到她喝光了碗里的血,沾满血液的红色嘴唇,还伸出舌头添了一下,诡异的让人心里发寒。 等到老鬼婆再次抬头看我,已经妖的不行了,她又恢复了最开始我看到的女人样子,二十出头,长得冰清玉洁,清秀可佳,甚至样貌比我还好,气色红润。 第五百九十三章天降萌娃(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要是没有亲眼目睹这么妖孽的一幕,哪怕是看到这么多鬼和活纸人我都不信这个邪。 这尼玛,是一个女妖怪啊。 “小姑娘,你要是夸赞我的美貌,如果我高兴的话,我或许会放了你!” 原本老鬼婆那沙哑如同重病换着的口气都不见了,这声音就跟她这个年纪发出来的一模一样。但是想到她本来的面貌, 我还是打了个寒战。 哼! 麻痹,士可杀不可辱,老娘是那种不要面子的人?是为了性命可以放弃女性尊严?是可以昧着良心而说出这种被雷劈的谎话? 如果你们这样问我,我会义正言辞而果决的告诉你,没错,我就是那样的人。 “姐姐啊, 我错了,你就是整个天地间最美的风景,这个世界没有太阳,花不会开放,没有水分,树不会生长,而没有你,整个世界都不在天亮。你就好比黑夜之中的一丝黎明,代表着新的希望,你就是太阳的一抹阳光,充满着神圣的曙光,啊~感谢上苍创造出你精美绝伦的模样,让世界为之疯狂!!” 不行了,不行了,老娘要吐出来了。 俗话说女人美不美,全靠一盆水,要是卸了妆,基本全是鬼。 我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眼巴巴的看着老鬼婆,她眼神古怪的瞅着我,然后咯咯咯的笑着, 说:“丫头, 果真是伶牙俐齿。” 她这样一笑,我还以为事情出现了转机,然后又伸手在我脸上轻轻地拍了下,说了句:“真是舍不得这张脸呢!不过姐姐人好,姐姐放了你。” 还自称姐姐!? 说这话也不怕被雷劈死,你不嫌别扭,我还嫌恶心呢! “不过”疯婆子那张‘清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然后从旁边桌子上拿了一把小刀在手里把玩,说道:“你看到了自己不该看到的,姐姐怕你说出去,你说我是挖了你的眼睛,还是割了你的舌头呢?” 疯婆子说完就举起手里的小刀,然后贴着我的面门由上到下,我心都凉飕飕的,害怕她突然给我脸上来一刀。 “老妖”我一时激动,差点把老妖婆三个字顺口溜的说出来,但意识到形势比人强,我立马转口:“姐姐,别别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心美才能由内而外的美的啊。” “咋这么没有骨气,姐姐就讨厌你这样没有骨气的人, 这要是活在以前,八成就是一个女汉奸。你说说,这么没骨气,你以后遇到事情,会出卖朋友的。姐姐我还是割了你的舌头吧,不疼的,姐姐手快!一下就过去了。” 疯婆子的眼神慢慢的露出了原本的阴森,就凑过来想要捏我的脖子让我舌头伸出来,那样子一下就暴露出和她面容不匹配的狰狞。 汉奸你麻痹,死老太婆,说你两句还嘚瑟起来了。 她当时拿刀子就在我面前,一时半会没留意,我抬起脚就踹了过去,一脚蹬在了疯婆子的肚子上,疼的她打了一个趔趄,退后好些步。 “疯婆子,老妖婆,你像的跟鬼似的,你已经偏离人的轨道了,突破人的极限,老娘看你一眼,能吐五六天。你不是说我没骨气,你想听真话吗?” “就你长的很爱国,很骨气,很像车祸现场,不仅有创意,还提神。你长的非常有考古价值!” “嘴硬的贱婢女,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不割了你的喉咙。”张家老头子发火了,估计疯婆子真的是他姐,只不过不知道她会什么巫术,竟然可以改变样貌。 疯婆子气的就跟筛糠的筛子,抖个不停,整个脸都黑的吓死人。 “别动,她是我的,我要亲手割了她的舌头。”疯婆子阻止住上前来的张家老头,恶狠狠的瞪着我,歹毒的说:“贱女人,今天姐姐不仅要割了你的舌头,我还要用刀一下一下划破你的脸,姐姐不会让你死,姐姐要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变成这个世界上最难看,最恶心的贱人。” 都说一个女人发起狠来,连另外一个女的都害怕,没错,我就是属于另外那一类。 哇擦! 这疯婆子是多见不得别人好啊。 她走过来我想用脚踹,可是这次她有防备,屁用没有,眼睁睁就看着她过来了,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另一只脚有人在扯我裤腿,我低头一看,就看到了萌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呆萌呆萌的瞅着我。 “你们是坏人,不许你们伤害妈咪!” 萌萌从我裤腿边走到前面伸出一双小手护住我,蠢萌的声音充斥着这个房间。 当时不仅疯婆子和张家老头子呆住了,就连也也愣住了,不过下一刻我就意识到如今的处境。 “萌萌,你咋出来了,你怎么不在里面好好呆着啊。” 我着急了,看到她在我前面,我想喊她快走,结果还没等我有动静,前面的疯婆子双眼放光。 她那模样就跟看到稀世珍品一样,直勾勾的,眼睛起码凸出来五厘米。 “这七魄不散,三魂俱全。这是这是极品的阴灵小鬼!”疯婆子喃喃自语的说道,盯着萌萌就舍不得移开目光了。 我大致知道意思,其实人的魂魄在死的时候就会消散,天魂归天,地魂归地府,人魂随着肉身消失,直到下一次转世才会慢慢地凝聚出新的人魂。 而死的时候有怨气,人魂才会让人过变成鬼魂,可以逗留在世间,但是萌萌很特别,她没有怨气,按照道理来说,她这样死了肯定是不会留在这个世界的。 但这天地总会出现一些怪异到无法解释的事情,她只是没有了肉体,灵魂和魂魄竟然都存在,一样没有丢下,肉体本来就是一个装灵魂和魂魄的瓶子,瓶子破了,其实应该都会四面八方消散才对,但萌萌就是一个例外。 只是这个例外并不是什么好事,相反她这样特别的存在,反而有弊端,对于别的冤魂恶鬼来说,她就是最好的补品,而对于养鬼或者一些会邪术的人来说,她是百年难遇的奇魂。 “萌萌,跑,快跑!!” 我看到现在情况非常不好,彻底就慌神了,拼命的挣扎想要挣脱绳套,赶紧对小萌萌叫道。 疯婆子一听,嘴里冷哼一声,说,“跑,看你往哪跑!” 嘴里捣鼓完就要过来,不过这会儿疯婆子刚要过来,我看到现场气氛有点不对劲,张家老头和疯婆子两个都感觉出来了,猛地转头看着紧闭着的大门。 “谁,谁在外面。滚出来!” 张家老头子割疯婆子都有点莫名的慌张,好像那股气势让他们感觉很恐惧似的。 接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大门缓缓地被推开了! 一股冷的让人发寒的大风夹着浓郁的雾气灌了进来,我看到外面枯叶飞舞,凉飕飕的感觉让人睁不开眼,但是大门口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爹地,爹地!!” 小家伙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竟然开心的起来,高高兴兴的就跑了出去,慢腾腾冲进了白雾里面,这一幕没人敢拦住萌萌,压抑的让人头皮发紧。 张家老头子和疯婆子都警惕的看着外面滚滚白雾! 我看到萌萌跑出门口,一下就被白雾遮掩了,心想难道是萌萌的老爸来了,萌萌竟然是阴灵小鬼,那她爸爸会不会是阴灵老鬼,肯定牛的不行啊。 我心里突然紧张的发慌,直哆嗦! 就这样往了一会儿,就隐隐看到白雾里面有一个黑影慢慢地走了出来,首先看到的是抱在怀里的萌萌,一股煞气汹涌澎湃,在满天枯叶和阴惨惨的白雾里面。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那张雕塑般的脸上。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更加硬朗,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大门口站着的身影,那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瞳孔中不时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神秘莫测。 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透出一丝冷笑,一种冷傲不可一世的寒意。 可我看到这人的时候,我眼珠子都掉了! 因为这是北冥夜啊。 他一只手抱着萌萌,冷淡的目光放在了疯婆子的身上,皱了皱眉头。 “爹地,快去帮妈咪的绳子解开!”小萌萌被北冥夜抱着,声音蠢萌的都快让人心里酥麻了。 本来看到北冥夜抱着小孩我就差点惊掉下巴了,可在听萌萌的话,我愣住了,随后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感情开始小家伙出去叫的爹地,就是北冥夜啊! 你早上进戒指的时候不还叫人家大哥哥吗?进去一趟咋变爹地了。 北冥夜把萌萌放下来,还随手勾了勾她的小鼻子,微微的笑了下,说:“就站在门口。” 原本对萌萌有点笑容的脸,等站起来的时候,一下就冷的不行,他根本就不看张家老头和疯婆子,径直的往我这边走。 他低着头,看不太清表情,灯光斜照过去,勾勒出男人线条坚硬的半张脸,眉毛很浓,有点不耐烦的微皱着,侧面看去眼睛形状生得到极好,瞳子极黑,一眼望去简直能瞅出冰碴子来! 随着他进来,整个屋子就跟被冰水灌满似的,让人心底发寒,那种压迫性的气势也是攀升起来,压的让人喘息不过来。 “装神弄鬼!” 疯婆子脸色难看的要死,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手脚,挂在大门口的那个小纸人活了似的抖动几下,接着就猛然变大,狰狞凶恶的往北冥夜扑过去。 “嗤喇!!” 在白雾的衬托下,北冥夜的身影如仙如魔,那诡异的白纸人还来不及展露它凶恶的一面,就成了一堆废纸,在北冥夜前面倒下。 北冥夜抬脚,从还在扭动的纸人上踏过,未曾阻拦他分毫,没有丝毫让她动容。 “你你是什么人?” 不费吹灰之力直接就弄掉了看门的纸人,这会儿让张家老头脸色变的异常难看了。 北冥夜根本就没有搭理,张家老头有点慌乱,但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刚要准备弄出大动作,但还没折腾完,北冥夜的身影一闪。 张家老头反应也是不慢的,起码在北冥夜身影消失在原地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危机,只是面对北冥夜那种瞬间消失的速度,他连做出一点防备的手段都没有。 “喇擦!” 我好像听到了骨头被硬生生扭断的声音,然后就看到张家老头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倒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摔碎了一地。 “嗤!!” 他终于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好像是脚的骨头被踢断了,痛的快要昏死过去的样子,毕竟也是一个活脱脱的老人,做出那种痛苦的样子和哀嚎还是让人挺不忍心的。 当然,现在不是圣母婊的时代了。 我没资格替张家老头杀过的那些人来对这种表情做出丝毫的原谅,这疯婆子也是,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绳索解开后,我就觉得这屋子里面凶气弥漫,连忙跑到门口抱着小萌萌,北冥夜还站在原地,冷漠的看着疯婆子。 疯婆子那张玉脸现在有点苍白,有隐隐的带着怒气,看上去有些扭曲,不过似乎有些忌惮北冥夜的速度。 “你究竟是什么人?”疯婆子现在一点也不淡定了,那样子没了最开始的凶恶,相反有了慌张,面前的北冥夜就跟深潭一样让人一眼看不见底。 “你需要知道么!?” 凭借心智,她几十年的时间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心智如妖的北冥夜,而实力也就不用多说了。 我在外面趴在小东西的耳边教她对老鬼婆说句话。 “老婆婆,你是丑八怪!” 稚嫩蠢萌的声音响起整个房间,想不到我叫小家伙的这话,从她口里说出口竟然这么呆萌。 这让我噗的一下就给笑出来了。 我这一笑不要紧,可是原本还在恐慌的疯婆子彻底就癫狂了,这是一个偏执到病态的疯婆,她很享受美貌,很喜欢别人夸赞,因此喜欢让人夸奖她的美丽,欣赏她的样子。 可是这疯婆子的软肋也恰好就是这个,我开始已经让她癫狂一次,但是恢复过来后尽管愤怒,还能控制住,报复心理很强的她就想要毁我容貌,让我变成世界上最丑最难看的人。 而现在,连一个五六岁单纯呆萌的小孩子说他长的难看。 她终于是被激怒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死而复生(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句话说出口,让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哆哆嗦嗦的指着我,瞪大眼睛,那双眼睛是吓人的死鱼白,倒下的张家老头没有昏死,估计知道要坏事, 想要挣扎站起来,但左腿彻底的断了,挣扎了几下都没用,只能不停地劝疯婆子别生气之类的话。 “闭嘴,不许说我丑,不许说我丑, 我是天底下最美的,我是世界上最美的!” 一个极端到极致, 偏执到病态的人,你是没办法去理解她扭曲的思想,就跟那些恋尸癖的人,拥有病态的心理是一样的。 “你是丑婆婆,你是坏人” 五六岁的小孩思想单纯,脑袋里没几个词汇量,就算是骂人,也显得不痛不痒。 这话对我说我可能淡然处之,但是疯婆子不一样,她是彻底成了疯子,好像她动怒后就会失去控制,样貌也会发生变化。 慢慢地,她的皮肤就干皱了起来,头发也蓬乱,活脱脱的又成了一个苍老邋遢的疯婆子,并且这一次比我刚开始激怒她还要严重。 她皱巴巴的头发开始不停的脱落,脸上竟然浮出了脓包,就好像是侵泡很久的腐尸, 散发出了一股浓郁的恶臭。 “不, 不不!” 疯婆子彻底的失控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干瘪如同海浪的老手,干燥的像是快要脱落的树皮。她颤巍巍的摸着自己脸。 越来越苍老,这一次不像是七十岁,而是不停的恶化,她的头发杂乱不堪,慢慢的往下掉,随着疯婆子抓挠,连同头皮都开始脱落了。 就好像腐烂的水尸,尸体已经变成了一摊烂泥,这场面恶心的要死,我赶忙把萌萌的眼睛捂上。 “不,不不不!!” 疯婆子还在做无谓的挣扎,但是她整个身体就好像是奶油,开始不停的往地上掉肉,她感觉不到疼痛,却能感受到死亡, 慢慢的腐蚀整个烂肉,不出片刻,整个身体都慢慢的成了一摊血浆。 整个昏暗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呛人又让人恶心的怪味, 正中央的木板上尸水横流,只剩下了一团腐烂不堪的肉泥。 还以为要恶战一场呢,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一幕,这疯婆子应该是修炼了什么邪术,然后被反噬了。 其实我并不知道,不管是养鬼,祭蛊,还是如同供纸人,都是违背这个世界持续,任何超过自然的东西,都存在风险和代价,像疯婆子这种能够让人变年轻美貌的术,我没有看到过,但是在奶奶的蛊书上我看到过一个记载。 说的就是一个肥胖的女人因为嫁不出去,想要让自己变瘦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后来遇到一个苗疆黑巫,她给那个肥胖的女人下了一种叫黑灵虫蛊。 这种虫子平时用血祭祀,然后可以进入身体吃点多余的脂肪,让肥胖的女人在短时间变得阿罗多姿,但想要用最快的方法,自然存在祸端。 后来遭到了黑灵虫蛊的反噬,那肥胖的女人死后,密密麻麻的黑虫子从她身体里蠕动出来。 那张家老头子看到自己的姐姐在面前化为一摊肉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浑身都颤抖起来,一大把年纪了,竟然红了眼睛。 这种人,我倒是觉得可笑,只有自己或者自家的人受到这种诅咒报应,才会感觉心痛,何曾想过死在自己手里的其他人? 我牵着萌萌走进屋子里,原本想问这个张家老头大头佛在什么地方,不过随后我想到了偏房里面坐在化妆台前的白衣女人。 侧房还是紧闭着的,我往旁边看一眼,有些犹豫不定,我看了北冥夜一眼,随即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走向侧房。 嘎吱~ 我突然有些紧张起来,轻轻的推开,半虚掩的时候往里面看一眼,果然的,里面黑暗的房间还是有个女人,呆滞的坐在化妆台前,前面还放了一块镜子。 我慢腾腾的走进去,在后面透过那块花镜子,看到了那张苍白无血丝的脸,当时也整个人像是被刺蜇了一下,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 等我走过去,到了正前面才彻底的看清楚,这女人身穿白色裙子,面目已经僵硬了死白了,不知道死了几天。 可当我看到这女人的面容,还是忍不住的吓了倒退一步。 这女人和刚开始疯婆子年轻时候的容貌,一模一样,我想到了那碗血,心里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 就在我想要转身问张家老头的时候,却刚好看到了这白衣女人的脑袋上,我看到在头顶正中央天灵盖的位置,有一个裂痕。 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一下,头盖骨的那块链接的地方竟然直接掉了下来,连里面的脑浆子都懒得清清楚楚,而且这被挖开一个洞的头顶还放了一个勺子啊。 知道吃开瓢西瓜么? 西瓜用小刀正正当当切一个洞,用勺子挖着吃,而这个头就是‘西瓜’。 我现在知道人油汤是用天灵油做出来的了,这种手段,看着恶心又觉得残忍。 人性扭曲到极致的偏执狂,往往在童年的时候就遭受过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心理阴影,疯婆子也是。 张家老头就说疯婆子小时候长的非常难看,遭受到异常的眼光,如今想要美貌到变态的心理,和那个时候被人遗留下来的伤害脱不开关系,她很享受赞美,哪怕是虚妄的夸赞。 这也只不过是在遮掩那偏执低微的自卑得到一丝安抚罢了。 她憎恨世间的不公,要让那些美丽的变得丑陋,让那些丽质天生被人夸赞变得丑恶,把自己曾经遭受的嘲讽,加倍的报复到那些美貌的女人身上。 每一个偏执扭曲心理的背后,都存在了一个别样的人生,每一个凶恶的鬼魂,可能都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悲伤故事。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伤害别人性命的理由! 疯婆子的确是修炼了一种叫血祭的邪术,可以通过喝点别人的血,变成那个人的样子,这样说可能有点玄幻,和如今科学上出现的克隆异曲同工。 邪术存在弊端,而且维持的时间不会太长,基本没几天就要换,而且一个人的血液是有限的,因此疯婆子以前伤害杀死的女人也不止一个。 或许我就成了她的新目标! 想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露出如同疯婆子那阴森的笑,让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 “大头佛呢?说,大头佛在哪,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我现在没心思管其他的,走到张家老头逼问道。 “不知道。” 张家老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确定么?” 北冥夜上前,眉头一紧,冰冷的眸子居高临下的俯视张家老头。 “你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也不会说的。” 张家老头感受到北冥夜的气场,脸上有些恐慌,但还是咬着牙不肯把大头佛的下落说出口。 我不想在乎张家老头和疯婆子曾经的遭遇,而北冥夜是根本就不在乎。 “是吗?” 北冥夜冷笑,眼里没有丝毫怜悯,抬脚就踩在了张家老头那条已经断了的腿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音,夹着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房间。至始至终,北冥夜只是冷眼看着,他是堂堂第九山海尊主,既然能够执掌一片山海冥府,他有天大的气魄,也有足够的手段。 “给你三秒的时间,下一次,本尊直接踩断你另外一条腿。” 一股冷风,肆掠的横扫这片天地,那淡然的声音就好像天威,冰冷的如断冰切雪。 “杀了我,你杀了我!” 张家老头浑身哆嗦的不行,老实说,这瞬间的北冥夜,连我都感觉到害怕。 但是我知道,有些时候,没有震慑的手段,是很难执掌别人,对付这样的老头,除了比他更狠,难道还要对他说好话? “两秒!” 北冥夜如同报时器,嘴里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张家老头嘴巴抽搐着,我看他眼神里露出绝意和挣扎,但北冥夜已经抬起了脚,眼里寒芒一闪。 “说,我说,别别” 张家老头真的怕了,他承认以往自己残害那些人的时候没有任何留情,也体会不到那些人的疼痛,但是却做不到北冥夜这样雷厉风行。 抬起的脚没有收回来,北冥夜滔天的戾气也如同雷云笼罩张家老头,他俯视张家老头那做出痛苦和夹着慌张的模样,嘴角冰冷的一笑。 “你超时了。” 他吐出这句宛如死神收割生命的话时,我看到张家老头的脸蓦然间就大变,但还是晚了,北冥夜抬起的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这一次,直接一脚踩断了他的脖子。 那瞬间,白雾翻滚,院子外面枯叶飞舞,妖气弥漫,北冥夜的身影,在雾气的衬托下,如地狱魔仙。 他有着倾世的潇洒俊俏,也有着如天山冰雕的寒冷。 我突然心里莫名的揪痛了下,仿佛两个人在这一瞬间变得很遥远,遥远的不在同一个世界,我转脸看着北冥夜,依然目无表情,对着一切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如果我那一天惹你不高兴了,你会不会也这样踩断我的脖子。” 我很想证实,他有没有温热的心,或者能够让他产生波动的事情。 “但愿那些曾被他踩断脖子的人,也能像你这么仁慈。” 北冥夜好像真的有点被我这话激到了,转过头蓦然看着我,那双白皙冰冷修长的手伸出,轻轻的挑起我的下巴,让我抬着头正视他那张冷峻不羁的脸。 “女人,如果我真的想折磨他,会先踩断他的四肢。如果本尊不出来帮你,你会跟那个白衣服的女人一样,挑断你的手脚放干你的血,切开你的头,在慢慢摄取天灵油。” “死人的血是不会流动的,你明白了么?”北冥夜终究还是有些心软,松开了我。 死人的血液不会循环,我知道北冥夜说的什么意思,那个白衣女人是在活着的时候,先被挑断四肢的血管,一直到失血过多而死。 终究,我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内心无比矛盾,这并不是圣母婊,我清楚疯婆子和张家老头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可是硬生生的踩断脖子,在自己的面前,或许很多女生都接受不了吧。 这会儿我腿上被扯了一下,发现萌萌抬头眼巴巴的看着我,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有点担忧。 “爹地!” 萌萌怯生生嘟嚷着叫了一声,眼睛里有泪花,蒲扇蒲扇的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小萌萌伸手抓住北冥夜的袖子,吸了吸小鼻子,一脸的不开心。 大黑狗不知道从哪儿窜进屋子,围着屋子嗅了一圈,接着去了后屋,这狗都成精了啊。 真会挑时候,刚开始遇事咋不进来。 我猜测这黑狗肯定是闻到大头佛的气味,不然也不会带着我到这里来,跟着到了后屋,里面很黑暗,隐约的可以看到屋子里放了一口棺材。 大黑狗就张着嘴巴,吐着舌头不停嗤喇嗤喇的喘气,坐在棺材旁边不动了,棺材没有棺材盖,因此我走过去的一瞬间,就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一脸死相的大头佛,肥胖的身体就直挺挺的躺在棺材里,他的样子很憔悴,没有动静,我伸手探了一下他把鼻息,当时脸色一变,蓦然间就缩了回来。 大头佛死了!! 我当时就愣住了,傻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一幕,有些不敢置信,昨天大头佛还活生生的人,如今就僵直的躺在棺材里! 让我有点难以接受。 萌萌扯了扯我衣袖,她个头小看不到棺材里的情况,轻轻的嘀咕:“妈咪,我也要看。” 我蹲下身轻揉了萌萌的头,刚要说话,但是就在这时候,就突然听到了几声剧烈的咳嗽从棺材里发出来。 当场就吓得我哆嗦,跳起来往旁边看,只见大头佛微弱的睁开了眼睛,神情有点虚弱无力的模样,连忙得抓住棺材边坐了起来。 “妈的,闷死老子了。” 大头佛轻声的骂了一声,抬头就看到一脸错愕的我,有点茫然不知发生什么的感觉。 “丫头,你你怎么了?你跑到这里来干啥!” 大黑狗看到大头佛醒过来,狗尾巴不停的摇晃着,前爪都搭到棺材上去了,不停凑着脑袋去添大头佛。 “我”我当时下巴都快惊掉了,瞪大眼睛望着大头佛,一时半会竟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你没事吧。” 半响,我嘴里吐出了这句话。 第五百九十五章赎罪(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能有啥事,不都让你等着我就好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还不杀了我啊。”大头佛嘀咕了句。 我留意到了大头佛不经意间说出的他字,有点疑惑的问,“他?他是谁?” 大头佛注意到现在我身旁的北冥夜,他脸色有点难看,赶紧糊弄我, 说自己说错话了,是让我不要过来。 “走吧走吧,这鬼屋子里让人慎得慌。”大头佛从棺材里爬出来,赶紧往外面走,对于北冥夜的出现,他竟然闭口不问一个字。 我一瞬间眯着眼睛看着大头佛走出来的背影, 突然之间就感到了一阵茫然, 这一切都透露出了古怪,先前我们进来的时候,大头佛的整个脸上都是死白,僵直紧绷着,没有鼻息,他的整个身体完全没有活人的迹象。 他昨天晚上受伤,竟然也没有了,如果他活着,仅仅只是躺在棺材里,那他应该回去的,我相信大头佛昨天被张家老头杀死了。 这就是张家老头打死不愿意对我们说大头佛在哪里的缘故,因为他知道,就算说了,看到大头佛死了,我们也不会放过他。 可是现在,躺在棺材里的大头佛,活了? 我现在有一种很古怪很可怕,甚至让我很胆颤心惊的念头,这个大头佛有问题, 或者说我从来巫河时候, 碰到的这一切都有问题。 第一次出船遇到尸抱船,然后那个看到背着棺材的老人,王玲玲祭河,再到张先生的笔记,甚至于来岭岗村,都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这个陷阱,很有可能在我还没来的时候就已经挖好了! 而这个恐怖的点,就在于大头佛屋子里心直口快说出的那个他 我真的迷糊了,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一想多就觉得头疼,我看了北冥夜一眼,他依然冷冰冰的,想问一下他有什么看法,不过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不知道这个大头佛,究竟是什么来历,想到六奶奶和张先生说过的话。 我心里莫名其妙感到恐慌不安!! 我心里有点慌里慌张,赶紧出了屋子,我去偏房看那个白衣服女人, 真的惨状我都不敢多看, 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整个人软趴趴的,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天。 看得我怪不忍心。 大头佛仿佛身上的伤势都好了,走路也不趔趄了,这件事我处理不来,出门的时候我想抱着萌萌,可是这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对我鬼灵精怪的说道:“妈咪,我要爹地抱!” 说完还伸手往北冥夜身上靠。 哎哟我去,昨天不害怕北冥夜跟什么似的,今天竟然就把我撩开了。 “萌萌,你怎么能叫人家爹地,他是坏哥哥,知道吗?” 我轻轻的刮了小家伙的鼻子,对她小声的说道。 没想到北冥夜倒是很看得开,竟然难得一见的笑了,接着从我手里把萌萌抱了过去,一只手抱着萌萌,让她楼主自己脖子,一只手插在口袋,高冷范十足。 “妈咪,爹地才不是坏人呢,爹地在里面给萌萌表演魔术呢,爹地还说”萌萌一下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鬼精鬼精的用小手捂了自己的小嘴巴,瞪大眼睛圆溜溜,一脸的无辜。 “他说什么?” 我撇了北冥夜的侧脸,赶紧追问小家伙。 小家伙的眼珠子转悠,粉红嫩嫩的小脸冲着我可爱的笑了笑,说:“爹地说了,这是我和他的秘密。” 我气呼呼的瞪了小家伙一眼,她赶紧把头缩进了北冥夜的怀里,亲热的不行,完全没有把自己这个妈咪放在眼里。 在嘴里嘀咕了一句‘小叛徒’‘吃里扒外’的气话后,我干脆就不想这个问题了。 可是看到北冥夜高冷单手抱着萌萌的场面,却有种莫名的温馨,我甚至脑海里,出现了在夕阳的余晖倾洒下,迎着黄昏落日,我走在左边拉着萌萌的右手,萌萌在最中间蹦蹦跳跳,北冥夜拉着她的左手。 在满地的枫叶林的小道,铺满了金黄色的地面,夕阳将彼此之间的影子拉的很长。 我看着旁边抱着北冥夜冷峻不羁的模样,突然不自觉有种欣慰和感激。 谢谢,你来过我的生命,填满了我原本不该多么出彩的世界。 不过转念一想萌萌,不开玩笑的说,换个角度我觉得也是挺牛叉叉的,叫第九山海尊主为爹地,并且让第九山海尊主抱在怀里。 第九山海尊主是谁,这个身份,执掌冥界一方巨擎,全盛拥有通天彻地的手腕和气魄,更有绝对的实力,哪怕是现在,依然拥有这个身份。 他发难,冥界地狱亿万冤魂生灵涂炭,阳间多少厉害的人物,不要说那些个集团巨子,总裁世家,就算是那些个张家纸人先祖,人家还是一巴掌可以压死一片。 这让我想想,萌萌这待遇也真是觉得没谁了。 我们刚出门口,在白雾里面,就看到了大门口好些人,当时还吓我一跳,弄得我以为又是一群纸人,在白雾里若隐若现的。不过随后我看到了,都是一群胆颤心惊的村民。 我上这个半山坡,没看到这里有村子,这村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而且一个个神色害怕的很,尤其是看到我们现在门口,更是紧张的不行。 原本还处于安静哆嗦的怪异村民其中一个害怕的站起来,刚要说话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什么似的,整个人吓得大叫抱头鼠窜。 我往自己的身后看,这才发现疯婆子屋里里的窗户口挂着一个影子。 这影子有点奇怪,那窗户我站在里面能看见我的腰,那个位置就像是房间有人挂在了梁上一样,而且还荡来荡去,真够吓人的。 我感觉心里毛毛的,下意识的想往北冥夜旁边凑,门口还有那堆人,我有点尴尬的站在那里。 那些村民比我更忌讳里面的那影子,缩出去老远不说,我看见有几个人直接想走,其中一个有抬头纹的男的在外面小声说了些啥,外面有人喊,“你不怕你去啊,那些人怎么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北冥夜这次没有回戒指,萌萌被她抱在怀里,毕竟是小孩心性,胆子小,但是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好奇,前些天都是一个人怯生生躲在那个破屋子的墙洞里。 再加上小家伙的体质容易招来其他恶鬼和一些心术不正的人,不知道以前是怎么躲过来的。 现在北冥夜明目张胆的抱着,看着外面的世界,那两只眼睛都直了。 我有点小害怕,刚巧这会儿一个东西从我旁边扑了出来,妈的,竟然是被北冥夜踩断脖子的张家老头。 大头佛眼疾手快,冲着那老头就是一脚,直接给他踢开,张家老头被踹踹到门口,在门口光下拉出一到影子。 我真的被突然出现的状况吓了一跳。 “你们都不要慌张,是个死人。”大头佛扯着嗓子对门口那些不知来干嘛的村民嚷了句。 原本几个村民还经受得住,可一听大头佛说是个死人,吓的更是不行了,好几个就往山下跑路了。 尼玛,你家死人会走路啊。 我也觉得奇怪,这张家老头一定不是活人啊,被北冥夜生生的踩断脖子,不可能活着,竟然是死人,咋还会走路了? 大头佛踢的很有水准,张家老头一下竟然跪在门口,不过这一个尸体跪在这,让人还感觉挺别扭。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就问大头佛,怎么回事,这不是你弄的? 大头佛嘟囔了句,“玩坏了,这张家老头傲气的很,咋跪下了,多大冤啊?” “不对,这老比玩意是冲着”大头佛顺着张家老头跪的方向看到北冥夜阴沉虚眯的脸,吞了下口水,硬是没说出后半句。 我好像也一瞬间看出了端倪,张家老头跪的正前方,刚好北冥夜站着。 他是在给北冥夜下跪!? 说着大头佛像是发现什么,直接给拉到尸体前面,我有点发憷,不太敢低头,眼睛余光撇了下,果然,那尸体好像真是冲着北冥夜跪下的,刚才我摔倒的时候,现在想想,好像那个姿势也就是对他跪着啊?! 我好像一下明白了什么,难道是张家老头死后,知道了北冥夜真的身份,震慑下到他了,不惜附身连续两次跪在北冥夜面前!? 这个原因不太清楚,但我觉得张家老头估计的确知道了北冥夜是冥界尊主,这是害怕北冥夜让他魂飞魄散,下跪赎罪啊。 “晴晴啊!” 就在这个时候,我跟大头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我就感觉眼前黑了一下,在看的时候,门口又站了一个人。 门口那人抱着那个白衣女尸,过了一会,传来很压抑的哭声,那人肩膀一抖一抖的,哭的厉害。 那人岁数也不小了,花白的头发被不知名的光一照,看的让人怪心酸,尤其是还搂着一个尸体。 这下大头佛当了回好人,给这老头抬着那女尸体回家,到了他家之后,我心里老难受了,老是感觉身边有双眼睛看着我,就在暗处。 后来弄明白了,这个老头叫杨林,人如其名,楞硬气的一个大爷,死的这个女人是他亲女儿,杨林知道疯婆子和张家老头抓了自己女儿,可就是不敢过来要尸体,疯婆子和张家老头一身怪异的手段,还有心狠手辣的程度让人望而生畏。 在杨林屋子里,大黑狗嗅着嗅着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头佛也跟着走过去了。 杨林的妻子死的早,屋里本来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前段时间闺女杨晴突然失踪,本来还是一个大学生,可惜被疯婆子残忍的害死。 对我们杨林心里还是很感激的,觉得我们帮了他,最起码让自个闺女尸体带出来了,我看到一大把年纪有些老泪纵横,心里不太忍心。 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大头佛在角落里说了句,“杨林,你闺女死多久了,嘿嘿,不要怪老子说你,你闺女死的不怨人。” 大头佛这货说这个,我觉得就不太合适了,杨林听见说这话,直接摸起板凳来,就冲着我们往外赶。 他红着眼睛骂:“我闺女都死了,你们还想糟践她啊,别太欺负人了。” 我看到这种情况不对劲,赶紧在旁边说了几句劝慰的话,说大头佛神经有点问题,杨林把凳子往旁边一扔,竟然独自的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嘴里不停的说晴晴多苦,小时候多可爱之类的话。 女生的眼泪太浅,加上我和她家晴晴年龄相差不大,想到她的遭遇,的确有点同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大头佛这人真不行,杨林说完这些后,都老泪纵横的了,他还一脸的不置可否,笑眯眯的盯着坐在地上的杨林。 我想说两句,安慰他下,可说不出口,事情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怎么安慰都没用。 杨林抹了把眼泪,说,“你们走吧,我谢谢你们,现在你们想知道的我都跟你们说了,我还得埋了闺女,人死了,总得入土为安啊。” 看着放在堂屋门口的杨晴,平躺在冰冷的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让人难受的紧。 但没想到我这边还没落气,大头佛又冷笑的说了句:“嘿,你闺女就是该死。” 我听见这话心里都气的不轻,更别提杨林了,这次真红眼了,冲到里屋就拿着菜刀就要砍大头佛。 大头佛吓的一个哆嗦,有点慌张的往门外面躲,看到杨林真的是想活劈自己,当时就指了指院子最里面有间破烂的小屋子。 “老子没开玩笑,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怒气冲冲的杨林听了这话后,居然有点哑火,表情也变的闪烁起来,过了一会,说,“跟你有关系吗?” 大头佛冷笑了一声,说,“你知道你闺女为什么该死,事到如今了,你是不是也想横死?它是不是晚上一直来找你?” 杨林听这话后菜刀掉地上了,脸一下就成了白石灰。 我在这边上看的莫名其妙,那杨晴为啥是该死? 大头佛冷哼说,“你现在脸上一团黑气,怕是熬不几天了,说不说在你,我既然能看出来,我就有办法帮你解解了,你好好考虑。” 杨林挣扎了一下才说,这,“这是托灯婆子弄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第五百九十六章章恶坟养鬼(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难怪刚开始大黑狗一个劲往那边凑,估计是闻到了味道,大头佛趁着进屋时候杨林照顾闺女,也凑过去看了下,我猜测看出了什么名堂。 我问大头佛那里面是什么,大头佛冷笑着说,“这不是乌鸦飞到母猪上, 光看见别人黑了,你以为这杨家是什么好人,你以为他杨林闺女会无缘无故被抓住,那房子里,供奉着比张家老头做出来的纸人还要厉害的主。” 杨林喉结动了动,最后也没说出话来。 我下意识往那边靠一下,那破烂小屋里黑黢黢的,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不过那门是锁着的,从窗户口也看不出里面的情况。 “托灯婆子是谁?” 我不太明白杨林说的托灯婆子,让我有点好奇为什么杨林会让她到自己屋里弄这些玩意儿。 “就在方家峪万葬岗一个看坟场的老婆子!”杨林还对我指了指,我顺着指的方向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大山坡,黑不溜秋的,大晚上也看不清楚。 “你把这屋子打开,怨气这么大的主,好好的用你眼睛瞅瞅,你他娘还真是活歪腻了,跟人家玩儿,玩死你丫的。”大头佛不想听我们扯这些没用的,现在他就想看看这屋子里到底有什么。 我的目光再次看了堂屋口的杨晴,那张脸因为刚开始和疯婆子相差无几,我也知道是疯婆子通过血祭术的关系造成的,可这瞬间我又隐约想到,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杨晴的女人。 并且是在遇到疯婆子之前就碰到过。 我使劲的想了想,没有一点头绪,脑袋里空荡荡的, 这会儿大头佛看到杨林支支吾吾的还是不想打开那个小房子, 气的走过去,砰的一脚就揣在门上了。 杨林有点急了,大声吼道:“这是我家,你干啥?” 大头佛脸色有点难看,骂啊句:“本来老子是不想管,可是你说的那个托灯婆,你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不?” “人家是养鬼的!知道不?你跟人家玩,你拿什么跟人家玩?现在你亲闺女的命都被你玩没了,老东西,不想杨家绝户就给老子安静点。” 大头佛当时就发脾气了,其实我们来岭岗村,关于红衣小鬼的事情,在我当天睡觉的时候,有村民就看到过,说晚上看到了一个穿灰布衣的老太婆。 驼老婆子当时就说到了这个托灯婆,在万葬岗的老坟窝里住着,阴的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大头佛那个时候就觉得这个托灯婆是一个老养鬼的,是为了续命还是增加道行, 那说不准,但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大头佛这样一闹腾,杨林没有脾气了,但是也没动静,大头佛力气很大,那破烂小屋子两下就给踹开了,我当时也好奇的走过去看,里面弥漫了一股味道。 就好像是烂掉的白菜长时间在地窖里面没通风,一股子烂臭味,我捏住鼻子站在门口看,里面屋子不大,就刚好放了一张油腻腻的桌子。 那上面有几个碗,还有一个雕刻的女人,失踪木头雕出来的,我看到碗里还有肉,只不过已经变质发霉了,臭的要命。 大头佛走进去,往里面瞅了一眼后,好像是弄明白了,看了站在院子大门口的杨林一眼,说道:“你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呢!心可真大。” 杨林的脸色非常不好,大头佛问杨林那托灯婆给你什么好处了,杨林哑巴了,又好像理亏,说没有给自己什么好处。 托灯婆子的确没有给杨林什么好处,但是托灯婆子说了,只要把这屋子里的东西供奉着,你杨林运气就会时来运转,好运连连。 那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杨林做什么都不顺心,无论是任何事情,总会遇到绊子,起先他也不相信的,可是当供奉着屋子里面的那木头人,自己竟然还真的好运连连。 不管是做什么,运气都好的不行。 “嘿嘿,真的好‘运气’啊。”大头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把那个雕刻的木头人扔给杨林,说:“老家伙,知道这个是怎么做出来的不?” 不等杨林开口,大头佛直接骂骂咧咧的说了句:“这是阴槐木,插着你家祖宗脑袋上做出来的。” 我当时听大头佛这话,总觉得他是在骂杨林祖宗,神情有点不自然,杨林也有些尴尬,但是没有回嘴。 “老子告诉你这木头是怎么做出来的,首先要一棵聚阴有十几年的老槐木,然后取树心,雕刻成这个玩意儿,再把这东西埋在你杨家的祖坟地里,你杨家祖宗都成了这个东西的贡品。”大头佛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盯着杨林,骂道:“还有你说的运气,老子跟你说,人这辈子祸福相依,命数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一辈子的运气和你的年纪是有关系的,你知道你额头上为啥会缠绕黑线,死气弥漫了不,就是那老婆子把你这辈子的运气给拘出来,你把运气提前用完了,你命也就到头了。” 这些话很玄学,杨林估计不相信,但是我相信,如果换做以前我也会嗤之以鼻,命数和运气这东西就跟空气,看不见摸不着,谁有那本事可以篡改。 但是如今我见识过那么多人之后,想法就不一样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有一些人是可以改变的。 “祖坟动土,祸及老小,不仅把自己坑了,还把你亲闺女给害死了。”大头佛笑吟吟的盯着杨林,不停的咂嘴。 我越看大头佛,越觉得他好像在看一场闹剧一样。 其实这个事到这里也完全闹腾明白了,说到底还是得怪杨林的私心,人的运气这种东西我们自己看不见,但是有一些高人能看到。 本来就只有那么多,用完了,命也就到头了,说不定杨林的寿命还远不止这么点,可现在大头佛说他额头黑气缭绕,命不久矣。 杨林活了一大把岁数了,也不是傻子,联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心里也就明白了,坐在院子里痛哭流涕。 “哭有屁用,哭你闺女就能醒过来?”大头佛火上浇油,余光淡淡的扫视了杨林一眼。 我轻轻的扯了下大头佛袖子,示意他这个时候不要在打击了。 后来杨林哭够了,抹了一把眼泪,把他闺女的尸体抱起来,红着眼就往门外面走。 大头佛喊了句,“杨老头,你脑子有毛病是不是,大晚上你把你闺女尸体抱着,你抱着上哪去?” 杨林头也不回,到了院子里,看见我们跟出来,他说了句,“你们别跟着我了,要么行行好,你们就赶紧走吧,我活够了,别逼我了。” “你他娘还真是不知道要害,你知不知道你闺女现在的情况,实话跟你说,你闺女的尸体要在龙梁上挂七天七夜,一夜散一魄,七魄散尽,魂归天外,尸沉海,万事大吉。你这闺女,入不得土,懂不?”大头佛直接明说了,这里面有什么道道我还真不知道。 杨林也不知道,听到大头佛还说得把她闺女挂七天七夜,当时心里就火了,说道:“我闺女已经死了,死了,我要让她入土为安。这都不行么?” “不行!”大头佛摇头,斩钉截铁的说:“你把你闺女卖给了鬼,你让你闺女入土,你他娘的眼睁睁看着你亲闺女被其他鬼糟蹋是不?配了冥婚的女人,死了入不的土。懂么?” 这句话,不仅让杨林整个人哆嗦的不行,我也浑身颤抖了下,冥婚的女人,死了不能入土? 托灯婆给的好处是强硬的加持杨林的运气,但是要求就是让她女儿配冥婚啊。 这杨林真大方,竟然让亲闺女嫁给了鬼! 这大头佛也是有两把刷子,竟然一眼就看穿了整个事情的真相,难怪刚开始做出一副铁石心肠,不为所动的样子。 “别拦我,我会陪着我亲闺女的,绝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哪怕是那些鬼,也绝对不会让他们欺负晴晴。”杨林从喉咙里恶狠狠的挤出了一段话,说的义愤填膺。 如果抛开他亲手葬送亲闺女的事,我倒是觉得他是一个伟大的父亲,虽然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有些事,不是回头就能改变。 杨林说完抱着杨晴的尸体就往外走,大头佛催我去拦住。 我在大门外面截住他,想厚着脸皮拦住,可是一看见杨林的脸,我呆住了。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本来英气十足的爷们汉子,就连那皱纹之前盘桓的像是傲骨伤疤一样,现在眼神空洞木讷的丝毫没有灵气,掏空了,皱纹一下就松开了,起伏间全是悲伤,整个脸上蒙着一片死气,机械而又执着的往前走。 仿佛是提线木偶,心死灵空。 他那没神的眼睛在我身上扫了一下,冰冷的像是被摄像头扫过一样,精密依旧,可是没有人气,没有任何停留,行尸走肉的往前走着。 大头佛过来,见我没拦住杨林,说了句,“咋不拦住他,要给他入土,那就坏事了。” 我看着杨林的背影,说了句,那是他姑娘。 大头佛说,“我没说是我姑娘啊,快点的,要是落棺材后,事情就坏了。快点快点。我们去抢过来。” “让他去吧!”我有些丧气,说道:“那是他闺女,亲闺女,让她下土吧,人都死了。” 大头佛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他喊了句,“丫头,你可别闹啊,我跟你说,这件事跟你有关系。” 我也不知道这事怎么扯我身上了,转过头问大头佛,“人家死的闺女,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突然觉得这里面隐藏的水很深,深不见底,让我完全的弄混淆了。 “姻缘一线牵,你知道啥叫阴缘么?和阴结缘,你身上只有两根阴缘线,不信你就问你戒指里面的那位主。两根阴缘线,就代表两桩冥婚,可是现在,有位主又给你拉一条阴缘线。” 这大头佛果然是不简单的,他知道北冥夜隐藏在我戒指里面,可是一直都没有提起,并且他看出了我命里出现了两桩逆天的冥婚。 娘的,咋现在又出现了? 我尼玛,活人都看不上老娘,死人缘怎么这么多啊。 “知道我为啥要跟杨老头来这里不,你以为他闺女真的是张家老头俩个害死的?人家是给人配冥婚,是杨老头作死的。”大头佛白了我一眼。 “快快快,赶紧去看看,他闺女要是她落下土,下一个就该你了。”大头佛赶紧催我。 我才发现,这兜圈子,最后又绕到自己身上了啊。这个事不能耽搁,我和大头佛赶紧追上去。 虽然现在是夜里两三点,但是杨林抱着闺女尸体走在夜路上,如同行尸走肉,这一幕给人看到,估计的吓坏。大头佛知道她闺女尸体不能下葬。 这不仅关系到我,本身就关系到她闺女的鬼魂,她一旦下葬后,我就成了替补,更关键,她闺女的鬼魂可能会被其他冤魂给糟蹋。 配过阴魂的女人,死了绝对不能下葬,要不就只能和配阴婚对象合葬。 “杨老头,你他娘就真的不为你闺女考虑,你咋这德行,老子可跟你说白了,今天下葬不得,你他娘咋糊涂了,昨天刚过七月半,你见过那家死人这时候入葬的?你是不是在盐堆里谈天,咸的没事做了?”大头佛在一旁劝慰,不停的嘀咕。 杨林不为所动,红着眼睛继续抱着杨晴往山沟走。 “你对得起你家老祖宗不,你对得起你杨家的先人?你他娘是想你闺女死了还让那些鬼轮流上是不?” 这狗.日的大头佛急眼了,啥话都说的出来,没皮没臊的,说这话弄得我在后面跟着尴尬的要死,当时杨林要不是抱着他闺女的尸体,我估计他会捡石头砸死大头佛。 “滚。” 杨林眼里全是血丝,怕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卧槽,还治不了你了,老子跟你说,今天你闺女不能下土。”大头佛一边说,可杨林没听,都已经走到山沟一处荒地上了。 我看了一眼四周,杂草丛生,横七竖八的石头墓碑,倒是让我想到了大北山乱葬岗,可惜这地方不大,应该是一个坟岭子。 第五百九十七章尊主之威(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看了一眼四周,杂草丛生,横七竖八的石头墓碑,倒是让我想到了大北山乱葬岗,可惜这地方不大,应该是一个坟岭子。 上弦月高挂在夜空中,幽幽的银光斜斜地照在冰凉的石碑上。 聆听凄凉的风伴随着远处传来的不知名鸟叫声寂寞地低语, 仿如唱着那首古老的童谣,在夜色下幽幽回荡。 到了坟地后,我感觉有点犯难,刚才傻逼兮兮的就过来了,现在看杨林的样子,铁了心的要给她闺女下葬, 大头佛也跳脚了。 “你娘的蛋,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闹腾, 继续闹腾,老子不管了。”大头佛没好气的骂杨林,还做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样。 我们没带工具,铁铲什么都没有,杨林完全是呕气,用手在刨土,我心里有点乱糟糟的,大头佛说这件事跟我有关系,我也想到北冥夜跟我说过桃花煞,我估计阴缘线和桃花煞都差不多。 反正都是冥婚的事儿。 深更半夜在这个坟地,况且是现在是什么时候?七月半的第二天,七月十六,这几天也是一年之中最邪性的,这杨林估计疯了,敢在这个时候给他闺女入土。 从我们三个人进入这个坟地开始,我都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就好像有很多双眼睛在背后瞅着我看一样,这感觉不止是我,就连大头佛都察觉到了,面色起了变化。 他哆哆嗦嗦的往四下看了看。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阴风刮了起来,我感觉身后好像被拍了一下,好像是一只手,本来心里都有点紧张,这给我吓得,我当时差点就紧张的跳起来,往后面看了下,什么都没有。 我转过身看到大头佛脸色怪怪的,盯着我身后直勾勾,让我后背都嘛了。 当时心里有点发毛,我问大头佛:“你是不是看到啥了?” 大头佛吞了口口水,艰难的点点头,对我小声的说道:“我看到有一张纸飞了过来,就在你的后脚跟!” 我低头往脚跟看,看到身下有一张灰白灰白的相片,相片里还是一个傻不拉叽的胖子,胖嘟嘟的看上去有点恶心, 其实我不是说肥胖的缘故,而是单纯给我的感觉。 相片上的傻小子估计也才十八九岁的模样,但是那双眼睛盯着我很不舒服,而且特别猥琐的神情。 我心里有点纳闷,刚开始我后背被拍,就是这相片砸我后背上了? 这相片是从哪里来的,这里是坟地啊。 大头佛凑过来,撇了一眼后咂嘴,没好气的说道:“丫头,你拿着一张死人相片,不嫌晦气啊。” 话说出口我就哆嗦了下,把相片给扔掉了,但是奇怪,这时候又是一阵风,那相片给卷走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你知道是死人?”我没好气的问。 大头佛撇撇嘴,一脸不屑,说道:“这东西一点生机都没有,肯定是死人的!别说我,黑子对这东西很清楚的。” 大头佛说着,还揉了揉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大黑狗,这两只黑狗的眼睛怪异的很,幽蓝色的,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很急躁的样子。 大头佛觉得事情不对头,蹲下身子看大黑狗,接着两个不知道啥意思,反正等到大头佛站起来后,就对我说了,“丫头,我帮你处理了,我最后再给你说一次,这女的,入不得土,要想入土为安,必须得在自家祖屋龙梁上挂七天七夜,然后用龙梁上面的镇宅的铜钱,给她含嘴里,要是真入土,那闺女不被坟地的鬼糟蹋,以后也会成一个大气候。” 我叹口气,这事不是我说的算,杨林说了算,毕竟是人家的闺女。 大头佛看见劝不了我,抬头看了眼天,小声嘟囔了句,“希望还来得及。” 然后拍了下我肩膀,说,“都是为了你!” 说着转身就走,听着怪大义凌然,可怎么看都像是害怕自己先跑了!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雨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 大头佛这厮真的古怪的让人发紧,说是为了我去做什么事情了,点头转身就走,真的没有留下来,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了。 杨林还在用手刨土,月色下我还能看到他双手已经破皮出血了,但是还在不停的挖。 我想走过去劝慰几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时候。 “嘿!小丫头” 我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叫我。 我回头看见大头佛鬼头鬼脑的在一个坟头后面冲我喊。当时我就愣住了,这家伙刚开始不是走了嘛,怎么又回来了? “你干嘛?” 我没好气的撇了大头佛一眼,这人贼兮兮的,蹲在坟头后面样子特别猥琐。 “你赶紧去,去把那姑娘抱过来。”大头佛指了指远处放在一颗杨树下杨晴的尸体,对我催促道。 我骂了句,“你脑袋是不是有病啊。” 当时我还以为大头佛是想趁着杨林不注意,偷偷的想把尸体带走,不让杨林顺利下葬,可是我看杨晴的尸体就在杨林旁边,去拿的话肯定是能看到的。 况且随后我发现大头佛有点不对劲,他是蹲在坟头后面的,两只眼睛里犯着邪光,样子有点阴邪险恶,那贼眉鼠眼的样子,让我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我心里有点慌张,可尽量表现出一脸淡定的样子,对大头佛说:“这个,人家在下葬,你要她尸体干啥?” 大头佛本来刚开始样子还笑眯眯的,听我这样子说就阴沉了下去,对我恶狠狠的说道:“把那小姑娘的尸体带过来,你走,带不过来,你死!” 这个时候我尴尬的笑了下,接着我慢慢移动脚步,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就彻底的看清楚蹲在坟头后面荒草里的大头佛了。 他根本就不是蹲在坟头,而是只从土里露出上半身,另外的一截还在土里呢。 看样子我是遇到鬼了,想不到刚来一会儿,就有鬼想要杨晴的尸体,我怕是等到杨林一下葬,这些东西都会扑过去。 想到这里,我当做没看到露出半个身子的大头佛,对他强硬的笑道:“那个,我去问问啊。你先待在这里!” 说完我点头多里哆嗦的往杨林方向走过去,走到旁边我叫了声叔,小声又急躁的对他说:“别挖了,这坟地里有脏东西出来了。” 我刚说完这话,嗷的一声,背后就传来一声鬼叫,凉风嗖嗖的冲我灌我后脖颈去了。 “你这是找死!” 我听见一声跟电子音一样的鬼叫在我耳边炸开,我回头一看,刚才那个大头佛已经不知不觉快到我跟前了。 他裤腿下面空荡荡的,是飘着的! 我想起老话说的,这鬼都怕脏污垢,我咳了一口吐沫,冲着他就吐了去。 嗤的一声,那大头佛的脸开始冒烟,飘着的那个人脸立马扭曲起来了。 我心里一乐,原来这鬼也不厉害啊。 可是那大头佛脸上扭曲,身上黑气缭绕,脸就跟被开水煮了一样,等到消停下来,我心里又苦叫连连,这哪里还是大头佛的那张脸啊,一张腐烂不堪,耷拉着脑袋,眼珠子都只有一只的恶鬼啊。 “你真的是想找死!” 刚开始还是大头佛的模样,这会儿露出本性后,那狰狞可怖的面容,和声音都完全的变了。 我看这个样子肯定是要出事情,连忙就跑到杨林身边,可是他好像看不见就在旁边站着一个鬼似的,挖了一个并不大的坑,竟然直接就把杨晴的尸体抱起来,然后轻手轻脚的放进了坑里。 大头佛说,这杨晴的尸体别人配过冥婚,不能入土,他说的没错,尽管这不像是棺材坑,挖的也并不是很深,可是在杨林用手捧着浇了第一把土在杨晴尸体身上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瞬间让我感觉到的是阴风四起,而杨林就好像是做了什么忌讳的事情,竟然一下就昏倒在了地上。 这情况有点草淡啊。 我瞬间感觉后背凉飕飕的,猛然回头望去,夜色下,我看到的是坟地很多半截身体的人。 我面前不知道啥时候沾满了人,如果还能称为人的话。 清色的对襟大褂,其中有几个还带着那种清朝的顶戴花翎,青紫色的葬服上,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黑压压的,鬼气缭绕,估计有三十几,就在那杵着。 个个板着铁青色的脸,一动不动。 这里是坟地,最不缺的就是鬼。 我现在都绝望了,这么多鬼,我个活人,我又不是大头佛,我也不能喊着豪壮的号子就冲出去,我自己都是手无傅鸡之力的人,我今天要怎么带着这尸体出去? 大头佛说的对,杨晴的尸体入不得土,入了就会闹凶,而且下一个就该我了,现在往她身上浇了第一把土,那就等于完蛋了。 这偌大的坟地就我一个人,杨林已经扛不住,不知道啥意思就给倒下了,而现在我的情况真的有点不太好。 虽然那些东西都还没有动,可给我的压力很大,说实话,我有点腿软,你跟人打架时候看见三十几口子心里都会慌的不行,更何况还是这东西。 那个穿着清朝寿衣的东西先开口:“放下她,你走。” 他那声音带着颤音,音调低而频率高,来来回回飘飘忽忽的,明明是自己说的,我听的就像是在每个坟头都有人附和样,忽近忽远的,似乎是有很多东西在我身边身后叫唤。 这些不知道死了多久,还有一些估计也是小鬼角色。 “各位叔叔,爷爷你们好,我们这就走,实在是对不住了,打扰你们了,明天我定给你们烧钱,对不住,真对不住了。”边说着,我边往后退,看见那些东西还站那不动,我转身就跑。 我对付不了,还真的想跑,但是转念一想,杨林还活着,要是丢他一个人在坟地,会不会出事情。 我又往那个坟地里看了一眼,这一眼真的是让我目瞪口呆,有一个老鬼,其中穿着清朝的老鬼头,身体都已经腐烂了,而且生前年龄估计也不小,八九十岁的样子。 但是这个时候,我看到那个清朝老鬼已经趴到那个杨林挖出来的小坟坑里,扑在杨晴僵硬而冰冷的尸体上猥亵了,凶悍粗鲁的撕扯她的白衣服。 在土坑旁边还站着一些个不敢上前的小鬼,但是他们的眼睛都直了,要不是忌惮那清朝老鬼,怕是都会一拥而上。 再次看杨晴的那张脸,比我大不了多少,这坟地站着二三十几个鬼魂,都虎视眈眈,一个接着一个,等那老鬼发泄完,又会又第二个。 我不想管,哪怕是杨林如今的状况,他是咎由自取,可是我终究看不过眼,杨晴死了的尸体还要被冤鬼践踏。 “住手,都他妈给我住手!” 当时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大声的对那坑里的老鬼质问。 原本坟地里还有猥亵贱笑的声音,可我这话说出口,一瞬间就安静了,那趴在小坟坑的老鬼恶狠狠的转过脸来盯着我,就好像做一件正在兴头上的事情打搅,那脸凶恶到了极点。 “傻比,一个尸体都能让你这么有兴趣,你生前活的是多低贱?”我对那趴在坟坑穿清朝衣服的老鬼说道。 这老鬼我猜测估计生前是皇室的人,属于那种掌握大权的臣子,拥有威望的将首,虽然死了,但是也容不得别人半点污蔑和亵渎。 当时听我骂他低贱,老鬼的面容一下就狰狞起来,凶神恶煞的瞅着我,张着嘴,青面獠牙。 “卑微的贱婢!” 我这种角色,在清朝估计顶多也就一普通家的闺女,骂皇室的人,那是死罪的,这老鬼看来也是这样想的,放下脸拉下来,铁青色。 “我去!” 我心里咯噔了下,想要掉头跑路。 可他们怎么又跑我前面来了! 那张张面无表情,跟纸人木偶样的诡异的脸,死死的盯着我,让我身心俱寒。 我知道今天是走不了,咽口吐沫说,“这,你们都有子孙后代,都是讲究个因果报应,你们是想干什么?” 这次那个穿着清朝寿衣的老鬼没有啰嗦,直接冲我飘了过来。 第五百九十八章托灯婆(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到底是年数久的老鬼了,飘过来的时候空气嗷嗷的都放起了气泡,那阴气墨样的就飘了过来,我耳边鬼叫连连,仿佛直进了阴间样。 到我跟前之后,他伸出手,尸瘢遍布的手上, 指甲血红入钩。 给我死 伴随着那小鬼的哭号,我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我害怕,说着的,虽然描绘不出来这恐怖的场景,可这老鬼给我的压力,甚至说死亡的威胁是最大的,那种感觉非常怪,就像是小偷害怕警察,平民害怕当官的样,气场,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存在的东西。 我不敢看他的眼,那猩红的眼,低着头,但坚定的摇了摇头。 赫赫 见我摇头,那老鬼笑了下,跟夜枭样,桀桀刺耳。 “死” 那老鬼直接说了这么句,我那眼睛不自觉的就跟他对视了,那猩红的眼睛中瞳孔是白的,我感觉阵天旋地转,那恐惧铺天盖地的就来了,我眼里全是那片红,但是脑子里的却不是,我心底最深处的恐惧爬了出来。 我真的内心崩溃了,因为这些事如此真实,而且就发生过, 真正的恐惧是后怕! 我感觉自己像是溺水了样, 想要挣扎,可偏偏挣扎不出来啊,我感觉到自己开始发冷,脊背发寒。 老鬼那张腐朽沧桑的枯手,指甲长的如同刀锋,好似轻轻的就可以割破我的脑袋,他五指成爪,轻轻地就从我头上按下。 而一直没动静的北冥夜,化为了一抹黑烟,散开后成了一个朗朗黑影,露出了他原本的容貌,一只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捏住了清朝老鬼的脖子。 相比于清朝老鬼凶神恶煞的气势,北冥夜反而就晓得温文尔雅很多,他一身挺拔而修长的身影静静的站立,没有露出狰狞可怖的模样,没有展露出尊主的气势,只是平淡无奇的站在我的前面, 捏住清朝老鬼的脖子。 “你说让她死, 对么?” 一句简简单单, 没有携带任何气势的话,徒然在这个宁静下来的坟地响起,没有威压,却蕴含了一种极致到冰点的冷漠。 还有一丝杀意。 “我是阴官,我是地狱职司!” 清朝老鬼突然吐出了一句话,他在尽力的反驳,或许是北冥夜沉寂太久,他只能隐隐的感受到北冥夜身上那股隐晦的至尊气息,这种尊主的气势,其实周遭的小鬼反而是察觉不到。 地狱职司,也是一种冥界的小官,其实如同这些死了超过百年的老鬼,冥界也有冥界的一些条例。 北冥夜眸子里闪烁出一抹幽光,那清朝老鬼嘲讽的一笑,估计是觉得北冥夜不敢伤害自己,有点得意的样子。 “是吗?”北冥夜淡然,接着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 “可,那又如何?” 一句话落音,北冥夜衣襟猎猎而舞,手狠狠地一捏,清朝老鬼嘴巴一张,阴气从他嘴里不断飘出来,整个身躯不出片刻,成了一缕黑气,淡化在这片坟地。 我看到四周那些个鬼虎视眈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震慑到了,但我感觉其实对于这些没开过荤的鬼来说,这点震慑远远不够。 色子头上一把刀,虽然现在没有靠近,但是这些家伙竟然还不死心的站在四周。 我当时刚好看见不远处趴在棺材上的杨林动了下,完了,我心里阵懊悔,只是希望他没事啊。 窒息感瞬间就来了,所有的血都冲到了脑袋里,嗡嗡的,开始眼花耳鸣,模糊之间,我看着杨林东倒西歪的跑了过来。 他过去之后就拼命的扯杨晴的尸体,回头看见他两眼翻白,印堂有股黑气,我头昏,他这是鬼上身了! 我说怎么刚才直没看见那个变大头佛的鬼,原来他上了杨林的身,因为那些鬼不能直接上我身,再加上我有北冥夜的缘故,现在让他们有些忌惮。 杨林趴在坟坑里撕开撕开了杨晴的尸体,那衣服本来就烂的不行了,刚开始被老鬼扯破过,已经露出了肉色的胸脯,杨林就像是什么样,在杨晴那胸部部上闻了下之后,嘎嘎的露出贱笑。 在我目眦尽裂中,他竟然要解开自己的裤腰带。 父奸女,人恋尸,疯了,疯了,这是乱l啊。 可是这里有个几百年的老鬼,还不等杨林真的作什么,身子飘,直接撞进了杨林的身体,那小鬼被撞了出来,周围的那些鬼瞬间蜂拥而上,将那小鬼撕了个粉碎。 这一霎那,原本安静的坟地瞬间闹腾了起来,所有的脏东西都蜂拥而至,疯了似的往杨晴身上扑过去,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听到了啦吧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活生生的捏断。 我往那边看去,好像黑影重重的最深处,杨林的尸体因为承受不住那么多鬼上身而粉碎了,骨头都断裂开来。 不过在杨林断气的尸体旁边,一个怨气冲天的黑影突然慢慢地凝聚成型了,煞气弥漫,黑气爆涌。 “一个都别想跑!” 一句低沉凶恶,浑浊让人心里发寒的声音,宛如是那地狱的血海深处传出,那黑色弥漫的影子里,两只灯笼大的眼睛充满了猩红。 那黑气的影子足足有两米之高,简直就跟屠戮似的,开始发狂的往四周横扫了。 阴风阵阵,坟场里飞沙走石,那声青啸带着浓浓的不甘,气柱般,在这黑夜坟地里盘桓而上,似乎想要吞月破云,似乎是想要撕裂这浓浓的黑夜,硕大的坟场中,那鬼火响应,飘飘洒洒,像是阳间万家灯火,又像是星星坠落,璀璨异常,不过杨林最后叫,那鬼火尽裂,纷纷扰扰,化成碎片,雪花儿样落到地面,消失不见。 这杨林成了鬼了啊,猛的不行,也不知道是多大的怨气,估计是见不得自己亲闺女被践踏,滔天的戾气让他刚死就成了一个厉鬼。 鬼之威,让坟场中众鬼服帖,吼之威,恐怖如斯。 我心里是百感交集,说实话,我也想过生逢大难的他会选择逃避现实,会自杀,可是没想到他会以这么惨烈决绝的方式来处理。 杨林到靠在树上的口罩女旁边,从自己尸体上撕下衣服,裹住她,想要在碰碰口罩女,可是手最终还是在空中停住。 我咳嗽了声,说,杨 “杨晴,小名晴晴,是我家的小可爱。”杨林的看着干尸,眼神温柔的说。 到现在为止,我才看出杨林浑身都在颤抖,他想抱起杨晴,但好像是因为自己是鬼魂的缘故,竟然没办法伸出手,亦或者现在的他抓不住自己闺女似的。 “闺女从小跟我亲,我就是个臭当兵的能娶到他妈那样的美丽贤惠的女人我心里很知足,我没啥能力,但是为了让她娘俩能过好,我就拼命的工作,别人干份工作,我干三份,我干过苦力,厨师,跑最看不起的销售。 我甚至还打过黑拳,那时候真苦,生怕自己死在台上,可是想到她娘俩,我就挺过来了,一切都这么美好,日子越过越好,我闺女也长大成人了,多水灵的姑娘啊,我有时候半夜睡醒,我都摸摸自己身边的人,我怕她这是场梦。 早上起来就高兴的就是看见她娘俩叽叽喳喳的洗漱,人生最美好的事莫过如此了吧。 可是,起都没了,都没了,晴晴啊,是爸爸没用,打小你就跟我说,想去城里玩儿,想跟其他闺女一样,打扮的漂漂亮亮,想买很多东西,爸爸没用,买不起那些东西。 我去养鬼借运,去赌博赢钱,去坐庄,爸爸也想让你过的好一些啊! 爹对不起你我多想在帮你梳次头发像是你刚上小学那样,扎俩小辫,爸爸答应你,绝对不会跟你弄疼了。 晴晴啊,爸爸想你啊你要是现在活着,那该多好 那该多好啊” 都说父爱如山,不管怎么样,杨林其实心里还是疼着自己的闺女的,只不过在如今层层叠叠社会的压力下,让他透不过气来。 如今坟地里全是一些老鬼,普通点的都被杀光了。 杨林蹲着看自己闺女,好久后才转头,化为黑气的模样,凶煞的盯着我。 “你该死,你知道么?” 我吓的一跳,杨林说完这话后,很生气,甚至比刚才杀那些想玷污他女儿的那些鬼的时候都愤怒,首当其冲的,我就感觉到这怒气。 我现在就吊着口气,杨林发飙,我想要张开嘴说什么,可是他过来直接掐住我的脖子。 这货有病啊,这是怎么了? 但是这会儿,整个坟领地,不知道从哪里刮起了漫天的纸钱,是那种方孔铜钱的纸币,不知道是从哪儿飞舞过来的,并且这地方好像一下就起风了。 我往四周看,那些个闹腾出来的老鬼竟然全部都消失了,一轮高月独挂夜空,几颗繁星无力的守侯在其身边。 一股暗流涌动的感觉在我的心里慢慢的滋生起来,就好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那风凉的就跟是冰水在抚摸自己,透彻心扉。 夜色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天与地。月亮孤零零地盘旋在夜色上空,光线暗淡,仿如女人眼角的怨泪。高大的大山被黑暗模糊掉棱角,远远看去,好像血肉模糊的脸孔。 坟地的所有东西都很潮湿,树木和泥土的皮肤开始溃烂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小丫头,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在满天纸钱的飞舞下,声音飘忽不定,萎靡不振,带着哀怨和轻叹,像是冥冥中传出。 来的过于突然,吓的我脚步一退,然后猛然抬头,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面色蜡黄,满脸皱纹干巴巴得老婆婆,眯着眼睛,瞟向自己。 她穿着土灰色的衣服,头发像是几年没有洗了一样,蓬乱不懒,衣服也很邋遢,但是唯有那双眼睛,却是像毒蛇一样,充满阴寒。而且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白纸灯笼,给她脸映的像坟里爬出来的鬼一样。 我心里霂然一颤,看到这个老婆婆的时候,她的脑海里面突然想到了。 这是自己在岭岗村,遇到的那个古怪的老人啊! 还有梦里那个抬花轿的走在前面的阴婆? 不知道怎么的,就算离老婆婆这么近,我还是感觉不到一点生气,那就像是这个老婆婆,是一个死人。 而且太诡异了,开始我根本就没有看到周围有人,但是一瞬间,这个奇怪老家伙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她的声音,口气,样子,都让我感觉到一阵阵的森寒。 “我家傻小子提前想过来看看你,你咋给他扔了!”托灯婆似乎随着她走动,刮起了一阵阴风,让两旁的荒草摇摆不定。 她走到旁边的草丛里,从里面捡了一样东西,我看的清楚,是那张遗照啊。 “是你在配阴婚?” 我终于想了起来,终于醒悟为什么我看到杨晴的时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因为那天我在岭岗村做的奇怪的梦,梦里抬轿子从里面飞出来的相片。 就是杨晴! 这就是托灯婆子了,我算是一眼就看明白了,是这家伙在搞鬼。 “小丫头,我家傻小子看上你了,你就乖乖的,做个好媳妇儿。我当婆婆会好好待你的!”托灯婆皱巴巴脸上扯出一抹笑容,阴邪的吓人。 好好对待我,下场就跟杨晴一样么! “你难道看不出来么?我已经被配了冥婚,而且阴缘线存在两条!”我心里冷笑一声,老娘摊上的这算什么事情啊。 “那又怎么样,你是我预订的孙家媳妇,我那小子就喜欢你,你就乖乖做我孙家媳妇儿吧。”托灯婆咧嘴露出黢黑的牙齿,咂着笑道。 这托灯婆能够看出我本来就存在了两条阴缘线,只不过她看不出来这两天阴缘线都是逆天的主,我觉得这任何一条,都能随意的捏死他。 “恐怕你家儿子,没这个胆。” 以前读书的女孩子都幻想过自己是万人迷,被人追求,我也不例外,虽然现在的情况是三个鬼,可这说明老娘还是有魅力的。 “难不成给你拉阴缘线的,是冥王不成?”托灯婆那张干的都快裂开的脸,两只眼睛透露出了精光,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冥王!?”我摇了摇头。 第五百九十九章娶亲(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心里不自觉有点笑这老太婆肤浅,我要是说我这两位,都是阎王爷,死老太婆肯定是不屑的,竟然如此也就没必要跟这样的人说这些了。 杨林这时候也顾不得掐我,抬头往我身后看,我拧头过去,刚好看见两个穿着红衣的小人抬着顶轿子撒着欢的往这边跑来。 那小孩就跟纸扎的童男童女样,又像是那种带着面具的大头娃娃,腮红重,脸像是扑了面粉样。 这是红衣小鬼,岭岗村出的事也是这死老太婆做出来的。 我打小就对这东西感觉渗得慌,那俩东西抬红轿子几乎是贴着坟头尖就飘了过来,我这次这没力气在动弹了,干脆直接闭上了眼。 杨林成了一个厉鬼,但是心智还没完全消失,一身的戾气和怨念,这个时候看到托灯婆,一下就发狂了,猛地想要冲过去,可是却被那突如其来的红轿子给弄怔住了。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刚好是看见杨林被那顶轿子给吞进去,刚才猛的塌糊涂的杨林,现在甚至连说什么都没来的及,直接被吞了进去。 “小丫头,你就乖乖的做我孙家的小媳妇。别闹腾了!”托灯婆声音沙哑,在夜色下那双浑浊而散发诡异光的眼神瞅着我看,笑的很阴森。 “我怕你孙家,没命让我做这个媳妇,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有些时候嘴硬并不是好事,但明明气势上都处于下风,没必要在口头上也低人一等。 死老太婆脸拉下来,托着的灯笼折射在那张诡异的脸颊上,她冷哼一句,“自讨苦吃。” 那红衣小鬼和轿子肯定是这死老太婆弄出来的,我当时就心寒了,怕这俩小东西是真的有逆天道行的,也是杀爹吃娘趟黄泉的,跟当初遇到嫁衣女的气势有一拼。 我也顾不得装死,咳嗽了声,看看那杨晴的尸体是不是也会被收走。 可我刚折身起到半,面前就杵着那张大如斗的脑袋了,小孩总共米多高,那脑袋几乎是占了半,我吓的差点直接摔在了地上。 “吃!!” 那在我面前的大头娃娃说了声吃之后,直接张开了大嘴,那嘴巴真他妈大啊,关键是张开后,嘴巴里居然有张煞白的脸,我感觉头顶黑,那腥臭差点让我直接昏倒,那张苍白的脸下早就贴到我脸上了。 我甚至想要闭上眼睛都成了奢望,那张脸诡异笑,我就感觉自己发晕,像是黑洞样,整个身子都被他吸了过去。 不过我耳边突然炸开声笑的尖叫,头上那黑影跟鼻子里的腥臭块消失。 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大头娃娃现在长着大嘴,脸上表情狰狞,就像是啃了石头样,难受的紧。 那俩东西面具般的脸上,似乎有点惊惧,跟恐慌。 “你们俩小鬼头,就知道吃,还不老实站在站着!” 托灯婆没好气的骂道,这东西估计就是托灯婆子养出来的红衣小鬼,厉害的很,刚开始一瞬间就把猛地一塌糊涂的杨林给收了,可想而知,肯定不比老妖婆弄出来的嫁衣女差多少。 山风鼓荡,可是这地方属洼,到了晚上就有层吹不散的雾霭,夜色下是灰蒙蒙的,像是阴间样,我听见后面有踏踏的脚步声,我以为是大头佛回来了,回头却看到直钩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是这坟头里出现了很多鬼魂,我看到抬着花轿,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有一个女人在前面撒纸钱。 那个小鬼头抬着的那顶红轿子规规矩矩的出现在了坟地正中央,一堆人围着轿子,缓缓地往我这边走过来。 “良辰吉日已到!”不知道坟地里是谁在说话,竟然响彻了整个坟岗。 哇呜! 这死静的夜里,突然出现唢呐的声音,吓了我跳,在坟堆里钻出批拿着唢呐,小鼓,号的纸人,手里的东西都是纸糊的,但那东西歪着脖子摇头晃脑,跟真的吹样。 我去,这就结了? 我看出这托灯婆子的用途了,她是想现在就结亲啊, “再等等,我感觉到,他的气息了,正在往这边过来!”北冥夜没有出来在帮我,相反这话让我一愣。 他?他是谁!? “那个在河上的东西!”北冥夜的话,宛如晴天霹雳,一瞬间让我想到了那天跟着大头佛出船遇到站在河面上的家伙,和北冥夜交过手,旗鼓相当。 是另外一个和我有缘分的正主,鬼王啊! 他也来了? 这是要闹大凶,他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怎么可以三番两次的出来? 唢呐锣鼓喧天,这些东西都是古时候娶亲用的东西,但这只有半,古时候讲究的成双成对,全是双数,这接东西都是一半。 鬼才知道这些明明吹的是喜庆的了乐调,但落在耳朵里像是哀乐样的音乐是怎么来的,我听见这声音微微皱了下眉头。 倒不是奇怪腔调啥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咋就感觉这声音是双份的呢? 这种都是阴间的事,是单数,咋可能出现双唢呐之类的呢? 我估计是回声,往四周看了看,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东西,那月亮有点怪异,竟然隐匿下去了,整个坟岭岗雾气腾腾,灰蒙蒙的一片,影影绰绰可以看清一些墓碑和荒草。 “今天以后,天地为证,良辰佳人……永结同心!” 我听见这话,心里有点微微发毛,往左边看,才看清坟地这边已经出现了一条红队伍,大概有十来个人,不,应该说全是虚影,鬼魂。 就站在我的正前面,最前面有一个老太婆,当看上去应该也是一个死人,声音尖锐的就跟刀子在金属上摩擦一样,她的手里还抱着一张遗像,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遗像是黑白配,阴森森的,尤其是遗像里面的胖子还在笑。 “媳妇儿,我的媳妇儿!” 我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眼睛盯着遗像那个夭折不知道多少年的胖子,耳边竟然想起了一个傻兮兮的声音。 “缘分不尽……”这次我听的真切,在我们对面,也传来这声音,要是回音的话,那至少声音是跟托灯婆子请的鬼媒婆的声音样,可这声音略粗,音调都不样,而且好像是一个低沉的男的。 托灯婆子也感觉事情有点不好了,阴沉沉的冲着那边喊了声:“谁!” 声音响亮,但我们对面,就是在坟地最外围挨着低洼的那块,居然蔓延出大片看不透的灰雾,而且这雾气遮天蔽日啊,我感觉那边黑压压的,跟魔鬼城区一样,磅礴的无尽帝王气势蔓延而来。 刚才还没有,现在这雾就冒了出来。 托灯婆子想过去看看,但顾忌这边的事,扭头看我眼,见我冲着她微微笑,托灯婆子应该是感到这个事情很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压抑的气氛,她喊了声:“良辰吉时已到,夫妻双双牵手归。” 我知道托灯婆子这个婚结不了,我如今身上出现了三条线,如果跟谁配了婚约,那另外两条就会消失不见,这点来看,在最后那个鬼王不出来,北冥夜肯定也会现身。 我知道北冥夜是在等另外一个恐怖的家伙露面,这是一个试探对方底细的好方法,相对于这个时候,我竟然真的不怎么担心。 “良辰吉时已到,人做媒,夫妻双双……”这次对面那声音直接透过来,根本就不是回音! 托灯婆子脸色就变了,冷哼声,骂了句:“装神弄鬼。” 说完从身上抓出几把五帝币,冲着对面的那雾就扔了过去,她猛的跺脚下,然后怒喊了声,“破。” 也不知道这托灯婆子道行多深,但是从制作红衣小鬼来看,这手段比阎老太要厉害不少,这铜钱币扔过去的时候,我看到那些雾气就跟遇到什么似的,竟然往两旁散开了。 那边雾气直接被喝开,如拉开窗帘样慢慢的从中间裂开。 虽然我心里做好准备对面有群恶鬼,因为这地本身就是乱葬岗,现在这时辰也特殊,阴阳交汇的时候,难免会有脏东西。 可对面人影寥寥,却让我目瞪口呆。 要不是人数不对头,我真以为我们中间是隔着面镜子,对面一队十几个身影,不过相对于托灯婆这边弄出这顶红色的轿子,那边却是两个壮汉抬着一顶黑色的轿子。 那全体通黑的轿子,看上去没有红色的妖艳和刺目喧嚣,但却充满了高贵和神秘莫测。 对面赫然也是在办婚啊! 我看到对面是婚礼最前头,那顶黑色的轿子前面,是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神秘男人,浑身上下一股好似电视里那种绝世高手的气势就扩散了出来。 真是无语了,咋这种婚还能撞到一起。 我往那边看了过去,雾气就好像是威严的士兵,自主的散开了一条路,十几个队伍的人从坟地最外面往这边过来了,抬着一顶黑色的神秘轿子。 托灯婆这边烛火摇逸,两个红衣小鬼抬着红轿子,一队鬼魂也是弄的相当整齐和喜庆,而相对于托灯婆这边的古典嫁衣冷艳风,对面那队缓缓走来的人就显得行踪不定。 黑色的轿子显得既神秘又高贵,而且仔细看那些人,其实可以发现一点,他们都不是托灯婆子这边的冤魂,但也不是活人。 那队抬轿的人,死气沉沉,赫然全是尸体。 除了抬轿的人,是两个散发黑气的大汉,看不清面貌,但却有些傲视天下的霸气。 这边冤魂娶亲,那边死人抬轿,一红一黑,在这荒山野地的坟地对碰在了一起。 这感觉让人大为不妙,如果在这里长时间待下去,我觉得会出现大事情,很显然,对面那些也不是什么善茬弱者。 托灯婆看出了什么名堂,几乎是让她整个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我看到这托灯婆浑身有点颤抖的样。 “嘿,小丫头!”我脑子乱哄哄的时候,听见旁边有人说话。我看过去,差点吓到我了,旁边的一座坟头后面一个罗锅老太在对我招手,然后慢慢的凑过来。 老太太神秘的凑了过来,小声跟我说:“小丫头,这地方不太平,你这是结亲的对不,我可告诉你,你现在结的,可不是人啊!” 我有点不知所措的点点头,说:“婆婆,你” 我这话还没说完,那老太太突然抓住我的手,拖着我就往边上走,嘴里喊:“你可不能结婚,走,跟我来。” 这老太太力气太大,拉着我趔趄。 等我反应过来想要挣扎的时候,却看见那老太太回头冲我露出神秘的笑容,背着光,那笑容有点阴森。 被她牵着的那个手上有点凉,我低头看见,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缠上了。 我看清手上的那东西后,失声叫了起来,因为那不是别的,是根红绳,竟然直接给我手缠住了。 我感觉到有点毛骨悚然。心里个念头放大,这老太太,莫非也想给我配婚约,难不成对面的婚约也是冲着我来的? “老婆子我活了一百二十几年,给我家傻儿子配了七桩婚,活了大半辈子,老婆子我见过抢亲的,可没见过我配了还过来抢的。”托灯婆估计气的不行,她也看出来了,对方是过来抢亲的。 抢亲,多么牛叉的词啊,这种事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没找到今天我给碰上了,而且自己还是主角。 可是对面是谁? 北冥夜口里说的他怎么还没出现? “我请你来,是让你愣着的?” 托灯婆嘴巴都气的抽搐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给配了的亲事,别人会来插一脚。 托灯婆那边请的媒人,应该和我身边这个老太太是一样的,都是配结亲必须要请的灵媒婆。 阳间有活人做媒,阴间自然也有鬼当媒婆,而很显然,这老太太和托灯婆那个媒婆,都是两个死了的鬼媒婆。拉着我的这个,应该就是那队请的鬼媒。 托灯婆子这样一吼,那媒人肯定也不会这样干看着了,立即转过头,脸色苍白,一片阴霾的看着。 现在整个局势出现了微弱的变化,我感觉隐隐有种大事不好的感觉,看来今天是麻烦了啊。 第六百章另一个我(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托灯婆嘴巴都气的抽搐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给配了的亲事,别人会来插一脚。 托灯婆那边请的媒婆,应该和我身边这个老太太是一样的,都是配阴婚必须要请的灵媒婆。 阳间有活人做媒,阴间自然也有鬼当媒婆,而很显然,这老太太和托灯婆那个媒婆,都是两个死了的鬼媒婆。拉着我的这个,应该就是那队请的鬼媒。 托灯婆一说,她旁边的鬼媒婆就过来抢,她迎风见长,单薄的手上居然冒出寸长的指甲,嘴里吐出条红红的舌头,狰狞的朝着那老太太扑去。 我心寻思这老太太死了,我也了了桩心愿,不怕她缠着了,所以点罪恶感都没有。 那媒婆直接扑到了那老太太的脸上,像是件衣服样盖在她头上,还不见它有啥动作,那老太太就不动了。 不愧是鬼媒啊。 不过我还是小看了对面请来的鬼媒婆,虽然被盖住了,但是里面却传出了一声冷笑,接着我就看到托灯婆那个鬼媒有点承受不住的样子。 整个脑袋一下转了180度,老吓人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蛊惑,竟然吐出长舌头,直接对着托灯婆冲了过去。 “真是废物!” 托灯婆嘴里低声骂了句,那老树皮的手直接探出,一把揪住鬼媒的舌头,深深地给她扯断了,我耳边回荡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那鬼媒成了一摊黑气。 对面那老太太看到情况不对劲想跑,托灯婆捏了个手势,喊了声,“去!” 从怀里扔出张鬼脸,直接贴到那罗锅老太太脸上。 罗锅老太太身子软,瘫在地上,然后身形慢慢的变淡,不会消失,但我估计是没死,应该是被那鬼脸给封了起来还是咋的。 这托灯婆的确是有点本事的,一瞬间出手就降服了两个鬼媒。 但是原本在坟地外的那个队伍,已经进了这个坟场,我站在了正中央,双方离我各十米的距离,一红一黑对持着,我的四周是灰蒙蒙的雾气,还有参差不齐的墓碑和荒草。 在这个寂静无声的荒山野地,这瞬间的气氛让我感觉非常诡异。 “丫头,快过来!” 托灯婆没了开始笑容满面的模样,相反对面那顶黑色的轿子,让她感到心悸。 我站在原地,那黑色的轿子前面站着的那个身披蓑衣,带着斗笠的人,不知道是谁,但我觉得一定很强,但更让我恐慌不安的,还是黑色轿子里面的存在。 托灯婆脸色难看的很,一下就拉下来了,然后望着我低沉的走过来,可是她的脚步刚往前面踏步,这边披蓑衣戴斗笠的神秘男也上前了。 “我托灯婆配的冥婚,你确定要抢?” 托灯婆深吸一口气,那起皱干裂的皮肤,层层叠叠像是海浪,那双浑浊的眼睛却透露出了寒光。 戴斗笠的男子没说话,只是和托灯婆子对持站在了双方。 “动她,你死!” 简单粗暴的四个字,从斗笠下面传出,低沉而沙哑。 “好好好!”托灯婆子提着灯笼,脸阴的可怕。 “我托灯婆看看,你是多大的能耐,能说这话。”托灯婆说完,嘴里默念,那两个红衣小鬼抬着的轿子就冲了过来。 我刚开始是亲眼看到这顶诡异的红轿子把杨林吞噬了的,猛地不行,因此让我有点担心这斗笠男会不会一瞬间又没影子了。 可是两个抬轿子的小鬼头还没靠近过来,我就觉得变了样,在半空给定住了,莫名其妙的,并且表情狰狞,难受的好像要魂飞魄散。 我完全被这一幕给弄怔住了,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会刚好看到斗笠男出手,手指如剑,抓住轿子狠狠地一扯,嗤喇一声,整个轿身成了一堆红纸,破了一个大口子! 几乎就在斗笠男动手破了托灯婆子的花轿时候,从对面黑色的那顶轿子,轿帘掀开,一只手猛地延伸了出来,似乎想要伸出抓我,而在这个时候,没有露面的北冥夜也出来了。 我闭着眼听到了耳边传出一声闷响,接着整个荒野坟地就炸了,雾气翻滚的同时,我看到北冥夜和那道影子起了争斗。 在整个坟地里飞快的闪烁着影子,那托灯婆眼睛直勾勾的,估计是被这样的场面吓住了,刚开始还牛的不行,但没想到两位都是大家伙。 更为关键的,不知道是什么气势,把坟地里瑟瑟发抖的那些老鬼给弄出来了,围着坟地就给跪在了自己的坟头,刚好是围绕这里中心位置。 “碰!!” 一声对碰,让两个快的肉眼看不见的影子停顿下来,北冥夜站在我的前面,而在那顶黑色的轿子前面也多了一道影子。 他带着几分邪气,浑然天成般,一双凤目狭长而慵懒的注视着在场的人,红唇微启带着点点魅惑,带着说不出的寒冷。他一举手一投足,也是一派磅礴大气。 北冥夜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是那个家伙! 出现在河面上的家伙。 斗笠男已经横扫一方了,四周坟头那些跪拜的老鬼哆嗦的不行,简直就炸了,不过这片空间的确存在一种极致的压抑感。 放眼望去,四周冤魂宛如臣子,只有他们俩傲然屹立。 他轻声抿笑,不拘小节一般,大度而风雅。 “本座于你之间,终究是要分出一个胜负。”他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是从轿子里传出。 “皱老,我们走吧!” 那声音婉转悠扬,似水如歌,清澈动听。 斗笠男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下,似乎还侧头看了我一眼,让我浑身颤了下,我感觉这个斗笠男,好像认识我。 “姐姐,你还记得我吗?”在黑色轿子侧转,我却听到了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我猛然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幽怜趴在轿帘上,露出一张脸笑吟吟盯着我看。 “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的!姐姐,很快你就会明白了。”她小脸伸出轿帘,对我说道:“风吹雨起冷暮生,顾北潇潇雨似寒。姐姐,你还记得大哥哥曾为了你取的名字吗?” “姐姐,你一定要记住大哥哥,他叫冷潇寒!”幽怜透过那漆黑的轿帘,微笑的注视着我。 “冷潇寒!” “北冥夜!” 一个是万鬼之王,一个是冥界尊主! 我在心里呢喃,心里突然泛起了苦涩,他们肯定会在某一天彻底的打起来,如今俩个人的状况很微妙,都处于禁锢状态。 有些时候,真正的强者风范,是当两个人处于相同的地位时,才会真正的爆发出决战,但是他们彼此性格都会要强。谁都不甘落后。 坟地里有空空荡荡的了,好半天过后,还是脚下感觉有什么东西扯我裤腿我才醒悟过来,原来是萌萌这个小家伙跑出来了。 “妈咪,你怎么了?”她蒲扇着小眼睛呆萌的问。 我勉强的笑了笑,伸手轻轻地揉他的小脑袋,摇了摇头,说没事。等我转身往四周看,发现托灯婆身影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趁着刚才北冥夜和他争斗的时候跑了。 我把小家伙抱起来,她还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北冥夜依然还站在我的旁边,往坟地外看了一眼,那队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但无不透露和预示着以后,他们还有碰面的时候。 风吹雨起冷暮生, 顾北潇潇雨似寒。 这两句话,让我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失望,心寒和透露出悲凉。 如今整个坟地都晓得异常安静,小家伙出来后觉得这地方存在了很多鬼气,有点害怕,一个劲的往我怀里缩,北冥夜站在原地,意味深长的往四周看了一眼。 出坟地后我刚想问北冥夜现在该怎么办,他这次没有进戒指里,而是轻声的对我说了句:“别说话,有东西在后面!” 当时这话给我吓的不轻,我下意识就像抱着萌萌转身往后面看,但北冥夜很自然的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拧住了我侧头的脖子。 接着走了一路我都非常的不习惯,北冥夜也一直没有反应,一直到走出坟地很远,北冥夜才说消失了。 这会儿大黑狗从草丛里蹦哒出来,摇着尾巴在我旁边转悠。 大头佛也从旁边丛林里钻了出来,灰头灰脸的,看到我惊喜道,“小丫头,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没事,我当时卜了一卦,虽然是大凶,但是仍有生机。” 我白了他一眼,问大头佛,刚开始干嘛去了,为什么仍我一个人在那。 大头佛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去帮你,你咋熬过来的? 见大头佛瞒着我,我转了话题,问,“现在去哪里?” “回去!”大头佛郑重的对我说道。 “回去?”我纳闷不理解的看大头佛,问:“回哪去?” “河子村。”大头佛有点懊恼的模样,对我说道:“我给忘记了,忘记拿一样东西。” 我当时听大头佛神神叨叨的心里有点生气,没太好气的问,忘记什么了? “是你外公留下来的一样东西!走,咱们赶紧走。”大头佛催促,我现在连路都不知道,大头佛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太对劲,往后面瞅着。 我当时看大头佛竟然出现了紧张,有点难以置信的问了句,你在看什么? 刚开始北冥夜对我说后面有人跟着,后来在大头佛刚出现的时候北冥夜说消失了,然而现在大头佛这样一惊一乍,给我吓住了,北冥夜还站在我的旁边。 大头佛对北冥夜还是充满恐惧的,他不敢找北冥夜说话。 “妈咪,你快看啊!”我抱着的萌萌是趴在我肩膀上的,她的小脑袋是朝后看的,而大头佛正对着我,也是往后看。 蠢萌的声音传出来的时候,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整个脑袋炸了下。 我猛然的转头,一下就看到了,清冷斑斓的月光下,在远处荒山那峡谷黑暗的半空,影影绰绰的,我看到山岭子的高空,有一个影子在高空像是老鹰飞着。 只不过现在是深夜,而且在这个荒山野岭,加上那影子在对面山岭的半空,在月色下只能看出虚影,但那绝对不是老鹰之类的猛禽。 “妈咪,你快看,那个姐姐在天上飞呢。”萌萌用小手指着远方在半空中飞行的黑影子,一脸的兴奋和雀跃。 但这一句话,让我浑身凉如冰窖。 我猛然想到了以前,我还在白岩村的时候,我那些奶奶给姐姐留下的玉牌,对着太阳看时,刚好天上飞过一个黑影。 那时候我以为是老鹰,第二次北冥夜站在窗户边,那天傍晚,看到大北山上空盘旋的身影,那个时候我以为是风筝。 北冥夜那时候眯着眼睛,神态凝重的说了句,那是一个人! 一个人在天上飞!? 像是老鹰一样,尤其是盘旋着不停的绕着圈,你如果看到,那一定会让你头皮发麻的,第三次是在鬼火村,那天晚上和王小帅。 因为飞的很矮,王小帅曾经惊恐的指着天上飞的那个人,说是阿香! “林香儿。” 我心里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了这个名字,到现在我以为第一件事已经处理了,可是我忽略了这个天上飞的女人,忽略了最后老韩头死的莫名其妙。 我应该记得,自己其实很早跟着爸妈在外面,很少回村子,林香儿的样子,我并不能断定。 是她么? 我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哪怕是冥婚,哪怕是刚开始鬼王冷潇寒来临,那也只是震撼,但是现在,我真的恐惧害怕了。 相距太远,我只能隐隐约约看出是一个人影轮廓,不过我想到这里,整个人真的就发麻了,我现在是在桑峡县啊,离青山县十里公里的距离。 我感觉这个在天上飞的人,是冲着我来的,她她从青山县一直跟我到了桑峡县,我竟然到现在才发现她的存在。 我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恐惧,是彻底的恐惧,地底下的寒气从往我脚心钻。 萌萌歪斜着脑袋,白嫩的小手指着渐渐飞远的那道虚影,稚嫩的对我说,“妈咪,那个姐姐跟你好像啊!” “什么?” 第六百零一章诡异老头(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什么?” 我当时下巴都快惊掉了,不过是在对面的山顶半空,太远了我没法看清楚,我不太确定萌萌是不是真的能看到。 “那个姐姐脸上有一朵蓝色的花,还带着面纱!好漂亮的姐姐啊。”呆蠢的萌萌显然没感觉出一点危险的讯号,竟然还一脸的兴奋。 我心里已经泛起了滔天大浪,目光遥遥的看向那逐渐远处,消失在对面山峦叠起的峡谷,那道身影,终究又一次消失不见了。 “丫头,那那是什么?”大头佛这会儿脸色真的阴沉的很,我估计他也察觉出来了,那天上飞的人是冲着我来的。 我一直都被自己身上的冥婚给扰乱了,根本就忘记了还有这茬,当初老韩头死的时候,在楼板上出现了一朵沙子雕刻的花,还有我奶奶的死。 奶奶是蛊女,究竟是什么让她在半夜下跪磕头烧纸,哪怕是现在我都不知道,可我明白一点,这天上飞的女人,肯定是一个很可怕的存在。 或者说,她不是为了我! 而且因为婆罗花。 刚开始萌萌说那是一个姐姐,她的脸上还有一朵蓝色的花,我就突然想到,我妈说过,我在出生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梦到在一片汪洋湖泊上,站着一个身穿白衣,面带轻纱的女人,她的脸色有一朵蓝色冷艳的花,而我出生后,自己腹部就有了,一模一样。 月光朦胧,我们和大头佛一起赶路,四周都是荒山野岭,看不到有任何人家,巫河范围很广,但是今天走了这么远距离,我的腿吃不消了,跟着河沟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走不动了,远远地。 萌萌倒是很有闲情雅致,一路上兴奋的很,不过折腾够了也就失去兴致,和北冥夜进入了幽冥戒指,迎着月光打量了一下戒指,微微泛着蓝光。 真羡慕这两家伙,走不动了就能钻戒指里去。 继续走了十几分钟,我真的走不动了,腿麻的要死,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不停地揉着双腿,大头佛也不走了,坐在河沟边一块大石头上。 大头佛坐在河边,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巫河,这条巫河究竟多长,其实很少有人知道,不过这条河里出现的事情,却多得数不胜数。 大头佛不是一个喜欢沉默的人,坐着无聊就对我说起了关于他们捞尸人的事儿。 “丫头,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对你说个事,你要听好,这其中有你外公的下落,还有你以后的路。有些事,我不能明说,这里面牵扯不清,我弄了十几年都没弄明白!我说你外公,是那个背棺材的丑脸人,我能这么肯定,就是因为这件事!” 大头佛望着巫河,夜色下远处的河面反映出波光粼粼,不时有河边有水花荡漾着一圈圈的涟漪,平静而深邃。 没人知道这条河,到底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秘密。我也不知道,大头佛会趁着这个夜色,在这个深山幽谷中,对我说这样的一件事。 大头佛说,如今真正的捞尸人已经很少了,没人愿意做这行,而且忌讳也多,打捞死者尸体,捞尸的船夫是绝不肯收钱的,收这种晦气钱也会倒霉三年。 但是死者家必须要请船夫在家中吃顿素饭,临走前还要在船夫中指处绑上一根三寸宽一尺长的红布条。 这些都是为了辟邪,也是巫河上约定俗成的古老规矩。 捞尸人也有捞尸人的规矩,他们只捞尸体,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挑起漂在巫河上的杂草树枝,发现尸体后用白布蒙在尸体上,然后取一根掺了黑狗毛的麻绳绑在尸体腰上,将尸体吊在背阴的悬崖上,等家属来辨认,认清楚了,才将尸体背上岸去。 当然了,捞尸人也不是什么都捞,要是遇到尸体直立在水中,水上只漂了一抹头发,他们会掉头就走,绝不去试图打捞。对此,他们都说,这种直立于水中的死倒并不是尸体,这是一种煞。 这个我来的时候就遇到过,那天村子里虎子被河婆抓走了,我跟大头佛出船就遇到尸抱船了,其实遇到的就是尸煞。 说来也奇怪,好多人死在水中后,尸体并不会浮上来,待尸体捞出后,竟还像刚死一样,尸体还是原来的样子。 不仅如此,这些水下的尸体竟会一直在水中直立着,保持着行走的姿势,尸体随着水浪缓缓向前,就像是在缓缓漫步。 好多时候在干涸的河床中,能看到水下清晰的脚印,一步步走向最深处,走到头后会转一个方向继续走,就像是在水下散步一般。 据说,这些河上的横死人,怨气太深,迟迟不肯离去,非要等害死其他人才肯倒下。 这个传说很可怕,我下意识想到要是自己乘船过河,船行至河心,自己往下一看,结果看到一个人在水下行走,行走中还会冲你阴森一笑。想想浑身就不舒服。 老水鬼是河边上对捞尸人的称呼,这种水鬼并不是简单的捞尸人,他们都是世袭,都有独特的本事,他们独特的本事就是请煞。 据说老水鬼请煞是一种祖传的秘法,行为古怪诡异,外人不知道底细。 有人说老水鬼从小就用一种隐秘的药水洗眼,又经过数十年在黄河边上的观水练习,眼光能穿透浑浊的河水,一眼就能看到水下的行尸。 大头佛望向我,对我嘿嘿笑了笑,说,“十几年前,巫河长年累月的下暴风雨,山体滑坡,巫河浑浊不堪,泥沙在河底越滚越多,到最后堵住了河坝,巫河的三大河坝给冲毁了,紧挨着河的村庄就倒霉了,冲毁了房舍和农田,淹死了一两千的庄稼人。” 大头佛继续开口说,那会儿河中浮尸一个接着一个,尸体顺着水流往下漂,一摞摞都堵在河湾处,一群群的大鱼鳖精在那水下啃食人尸,在晚上听听。 咔嚓咔嚓响,就像一群人压低嗓子在那唱戏,偶尔还有一声哭腔传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人还没死透,就让鱼给活吃了,让人听得毛骨悚然,黑灯瞎火的,也没人敢出去看。 按说那年月闹饥荒,死人多,尤其是黄河边上,连连水灾,谁还没见过个把死人,但是尸体毕竟是太多了,尸体接连不断漂过来,在水中都发臭了,熏的人都不敢从河边过。 后来实在没法子,附近的渔民去捞尸,想在河滩上集体焚烧了,也避免尸体腐烂传播瘟疫。 结果这些渔民一捞,就发现出了大问题,这些上游漂过来的尸体哪也不去,单独就往一个地方去,敢情这些尸体并不是碰巧漂过来的,是水底下有什么东西把他们招过来的。 众人一起将那些浮尸打捞上岸。他们发现这里有个怪事,一般来说,人死后尸体会沉到水下,待身体腐烂后,就会漂上来,所以浮尸越往上的,腐烂的就越厉害。 但是这里却是恰恰相反。渔民们发现,这里浮在最上面的尸体最完整,几乎像是新死的人,越往下尸体腐烂得越厉害,到了最底下,尸体简直就成了一堆白骨,堆成了一座白骨山。 渔民们都犯了嘀咕,莫非这水下的尸体都被鱼给吃掉了?不过看着也不像,要是真有那么多的鱼,就算是人在这里捞尸,鱼也不会即时就散开,至少要翻几个水花出来。可是看看这里,一点动静没有,简直就像是一潭死水。 大家虽然害怕,但是都知道水中忌讳,谁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只在那里闷头干活,想着赶紧捞完这些杀千刀的死尸,回家搂着老婆孩子睡觉是正经! 就在这时,那水下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响,就像是地震一般,小船在水面上直跳,河水就像是沸腾了一般,从水下咕咚咕咚冒出碗口般大的大水泡。 那大水泡腥臭无比,大家在波涛翻滚中也忍不住捏住了鼻子,这时候就听见水中呼啦一声,水下就翻上来了一个巨大的青铜棺材。 那棺材周身墨汁一般漆黑,上面纵横着一道道的鲜红色的墨线,各处还用朱砂画了蝌蚪一般的符文,红是鲜红,黑是墨黑,看起来分外触目惊心。 那巨大的棺材晃了几晃,就开始缓缓转动了,那原本堆成一堆的浮尸也都追随在它的后面,簇拥着它直直向着岸边漂过去。 这时候岸上有懂行的人尖声叫起来:“巫河尸王上岸了,巫河尸王上岸了。” 关于巫河尸王的传说流传很久,他们都传说巫河尸王由葬身河中的冤魂所化,会生吃人心,迷人心智,让人沦为伥鬼,跟随在它的身后。 也有人说这尸王就是一种南疆巫术,是一种养在人尸中的蛊,这蛊会钻到人的五脏六腑中,控制住人的心智,让人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最后被吃尽心肝而亡。 但是不管怎么说,那天在巫河上浮起来的巫河尸王,却是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材。 后来听懂行的人说,那具棺材一看就不是善类,那是用沉阴木和青铜石特制的棺材,是专门用来对付巫河尸王的。 这东西少说在水中沉了也有几百年了,怎么这次大水竟然将这个邪物给冲出来了?邪物现世,巫河带血,恐怕整个巫河都要变天了。 后来从三生道观请了一个道观的法师,在巫河边上做了一场法事,当天晚上的时候,做法的法事做了一个梦,梦到整个巫河血雨腥风,巫河之上出现了七尊神像。 与其说是神像,倒不如说是妖怪,整个巫河中,矗立了七尊青铜巨人,青铜巨人的手里各自拿着一条粗大的铁链,而七尊青铜巨人的中央,铁链紧紧地束缚着一口青铜棺,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印记。 整个巫河是血红色的,红的刺目,那巨大的青铜棺里面传出了一个男子沙哑低沉的声音,他要活人贡品。 也就是大家说的巫河娘娘! 巫河娘娘是什么? 自古大河水患多,无论是巫河,还是其余的大河,两岸人民也时兴拜巫河水龙王,供奉河神,在汛期时,也经常牵了整头的牛羊投入河中,但是最可怕的还是活人祭。 这巫河娘娘一定要是****的黄花闺女,要貌美,年轻,善良,还要学唱民歌小调,好给河神爷解闷,这样就不会心情烦躁发大水了。 这样的姑娘选好后,会在身上包上一层绸子,绸子上浸泡了香油,然后在全村人的目送下,在一个特制的祭台中,被投入到滔滔的河水中,以完成给河神的祭礼。 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大姑娘,无缘无故就给投到黄河里,任谁怨气也不会小呀!所以投放的祭台就经常出事,常有人看到河中有赤身戏水的姑娘,也常有人听到半夜在水中传来幽怨的民歌小调。 各家都闭紧了门窗,晚上更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敢从那里路过,但是不管怎么防范,还是不断有人淹死在那里,死者面目狰狞,腹大如鼓,手指甲中全是河泥。而祭河的处女,棺材都是朱红色的,祭河后会一路漂至近岸处搁浅才停下。 当初出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其中一个叫三合村的村,祭河用了村里的一个姑娘,但是三天后那原本该被冲走沉入河底的棺材,奇怪的出现在了村口。 但是有胆大的渔民凑过去近看。 那棺材很奇怪,明明是村里人放下去的,可是无论如何却打不开,而且有人俯趴在棺材边上听,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出呼吸声。 就好像有一个人在里面睡觉似的,吓得很多村民都不敢多看,没人愿意惹晦气,朱红色的棺材就这样搁浅在了河滩上。 可是打从那天起,村子里就出现怪事,有村民大半夜像是中邪,被这棺材给迷住,然后就围着棺材不停地跑,大晚上到十二点,家家户户还能听到有人哭。 哭的哀怨凄惨,就跟一个黄花闺女死了情人样,撕心裂肺,痛心疾首,不过这种哭声听的久了,就让人觉得不是在哭,隐隐又好像在笑。 第六百零二章青铜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后来村子里来了一个穿着麻布衣的老头子,那老头子穿的很简单,一身的粗布麻衣,但是双目深邃漆黑,身影平稳有力,身体健硕,倒是给人一种仙风道骨,超凡脱俗的感觉。 听他说了祛除水棺的方法,水是阴邪之物,只需要将棺材打开后,将混合了朱砂的沙土撒到棺木中,架火焚烧,便可将其烧化了。 但此法最怕落雨,一旦施法途中下雨,那尸棺入水,就再也没法挽回了。 翌日雄鸡报晓三声,诸位村民扛着锄头、菜刀来到河滩,大家齐心协力,任那黑棺虽如磐石沉重,也将它架了起来,一路拖到了河滩上。 随着麻布衣老头唱起一声长长的“开棺”,几个劳力一起发力,挖出棺钉,将撬棍使劲插入棺材中,一下子将沉重的棺材盖给撬开了。 这时候大家探头往棺材里一看,却都被棺材里的东西给惊呆了,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黑棺裂开,里面并排躺着一堆圆润红艳的女尸,大家定睛一看,这些女尸不是旁人,却正是那些从石台上投入水中的女尸。 这些红艳艳的女尸,一个个面色红润,宛如睡着了一般,身上穿的有花布衣裳,也有长袍大袖,也有曼娜清纱,显然是各个朝代的女人都有。 这些巫河娘娘怎么跑到了这个黑棺中,这个黑棺又是做什么用的?这场景实在太过诡异,若是说这棺材中跳出一具僵尸,甚至说里面是一个水怪妖魔,这么多人也会扛着锄头镰刀冲上去,便是龙王爷在世,也给它劈死了。 但是这些古怪的女尸躺在那黑棺中,大家着实害怕,一下子全往后退着,这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先跑,所有人怕都要跟着疯跑回去。 那麻布衣老头背手站在外面,干咳几声,上去用长指甲敲了敲棺门,脸色微变,喃喃说道:“沉阴木做的招魂棺,十几具活尸,看来这邪物已修成刹。” 他当时便喝住众人,说道:“这是阴木棺椁,这条河里已经有东西修成了妖刹!如今诸位已经结下了梁子,若不斩草除根,恐怕在场的各位谁也活不过今晚!” 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一时间大家腿脚发软,再没有人敢再走半步,纷纷表示愿意听从麻布衣老头调遣。 老头子当时便掐指算了算,先让阴质的女人以及孩子老人走开,然后让属相为龙、蛇、牛的人先回避了,这些属相亲水,怕水尸到时作怪。 又命各位面向日头站好,大家相互看一下,嘴唇或下巴青黑的一律不要,鼻下为“水”,青黑者犯水,这些也不能要。 挑选完毕,那河滩上也剩下五六十个精壮劳力,虽然那尸棺鬼气冲天,但是目前白日当空,加上各位劳力一心求胜,倒也能压制住鬼棺。 那麻布衣老头点点头,便让人就河滩上杀了一只黑狗,七只大红公鸡,先将那黑狗血泼到棺中,然后将七碗公鸡血沿着黑棺的七个地方泼下去,然后命人向棺中撒一层混了朱砂的干沙,最后架干柴点火焚烧。 火光熊熊,那棺材噼里啪啦炸裂开,熊熊大火中,大家都清晰听到了大火中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仿佛好多女人在大火中拼命挣扎一般,听得大家一个个毛骨悚然,虽然是大太阳底下,周身还是止不住发了一层冷汗。 那大火烧了整整三天才烧尽,中间虽然下了一场小雨,但是众人不断往火中浇猪油,那火才堪堪没灭,待大火烧尽,老道引了诸位乡亲去那河滩一看。 黑漆漆的棺木并未焚毁,棺壁中焦黑一片,尸体早烧成了焦炭,棺壁上能清楚看到一道道深深抓痕,大家明白当时的险情,纷纷向麻布衣老头道谢。只有麻布衣却是看着河水,发出了长长一声叹息。 大头佛不在口述,透过夜色,她望着泱泱大河,同时也发出了一声叹息。 “丫头,你现在听明白了吧!” 我有点懵懵懂懂,其实并没有完全听懂这个故事,我问:“这件事,和我难道有关系?” “有,当然有关系。”大头佛凝视着我,对我郑重开口说道:“因为那个穿麻布衣的老头,就是你外公。” 外公的样貌我已经不太记得了,记忆中隐隐约约还能够想到,他很慈祥,显瘦和穿着很简朴。 大头佛这句话,让我整个人止不住哆嗦了下。 “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外公骗了所有人。叶原老爷子,真是好深的心机啊。”大头佛脸色露出悲悯,带着复杂,又夹着茫然。 “那些祭品,根本就不是祭河,而是为了镇压!”大头佛脸色透露出凝重,一字一句对我说道:“为了镇压这条河里的东西。” 我望着群山环抱的巫河,深不见底,犹如深渊一样让人琢磨不透。 “是他么?”我想到了如北冥夜那个身影,那个叫冷潇寒的家伙。 幽怜说的大哥哥就是冷潇寒,她跟北冥夜都是相同的存在,幽怜曾经说,大哥哥很快就能出来了。 外公来巫河,应该是早就算出来的吧,他的推算之术,他是为了延迟伏三之难的降临时间,而这整条巫河,是为了镇压那个家伙。 他快出来了! 这说明,这条河镇压不住他了么? “以群山为根基,铁链为禁锢,青铜巨像为涅槃,这种逆天的主,也只有你外公那个疯子敢去惹了。我在这条河上生活了十几年,看清楚了一些事!” “很早前我下去过河底,在河底正中央,是一个八卦阵,中间穿插了一把很大的古剑,就是为了封印那个家伙的灵魂的,那七尊青铜巨人,手里的铁链原本是禁锢那口青铜巨棺,只不过已经被震断了两条!”大头佛神色很不淡定,似乎让他想到了什么。 我不明白大头佛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可是我却能感受到,他对这条河充满了恐惧和害怕。 “到现在我还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我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惜,想不起来了。”大头佛失色的笑了声,有点苦涩。 大头佛神叨叨的,我有点不知所措,其实很多时候,他整个人表现的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又发神经一样。 我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大头佛想也没想,苦涩的说道:“刚好想到,说不定等会又失忆了。” “失忆?”我有点不太明白,大头佛对我说的这两个字:“你” “丫头,我说出来,你可能会害怕。但我现在还是很清楚的告诉你!我的记忆会混乱,就好像,两个人的记忆混淆在我这一个的脑袋里。”大头佛脸色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对我说:“我我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你所说的大头佛。” 当时的一瞬间,我脑袋就有点炸开了,瞠目结舌的死死盯着大头佛,这话真的让我有点捉摸不透他对我说的深意。 “你你”我嘴里颤巍巍的你了半天,后面的话硬生生的没吐出来。 “你不需要那么害怕!”大头佛给了我一个宽慰的笑,“我的脑袋里有两个不同的记忆,我隐隐的记得,很久之前,我有一个妻子他叫清儿,我还能记住他的样子,可是每隔一段时间,我又想起我的一生并没有娶亲,无儿无女,是巫河上最后一代捞尸人。我叫向三修!” 大头佛脸色手臂露出惆怅,他望着远处,那黝黑的眼神里充斥着说不出的茫然。 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一些事,大头佛的这种情况可以说和曾经的鬼面佛相差不多,鬼面佛有两年,一念为邪,一念为魔。 那是因为他控制不住手臂上鬼面佛心的恶鬼,恶鬼吞噬他心智的时候,他就会失去理智,而大头佛并不是这样。 我好像突然明白六奶奶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还有张先生的那番话。 十几年的时候,大头佛淹死在了河里,不过他又活了过来。 但是,他真的活过来了吗? 如果真的给我一个解释,我可能知道一些眉目了,大头佛的确活了,但同样,他也死了。 他的脑袋里,多了另外一个人的一生记忆。 可是我不知道,那个娶了妻子的是大头佛,还是捞尸人是大头佛,他的记忆里,出现了两个人的一生。 不知道为什么,大半夜听到他的口述,我的心里竟然泛起了一层层的寒意。 我很早的时候看过一个很奇怪的报道,是在玩电脑的时候弹出来的一个网页,里面记录了一个很奇怪并且很恐怖,让我记忆犹新。 现在的社会上,医学已经有巨大的突破,只要有足够的金钱权势,就可以延续自己的生命,报道上曾说过一点,有钱的富商做了心脏移植手术,成功的移植了一个街头乞讨乞丐,并且手术成功了。 但奇怪的地方,是富商的性格变得抑郁不振,在很多地方都发生了以往的改变,从这点来看,心脏移植,会继承捐赠者的性格和心理。 如果一个正常人,移植了一个变态杀人狂的心,那移植者也会产生想要杀人的情绪。 其实认真的想下去,这个问题会很可怕,如果是我自己移植别人的心脏,就算手术成功了,是我获得新生,还是那个被移植心脏者从我的躯体再次复活了? 而如今大头佛显然就是出现了类似的状况,这个或许跟他十几年前落水的时候出的事情有关系,有东西进入了他的身体,并且在篡改他的记忆。 到底是疯疯癫癫的时候是他本身,还是如今这种严谨的模样是他自己,我真的分不清,我突然有点畏惧这个大头佛。 一个躯体如果住着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而且就在你身边,你真的没办法去算清,他脑袋里时时刻刻在想什么。 “你外公曾说,我如果等下去,你能给我一个答案。我等了十几年!”原本大头佛在望着河面,但是他的这话,将我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就是你在这里的原因?”我眯着眼睛问。 “不完全是。”大头佛茫然无措,“我早就说过,其实还有你外公的缘故。” 原本气氛还透露出凝重,但没想到,我刚站起来萌萌蠢萌的声音就在我脑海里想起,“妈咪,你知道亲亲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小声嘀咕着,该死的北冥夜,都在教小家伙一些什么啊。 “爹地说可以教你。爹地说比变魔术还要好看,妈咪,萌萌要看!”小家伙的声音带着清纯和无辜,我甚至都能想象到他那呆萌睁着圆溜溜眼睛的模样。 我有点头大,这都什么跟什么,小家伙在里面都被带坏了。 顺着河沟慢腾腾的走,在月光下整个河水泛着磷光,大头佛期间还说话,但一直走到一棵枯死的老树边时候,他脸色就顿了下。 看到那棵枯死的老树时,接着又看见树下面隐隐约约蹲着一圈人。 一圈人全都耷拉着脑袋,死气沉沉的,好像一群哑巴吃完了晚饭在树下乘凉。 “走个夜路都能碰到。”大头佛笑了笑,如果是普通人看见这些,说不定当时身上就要冒寒气,但是大头佛胆子大,望着枯死的老树下面一群闷头不语的人,对我道:“丫头,七月半,我们遇到鬼搭墙了” 我听说过鬼打墙,没明白鬼搭墙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些被镇压老槐树下的东西。” 大头佛的见识多,其实这些事,我也听说过。这并不是什么非常罕见的事儿,北方的槐树柳树,还有南方的榕树,都是性阴的树,尤其是那种上了年头儿的老槐,有种常人无法察觉的妖气和阴气。 偶尔有一个死在老槐树周围的人,就被压着走不脱了,经常会在深更半夜里出现,徘徊老树周围,遇见过路人,被老槐树压着的“脏东西”就会想尽办法缠着对方,或者鬼打墙,或者鬼搬山,总之会死死的困住对方。 在我们家乡,有的老人说,赶夜路的时候,会看到月光下头,有人像是发了神经一样的绕着一棵大树不停的走,遇见这种事情,如果没有相当的本事,绝对不能过去救,那种人不是发了神经,而是被老槐树压住的脏东西给缠上了。 第六百零三章鲁班术(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夜之间,被困的人就有可能死在树下,然后变成第二个逃脱不掉的冤魂,再遇见倒霉的路人,就会再缠他们,周而复始,老槐树压住的脏东西越来越多。 这叫鬼搭墙,也叫群鬼挡眼,遇见了一定得躲开。 这种事情,可以不信,但是绝对不要想着去尝试,比如,现在人经常会提起或者去“玩”的镜仙,都觉得神秘而且刺激,其实那东西是凶险到极点的。 遇到这种事,一般有经验的人避之不及,但是大头佛没有一点退避的意思,一边大步走,一边道:“他.娘的!一群死鬼也想跟老子玩阴的。” “绕过去就算了。”我跟在他后头道:“别找这个麻烦。” 我是害怕大头佛不知轻重,非要招惹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况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大头佛不听,一路大步走着,随着我们距离越来越近,枯死的老树下头那一圈闷着头的“人”,纷纷抬起脑袋,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蹲在最前头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皱纹密布的脸上微微发青,两只眼圈是黑的,这肯定就是第一个被困死在老树下头的人,周围那些,全是被她一个一个引来的。 “两位过路人,过来歇息一会再走吧。”那老太婆抬起头,慢慢朝我们伸出手:“拉拉扯扯喷闲话,过来坐坐......”。 老太婆一念叨,周围那圈人全部都抬着头,望着我们道:“来吧,来坐坐吧......” 我感觉心神有点慌乱,有点茫然,两只脚好像有点不听使唤了,不由自主就想朝老树那边走。 很多赶夜路的人都是这样被引过去的,只要一走过去,这条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来吧,过来坐坐吧。”枯死的老树下头,那么多人和念经似的念叨着,既诡异又阴森,看着他们一张张已经铁青色的脸,还有无神呆滞的眼神,再听听鬼喊一般的碎语,身上的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 “坐你娘。”大头佛快步走到枯死的老树跟前,一声大吼,随着他一声大吼,黑暗中隐约能看见他的头顶还有两边肩膀上头,好像升腾起一片昏红的光。 人身上三把阳火,肉眼是看不到的,但是大头佛显然是和老鬼那样天生阳气极重的人,不怕这些脏东西,一步赶过去,吼声把枯树下的人都惊住了,像一群受了惊的鸟,扑通扑通的乱跑。 但是死在老槐树下头,永远会被压着,这些人跑不脱,绕着老树不断的绕圈子。大头佛果然是有本事的人。 “想拦老子的路?”大头佛站在枯树跟前,那个脸色发青的老太婆战战兢兢,站都站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大头佛哈哈一笑,道:“信不信老子把这棵树砍了,就留下树根!” “别......别......”老太婆惊慌失措,磕头如捣蒜。被老槐树困住的脏东西,如果意外让家里人知道了,或许还能请到有本事的人,做法事把枯树连根挖出来,这样做,被压住的冤魂还有脱走的机会。 但是树干一旦被砍掉,旁人看不出来,只留下土里的树根,那些被压住的脏东西永远都没有再翻身的可能。对于这些“人”来说,砍掉老树,和要人命一样。 “你说不就不?”大头佛天生就喜欢刁难人,看到对方没什么手段,就算对方变了鬼,也要拿来吓唬一番。 “别!”那老太婆真的被凶神恶煞的大头佛给吓住了,磕着头道:“我就是个女人啊,求求别砍了这棵树,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啊......” “脸呢!要脸不!”大头佛噗的吐了口唾沫,头顶上隐隐约约的那把阳火轰的一盛,“一脸皱巴皮,还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大头佛一身阳气逼人,老太婆啪的就被震的一歪,赶紧爬起来继续跪着,苦苦哀求。 大头佛是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人,事情对自己没有好处,就为了为难别人,也要去做,一卷袖子,对着那棵已经枯死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槐树,咚的就是一拳。 老树干枯,一拳被打的摇摇晃晃,一群绕着圈逃窜的人都慌了,哗啦啦跪了一地。 我站在一旁看着大头佛,说实在的,到了现在,我有点不太确信,这个大头佛,是不是开始跟我坐在河滩上说话的那个了。 同一个躯体,但却有两个人的思想,如果说刚开始对我说话的大头佛没有恶意,那现在这一个,我不确定。 “不要!”老太婆继续哀求道:“不要砍了这棵树,别砍它!我告诉你们件事儿,别砍!” “你有什么事,跟老子有屁的干系!” “跟你们有干系,一定有干系!”老太婆就像一个人为了保命一样,口无遮拦,只求能活下去,跪在大头佛面前,磕着头道:“一定有的。” “真有?”大头佛看那老太婆说的一板一眼,收回拳头,道:“说说看,要是不合老子心意,或者欺蒙我,我扒了你的皮。” “不敢,不敢......”老太婆如蒙大赦,赶紧就抬起头,朝我们来路的黑暗中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你们两个身后,一直跟着一个跟着一个是人又不人的东西。” “什么?”我站在不远处,听到老太婆的话,猛然觉得身子一凉,不由自主的就回头去看,脏东西对有些事情的感应,远比常人要敏感的多。 我和大头佛一路走过来,什么都没有察觉,但那老太婆在大头佛的凶焰之下,应该不会瞎说。 “是么。”大头佛并没有慌张,侧脸看了看我,又对老太婆淡淡的道:“没有看错吗?” “不会,不会,真真的!”老太婆连忙就磕着头道:“不敢瞎说,不敢的......” “好了,老子知道了。”大头佛沉吟了一下,踢了那老太婆一脚,道:“今天饶你一次,以后呆在这里,多多害人。”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大头佛转身对我招招手,示意我走。但是我已经被老太婆说的发毛了,扭头看看,身后走过的那条路上,没有一点点动静和异样,就算全神贯注的去观察,也观察不出什么。 “走,不要回头乱看。”大头佛走到三岔口正中间的那条小路上,若无其事的对我道:“丫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姐的事情么?” “”我愣了下,不太理解的看大头佛,期间我一直忍不住往后看,可是当听到大头佛说这话,我的心里有点躁动不安。 关于我姐,外婆曾经也说过,她并没有遇难,小时候在一个大雨夜里消失不见,这很有可能跟五阴家族有关系。 这里面涉及很多让人费解的问题,因为太姥爷叶三生的推算,加入算计北冥夜,听信了幕后那位尊主,导致在我还没有出生前,就推算了一条我降生后要走的路。 这里面关系到很多惊天的秘闻,就好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想要理清这些线路,目前的我线索不够,当然,北冥夜如果对我说,以他当事人已经知晓当初的事。 北冥夜被五阴家族联手封印,在他最虚弱的时期,他是冥界的尊主,怎么会出现在阳间?他最虚弱时期,是因为什么。 因为北冥夜的出现,才彻底的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包括我如今所走的路。 太姥爷偷走了麒麟古咒,带着当初封印北冥夜灵魂的咒印,接下来就是隐姓埋名,在偏僻的山村隐居,一直到我外公,默默的守护古咒。 外公在我姐失踪后寻找七年,回来后不久去世了,可如今大头佛却说我外公还活着,就是那个背棺材的丑脸人。 而七年时间,换来的却是让我们全家都绝口不提薛倩的任何事,奶奶是蛊女,外婆号称谭婆子,她们的心智早就猜测到。 这一切跟其余四家族人有关系,我姐的失踪,就是其余四家之一做的手脚。 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除了自责,还带着愧疚,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我,为了给我改命格,打破婆罗花的诅咒,让我和北冥夜命线相连,太姥爷偷走麒麟古咒才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因此大头佛对我说我姐的事情,我就淡定不下来了。 我问大头佛是不是知道什么? 大头佛沉吟,一脸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的样子,片刻后出了口气,沉声道:“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姐现在是一个很了不得的人物,你知道七门七甲为什么会出现在巫河么?” “因为我姐薛倩?”这让我有点难以接受,我不知道大头佛究竟明白了什么,但我总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是被安排好的。 “七门七甲,全部都是五阴家族的附属,包括捞尸一门,我当初就是因为庇护了叶老头,结果”大头佛说话带着恨意,又带着不甘心。 最后他没说出,但我从纸人张家老头那里知道,大头佛早前就是因为庇护了我外公,整个捞尸一门被七门七甲给灭门绝户了。 “你外公当初离开,其实就是在保护你,如果他留下,或许你们,早就在十年前就没命了。”大头佛脸色阴沉的开口:“而现在,七门七甲来巫河,多半是冲着你外公来的。当初偷走你姐的四家族之一,可能也来到这里了,很有可能,不止是当初偷走你姐的一个家族,其余的三个家族,也出现在在巫河。” “为什么?”我突然茫然了,感觉最近要出大事啊。 “因为他们都在害怕!害怕你戒指里面的尊主彻底苏醒过来。他.娘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你外公为什么要在这条河里待十几年了,原来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叶疯子,不愧是叶疯子,恐怖,这个事太恐怖了。”大头佛说到一半,不知道是不是醒悟过来,想通了什么,我看到他整个脸色都不好了。 “我当初以为他是在镇河,他的确是在镇河,可是他同时还想斩草除根。疯子,只有疯子才敢算计这样的主。”大头佛头皮发麻的叫唤,莫名其妙,弄得我有点担惊受怕。 我心脏嘭嘭直跳,大头佛的一席话,让我顿时明白了很多事情。 七门的人,如纸人张家,巫蛊苗家,活鲁班家这些其实都是依附于五阴家族,是附属家族,而七门的人是受五阴家族的驱使。 五阴家族当初是畏惧冥界尊主,将北冥夜封印在了古咒内,可我太姥爷偷走了古咒,如今他们在巫河,很显然各自用手段打听到了我外公的下落。 与其说是在找我外公,倒不如说是在寻找古咒的下落,他们害怕的就是有一天北冥夜会从古咒内苏醒,彻底的打破咒印的封印状态。 他们其实在惧怕北冥夜,而找麒麟古咒,真正的原因,其实是想再次加持封印。 即使最终的目的不是这样,又或者那些家族是听命幕后那位冥界尊主的话,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北冥夜。 他们来巫河找外公,其实是为了寻找麒麟古咒! “北冥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了?”我心里略微有点不太平衡的问。 我的脑海里,只传出北冥夜平安无事哦了一声,接着就没了下文。 大头佛不露声色的对我说,“你知道叶老头为什么要待在巫河里?” 我肯定不明白大头佛说这话什么意思,他也没指望我回答出来,直接开口说,“他不仅是在镇压河里的东西,更是为了对付七门甚至其余四家族的人。” 我听的懵懵懂懂,大头佛嘿嘿一笑说,“很快你就知道,叶疯子到底是在做什么了。” 我目前猜测,巫河里面镇压的可能是冷潇寒的本尊,不知道是不是和北冥夜一样,镇住他的魂还是肉身,外公目的是想延迟伏三之难降临。 而如今看来,其实是在避难。 或许其余四家族的人,根本就想不到,北冥夜如今在我手里的幽冥戒指里,这一切都在外公的密谋内。 “那老太婆说的,跟着我们的,是旁门的人?”我决定先不去管这条河到底存在了什么,目前主要的还是弄清楚跟踪我们的到底是啥。 第六百零四章罗刹殿(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让我情不自禁想到天上飞的女人,我脑袋里冒出了两个想法,那个飞在天气的女人,跟我身上的婆罗花有关系。 而第二个,是另外的一个大boss! 我总觉得被一个飞在天上的人跟踪,真的不是好事,加上老太婆说跟踪我们,是一个不是人的人。 “七门里面,头头道道多的是,净是些阴损东西,有时候,养鬼做蛊,祭纸鬼,炼阴傀,这些东西邪乎的很。”大头佛一直都不回头,装着没事的样子,道:“丫头,你不要慌张,也不要东张西望,咱们慢慢走,找到机会,我会揪他出来,看他还有什么花样!” 我也不知道大头佛是在吹牛,还是的确胸有成竹,不过知道这个人有点本事,无论是在水里还是陆地。 我们两个按照正常的速度,沿着中间那条小路慢慢的走着,再有大概半个钟头,我们走到了一块山拗地,我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心里始终忐忑不安。 大头佛一言不发,连头都没回,但是可以看见他的两只耳朵,都在不停的微微颤动,显然是在紧密倾听周围任何一丝不正常的响动。 慢慢的走了一两里路,小路旁边都是齐腰深的杂草,河滩水量充沛,汛期之后的荒草长的特别茂盛,大头佛的肚子咕噜噜一阵响,皱着眉头道:“丫头,你站在这里,我一会儿就过来。” 我一个人站在路上,心里就有点发慌,忍不住回头看看,那条路依然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约莫过了有五六分钟,身后十几米外的草丛突然一动,大头佛的身影嗖的就从荒草里蹿了出来,迅猛到了极点,他手里握着一块足足有人脑袋大的一块石头,对着前面用力掷了出去,嘴里一声大喝:“给老子出来!” 大头佛真的是好本事,前一刻还听他在草丛里方便,后一刻已经悄无声息的接着杂草的掩护,潜到十几米开外。 脑袋那么大的石头,被大头佛全力扔出去,就好像一颗投石机里扔出的石头,劲头十足。 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嗖的砸向前方,原本静谧一片的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砸中了,稀里哗啦一片声响。 随着这阵声响,空无一物的小路上,一顶黑影遽然出现。 哇擦,又是轿子? 刚开始我还真的以为是轿子,一个大晚上给我碰到三顶轿子,就他妈跟活纸人一样,我说怎么老是出现一种东西,能不能换新鲜一点的。 可是随后一看,那不是轿子,而是一块破布帘子耷拉成的沙影,我语文老师死的比较早,加上这会儿有点心急,不知道怎么解释。 但是这玩意就是一块黑纱布做成了,黑纱布后面还有一块不大的剪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像是轿子,但绝对天底下没这种破布帘子做成的怪轿。 关键是里面还有一个剪影,不像是人,但却有人的轮廓,我只能称呼它为轿子,不过我他妈这辈子都没看到过这么古怪的玩意儿。 抬那个破布帘子,像轿子的玩意儿是四个木头人。 “七门活鲁班家,还有七门皮影陈家,这是要联手啊?”大头佛惊讶出口。 木匠的祖师爷是鲁班,而木头人这工业就是木匠,所以木头人是活鲁班家的手艺弄出来的,只不过抬着的那破布帘子,黑纱布遮住的轿子,大头佛一说,我就醒悟了。 还真的像古时候唱皮影戏是遮住的纱布,后面表演皮影戏的样子,而里面的剪影,也真的好想一个皮影啊。 我见识过活纸人,老妖婆养鬼我也碰到过,但如今皮影和木头,我倒是第一次看到。 看来真的和大头佛说的一样,七门的人,头头道道多的是,什么鬼怪都能弄出来,这些阴物玩意儿,邪的很。 四个抬轿的短腿木头人里头,有一个被大头佛扔出的石头砸的稀烂,轿子完全靠它们在驱动,一个木头人毁掉,平衡和协调立即被打破,剩下的三个木头人还想抬着破布帘子的轿子调头逃遁,但是已经被大头佛发现,逃走几乎不可能。 “老子要看看,谁有这么大胆子,跟着老子一路走了这么远!”大头佛左手一抬,另一块石头脱手而出,十几斤重的石头被这样大的力量投掷出去,破坏力很大,而且相当精准,石头呼的飞到轿子前,拦腰砸了进去。 一块石头几乎把半个轿子都砸跨了。 轿子被砸烂了一半,三个木头人歪歪斜斜的拖着轿子想跑,但是大头佛两步追过去,抬手抽下轿杠,猛然一抡,这一下,轿子里的人再也呆不住了,从轿帘前边跳了出来。 我心里猛然的就紧张了起来,不知道从那个破布帘子里面,到底会出现一个什么玩意,最开始我还以为会是什么了不得的玩意儿,但随后我就发现了。 我终于知道刚开始老太婆说跟踪我们的是一个是人又不是人的东西了。 那是一个半米高的皮影人,是扁的,刚开始在破布帘子投影出来的时候还真的像一个人,可是出来后就真相大白了,是个皮影人,并且还会动,速度很快。 “皮影门,陈家的人也来巫河了,来的好。竟然来了就给老子留下。”大头佛猛追那个皮影人。 就在那一刻,我的神经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刺激了一下,心里猛然一抽,这些七门,都他妈是一群什么人啊。 大头佛虽然动作很快,但轿里的皮影人更加轻盈,两个人绕着半毁的轿子跑了十几圈,大头佛始终追不上对方。 我注意周围的情况,七门里肯定有不少高人,现在找上门开了,不知道周围会没有门人跟随? 如果对方真的人多势众,大头佛再猛,很可能也会护不住我,我们俩情况会很危险。 但是来回查看了几圈,除了那顶孤零零的破布帘子,什么都看不到。 “老子看走眼了,最开始还以为是皮影后生做出来的玩意儿,现在看这行头,原来是皮影门的老家伙亲自来这里了啊。” “陈老鬼,你.他娘别躲着,有本事咱们出来单玩。”大头佛追了那么久都追不上头把,显得有点急躁,骤然间停下身形,嘭嘭两拳,把半毁的轿子打到一旁,他的力气大,破布帘子做成类似轿子的玩意儿其实很轻巧,所以才会跑的飞快,大头佛两拳就把轿子打到旁边的草丛里,三只还没损坏的木头人被固定在轿子上,两腿毫无章法的乱蹬。 这样一来,皮影人再也不能借着轿子当掩护。 我站在原地,原本以为皮影人会朝着相反的方向跑,但是它调头竟然冲我这边跑来。当时给我吓了一大跳。 大头佛一鼓作气,在后面追击,甩手拿出一根寻常的绳子,想要套住头把。 一根普通绳子在大头佛这样的高手手里,也具有极大的危险,正在奔跑中的皮影人被勾住,大头佛就趁着这一瞬即逝的机会,抓着绳子跳了过来。 皮影人的身体灵活,力气就没有大头佛大,它被绳子带着一顿,另只手上寒光一闪,我看到皮影人手里竟然出了一把刀子,一柄刀子顺着绳子滑过去,大头佛眼睛里闪烁了一下精芒,被迫退了退,继续追上去打。 我是第一次看到皮影人这种妖怪,以前我见识过老妖婆和韩老头联手,穿寿衣的纸人,但做出来的纸人尽管可以动,并且能代替老妖婆做一些事。 可反应并不灵敏,可是反观这个皮影人,简直就逆天了,速度快的出奇,动作麻利,出手狠辣,关键是像人一样。 他们打的很激烈,皮影人可能杀不掉大头佛,大头佛也奈何不了她,我这点本事根本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干看。 不过我看得出来,两个人虽然打的激烈,却没有拼命的意思,估计是第一次碰面,都想摸摸对方的虚实。 大头佛完全舞动开了,一双铁般的拳头虎虎生风。 我现在看出了一些门道,活纸人和这个皮影人有利有弊,活纸人当初是老妖婆融合了自己养的小鬼,因此可以很远就操控,但相对就比较笨拙,只有蛮力! 而这个皮影门操控的皮影人,我看出来了,皮影人上面有一根很小的细线,如果不是眼尖根本就看不出来,这就说明,操控皮影人的本体,就在这附近,一定不会相距太远。 “丫头,你要小心,皮影陈家的人应该就在附近,这皮影人越灵活,就说明操控者离我们越近。”大头佛也看出来了,在对付皮影人的时候,眼睛还不停地四下看,想要找出操控皮影的陈家人。 “一身力量,不愧是捞尸一门,我们本来就是七门的人,说到底也是同根,犯不着相互斗狠。大头佛,你可知道,如今叶家没落,连我们七门都可以欺负了,你又何必护着叶原那老头的外孙女,你把她交出来,我可以向掌舵人请命,你向家以往的事情,一笔勾销。怎么样?”皮影人一边打,突然就开口说了一句,这是它第一次开口,声音有点失真,不过我听的出,那好象是一种不男不女的嗓音。 皮影人顿在原地突然古里古怪的说话,给我吓的不轻,我没想到背后的操控者,可以直接让皮影人传出声音。 这倒是又让我想到了活纸人,这两种玩意儿看来有很多相同点啊。 “掌舵人?看来我猜的没错,五阴家族的人来了!”大头佛眯着眼睛,神情非常严谨。 “没错,来了!而且不止一个家族的人。大头佛,捞尸一门就只剩下你一根独苗了,不要在做无谓的牺牲,你知道的,叶家已经比不上以往了。世道不一样,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点,不用我教你吧?”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带着蛊惑,大头佛当初和纸人张家老头斗过,显然大头佛的本事也是让皮影门的人不想交恶。 本身就是被迫给五阴家族打苦力,没必要损兵折将的给自家找麻烦,他们都不是傻子,这点事能想明白。 “你们愿意当五阴家族的狗,那是你们的事情,老子一辈子求的一个问心无愧。当年七门里四门逼到向家村,老子说不交,现在你们又想带走叶老头的外孙女,老子还是那句话,不交。有种,自己来拿!”多大头佛的郑地有声,语气洪亮,有种万里荒沙一人行的豪迈。 看来我在找答案的时候,七门和那些人也在找外公身上的秘密,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竟然知道了我就是叶原的外孙女,他们抓我,无非就是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严刑逼供,又或者是让我说出外公的下落。 那皮影人好想被风吹的略微有点摇晃,但是却传出了冷笑声,怪异的说道,“她的外孙女,我必须带回去,大头佛,我不愿意和你交恶,咱们各退一步,我带走她,你不要插手。” “你们陈家,怎么也学会厚脸皮了,竟然你们开口,老子也跟你说,我带走她,你不要插手,怎么样?”大头佛冷声的说了句。 “冥顽不灵!”皮影人冷哼一声。 大头佛和皮影人斗的难分难解,越是僵持下去,大头佛就越急躁,大头佛那种人生性好狠爱斗,所以斗着斗着,就慢慢失去了试探的意思,而是真正的性命相博起来。 “你他娘真的惹恼老子了。”大头佛觉得现在情况有点不妙,而且我也觉得这是一个陷阱,这样打下去,对我们很不利。 皮影人依靠灵敏的速度,我猜测它是在拖延时间,万一一会儿七门其余的人,又或者其他四个家族的人出现,那就麻烦了。 大头佛是直接动真格的了,从腰间把鬼脸面具给取下来,猛然的就罩在自己的脸上了,面具带上,他整个人气势一下改革换面,简直猛的不要不要的。 他想拼命,陈家人却不想,被大头佛呼呼的逼退了几步。大头佛一边打一边吼道:“你是陈家什么人,陈四海你可认识?” “你猜嘛。”头把的嗓音很怪异,但语气镇定,轻描淡写道:“猜不着就算了。” “妈的!老子抓住你,会剥你的皮!” 操控皮影人的语气虽然轻松,但是被大头佛逼的有点吃不消,不断的后退,我知道大头佛这个面具,鬼脸面具和青面狐狸面具。 第六百零五章绝境(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瞬间提升的实力,这种肯定会存在弊端带着鬼脸面具可以让大头佛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很强的实力,但带上的同时,会抽干他本身的力量,所以一旦取下来,他会有一段虚弱时期。 当然,不取下来肯定也是不行的,我估计时间长了他肯定吃不消,而那青面狐狸面具更加恐怖,那力量成倍的增加,可是消耗简直就是无底洞。 我只看到上一次大头佛在河滩上跟河里的鬼影争斗戴过,他戴上的时候都在犹豫不决,很显然负荷和代价很大,抽干的不只是力量,还有寿命。 这个世界在某种规则内是公平的,你想要得到什么,就注定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大头佛带着鬼脸面具,整个人宛如一尊魔鬼,那面具特别吓人,他的攻势比刚开始迅猛了很多,而且速度也快了不少,很快那皮影人招架不住了,慢慢的往后退。这肯定就是想要逃走的先兆。 虽然皮影人**控处于弱势,但胜在灵敏度很高,速度也很快,那东西都起了虚影了,要不是大头佛带着面具,我估计没办法阻止。 “想跑!”大头佛显得有点狼狈,他绝对是不能吃一点亏的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前面的皮影人抓住后活活撕碎。 皮影人在前面跑,大头佛在后面追,都跑的脚下生风,没多远的时候,三岔口这条小路渐渐快要到尽头了,穿过小路,就是来到了一个拗口。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这皮影人好像是故意惹大头佛生气,然后在前面跑,怎么看都像是把我们引向某个地方。 “先等等。”我阻拦大头佛,道:“它好像在引我们。” “让它引!我想看看它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大头佛都不畏惧,冷哼了一声,语气颇为不屑:“打不过,转身就跑,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出息!” 小路到了尽头的时候,前面隐约飘着一层稀薄的白雾,头顶的月光被一片乌云遮住了,风吹云动,就那么一两分钟时间,月光重现。但我一定神,就从那片稀薄的白雾中,看见了一座好像金装银裹的阴森大殿。 铛..... 一阵雄浑的钟声,仿佛从这座鬼殿里面飘了出来。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样一座庞大的大殿! 不等我多想什么,前面奔跑中的头把毫不迟疑,一头就从古刹的大门冲了进去,那层稀薄的白雾缭绕在四周,古刹里面只有星星点点的油灯光,却看不清楚其它东西。 大头佛的脚步放慢了,但没有停步,我望着这座突然就出现在眼前的冥殿古刹,心里猛然一抖,这分明就是个圈套。 “别再追了!”我又一次阻拦大头佛,我说,这肯定有古怪,不要进去了。 我明知道有危险,又不是迫不得已,能不冒险就不冒险。 “晚了!”大头佛突然对我说了句。 我当时就蒙了,不太明白大头佛怎么突然这样说,我说赶紧走,现在还来得及。 眼前这座好想突然凭空出现在白雾里的宅子,规模庞大,气势辉宏,阴气森森,诡异万分,就跟传说中的鬼府一样,门府两旁还挂着灯笼。 皮影人刚开始一闪而过,而这里突然就凭空的出现了这么一座鬼殿,我心里有点慌张,总之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觉得不要进去最好。 正当我揣测的时候,忽然,头顶悬挂的灯笼一下子暗了下来。我一怔,抬头看去,只见两盏灯笼在黑暗中犹如野兽的两只眼睛,忽明忽暗,不停闪烁。 怎么回事? 正犹豫间,一股怪风当头罩下,让我大吃失色,急忙向后退了几步,刚刚站定,就听“咚”的一声响,有一物带着一股猛烈的气流,从上空落下,砸在了前面不远处的地上。 当时我有点惊着了,这种情况我个人觉得还是先闪为妙,可是大头佛脸色有点不太好,对我嘀咕,“走不掉的,他们竟然敢跟踪我们一路上,竟然出来了,就做了足够的准备。” 沉吟了下,大头佛好像是想通了什么,对我交代,“丫头,你先走!我进去会会这群老东西。” 我有点没忍住,说,“你疯了,要走一起走。”我知道,其实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虽然我留下来可能拖后腿,但留下来和敢不敢留下来,这是两回事。 我不可能放任大头佛在这里! “这不管你的事情,该来的总会来,叶老头当初嘱咐,我记得,可我心里还有一个疑惑,需要找七门的一个人来解答。”大头佛茫然,我却分明感受到,他脸上的哀伤。 “什么?”我脱口而出的问了句。 “我想问问七门的仙卦门的神算子,我到底是谁,我忘了什么,我究竟有没有妻子,老子要弄清楚,绝对要弄清楚!”大头佛浮现出了迷茫和痛惜。 他好像真的不受控制,性格处于两个极端,而且在两个极端中不停的转换,让他无暇顾及,也承受不住,从而产生了混淆和混乱,于是,他很想找一个答案。 他记忆里出现了两个不同的人生,到底那一条,才是属于他自己的。 我没有经历过脑海里出现两种不同人生,并且不停转换的痛,因此我没资格评论和阻止,可我却不想离开。 我有北冥夜,不至于在最后关头拖后腿,大头佛一个人进去,我觉得会凶多吉少,况且我也要找答案。 我的心里,也存在了太多的秘密! 我对大头佛说我也要进去,大头佛沉吟后,再也没开口,古刹的门槛足足有一尺高,大头佛带着我一步跨进去。 寻常的古庙,无论大小,都有一种肃穆和神圣的气息,但是走进这座来历不明的古庙时,我就感觉到一股阴森的鬼气,宝殿前的空地两旁,亮着八盏忽忽悠悠的油灯,四角各竖着一根黑白相间的招魂幡,一阵冷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吹的油灯光来回跳跃,身上随即就感觉嗖嗖的寒意。 “丫头,你要小心。”大头佛能让我进来,他应该也是知道戒指里面有位厉害的主。 一走进这里,月光好像就被蒙蔽了,只有那几盏鬼火般的油灯亮光,烟雾缭绕,周围隐约闪动着一些影影绰绰的影子,鬼气森然。 大头佛咬着牙笑道:“这是养鬼门的婴灵鬼阵,手笔不小啊!老子倒是看看,七门的人都长进了没有。” “口气可真不小!” 大头佛的话音一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飘过来一阵如同幽冥鬼府般的声音。 我身上有点发冷,这地方就跟山窑子里面的地窖一样,没有出头,但是凉风总觉得是从四面八方吹到自己脸上,阴乎乎的有点吓人。 我就站在大头佛身后,余光一瞥,骤然看到大院子四周那八口燃着油灯光的大缸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朝上冒。 眼睛随即一转,立即发现那八口大水缸中的火苗被顶着,一截一截的拔高。 渐渐的,一张已经完全没有生气的惨白的脸,沾着粘糊糊的灯油,从缸里露出了头。油缸里藏着尸体,灯芯就点燃在尸体头顶,活像传说中的点天灯一样。 八具尸体,从八口大缸里慢慢的站了起来,直挺挺的一动不动,它们身上沾满了发黄的灯油,火苗在头顶不断的燃烧,一股说不出的气味顿时飘散出来。 我一闻那股让人想把肠子都吐出来的气味就知道了,这肯定是尸油,满满一缸子掺了尸油的灯油,河滩乡下的神婆大仙们做邪法时经常要用到尸油,很招阴气。 八具尸体站起来的同时,整片佛堂里面好像就沸腾了,头顶唰的飞过几根很细很细的绳子,一片皮影人手脚乱晃的滑了过来,手里捧着那种用骷髅头做出的引魂灯。 咚咚咚..... 我听到一阵鼓声,但是细细一分辨,又好像是巨大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院两旁的墙壁嘭的就被踹开了,十几个足足有两米多高的身影,随着被踹开的墙壁涌了过来。 那十几个人影光头金身,仿佛古刹里的罗汉铜像,冲着大头佛一涌而来。 “就凭这些?”大头佛把鬼脸面具罩在脸上,整个人挡住前面,面具的两只黑黢黢的眼睛里红芒一闪,舞着比胳膊还粗的棍子就闪身退了一步,两手全力抡圆了,棍子呼啸而出,嘭的打在距离最近的那尊罗汉身上。 足足两米多高的罗汉被这一棍子打的蹬蹬的倒退,如果是个人,这一棍子肯定就让直接打死了。 那尊罗汉没被打碎,但是身上涂的一层金粉全都唰唰掉落,露出木头身躯和外面包裹的铁皮。 这绝对是活鲁班家的手艺。 大头佛鼻子都让气歪了,多年之前,七门中的四门围攻向家村,各种精巧的器具几乎都是活鲁班家里提供的,大头佛苦大仇深,一看见这些包着铁皮的木头罗汉,肝火大盛。 身子一弯,手里的粗木棍砸在一尊木头罗汉的腿弯上,那是木头人关节所在,也是全身上下最薄弱的地方,咔嚓一声,木头罗汉的一条腿被打飞出去,身子一歪,轰隆倒地。 轰..... 大雄宝殿里面像是炸窝了一样,骚乱声连成了一片,六七辆很小的木轮车子,拉着几口只有一米来长的小棺材从里头滑了出来。 头顶呱呱一阵叫声,几只体型很大的野猫从角落中出现,接着,古刹上方飞下来六七只浑身漆黑的老鸹,忽扇着翅膀,缓缓落在野猫的背上。 野猫驮着几只黑老鸹,跳到木轮车上,冲着上面一米来长的小棺材呱呱又喵呜的乱叫。 “好嘛!百鬼齐出!”大头佛跟十几尊木头罗汉纠缠,仍然游刃有余,一边打一边道:“难道没有一个活人敢出来跟佛爷打一场?” 带上面具,无论是大头佛的声音和气势,都非常了得。 咔嚓..... 乱七八糟的声响中,几条硕大的柴狗影子从四面八方的角落中猛冲而来,那柴狗凶猛无比,站起来足有一人高,每条柴狗的背上,都骑着一个血淋淋像是剥皮后的小孩子,血淋淋的像是一具血尸,怪吓人的,而且每个小血尸手里还提着桶。 哗啦..... 柴狗疯跑,速度比人更快,从大头佛身边冲过去的时候,血尸抬手就把小桶里的东西朝我们泼过来,那东西淡淡的发黄,味道让人闻了就恨不得把肠子都吐出来。 满满一小桶都是尸体腐烂后化成的尸水,我赶紧跳着脚躲,冷不防迎面冲过来一条柴狗,当时脑子一空,条件反射般的跃起来一脚,把上面的血尸给踹了下来。 血尸在地上滚了几滚,小桶里的尸水撒了一地。我一步冲过去,用力把他踢到墙角。 这时候,头顶影子一闪,又一群皮影人顺着绳子滑过来,手里握着竹筒子,劈头盖脸朝我们喷洒下来一片尸水。 尸水如同雨点一样,连大头佛都躲不开了,我连跑带闪,身上还是溅了几滴,那东西可能不会要人命,但是滴在身上,说不出的恶心。 尸水沾身,上面几盏引魂灯轰的一亮,几辆木轮车里的小棺材咔嚓就打开了,大猫和黑老鸹扑腾着闪到一边。我看到小棺材里坐起来几个像是风干了一样的小人,正捧着一丛头发在吃。 身上沾了尸水,又看见一米来长的小棺材随之裂开,我心里就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棺材里的小人如同被挂在屋檐下风干了几年的尸体,从棺材里坐起来的同时,丢下手里的头发,飞快的就跑了过来。 “钢牙小鬼。”大头佛已经把十几尊木头罗汉砸翻了一大半,看见棺材里跑出的小人,猛然一声大喝,头顶和两边肩膀上若隐若现的阳火红光顿时盛了,道:“丫头,小心点,这东西打不死。” 大头佛阳气很重,那几只几乎像是被风干了的小人目标很明确,直接就冲着我和大头佛而来,奔跑中,我看到它们微微张开的嘴巴里,有两排冒着蓝光的牙齿,那是有人装在它们嘴里的钢牙,而且沾了毒,被啃一口就后果难料。 第六百零六章围剿(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东西和木头人不一样,是阴邪之物,被大头佛一身浓重的阳气逼的不敢太过靠近,三四只钢牙小鬼在木头罗汉之间绕着圈子,伺机偷袭大头佛,剩下的直奔向我。 我当时就被吓了一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几个狰狞的小鬼扑过来的时候,我的耳边响起了北冥夜一声轻哼,接着仿佛是散发出了什么气息出来。 几个狰狞小鬼硬生生的刹车了,凶恶而戒备的看着我,原本兽性难收的眼神里,竟然透露出了一抹恐惧。 我们现在所在的大殿,其实相当于宅子的院里,在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殿内,我却听到了一声轻微的惊咦,似乎带着有点不可思议的声音。 “她,我要活的!” 那声沉闷的惊咦后,一个聆耳约听的女人声,从黑漆漆的殿里传出。 我知道,这殿内肯定有人在暗中观察,那黑色看不透,就好像是渲染的墨水,但是里面却可以清晰的看见我们的存在,最开始那声惊咦,听上去是一个男的声音。 但随后那个女人声音,听起来却格外的好听,而且感觉年纪并不是很大。 原来是想抓活的,我猜测的不错,他们是为了我外公,还有麒麟古咒而来,但是手段高明,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的身份。 “仙卦门的神算子,你给老子滚出来。” 大头佛争斗的很激烈,带上面具后的大头佛,身影犹如出海蛟龙,尽管那些个狰狞小鬼攻势很迅猛。 但大头佛虎虎生威,那气势如虹,简直就跟电影里面的特效大片一样,那些邪物根本就靠拢不过去,在整个大殿外,大头佛整个人就扫开了,猛的很。 就在大头佛咆哮的时候,殿内走出来一个老者,他身着灰衣大褂,长长的胡须耷了在胸前,左手拿着一个铃铛不紧不慢的摇着,右手有一根竹竿,上面挂着一个布条,上面写着祸及避凶几个字。 “你真的想知道你是谁?” 那穿着长褂年过半百的老头,看上去和我在城里待的时候,蹲在天桥下算卦的人打扮差不多,穿的很简陋。颇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样子。 仙卦门其实是学星宿,是三生道观里的居士,能够在七门里面有一席之地,其实并不只是有多大本事,而且他们擅长占卜和算命,而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从殿内走出来这个其貌不扬,外表看上去也并没有多少本事的老头。 他并非神算子,不过也是神算子几个门徒的其中之一,号称浮山真人,算命的本事,自然也是有的。而且让我意外的是,这个浮山真人,一出口竟然就说大头佛想知道自己是谁! 这让我有点凝重,这个家伙,竟然知道大头佛想要问的问题。 讲真,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如我外公步步为营给我安排路线,而现在浮山真人这货竟然开口就说出了大头佛想要提的问题,这就好像他提前算出来了。 并且提前知道大头佛会来到这里,而这一路上我们的遭遇,尽数他看在眼里,这给我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即视感,非常之不爽。 大头佛也愣住了,我琢磨他肯定是没看到过这个浮山真人,但打扮也应该看出来,是仙卦门的人。 “你碰到了改变你命运的人,而这个人原本不该出现,你是向三修,同样,你也不是”浮山老道说这些话的时候倒是显得高深莫测,尽管本身没有多少实力,但那股荡然的气势倒是颇具仙风道骨的高人。 “当你知道你的时候,你不是你,当你不知道你的时候,你才是你。” 浮山真人说话的同时,余光微不可查的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就是这普通的一个眼神,我却看到他嘴角不自觉露出了一抹微笑。 仙卦门本来没多大本事,竟然能够出现在殿内,是提前算好的,我猜测这次计划,这个浮山老头子肯定是主谋。 “一个没有回忆,没有过往,永远没办法想起以前的记忆的人,和丢了灵魂的傀儡,又有什么区别?”浮山老道的声音,不知不觉间,竟然让人听的产生了朦胧的模糊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 “你不是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浮山转而看向大头佛,手缓缓抬起,指向了殿外一棵老树下的水缸,那水缸是陶瓷花纹,就跟青花瓷一样。 表面纹路错综复杂,像是花,又像是人的头像,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反而是水缸旁边的那棵树,黑色的,就连叶子的都是如此,宛如一棵被雷击过的树木,有点怪异。 “那水缸里,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浮山老道说话很沉闷,没有显得急躁,却好想有种诱惑的魔力。 大头佛整个人都呆滞的像是木头,四周那些狰狞的小鬼也都停止了动作,反而这个殿内,就只剩下他和浮山这个老头子,大头佛僵硬的看了一眼,有点无措。 他沉吟着,抬起了脚步,就要往那边走! “不要过去。”我叫喊道,“他是骗你的,他在说谎。” “我仙卦门人,从不说谎!”浮山老道反而是笑了起来,又对大头佛说,“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妻子是谁了?你不想知道,你的记忆?你不想知道自己的来历?你不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 “去吧,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浮山缓缓开口。 大头佛还在迟疑不决,估计也是在挣扎,但是这个事情对他来说,太重要了,面具被他宅下来,他的整个人气势一下就弱下来了,而且有点虚脱的模样。 沉默着,大头佛缓缓地往那水缸走了过去,那一瞬间我很想阻止,可是却张了张嘴,找不出一个理由,毕竟我不是大头佛,很多事他比我懂得多,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在这个鬼气森森的殿里,到处都是飘散着渗人的阴气,大头佛走过去,肉眼看到他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即使相距并没有多远的距离,可是在这地方,能见度降低了太多。 他缓缓的渡着步,慢慢的往那棵黑色的树下,走向了那青花瓷一般的水缸,半人高的水缸里面是什么我并不知道,最开始我以为是暗器,或者是隐藏了什么东西,等大头佛遂不及防的时候会突然冲出来攻击他,可是一直等大头佛走进后,里面也没有一点动静。 那水缸就好像是一个井口,大头佛站在了旁边,往里面看了一眼,我看到似乎好想有一层白雾从里面飘荡出来,朦胧了大头佛的整个身影。 在低头看水缸里面的同时,我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可我远远的,却看见了大头佛整个人剧烈的颤抖了下。 接着,他抬起头,把目光转向了我,当我碰触但大头佛注视而来的目光,我心神剧震。 那是一双什么眼神我形容不出来。 猩红的瞳孔爬满了血丝,愤怒,怨恨,不甘以及夹着茫然不可理喻的癫狂。 我当时真的就震惊了,想要开口问,但还没等我有所动作,我就感觉大头佛整个人都变得暴躁了。 朦胧的雾气里,他暴乱的抱着头发出了一声癫狂失去理智的吼声,我不知道发生什么,大头佛整个人就已经软趴趴的跪倒在地上了。 他疯了。 我知道要坏事,不顾一切的跑过去,前面挡住我的几个狰狞小鬼不知道是因为殿内那个女的说要抓活的,还是因为惧怕北冥夜的缘故,一下就四散奔逃。 “丫头,你说,我做错了吗?”大头佛依靠在水缸旁边,软趴趴的就跟抽干了灵魂,神色木纳的看着我,双眼已经有些失神。 我不知道大头佛究竟从里面看到了什么,我只是摇头,劝慰着说你没错,这一切你都没有做错。 “叶原老头骗了我!”大头佛脸色都扭曲到一起,难看到了极致,“我的记忆,是被强制的加上去的,他为什么,为什么。” 我心神震动,可是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我说,“咱们走吧,别待在这里了,先出去再说。” 我勉强搀扶起大头佛,这个时候浮山老头又开口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吗?” “小丫头,你的路,你不想知道?你来自哪里,你不想知道,你以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吗?这些,你难道不想知道?”浮山老道刚开始似乎在闭目养神,此时看到我们站起来,又睁开眼睛缓缓开口,“去看看,看看那口水缸,那里面,也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我抬头冷眼看了浮山老头,“没兴趣。” “那你外公,你不想知道他的下落么?你难道不想看看他如今成了什么模样?” 浮山老头一句话,让我整个身影剧烈的颤抖了下,那瞬间有点恍惚,我来桑峡县,巫河这里的目的,最开始就是因为外公的下落,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经历这么多事情。 我本来就是为了给外公上坟,可是却出现了一系列的事,让我措手不及,如果我确定外公死了,哪怕是没有坟墓,我可能也会回去,但偏偏大头佛说,我外公很有可能没死。 人就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当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时候,因为被人的受骗而当肤浅,那只不过是对自己没有诱惑力罢了。 而一旦产生了一定的诱惑力,很多时候会短暂的让人失去理智,哪怕是其中存在了危险。 我本身就对这水缸好奇,我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我也想知道大头佛刚开始从水缸里看到的场景,同样,我也想知道如今我外公的下落,他的处境。 我的脚步一下就顿住了,呆滞的站在了原地,木纳的注视笑眯眯望着我的浮山老头子。 “你只要转过头,就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去吧,去看看。”浮山老头的人明明离我有一定的距离,可是他的声音竟然就好像是从我的耳边传出来的一样,轻飘飘的,带着说不清的魔力。 我那会儿竟然鬼使神差,情不自禁的移动了脚步,慢慢地,看向了水缸里黑夜蜷缩着,紧抱着大地。群山黑魆魆,大野阴沉沉,夜像怪兽一样张着黑洞洞的大口。晚上出奇的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黑得如同把地球扣在锅底下。墨黑的夜粘住了每个角落,还染乌了每一颗心。 夜,寂静的很纯粹。 当我把目光注视在水缸里的瞬间,我终于看清楚了,里面其实并没有让我看出多余的东西,满缸的清水摇曳着,荡漾着阵阵波纹涟漪。 原本应该漆黑的水面,却反映出了波光粼粼的光线,我仔细一看,原来在水缸水面的底端,放着一面镜子,刚好反映出了自己的轮廓。 荡漾着的水面缓缓地停止了波动,静止下来后,使得我能够更加清晰的看到水下的那面镜子,里面反映出来的我。 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的倒映,可当镜子里面的我,嘴角突然笑起来的时候,我才猛然意识到,那根本就不是我。 我此时还带着惊恐的面容,根本就没有笑出来。 镜子里面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孔竟然显得那么陌生,她笑的那么诡异,笑的那么狰狞,接着,整个水开始从里面渗透出了血色。 就好像镜子是泉眼,不停地冒出血液出来,连同镜子里的倒映,血淋淋的一片,她却还在开心的笑着。 然后 砰的一声,我的视线被阻隔了,水面荡漾起剧烈的波动,水里的镜子碎了一片,眼前的景象消失,北冥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旁边。 我全身已经湿透了,刚才我中计了,现在反应过来后,再次看水缸,里面还是清水,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水面荡漾起了剧烈的涟漪。 就在刚才北冥夜突然打破了平静的水面,让水荡漾起涟漪,才让我从幻觉里挣脱出来,我如果这样持续下去,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们先走。” 北冥夜冰冷宛如刀锋一般的眸子,注视着漆黑的大殿内,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感受到北冥夜一抹控制不住的愤怒。 “果然是一个不简单的丫头,竟然养了阴灵傀儡。”浮山老道眯着眼睛,看着刚出来的北冥夜,淡淡的吐出一句话。 差点没给我噎死! 他妈,这是我男朋友好嘛。 第六百零七章凶猛(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毕竟是仙卦门,又不是真正的仙,北冥夜这样的身份,这些人肯定不知道,只是感受到如今北冥夜身上的亡魂气息,才认定是一个阴灵。 而养鬼的手段,我外公也有,奶奶也有,因此北冥夜的出现,浮山老道以为这是我继承外公他们本事而养的一个傀儡阴灵。 嗯,这样的傀儡帅哥,养着多可惜,我要是养着,一定天天拿出来兜风。 算了,这种事解释不清楚。 难不成要我说,我这位是堂堂冥界一尊之主,得了,人家也不见得会信,换成我,我都不会信。 我转过脸看北冥夜冷峻的侧颜,不起丝毫波澜,我想搀扶已经虚弱的大头佛先走,但却没想到殿内冷哼一声。 “进了鬼阵,岂容你们想走就走?” 这是一个腐朽苍劲有力的老头声音,不知道是谁。但是话语出口,我却看到有两道一红一白的影子飘了出来。 那红色影子,我看出来了,穿着红嫁衣,跟当初老妖婆祭祀十几年的嫁衣女同出一辙,但是气势更猛。 很显然,这两个大凶物,肯定是养鬼一门的杰作! 白色女鬼和红衣女鬼两个就跟闪电似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直直的对着北冥夜冲了过来,没有任何废话。 “在厉害的阴灵傀儡,能比的上我养鬼门的凶物?”漆黑的殿内,传出一声闷哼。 只是比狠辣和果决,这两个弄出来的凶物比不上北冥夜,那两个身影好像是被抹去了神智,**控一般,气势汹汹。 我看到北冥夜原本淡然的身影一闪,黑气幻化而出,哐的一声,简直就帅炸了。 当初北冥夜和嫁衣女斗过,只不过那时候嫁衣女不猛,加上北冥夜那时候刚从幽冥戒指出来,还未完全适应灵魂状态。 如今狂起来,简直就跟那什么一样,风云翻卷,黑气爆涌。 外面惊雷炸响,我被外面那道闪电晃的眼睛疼,被这不知道哪里炸开的雷声惊到,整个殿几乎都快被掀开了。 那白衣女鬼速度缓了一下,但是几乎就是这么一滞,怕是成了在场所有人的噩梦,北冥夜爆发的实力和当初跟冷潇寒第一次碰面差不多。 鬼王踏步山海啸! 冥尊抬手天地惊。 他只是身手一抓,狠狠的往两遍撕开,我就听到了白衣女鬼整个人,从中间硬生生被撕裂成了两半,魂飞魄散的同时,白衣碎布满天而落。 这两个凶物,养鬼一门的人想要弄出来,也得花费不少心思,但如今却被北冥夜给斩断了一个,整个场面就暴乱起来了。 这片天地也出现了变化,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劣的天气,狂风怒吼,惊雷阵阵的,突兀的让人措手不及,关键是,风声呜咽,根本听不出是鬼叫还是什么其他东西。 我看见外面院子里,像是锅盖一样盖了一层乌云,黑的就跟锅底一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黑的云,这阴森原本恐惧弥漫鬼气的雾罩,此时轰轰烈烈,翻卷不断。 明明是这么黑的云,里面夹杂着闪电划过,模糊的看见这云里面有人影憧憧,但影子怪异,手脚尖长,连脑袋都拉的长长的,像是带着高帽一样,最为惊人的,应该是里面那跟哭丧的一样传来的哀嚎声。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 我当时头皮发麻了,这场景简直宛如一片地狱,肯定是七门联手,还有五阴家族弄出来的。 “女人,本尊在这里,没人敢伤你。” 霸道,狂妄,傲慢的不可一世,在这个宛如末日悲凉,死神嚎叫,在被重重包裹下,他依然张扬着自己的性子,那就好像是至高无上的尊王,有着磨灭不掉的锐气。 对于他来说,他一生没有维护的人,宛如古风男,亦或者是他最得意的手下,月姬和千凌,他们那个的实力不足以横扫一方,倒是唯独我,本身因为没多少实力,没有继承外婆,奶奶,或者外公的一点本事,但是却卷进了这一系列的谜团中。 而他,成了我的守护神! 一个不善言语,冰冷妖孽,却护短到极致的尊主! 曾经那句,“这是本尊的女人,谁伤她,我便杀谁。”依然衬托着如今阻挡在身前的影子。 他的确能够让人心安,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是幽冥地狱,因为我总会潜意识觉得,在最后,他会挡在我面前,把锋刃指向别人,把薄弱的后背,留给自己。 他有些张扬狂傲的霸道,但却又透露出让人暖心融化的温柔,他冷峻,狂妄的脸丢给了全世界,把最温柔体贴的一面留给了守护的一个人。 这一世,被一个人无限的宠溺,的确会让人暖心。 即使,他本身是冰冷的。 我听见院子里百鬼齐哭,风起云动,朗朗夜色里面,竟涌出了一片末世悲哀之景。 殿内出现了很多鬼影,还有木头人,几乎是将北冥夜给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其中我看到有三道影子飞快的闪烁了出来。 那个嫁衣女退下了,红影一闪被召回了漆黑的殿内。 养鬼门召回嫁衣女鬼,而皮影门又出现了三个皮影人,每一个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刃,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转眼间,北冥夜身影晃动,三道皮影人嘭嘭的撞在一起,院子里一时间风起云涌,气势惊人。 大头佛太虚弱了,这会儿我感觉自己身子后面有呜咽声,似乎有说不尽的委屈,就像是自己心疼的小媳妇在耳边抽抽啼啼,家长里短的那种痛彻心扉,怎么就这么心疼呢?我感觉脖子都快断裂了,疼的不行,但是还忍不住转过头如看。 忽闪忽闪的电光中,我看到了电光火石间,有一个人影狞笑的冲了过来。 我忽的就不能动了,身子发凉,那恐惧叠加,从第一次那地窖看到看到老妖婆弄出穿着大红嫁衣的影子,然后还有后面发生过的无数事情,但给我传递出来似乎是死了全世界一样的悲恸,让我心里恐惧无限放大。 鬼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害怕,又有点心疼,但是容不得我反应,就感觉一双枯瘦如柴的手从面前黑雾伸出来,一个皱巴苍老,托着一盏煤油灯的老太婆对我的脸抓了过来。 尼玛,这是给我配冥婚那个托灯婆! 这老不死的东西,冷潇寒当时和北冥夜两个人争斗的时候吓的落荒而逃,但我没想到竟然立马又在这里碰面了。 不对!!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我终于明白了,不管是纸人张家还是托灯婆,从我们进入岭岗村开始,他们这些人就已经针对了我,都是冲着我来的。 那些事情,其实都是被安排好的,可能冷潇寒和北冥夜这两位主在坟岭突然出现,出乎他们的预料。 但是对于北冥夜,我猜测这个托灯婆子跟七门的人说过了,而这个凭空出现的鬼殿,层出不穷的阴物。 这些东西出现的井井有条,毫不絮乱,如果是大头佛肯定招架不住,而唯一的可能,他们知道我有北冥夜,其实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逼出北冥夜。 这是在围剿他么? 这个托灯婆子,见识过冷潇寒和北冥夜两个妖孽争斗,在坟场让万鬼跪拜,不敢动弹的气势,她一直都隐藏在黑雾里,伺机而动,目的就是为了抓住我。 而现在趁着北冥夜被那些阴物和三个皮影门高手控制的皮影人牵制,就趁乱露面出来抓我了。 这些老家伙,个个老谋深算,城府极深。 “死丫头,你咋不听话,咋个非要作对呢。” 托灯婆神色很是狰狞,笑起来整个脸爬满皱纹,整个人看上去就更加苍老诡异了。 这本身就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如果原本只有我和大头佛,阵仗可能没有这么大,凭空的弄出来一尊鬼殿,但由于对象是北冥夜,做这些就很有必要了。 “本尊倒是要看看,本尊在这里,谁敢动她一根汗毛!” 不过这个托灯婆,还是明显小看北冥夜本身的实力了,她以为自己相距的距离是安全的,凭借如今北冥夜的身影,断然不可能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 可是他并不知道北冥夜究竟是何等身份,究竟是何等变态,究竟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怪物,人家堂堂冥界尊主,曾经最虚弱时期尚且需要五大家族合力,最终以付出惨重的代价只能将他封印在麒麟古咒内。 几乎话语出口,冷哼声刚起,北冥夜的整个人化为黑雾,直接原地消失,那瞬间让托灯婆子面色狂变,嗷嗷叫着就要以最快的速度逃跑进鬼殿。 但,依然晚了! 北冥夜诡异的身影凝实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在托灯婆子的身边,掐着她的脖子就把她举了起来,托灯婆子直接被举起来,显得是油尽灯枯,她最后手一挣扎,无声的喊了一个天字符,试图反抗攻击北冥夜。 咔的一声,她嘴里的字符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眼睛瞪大的就脖子拧到了一边。 北冥夜松手,她的身体从手上滑了下去,趴在地上死不瞑目,那双眼睛,斜视而恐惧的瞪着前方。 “好大的胆子。” 托灯婆直接给北冥夜一把捏死,漆黑的殿内看着这一幕,一个暴怒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北冥夜嘲讽不屑的冷哼一声,“你出来,本尊一样会捏断你的脖子。” 不屑以自己身份镇压,不屑畏惧,北冥夜的每个字眼,都透露出贵为尊主的霸道和狂妄,那话语,带着讥讽和嘲笑。 不过就在这一顿的时间,院子那些东西可没给北冥夜喘息的机会,皮影人好像是**控着,在北冥夜周身飞快的舞动。 起先还带着畏惧,我以为是不敢近身,可是到最后我才看到皮影人相互之间都拉着一根黑色的细小墨线。 那是活鲁班家,木匠做的墨线,有驱邪的作用,而且坚不可摧,对付鬼怪邪神这东西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凭借皮影人的速度,加上暗中有三个高手在操控,导致在短短的瞬间。 北冥夜周遭就被复杂交错的墨线封锁,接着皮影人狠狠的往旁边一拉,北冥夜整个身体一下就被禁锢捆绑在了原地。 就跟西游记孙悟空被捆仙绳锁住一般,张开的手一下就紧紧地被锁在身上,捆的紧紧的。 “任凭你本事在大,修为再高,也别想活着出去。”一个枯瘦的老朽从殿内走出,他整个人难看到了极致,满脸的脓包和黄斑,嘴角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讥讽的道,“灵缚,这是用活鲁班家的拘魂墨,加上黑狗血做的,专门对付阴灵,任凭你本事再大,也休想挣脱,老朽不怕对你说,这墨线上面还蕴含了我毒门的噬魂毒,孽障,你就等着灵魂慢慢被毒吞噬,体会一下痛不欲生的滋味吧。” 四方怒号,鬼哭狼嚎! 宛如冥殿的整个天地间,都被一层黑雾笼罩了,能见度很低,黑气翻滚的同时,凄厉的阵阵哭泣,伴随阵阵阴风四起。 以我的视角来看,北冥夜的状况很不好,那混杂黑狗血制成的墨线,肯定是灵魂的克星,加上我听到那龌龊老头说墨线上面混了剧毒,专门对付阴灵的东西。 这就让我更加着急了起来。 “你确定,这样就能捆的住本尊吗?” 瞬间被束缚住的北冥夜,并没有露出丝毫慌乱,他的心智是何等妖孽,在同时反而抬头看向走出殿内的老朽。 这些个层出不穷的幕后高手,逐渐露面,井井有条的各自展露底牌,而且联手后相互之间取长补短,就跟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让人无法遁形。 面对北冥夜冷声质问,那出殿内的老朽却是淡然一笑,接着从殿内又猛然冲出一团黑雾,速度很快,我几乎只能看清一团虚影。 接着我就隐约看到从黑雾里面探出了一只手,那手上有一把长满刀刺的尖刀,狠狠地逼进了北冥夜的心脏位置,这些人都是心智过人之辈,根本就不会给北冥夜缓和的机会,因此在束缚的同时,杀招便直接降临。 “不要” 那一瞬间,来的太快了,我下意识大叫出声,但还是晚了,刀刺的尖刀没有丝毫停顿,而北冥夜也没有闪躲开,因为被束缚住灵魂,腾不出手,导致他整个人颤抖了下,接着我就听到好像是刀口破开西瓜的那种声音。 第六百零八章红蝶(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刀刺的尖刀,从北冥夜心脏位置穿插而过,刀锋从后背露出,刀炳淹没胸口,但是,没有血液流出来,实际上北冥夜灵魂的躯体,也不可能有血液。 “北冥夜,不” 我瞪大眼睛惊骇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幕,北冥夜浑身剧烈的颤抖了下,整个头慢慢地垂了下去。 “不确定,所以我们还准备了后招,绝对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这是斩魂刃,刃下无活魂,被墨线捆住,中了剧毒,加上这把克制灵魂的斩魂刃,你就乖乖的魂飞魄散吧。” 黑雾散开的同时,里面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神态颇为高傲,露出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笑吟吟的注视面前的北冥夜,刚开始那刀,是他把刀插进了北冥夜的心脏位置。 “是么?” 黑气从身上扩散而出,低着头的北冥夜又缓缓地抬了起来,嘴角噙着一抹残忍嗜血的笑,道:“你信不信,这把刀,很快会插在你的身上?” 咔嚓 黑气爆涌的同时,墨线断了一根,那东西就好像连锁反应,断了其中一根后,其余的就脱落了,那刀刃,硬生生的被拔了出来,在那个中年男子惊恐而不敢置信的目光下。 站在黑殿的老朽面色徒然变化,大喝一声,回来。 方圆数里黑气翻腾,雨丝飘舞,空气凌冽的同夹着如腊月飞雪。 那狂风猎猎,北冥夜衣袍翻涌,如疯如魔,至尊的气势瞬间降临,压制整个殿内轰轰狂响。 吓人又招人疼。 红袍里手撑了起来,做了一个招手动作,那黑气通天彻地,狂暴如斯,倒是那鬼气森森的大殿,仿佛被这轻轻一碰,那便是香消玉殒。 “这他妈”中年男惊恐的大骂,但话还没说完,那如魔仙至尊的黑影一挥手,中年男子停滞的就不说话了。 他有点惊愕的低头看了下,然后砰的一声,整个人消失不见。 炸了。 我愣了一会,然后叫了一声,刚才呆着的地方想要看那个中年男子的痕迹,可没了,什么都他.妈的没了!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北冥夜如今的气势又直接涨了一个八度,不仅让殿内老朽脸阴沉到了极点,“你是谁,你” 我隐隐的觉得北冥夜好像也并不是没有受到影响,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气息也显得有些絮乱,看来那黑墨线和那把克制魂力的刀,也是对他有一定的伤害,毕竟是七门的宝物,换做其他的鬼魂,恐怕直接就魂飞魄散了。 啪嗒 原本漆黑鬼气森森的殿内,就好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一般,殿内出现了幽光,让我下意识就抬头往里面看,这一眼就让我看到了,殿内的四周凸起的案板上,放了很多蜡烛。 而此时那些蜡烛燃烧着,散发出幽蓝荧绿的阴气森森的光芒,把整个大殿映射成一片诡异的绿色,宛如地府。 大殿里的确有很多人,两旁坐着的基本都是老家伙,目光也都往我们这边看着,没有多少表情,一个个阴沉着脸,有种说不清的严肃,就好像雕塑一般。 气氛格外的怪异,不过真正吸引我目光的,还是大殿最里面,背对着我们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穿戴很华丽庄严,身价不菲,这些个老家伙,仿佛是听那个女子的指挥。 这倒是让我有点惊讶,那年龄从背影看,比我大不了多少。 我估摸现在弄出这种阵仗,估计要出大事,可看了半天,里面竟然没有动静,给我的感觉,殿内坐着的好像都是死人。 “不管你是何人,今天休想”气氛沉闷的刹那,殿门站着的老朽,脸拉了下来,阴沉沉的想要开口。 “让他们走。” 背对着我们坐在一把幽蓝碧绿的椅子上,那女子如冰霜般圣洁,冷艳而又极具杀伤力,仅仅是一个背影,好似就连空气都可以瞬间被凝固。 她的话让我愣了下,不仅仅是我,就连在场的人和那个老朽都愣住了,只不过面对女子的话,他们想开口,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眯着眼睛望向那道陌生冷艳的背影,我确定自己没有看到过这个女人,也确定没有一点交集,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种莫名其妙的悸动。 天知道她是什么目的。 她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把视线转了过来,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的峨眉,一双丽目勾魂慑魄,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如雪玉般晶莹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曼妙纤细,清丽绝俗。 她的轮廓有些冷若冰霜,但当我看到他那张脸的瞬间,竟然有点恍惚,我好像从刚开始水缸里的幻影里看出了一些什么。 她的脸相,竟然和我极为相似。 不过这种相似倒也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挂相,那面貌和我有相同点,倒是那双眼睛,和我妈竟然出现了重叠。 五官中带着冷艳秀气,那双眼睛的确看起来跟我妈的眼神很像啊。 我的心里咯噔了下,猛然就意识到了很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是我做出来的惊讶,还是当转过身的女子直面的正视我的轮廓,也是让她出现了一丝恍惚,眼神里微不可查的闪烁出一丝凛然,不过很快恢复如初。 “你你是谁?”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殿内的女子,如果光靠那双眼神,她就好像是我妈年轻时候,照片上的模样。 像,太像了。 我看到那女子冰肌玉骨的脖颈处,刺着一个图案,那是一直血红妖艳的蝴蝶。 她冷若冰霜的脸,不为丝毫所动,宛如冰山美人一般,双目的眸子里迸射出寒芒。 “你需要知道么?” 她高贵冷艳的撇了我一眼,当注视到我的脸颊时,我估计她也觉得我跟她有几分相似,冰冷的眸子微微蹙起。 “趁着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 她目光中寒意逼人,澄如秋水,寒似玄冰,孤傲冷艳的她,宛如女皇。 我神色一怔,随后自嘲的笑了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了,我从衣服口袋里,摸了摸蛊玉,里面还有一个簪子。但是没有拿出来。 那簪子我一直保留着,是柯寒没有送出去的信物,如果我这辈子能遇到古小芸,肯定会兑现承诺。 而这个蛊玉,是当初奶奶给最疼爱的薛倩,也是我那个消失不见的亲姐姐,求的庇佑之物,我又回想到了那张照片。 奶奶坐在大门口的椅子上,抱着一个婴儿,笑的很开心的模样,那满脸皱巴巴的沟壑,慈眉善目的模样,还在我的脑海。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你来自哪里。”我咄咄逼人的问了句,旁边的大头佛很虚弱,我不想在这里耽搁下去,但这件事很重要。 她双目冷然的注视我,带着审视和冰寒,让我有点不自然,尤其是那双眸子里,竟然有幽蓝的火光,有一种蛇人心魄的诡异力量一般。但我却强硬的直视着,没有闪躲。 她不答,只是冰冷的看着。 “算了!” 叹了一声,我放弃了,没必要在这里耗,我想见过了第一次,总会碰到第二次,现在大头佛需要静养。 “龙家,红蝶。” 在踏出大殿妖气森森的大门口,身后的声音,亦如她的人一样冰冷,不能融化。 我顿了下,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个龙家,肯定就是五阴家族之一。 一大巨头! 而这个叫红蝶的女子,很有可能就是七门的掌舵人,只不过她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竟然身份这么尊贵。 不过我同时也想到了一点,心里有了一个很可怕,很无奈的猜测,但目前为止,我不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那这场阴谋,已经处心积虑了多年。 她叫红蝶。 那脖子上的蝴蝶纹身,妖异冷艳。 我们几乎是刚踏出大殿门口,外面的景象和里面阴气森森就截然相反了,虽然外面还是黑沉沉的,但相对于里面阴风阵阵,在河滩上还是明亮的多。 漆黑的夜空上,多了一些繁星。 再次转头,身后是一片荒野,那里还有什么鬼气森森的大殿,大头佛说的没错,我们进入了他们设下的陷进,一个诡阵当中。 雾霭消散了,银色的月光好象一身自得耀眼的寡妇的丧服,覆盖着广阔的山岭。河面没有一条船只。 甚至看不见一丝微波,河心河岸,到处是一片宁静,这宁静有如死亡带给受尽苦难的病患者的一种无休止的安宁。 如今这里抄近路,去河子村离的已经不是多远了,大头佛知道路,翻过前面的一个山岭沟就能够看到。 不过还没有进入山沟的时候,从里面就涌现出了一股浓郁化不开的黑雾,就跟冒腾的黑烟一样,黑云滚滚,我当时吓了一条,以为又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可是那黑雾滚动,接着涌动成了一个怪异的形状,好像是一个人,最开始我还不知道,但是紧接着就看清楚了。 那是冥界第七殿尊主,那个古风男帅哥啊。 只不过很快,黑雾涌动,在半空凝聚成了五个黑乎乎的大字,“冥界乱,速回!” 这么恐怖的声势,也只有那个古风男和北冥夜这些怪物可以弄出来了,而且这五个字,预示着不好的兆头。 冥界出事了,而且一定是大事情,不然那古风男肯定会出来说话,而不是以这种方式,看来情况很紧急。 古风男要北冥夜回去。 我心里突然沉了下来,北冥夜凝视着那逐渐淡化下去的黑雾,一直到重新幻化成风。 不知道冥界究竟发生了什么,肯定需要数位尊主坐镇,那古风男身为第七殿尊主,竟然也透露出了着急。 “女人” 北冥夜转而看向我,也觉得那一刻他脸上出现了一种复杂,也是第一次,语气出现了停顿,我的心弦都被波动了下。 以往每次的果决,我已经喜欢他冰冷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绝然。 可是,这一次我从他的眼神里,分明看出了一丝优柔寡断。 “我等你回来!” 我不知道离别的滋味是这样凄凉,我也不知道说声再见要这么坚强,但我还是强颜欢笑的给他微笑。 不需要哭哭啼啼,有些悲伤的表情,不需要让人看到,我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罢了。 他的身份,很多时候受到了限制,他有自己的职责,而这些我不能阻止,我同样也不想造成他的负担。 就这样,简简单单就好。 他沉默,或许是看到我笑了,可是他依然看出我尽力控制的情绪。 “在本尊没回来之前,要好好的。” 他伸手,轻轻地碰触到我的脸颊,冰冷熟悉的触感,还带着他持有的一丝寒。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表现的落落大方,笑着说道,“好啦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快去吧。” 他沉默的注视我,我只能尽力低头不让他看出我已经快要涌出眼眶的眼泪。 “傻瓜,等我回来。” 他不在冷漠,换了对自己的称呼,难得一见的流露出暖心的温柔。 说完,他转身迈步,整个人倏地化为黑气,四散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黑雾完全消散在空气间,那一瞬间才发现就好像失去了全部的支撑点。 “走吧。” 我强打起精神,对大头佛说了句。 他整个人也不太好,面色苍白,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顺着山路走了大半夜,苏洛辰送的爱疯七,手机电量明显不足了,这里没信号,只能当时钟用,等彻底走到荒凉的河子村,已经是下半夜两三点了。 荒凉和寂静,整个村庄死寂一片,空无一人,回到大头佛屋子里都已经累趴了,大头佛面色不太好,看得出先前他并不是一点伤都没有。 等我一个人躺在屋里床上的时候,心里突然有点乱,总觉得空落落的,竟然有点想哭,越想越乱。 “妈咪!” 被窝里面轻轻地蠕动了下,一个小脑袋从杯子里探了出来,在黑暗下,趁着月光能够清晰看到白嫩的小脸和水灵灵的眼睛。 萌萌!! 我竟然把小家伙给忘记了,现在才知道她还在戒指里。 第六百零九章吊死(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萌萌!! 我竟然把小家伙给忘记了,现在才知道她还在戒指里。 小家伙蠢萌的揉了揉眼睛,好像在里面刚睡醒的样子,白白嫩嫩的小手伸着,有点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样。 小家伙竟然还有起床气,嘟嚷着小嘴,做出想哭的模样。 “妈咪,你怎么哭了。”小家伙探出脑袋,懂事规矩的望着我,想要伸手给我抹眼泪。 “妈咪没哭,萌萌,以后如果就妈咪一个人了,你会陪着妈咪吗?”我心里膈应的慌。 “爹地么,爹地去哪儿了!” 萌萌眼巴巴的望着我,追问道。 “他去给萌萌买玩具去了,萌萌要听话。”我伸手轻轻地揽住了小家伙,现在这个小家伙倒成了我的主心骨。 “玩具是什么呀?”小家伙眨巴眼睛,满脸的好奇。 我有点愣神,呃了下,说:“就是送给萌萌的礼物。” 小家伙呆萌的不明所以,也没有多问,安安静静的躺在了我的怀里。 这个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古怪的噩梦,恍恍惚惚中,我看见很多闪着光的白影子在周围晃来晃去,全是没有脸的影子,还有奸笑声,啼哭声,那感觉就好像是被鬼上身了,脑子里分明觉得不对劲,可是却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这样的噩梦,仿佛一片没有生气的死海,人陷进去难以自拔,只能听天由命一点一点下沉,直至被全部吞没。 骤然间,一个只有两尺来高的小影子从杂乱的白影中慢慢走到我面前。所有的影子都没有脸,但这个小影子是个例外,我看到那好像是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脸上像扑了一层白垩,白的让人心悸。 我一下子被吓住了,拼命想要扭动身子。昏厥中的噩梦如此真实,真实的好像这个白小孩儿就在我脸前站着。可是我没有动弹的余地,眼睁睁看着对方缓缓走到我跟前。 他的五官很骇人,嘴巴鼻子非常小,包子一样挤在脸的下半部分,但他的眼睛却大的有些恐怖,两只眼睛足足占满了上半张脸。 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站在面前,让我看都不想再看第二眼,换做普通人,估计恨不得马上就死过去,多看一眼就会连做半年噩梦。可我偏偏连动都动不了,一股恶寒从头蔓延到十指指尖。 白小孩儿在我面前定定的站了片刻,一声不响,接着,他和黄有良一样,用力张开嘴巴,我眼睁睁看着他那张只有小枣那么大的嘴一点一点的咧到耳朵根儿,露出一口尖利的白牙。他的头缓缓移动,一直移动到离我只有一寸远的地方,抽鼻子在我脸上嗅了嗅。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嘴巴里喷出的冰凉刺骨的气萦绕耳边。 “大头佛...........大头佛,死了么......死了么......”白小孩儿趴在我耳边轻轻的说话,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就像是无数根钢针,刺的人耳膜生疼。 我没有力气,动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可白小孩儿一提到大头佛,我的心口就疼的发闷。 “他死了!死了!”胸膛剧痛,憋了许久的那口气直冲而出,我梦魇般的大喊道:“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 “”我恍惚中继续喊道:“我不知道。” “看看,这是不是大头佛。”白小孩儿咯咯的笑,他猛然一挺身,连蹦带跳的跑到旁边,从无穷无尽的白影子里,拖出一个人,一直拖到我面前,嘭的丢在脚下。 大头佛! 我看到白小孩儿拖来的,是已经死去的五叔。他不知道被拖行了多久,身上的皮都磨掉了,胳膊肘和双腿膝盖上露出了白色的骨茬,他一动不动的趴在我面前,身躯冰冷僵硬。 “大头佛。”我难以自持,泪水夺眶而出,我拼了命一般的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依然不能动弹。 亲眼看着他死在了面前,尸体就眼睁睁的近在咫尺,死后还不得安宁,被人亵渎折磨的不成人样,那种锥心的痛楚难以言喻,我简直要疯了。 “大头佛,他死了......”白小孩儿蹲在大头佛脚边,看着我痛苦的泪流满面,他咧着血红的嘴,说不清楚是在哭,还是在笑。紧接着,白小孩儿拽着他的双脚,用力朝后面拖,这一幕近在眼前,但我却拦不住。 不过我却看到在那个白小孩的前面,看到了一个既让我熟悉,又让我害怕的倩影。 在那白小孩的前面,竟然有一个穿着素衣,蒙着轻纱的女人,她站在原地,轻轻地在对着白小孩招手。 大头佛被越拖越远,越拖越远。就在他被拖走将要离开我的视线时,我看到大头佛的头仿佛动了一下。 他慢慢抬起了头,眼巴巴的看着我,他的眼神浑浊,孤苦,萧索,我看得出,他好像要对我说什么。 我只能看出大头佛好像很痛苦,脸色看着我想要张嘴,可就跟哑巴似的,吐不出一个字。 一直到眼睁睁看着大头佛被托着走远,我的身子突然就能动了,唰的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来。 可是眼睛睁开的同时,眼前的噩梦消失,大头佛不见了,白小孩儿也不见了,我正躺在大头佛里屋的床上,怀里抱着的萌萌也不见了。 “萌萌!” 我有点着急忙慌的叫了一声,掀开被窝四下看,可是空无一物,我昨晚上抱着的萌萌竟然不见了。 “妈咪,你怎么了?” 就在我都快急疯了的同时,我的脑海里,小家伙蠢萌狐疑的声音突然就响了起来。 我抬手看到幽冥戒指闪烁着淡淡幽蓝色的光纤,嘴里长长的呼出了一口大气,这个小家伙竟然自己跑到戒指里面去了。 “没什么,你什么时候进去的?”我小声的问。 “哦!”小家伙应了一声,嘟嚷着说,“妈咪你睡的太死了,我醒来叫你都没有答应,我自己就进来了,上次爹地在里面跟我说画画,我还没做完呢。” 小家伙鬼精鬼精的,不过我有点好奇这个戒指里面到底是怎么,就问小家伙,这个戒指里面是什么样的。 “里面很大的,有一间很大的屋子,好大的山,好漂亮的!妈咪,你以后也可以进来。”小家伙在说话的时候,我琢磨他一定自己在比划。虽然表达的不太全面,可是大致还是让我知道了,里面的空间足够大。 而且北冥夜前两天跟小家伙在里面,北冥夜肯定对她灌入了一些不良思想! 不然怎么进去的时候叫北冥夜大哥哥,出来后就成了爹地了,平时一脸高冷范,没想到竟然内心这么邪恶。 真想当着北冥夜说一句,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不过想到北冥夜,我心里又情不自禁有点难受,低头看了一眼幽冥戒指,脑袋里想的全部都是他的轮廓和模样。 “妈咪,昨天晚上有人进屋子里来了。” 小家伙蠢萌的声音传出来,一句无心的话,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意识到什么,跑出去叫了大头佛,整个屋子都空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响,而大头佛真的消失不见了。 围着房子找了整整一圈,又叫了几声,还是无济于事,这让我意识到,昨天晚上那个噩梦,有种强烈很不安的预感。 我赶忙问小家伙昨天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了那个姐姐。小家伙给我回了一句模凌两可的话。 我愣住了,问,“哪个姐姐?” “那个能在天上飞的姐姐!”小家伙满脸疑惑的说道,“我看到那个大姐姐,妈咪,那个大姐姐站在床头看了你好久。” 一句话,让我赶紧脊梁骨都凉飕飕的发寒! 昨天晚上这个房间里进来过人,是哪个飞在天上的女人,她进屋子里,站在我的床头看着我? 我的天! 我只觉得凉气从我脚跟子底下往上冒,想到我昨个晚上熟睡的时候,门无声无息被推开,一个身穿素裙,面带轻纱的女子出现在我床头看着我。 那诡异的赶紧让整个人都汗毛倒竖。 在我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院子里有脚步声,以为是大头佛大清早出去现在才回来,结果走到门口一看,才发现不是大头佛。 是村里的六奶奶。 她竟然一个人还在这个村子里。 “丫头,出啥事了?”六奶奶见到我就问,她是被我刚开始叫大头佛的声音惊到的。走过来看看。 现在我整个人有点乱,北冥夜离开了,大头佛一夜之间下落不明,我没了主意,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六奶奶沉默不语了。 她坐在大门口的石阶上,目光溃散的望着远方。 不过事情到了什么田地,如今已经发生了,总是要弄清楚处理的。 我抖擞精神,随即站了起来,抬头一看,六奶奶乱糟糟的坐在院角那边,估计也在想什么事情,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一个人又是摇头,又是嘀咕,我想着六奶奶那么大岁数了,又受了些伤,所以打算把她送回去。 “六奶奶,我送你回去吧。” 我站在屋门边一喊,六奶奶没应声,我又走近两步,她像是骤然惊醒了,当她抬起头的时候,表情明显不对。我对这些细节还是比较敏感的,一下子看出来她的异常。 “六奶奶,你怎么了?” 她不肯说,只是摇头,可是她越不开口,我就越觉得事情不对路,索性蹲在六奶奶对面,刨根问底的追问。 说实话,六奶奶对我可能本身就有种隐隐的畏惧,这样三番五次的追问,六奶奶也有点受不住了,几次欲言又止。我揣摩着六奶奶的表情还有语气,觉得她好像是看出些什么。 “六奶奶,现在没有外人,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道:“现在这里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对我说一下。” “孩子孩子有的话”六奶奶很紧张,不知道是回想到了什么,结结巴巴的语无伦次,院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可她还是非常小心,仿佛唯恐有人偷听到我们的交谈,起身让我回到屋子。 那样子,活脱脱就像是藏着什么惊天大事。 “六奶奶,现在放心了吧,有什么话,你跟我说说,要真的是什么要紧的大事,我绝对不会外传。”我点了一盏油灯放在桌上,又给六奶奶倒了茶,她明显心有忌讳,我想知道内情,却不敢逼的太紧,只能慢慢的套问。 “我是看出些事情,可我我不敢说啊”六奶奶的语气里一下子冒出哭腔,哀求一般的道:“一旦说出来,我就活不了了” 一听六奶奶的话,我就皱起眉头,那天屠村那么恐怖的气氛,都不见六奶奶这样害怕,现在就问了一句话,她却打着哆嗦。 看着六奶奶畏畏缩缩的样子,我感觉她可能真是怕的厉害,心头顿时一软。毕竟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尽管我很想知道隐情,可我不愿让六奶奶如此作难。 “六奶奶,要是真不能说,那就当我啥都没问,没事的。”我换了语气,宽慰六奶奶道:“那么大的事都挺过来了,还能有啥?你歇歇,等会我送你回屋。” 我的语气一变,也不再急着追问六奶奶,她的神情轻松了一点儿,她迟疑了一下,看看我,又看看破败不堪的屋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孩子,现在只剩你一个人了,你有啥打算?” 我勉强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想找找看。” 这个事情我没头绪,如果大头佛是安全的,我可能真的想直接会青山县了,在这里已经耽搁了好几天,发生了好多事情,我不想这样继续下去。 “可怜娃”六奶奶深深叹了口气,眼神里都是不忍,她开始犹豫了,吭吭哧哧的想要说什么,却一直没有说出口,我看着她的表情,觉得她像是在犹豫着要不要对我吐露实情。 “六奶奶?你”我本不想再为难六奶奶了,可是见她犹豫,又忍不住问道:“有啥要说,你就说啊” “孩子啊,不是我不肯说,这一说”六奶奶的眼神里又出现了恐惧,结结巴巴对我道:“孩子,大头佛那个大头佛” 第六百零十章冥府(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孩子啊,不是我不肯说,这一说”六奶奶的眼神里又出现了恐惧,结结巴巴对我道:“孩子,大头佛那个大头佛” “大头佛怎么了!?”我一下察觉出,六奶奶要说到点儿上了,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喘,全神贯注的听着她的话。这个老太婆还是心慈,可能不打算说的,但见我孤苦伶仃,不忍让我蒙在鼓里。 我把什么都忘了,眼巴巴的瞅着六奶奶,渴盼她说出下面的话。 “那个大头佛”六奶奶脸上的皱纹就好像一片波浪,在不断的辗转起伏,她要只字不提,那也没什么,可是说了个头,把我完全勾住了,急的不行,眼睛都不眨的望着她,六奶奶原本已经开了口,但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身子猛然一抖,硬生生止住下面的话。 “孩子,这个事,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别去找大头佛了,你也找不到的。他”六奶奶整个脸色都很难看,有些闪躲,不想跟我直视。 “六奶奶”我很难受,被憋的想要吐血。 “孩子,连着一整天了,六奶奶啥都没吃,饿的心慌,你能不能拾掇点吃的,我吃饱了再说?”六奶奶在凳子上慢慢盘起腿,道:“吃完饭,跟你说完,我就回桑峡县城了。我闺女在那。” “行。”我很心急,可六奶奶说的也是实话,她这么大年纪经不起折腾,我又给六奶奶倒了一碗水,转身出了屋子,到院子另一边的小厨房。 我焖上饭,又拾掇出来两个菜,一边忙活,心里一边乱想。 说实话,我对大头佛的突然消失,心里有很多疑问,只不过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应接不暇,昨天晚上太累了,竟然睡的很死,大头佛悄然无息的失踪我都没有察觉。 但是六奶奶显然是知道什么秘密,她在这里生活的久,关于大头佛的秘密她比较了解,而且年纪大,总是能看一些事。 我一边做饭,一边冥思苦想,可想来想去,暂时只能推断出这么多。 现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六奶奶身上,这个老婆婆,绝对看出一些我看不出的事情。 这么一想,我赶紧手脚麻利的把菜弄好,盛了满满一大碗饭,夹了不少菜,回头喊道:“六奶奶,饿坏了吧,吃饭了。” 六奶奶没有应声,我就把饭菜端回屋子里,一只脚刚跨进屋门,手里的碗差点脱手掉下来。 我的心凉了,说不上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头皮发麻。 就在我跑到厨房做饭的这半个钟头里,六奶奶吊死在屋子里的房梁上,我看见她脖子上勒着绳子,脑袋连同肩膀松松垮垮的低垂着,舌头伸出来老长,眼珠子几乎要凸出眼眶了,瘦弱的身躯离地两尺,随着时不时吹进屋子里的风轻轻摆动。 “六奶奶!”我匆忙把六奶奶放下来,伸手一探,她的呼吸和脉搏都停止了,瞳孔已经扩散,可能我前脚出门进了厨房,她后脚就踩着凳子上吊,这时候完全迟了,救也救不活。 我不感觉害怕,心却憋屈的难以抑制,原本打算从六奶奶嘴里问出一点线索,可她真下得去手,不等我问,已经自己上吊而亡了。 看样子,她还是不想告诉我实情,宁可死都不肯告诉我。 我想起六奶奶之前说的话,她说有的话一旦吐露,她就活不下去了。 六奶奶不想瞒我,又不敢明说,可能她真的把自己知道的事说出来,会死的比上吊还惨。 我暗中想着整个过程,六奶奶之前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堆话,但都没用,她唯一吐露出来的有价值的话,就是“大头佛”。 大头佛身上,有什么蹊跷? 六奶奶上吊,从她嘴里再也得不到只言片语,这一次,偌大的村子实实在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我突然感觉很害怕。 死人我看到的多,但是六奶奶刚开始还好端端的跟我说话,转眼间就成了冰冰凉凉的尸体,尤其是舌头伸的很长,以一种死不瞑目的模样僵硬而呆滞直勾勾的往前面看着。 整个屋子里我都觉得阴风遍布。 六奶奶提到过大头佛,我隐隐猜测大头佛的失踪并没有那么简单,肯定会留下什么线索,于是再次转身进入了大头佛睡的房间。 里面有点黑暗,翻箱倒柜也没有发现什么多余的东西,只不过最后在揭开被子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在铺垫的被单上有一团鲜红的血印,但如果真的是这样也没啥,只是那血印汇聚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图案。 一朵血红色的花! 我扯下被单对正那朵怪异的花纹,当正视整个图案的时候,我吓得把被单丢到了一旁,哆哆嗦嗦的撩起自己的衣服,和我腹部从小就存在的那朵幽蓝色的花对比。 一红一蓝,模样完全相同。 是那个女人吗? 我突然想到了一点,以前我奶奶死的就很蹊跷,她的本事我不知道,但老妖婆的手段我是清楚的,而奶奶死之前曾经念叨过花,死后床头也出现过一朵怪异的婆罗花。 还有老韩头最后的死,天花板上面也出现了婆罗花! 如今大头佛失踪了,床单上血印这朵红色的婆罗花,格外妖艳,我猜测对了。 奶奶的死跟那个飞在天上的女人有关系,而那个女人,就是冲着我来的,从青山县一直跟到了桑峡县。 昨天晚上萌萌看到了,那个女人出现在了这里,我的房间,站在我的床头,她有大把的机会可以害我,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动。 那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婆罗花,该死的婆罗花! 那女人跟我身上的婆罗花有关系,婆罗花的传说,曾经来自冥界,而我是宿主,原本不该活下来,我活了。 那么那个女人,是传说中化为婆罗花的女子么? 我觉得这太可怕了,那女人竟然能够直接在天上飞,一定是大boss,总有一天会形成一个灾难的,可是现在北冥夜没有在身边,我没法确切的知道曾经被冥界第四殿尊主地藏带到婆罗海岸的那个女子来历。 幽灵之地,月夜如勾。 鬼魅幽森,北荒飓风肆无忌惮,在这片空间横扫,在北荒尽头,曼珠沙华层层叠叠,沁出罂粟似得血泪。 那一条长长的轮回幽邪路,行十余里,有一条河,广不数尺,流向西南,不知道尽头在哪里,名曰奈河,又称冥河,源出地府,其水皆血,腥秽不可近,血光滔天。 河上有一座万年不倒的拱桥,桥险窄光滑,桥上年年岁岁,有男有女,或哀怨惋惜,怨声载道,哭泣哀伤,桥下血河里虫蛇满布,幽魂嘶嚎。 奈何桥一头是曼珠沙华,开的红艳,如地狱血莲,另外一头则是望乡台,桥上站着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太婆。 孟神婆! 她的身旁有一个桶,里面是绿色的汤汁,手里端着一碗汤,那些嘶喊不甘的人,但凡喝下了她手里的汤,便会了却红尘,一世繁华落尽,皆成蹉跎。 奈何桥后,便到了执法府,其后是一片荒芜的冥海。 里面血光冲天,无尽地血色雾气在缭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欲呕,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遍地的残破肢体,内脏,手脚,头颅,到处都是 在无尽冥海中央,是十座无法言喻的庞大山海。 那是一片阴惨惨地血色修罗世界。十座高大地魔像巍然而立。不过全部都沾染着猩红的血水。连绵成片的地恶魔城堡,形状和恶魔地头颅异常接近。矗立在这片阴森的炼狱中,无尽地骸骨在漂浮。七八座巨大的枯骨山高耸而立,滚滚而流的血河在雕像、城堡、骨山下呼啸而过 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大响,宛如天雷一般突然爆发了开来,地狱内血光冲天,腥味扑鼻,血水不断翻涌,大地在剧烈摇动,仿佛要翻渡过来一般。 大地都猛烈摇动了起来。煞气充斥天地间。整片天空都不再明媚。天地间所有景物都笼罩上了淡淡地血色! 大地在剧烈的抖动,一声声若有若无地沉闷魔啸,在深层地下不断传出。 这里森然恐怖,充斥着无尽地阴森气息。 而整片大地也像烧红的铁块一般,透发出通红的光彩。所有巨大地石柱、岩壁都闪烁着骇人地血芒。 庄严,威望,从这种磅礴的气势上得以体现。 每座山海,都屹立着一座被烟雾缭绕,鬼气森森的冥府宫殿。 第九山海冥府宫殿,其内幽光闪烁,殿王尊座上,北冥夜身穿幽灵至尊冥衣面目阴沉一言不发。 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隼,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在他的面前,有一份暗红色的冥册,北冥夜已经看过了,他所执掌的血池地狱,其内数以万计的冤魂四散奔逃,就好像关进监狱的犯人越狱。 这是玩忽职守,也是他的失职!而且这给冥府六道轮回带来的后果无法估计,那些冤魂原本会是凡世人抗粮赖租,交易欺诈者,推入此狱,要受倒吊,刮骨之苦,要另再判以小狱受苦,满日送解第十殿察核。 如果单单只是他的冥府出现问题也就罢了,可偏偏不巧合,第七殿也同样出现了类似的事情。 古风男执掌的冰寒地狱也突然奔逃了受刑的亡魂。 “这件事我看没那么简单,前两天是地狱门开的时候,而且第七殿尊主又刚好是外出发生的事情。”月姬穿着黑纱,瞳孔之中幽蓝毕露,神色凛然。 “七殿那边怎么样?” 冥界里面,北冥夜和那个古风男关系最好,而且北冥夜也感觉出,这件事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还不清楚!千凌已经召集九殿的冥王去阳间捉拿逃走的冤魂了。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我怕是其余的尊主,会有看法,况且你现在的”月姬没有继续说下去,实际上以北冥夜的心智自然知道目前的形式。 刚好是中元节,如果那些受刑的冤魂没办法捉拿,流露到阳间,或者一些投生轮回,就会打破一些秩序。 现在的北冥夜,今非昔比,他的实力只能发挥全盛时期的四层,这个程度的他,恐怕在很多地方都不足以震慑住一些大家伙。 “尊主,你”月姬眼睛闪烁的盯着北冥夜,神色有些迥然,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模样。 “你有什么顾虑直接说好了。”北冥夜眉头蹙起。 月姬道,“要小心第三殿主,还有第五殿主。” 北冥夜用手敲击着前面的堂桌,眼睛微微拧起,里面寒芒乍现。 “知道了。” “还有,上次七殿尊主给我送来一句话,他说对你有用!”月姬察言观色,注意着北冥夜神色变化的一举一动。 “什么?”北冥夜淡淡的道。 “在冥海的北岸,当初化为婆罗花的女子,有苏醒的迹象。这是第七殿主,亲自去的婆罗海岸。”月姬沉吟着,又问,“那婆罗花的女子已经在北岸存在了上千年,执念太深!如果不化解执念,我怕她会” “卷土重来么?”北冥夜冷笑一声,“这个暂且不说,你去把罚恶司请来一趟。” **** *** 我从大头佛睡的房间里走出来,还是乱糟糟的,关于婆罗花目前来说一点头绪都没有,想来想去只能暂时放下这些事。 大头佛下落不明,六奶奶上吊自杀,我现在脑袋一下就乱了,折腾了大半夜,已经是下午了,六奶奶躺在我睡的屋子的地板上,我想到她伸舌头和眼睛瞪得大大的模样,有点畏惧不敢进屋。 可是我没有办法,不能这样放任不管,但是大头佛家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去六奶奶家里看有没有棺材,只不过刚出大门口,就远远的看到有一些人从河滩那边过来了。 我当时看一眼就吓了一跳,这是七门的人啊。 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感觉从旁边小路跑,一直到了小山坡,整个村后面的山崖下,那群人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在后面好久没动静,可是不多时,我就看到浓烟滚滚。 烧村子,他们竟然在烧整个河子村。 六奶奶尸体还在屋子里啊。 第六百一十一章古小芸的下落(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桑峡县偏僻的山沟,河滩旁边的河子村,大火弥漫了整整降临两个小时,一直到下午三点多。 大火过后,山上只留下一缕缕残烟,这群残烟半死不活好象山上绿树青草的魂灵,在诉说着什么。村庄还在冒着浓烟和火星子,整个河子村,包括河口的一条沟都烧黑了。 我有点麻木僵硬的站在河滩上,看着整个村庄一片狼藉。心里也彻底了乱了,大头佛家烧的彻彻底底,什么都没有留下,更不要说六奶奶的尸体了。 我知道,这个村子呆不下去了! 七门的人,在这个巫河是为了找我外公,其中的原因肯定是受到五阴家族的驱使,为的就是北冥夜,而我已经暴露,如今就在桑峡县巫河这里,有点危险。 思来想去,这地方不能继续待下去了,我记得大头佛带我去岭岗村的路,那村里有很多渔民,最起码也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这几天是七月半,巫河忌讳太多,没人出船,只能走路。现在如果快一点应该还来得及,只不过路程有点远。 走到半路的时候,天就逐渐的气了模糊,荒野山林里一个人都看不见,而且布谷鸟和一些乌鸦在山沟里时不时叫唤,有点吓人。 有心想要叫小家伙陪我说说话,可是她只是嗯嗯呀呀,也不知道在戒指里面干嘛。 尤其是在棺山坡,看到对面山顶那棵光秃秃的死人树的时候,想到大头佛说的故事,就格外的吓人!人就是那样,越是不想去看,越是想看。 现在山林里已经很模糊了,天渐渐的黑下来,我想到大头佛说,棺山坡对面那死人树上吊死过很多人,而且会在天黑后出现一个女人,站在山坡上往下看。 我往对面看,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过相距那么远,中间还隔了一条河,不怕。 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老人们都会说过一句话,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一些喜欢捉弄人的小鬼。 而我很不幸,这次在这个荒山野岭,真的碰到了。 从棺山桥过去,在河岸边上,那里是一片荒野坟岗墓地,看到了矗立在荒野地的老楼,我心里狠狠的一跳,终于到了这个让我最恐惧,最害怕的一段路了。 “这个楼背阴,白天都阴惨惨的,加上在河边幽谷,前些年这彭家楼子是挂死人的,一些河里的尸体没人认领,就挂在彭家楼,河漂子打捞尸体,基本都送到这里的。这里就成了晾尸楼!”我想到了大头佛带我过去的时候说过的话,那时候听的还挺入迷,从没想过我自己会单独的又从这里过。 走阴山,过鬼楼,看埋死人的话,就是说给这个彭家楼子,听大头佛以前说过,这个彭家楼子之前叫醉西楼,是民国初年唱戏供贵人喝醉寻乐的地方。 民国时期,虽然世道混乱,可是,乱是乱,玩归玩,听戏唱戏的一样不少,越是乱就越要玩,谁也不知道明天的事情,所以这戏园子就分外的火了。 我顺着彭家楼子走过去,从荒坟地,但是走了将近十来分钟,发现在反复走这一段路,心里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夜色降临,惨淡的月光洒满大地,荒寂的草丛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生出无数诡秘暗影,远远望去如同幽森的亡灵火焰,生生不息。 我心里慌乱起来,看着那个彭家楼子,隐约还能看到歪斜倒塌被灰尘遮掩的门匾,上面写着醉西楼三个字。 门是开着的,我没敢多看,前面荒地都长满了杂草,我已经从这个彭家楼子走了两遍了,但每次都会退回来。 鬼打墙!! 这是老一辈走夜路最常碰到的东西。 我从彭家楼走过去,往里面看了一眼,哪里知道,园里门口石阶,竟然角落里还坐着一个男子,痴痴呆呆地看着戏台,我当时心里就给惊住了。 这会儿,应该没人会在这个鬼楼吧。那戏台没有拆掉,只不过已经非常破烂不堪了,那男主穿戴很整齐,而且穿着可不像现在的衣服。 “竟然来了,便是有缘,何不进来坐坐。”男子一头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 他偏过头,夜色下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紫色瑰丽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带着含蓄的笑。 我蓦然戒备,质问:“你是谁?” “江岸花,一江之水彼岸花,这是她说过的。”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又痴痴的望着破烂的戏台子。 这个男子有点妖孽啊,跟古风男有一拼,但这男主给人一种很秀气,就跟古时候进京赶考的书生文雅程度差不多。只是那眼神,带着忧伤和愁容。 一张俊容并且具有欺骗性的脸。 “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戒备心并没有放松一丝一毫,这家伙我猜测根本就不是什么活人,而且我又不出去,说不定跟这货有关系。聊斋里面那些勾魂的妖怪不多时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么。 “我在等瑶儿上场。”他依然看着戏台子。 “瑶儿?” “就是紫瑶,别人叫她红娘子,一代名角儿啊!他唱的三娘教子真是绝美。你没有听过吗?” 说到紫瑶时候,他竟然也是含笑柔和了起来,居然自个儿哼了起来。 我心说,我哪里听过什么戏曲! 但是一说到红娘子,我心里咯噔了下,大头佛对我说过,关于醉西楼以前的事情,红娘子是醉西楼的戏子花旦,有过一段凄美的感情。 不过早就死了,这个自称什么江岸花的,在这个破戏台子等一个死了的人,好吧,我想明白了,这个东西也是死了的吧。 可为什么我竟然没有太多恐惧呢。 可能是他表现的比较温和,而且没有丝毫表露有害我的意思! “那她就是那个紫瑶会上台唱戏吗?”我试探性的问。 别跟我开玩笑啊! 妈的,等会一群鬼在戏台子上唱戏,我心脏不好,会发作的。 他苦笑着摇头,“她有灵,就在这戏班,只是不愿意出来见我罢了。” 说完,他又痴痴的望着戏台子,那破烂的戏台风吹雨打不知道多久了,都已经歪斜,搭建的木头都已经破烂不堪。 “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眯着眼睛问出了这个问题,他的语气特别温柔,总觉得让人心酸。 他沉吟着,好像在思考,但是眸子还呆呆的看着戏台,“不记得了,从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在那巫河之上飘荡,只要月夜的时候,都会来这里。” 我依然站在门口,保持着警惕的神色,“你你是人是鬼。” 他整个人愣了下,这次反而但是转过了目光,好奇的盯着我,“鬼是什么?人又是什么?” 我突然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他沉默一会,呢喃问道,“你知道什么是爱么?”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脑袋里浮现了自己在水面之下,看着河桥之上的她轻轻哭泣,她站在河桥,也曾问,究竟什么是爱。 可哪怕是到现在,他也没能找到这个答案。 “爱?”我突然怔了一下,随后又说道,“当你说出爱这个字时,你脑袋里最先想到的那个人,或许就是爱吧。” “我想到了瑶儿,她曾经在河桥上,轻轻地对着还没苏醒过来的我说过很多事,可她曾问,一旦爱了,就会有痛。”他自嘲般的笑了下,“痛又是什么?” “不!”我竟然有点急迫的想在这个问题上争论,摇头道,“你爱的人不会给你痛,爱你的人,不舍得让你痛。如果你感觉到痛了,那只能说明你爱错了人。” “你又想到了谁!?” 他好像对我的话勾勒出兴趣了,略有好奇的看着我。 “北冥夜。”我呢喃,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第一时间,我就想到了北冥夜,或许,这是爱吧。 “他让你痛了么?”他坐在戏台下,痴痴地等待我的答案。 “痛了!”我呢喃着点头。 “那你觉得自己是爱错了人?” “不!”我摇头否决,“他很疼我,可我只是喜欢了不该喜欢的。” 江岸花轻轻笑了,“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我抬头皱眉看他。 “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也会痛的,对吗?”他呢喃细语,“就如瑶儿,不然为何她不出来见我。” 我没法作答他这个问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他含笑着望着我,“你叫什么名字?” “薛婷。”奇迹般的,换做是别人我肯定会随便想一个名字糊弄,可这次我竟然说出了真名。或许是,我也能够看出他黯然神伤的面容吧。 他一怔,接着又笑了起来,“难怪,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谁!?”我蹙起眉头。 “一个助我化灵的老头。他”他的样子流露出追忆的神情,好像已经发生了太久的事情,好半天才说,“他叫叶原。” 我浑身猛然颤了下,想要开口说话,却被他打断了,“他曾经说过,若我在巫河之上,碰到了一个叫薛婷的女子,要帮她一个忙。” “不过,你我的缘份不浅,还会有缘再见到的。”他定定的打量我,含笑不语。 “他还活着吗?”我想到了外公,我来这里,其实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外公的下落,但到如今,没有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活着!”他轻轻地点头。 刚说完,我忽然就看到他的面色微变,随后看向远处的夜色山岭。 “倒是挺有本事的。”他轻言一笑,接着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我惊讶的说了声,“喂。” “江岸花,幽灵渡,我们还会见面的,到时候送你一份大礼。你的身后,有人一直在跟踪你,要小心。”他的声音从戏台旁边传出,但是那个角落空空如也。 而彭家楼子外面的巫河之上,此时雾气腾腾,阴惨惨的一片朦胧,凭空从雾气里,多了一艘船。 那船头垂挂的灯笼,散发出了荧绿光芒,渐渐地远去了。 我现在彭家楼子外面,里面是空空的戏台子,江岸花坐的地方也空空荡荡,他离开了。 这个神秘叫江岸花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鬼,但我肯定,绝对不是什么人,但当初我外公救过他。 十几年前他就在这里了。 这肯定不止,我望了醉西楼破烂的戏台子,他竟然知道红娘子,说不定从民国初年他就在这里。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可不想在这棺山坡彭家鬼楼过夜。 过了棺山桥的彭家楼子,外面遇水就显得很荒,我想找个合适的地儿,现在想要去岭岗村,山林里看不见,而且阴森森的,我有点害怕,只能说着宽阔的河滩走,走了不远,突然就看见那片还积着水的滩地上,好像坐着两三个人。 我估计是突袭遇见的太多,深夜里看见陌生人就感觉紧张,但是对方看见我之后,还是坐在原地,没什么动静。 看着他们的打扮,就是普通的当地人,一个老汉,还有个闷头闷脑的中年人,老汉满脸皱纹,坐着抽旱烟,我迟疑了一下,没有回避他们,但也没有靠近,想绕路走过去。 “年轻人。”那老汉吧嗒着旱烟袋,远远的冲我道:“夜路走不得。” 我一听,对方说的完全是本地口音,和河子村六奶奶说话一样,跟普通的河滩人没有什么区别。我有点犹豫不决,我站住跟他搭了句话。 河滩上有人歇脚,晚上喜欢在河滩上吹风,这点很正常,可是我看四周没村子,这块地凭空出现三个人,有点让我慎得慌。 “歇歇吧。”老汉抽着旱烟,道:“村里人都忙着搬家修堤,你要打听人,是得等两天。” 老汉嘴里的旱烟锅子一明一暗,言语也很温和可亲,我心神一晃,没有靠近。 “孩子,别站着了,放心吧。我们都不是坏人!过来你站在那地方,不好。”老汉努了努嘴,说道,“快过来,你后面跟踪的那些人可不简单了。” 老汉的一句话吓着我了,刚开始江岸花也说有人跟踪我,可是一路上我什么好看都没有,心里想着不会又是和大头佛碰到那个破布帘子做成的轿子吧。 话虽如此,但面前这个老头也不简单吧。 我大致猜测到,后面跟着我的,就是七门的人,说不定是那个叫红蝶的女人派人跟踪我来着。 第六百一十二章巫河之灵(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看见除了那个老汉和中年人,还有个身段很苗条的女人,背对我坐着。老汉眯了眯眼睛,把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道:“坐嘛,坐下说。” 我觉得自己突然有点迷迷糊糊的,这老头儿一脸憨厚样,旁边那中年男人可能是他儿子,手里拿着块小石头,不停的在地上画圈,偶尔抬头看我一眼,也是傻乎乎的咧嘴一笑,一句话都不说。 老头儿随口扯了几句闲话,目光从我脸上慢慢移到我的胸口,他望着我脖子上的血玉,就定住不动了。 这时候,我觉得血玉微微动了那么一下,脖子被划破的那一点点伤口,突然又一阵刺痛。这一痛,完全就把我痛醒了,那种迷迷糊糊的感觉瞬间一扫而空,心里减少的戒备,呼的重新冒出来。 我狐疑的看看面前的这三个人,老汉虽然看上去很正常,但那个中年男人始终傻笑着在地上不断的画圈,一个接着一个,而那个身段苗条的女人,一直背对我,不肯回头。 深更半夜,这样三个人坐在一起,不能说不正常,却让人心里有点毛楞。我立即站起身想走,老汉仍然盯着我胸前的血玉,这是我外公留下来的东西,有叶家人的族徽。 老汉慢腾腾道:“不急不急,心急办不成事,老汉我都等了很久很久了。” 这句没头没脑的怪话让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甚,我连话都顾不上了,拔脚就走,但是只走了那么三四步远,就感觉自己的腿脚不听使唤,尽管我是直直的朝前走的,可是走来走去,却总是在原地绕圈子。 那感觉,像是鬼打墙,却又不完全像。我惊恐的回头看看那三个人,老汉依然无动于衷的慢慢抽烟,倒是那个傻乎乎的中年男人,咧着嘴乐,手里拿着石头越画越快。 我越是急,却越走不出那个不大的圈子,来来回回走的腿都麻了。老汉拿下旱烟锅子,道:“来坐着吧,老汉不发话,你走不出去的。” 我硬着头皮停下脚步,反正已经走不掉了,怕都没用,我说不清楚这三个人的来历,索性不想,直直的转身重新坐到老汉对面,盯着他,道:“你是什么人?” “老汉老了,记性不大好,我是什么人,自己都忘记了。”老汉收起烟袋锅,在那中年男人头上敲了一下,道:“别画了,她也走不过去。” “我还有事,跟你又不熟,还说什么?”我戒备,有点害怕,这个时候我手上的幽冥戒指闪烁了下。 老汉的目光一下有点直勾勾,我赶忙用左手遮挡住戒指。 “不熟是不熟,说几句不就熟了?”老汉笑了笑,道:“你有什么事,说说看,老汉指不准能帮帮你。” “你帮不上。”我脑子一清醒,就觉得这三个人反常,尤其是这个老汉,看着没有什么,其实最不对劲的就是他。 “说笑呢?”老汉又笑了笑,一脸的自信,挺挺胸膛,道:“整片河滩上,老汉不知道的事情,真的不多嘞。” “大爷,我先走了,有空再说,事情很急,不能耽误。” “走啥,既然来了,多坐一会儿。老汉最喜欢听戏,有一折,保管你也爱听。”老汉扭头对身后那个背对着我坐着的女人道:“铁柱他媳妇儿,给人家唱唱听听吧。” 那个女人无声无息的慢慢转过身,她的身段很好,模样也俊,但是转过脸的时候,我就吓了一跳。 她脸上的妆很浓,好像就是戏台上唱戏的戏子一样,红脸蛋,白额头,惨惨的没有一点血色。她微微皱着眉头,仿佛从来都没有舒展开过,眉宇间有种淡淡的愁意。她转过身,没有说话,抬眼看看老汉。 这一瞬间,我浑身上下的血似乎都凝固住了,这个唱戏的戏子是谁?也是以前醉西楼的人嘛? 这老汉,究竟是什么人? “唱嘛。”老汉对那女人道:“就唱我教给你的那一折。” 那女人微微的清清嗓子,说唱就唱起来,她是天生的好嗓子,第一句唱词一出口,我就像是被雷劈了,尽管心里一直说服自己要冷静,但还是坐不稳了。 她唱的,是巡河调子,大头佛也唱过,没有我之前听到的巡河调子那么鬼气森森,却很凄凉,让人觉得有什么惨事发生了,忍不住想跟着掉泪。老汉好像很喜欢这段,手扶着膝盖,慢慢打着拍子,他儿子也乐了,嘿嘿笑个不停。 “别唱了!”我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就冲那老汉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知道这个唱戏的丫头,是哪的吗?”老汉眯着眼睛,直直的望着河面。 “醉西楼!”我刚从彭家楼子走过来,那地方以前是这一带唱戏的戏班子,跟以前青楼差不多。 老汉欣慰的笑了笑,“孩子,你知道的挺多嘛。那你可知道,醉西楼唱戏最好的是哪一位吗?” 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我想离开这里,可是我只要站起来,老汉的傻儿子就会画圈,而我就跟魔怔了一样,竟然奇怪的只能原地转。 “红娘子。对吗?”我沉淀下来,竟然没办法走出去,索性就强制的压下心里的畏惧,看看这几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今天晚上真的是倒霉,江岸花来历不明,但给我的感觉并不坏,只不过在这个巫河,天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以前是什么人,而现在更不知道,说很快会碰面。 以前外公帮助他,我看他是不想帮忙说的奉承话,不过只要没害我,走了就走了,无所谓。 倒是现在这个老汉,凭借经验来看,表面和善笑眯眯的老头子,并不一定就是好人 “孩子,这些都是别人告诉你的吧。”老汉痴痴的笑了,“没错,醉西楼,当初可是这一代最有名的地儿,那红娘子是醉西楼的绝美佳人,不仅容颜倾国倾城,就连那曲子,也唱的叫人肝肠寸断。” 沉默了一会,我问老汉那红娘子究竟是什么人。 “说起红娘子啊,我们这一辈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他当年是这里最红的戏子,当时捧他场子的人真是要排几里路,戏园门都挤破了好几处,就是为了这个红娘子。” 老汉苦笑了一声,反问我一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江湖吗?” 我愕然的看着老汉,不太明白。 “江湖上没有不老的传说,但是红娘子就是一个传说,美到极致,妖到极致,死在她手里,因为她死的人,不计其数。” 最醉人的,不是那烧心老酒,而是那点绛朱唇。 她怕黑,建国头一晚,有人把京城城楼上挂的大红灯笼摘下来送给红娘子。 一人笑,万人哭。 我脑子懵懵的,后面都根本听不进去了,这特么是写的吧。 人在接触未知事物的时候是抵触,而且我不知道那个红娘子究竟长的多么绝美,我不嫉妒也不羡慕,可我觉得这老汉说的有点夸张。 “只不过,终究过不了情关!”老汉一脸惋惜之色,“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断送了一生。” “我原本是想让红娘子给我唱戏的,可不敢啊。”老汉苦涩的笑了笑,他指着最前面夜色下广袤无垠的泱泱大河,问:“孩子,你看这条河,能看出什么吗?” 河面平静,波光粼粼,夜色下河水中不知道隐藏着什么,我摇头,看不出这里面有什么文章。 “红娘子死了,可是她却让这条河活了。没人敢动他,也没人敢对付河里的东西。我记得上一次,有几个穿着红云黑袍的高人” 老汉这句无意间透露出来的话,让我整个脸都变了。 “你说什么?红云黑袍你说你看到过红云黑袍的人?”我只觉得心脏嘭嘭直跳。 我预感到,绝对不会错的,一定是她! 当初柯寒曾经对我说过,在十八年前他和独眼新娘达成契约,虽然他死了,但是独眼新娘的诅咒破解了,但是最后 古小芸是跟着一个穿红云黑袍的男子离开的。 柯寒当初想要阻止,可是那红云黑袍的神秘人实力很强,强到当初的柯寒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力。 “孩子,不要这么着急,你容我慢慢说。”老汉吧嗒了一口旱烟,缓缓说道,“的确是很不简单的人物,实力很强啊。可是当初他们跟这条河打了一架,没有讨到丝毫的便宜。” “跟这条河打架?”我望着波澜不惊的河面,有点像是在听神话故事,我的脑海里,脑补不出红云黑袍人跟这个河打架的场面。 “这条河,绝对不是你所看到的这样,如果有天你真正的看到这条河变了,就知道它多么可怕。那个红娘子,让这条河里,诞生了河灵,也是巫河之灵。” “什么东西,一旦有了灵韵,就会诞生出各种凶物。更何况,这条河里,还有另外一个东西。”老汉又痴痴的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刚开始和江岸花看到的时候,他离开的时候说了句,倒是挺有本事的话。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点古怪和蹊跷。 “说吧,你要怎么才放我离开这里。”我开门见山,这老汉不是普通人,不是死在河里的亡魂,我估计就是如同七门那样的高人。 “莫恼,莫恼。”老汉抬手,然后收了脸上的笑容,道:“没有害你的意思,你说了,自己有事情,老汉给你帮忙,不过嘛,也要求你帮咱办个事情。” “我什么都不会。” “错了错了,这个事情,只有你能帮咱。”老汉重新掏出烟袋,装了烟丝,打火抽着,道:“咱的事情,先朝后放放,你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听听,老汉能帮就帮,还是那句话,这片河滩上,老汉不知道的事情不多,做不到的事情也不多。” “是么?”我尽管心里怕,但是隐约也能看出来,这老汉可能真的没有害我的意思,只不过我不知道他要我帮什么忙,这让我很忐忑。 “老汉不吹牛,也不撒谎的,多少年都这样,老了更不会变。”老汉道:“有事情就说嘛,老汉先听听。” 我心里动了动,想试试他,我故意朝老汉跟前凑了凑,道:“那你就对我说说,这条河里的东西。” 我还没有搞清楚这老汉究竟是不是在吹牛,如果他真有事求我,估计会随口胡诌,所以我想试探一下。 “问的好,这些话,一般人问不出。”老汉咧着嘴,露出一口被旱烟熏的发黄的牙齿,似乎在夸赞我能问出这样的话,他沉吟了一下,举着烟袋锅,朝远处的大河指了指,道:“在很早以前吧,那边还是一片荒地,没有一滴水,草都不长。这条河还没有存在。” “是吗?”我有点迷糊,这条河存在了太多秘密,老汉这么说,明显就是在告诉我,许久之前,巫河是不存在的,我顿了一下,道:“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姓凌,你可以叫我凌老,我在这里少说住了四五代了。”老汉道:“我说的那个年头儿,我爹还在世,他亲眼看见,又跟老汉讲的,我爹不会糊弄我的对不?” “大概不会吧。”我点点头,脊背却一个劲儿的冒冷气,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凌老汉他爹能够亲眼看见?那得多大的岁数?这老东西妖里妖气的,到底是什么来历?我不由自主又偷眼看看旁边的中年人和那个年轻的女人,一个傻一个愁,反正说不出的奇怪。 “那时候啊,我爹还小,就在大河边上,天天出来溜达着玩。”老汉抽着烟,继续跟我讲了下去。 他说,这条大河仿佛是一夜之间就出现在大地上的。最初的时候,从西北边的方向,伸展过来一道巨大的裂痕,好像天崩地裂一般,裂痕就像被人撕裂的纸,迅速绵延到了大地的尽头,接下来,天黑咕隆咚的,似乎连太阳都躲避起来了,倾盆大雨连着下了好久。 “再往后啊,就开始涨水了,大片大片的水,和不要钱似的,从那边哗啦哗啦的流过来,铺天盖地,快要把这片地淹成海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镇鬼符(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汪洋泛滥,当时的人就没有活路了,背井离乡。洪水一泛滥,好像就没有尽头,要永远持续下去。老汉讲的不是那么清楚,但是我很明白一旦有洪水淹过的地方,就完全会变成一块死地,很可怕。 “人都不能活了,死了好些,我家也没有办法,我爷爷带着我爹,还在这儿死熬着,活了那么多年,都不想离开自己的家啊。”老汉叹了口气,道:“熬了老长时间,一大群人从那边来了,在治水,要把这铺天盖地的水都归拢起来。” 老汉讲的故事非常的奇怪,大水滚滚而来,把四周完全都淹没了,但是只有地面上那道巨大的裂痕,一滴水都没有进,水淹过来,都是避着那条裂痕的。 老汉的爹不肯离开故土,那群治水的人来了之后,他就在附近暗中看。那群治水的人有一个头领,很能干,也很能吃苦,带着人日夜不停。 看了一阵子之后,老汉的爹终于明白了,他们是想把大水全都引到地面上那巨大的裂痕里头。 故事就是这样,放到今天的人嘴里,多么漫长的过程都只是一句话,然而事发时的艰辛和波折,并非一句话就能讲清楚的。那个能干的头领带着人奔波很久,想尽了办法,最后终于把肆虐大地的水,全部归流引入了那条裂痕中去。 正因为这样,原本没有河流的大地,就突然多出了一条河,一直流淌,直到今天。 “那个治水的头领,时常都到河边来,沿着河走,一年又一年,从满头黑发走到了满头白发。”老汉道:“年轻人,你说谁能没个生老病死的时候呢?这个头领,最终也是死了,只不过他死的却不甘心哪。” “你知道那个头领叫什么?”我皱眉,狐疑的问了句。 “这个时间可太久了,以前老汉的爹跟我说过,那是当初中原几个醉大帮的人,叫”老汉眯着眼睛,神色露出追忆的样子,烟雾从他脸上缭绕着。 “噢!老汉想起来了。”他一拍自个大腿,恍然大悟的说道,“别人叫他叶老,但是有次我听到商谈提到过,那个头领,好像叫叶三生。” 叶三生!! 我感觉自己好像被雷劈到了,脚步蹭蹭蹭的退了两步,有点失神,那瞬间感觉眼前一片恍惚。 叶三生,是我的太姥爷啊。 尽管这个事很玄乎,可老汉这样说错不了,如果我外公在世的话,年纪跟他差不多,而老汉的爹,刚好也正是和我外公那个年代相符合,从这点来看,这个凌老汉,没骗我。 对于太姥爷,我知道的微乎其微,很早的时候听爷爷奶奶说过一些,听过叶三生这个称号。 “那很这条河,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先要且不论这个老汉说的真假,就算是真的,那得应该是很早很早前发生的事情了。 但旁边的女的,就是以前醉西楼唱戏的姑娘,老汉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我不想知道治水,我只想了解这条河,了解冷潇寒那个万鬼之王的主,是不是在这条河里。 “关系?那自然是有关系的。”凌老嘿嘿的笑了,“孩子,如果单单是治水,现在就没有这么多人来这巫河了。当初那位叶三生,其实最主要的目的,不是治水,而是治河底的东西。” “这条河里的东西?”我深吸一口气,隐隐的感觉到了,这个老汉说的河里的东西,就是冷潇寒。 “这条河里,到底有一个什么东西?”我问,大头佛曾经也说过,这巫河里,说不清楚的太多了。 老汉继续想着,说:“这条河里,有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材,这个事情不是什么秘密了,老早生活在河滩的人,很多人看到过。” “但是,没人知道那青铜棺材是怎么出来的。孩子”老汉凝重的对我说,“这条巫河,最中央就有一扇巨大的青铜门。那棺材是从门里出来的。” “十几年前的时候,这片巫河又来了一位高人,身穿麻布衣,他的身上有那个人的气息。应该是后人吧。”老汉说完,迷茫惆怅的望着巫河河面,夜色下,微风拂过,荒草刷刷作响。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些讲述之后,我对老汉的印象,又一次有了改变,我不认为他多么恐怖阴森。 老汉说的麻布衣服的老头,应该就是我外公了,十几年前,他的确没去世,而是来到了巫河,想到太姥爷也曾经出现在这里。 我隐隐的明悟了,他们都是为了这条河里的东西,很大的可能,就是为了镇住鬼王。 大头佛也曾说过,以群山为根基,七尊青铜巨人为护法,一把铸造的古剑封印,为的就是镇压那口青铜巨棺。 如果真的是冷潇寒,我倒是好奇了,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又为什么会被镇压在这里。 他的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 “她......”我不知道那个年轻女人叫什么名字,就指了指她,道:“她刚才唱的,是你教的?” “这是老汉的儿媳妇,你说的那折戏啊,没错,老汉教的。”花老汉笑着,道:“你应该很熟,老汉小的时候,喜欢在附近玩,有时候还会下水去耍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大河里出现了那么一些人,每天驾着船,在河里来来往往,一边走,一边就吼着歌儿,老汉喜欢那歌,听的久了,记在心里。老汉又喜欢听戏,专门把词儿跟儿媳妇说了,叫她编到戏里头。” 我考虑了很久,又问,“你知道,现在的巫河来的那些人吗?” 老汉微笑着摇头,“不知道,不过那些人都不简单,根据老汉了解的,他们怕是为了河里的东西。不过” “那青铜门就算他们找到了,也不见得会打开,就算打开了,也动不得。以前这河里还只有被镇压的那个东西,可红娘子却让这条河活过来了。没用的!这条河,没人能治的住。” 当初红娘子做了什么,竟然让巫河诞生了灵智,出现了巫河之灵。不过这个事,目前想不清楚,我也不去想了。 “这几天,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是一个光头大汉。长的很粗犷。”我说着就把大头佛的模样跟老汉讲了一下,不指望他能提供具体的线索,只求有一点点收获,我就有寻找下去的希望和动力。 “年轻人啊。”老汉露出一丝带着尴尬的笑容,道:“你今天净问一些老汉答不出的事,要是问问河滩上那些有名有姓的人,老汉就算不知道他在哪儿,也总能猜猜,他可能会在什么地方,这么大的一个人,老汉的确不知道。” “好好想想,你们平时不都在这附近的?” “铁柱啊,有见过一个大汉没有?”老汉转头去问他的傻儿子。 “嘿嘿嘿。”老汉的傻儿子一句话都不会说,只会傻乎乎的咧嘴乐,不过听了老汉的话,他拿着手里的小石头就在地上画。 那一刻,我有点吃惊了,因为他在地上画了一个人的脸,那张脸惟妙惟肖,活脱脱就是大头佛。 “见过?”老汉看看地上的画,问我道:“是这个人么?” “就是他!在哪儿见到他的?他一个人?还是几个人?朝哪儿走了?”我心里很激动,也不害怕了,蹲到铁柱身边,匆忙的问他。 “咿啊,啊啊咿啊......”铁柱对着老汉一边啊啊的喊,一边比划着,老汉听着,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我不知道铁柱到底在说什么,可是一看老汉的表情,心里忍不住一紧。 “孩子,事情可能有点麻烦。”老汉看完铁柱的比划,转头对我道:“你讲的那个人,是从这里经过过,那时候老汉可能在打盹,栓牢看见了。老汉这儿子有点傻,讲不出个道道,但是他说,那个人是他自己一个人走的。但是他不正常。” “不正常?”我也觉得有点意外,大头佛是一个人走的,他为什么要走? “是什么时候经过这里的?”我接着问道:“是朝着北边走了?” 我说着话,铁柱又刷刷刷的拿着石头在地上画,我看见了一人在顺着河滩一直走。 “孩子,我的傻儿子说不清楚那么多。那个人不是往北走的,他是朝着河里走的。”老汉慢慢道:“还有,铁柱说你说的那个汉子,根本就不是人。” “你说什么!”我大吃一惊,终于知道花老汉为什么会自己皱起眉头,事情真的这么棘手?怎么可能不是人? 我知道大头佛有秘密,在最后他对我说过,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捞尸一门的向三修,他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夹杂着两个人的回忆。 六奶奶很早前就说过,这个向三修是从河里出来的河精,死去的张先生也说过,大头佛十几年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难道他真的早就死了? 可如果单单是这样,恐怕不足以让六奶奶最终自己选择吊死在大头佛屋子里吧。 一定是我们回去的那天晚上,六奶奶知道了一些事,而且大头佛也说过,他好像忘记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七门的人找到河子村,防火烧了整个村子,这里面也存在一些问题。 “铁柱说不清楚啊,孩子,要是老汉当时亲眼看见了,说不定能给你说道说道,但的确是没瞅见。”老汉有点遗憾,可能是觉得帮不上我什么大忙。 我一下子泄气了,而且心慌,大头佛往河里走?他想自杀么,他去河里干嘛,那条大黑狗也不见了,难不成也跟着去河里了? “那他最后从河里出来了吗?”我又问了句。 老汉偏过头对旁边的铁柱嘀咕着,那傻儿子嘿嘿笑着,一个劲嘀咕死了,死了。 “没出来,不过你说的那个汉子,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条河里啊,不是想去就能去的。”说完后,老汉沉默了一会儿。 “孩子。”老汉拿下嘴里的烟袋,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离天亮还早,但是他的语气里有股说不出的急躁,对我道:“要问什么,你尽管问,老汉还有事求你帮忙的。” “好了。”我打断思路,老汉不管是什么来历,但是他总算是解答了我心里的一些疑问,我不能食言,所以尽管乱糟糟的,却还是对他点头道:“要帮什么忙?” “现在离天亮,还有三炷香的功夫,抓紧着点,够用。”老汉慢慢从石头上站起身,把烟袋锅子插到腰带上,突然噗通就跪倒在我面前,眼巴巴道:“孩子,求求你求求你,让我们走吧。” “你你这是干啥?”我吃了一惊,全然没想到他会这样,下意识的朝后退了退,盯着他道:“有什么事,你直说就是了。” “放了我们吧!”老汉一时间就难以自制,那双老眼里带着点泪光,道:“老汉的儿子傻,但是从来不会去害谁,至多就跟人闹着玩。” 老汉的儿子铁柱从出生起就是傻的,这让老汉很心疼,也很溺爱。铁柱喜欢在附近玩,他的确没有存着害人的心。很久之前,有一个人从这里经过,正巧看见铁柱在跟几个过路的行脚人恶作剧,那人可能有点武断,就认为铁柱是在害人,所以出手惩治。 老汉心疼儿子,赶过来之后,那人不由分说。连老汉也一起收拾了。 “老汉不知道他是谁。”老汉抬手指了指我道:“可是这么多年了,从这里走过无数人,没人能够看到我们,除了你。当初那个人对我说过,让老汉在这里忏悔思过,终有一天会遇到有缘人放了我们。可这么些年了,路过多少人老汉也不记得了,只有你只有你能看到我们,孩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 这个老汉说,他们是被一棵阴木锁住了魂,如果不能打不开那个锁,就没办法转世轮回,所以他就只有年年岁岁的在这片河滩上等,等一个能够看到他们的有缘人。 “老汉提头担保,铁柱这辈子,从来没有作践过人命。”老汉可能说到动情处了,嘴唇来回哆嗦,带着央求的口吻,道:“铁柱一个人孤零零的,老汉看着不忍,给他找了个媳妇,这事是老汉的错,跟他没有关系,老汉跟你磕头,怎么都行,老汉被锁着,心甘情愿,只求着能把我家铁柱放了,把他放了吧......” 第六百一十四章鬼村(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老汉真的开始磕头了,不停的磕,我一时间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拦他,怎么说他。傻乎乎的铁柱看见花老汉在磕头,扑过来抱住老汉,咿啊咿啊的喊,想把他爹拉起来,但是老汉不肯,膝盖在地下生了根一样,眼巴巴的望着我。 铁柱咧着嘴开始哭,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那个年轻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开始抽泣,一家三口凄凄惨惨,我看着有点心酸。而且那女人一哭阴风阵阵,午夜里听一个女鬼哭,可想而知那连绵哀怨的声音。 我被别人算计过,已经长了记性,但是我总觉得,这世上,不应该都是那些算计别人的人。尤其是当老汉跪在地上抱着傻儿子老泪纵横的时候,我心里那块抹不掉的隐痛,仿佛也被触动了。 “好了,你起来。”我对老汉道:“我没什么本事,能帮的上你,我会帮。” “谢......”老汉估计没想到我会答应的这么干脆,一时间激动的就说不出话了,使劲按着栓牢的头,道:“铁柱,给恩人磕头,给恩人磕头......” “别弄这些个,你帮了我的忙,我帮你的忙,天经地义的。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别弄这些个,你帮了我的忙,我帮你的忙,天经地义的。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这个事,老汉真的说不那么明白。”花老汉指着四五米之外的一块地,道:“劳烦你动动手,把这下头挖开,就什么都知道了。” 河滩地被水一淹,就松垮垮的像是一滩泥,铁柱拖过来一把烂铁锹。我心里有点嘀咕,不过还是朝那块地挖了下去。铁锹虽然烂,但吃土深,挖的非常顺利,挖下去一截,下头好像是一片被土埋住的地基。我心里一动,又加快速度把附近挖开一片,顿时就完全明白了。 在土地下面有三根桃木桩子,不知道多少年岁了,很奇怪,竟然没有腐烂。 “你说吧,下面怎么弄?”我也只想着把事情赶紧做完,大头佛的下落,始终困扰着我。 “面前三尺三寸的地方,挖半米深,什么都明白了。” 我按着老汉说的,找准地方,继续朝下挖,湿乎乎的沙土突然干燥了很多,挖下去半米多深,有一层硬硬的土壳,铁锹用力捣了几下,那层土壳哗啦就塌了下去,露出下面一个黑乎乎的洞。我在旁边朝下看了看,当时头就一晕,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里面有躺着两具已经烂成骨头的尸骸。遗骨皮肉不存,只剩下一头黑发,还有身上破不溜丢的衣服。 “孩子,你只要把那桃木桩子给拔出来就可以了,那桃木就是锁阴木,上面还刻着禁锢符文。”后面的老汉提醒到。 那桩子不大,也不深,上面的确刻着一些纹路,等我拔全部拔出来,但是体力还是有点累到了,干脆一下坐在河滩的荒草上。 转过头,刚好看到老汉和他的傻儿子,还有那个女的化为三道透明的白光。 “孩子,谢谢谢谢啊。” 在那团白光里,他们三个渐渐地淡化消失,那老汉又是激动,又是感激,已经老泪纵横。 “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希望你们都能做个好人。”看着他们在河滩上渐渐地消失不见,我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有高兴,有淡淡的忧伤。 他们让我想到了很早的时候,自己在外婆家的河桥上面玩耍,有一个小男孩在我身后拍了一下,笑着把我拉下了河桥,刚下去,那座河桥就塌了。 后来,陪外婆在河桥小树林捡柴,摔了一跤才看到小树林边有一座茅草遮掩的坟,那是孙大牛家的小儿子,就是淹死在附近的。 人有善恶,鬼也有好坏。 在我的注视下,老汉三个,终于是从河滩上彻底的消失了,整个夜色,再次回归平静。 我一路向北走着,沿途始终没有发现线索,心里每天都很乱,孤独而且害怕,我的手机电也没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然今晚上估计得在河滩上过夜。 也幸亏顺着河滩走了不久,在一个小山谷,看到山谷里面有一个村子,我心里顿时一喜。 我抬头朝村子里面看了看,现在还不到午夜,村子的深处亮着星星点点的油灯光,但是看不到人的影子,估计村民都在家里窝着,准备睡觉了。 穿过村子最外面那排低矮的草房。这个村子规模挺大,至少比我住过的河子村大许多,不过整个村子好像都是那种用野草混着河泥晒干后搭起的房子,简陋的一塌糊涂。走了一段,还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微微的感觉心慌。 想着想着,我觉得脚底板升腾起一股凉气,一下蹿到心窝里,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接着走过了五六排房子,留在村口的那些排教人慢慢淡出视线,我嘘了口气,伸手一摸,满头都是汗水。 走到这里的时候,眼前的草房子都亮着昏暗的灯光,本来,我还想敲开一家的门,问问这是什么地方,再问问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排一排低矮的草房子,就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初开始不觉得如何,然而越看越有种无形的诡异气息,飘荡在四周。我打消了问路的念头,几乎一路小跑着继续走,如果见不到人,我就出去,抬脚转到另一排草房跟前时,我终于看见了人。 一个年纪很大的老汉,蹲在草房的门边,我估计这也是走了一辈子船的人,腰身佝偻了,脸被晒的黑黝黝,皱纹密布,一脸的褶子几乎挡住了眼睛,我看不见他的目光。老汉身边,是个只有五六岁的娃娃,也和老汉一样就地蹲着。 这时候的天气有些热,一老一小两个人赤着上身,像是在家门口乘凉一样。老头儿看了看我,一言不发,转而就低下头,摆弄着脚下两根杂草。倒是那个五六岁的娃娃,一副好奇的样子,抬眼看着我。这娃娃好像很久都没洗澡了,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手里拿着一个木头雕出来的小人儿。 “大爷。”我站在旁边问道:“问个事行么?” 老头儿不答话,仿佛聋子一样,那娃娃也傻愣愣的抬眼一个劲儿的看,不知道为什么,我让看的有点发毛,咳嗽了一声,强压住心里的慌乱,就想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吱呀..... 在我刚要迈步的时候,另一间草房的门被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脸白的像死人一样的女人,那女人看上去年纪还不大,至多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她出门就蹲到门边,怀里抱着一个还没断奶的婴儿。一边抱着,一边轻轻拍,像是在哄孩子睡觉。 随着这个女人的出现,一排草房的门接二连三的被推开了,从草房里走出来的人毫无例外的蹲到自家门口。 我越来越感觉心慌,中间试探着找人问过,但是没人理我。这让我又尴尬又害怕,脚步踉跄着,一点点后退,想要绕过这排房子,还有那些怪怪的人。 “你不是村子里的人,到这儿做什么?”那个抱着婴儿的女人终于开口和我说了句话,她脸上漠然,没有一点表情,不过抱着孩子的时候我能看出,她对怀里的孩子很怜惜。 “我是旁边村的,走亲戚,迷路绕到这儿来了......”我一看有人搭话,马上停下脚步,想跟对方再说两句,但是我的目光一瞥,无意中看到她怀里的孩子。那孩子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可是我看见小孩儿的半张脸完全烂透了,露着白生生的骨头。 第720章再遇他们() 那一刻,我让吓的差点叫出声来,蹬蹬的后退了两步,脚下被绊住了,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一瞬间,那些蹲在草房门边的人都慢慢转过头看着我,我说不上他们的目光里有什么敌意,但看着我的时候,我就感觉一片死气沉沉的气息把自己笼罩住了。 我进了鬼村了。 这是我第一个念头,这个破烂的村庄,那些人的表情呆滞麻木,没有一点变化和生机,都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僵硬呆滞。 而我,成了这里的异类。 我看到他们的表情在注视我的一霎那变了,嘴边竟然都诡异的露出了弧度。 “喂喂!!” 我一看情况不对劲,这些人表情木纳的往这边忘,呆滞的神色让人发寒,脚步也不停地向丧尸一样靠拢过来了。 我有点着急,可是四面八方都有人嘴里怪笑着围了上来,想跑都跑不开。 不过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声锣鼓敲响的声音。 铛铛 回声四起,那些人表情一下就变得僵硬不动了,我的后背被拍了一下,吓得我尖叫了声。 “别说话。” 是一个低沉而凝重的男子声音,但是我一瞬间有那么点熟悉,回过头看了一眼,怔住了。 一个手拿钢刀的人站在了我的面前,我愣了一会儿,猛然间就想起来了,这是我来桑峡县的时候,在路上碰到的一起还坐车的那个叫白夜的人。 我记得还有个叫白灵的女孩,还有一个胖子。 “赶紧出去。” 来不及解释,他低沉的对我说了句。 他带着我离开,我们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很远,一直离开这个村子,才放缓了脚步,停下来擦擦头上的汗。当我无意中回头眺望已经走出的荒村时,目光瞬间就呆滞了,脑袋顿时大了一圈,嗡嗡的像是要炸开一样。 所有的草房全部都看不到了,在蒙蒙发亮的天色中,我看到的是一片乱坟岗子。 无数不知道堆起来多少年的坟头,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果然,远处河滩旁边白灵和那个胖子迎了上来,胖子还是粗犷的嗓音,嘿嘿一笑,“我说美女,这叫什么来着,噢对,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会看相,不瞒你说,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觉得我们有缘。怎么样,你说该不该留个什么的来增加这种缘分。” “你手机在这里有信号?能玩微信么?”我没好气白了一眼。 “也是。”胖子耸了耸肩。 那个叫白灵的女孩倒是显得端庄正规,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脑袋里转悠,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就随便想了个理由搪塞道,“路过这里。结果” “好吧,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不太平。你跟着我们一起吧!”白灵的样子有点着急。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可是直觉,从我第一次看到这三个人,就觉得很不简单。 “想跑,你们跑的掉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朗的女人声音突然响起来了,接着我就看到好几个人出现在河滩上,最前面是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生。 一副怒发冲冠,嚣张跋扈的气焰。 “我说方大小姐,你你到底有完没完啊,你就说吧,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我胖子今晚上去陪你,得,我勉为其难得答应你,好不好。你他娘都追了咱们一路了,想干啥?” 我旁边的胖子大大咧咧的骂道,更是显得有点头疼。 “死胖子,你自个也不会拿镜子照照自己的模样,你不嫌丢人,我还嫌恶心呢。”走过来的女人也是一脸的彪悍,完全是一个女汉纸的神情。 “方瑜,你到底想干嘛?” 白灵有点头疼这个女的,估计在嘴皮子上,白灵这种温文尔雅的人,从来都讨不到便宜的。 “我能干嘛,我就问你,你们来这里是不是为了叶家那个死老头子。”方瑜领着几个人,站在最前面,以一种质问的目光盯着我们。 这话让我心里有点膈应,我隐隐的觉得,方瑜说的叶家老头,就是我外公,白灵也比较谨慎,往我这里斜眼看了看,不露声色的对方瑜皱眉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当然有关系了!”方瑜没好气的道,“我们也在找啊。” “那你们找你们的,我们找我们的,各不相干。”说完白灵就要掉头离开。 “你们想跑, 第六百一十五章骷髅(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方瑜大叫道,白灵根本就当没听到似的,掉头就走,这下方瑜没有跟上来,站在最前面看着,嘴角露出了一抹大有深意的笑。 *** “这小娘子真辣,从河西村,硬是他妈追了一路,卧槽,以后谁要是取这么个婆娘,谁一定是倒了八辈子霉。”胖子性格比较粗犷,说话也比较直, “胖子,你你就少说两句。” 白灵在旁边看着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想什么。 白夜比较孤僻,有种惜字如金的样子,一句话都不多说。 我们走了不远,在巫河的一个山沟旁边,和白灵他们找到了一个村,这个村叫畔水村,村不大,三十几口人家。 白灵他们好像对这里挺熟悉,带着我进了一家农户院子,晚上我没有多聊,然后就一个人睡觉去了。 我现在脑袋里有点乱糟糟的,这个叫白灵和那个叫方瑜的女人,我心里隐隐约约就猜测到。 方家和白家,都是五阴家族的人,而且很显然不只是他们这些年轻一辈,估计家族的一些老头子都出面了。 还有那个红蝶,七门的掌舵人,龙家人。 只有孟家人没露面,看来巫河一下热闹很多嘛。 我累的不行,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大早上,还是有人叫我起来的。 一个额罗多姿,身姿曼妙的中年妇女笑吟吟的坐在我床头,叫我起来吃饭。 怎么看那中年妇女也不像是农村人,芊芊玉手,还一脸白净,但是仔细一瞧不难发现,在那女人手的虎口上,能够看见一层老茧。 虎口有老茧,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常年耕作,抓锄头磨出来的,另一种,就是端枪的结果,这点常识我还是以前喜欢看名侦探柯南知道的。 当然了,没人会相信一个中年妇女会是一个玩枪的女人。 起来后,进了堂屋,看到白灵和白夜都在,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我刚一坐下准备打招呼,就听见门外不远的地方一声巨响,像是放炮一样的。 那炮声震得整个院子都在震动,还有一些灰尘从楼上给震落了下来。 “这地方啊,最近几年搞什么开发,一直就有人放炮,习惯了就好” 那女人就坐在白夜的旁边,一脸笑盈盈的模样。 我没有觉得有什么,自己起身倒了一杯水,那女人看到,突然说,“小妹,这水你也敢喝?” 我这一口水还没吞下肚呢,就听见她这么一说,搞的我是吐出来也不是,吞下去也不是,一脸呆愣的看着她。 “这水啊,是从死人井里面打上来的,你瞅瞅,还有这么一大桶,根本没人喝的,这是给鬼喝的呢!” 那女人一边说着,还一边盈盈一笑,我赶忙一口将嘴里的水给喷了出去。 “好了好了,兰姐别逗这家伙了!” 白灵在一旁有些好笑的样子,但是却依旧装作一副冷静沉着的模样。 搞了半天,这个叫兰姐的原来是逗我!将杯子里面的水都给喝了,也没看兰姐一眼,回了座位。 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跑进来一个人,是跟着白灵他们一路的胖子,他着急的喊道,“兰姐兰姐出事儿了刚才放炮的时候,炸出来一个棺材” 胖子一进门,就一声大喊,这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站起身连忙走出去看。 放炮的地点,就在距离不远的一座山边,那里似乎是一个石场,这会儿已经聚拢了不少人。 我们挤进了人群之后,在旁边的一堆乱石堆里面,果然发现了一口棺材,而且,似乎有一半已经被刚才放的那一炮给炸飞了。 我仔细的瞧了一眼,棺材已经只剩下了半截,从那个断口看,里面似乎有一副骨架,骨架也被炸散了,只剩下了上半身的样子。 “你们这些人啊,施工就施工,怎么能够动人家的阴宅呢?我昨儿就给你们说了,这里动不得,里面有东西的,你们瞧瞧,应验了吧?” 这时候,一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脸白色的胡渣,头发也是花白的,但是看上去却精神抖擞。 手里还抓着一本老黄历,一边说话,还一边瞧着那乱石堆里面的棺材。 “哎哟喂,你们啊你们怎么把人家的棺材都给炸了?”那老人说话,也没人去搭理,但是也没人反驳一句,似乎那时候,所有人都安静的等待着那老人做事儿一般。 不难看出来,这个老人在这里还是有一些威望的。 老人踱着步子,走到了棺材的边儿上,伸出手,带上一副白手套,在棺材板儿上一抹,抹掉了上面的一层灰尘。 却顿时脸色大变,赶忙往后退了一步。 “糟了糟了” 老人一边往后退,嘴里一边不停的嘀咕着。 这时候,就瞧见白灵赶忙上前去,一把将老人给扶住了。 “阁老,怎么了?” “这棺材原本被钉了七星钉,现在你们把棺材破坏了,保不准儿” 说到这里,老人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所有人似乎都明白了,就连我,也懂得七星钉是做什么用的。 七星钉是镇凶物的。 那阁老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想象到他接下来究竟要说什么话。 整个现场,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不少胆子比较小的人已经开始离开了。 就在我们的正前方,一堆乱石子儿里面,一口已经被炸飞了一般的棺材摆在那里。 棺材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是比较常见的实木拼合而成的。棺材的里面,有一具已经只剩下上半身的尸体,骨头森然,在这阴冷的天气下,给人一种无法直视的冰凉感。 阁老命人把棺材用麻绳捆好了之后,又找来了两块木板将毁掉的棺材口儿给堵上了,这才让几个村里的壮汉把棺材给抬回了村里的三姓祠堂。 说起来也比较奇怪,这棺材已经只剩下一半了,而且,棺木早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之下,变得腐朽不堪,甚至有的地方,棺木都已经在腐烂,看得见上面很明显的腐烂痕迹。 里面的尸体也只剩下了一截残破的寿衣下面包裹着的森然白骨,按理说,这样的半口棺材不会太重。 但是却花了五个大壮汉一步一歪的才将棺材给抬走了。我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有些发毛,总觉得这棺材有些不对劲。 听胖子说,这个阁老,是村里的老人,也是现在整个畔水村最德高望重的人了,精通五行阴阳之术,倒是跟河子村以前张先生有几分相似。 村儿里有一座唯一的祠堂,被称作三姓祠堂,是整个盘水村的供奉之所,因为盘水村总共有三姓,却只有唯一的一座祠堂,所以被称作为三姓祠堂。 棺材被抬走了,也就没咱们什么事儿了,跟着白灵他们回到了住的地方,一同去的,还有刚才跑过来报信儿的胖子。 那三十来岁阿罗多姿的妇女林夕他们称呼为兰姐,听胖子说,这个兰姐可是个人物,但是具体是干什么的,我到现在也还不清楚。 天黑的时候,陈老四带着我们去了一间老宅子。这个陈老四是个质朴的庄稼汉,这间老宅子就是陈老四家里的祖业。 老宅子看着不怎么大,但是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可是四通八达的。 造型跟咱们村儿里的木屋有些相似,正门在中央,两扇大木门,打开之后,便是一个堂屋。 在堂屋的正中央,有一口天井,井中有几片荷叶儿,另外便是一井的清水。 屋顶上,开了一个洞,盖上了一面儿亮瓦,大晚上的,月光透过亮瓦照射进来,整个堂屋倒是显得极为亮堂。 宅子里面有四间房,胖子和白夜一间屋子,我就和白灵住在隔壁。 还有一间屋子是空着的,他告诉我们,最里面的一间屋子谁也不能进,就算是他们自家人,没啥事儿也不会进去的。 我也不知道那屋子里面有什么东西还不能进去了,但是看陈老四说话的表情,似乎那屋子里面有啥不得了的东西。 在这种老宅子里面,首先让人想到的,就是什么冤魂野鬼之类的东西了,不过也说不定是人家的祖屋,自家祖屋是不允许外人进的,这点我清楚。 我已经在这里停顿了一天一夜了,我现在其实是有点迷茫的,已经开学一段时间了,就是不知道好闺蜜刘菲菲有没有帮我请假。 目前困扰我的,我是想北冥夜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然后就是外公的事情,这条河里存在的秘密,绝对不简单。 我跟着白灵他们,其实也是有风险的,他们多半是冲着外公来的,目的就是找麒麟古咒,而如果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份,肯定是要出麻烦。 我这边刚想着,然后就听到隔壁胖子鼾声如雷的呼噜声。 在屋子的东边,有一扇窗户,窗户正对着月亮,一抹月光透过窗户上的玻璃洒落进来。 窗外,是一棵大杨柳树,将半边窗子都给遮住了,时而随风摇曳,哗啦啦直响,好似几个舞女在那儿翩翩起舞一般。 我就这么一直盯着窗户看着,刚才还能够听到屋里的一些动静,这会儿,整个老宅子里面都安静了下来,除了呼噜声。 越是安静的夜,越让人觉得有些恐慌。那窗外的柳树,这会儿再看起来已经不像是舞女了,而更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我这会儿只要一闭眼,就会想起先前白天的时候在乱石堆儿里面看见的那口棺材。 棺材里面的尸体,被一件已经千疮百孔的寿衣被包裹着,我记得那时候我瞧见过一眼那尸体的脑袋。 脸上的肉,似乎还没有完全腐烂光,只是全部干瘪了下去,看着,就像是一个骷髅头上面,套了一副皮囊一样。 一团乱糟糟的头发,有半尺多长,应该是个女尸。 越想,越是睡不着,甚至心里也跟着发起毛来,总觉得那棺材有种不详的感觉,甚至还觉得,今晚上,一定会有事儿发生。 “嗯” 白灵已经睡过去了,我再一次将目光移到了窗口。 这一眼望过去,却瞧见一个骷髅头不晓得什么时候挂在了窗户上,干瘪的脑袋,还有一具已经只剩下白骨的上身。 半截尸骨,就这么挂在窗户上,那干瘪的脸上,似乎还有一抹邪恶的笑。 我吓得整个人都从床上给滚了下来,惊魂未定,我撑着地板再瞧了一眼那窗户,却见那早已经干瘪的骷髅头,突然一下子就睁开了眼来。 这时候,原本一直挂在窗户前面没有动静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一双眼睛突然睁开,干瘪的皮肉就像是一块褶皱的布头一样,在鼻子上方,挤出来两个黑色的窟窿来。 “嘘,别说话!” 在我紧张的不要不要的时候,白灵睁开眼睛,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的眼睛珠子在转悠不停,往外面看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那半截尸骨直接就进屋子里来了,从窗户进来,我都能听到骨头和窗户的摩擦声,嘭的一下,那窗边桌子上的盆就落在了地上。 “喂,我说隔壁的两位美女,你们俩是不是在搞基啊。大半夜的”胖子的话还没说完,就呜呜啧啧的,好像是给捂住了嘴巴。 幸好我也是碰到过怪事的人,没有乱了方寸,谨慎的看着进来的半截尸骨,心里有点畏惧,白灵看起来也是害怕的,但没有叫。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猛的踹开了,听见一声脆响,随后,一柄黑乎乎的钢刀,从那尸体的肚子上直接穿膛而过。 再一瞧白夜,那家伙瞪圆了双眼,手握一把黑色的钢刀,满脸沉着冷静,一点儿都不慌张。 抬腿就是一踢,一脚将那尸体给踢开了,一个翻身,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们俩,躲远点” 白夜一扭头,一双眼就跟放光似得看着我,吓得我赶紧往后退了两三步。 白夜喝了一句之后,站直了身子,一手将旁边木桌上的布包给拽了去。 在布包里面摸索了一阵子,摸出来一张黄纸符来。 这时候,那半截尸体再一次朝着白夜扑了过去,就跟个恶狼似得,速度是相当之快。我都看着有些跟不上,心想,这白夜要是被抓住了,可能就要完了。 第六百一十六章血影(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白夜,依旧是不慌不忙的样子,手持黑色钢刀,另一只手捏着黄纸符,嘴里一阵嘀咕,像是念了一阵什么咒语一样的。 双眼微眯,随后又猛地一睁。 “滚!!” 说话间,手中黄纸符往前一打,同时,钢刀猛地一插,正中黄纸符中心。 与此同时,一根手指在钢刀刀刃上一抹,我就瞧见一丝血红沿着感到径直流进了黄纸符内。 那黄纸符瞬间被白夜的鲜血给染红。 “咔嚓” 一声脆响,白夜手中的钢刀,连同黄纸符一块儿,是直接插中了那尸体的口。 随后,黄纸符猛地从钢刀上滑落,却有死死地贴在了那尸体的口上。 拔刀,刀落,黄纸符却依旧贴在尸体身上,就见上面的血红猛地散开,只消几秒钟的功夫,将那半截尸体给全部包裹了起来。 “啊啊” 我就听见一阵儿凄惨的叫声,宛如一个女人正在接受酷刑一样,那声音让我浑身都有些不舒服,寒毛直竖,冷汗连连。 “散” 再听白夜大喝一声,随即,就是一声炸响,那尸体顿时炸裂开来,化作一团白色的尘雾,飘散落地,满地都是一层白色的灰烬,看起来就像是一片儿面粉一样。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白夜,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还一脸阴气沉沉的家伙,竟然有着这般本事。 “嘎吱” 这时候,房门被人一脚给踹开了,我扭头一瞧,就看见胖子站在门口。 “啥动静?真有鬼啊?” 胖子冲着屋子里面张望了一眼,惊愕的问了一句,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惊讶一样。 “已经没事儿了!” 白夜将钢刀收了起来,瞥了一眼门口的两个人,说完了之后,转头,朝着自个儿的木走了去。 “好家伙,你”胖子刚要说话。 “啊” 话还没说完呢,就听见屋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叫。 那一声惊叫划破了整个黑夜,格外的响亮,听起来,似乎就在附近一般。 “遭了!” 白夜突然窜起来了,嘴里叫了一声,一个健步就从我面前冲了过去。 出了门,头也不回的就直朝着老宅子外面跑了去。 “咱也去瞧瞧?” 胖子看了一眼身边的桩子,嘿嘿一笑,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紧张,白灵也是拧紧了眉头。 “走!” 我们都挺好奇,都想看看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等我跑出门,沿着屋子到了堂屋的时候,看着堂屋里所发生的一切,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是跟在白夜,胖子和白灵他们三个人后面出去的,等我到堂屋的时候,还有兰姐也都已经闻讯赶了过来。 在堂屋中央的天井里面,原本的荷叶不晓得是被谁从天井里给全部拔了出来,凌乱的扔在一旁。 而天井之中,原本清澈的井水变成了一井的血水,在水面上,还飘着一具尸体。 “桩子,捞上来!” 兰姐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她瞧了身边的桩子一眼,吩咐了一声。 桩子点了点头,赶到天井边,双手抓住了尸体的双臂,奋力一扯,便将尸体从天井里面给拉上了岸边。 用一旁的荷叶将尸体脸上的鲜血给抹掉了,这才看清楚了尸体的本来面目。 一瞧,我不禁傻了眼!这尸体不是别人,正是白天的时候吩咐村里人把棺材抬到祠堂去的阁老! 一双眼珠子都被挖了出来,还有一根筋连着,两颗眼珠子就这么挂在脸上。 嘴角被撕烂了,直接撇到了耳根的位置,还有喉咙,也被抠了出来,一根喉管儿倒挂在阁老的脖子上。 可以说,这是我见过死状最惨的一具尸体,都不禁有些想吐。 可是就在这时候,我却听见了一阵哭声。 声音似乎是从门外传来的,我忍住了胃里面的翻腾。我走过去。 大门是紧闭着的,我拉开了门栓,打开了大门,探着脑袋朝门口一瞧,就看见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蜷缩着身子坐在门口,一双手抱着自个儿的脑袋,身子一个劲儿的颤抖着。 还发出一阵嘤嘤的哭泣声。 “你” 我走上前去,拍了拍那小姑娘的肩膀,正要说话,那小姑娘却一回头,满脸的泪花儿,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身子骨一歪,一头就栽倒了我的怀里。 “什么情况?” 这时候,胖子从屋里面跳了出来,站在大门口,看着我问了一声。 “喏,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哭晕过去了!” 我指了指怀里的小姑娘,说道。 老姐走过来蹲下来一瞧,当时脸色就变了,“这这不是阁老的孙女儿吗?叫啥来着?好像叫晓晓” “兰姐,阁老已经确定死了,咱要不要跟村儿里人说说?找人把阁老的后事给办了?”那个叫桩子的提议, “去通知一下村长吧,阁老就一个孙女在身边,现在死了,孙女又晕过去了,只能让村长来想办法了!” “白夜,看出来是什么东西杀死了阁老吗?” 白夜双手环抱着,黑色的钢刀了刀鞘,背在自己的身后,一脸严肃,双眼微眯,满脸阴气。 “不简单就是了!” 白夜看着地上阁老的尸体,冷冷的说了一句。 “就这样吧,胖子,先把尸体用门板放着,桩子你去找村长!” 兰姐吩咐了一声,却不见胖子回应,四下一瞧,这才发现,一直咋咋呼呼的吴胖子,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胖子?死哪儿去了?赶紧出来!” 出了这样的事儿,白灵看起来心情也不是很好,扯着嗓子就大喊了一声。 我这个时候往旁边看,在院子里留下了脚印,然后顺着方向,一眼就看到在院子里面偏房,屋里一团漆黑,旁边儿的窗户似乎被人用木板给钉死了,就算门开了,也一样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我记得那房子白天的时候,陈老四告诉我们都不要进那个屋子的。 我皱着眉头,走过去,轻手轻脚的往里走,摸出来携带刚开始从房间拿出的的手电筒,这东西还是白灵他们自备的,打着了之后一瞧,却看见胖子一个人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冲着面前的一面墙壁磕头。 我走过去,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胖子,你没事吧?” 可是,胖子却根本没搭理我,依旧一个劲儿的磕着响头,地板都被他给磕得是砰砰直响,这家伙,居然也不觉得疼。 “胖子?” 我伸手,扯了胖子的衣领子,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拽,便将胖子的脑袋给扭了过来。 却看见胖子一脸惨白,额头上已经磕出来一个大口子,鲜血从口子里面一个劲儿的往外冒,顺着胖子的脸就滴进了他的衣服里面。 再一瞧胖子的眼睛,双眼涣散,两眼无神,黑眼珠急速缩小,白眼珠放大,鼻孔朝天,嘴巴微张,嘴里面,还吐出来一股股难闻的恶臭。 出事了! 本能告诉我,胖子定是出事儿了! 我盯着胖子看了好几秒钟,那家伙满脸惨白,就跟没血似得,看到我一阵头皮发麻。 赶忙从屋里跑出去,扯着嗓子我就喊了一声。 “来人啊,胖子他他出事儿了” 我这么一喊,首先跑过来的是白夜,他都没有瞧我一眼,只是皱着个眉头,一个健步就冲进了那屋子。 等到白夜进去,我也跟忙跟着进去,可是,刚到门口,却被阻止了。 “你要是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外面!” 我都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啥事儿,也不清楚胖子究竟为啥要这样,但是,面对白夜的话,我一点都不敢怀疑。 说实在的,白夜的确给我的印象不怎么样,一副高冷的模样,不苟言笑,有时候还有些自命不凡的样子,特别是那一身的阴气,站在他身边都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但是,先前我见识过了白夜的本事,所以,他让我我出来,我自然不可能还傻不拉唧的冲进去。 我就站在门口,想要往里面张望,可是,窗户都被木板给钉死了,房门也被白夜给关上了,我啥也瞧不见。 想了想,既然他不让我进去,说明他一个人也能够应付,我便回去了堂屋里。 这时候,堂屋里只剩下了白灵一个人,她四处张望,手里抓着一个手电筒,似乎在查看现场似得。 “白灵,看出什么眉目了吗?” 我走过去,这会儿心里都还有些发麻呢。 她一言不发,摇了摇头,瞥了我一眼之后,自顾自的继续在屋子里面检查着。 我当然不会还呆在那里自讨没趣了,看了一眼后,我回去了自个儿的房间。 但是我还没走两步,被偏房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心头一惊,我听到那边有惨叫发出来,循声一瞧,把我给吓了一跳。 只见那封禁的屋子外面,白夜口吐血沫,整个人都瘫倒在地,手中的黑色钢刀扔在了一旁,浑身上下,衣衫褴褛,有无数个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撕扯出来的洞。 再一瞧白夜的面前,胖子浑身鲜血的躺在门口,一动不动,要不是口的位置还有一点儿动静,还真像是死了一般。 “怎么回事?” 白夜他身手挺好啊,竟然也会落得这般下场?那这屋子里面的东西,又将会是何等的恐怖? “滚!” 白夜咬了咬牙,一手撑着地,另一手猛地抓住了身边的钢刀,回头瞪了我一眼,一声厉喝,随后,便直勾勾的盯着那屋子的房门。 我一瞧白夜这模样就有些来气,这不是看他受伤了才过来问情况。 “行。” 我也懒得跟这个家伙理论,退了两步之后,就这样看着,没有上去帮忙。 “胖子,要是还没死就赶紧逃命去!” 白夜这会儿已经站了起来,身子微微有些摇晃,手上却死死地抓着钢刀,另一只手捂住了自个儿的口。 “唔” 这时候,一直没有动静的胖子突然闷哼了一声,身子微微动了动。 “小哥啊我也想走啊,可是这要走得动才是啊!” 胖子看起来伤得不轻,浑身都是血,仔细一看我这才发现,胖子的一条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啃了一口似得,小腿上的肌肉没了,里面的白色腿骨都已经暴露在外面。 “你就是爬,也给我爬出去。” 白夜皱着眉头,脸上也露出一丝凝重来。 胖子一听这话,苦笑了一声,随后身子一翻,一阵咬牙切齿的,拖着自个儿那受伤的腿儿,就朝我这边艰难的爬了过来。 看着胖子那一脸痛苦的模样,我有些不忍了,过去到了胖子的面前,伸手抓住了胖子的胳膊,奋力往后拉。 可是,刚走了没两步,突然觉得周围一阵阴风来袭,浑身都打了一个寒颤。 抬眼往那房门口一瞧,乍见一抹黑色的雾气从房里突然弥散出来,随后,就瞧见一双放着红光的眼睛出现在那黑色的雾气之中。 我吓得呆在了原地,看着门口的雾气,根本就动不了一步。 血红的双眼从里面往外移动,同时,还能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就好似是一串铁链子不停的敲打一般。 我惊呆了,究竟是个什么怪物从那屋子里面出来了?是鬼?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我就这么呆立在原地,根本就动不了,两条腿都已经吓得几乎没有直觉了,正确的说不是被吓住了,而是自己的腿好像生根被控制了一样,没办法动弹。 白夜看着我,一脸的焦急,冲着我就大吼了起来。 “还不快走!” 我是想走啊,但是我也要能走才行啊? 就在这时候,从那一团黑色的雾气之中,走出来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骇人的东西。 浑身上下都是黑乎乎的,青面獠牙,一双血红的眼睛,宛如两个打灯笼,胳膊粗的就跟我的小腿似得,手中,还抓着一副铁链子。 “这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惊呆了,不由自主的就惊呼了一声,本能的想要往后退,顾着气儿,拖着胖子一个劲儿的往后挪。 “我叫你快走!” 白夜急了,他一步冲过来,一巴掌就打掉了我拖着胖子胳膊的手,反手一推,将我推出去好几米远。 “可是胖子怎么办?” 我还没站稳,悻悻地看着白夜,小声问道。 第六百一十七章点灯(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别管了,胖子交给我,你逃命去吧!” 听白夜这么一说,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就算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转身,我卯足了劲儿就往外跑,可是刚跑了没几步,却感觉背后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一般,身子一顿,差点儿没一个坐墩儿给摔在地上。 我回头一瞧,吓得差点窒息。 刚才从屋里出来的怪物,这会儿就站在我的身后,一双血红的大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一只黑乎乎的大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根本就动弹不得。 “松开!” 这时候,白夜冲了过来,手握钢刀,是正手一劈,刀刃稳稳的落在那怪物的手臂上,却听得一声脆响,宛如砸在一块铁板上一般。 虽是如此,白夜这一刀还是有点效果,那怪物抓住我肩膀的手猛地一下子就松开了,回头一摆手臂,大手一把就扇在了白夜的身上,直把白夜给扇得倒退了四五步这才停稳了。 趁着这个空档,我赶忙抽身出去,大步朝外跑,头也不敢回一下,一直到了堂屋门口,我蹲在了侧门的后面,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我记得先前出来的时候,白灵应该在堂屋的,可是这会儿,却没有看见她的人影,也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 深吸了几口气,我趴在侧门后面连看都不敢朝里面看一眼。 一只手狠狠地拍了拍自个儿的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儿。 稍微定了定神,这才从侧门的后面探出去半个脑袋来,往里面一瞧,白夜已经跟那怪物缠斗在了一起,但是很明显,强如白夜,在那怪物的面前也讨不到任何便宜。 我都替白夜捏了一把汗,虽然看不惯那家伙一脸清高的模样,但是毕竟这会儿也是队友,真出了什么事的话,我这心里也不会好受。 周围黑乎乎的,原本还有月亮的,现在,黑云遮蔽,整个老宅子里面都显得一片漆黑。 静悄悄的夜,只能听见白夜的钢刀不断劈砍在那怪物身上的脆响,时不时发出火星子,听得我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突然,我觉得自个儿的后颈有点儿痒,还以为是夜里的蚊子吧。 我伸手抓了抓,稍微舒服了一些,就继续看着里面的战况。 可是,等我的手收回来的时候,后颈又开始痒起来了,我伸手,一把就拍在了后颈痒的部位。 心里还暗骂了一声,该死的蚊子,真会挑时候! 我以为我这一巴掌下去,不说拍死那蚊子,至少也能把那蚊子给吓走吧,可是,我刚一收手,后颈同样的位置又开始痒起来了。 这一回,我感觉比较清楚一些,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个劲儿的在我的后颈上摩擦着。 我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回头一瞧,却看见我的身后,有一盏油灯不晓得什么时候立在了我的脚边,而就在我的面前,一个长头发的脑袋,悬在半空中,脑袋上的头发微微飘散,不断的在我的脸上扫着。 “我去” 我吓得一跳,本能的往后退,可是身后就是板壁,根本就没有退的余地了。 仔细一瞧眼前的脑袋,满脸惨白,没有血色,一双眼紧紧地闭着,嘴巴微张,下巴上,还有一撮白色的胡须。 “阁阁老?” 我惊呆了,眼前的这颗脑袋不是别人,正是阁老! 在阁老的脑袋下面,还有一盏油灯,本来是灭的,在我低头看得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就着了。 微弱的灯火在阴风中不断的微微颤动,火光将整个堂屋照亮,却有显得极为朦胧。 阁老不是已经死了吗?尸体也已经被他们给运出去准备下葬才对啊,他的脑袋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呢? 我努力的回忆着一切跟这场景有关的东西。 人死后,若是冤死,会有怨气在身,死后的七个时辰之内,有可能会因为怨气而生出一缕冤魂出来寻觅替死鬼。 这种现象,被称之为点地灯,所谓的点地灯,就如同我现在所看见的情形一样,死者的脑袋下面,带着一盏油灯,灯火会长明,直到死者找到替死鬼之后,便会熄灭。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不管死者有没有把找到的人变成替死鬼,地灯灭了,被找到的人就一定会成为替死鬼。 想到这里,我都已经有种想哭的冲动了。 整个村,那么多人,为什么这阁老就偏偏要找上我。 我低头看着那托在阁老脑袋下面的油灯,生怕一不小心那油灯就会灭了。 干脆,小心翼翼的靠着墙壁蹲下来,我伸出手去,缓缓地靠近油灯,希望能够用手挡住周围的风。 就这样,我蹲在地上,两只手往前伸着,双手捧着脑袋下面的油灯,嘴里还一阵嘀咕。 “你又不是我害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就不要缠着我了,走吧!” “你干什么呢?” 这时候,突然听到了白灵的声音,我抬眼一瞧,就见她风风火火的从大门口进来了,脸色有些难看。 我还没说话,白灵就大踏步的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眼瞅着白灵就要踢到地上的油灯了,我刚要阻止,谁知,白灵正好一脚踩在了油灯上,等到她的脚挪开的时候,那油灯早已经灭了。 我当时有点着急了,问,“你难道看不见地上有盏灯吗?” “灯?什么灯?” 白灵的反应告诉我,她明显是没有瞧见,或者说,是根本就瞧不见。 就在这时候,那阁老的脑袋突然睁开了眼,没有黑眼珠,只有一抹白色的眼球。 他盯着我笑,笑得很是诡异,随后,从那微张的嘴里面,一根长长的血红的舌头突然就伸了出来。 我吓得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心里都开始慌了,这下子好了,地灯灭了,那阁老的嘴里面伸出来一根舌头,长的有些吓人,直接将我的脖子给缠住了。 “救命” 就在那舌头缠住我脖子的瞬间,我冲着她喊了一声,可是话到喉咙边就彻底的卡住了,白灵压根就没有搭理我,直接从我的身边就过去了,径直进了里面的屋子。 几乎就在同时,我的耳朵里面一阵耳鸣,随后,半点儿声音都听不见了,周围,变得异常的安静。 眼前,也莫名其妙的就黑了,刚才还能够看见一些模糊的东西,可是现在,啥也看不见了。 怎么办?怎么办! 脖子上的那根舌头越来越紧,勒得我都喘不过气来。 “哈哈总算是找到替死鬼了” 就在这时候,一直耳鸣的耳朵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苍老,低沉,很容易就能够分辨出,那就是阁老的声音。 这一回我是彻底的完蛋了,没有人能够救我了。 就在这时候,口突然一阵滚烫,就好像是一个烧红的铁块突然按压在了我的口上一样,随后,一道金光一闪,原本缠在脖子上的舌头突然就松开了,我也总算是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赶忙低头一瞧,竟然是我口挂着的那块血玉,竟然自主的发出一道红色的光晕。 再瞧那阁老的脑袋,一转弯儿,就要往屋外飞去。 血光遮蔽了我的眼,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那光持续了约莫四五秒的样子,灯光光芒收敛之后,我的手中,已经只剩下了一撮头发,那脑袋,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不见了。 我以外让它给跑了,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那颗脑袋早已经化作了一摊血水落在了地上。 “呼” 松了一口气,赶忙将手里的一撮头发给甩掉,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手里的血玉,看起来依旧没什么特别,怎么看,都只是一面普通的玉佩罢了。但是我知道,这玉佩不简单,是叶家的族徽。 我踏进屋子,这时候,就瞧见那叫桩子的人从门外跑了进来。 刚一进门,慌里慌张的就冲着我们喊,“出了件怪事儿,那阁老的脑袋不翼而飞了!” 我根本就没有功夫去搭理他,这会儿里面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之前白夜一个人对付那怪物,明显占了下风,不知道白灵进去以后,有没有什么变化? 我没有理会桩子,转头就朝着屋里看了一眼。 这一看,却傻了眼! 白夜一脸迷茫的站在那儿,手里的钢刀微微有些颤动。 在白夜的身边,白灵也一样,满脸疑惑,四下张望。 然后就是躺在地上的胖子,看样子已经快要不行了,腿上不停的流着血。 我又仔细的搜罗了一遍,却怎么也没有找到刚才那骇人的怪物。 “哪儿去了?” 白灵一脸迷茫的四下查看,嘴里嘀咕了一声。 “刚才那道血光是怎么回事?” 白夜收起了手里的刀,晃了晃脑袋,一脸漠然的说道。 “血光?”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难不成是因为我的血玉的缘故?多半就是了,叶家族徽有驱邪的力量,把那个怪物给弄走了,但这种事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 我把血玉挂脖子上,用衣服遮挡住已经黯然无光的血玉。 白夜一转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看着,似乎要把我给看穿了似得。 “谢了!” 白夜走过来,眯着眼睛撇了我一眼,那语气明显的和善了不少,轻声在我耳边嘀咕了一声之后,便从我身边走过去了。 我一听白夜这话,顿时就明白了,想必他已经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这家伙倒真有两把刷子。 “不好了,阁老的脑袋不见了!” 这时候,桩子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他也不知道刚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跑到白灵的面前,慌里慌张的说道。 “不见了?怎么回事?” 白灵一听这话,脸色刷的一下子就变了,还没等我开口,白灵带着桩子就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阁老的尸体就放在村里祠堂的堂屋里面,棺材端端正正的摆在最中央,尽管有很多人,但是这种事没敢多说,也不敢给人看,只有主持的几个人知道。 我们毕竟不是这个村的人,尽管觉得这事情很蹊跷,但到了现场后,整个棺材已经盖了,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这他娘真的是很邪乎啊。我说你们觉得会不会跟那骷髅头有关系?”胖子从祠堂出来后,走在半路上对我们说道。 “那东西,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白灵补充道,她整个黛眉都皱在了一起。 “不会又是那个方瑜小娘们做的吧,我早就看他们方家不顺眼了,我就说,他们” “胖子!” 白灵冷不丁的呵斥了正在手舞足蹈比划的胖子,瞪了她一眼,眼睛余光又悄然无息的往我这边看了下。 胖子缩了下脖子,转了个话题,刚要说话,但就在这个时候,从我们的住的房间里,有一个黑色的身影闪电般的冲出来,咻的一下就跟学了轻功似的,转眼冲进了旁边树林里。 “谁!” 白夜原本沉着在最后思考,听到这动静眼睛里就闪烁出了光芒。 “你们先进屋,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丢下一句话,白夜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竟然独自去追那个黑衣人了,我有点担心,毕竟上次我和大头佛就中计了,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个白夜身手不凡。 我们进屋找了一圈,里面的确被翻找过,东西都很凌乱,就是不知道是谁,究竟想要找些什么,不是普通的小偷,跟不上为了什么钱财,里面值钱的东西一样没丢。 说不清楚怎么回事,我的心里很慌张,而且我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口袋里有东西出现了异常,白灵和胖子在场,我没有露出反应,在陪着他们把房间里面翻找一段时间后。 我一个人出门了。 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把包裹的蓝色蝴蝶簪子拿了出来,这簪子轻微的在颤动,震动的频率很低,并且散发出了蓝光,但极其微弱。 这种情况还是我头一次碰到,簪子出现了异动,绝对不会是平白无故发生的。 这是当初柯寒想要送给古小芸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古小芸拒绝了,成了唯一一个留下来的信物,柯寒一直都想把簪子送到古小芸手里,这几乎成了他唯一的梦和还有寄托。 万物有灵! 即使没有灵,但是一旦人的思念和执着对于某一件东西,超过了界限。也可以让那种寄托思念依附在那件东西之上,而这个簪子,是柯寒对古小芸的遗憾,也是对古小芸的思念。 这种思念可能是无形的,但柯寒曾经无数日日夜夜看着簪子,脑袋浮现的却是古小芸,如红娘子让巫河诞生巫河之灵。 只不过这簪子上面的灵韵还很微弱,化不了灵魂,诞生不出灵智和自己的思想,可是在混混沌沌间,却产生了某种感应。 如今簪子散发出微弱的蓝光和颤动,如果不是柯寒来到了巫河,那就只能说明。 古小芸就在附近。 第六百一十八章血玉(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天幕最尽的边缘幽幽泛上血红色的迷雾,悬挂在清冷的沉墨一样的夜色里.风的呼啸像野兽仰着头在对陨月咆哮。 我被自己的这个猜想吓了一跳,连忙举目四望,四周都很黑漆漆的,我的心脏跳动的很厉害,激动,害怕和慌张,分不清纠结夹杂了多少情绪。 畔水村是一个寂静岭,在最北边是一个大峡谷,高山遮蔽,荒无人烟,峡谷那边就是巫河,也是我来的地方,我觉得那种悸动,就是来自那边的峡谷大山。 要出大事,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觉得情况很不对劲,此时顾不得思考这里所发生的事,转而飞快的往那边跑,而手里紧紧抓紧的簪子,似乎也证实了我的猜想。 簪子上散发出来的蓝色光芒越来越亮,闪烁的也越来越快,而颤抖的越来越烈,好像离的越近,簪子就会表露的越加不安。 往那边奔跑的时候,我看到了在那边整个天幕散发出了一种微光,尽管只是一闪而过,但是地面都在微微的颤抖,就好像发生了轻微的地震。 “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心里更加着急了,顺着河滩一直往那片幽静峡谷跑,越来越近,隐约可怜,在棺山坡月夜下,银白的光辉中,远远地看到在彭家楼子屋顶破烂的瓦房,站着两个红云黑袍的神秘人。 而在棺山桥的中央石台上,依然还站着一个穿红云黑袍的的男子。 相距还有些远,可手里紧握的簪子,已经遮挡不住蓝光的乍现了,我整个人的心脏几乎都快冲出嗓子眼。 我站在不远处幽深的灌木丛里,静静地凝视这些红云黑袍人的举动。 很早的时候,我从柯寒哪里得知红云黑袍,那个时候我以为只有一个,可现在看来,这些隐藏在黑袍下的面容,让人分辨不清楚,只不过相距的老远,我都能够感受到他们每个人都蕴含了一种超出人类范围的气势。 每个人的身上,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地狱冥皇。 简直要炸了。 “再说一遍,给老夫滚出来。” 站在棺山桥上方的那个红云黑袍男子,声音低沉有力,河桥之下,是流淌的泱泱大河,巫河源远流长,波澜不起,在这个荒山野岭,如果换成别人看到,或许会觉得他是神经病。 可我知道,他是在对这条河说话。 正确的说,是对巫河之灵! 他身影如曰月同辉,幽暗与光明交错,话语落音,但是河面没有丝毫异常,她轻声冷哼,随着其右手抬起,按下。 这一按之下,幽暗之芒,明亮之光,在这一瞬仿佛从虚无凭空出现一座山岳的重量。 狠狠地压制在了河面,激起了层层翻滚的何浪。 一声回荡的沉闷巨响,在这一刹那回旋,山峦猛地震动间,那手掌仿佛打穿了河面。 这应该不是人能做出来的动静吧。 大河翻卷,河浪叠起,地动山摇,黑云滚滚,如同暴雪压城一般。 地面轻微颤抖时,忽然的,一个俊朗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但却回荡整个群山峻岭之间。 “你真的要让本王出来?” 这声音一出,我双眼顿时收缩,这声音竟然让我格外的熟悉,不过那份厚重与古老的沧桑的语调,我有点拿捏不准了。 一堆乌云遮住了远处的海面,通向天涯海角的静静的河道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流淌,像是通向无尽的黑暗的最深处。 河水在剧烈的翻滚,随着波澜起伏,在黑夜的峡谷中,突然升起了一股阴惨惨的浓郁雾气,一艘幽灵船,从雾气里穿梭缓缓地行驶了出来。 我看到有一个身影,静静地出现在了那船头,他一身青衫,显得温文尔雅。 江岸花!! 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就看到他,虽然心里清楚这个家伙很不简单,但是我远远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带动这么大的波澜。 “难道” 我皱着眉头,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 我终于在这时候彻底的知道了这个江岸花了,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彭家楼子的戏台子前面。 我猛地再次看向彭家楼子,即使相距很远,但透过那扇古旧的大门,我看到了那戏台子上,好像多了一个穿着一个倾城佳人,身穿戏服,一袭红衣,猎猎作响。 天地间,阴火再烧,戏服在飘,尸体再坟,佳人如戏,红,全是红,世界末日一样的诡异红。 “瑶儿!” 江岸花似乎也看到了那站在戏台上没有一点动静的红衣女子,深情似水,眼眸里全是柔情。 “你终于还是出来见我了。” 江岸花仿佛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他呢喃的,竟然也是忘记了场合,径直的就往彭家楼子走了过去。 可是在他走过去的同时,江岸花看到了彭家楼子屋顶,两个坐镇的红云黑袍人,而那戏服女子,是硬生生的被逼出来的。 应该是最开始的时候,这些红云黑袍的人吧那个戏服女子从彭家楼子逼出来,以此胁迫江岸花出现。 江岸花一眼就看穿了,眼神愈冷,“我不喜欢别人伤瑶儿,曾经的他们不行,如今的你们也不行。” “你原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在江岸花缓缓地靠拢彭家楼子的时候,那棺山桥上的红云黑袍人,终于是说出了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语气没了刚开始那般强硬。 “你能否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不该存在的东西?”江岸花冷笑,并未多看一眼。 “最起码你不在六道之中,未进五行之列。这个世界,你原本就不该存在。” 他冷然,假装没事的道:“因为我不是轮回中的生灵,所以你们这群所谓正义的天师就可以打着降妖驱魔的口号来收我吗?” “可是你害死了人。”那红云黑袍人叫道。 “我害死了人,为什么那些害死的人不来收我,而是你们?我问你,你们杀了我,那谁又来收你们?” “没有经历过别人的历程就如评判过失的人,那么他,也不过是一个冷眼旁观者罢了。” “”红云黑袍人不答。 “怎么,你不说了吗?”江岸花笑容更盛,只是那笑,带着掩饰不住的寒冷。 棺山桥上,红云黑袍男子在没说话。 起风了! 我眼前蒙着一层血雾,那是从整个泱泱大河上飘荡过来的,模糊的看着河面那艘船只,缓缓地靠拢过去。 狂风怒号,呼呼作响,浩浩荡荡的河水,仿佛泄洪一般,江岸花娇小的身影,此时却像火山,堆积了数千年,一朝喷发,有种毁天灭地的威力。 “把她给我。” 江岸花打破沉默,语气清冷,身后泱泱大河翻滚。 “我知道,你会出来的。”那幽幽的声音不急不躁的说完。 “我在说一遍,把我的瑶儿还给我!!”江岸花蓦然开口,声音透露出了无尽的冰冷。这声音瞬间将虚无的气势压过,似虚无的冷。 江岸花的气势,在这一刻掘起。 “竟然不答应,我自己拿。” 咯吱咯吱,那红云黑袍人抬头,看见那黑暗中走出一个没脸的婴儿。 那没脸婴儿刚才还是迷迷瞪瞪。听见这话。刷的一下清明起来,下一秒出现在江岸花的面前。 他手慢慢的抬起来,指尖有血滴下,刚好滴在了血婴儿的眉心。 他冷然,杀机四伏,“杀他,不死不休,” 没脸血婴儿跳过来时候歪着脑袋,听见江岸花这话后,腾的一下冲着红云黑袍人弹去。 只是一个血婴儿,一个不论是大头佛或者有点道行的人都是只手撕烂的血婴,更别说红云黑袍这猛人。 他瞧不起这纸人,连反应都没有。 扑的一声,我感觉眼前一花。 不愧是红云黑袍人,血婴儿没用,在瞬间给那家伙撕破了。 “罗刹!” 江岸花轻声喊了句。 幽灵鬼船后面,在雾气腾腾之中,一个面容苍白的壮年走出,一股浓郁的死气散发,那白骨弯腰,手扑的一下插到地下面。 远远地我感到地皮一阵颤抖,白骨直接从坟头里面拽出一口棺材,像是撕开纸一样,扯开棺材板,拖出里面的尸体,手掌翻滚,剔骨去肉,把那尸体上的腐肉去掉,手里物事猛的顿地一下。 一把阴森森的,由人骨拼成的一人高的大刀出现在那白骨手上。 那骷髅双腿一屈,身子像是炮弹一样高高跃起,手里的那骨刀力劈华山,冲着红云黑袍的头就砍去。 红云黑袍知道厉害,身子赶紧一闪,那骷髅骨刀落地,轰的一声,一个土包子坟头居然直接被这东西一劈为二,甚至连里面的棺材都没有幸存。 那罗刹速度很快,加上有开山裂石一样的骷髅,就算是红云黑袍人,一时间也被压制。 “够了吗?” 红云黑袍人抬手,宽大的衣袍里,露出了一双森森白骨的手。 一抓,一捏! 有咔嚓声传出,那原本还猛的不行的罗刹鬼,从他的手里坠落,下一刻,红云黑袍一闪,彻底的和江岸花交上手了。 河水翻滚中,一条条河水幻化的巨手轰轰的和红云黑袍人对抗在一起,就好像是水怪,不停地出现一些恐怖的怪物。 巫河滚滚浪花,我终于明白那个被困在河滩上的老汉说,当初曾经看到一些红云黑袍的人,在和这条河打斗的场面了。 我也终于明悟,大头佛说这条河活了的意思。 它的确活了。 红云黑袍人,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子又飞出来几个,包括彭家楼子上面的两位,一共有七位,气势磅礴。 河面上,江岸花以一敌七,可却丝毫不处于下风,那红云黑袍人,无疑就是在跟整条河在争斗。 心在漂泊,脚步却画地为牢。 醉迷梦中,与自己厮杀,零落一地盔甲,血迹斑驳。 抑或剑走偏锋,令爱恨情仇悬浮空中,欲罢不能。 只留那一袭青衫风中飞扬。 风起,天寒! 巫河滚滚中翻山倒海,气势汹汹,无数河水凝聚成的水怪妖魔,纷纷幻化,这样的一幕极为恐怖和骇然。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巫河之灵操控整个巫河之水,我恐怕打死都脑补不出这种巨大的场面。 最开始那个声音应该是冷潇寒的,我猜测的不错,冷潇寒是被镇压在巫河下,而且那恐怖的气势,如果江岸花没有为了红娘子出来,恐怕冷潇寒真会出来。 这些红云黑袍人神秘莫测,七个人的实力高的不行,但是现在江岸花阻止,他要找紫瑶,也就是红娘子,红云黑袍人阻拦不了。 可是冷潇寒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和江岸花认识? 现在整个巫河,棺山坡这段峡谷中的河水在银白的月夜下,简直就逆天了,彼此起伏幻化而出的巨型水怪,简直层出不穷。 满天的水汽在蒸腾,白茫茫和阴惨惨的水雾缭绕间,七道红云黑袍的身影速度闪烁,随着打散的巨人海浪,满天的雨水。 老汉说的没错! 这红云黑袍神秘的家伙,实力再高都没有,和整个巫河对抗,还是讨不到便宜的。 江岸花身影宛如似水柔情一般,整个人一晃,就已经在岸边,他独步径直的走向了彭家楼子,我眼疾手快,从灌木丛钻了出来,上前想要问内心的一切疑惑。 可他的眼里,只有彭家楼子那破烂戏台子上,那道火红的身影,眼里,再也没有了其他,那眼眸带着柔情,带着期盼,带着说不出的激昂。 “瑶瑶儿,是你么?” 他呢喃。眼里迷茫,带着不敢置信。 她看见他迟疑,微微一笑,遮不住脸上的喜悦,又露出忧伤,轻声说句:“你为何要这么傻,值得吗?” “从我诞生那一刻,就注定了。” 江岸花站在戏台子下,一身青衫,痴痴的望着戏台子上的那道火红身影。 “我曾经,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那时候我的眼里,只有他一人,不曾看到还有真正为我付出的和爱我的人。我曾日日思念,独自在遥望无边的河桥哭泣,未曾看到,我滴下的泪水,落入水里,起了相思的涟漪,更未曾看到,水下有一张俊美的脸,在痴痴的望着自己。亦如现在!”她站在戏台上,他在戏台下,那锈迹斑斑的戏台子,斜眼不住她的倾城佳丽,掩盖不了他的风华绝代。 江岸花笑了,“是啊,那时候的我,灵智未开,还只能在这条泱泱大河里,可我每天都蹲守在这里,你不曾知道,我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默默的凝望,你在河桥上哭泣的时候,我在河下,那滴落的眼泪,让我感到了炙热的滚烫。那时候我就升起了要守护你的心思。” “可你的眼里,却只有那一人,即使下雨了也没有注意,有一个虚幻的身影,用手撑着荷叶在为你挡雨,我还记得,我还是河妖,你在独自哭泣的时候,我曾问你,爱是什么?” “可我不曾想,那时候却吓跑了你。” 第六百一十九章我的三生(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江岸花好似回想起了以前的一幕幕,嘴角竟然也有微笑,他痴迷的望着戏台子上那道身影,就静静地凝重,再也不想被打扰。 “那你现在可知,爱是什么?”她笑颜倾城。 江岸花不答,同样展露笑容,“瑶儿,你还能唱戏,舞曲吗?” 她愣了,随后笑颜如花的站起身,捏了一个莲花指,那红色戏服宽大,这一个动作撩人妖娆,妩媚的像是画中人。 她本就是倾国倾城的绝世戏子。 她本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孽人物。 “江郎,见我这一辈子糟糠,是不是都腻了?好好看看我,我红娘子,可俏丽的紧呢。”她手挽了一个花,衣裳猎猎。 “从我独守江边,听闻他已经另有佳人,我投河自尽,是河水把我送上岸边,从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有灵性的,那天晚上我死时穿着这一身大红,为的就是成为这天底下最凶最厉的恶鬼,我要报复,我要报复这害我的人,我要报复全天下的男人,可是你出现了。” “因为爱啊,相濡以沫才是爱啊!”她轻笑叹息。 灯火星星,人声杳杳,歌不尽乱世烽火。 乌云蔽月,人迹踪绝,说不出如斯寂寞。 “罢了罢了,江郎,你若是想看戏,以后这岁月无尽,我便天天跳给你一个人看可好?” “你看你,一定是高兴坏了,都不会说话了。”她如花美眷,笑如春风。 夜微凉、灯微暗、暧昧散尽、笙歌婉转。他强忍的泪流满面,血泪两行。 她捏着兰花指,缓缓地抬起手,宽大的红色戏袍舞动,动作撩人,如妖如媚,那远处巫河上满天水雾,剧烈的响声仿佛闻所未闻。 斑斓银白的月光,照射在这个破旧不堪的戏园子里,破烂的戏台子上,一个倾世佳人妖娆的在月夜下舞动腰肢,嘴里晴明洪亮的曲声,传遍整个山谷。 若似月轮终皎洁, 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 燕子依然, 软踏帘钩说。 唱罢秋坟愁未歇, 春丛认取双栖蝶。 红裳猎猎,山风阵阵,那一颦一笑,雾霭中似鬼似仙,脸上笑的越是无邪,眼里流出的血泪就越是浓烈,那一抹红,绝世的红,终于在这坟头上翩翩起舞,画出那垂死的幸福。 “傻瓜,我知道已经没了来世,知道这轮回中早就没了我们的位置,但是我想说的是,倘若这一遭没有碰到你,也太无趣了。” 我痴痴呆呆的站在门口,清风拂面,戏台上翩翩飞舞的红衣,月夜下格外撩人,江岸花迷恋的望着,再也不曾被世人打搅。 千年只想眷顾你倾城一笑;如果愿意,愿意陪你永世不离,永世只愿留恋你青衫白衣。 你的容颜在彼此心中如莲花的开落,残阳徽墨,细语微澜,几首仰天,一瞬间开遍漫天的烟火。你是否还端坐在一里的长亭,芊芊玉指,卷着和风的温润,画青天一角,起湄水之滨。 一曲唱罢! 她红衣一袭,猎猎作响,只是那眸子里,清澈见底,“我都快遗忘这个地方了,江郎,你带我再去看看,可好?” “你若是想看,我便陪你看遍人世繁华,即便走千山万水,又有何妨!” 江岸花望着戏台,那娇艳欲滴的身影唱完,他清雅的笑了,不论何时江山如画败成了萧条,门庭若市变成了人烟稀少,岁月惹了苍老,雨打芭蕉。 这幽静破烂的楼子破烂的不成样,可若是回眸是,能看见你,便好。 她下戏台,和江岸花相偎相依,走到门口又突然看到了我,展颜一笑,“瑶儿,你等我一会。” 江岸花走过来,对我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以后,怕是无缘看到了。” “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凝视着他那张夜色下俊美的脸庞,郑重的问。 “你你是巫河之灵?”即使到现在,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这样一个俊美的人,竟然是河妖化成的。 “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他没有正面回答,笑容不减。 “你认识冷潇寒?” 我想知道,冷潇寒到底是不是被镇压在巫河之内。 “认识!”江岸花没有隐瞒,“他上过我的船,我们曾聊过一些事。” 他拿出了一面波光粼粼的小镜子,对我说,“你和他缘由三生三世,但你们的故事开端,却在三世之外,你若是想听,我便给你说说。也算是帮了他为了化灵的事。” 我接过镜子,里面波光粼粼,如同荡漾起的涟漪,我往镜子里面看的时候,里面有画面显露出来,那是一个金碧辉煌的皇宫。 “他本是一国储君,有着清澈的明眸,笑声回荡在皇宫内外,本应一世富贵,然而最终王国覆灭,流亡天下,为此流下此生第一滴眼泪。 从此,他的眼神不再清澈,有着异样的红色,那是鲜血的颜色,戮杀的颜色。 从此,他变得冷漠、孤独、嗜杀,甚至可以说成了一个无情的恶魔。没有了快乐、没有笑声没有了一切温暖的气息,只是一个人默默的漂泊,将情感埋藏在内心深处。 三十年后横空出世,他成了至高无上,天下无双的强者,无论男女老幼,凡是招惹者,尽数灭绝,仅仅七天,整个清水国没有一个诸国存在,甚至连他所属的门派,都没有逃过此劫。 鲜血染红了寒月国的土地,正当上国派下大量高手准备擒杀他时,整个寒月国的血海,沸腾而起,以血杀敌,留下了赫赫之名,最终神秘失踪,有人猜测,他已经渡劫 寒月国的雨,一如既往的下着,冲刷着那残留的一丝丝不可察觉的血腥。 他孤独的站立在天地之间,没有了追求,怅惘而望。 此刻,身后一个女子突然喊:“喂,我叫含烟,你叫什么名字?” 他转过身,愣住了,那是一个笑容如阳光般的女子,正瞪大眼睛看着他。 “寒我叫寒月!”姓名早已抛却,就以覆灭的寒月国为名吧。 “很好听的名字。”女子笑着说。 她的笑容似乎会传染,让他的冷漠心再次有了温暖的气息,让他深深着迷。他看着她,眼神恢复了清澈。他知道,这一世,你恋上了她的笑容。 当他成为天府弟子的那天,把最爱的钗子,送给了含烟在天师府师傅的主持下,他和含烟终于真正在一起了。 他跟随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他每战必胜,只因知道含烟在等他凯旋。 记忆中的他,下雨了,含烟总会撑起一把青色的油纸伞,抱着女儿朝他微笑着招招手,责怪他下雨了却不躲雨,他总说“我喜欢雨天,喜欢这烟雨蒙蒙的感觉”。 然而有一天,他突然发狂,一改往日行事之风,如魔一般掀起杀劫。屠杀了众多的人,被他所杀之人中,有友人,有弟子最重要的,他所杀之中里,有一人,就是陪伴他一生的含烟! 最终天府玄葬出手,与他一战胜之,但却不忍杀他。 这一幕幕,让他悲愤欲绝,流下了这一生第二次泪水,亲手屠杀了亲人与伴侣,造成无边杀戮的他,因为有了魔念,自身选择了闭关锁国。 不知多少年,他清醒了,独自一人前往天皇宫取一物,钗子,他送给含烟的那支发钗。 看着手中的紫色的钗子,望着此物,你眼中渐渐柔和,只是这柔和,却蕴含了一股悲伤与思念。 造化弄人,可悲可叹,寒月,一生,流过两次泪。 第一次,是国被灭,父母身亡,他一个小小少年九死一生逃离时,那种悲愤欲绝之感,让他流下了眼泪。 第二次,则是自身癫狂,亲手杀了挚爱之人后清醒,悔恨的泪! 这支钗子,勾起了他无尽的回忆与思绪。 他一直记得,那是在自己成为天府弟子的当天,他把这个钗子,送给了她他一直也忘记不了,那幸福的一幕幕,内心一阵刺痛,他的眼角,流下了这一生,第三次泪水。 “含烟” 记忆就如同掌心的水,慢慢的顺着指缝流下时,那冰冷的感觉却是让人一直无法遗忘不经意间的想起,悲伤的思绪便可以将他淹没了。 眼前,往昔的一幕再次浮现出来,死去的含烟双目淡无神中,右手上却是一直握着那支钗子。 钗子的尖,停留在含烟的心口,深深地刺入在内,鲜血顺着钗子流下,滴落一地。“寒月,我不是因你而逝,我,是死在了自己手中你不要难过,不要一生悲哀,你没有伤害我” 为了不让清醒之后的他悲愤内疚,含烟,在他病狂中出手的瞬间,在他的面前,含笑自绝。她那柔和带着眷恋的目光,透出浓浓的不舍,脸上的微笑,更是一种无声的哭泣,化作了一股让他清醒的力量!那时的他,就是在这样的一幕下,清醒过来。 “我心目中的夫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你不会因为一时之过而自弃一生,更不会浑浑噩噩茫然一世,而是会把所有的力量化作一个执着的信念找出这一切的原因!” 此刻,他发誓,此生定要找出一切的原因! 当寿元以尽,他挣脱地狱枷锁,独自在奈何桥,在那座桥上,再次见到了含烟的身影。原来她,一直没有离去,一直还在那里等自己。 “含烟,是你吗?”他在那年年岁岁的人群中默默的望着,脸上露出柔和的微笑。 他望着她,眼中慢慢流下了两行泪水,这是他一生第四次流泪。 朦胧中,含烟伸出右手,脸上笑容更美,目光温柔,缓缓的向他走去。 他心痛了,“含烟,不要再次离开我,我愿放弃所有,只愿留住你。你也在哭吗?为什么只看见你哭,却看不见泪痕。你的头发,我也触摸不到。” 或许只有在含烟面前,我们才能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 原来,原来含烟已是魂,魂已无泪。 那一世,你为古刹,我为青灯,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期盼,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 我就是这样枯萎了,在我死去的那一瞬间,我看清了你脸上的惊讶,你捧起我的枝叶,泪衣襟。那一刻,我含笑。 终究,还是等到你了! “你和他有三世之缘,这只不过是三世轮回前,你们结缘的过程,他伤害了你,所以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你明白了吗?”江岸花轻笑。 说完,和红娘子相偎的走出了彭家楼子,那青衫和红衣相依在一起,在船头两个人缓缓地靠拢,望着远处。 那艘幽灵船,渐行渐远,渐渐地消失在了视线里,只有那清冷的声音,缓缓的传出。 “这里,已经没有你想要的答案了,离开吧。” 河面已经平静了,那红云黑袍的人,已经不知所踪,手里紧紧握住的簪子,再也没有了异动,我知道,我错过了一次机会,但我能够确信,古小芸肯定是安全的。 我现在心里有点乱,看着已经空空荡荡的河面,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做什么,在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事情。 江岸花是巫河之灵,只不过是红娘子的眼泪所化,红娘子的遭遇也的确让人心酸,那一群红云黑袍人,不知道是冲着巫河之灵,还是冷潇寒来的。 这些现在还弄不清楚。 回到住的村庄,白灵自然少不了问我去了哪里,我随便的解释了一个理由,也知道肯定会让他们有些怀疑,我甚至隐隐的察觉,白夜已经知道了我一些身份。 但是现在我还不能离开,除了害怕在这里碰到红蝶那些人,我的心里更有一个疑惑,我需要弄清楚。 第二天一清早,简单了收拾了一下,我们就离开了畔水村,白灵说要去最后一个地方,死亡谷。 死人谷,在盘水村西边的一片大深山之中,按照白灵手上的地图显示,我们要从畔水村的西边儿出村,然后一路上山,再沿着山道走到一个废弃的林场。 咱们今儿晚上就得在林场过夜,明儿一早才能到达死人谷所在,白灵他们的目的我不知道,但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这一路上,最麻烦的就是胖子了,那家伙走几步就要歇一会儿,所以,我们到林场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比预计的时间晚了整整五个多钟头。 关于死人谷,我从白灵的口中也听到了一些消息。 之所以称之为死人谷,是因为在很久以前就有这么一个传闻,相传这个死人谷之中,曾经是一个陵墓群,在明朝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到了清朝,由于地处偏僻,被世人渐渐的遗忘,直到有一天,盘水村的一个村民误闯进了死人谷之中,见到了满地的尸首白骨,吓得魂飞魄散落荒而逃。 第六百二十章死人谷(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据说,还听见那里面有阵阵马蹄声,甚至,还有喊杀声,所以,这死人谷的名声,也渐渐的传开了。 到了一九七零年,死人谷曾经一度被国家给,原因不明,但是据知情人士透露,据说是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特大的地下陵墓,但是当时的条件有限,耗时半年多,也没人真正进去过。 至于我们此行的目的,白灵到现在也没有跟我说明白,每次我问的时候,她都只说了一句话,到了自然会明白。 半夜的时候,我们到了畔水村胡老抠所说的那个废弃的林场。 林场的正前面,堆满了木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都已经开始出现了腐烂的迹象。 木头的旁边,还有些木屑,想必是当初林场还在的时候,工人们伐木所留下来的。 林场看起来很大,外面有一扇铁门,并没有上锁,锈迹斑驳,轻轻一推就能推开,吱呀一声响,还晃动几下,就像是快要倒下来了一样。 头顶,是一片黑云,没有月光,紧紧靠着胖子手里的一根手电筒照明。 进了林场,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的朝着林场里面的一排木房子走过去。木房子是那种单间的形势,只有最中间的一间开了一扇大门,其他的,都只有一扇小门。 白夜推开了最中间的那扇门,一阵灰尘便从门上给散落了下来,我们其余人赶忙捂住了口鼻,跟着他,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了。 胖子在里面摸索了一阵儿,找来找去,也只在一个柜子里面翻出来两盏油灯。好在的是,那油灯里面还有油。 点着了之后,放在了一张方桌上,屋里也顿时变得亮堂了起来。 这间屋子看起来是一个小食堂,应该是当年的林场工人吃饭的地方,还有一些碗碟,沾满了灰尘,散落在角落里的柜子里面。 还有一些掉在了地上,摔碎了,成了一地的碎渣儿。 这地方地处大深山中,四周都被高耸入林的茂密丛林所笼罩,呆在这屋子里面,让人觉得有些阴森森的。 简单的做了点儿吃的,也就是一人一包方便面,外加一块牛肉干儿,垫吧垫吧肚子之后,各自找了一间房就准备睡一觉。 后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雨来,哗啦啦的雨点儿声,吵得我根本就睡不着。 翻来覆去,也不晓得是因为雨点儿声,还是因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的缘故,我怎么也闭不上眼。 迷迷糊糊间,我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味道,是肉香的味道。 心想,这大半夜的谁在做肉吃?难不成是等我们都睡着了,有人在开小灶? 我便循着那肉香的味儿找了去,最终确定,那味道就是从先前的那间小食堂里面传出来的。 闻着,还真的挺像,似乎还放了不少花椒,能闻到那肉香里面的一股麻味儿。 我进了小食堂里面,但是里面却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除了那一股味道之外,就连一点儿声儿也没有。 这可就有些奇怪了,有人做肉吃,咋会连一点儿声儿都没有呢? 我的鼻子可是比较灵的,闻着味儿就能找到方道,循着味儿我就一路往里走。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道火光在我的面前着了起来,火苗子一跳,整个屋里顿时就亮堂了起来。 我定睛一瞧,却傻了眼。 只见那屋子的右边角落里面,蹲着一个满头白发,少说也有七八十岁的老人。 那老人一转头,满脸的褶子,连眼珠子似乎都快要凹进脑袋里面去一样。 我一想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林场都已经废弃了十好几年了,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呢? 我心里也开始扑通扑通的跳,正要走,里面的老人却突然说话了。 “小姑娘,既然来了,你陪老头子吃点东西呗!” 那声音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了,但是听得我一阵头皮发麻,感觉那声音无比的空洞,完全听不出来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就好像整间屋子都充斥着那个老人的声音一样。 “额” 我应了一声,想要迈出去的一条腿儿,又给收了回来。瞪圆了眼睛,我仔仔细细的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个老人。 看起来似乎也没啥特别的,除了头发白的跟雪似得,还一脸的和蔼可亲的模样。 我微微的移动脚步,走进一些,这才发现,在老人的面前,竟然支着一个火炉,在火炉子上,还架着一口小锅,小锅里面,咕噜咕噜的翻滚着一锅的油汤,油汤里面,是一满锅的五花肉。 自个儿吓唬自个儿,我尴尬的笑了笑,想要坐下来,可是突然发现锅子里面有条大虫子从汤里面浮了起来。 锅里面,油花儿不断的翻滚着,一条接着一条的虫子从里面浮起来,再看那一锅肉,哪里还有什么肉香?简直比死了好多天的尸体还要臭啊! 满满的一锅子,全是白色的虫子,其实,就是一锅蛆啊! 我浑身一哆嗦,我一脚踹翻了那口小锅,筷子是直接扔在了地上,赶紧走! 抬眼一瞧,那老爷子就站在我的身边,一脸诡异的笑容看着我。幸好我没有进屋子里面去看。 当时就给吓傻了,这老爷子究竟是人还是鬼? 他此时挣一脸诡异的笑容盯着我看。 “你你” 我看着老爷子,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胃里面还在一阵翻腾,一张嘴儿,差点儿又一口吐了出来。 “小姑娘,你咋不听话呢,来来来,快进来吃点东西。” 老爷子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看了一眼地上翻倒的锅子,又瞧了瞧吓得面目铁青的我,阴森森的口气说了一句。 “你是以前这里的守林员?” 我试探性的看着老爷子问道,心里已经七上八下的了,生怕一不留神,那家伙就会伸出自个儿的魔掌来。 “嘿嘿,你跟我投缘,你看我老爷子一个人在这地方孤苦伶仃的活了大半辈子,死了也还是被禁锢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你要是肯在这儿陪着老爷子我,我怎么会舍得对你下手呢?” 有句话叫做鬼话连篇,现在这老爷子嘴里说出来的话还真应证了这句话。 让我留下来陪着他,一辈子在这儿等死?开什么国际玩笑 “老爷子,您瞧瞧,您都在这儿呆了这么多年了,死了也该落个安生,您为何不去投胎转世,下世为人?何必要执着在此呢?” 我心里早就已经发毛了,但是面子上还是装作一脸镇定的模样。 “我投不投胎,转不转世与你何干?你留下来陪我,我就留着你,要不然,我可要附上你的身子,用你的身子去走遍大江南北,到时候,嘿嘿!小丫头,你可就魂飞魄散了。” 死老头主意是已经打定了,看样子再怎么好说歹说也没用,说实话,我心里现在很疑惑。 白夜的身手不错,难道他没有察觉到一点异常?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白夜,他们就睡在偏房,如果是北冥夜在就好了,最起码北冥夜在这里,我可以完全信任,但是白夜他们不同。 只有真正在意你,疼你的人,才会不求回报的付出,北冥夜如果在的话,最起码我不会这么畏惧,因为我知道,他最终不会让我有事的。 但是白夜他们不一样,经历那么多事情,我觉得这其中存在了很多蹊跷,说不定他们知道这个死老头的存在,而现在说不定也知道我的处境。 或许,他们是在试探我! 我虽然站在门口,但是离住的房间有稍微远的距离,想要逃跑,这方法可能有点难。 我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自己,依靠脖子上面的血玉。 血玉是外公留下来的,如今看来是就给我保命用的东西,接二连三的已经好几次把我从鬼门关给带回来了。 心一横,我一下把手里的血玉拿了下来。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血玉只要遇到脏东西应该会立马闪烁金光才对,对付像这死老头这样的鬼物,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可是今儿有些奇怪了,血玉拿出来,却怎么也不见金光,依旧是一面普通的玉石模样,暗淡无光! “呵呵” 死老头子噗哧一声就笑了起来,先前看我从怀里掏出血玉来还有些紧张,这会儿,看血玉一点儿作用也没有,当时就笑了起来。 我以为这死老头是笑我没用呢,可是,一听他的话,我这才明白了。 “小子,你这是叶家的族徽,血魂玉?从哪儿来?” 我一听这话,当时就一愣,又怕那家伙突然出手,赶忙趁着这个间隙往后退。 “要你管这么多?” 我手里紧紧地攥着血玉,嘴上应付着死老头子,但是心里却在嘀咕,血玉今儿咋就不起作用了呢? 而且这死老头,好像还知道这个东西。 “好哇好哇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还能够见到故人的后人哈哈老天开眼啊” 死老头脸色大变,仰头朝天一阵狂笑,我一听这话,难不成认识叶家的祖辈。 如果是外公他们那些朋友的话,那就好办了! 我略微变了下脸色,试探一笑,“老爷子,您认识叶家族人?” “何止是认识?” 老头子淡定下脸色来,看着我,微微一笑。 我一听,心里立马就松了一口气,既然认识,那你还对我下什么手呢? “老子这条命,就是你叶三生给害死的!贱丫头,老子今儿要了你的命替你们叶家还债!” 大事不好啊,这是闹得哪门子?这死老头子竟然是被我太姥爷给作死的? 这下糟糕了,这死老头子明显已经怒火中烧了啊,说话间,两只手猛地一伸,好家伙,手上指尖顿时长出一根根一寸多长的指甲来。 死老头的指甲上面,还有些黑色的小圆点,看起来格外骇人,脑袋上的银白雪发是猛地被吹散,凌乱的披散在脑后,随风乱飞。 那一张老脸,早就没有了先前的和蔼可亲的模样,双眼一怔,眼眸子之中,黑眼珠急速缩小,只剩下了一抹白色。 大嘴一张,竟是一张血盆大口,口中喷吐出一抹白气儿,带着一股子难闻的恶臭。 身形闪烁,那是一步就冲到了我的面前,张手一抓,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脖子。 “贱丫头,你今儿死了,下去记得给你们叶家叶三生带句话,就说老子王木生做了鬼,不如轮回,就是为了等他!” 那王木生的手劲儿是越来越大了,掐住了我的脖子,让我根本就无法呼吸。 我本能的挥动着双手,想要将王木生的手爪给打掉,可是呢,我的手拍打在王木生的手臂上,就像是拍在一块铁板上一般,噼里啪啦一阵响。 窒息,眩晕,也就几十秒的时间,我浑身的力气似乎都在急剧的消耗。 “死吧” 死老头子一脸狰狞,双眼怒瞪,手上的劲儿又大了几分。 渐渐的,我身上的力气已经消耗殆尽了,似乎死亡已经在咫尺之间了,没办法再挥动双臂,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窗户外面的有个身影一闪,一下子就翻身走了进来。 嗡—— 脑袋里面一阵嗡鸣,浑身失去的力气似乎又回来了一般! “太上老君,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挡,急急如律令!” 一连串的声音发出来,白夜的手里结成了催印的法咒。 他中指与无名指弯曲,其余三根手指尽量伸直,双手结印,后背想接,猛地一指打出,顿时,手中竟有一道金光乍现,再听一阵闷响之声,金光径直击在了王木生身上! “呲呲” 似是大火烧着了塑料一般的声音,王木生这个死老头子的身子被那道金光给击穿了一个洞,身形也顿时变得模糊了起来,倒退了三步,堪堪站稳了,脸色聚变。 他看着我,一脸的惊愕,双眼之中的神采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手捂住自己的口,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身子化为一片虚幻,最终,化作一道黑烟,盘旋在小食堂的上空。 我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整个人都惊呆了,白夜面色阴沉的望着化为黑气的死老头。 白夜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然后对着盘旋的黑气大声喝道,“破。” 在房间里面盘旋的黑气,倏然地散开了! 这会儿,白夜大有深意的望着我,略微皱眉的低头看着我手里的血玉,但没有开口说话,转身走出了屋子。 他一定是在怀疑我,而且已经看出了我跟叶家人有关系,能够在最后关头出现,这么巧合的事情,我不信。 在我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恐怕他就已经知道了, 第六百二十一章地下有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白夜走后,整个屋子里面有回归平静,我刚想走,就觉得自己的裤腿被扯动了,低头一看,好久没有动静的小家伙竟然出来的,站在我脚边眼巴巴的抬头望着我,好像有点害怕。瑟瑟发抖的。 看的我怪心疼。 “你怎了这是,是不是刚开始吓到你了?”我问了句,弯腰俯身把小家伙轻轻地抱了起来,我以为是刚开始白夜,还有那个死老头子,吓到小家伙了。 我脑子里响起小家伙的话:“妈咪,我怕,这家院子里有坏人。” 我无奈的苦笑了下,看来是刚开始那个死老头吓人不浅。 “不是那个白头发爷爷。”那小东西一句话,让我如坠冰窟。 说实话,小东西嘴里说的那个坏人,让我脊背生凉。 在阴暗中的,看不见的往往是最可怕的。 我心中的坏人,有些时候其实都不像我眼前所看到的,这个小家伙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我第一个反应,莫不是说的白夜? 还有七门的人,那些人一身的诡异道行,说不定早就潜伏在这,觊觎什么。 那这周围还会有什么? “妈咪,我怕。” 小东西的意识把我重新拉回现实。 “怎么回事,你告诉妈咪,哪里有坏人?”我小声问。 说这话的时候,我眼睛四处看,但是大门口和院子里面都没有人。 “那”我脑子里响起小东西的意识。 顺着她肉嘟嘟的小手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在院子外面的大门口处,黑漆漆的,我看的不是很清楚。 “那地下有个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现在还在盯着。”小东西的话越来越让我发毛。 我了个去,不会大门口的底下有猫腻吧? 我鼓起勇气慢慢地靠拢过去,小东西一开始怕的不行,后来见我这样,就蹭到我身边,紧紧的抓住我的衣角,善良的小家伙,是怕我一个人害怕吧。 我走到院子门口,阴风阵阵的,有点冷,但四下一看,只有一个山沟,四周都是树木,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 “没东西啊,你是不是看错了?”我问小家伙。 不过看小家伙过来后都要缩成一个球,煞白的小脸颤抖的都想钻我身体里去了,也不像是说假话。 不过她惊恐的大眼睛似乎是在往地下看? 沉吟了一会儿,我先让萌萌进入戒指里面,然后进屋把胖子,白灵和白夜他们重新叫了起来,带上手电筒,胖子睡的很死,一脸不情愿的模样。 “我说大半夜的,能不能让我好好的睡一会儿。”胖子出来,一边走一边抱怨。 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有冷风和雾气,在这个荒山野岭的沟子里,雾气是越发的浓郁了起来,阴风一阵接着一阵,也是奇怪了,这么大的风,却没能把周围的雾气给吹散了。 我把他们叫到院子大门口正前面那块地,指着他们说下面是不是有什么。 “哎哟,我的亲姐姐,大半夜你把我们叫起来,就是来大门口吹风的啊,我说你能不能有点道德,你不能因为自己睡不着,就影响别人啊。”胖子瞅了一眼,脸上抱怨更盛了。 “闭嘴。” 白夜突然呵斥了一声,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大门口的那块地皮,他慢腾腾的走了过去,然后俯趴在了地上,侧耳聆听着什么。 夜,很深。 月亮越升越高,穿过一缕一缕的微云,穿过那略闪烁的星光.显得格外诡异,寂静中似乎又有让人恐惧的力量。 这情况寂静的让我心里有点发慌。 “他”山林里的雾气更加大了一些,我有点好奇,这个白夜趴在地上到底在干什么。 “嘘。”这会儿胖子倒是打起了精神,对我轻声严厉的说,“这货的听觉很发达,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了。” 山风呼啸,我反正是听不到有任何动静,只不过拿着手电筒往四周晃悠一圈,随着时间的推迟,白夜的整个脸都变的不好了,有点吓人。简直就是难看到了极点! “怎么了?”白灵在旁边轻声问了句。 “这这”白夜抬头,有点惊恐的望了我们一眼,说道,“这地下有人在呼吸啊。” 这话,让我们也都变得不好了。 “我说小白脸,你别唬啊。这他妈地下能有人在出气?” 胖子手里抓着橡一根棍子,指着他自个儿的前面,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说了一句。 白夜没回胖子话,接着用手刨了几下泥土,胖子赶紧过去,这泥土不厚实,上面有草和枯枝烂叶,刨了没多久只见就在我们面前,一口黑乎乎的棺材停在那里,虽然只露出棺材一头,但已经足够让我们确定了。 死人谷已经好多年没有人来过了,这地儿是寸草不生,一毛不拔的地方,荒无人烟,怎么可能会有棺材在这儿摆着呢? 棺材看起来并没有任何损坏,也没有腐朽的痕迹,上面儿的黑漆都像是刚刚刷上去不久的。 但是看棺材地步与地面衔接的部位,明显是已经放了很长时间。 “有古怪啊!” 胖子啧啧的说了一句,我也点了点头, 棺材显露在跟前的时候,莫名觉得浑身发凉,脊椎骨就像是放进了一个冰窖里面一样,浑身上下都被一阵寒意所覆盖。 哆嗦了一下,不禁双手环抱在前,我是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那口棺材。 棺材表面,跟我先前所看见的一样,漆面像是新的,但是棺材盖儿与棺材口衔接的地方,却被一层红色的蜡油给黏住了。 一般来说,普通的棺材棺材盖儿都是活动的,盖上去之后,要么用四口洋钉钉死四个角,要么,就这么盖着,但是用蜡油封住沿口,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门学文,以前老家的老人常说死人棺材的事儿。 除了用蜡油封死了沿口之外,似乎也没啥特别的地方了,但是冥冥之中我有种感觉,这口棺材绝对没有表面上所见的那么简单。 “这他妈山沟的守林员大门口出现了棺材,邪乎啊。要不要打开看看?” 胖子胆儿比较大,伸手在棺材盖子上面拍了拍,这就说了句。 我一听这话,心里也直发毛,这家伙没毛病吧,一口棺材摆在面前就非要打开试试不可? “我们就过来瞧瞧动静就好了,没必要” 我这话还没说完呢,却瞧见胖子已经开始剥那沿口上的蜡油了。 我真恨不得大骂那家伙几句,但是现在骂已经晚了,一面的蜡油已经被胖子全部给撬了下来。 我是属于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这棺材肯定很古怪,但白夜和胖子都有兴趣,他们都好奇这棺材里有什么,但我估计白夜是觉得自己有办法对付,不然他肯定不会打开。 “来搭把手!” 胖子一边撬着沿口上敷着的一层蜡油,一边冲着白夜喊了一声。 蜡油撬起来还是比较简单的,用一块石头沿着沿口一刮,所有的蜡油都被刮了下来。 刮完了沿口上的蜡油之后,胖子这就将手里的木棍递给了我。 “呸呸” 那家伙在自个儿的手上吐了两口吐沫星子,又搓了搓手。 胖子力气大,但是一个人要将棺盖给抬起来,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果然,试了两下之后,放弃了。 “奇了怪了,平日里,这种棺材盖儿我一个人就能抬起来的,这棺材盖儿咋这么重?” 一只手往那棺材盖上一摸,却让他摸到了一些东西。 低下头去一瞧,竟然是一口洋钉。 “白夜,瞧瞧这盖子上,有多少洋钉?” 他们俩人沿着棺材转了一圈,最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这口棺材上,总共钉了七七四十九颗洋钉! 不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普通棺材,就算是什么鬼棺,最多也就钉七颗洋钉算事儿,七星连珠,俗称七星钉,但是像这样四十九颗洋钉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都别动了。”白夜好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甚至有点恐惧的害怕,道,“这是养尸人选择的积尸地,这棺材是凶煞棺!” 我心里狠狠地跳动了下,第一个反应就是要闹凶,要闹大凶! “积尸地?”这三个字简直就跟勾魂一样,我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可胖子和白灵仿佛是懂了,面色一下就没了血色。 顾名思义,积尸地是堆积死人的地方,而这个大门口有这么一个凶物在,那就说明这守林员的老屋地下,恐怕到处都是棺材,里面全部都是凶物。 一旦真的遇到这些个出来,白夜都没辙。 “我说这个季节,他妈怎么住在这破烂房子里就跟住冰窖似的,这是一个老鬼窝啊。”胖子暗自骂了句,刚要说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沙沙的声响,就像是石子儿被什么东西给弄得翻滚的声音一样,仔细一听,那声音,就出现在我们锁站在这片土地的下面。 “喂你们听见没有?” 我赶忙轻声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仔细一听,似乎都听到了,与此同时,脸色也都变了。 “轰” 一声裂响,我们脚下的土层突然裂开了,随后,就见一只黑乎乎的打手掌从地面裂开的缝隙里面给伸了出来,一把撑住了地面,而后,便是一个看起来巨大无比的脑袋从缝隙里面探了出来。 胖子给吓得赶忙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口齿不清的大喊。“熊奶奶的,这是啥玩意儿啊?” 白夜面色大变,喊,“赶紧走,这这是土尸” “土尸?那是什么玩意儿?” 胖子的话,我根本就听不明白,我只知道这世上有死尸,有干尸,有僵尸,但是就没有听说过什么土尸。 “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但是有一点我们是能够确定的,既然有土尸出现,就证明要对付我们的,是活人!” 白灵也全速往后退,说话间,那地缝之中,土尸已经探出了整个脑袋,那一整个脑袋看起来,足足有一个洗脚盆那么大,满脸都是黑乎乎的,只有在双眼的位置,能够瞧见一抹红色的凶光,另外,在土尸的眉心处,似乎还有一个朱砂点上去的红点。 脑袋探出来之后,又是一阵轰隆声响,整个身子在一双黑乎乎的大手的支撑之下,猛地从地缝之中蹿起来,这才看清楚了,那土尸足足有两米来高,看起来,就跟一个黑色的巨人一般。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被吓得不轻,脚下一不留神,踢中了一块石头,整个人翻滚着就倒在了地上,幸亏胖子及时伸手,一把将我给拽了起来。 “赶紧走,这土尸不是我们能应付的!” 白灵这会儿已经冲到了最前面,她大喊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跑。 胖子把我扶起来还一边抱怨的说,“我说美女,要不你留下来跟它谈判一下,你跟他说说,我们不是故意的。就是今天天气好,想让它出来透透气。” “你以为我的话它听得懂?”我也是醉了。 胖子不依不饶,“这年头不都是美女配野兽?说不定就是喜欢你,想要出来看看,只不过这稍微动静大了点。” 我气的都不愿意回这死胖子了。 刚开始不都说别碰那口棺材,可就是不停,看吧,好奇心害死猫。 那土尸身体庞大,可是爆发出来的速度也是吓人,连跳几下,就直接跳我们前面去了。 “靠靠靠靠。”胖子急的收不住嘴的大骂。 “麻痹,老子弄死你。” 咣当一声响,胖子把手里的棍子是直接扔了过去,对着土尸的头砸了去,但是土尸两米多高,那大手比我们胳膊都粗,用手一挡棍子就碎了,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是彻底的把那土尸给激怒了! 我尽管心里畏惧,可是这土尸真的有点奇怪,竟然知道用手挡,不像以前看到那些尸体那样呆板啊。 胖子一看扔出去的棍子直接断裂,脸都绿了,贱兮兮的憨笑,也不管尸体能不能听懂话,就说,“错了,大哥,我错了。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在地下闷的慌,给你弄出来凉快凉快!你不要介意。” “吼” 那土尸一声嘶吼,两只血红的眼睛更加骇人了,血红的光泽,让人看一眼就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一条腿猛地一跺,竟将胖子直接踢飞了出去。 胖子在地上连番打了三个滚这才停了下来,刚一停下,赶忙翻身起来,好在是没有受伤,笨拙的身体还是很敏锐的,只不过看来痛的不行,脸都扭曲了。也幸好这是山林,地上都是腐烂的树叶。 “要不是看你个头大,老子今天非弄死你。”胖子气的不行,整个脸涨红,想要上前,可脚步踏出,土尸两三米的身体一抖,只觉得这片土地都在震动。 这个时候我看到白夜手掌一伸,掌心有一道灵符闪现,仔细一瞧,竟是一张符! 他整个人一跃而起,赶忙一掌拍出去,那符自掌心径直朝着那土尸冲了去,随后,便有一道幽蓝色的火光突然生出。 那一道灵符在即将接触到土尸身子的时候,化作了一团蓝色的火苗。 第六百二十二章百鬼夜行(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砰” 一声闷响,化作火苗的灵符径直打在了土尸的手臂之上。 随后,就能够瞧见那土尸的手臂上,竟有一道道黑烟升腾起来,同时,有一股如同烤肉一般的焦臭弥散而出。 与此同时,那土尸身子一晃,竟朝后倒退了两三步。 “天圆地方。我立中央。太乙真人与我同行。脚踏七星。步步为灵。神火急” 白夜嘴里念念有词,随着他催动口诀,手指虚空画符,在半空竟然有金光闪烁起来。 就在这时候,眼前的土尸动了! 大脚一抬,是一步就走到了他的面前,口鼻之中,喷吐出一抹白色的雾气,带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道。 一只脚,猛地一伸,在白夜还没有防备之际,竟直接揣在了我他身上。 浑身上下,小半个身子都被那家伙给踹中了,身子就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小白脸” 身后,是胖子关切的喊声,还有白灵整个人也蓦然变了脸色,这个尸体的速度,竟然快的离谱。 虽然有点疼,但是这点儿跌打白夜还是能够受得住的。但看样子也不轻松。 他浑身就像是散架了一,双手一撑地,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地上翻身跃了起来,嘴角微微有些甜,吐了一口唾沫星子,这才发现,嘴里面,已经来血了。 再敲一眼那土尸,心中不禁有些打鼓。 伸手一把抹掉了嘴角的血迹,但白夜好像又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 他一把将身上的褂子给扯了下来,用手指到嘴角上抹了点儿血迹,又将褂子撕成了一个长条。 “白夜,小心!” 就在这时候,忽听身后白灵一声大喊,我抬眼一瞧,那土尸竟大踏着步子径直朝白夜冲了过去,这要是被那大家伙给撞上了,身上的骨头还不彻底的被撞碎了不可? 白夜赶紧将手里的镇尸符往空中一抛!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聚两仪,两仪凝四相,四相为八卦。” “镇尸咒!” 口诀再出,配合被白夜抛出去的镇尸符,顿时,只见空中镇尸符化作一道火红的巨网,从天而降,将那土尸给径直束缚住了! 巨网在落在土尸身上的同时,又生出一抹火苗子,呼哧一声响,那土尸便被一股火网给包裹了起来。 仅仅是片刻之后,一股焦臭再度袭来,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那土尸身上就好像是汽油,直接燃烧起来,但白夜并没有松懈。 一个箭步,从后背将钢刀拔出,铮的一声,在月夜下只觉得刀上寒光一闪而过,刺的我睁不开眼,接着就是一道破风声。 白夜在半空一个亮丽的弧度,单膝跪地,手里的钢刀已经插入了后背的刀鞘。 那土尸原本还在火中挣扎怒吼,可白夜这次是直接劈了它的脑袋,抖动几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胖子正打算说点啥,却突然发现,周围的雾气渐渐的消散了。当我转头看向山谷的时候,却发现在山谷的里面,似乎有很多的红光,看起来,就像是有成百上千的火把在动一样。 从山谷的最深处,一直延伸出来,似乎还在不停地朝着我们这边移动! “你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有些害怕,回头瞧了一眼,问道。 白灵去扶住了白夜,听我这么一说,也转头过来一瞧,但是这一看,他们刚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他妈,那山谷里面有动静,好多鬼火啊!” 胖子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扯着嗓子就大喊了一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所有人都被他的喊声给惊醒了,白夜一竖起身子,脸色就不对劲了,目光往那山谷的方向一扫。 “坏了坏了死人谷果然全是死人,这是百鬼夜行?” 白夜的一席话,把所有人都给镇住了。就连一向镇定的胖子,都抹起了冷汗来。 再往死人谷的方向一瞧,那里就像是有无数的火把一样,不断的朝着小山包的方向飘了过来。 百鬼夜行,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死人谷究竟死了多少人,没人清楚,但是看这鬼火的数量也不难猜到,死在这死人谷的人,少说也有上千之多。 “该死的,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吧?” 胖子躺在地上,脑袋死命儿的撅着,一个劲儿的冲着死人谷的方向瞧着,嘴里一声嘀咕。 话音刚落,却被一旁的白夜一个脑瓜蹦给弹在了脑袋上。 “狗.日的乌鸦嘴,咱们在这儿好好的,咋会是冲着咱们来的?别信口雌黄了!” 鬼火我见得多了,一般死过人的地方,或者是坟头多的地方都会有鬼火出现,就拿我家后山那一片坟地来说,一到夜里,就能看见零星的两团鬼火。 但是像这样一大片一大片出现的,那还是第一次,我也给吓得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可我以为是鬼火,不过远处的山谷中,原本荧绿的火后面,又出现了红色的火苗,两种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刺目的颜色交替着,而且好像是有目的的飘了过来。 “跑吧,已经过来了!再不跑来不及了。”胖子扯着嗓子大声说道。 “等等!”随着那红色和荧绿宛如火苗的鬼火密密麻麻的往这边过来,白夜神色凛然,极为凝重的望着那边,好像看出了什么东西。 “那那不是鬼火,那是龙家妖女红蝶养的鬼脸蝴蝶。”白夜一字一句的说出口。 从白夜脱口的瞬间,我就知道不对劲了,听到红蝶这个字眼,我很清楚的醒悟,她是冲着我来的。 听到红蝶的名字,可能白灵他们是亲眼见证过人家的强大,所有人都不好了,比见到无数鬼火还要害怕。 “都说龙家那红蝶小娘们是五阴家族里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妖女,天赋异禀,存在了一双逆天的阴阳眼,能走阴阳,能辨真假,能识善恶,能查因果。老子倒是从没看过有比方家那怪胎还要厉害的女婆娘,这他妈五阴家族怎么都变成是一群娘们的天下了。”胖子没好气的骂,虽然嘴巴那样说,可是看着那密密麻麻,估计有数千只鬼脸蝴蝶飞过来,他的整个人都面如死灰。 “胖子!” 白灵怒视的瞪了胖子一眼,似乎对胖子说过的话很不满意。 “别说了,快快烧火,把火烧大点。”白夜在旁边吩咐,但是这会儿已经来不及了。 刚开始还只能看出那些荧绿和火红的蝴蝶在远处山谷,但是转眼间就已经到了眼前。 那些荧绿的蝴蝶铺天盖地的从黑暗的丛林树木里飞过,弄的整个树林都刷刷作响,就好像是无数的萤火虫。 接着就飞进了这片林厂,想要进屋躲避都来不及,况且也没什么用处,我眼睁睁的看到那些散发荧绿和火红的蝴蝶,本身并没有攻击,只不过飞进林厂后。 从我们的头顶上,落下来很多幽绿色的尘埃,就好像是花粉,只是这花粉颜色艳丽到了极致,火红和荧绿。 动物界最起码的常识我还是知道一些的,颜色越是艳丽,毒性就越大。 “这是鬼脸蝴蝶散发出来的毒粉,都不要呼吸。”白夜估计是见识过这鬼脸蝴蝶的毒粉,当看到那些蝴蝶飞进林厂后,无数艳丽的花粉从天而降,他整个人就大喝了一声。 我赶忙用袖子遮住鼻子,刚好一直火红的蝴蝶飞的很低,从我的眼前飞过,让我看清楚了蝴蝶的全貌。 难怪会说是鬼脸蝴蝶,那蝴蝶整个翅膀是红艳的,只是身体却有一些倒刺,并且面容狰狞可怖。 这种屏住呼吸太不现实了,我就紧紧地捂住鼻子,然后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就不好了,空气里面夹杂着一种清幽的香味,说不出名的花香,好像是桂花,又好像是秋菊。 但是就轻微的呼吸了一口气,我就察觉到了这些鬼脸蝴蝶的毒粉究竟多么变态了。 仅仅只是一小口,这些毒粉就好像在迅速的破坏大脑组织,我的眼睛有点不受控制,脑袋先是眩晕想要呕吐,那种感觉绝对让人有种生不如死,闷的让人发慌。 紧接着,视线就慢慢地开始出现了模糊,就连我看面前的白灵他们,都出现了重影,层层叠叠的。 胖子已经嘭的一声倒地了,白灵脚步阑珊,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只有白夜一个人还能坚持,而我也达到了极限,在最后晕倒过去的时候,隐隐的看到了在远处似乎出现很多身影。 朦朦胧胧间,只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漫无边际的荒野,但是四周都是漆黑的,可是在这漆黑的空间,我有看到了无数和我相似闪烁而过的脸。 这里面我看到了我的奶奶,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婴儿还在哭,她就背对着我,慢慢地走进了黑暗里,我还看到了我的爸妈,他们依然有说有笑的在工厂里上班,只是那个时候他们还很年轻。 我又看到了外公,她就站在那间不许任何人进的房间里,站在那口血红的棺材前,那棺材是打开着的,可我只能看到外婆在站在棺材旁边往里面看,我却看不到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还看到了一片泱泱大河,从河水里浮现出了无数棺材和尸体,有七尊青铜巨人像耸立而出,在青铜巨像的中央,有一个八卦图,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材。 棺材上面,有着一把古剑,那青铜巨棺,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最后,我看到了复杂相措的一面,外婆家的血棺,河底的青铜棺,两口巨大的棺材里,猛然的出现了两个身影。 两个让我无比震撼而又熟悉的身影。 隐约间,我感觉自己浑身酸痛的要死,等我再次苏醒的时候,下意识就大口的喘气,呼吸非常顺畅,那种感觉是一种享受。 清晰的空间钻入我的鼻息里,我是第一次觉得原来呼吸新鲜空气,也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 我慢慢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头顶一轮明亮的月光。脑袋还是发沉,好像足有一百多斤重。 “你醒了。” 我听到了一个清秀女孩子冰冷的声音,那样的声音好像可以给人平添活力,清越动听的同时又像是往自己身上浇了一盆冷水。 我慢慢的抬头,看见了在我前面不远处,有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女子,含笑如焉的望着我,只是嘴角勾勒出来的弧度,略微有着寒冷。 月光下,女子的模样看的更加清晰,她清秀且甜美,就像冬天里一朵盛开的花,并非美丽那么简单,她的笑容里,带着话语道不尽的深意。 而她的脖子上,我依稀能够看见,有一个红色的蝴蝶印记。 “红蝶!” 我轻轻地呢喃,脑袋里面还有些迟钝,浑浑噩噩的。 “给她倒杯水,让她清醒一下。” 红蝶望着我,对着旁边的人冷声吩咐,我使劲的摇了摇晕眩的脑袋,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依稀感觉这地方很熟悉。 等我仔细看清楚一些,这才发现,我竟然又来到彭家楼子了,这个醉西楼里,破破烂烂的戏园子,而我现在就被绑在戏台子上,正面破烂的大门出去就是河滩,还有一望无际的大河,近在眼前。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又回到了这个破烂的戏园子里,真是造化弄人,往我的四周看了看,空空荡荡,整个戏台子就我一个人被绑住。 “你不用看了,白家的人很安全,我对他们没兴趣。”在戏台下坐在正前面的红蝶一眼就看出我的顾虑,对我冷声的说了句。 这也无可厚非,龙家和白家的身份相同,我也看得出,白灵的地位在白家最起码是一个千金大小姐,白夜是负责她的安全的,而红蝶在龙家的身份也不低。 他们自然不敢把白灵他们怎么样,白灵出事,白家那些老家伙,可能就会出面了,这种对龙家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们不会做。 我的担心多余了! 竟然回到了这里,像我这种没背景的人,肯定是最惨的一个,我望着红蝶,她身边还站着几个面熟的人。 那个仙褂门的浮山老道士,还有毒门里面那个瘦小枯干的老头子,整个脸上布满了脓包,一身的剧毒,样子极为恶心。 在后面还有皮影门的人,上次罗刹殿是三极为相似的人,但是那个中年男子当场被北冥夜斩杀,如今只有两个,盯着我的眼神几乎都快喷出火来。 这里面还有一个头发跟鸡窝一样的老太太,罗锅背又矮小,手里拿着一根龙杖,蓬头垢面,而且有点疯疯癫癫的模样,眼皮子上翻,滴溜溜的瞅着我傻兮兮的一个劲怪笑,弄得我心里有点发慌。 第六百二十三章阴阳眼(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使劲的挣扎了几下,这个破烂的戏台随着我拼命的挣扎而微微晃动,好像随时都会垮掉一般。 “不要挣扎了,这破台子经不起折腾,可别自讨苦吃。”红蝶嘴角始终带着一丝笑,坐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血红色的玉佩,玩味的在我面前把玩着。 那鲜红如血的玉,里面一片晶莹剔透的叶子散发出幽幽的光芒,我心里一激,低头往自己脖子看,空空如也。 “把玉还给我。” 我面色一变,大声质问道。 “玉?”红蝶站起身,妩媚动人,整个人身上得天独厚的高贵冷艳气质就形成了气场似的。 “这玉,是你的?” 她正视我的目光,咄咄逼人。 那冰冷的眸子让我有点畏惧,但还是没有低头,反问,“你说呢?”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一副明白了的样子。 她从戏台子的台阶缓缓的走上来,脚步踩在木质台阶上,气场很强,我竟然有种小偷遇到警察的恍惚感,每次都似乎踩在了我的心跳之上,压的我喘息不过来。 她走到我的面前,近在咫尺的望着我的面目,冷艳的道,“说吧,叶家,跟你什么关系?” “能拒绝回答么?”这不是我畏惧,而是这个红蝶,天生有一种自信的气场,还有一种蛊惑,她的眼睛,存在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迷惑。 尽管她的眼睛看上去和我们一模一样,可每次盯着她的眼神,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忍不住害怕,想把知道的说出口。 “不能。” 她皱眉,略微露出了一丝厌恶表情。 对这个人,我喜欢不起来,但也恨不起来,毕竟上一次她让我们走了,可是现在又把我抓了回来,应该是知道我和叶家的关系了。 上一次的主要目标是北冥夜,还有大头佛,但是这一次很明显是我。而且红蝶最厉害的应该就是可以操控那些鬼脸蝴蝶,散播毒粉。 我根本就没有逃脱的可能。而且我察觉出来了,她的那双眼睛的确存在了一些问题,有一种迷惑的能力,我感觉看久了肯定会忍不住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低着头,深吸一口气,不去正视她的双眼,淡淡的说,“没任何关系!” “那这块玉哪来的?” 她很淡定,甚至一点也不吃惊我的回答。 “捡的。”我回。 她冰冷的纤细食指勾起我的下巴,刚好让我触碰到她的那双眼睛,那一瞬间,我整个人仿佛触电似的,打了一个激灵。 但如果这样倒也显示不出她那双眼睛的诡异之处,在我对视的刹那,那双眼睛里一下就成了两团蓝色的火苗,熊熊燃烧。 一种被窥视到灵魂的感觉,油然而生,那简直就跟在洗澡的时候被一双眼睛赤果果观看是一样的,我心里暗自心惊。 红蝶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恢复如初,声音一下就变得格外清冷了,“你撒谎。” 阴阳眼! 红蝶若有所思的盯着我,轻轻地勾起我的下巴,让我和她平视,我看到她眉心都皱在了一起,很不舒适。 “上一次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放了你,我找不到答案。”她凝视我,轻轻地呢喃,“可我讨厌和我长的想象的脸。你如果不说,我就用刀子划了你的脸。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叶家,和你究竟什么关系?”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巫河吗?”我突然不畏惧她的那双眼睛了,如此近距离,我看着她的那张脸,和她眼眸里反映出我的轮廓,是那样相似。 尤其是我们俩的眼睛和嘴巴,还有她整个面部,跟我妈一模一样,就连她冷笑起来,脸上显露出来的,都好像是和我妈模子里刻出来一般。 “我有必要知道吗?”她冷声的反问,目光相碰,她咄咄逼人,而我却退缩了。 没有害怕,我只不过在这一刻想笑,其实从看到她的第一次,我何尝不知道,那种血浓于水,心里本能的悸动和感知,就让我明白了。 而当看到她那双天生的阴阳眼后,我就更加确信。 难道,她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是啊,或许真的没必要吧,谁叫你现在是龙家的掌上明珠!”我自嘲的笑了笑,在外婆嘱咐我的时候,我把一切都想的太美好了。 我以为会是一家团聚,和和美美,我以为只要找到,一切就都好了,可这些到现在看来,也都是我以为罢了。 她是五阴龙家的天骄红蝶,她是五阴家族最出众的一位女子,从小就万众瞩目,天生有一双阴阳眼,能辨万物,能看透因果。 龙家一向孤僻的龙老太,收她为养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呼风唤雨,她勾勾手指,可以轻易决定别人的生死。五阴家族白灵,方瑜她们都没办法匹敌,我即使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奶奶死了,外婆也折腾不动了,外公到现在下落不明,爸妈只是普通工厂的工人,说了又能怎么样,让她放下一切,跟着我回去,过着背朝黄土面朝天的日子。 这就好像是一个首富的女儿,突然之间让她去做乞丐。 “你很害怕?”红蝶伸手摸了一下我的眼睛,然后拧紧了黛眉,“把你的眼泪,收起来!” “现在被你绑了,逼问有意思吗?”我吸了吸鼻子,让自己保持冷静。 红蝶的眼神略微冷了下来,但很快舒展开了,“好,我们换一个话题,你为什么要跟着白家的人?” “认识!” “以前就认识?” “算是吧。” “看来你真的不想说实话!” 红蝶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神,她就好像会读心术,竟然知道我在说谎。 “算了,看来我们的谈话只能到此为止了。”红蝶转身,对着破烂戏台下的站在椅子旁边的那个鸡窝的糟糠罗锅背矮小身材的老太婆点头,道,“画婆,只能靠你了。” 那被称为画婆的罗锅背鸡窝老太,听到红蝶吩咐,眼睛盯着我就发笑,笑的让我汗毛耸立。 她脚步阑珊的走向戏台,蓬头垢面,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直看着我,瞳孔中似乎藏着一把刀,缩瘪干裂的嘴笑起来苍白诡异。 佝偻的画婆慢腾腾的走上了戏台,一张饱尽风霜的脸上,两只深邃的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一个劲的瞅着我看。 在她上来之后,接着就有人搬了几样东西,不知道从哪儿找的破烂桌子,还有笔墨纸砚。 一向粗糙的白纸平行放在桌子上,她慢腾腾的走过来,笑的诡异,脸颊的褐斑皱纹全部都拧巴在了一起,有些狰狞可怖,手里拿着墨水盒,和一根粗针。 我看到她面色上透露出不怀好意和阴冷,面色一变,厉声道,“你干什么?” “取点血,不打紧,不打紧。一些会儿就过去了!”画婆走到我旁边,我的手是被束缚住的,使劲的挣扎都于事无补,只是整个破烂的戏台晃动的厉害。 画婆没有丝毫的废话,拿起粗针直接就扎了我的食指,当时我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疼的让我的手指一阵抽搐,血液从食指渗透了出来,然后画婆拿起墨水盒接了七滴血液。 鲜红的血和漆黑的一盒黑墨水混合在了一起,画婆笑着心满意足的回到了那破烂桌子面前,一边磨墨,一边笑吟吟的瞅着我的面容。 “小古怪,你知道我这个画婆,是做什么的吗?”画婆好像很有兴致,不急不慢的磨墨,缓缓开口,“我是画婆,这世间的画,唯独人心是最难画出来的。” “可是我滴了你的血,在画婆我的墨水里,我这个墨水可不是简单的墨水,里面参杂着魂水,尸水,和蛊水,我画婆只要有了别人的血,就能画出她的心。” “我的心?”我强忍着疼痛,看着在我眼前磨墨水盯着我看的画婆,说道,“是吗?你知道我的心再想什么?我想的多了去了,恐怕你画不完。” 我心里很清楚,这个画婆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红蝶不会她上来,而且取我的血就成了媒介,我曾经在我奶奶的书上看到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画尸人。 画尸人很邪乎,取别人的血,画别人的样子,那么那个人就会死。 就是不知道这个老妖婆想干什么! 墨迹了半天,她终于是磨好了墨,接着画婆拿起笔蘸墨,正准备下笔在白纸上作画的时候,突然就顿住了,好像从自己手里拿着笔,又或者说是因为笔上沾染了我的鲜血,让她感知到了什么。 她站在我的面前,但是我却看出她的手有些颤抖,迟迟没有落笔。并且这种颤抖,有些厉害! 红蝶看出了画婆犹豫不决的端倪,皱起了眉头,问了句怎么了? “龙家小姐,你你能否上来一下?”画婆还是没有下笔,面色露出难色,抬头望着红蝶,卑躬屈膝。 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如果我的血是媒介的关系,那么这个画婆说不定真的能画出我心里的想法,而红蝶最开始的目的就是问我和叶家的关系,还有这个血玉的来历。 我一直撒谎,所以她才叫画婆上来作画,想要直接画出来,可现在明显情况有点不对劲。 这给我的感觉就好像,画婆从我的身上,发现了一个极大的秘密,甚至让她不敢落笔,达到了害怕的程度。 红蝶走上戏台,我只能从侧面看出画婆在红蝶的耳边低声细语,不知道说着什么,片刻后,红蝶抬头望着我,脸上有点诧异和惊奇。 “你竟然配了婚姻?”红蝶整个脸色都不太好了,而我心里也咯噔了下,这个画婆倒真的是有点道行,能够用这样的方式窥视到我的秘密。 配婚姻是很少见的,更为关键,配婚姻的活人,无论是男女,其实寿命都会缩短。 可能是因为我和红蝶相像的缘故,再加上她想要了解我的秘密,因此在得知这个事后,脸色有了轻微的变化。 提起婚姻,似乎让红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预感,她也不在乎血玉的来历,和我跟叶家的关系了,对她身旁的那个鸡窝老太吩咐道,“画婆,把她配的婚姻那位主画出来!” 画婆犹豫了一下,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没有反驳,点了点头。 红蝶又下戏台,又一次坐在戏台下,我被捆绑的有点难受,手腕束缚的地方都勒起了红印子,想要咒骂,但知道于事无补,还不如省点体力。 “姻缘一线牵,你这小姑娘,模样这么俊俏,咋就跟死人成双成对了呢,可惜,可惜了。”画婆笑起来,皱巴巴的老脸沟壑全部都拧到一块去了,看上去真是有点怪吓人。 关键她还做出一脸惋惜的神态。 说完,画婆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接着就动笔了,我想要看,但是距离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最开始画婆还很顺利,但画到一半的时候,又开始犹豫了。 慢腾腾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下笔的意思。 渐渐地,她整个人显得很吃力,最终只能把那张画扔掉,然后重新换一张白纸,说实在的,画婆这个人画画的时候倒是有点作家的风范,可是那鸡窝头出卖了她。 第二张画到一半的时候,又停止了,画着画着就感觉吃力,不知道如何下笔,到最后又开始重新画,第三幅,第四幅一直到第六幅,我看到那墨水都快用完了。 你把墨水用完了,又来放老娘血对不? “画婆!” 红蝶有点看不下去了,语气有点寒冷,吓的画婆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龙龙家小姐,这这”画婆犹豫,满脸的困惑,又带着吃惊和害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又看到更加震惊的东西,还是畏惧红蝶。 她整个人都跟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红蝶更加不悦了,连同她身边站在这个戏园子其他七门的人,都有点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画婆这么恐惧。 “说!” 红蝶冰冷的吐出一个字。 画婆那干巴巴犹如鸡爪的手颤抖的把话拿起来,然后站在台上给红蝶看,这下我看出来了,那幅画并没有画完,但是却具备了神韵。 可是这种神韵又给了我一种很矛盾的感觉,我最开始还很惊奇,但很快察觉出来了。 这幅画,画的是一个人的面貌,但是却存在了两个人的神韵,我从这幅没有完成的画里,隐隐的看到潇寒和北冥夜的影子。 第六百二十四章画婆(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或许这点红蝶并没有看出来,她皱着眉头瞅了画一样,望着画婆,淡淡的说,“这画,有问题么?” 画婆浑身又哆嗦了一下,紧紧地咬住嘴巴,似乎有点不敢说了。 “画婆!”红蝶眼里冰冷之色更浓郁,语气里几乎带着杀气。 “有有有”画婆双腿差点就给红蝶跪下了,吓得不轻,接着赶紧开口说道,“这画最大的问题,是我画的好像,好像并不是一个人。我我我从这个小丫头的身上,在作画的时候,感觉我感觉到她她有两桩婚姻啊。” “你说什么?”红蝶大惊失色。 “老婆子不敢撒谎,这种事我不敢乱说,龙龙家小姐,她她身上真的存在两桩婚姻,所以画的时候,我才会觉得不对劲。明明画的一个人,可却存在了两个人的模样。”画婆已经害怕了,有点口无论次。 红蝶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对画婆吩咐,“那你就把那她配的两位主给我画出来。” “是是,我这就画,我这就画。”画婆已经吓傻了,红蝶的行事果断,而且处事雷厉风行,她清楚如果惹红蝶不喜,她的下场会是什么。 画婆哆嗦的拿起了笔又害怕颤抖的掉了,再次赶忙捡起来,然后备用了两张纸,她的手和身子不停地哆嗦,这一次画的很快。 这个鸡窝老太婆,虽然长的怪吓人,可是我不得不说她有点本事,竟然通过我的血染墨的方式,能够看出我身上存在了两条阴缘线。 我很清楚,她一定是看到了北冥夜和冷潇寒的模样,最起码脑海里有了他们的轮廓,如果把这两幅画做完,这一切恐怕都会明白了。 红蝶他们这些人,心智过人,一定就可以猜测到北冥夜,就是当初被五阴家族封印的主,这个将不是秘密,而现在北冥夜还在冥界,她们一定会逼问我。 我的处境现在变得就更加糟糕了。 画婆作画的速度大大的出乎意料,很快就把两幅画做好了,只不过她已经不敢抬头看红蝶,整个人显得苍老不堪,站在画桌旁边,迟迟不敢展示自己的画。 “把画拿起来!”红蝶冷冰冰的催促。 画婆犹豫,支支吾吾艰难的把画拿了起来,因为颤抖的厉害,我看到她手里的画不停地抖动着。 但是让我更加大跌眼镜的是,画婆拿起来的两幅画,只有一个大致轮廓和粗体,根本就没有脸。 虽然我依然可以隐隐的从轮廓粗线认出,两张画是北冥夜和冷潇寒,可在场的他们肯定是没人知道,除了画婆脑海里。 “画婆,我看你是想早点死是吧。”红蝶彻底的被激怒了。 画婆嘭的一声就给红蝶跪下了,颤抖的不停磕头,嘴里发颤的说,“息怒,息怒,龙家小姐息怒,这画不是我画不出来,也不是不是我不想画,而是我我真的不敢画这两位主的样子。也不能画啊!” 红蝶深吸一口气,蹙起黛眉,冰冷冷的说,“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我会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画婆长跪不起,还在不停地磕头,我看到她的额头都快磕破了,从我的背影看,又觉得有点可怜,不过这种妇人之仁,我很快就扼杀了自己的念头。 “这丫头配的两桩婚姻,我我只能说,两位都是逆天的主,两位老婆子我都不能画,也不敢画他们的样子,这这是天机我如果画出来,我我就会死。” 画婆几乎是跪着爬过去的,在戏台边缘又对着红蝶磕头,颤抖的说,“龙家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放放我一条生路,求求你,求求你!真的不能画,不能画!” “废物。”红蝶冷声的骂了句,看到画婆已经吓的魂不附体,呵斥道,“还不滚下来。” “是,是。”画婆拼命的点头,连戏台子上的画都不要了,从戏台上连滚带爬的下去,哆嗦的站在了一旁。 刚开始画婆一脸诡异的笑,让我发紧,可是下台之后像一条狗乖乖的站在红蝶旁边,抬头看了我一眼,满脸的恐惧和害怕。 我冲着她微微一笑,画婆整个人又哆嗦了下,赶紧低下头不敢正视我的目光。 红蝶就盯着我看,黛眉蹙起的,满脸疑惑之色,她沉吟了一会儿,对旁边的那位浮山老道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这个就好像是刚下山的修道士。 浮山精眸微闭,时而精光闪闪,或如轻狂,或如沉稳,或如猥琐,毫不避忌目光,盯着人看是或如傻子微微笑,一种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 巫河滩的仙卦门,由来已久,倒退回去多少年,那真正是半仙一般的人物,据说乾隆爷那时候,神卦声名最旺,豪门大户找仙卦门卜卦,半仙解卦辞,一个字儿十两银子,少一文都不行。 那浮山老道听闻红蝶的话后,面色也略微露出了难色,接着偏过头,在红蝶的旁边轻声说了一些话,然后才走上戏台。 红蝶就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戏台子上挣扎了几下,脑袋里飞快的运转,想要找出脱离险境的办法,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凭我一个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浮山老道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迈着自以为气势如虹的步伐,可在我的眼里,那猥琐的小眼睛还有走路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走到我旁边,不停地渍渍着嘴巴,然后围绕着我仔细的打量,嘴里嘀咕道,“还真是想不到啊,你这个小姑娘,竟然有两桩婚姻,还都是凶主。” “小姑娘,你跟老道说说,你跟叶家的关系,还有,你来巫河这里是干什么的?”浮山老道没有急着动手,态度非常友好,说“我们也犯不着大动干戈,你看这样,你把我们想知道的说了,然后我们就放了你,毕竟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过面了。” 我的双腿都有点发麻了,感觉两双腿都不属于自己似的,可我还是强硬这支撑身体,勉强笑道,“先礼后兵的计谋,对我没用。你们本事大,有本事就慢慢算!” 浮山老道没有丝毫怒气,摇了摇头,“这可是不明智之举啊,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要自讨苦吃。你说呢?” “我说我来巫河旅游,你信吗?”我若有所思的问。 浮山老道愣了下,含笑道,“你以为我会信这么幼稚的话?” “那就没办法了。”我耸了耸肩,一副我说的真话你不相信就算了的表情。 “也罢,竟然你不想说,那只能老道我自己来算一卦了。小姑娘,你可不要怪老道没提醒你,我可不是画婆那种货色,老道我要是算出来,你可就不那么好过了。”浮山老道随着说话,脸色越来越阴沉。 “浮山老头,我希望你说话能注意一点。”画婆面色在戏台下变了下,虽然都是红蝶的下属,可毕竟都是混江湖的人,当这这么多人的面,画婆的面子有点不好搁。 “客气?”浮山老道冷笑了,说道,“是啊,老头子还想看看,这小丫头配的婚姻的两位主,难不成是地狱冥王不成,还能把堂堂天授画师给吓成那副模样!” 画婆看样子是想动怒,可一听到这话,她竟然又沉了下来,她的皮肤像放太多盐的泡菜一样皱巴巴的,一个塌鼻子都快把鼻孔给盖住了,下面是又黑又参差不齐的牙齿,在他的狠笑中若隐若现。 “等你算卦完,你知道这丫头配的两位正主后,再来说风凉话不迟,怕就怕等会堂堂仙卦门神算子的亲徒弟,会吓的昏死过去。”画婆冷哼一声。 这种狗咬狗的戏看起来还真爽快,不过我想看,但红蝶不想,她的脸色一沉,说了句给我闭嘴的话,就再也没人敢多说一个字了。 浮山老道瞪鼻子上眼,哼了一声,然后走到旁边的桌子上,把画婆的那根粗针拿了起来。 刚开始画婆扎的是我右手食指,这次浮山老道扎了我的左手,疼的我都扭曲了。 我以为浮山老道推算又要用我的血作为媒介,可这次她没用。 “你的血对我的占卦没有用处,但老道我看得出,你很想问我为什么放你的血!对吗?”浮山老道深吸一口气,接着对我说,“原因就是,没有原因。” 我的食指止不住的颤抖,疼的不行,那粗针扎进去整个手臂都麻了。 老不死的神经病!! 浮山老道不跟我说话了,接着就从袖子里甩出了几块金钱样的龟甲,几块龟甲乌黑发亮,不知道是用了几代的老东西了。他抛了龟甲,在那里默默的看,嘴里念念有词,神叨叨的足足有十几分钟,才慢慢抬起头。 看着卦象,浮山老道抬起头,满脸不解的瞅着我,神经兮兮的在那边嘀咕,脸色有点怪异。 他小心翼翼把几块龟甲捡起来,嘴里不停的的念叨的什么三十六卦,七十四相,万物生,天地鉴什么口诀,总之我听的不是多清楚,只能看他嘴皮子在动。 我整个人已经有点坚持不住了,双腿酸的要死,这样下去我觉得自己双腿肯定得废掉,我在暗自琢磨的同时,浮山老道再次把龟甲抛起! 那龟甲其实是椭圆形的,我以前看到过龟甲算命的东西,听说是龟活的越久,那龟甲算命就越好,上面有克字,很多看风水也会用到龟甲。 浮山老道低着头,认真的揣摩散落在地上的龟甲,我看到他花白的眉毛皱的很紧,此时脑袋里肯定是在飞快的推算整个卦象的信息。 “浮山真人,你能算出来么?” 红蝶好似有点没有耐心的样子,浮山老道算了两次,可是神情都犹豫不决,而且透露出了古怪,不仅在场的人疑惑,我自己都挺纳闷。 这仙卦门不是号称神算门吗? 怎么算卦还会连续两次都没一个答案的,这个浮山老道德高望重,上次我亲眼看到过他的手段啊,花纹水缸里放一面镜子,让大头佛发疯了都。 而且我去看的时候,也差点就着了他的道! 那一瞬间的恍惚和惊悚感,我现在还记忆犹新,但是现在怎么会这样吞吞吐吐,而且整个人非常古怪。 浮山老道好像沉寂在自己脑海里推算的卦象里,红蝶突然一句冰冷的质问,让她浑身都打了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后,声音有点怪异。 “这这”浮山老道不知道怎么作答,抬头看了看月夜星辰,然后低头对红蝶说道,“龙家小姐,容许我用星宿占卦术,给这丫头在算一次。” 说完后,也不等红蝶说话,浮山老道就从自己的破布衣服里掏出了一个罗盘,这罗盘很奇怪,绝对跟看风水玄术的罗盘不一样,拿出来的时候我刚好看了一样,这罗盘上面没有水银指针,根本就检测不到方位。 罗盘这东西我还是稍微懂一丢丢的,只是这个罗盘,我看不透。 而这也是仙卦门最厉害的地方,以北斗为针,夜空为盘,月亮为坐标,可以看尽星辰变化,万物凶吉。 而这个罗盘,是星宿命盘,上面有两仪阴阳图案,分别是太阳和月亮,四相则是风雨雷电,这些都是自然法则。 我只能看出外表,至于怎么算,肯定是一窍不通,这浮山老道对照着夜空的琅琅星辰,又好似在确定我对应的方位,接着就是闭着眼睛。 很快浮山老道就睁开眼睛,看着星宿命盘,面色更加难看了。 “怪了,还真是怪了!”浮山老道望着我,眼神里疑惑更加浓郁。 我不知道这浮山老道士到底看出了什么门道,可是神叨叨的样子让人有点不舒服。 “不可能,怎么会没有,不该是这样啊。”他第一次有点着急了起来。 红蝶虽然没说话,但我能够感受到,她眼神又冷了下来,这会儿旁边的画婆,倒是一脸幸灾乐祸。 浮山老道好像是要动真格的了,把星宿命盘对准方位,又认真的往星辰对应的地方,还有我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确定后,他这才又闭上眼睛。 他的手指在掐诀,飞快的运算着,然后我就看到那星宿命盘略微竟然出现了亮光,好像正对着天上的明月,只不过这亮光,一下就暗淡了。 咔嚓 星宿命盘不知道是不是探测到了什么不该探测的天机,一声脆响响起,闭着眼睛的浮山老道猛地睁开眼,那瞬间,他的眼睛里竟然露出了无法言语形容的恐惧,让我感觉骇然,整个人甚至蹭蹭蹭的倒退了数步。 接着一口老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第六百二十五章死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浮山老道接连不断退后,差点就滚下戏台了,等到他反应过来后,嘴角有血,但是他都已经顾不上擦拭了,而是伸手颤巍巍的指着我,眼睛里就跟看一个怪物似的。 铜铃般的眼睛瞪的老大,嘴皮子颤抖着说,“你你” 嘴里你字说了半天,后面的话硬生生没说出口。讲真,浮山老道这个样子,给我都吓到了,我也不知道他用星宿命盘到底看到了什么。 老半天,浮山老道终于指着我,生硬而恐惧的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你你竟然是一个死人!” 这话说出口,全场哗然,浮山老道自己更是倒吸一口冷气,场下的画婆,眼里顿时古怪起来,似乎看我的眼神,又更加恐惧了不少。 我自己都愣住了,但随后我笑了笑,白了他一眼,这浮山老道睁眼说瞎话,老娘心跳正常,没尸体特征,三魂七魄俱全。 你才是死人呢! 尽管手勒的生疼,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可我苍白的脸上还是不屑一顾的瞟了浮山老道一眼,最终把视线带着玩味的看向红蝶,说了句,“你的手下,都是这种睁眼说瞎话的货色吗?” 红蝶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淡然的看了我一眼,冰冷的双眸微微缩起,接着对浮山老道,冰冷开口,“你当我没长眼睛,是么?” 红蝶不是傻子,相反她的心智和城府,不比在场的任何人差,即使没有近距离看,但也能过看出来,我堂堂一个大好活人,硬生生被人说成了死人,因此红蝶有点怒气。 “龙龙家小姐,老道我可没有丝毫欺骗,我最开始用十六阴阳卦推算这个丫头的命格,可是两次都中断,卦象显示这丫头命格很蹊跷,两次卦象都不一致,老道只能用星宿七十四位来断。”浮山老道吓的不轻,虽然没有跪下,可整个人萎靡不振,眼睛里胡乱闪烁不定,惊讶地开口说,“可是星宿命盘里得出的结果,是这个丫头根本就没有命格。” “这种事老道从未见到过,不敢乱说,这个世界,万物生灵,都必将存有命格,而只有死人,才会没有。她她从一岁后,就没了命格!” “你的意思是,她一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红蝶语音娇柔婉转,但语气之中似乎也没丝毫暖意,斯文的话语自有一股威严,教人难以违抗。 浮山老道震惊不已,摸了脸上的冷汗,说,“如果排除这个答案,那就只有另外一种答案了。” “说。”红蝶冷声问。 “在她出生前,就有一位奇人,算出了她的命格,把她的命运给改掉了。逆天改命,这种事”浮山老道嘴角抽搐吸了一口凉气,有点头皮发麻。 这样一说,我心里也终于明白了,这样看来,这个浮山老道的星宿命盘,还真的是有点道道。我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我的身上存在了婆罗花,是婆罗花的新宿主,而婆罗花的宿主,都有一岁劫,活不过一岁。 命运这种东西,说起来就跟人的运气,高山大海的风水一样,只不过一般的风水师是看不到的。 在普通人的眼里,命运和气运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是人从出生降临在这个世界上开始,其实就已经安排好了。 如果把命运比喻成一条线,那命运这条线从每个人出生就存在,而这条线的尽头是死亡,轮回后又会是另外一条命运线。 但是有一种,命运的轮回线生生不息,他们每一次的降临到死亡,这条线都是如此,只不过每次死亡后,都会忘记前世。 或许在人世间的一瞬间,那样的人经过一个地方,或者看到过一个人,又或者做一件事的时候,突然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以前做过。 传闻这样的人,每一世的轮回的路,和人世间的旅程,生生世世都不会改变,只不过每次生命走到尽头,在过奈何桥的时候,喝了孟婆手里那碗放了遗忘的汤,忘却了前世的路程。 每一世都在重复前一个轮回,而自己却永远都不会醒悟和想起来。 浮山老道也的确是有点本事,能够推算一个人的命运,看清命格,可是我不一样,外公用了十年的寿元作为代价,爷爷用凶宅二鬼抬轿的格局挡煞气,奶奶更是动用她最强的百蛊葬术镇家宅。 不仅用这些手段让我破了一岁劫,更是连伏三之难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暗自安排了,我的命格尽头在一岁就到头了。 而我现在所走的路,没有命运那条线,浮山老道的能力,自然是算不出来。 人一旦超过了命运设置好的路线,就打破了轮回的一些顺序,有时候超过了固定的格局,不要说浮山老道,恐怕他老师神算子,也算不出来。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我只要她配的两桩婚姻,我想要看看,那两位主,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红蝶冷艳瞳孔如冰。 看来她已经有些怀疑了,我猜测出红蝶心里隐约知道,毕竟画婆刚开始吓成那样,就算知道也不敢说,在红蝶想来,肯定是知道和当初五阴家族被太姥爷偷走的麒麟古咒有关系。 浮山老道有些为难的样子,他唯唯诺诺的迟疑了半天,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莫非浮山真人也怕了不成?怎么,你在畏惧这个小丫头,你们仙卦门在七门里德高望重,趁着这个机会,你也展露一下你们的本事,可不要丢了神算子的脸啊。”画婆看出了浮山老道在畏惧,整个人有点发抖,先前浮山老道故意挤兑她,而如今看到浮山老道脸色发白,她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反击的机会。 “罢了,不敢就是不敢,说出来又不丢你浮山的面子,只不过以后说话,可得注意场合,不然最后只会嚼了自己的舌根子。这脸打起来,可是疼的紧呢。”画婆心情大好,看样子都已经忘记刚开始自己的下场了,嘴毒起来也是厉害的不行。 浮山老道的眼皮子都连续抽搐了好几下,吹胡子瞪眼,“你” 他气的心脏病都快要发作了,浑身颤抖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被画婆说的话给气着了。 狗咬狗的戏码看上去很好,想不到这个画婆竟然这么得理不饶人,嘴巴毒的浮山老道整个人都快发羊癫疯了。 “好好好!”浮山老道没有和画婆进行口水战,他深呼吸一口气,接着咬牙说道,“今天老道我拼了老命,哪怕是用寿命作为代价,也让你这个画老婆子好好瞧瞧,我仙卦门的人,可不是浪得虚名。” 我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 这个浮山老道看来是要做什么逆天的事情了,竟然要舍弃自己的寿命为代价,这也难怪刚开始他那么犹豫,妈的,这老不死的又要弄什么花样。 画婆面色也凝重了下,虽然皱巴巴的老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可面对浮山老道的话,她没有再次开口反驳。 全场的人还没适应过来。 这会儿天色就有点怪异起来,黑云不知道从哪里飘出来,原本朗朗夜空,竟然刮起了风,飞沙走石的风,枯叶飞舞。 浮山老道那不正经和猥琐胆小的身影,这一瞬间我感觉气势完全不一样了,如虹如山,衣诀飘飘,长发无风自动,竟然给人一种山岳的厚重感。 “老道我今日祭阳寿,请祖灵上身,斩因果,断涅槃。”浮山老道在大风中,站在戏台子上声音洪亮,有种不屈不挠的坚韧。 破烂戏台上的那些画婆没有收走的画,一下就给刮飞了。 那浮山老道的气势完全就变了样子,刚开始还像是一条老猫,可现在就好似一只雄虎,这绝对不是他本身的气势,而是有什么东西上了他身了。 狂风怒号,鬼气缭绕,整个天地都好像遮挡住了,让我面前的视线朦朦胧胧,而且睁不开眼,满天飞舞的枯枝树叶和细沙子,寒风割的脸竟然生疼。 妈的,这浮山老道好像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我竟然隐隐听到了闷雷。 这他妈到底想闹哪样? 我这破烂的戏台有点坚持不住了,摇晃的咯吱咯吱作响,我生怕把这个彭家楼子给掀翻了,到时候我怕是得被活埋在这个废墟里面。 我们至始至终没有想到,浮山老道这个老不死的玩意儿竟然玩这么大,把他们仙卦门的祖灵都给请出来了,这些个老家伙,在早盛时期都是一方巨擎,一身诡异莫测的实力。 就连红蝶都给吓的花容失色,赶忙退后了一些,这个破烂戏园子没法待了,画婆率先惊恐叫着跑出了大门。 麻痹,这些老婆子平时走路慢腾腾的,遇到这样的关头跑的比兔子还快。 “老夫仙卦门老祖季十三,赐汝因果灭!”沧桑的声音回荡,因为风太大,而且白雾翻滚涌动,树叶和细沙子吹的让人睁不开眼了。 整个彭家楼子阴气森森,再加上四周荒草野地都是孤坟,这声音响起来的同时,四周哗然,白雾翻滚中鬼影憧憧,哭声四起。给人一种宛如末日的惊悚之感。 只是在我面前那浮山老道发出来的声音就好像是天威一般,我只能隐隐的看清楚一个很巨大的黑影,站在我的面前,白雾翻滚间阴风阵阵。 就跟老妖婆当初供奉嫁衣女一样,只不过这种气势,这种凶残,比那嫁衣女要强硬百倍,要恐怖千倍。 我只觉得喉咙一甜,无论我能不能承受,一股霸道的力量就直接按住了我消瘦的脑袋,嘴角一口鲜血没忍住,溢了出来。那力量太伤势霸道了,几乎以一种碾压的姿态,不顾我的薄弱而狠狠地摧毁。 “北冥夜,你你在哪里。”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之近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以往每次,在我受欺负的时候他都会来,无论在什么地方。 可是这一次,他应该也在冥界遇到麻烦了吧。 抽魂!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竟然在被一双无形的大手从身体里强制的扯了出来。 痛,撕心裂肺的痛,无法言语的痛!! 我身体猛地颤抖,意识与身躯分离,灵魂如被束缚,被一股大力猛地缠绕,直接从身躯内拽出,但是我分明还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束缚在戏台中央的木桩上。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茫然,脆弱的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脑海中唯一浮现的,就是这沧桑沙哑而没有丝毫感情声音的话语。 “灭因果” 我能模糊的看到,在自己的身体外,出现了大量的明暗不定,若隐若现的丝线,这些丝线就是他的命运因果,彼此交错在一起,更是蔓延看来,融入四周的白雾虚无里面,不知连接到了什么地方。 隐隐的,我好似能看到,以自己身体为中心,扩散开来的丝线,包含了自己的一生,这是自己这一生的记忆,宛如游丝,密密麻麻,一些或者明亮,一些或暗淡。 万物有因有果,而这记忆的线就是因果轮回。 “斩!” 沧桑的声音,蓦然传出这一个字,这个字出口的瞬间,轰鸣四起,风云翻卷,如雷霆之力。 震的我的灵魂都快要消散了! 这绝对是秘不可传的禁术,只有一些逆天的禁术才能做到这样,仙卦门最强的禁术,斩断别人的因果。 而最恐怖的,我不仅会忘记我这一生出现过的任何人,这些链接的记忆,更是会让任何人都会忘记我的存在,连同我的父母。 我全身猛地颤抖,看到自己身体外的所有丝线,竟在这一瞬间,接二连三的开始了崩溃,如同被无形的利刃斩断,齐齐碎开的同时,引起了连锁反应,使得这碎灭,蔓延到了自己身体外所有融入白雾虚无的大量丝线中,这些不知与谁的记忆连接的丝线,在这一刻,一路崩溃碎灭而去。 就算是隔着白雾虚无,隔着无尽的距离,但在这一刻,这丝线的崩溃碎灭,却是刹那间,就可以覆盖整个大地,这些都是无形的记忆线丝。 此时,远在青山县废弃的鬼火村,周家老宅里,王小帅和大头佛,包括白岩村那些正在睡梦里的村民,但凡和我见到过,他们记忆里,有关我的一切痕迹,在这一瞬,如被斩灭般,彻底抹去。 第六百二十六章鬼王(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些无形的记忆线丝还在蔓延,包括和我读过书的同学,甚至于我在外务工曾经所看到过我的一切,认识我的人,在这一刻,他们的脑海中,从始至终,都没有了我的身影。 和我越不熟悉的人,并没有多少影响,相反越加熟悉的人,感觉的就会越清楚了。 在YC市郊区的庄园里,苏洛辰猛然间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微微一顿,他本身因为就有些特别,能够感觉到有关于我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慢慢的淡化,逐渐的消失了踪迹。 一股强烈的挣扎从他的脑海里传出,这让苏洛辰身体颤抖,可最终还是被一把无形的力量斩下。 碰的一声,整个屋子都被掀翻了,在那记忆被斩去的瞬间,苏洛辰全身震动了一下,神色就带着迷茫,这时候房门打开,苏雨馨听到了动静走进来。 “你怎么了?”苏雨馨一脸惊慌。焦急的问道。 “没什么,我好像好像忘了什么人奇怪。” 这一刻,不仅是苏洛辰如此,更多和我有过交集的人,一个个露出迷茫之意。 他们的记忆里,在这一刻,有关我的痕迹,被斩断抹去,他们的因果线中,在这一刻,所有与我有关联的那部分,都全部粉碎。 他们的生命中,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叫做薛婷的人存在。 所有与我有联系的人,都在这个时候忘记了我的存在,我并不知道他们,而我也同样如此,在我身上散发出那些密密麻麻的因果线不停断裂的同时,我的记忆开始飞快的消散。 先是那些并不是多么熟悉,记忆并不清楚深刻的人,飞快地在我脑海里消失,再是那些关系好的同学,还有一起认识的朋友。 我知道这并不是单方面,我的记忆在消失,别人对于我的记忆也在消失,可是我一个人承受的不仅仅是失忆的疼,还有那无形之中扯断因果线的痛。 但了最后,陪同我从小到大的家人,我的外婆,奶奶,爷爷,他们的轮廓都在慢慢地消失。 “不!!” 哪怕是将我灵魂抽出身体,我也不要忘记,不能,绝对不能,我拼命的挣扎,面色苍白,灵魂和身体越发颤抖,可是仅仅是在我想要松懈的瞬间,关于亲人,那些因果线,也全部都扯断了。 撕心裂肺的痛,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那么疼,但心脏好像在不停的被尖锐的刀刻着,露出血淋淋的躯体。 可这一切,并没有给我丝毫喘息的机会,原本那些密密麻麻的线,已经奔溃了十之八九,而留下来的,是那些一辈子都不想忘记的。 原本密密麻麻的因果线,最终随着忘却,到头来,只剩下寥寥几根,其中一根从我身体链接但彭家楼子四周的滚滚雾气里,狂风怒号中。 我知道,这几根因果线里面,有被强硬联系的冷潇寒,有北冥夜,还有我的父母。 我绝不允许在把有关他们的记忆斩断。 可是任凭我多么不甘心,我能感觉到,自己记忆里有关北冥夜的一切,正在快速的崩溃与瓦解,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抹去。 “不!!”我发出一声凄厉之音,拼了命的想要抵抗,可代价是直接吐了一口血。 “北冥夜我不要忘,我不要忘记,不”我浑身颤抖的挣扎,不惜代价的再次试图抗拒那股力量。 “北冥夜是谁?”可我刚要挣扎的时候,整个人却愣在那里,神色露出茫然,我嘴里呢喃着,可是却想不起来北冥夜的样子了。 但我分明感受到,自己的心在撕裂,下意识的抬起手,摸着自己的眼角,竟然触摸到了泪。 “为什么会心痛,为什么会流泪?”我轻声喃喃,我的脑海里,陷入了一片空白,就好像一张没有任何色彩的白纸,痛的发胀,可是却迷茫无知了。 可是我并不知道,在全部因果线断裂后,有三根因果线层层奔溃的时候,其中一根因果线从我的身边奔溃,顺着巫河缭绕,接着到了浩瀚无垠的巫河最深处。 这条巫河本来就来历莫测,而最深处有七尊青铜巨人,手里拿着铁链,而在铁链的尽头,封印着一口巨大的青铜棺,上面有一把镇压的古剑。 古剑上密密麻麻的裂痕,好像随时都可能被挣脱断裂。 青铜巨棺没有盖子,如果从上往下看,里面隐隐的躺着一个有着棱角分明的脸庞,透出一丝孤傲与冷峻,但眉宇闭合间,却又透露出少于邪魅。 由于是深河,透露的是无尽的寒冷,他一袭黑衣,腰间的翠色玉佩,透露出神秘,那冰冷的河水,让那围绕在他身边的王者之气更加浓郁。 无形的因果线奔溃的时候,那躺在青铜巨棺的男子睁开了双眸,其内血红如血,红芒毕露。 “区区蝼蚁,也敢来抹本王的记忆,滚!!” 鬼王吼,山海哮。 这声音几乎是以一种催木拉朽的方式碾压横扫,整个巫河狂风大浪,横卷而起,宛如地震一般,甚至离声音波利的最近范围山岳,都好似在晃动。 光是这一吼,恐怕就足以让我面前那个浮山老道祭献出来的祖灵季十三头皮发麻,可如果单单是这样,怕是还不足以。 此时在另外的一个空间领域,其余的两条因果线全部都直奔冥界,层层瓦解的同时不停地崩溃中。 其中一条直奔冥界尽头的婆罗海岸,冥海的海域尽头,婆罗海岸上,幽蓝色的婆罗花开遍了婆罗的彼岸。 在那婆罗花地里,站在无尽的冥海彼岸上,有一个面带轻纱,身穿素衣的女子,隐约可见,她的左边脸庞上,有一朵幽暗的婆罗花,和我腹部一模一样。 女子手里摘着一朵妖艳的婆罗,芊芊玉指把玩着,原本还没察觉到任何异常,只是很快就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因果力量,在强硬的抹去她的一些记忆。 “一道不起眼的残魂,敢来斩本宫的因果?”女子轻哼,抬手一挥,那看似无形的因果力量,瞬间消散。 而另外一处,那最后一根因果线,直奔冥界第九山海冥府大殿,磅礴的大殿散发滚滚威压! 而在此时的大殿内,第五殿尊主,还有第七殿尊主古风男都在场,大殿至尊上,北冥夜双眸闪烁冰冷的光,凝视着没有开口。 气氛异常沉默,在大殿内,还站着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 古风男沉吟,刚要开口说话,但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心不在焉的北冥夜刹那间抬头,那似冰寒的瞳孔抬起,似要穿透大殿,穿透虚无。 顿时,杀意狂涌!! 在他的眼眸抬起的瞬间,因果线顿时直接被他翻卷斩断,透过那一丝因果线,其中北冥夜本身和我的联系,还有冥冥之中的感应,北冥夜顿时就知道了发生的一切。 “找死!!” 北冥夜嘴里几乎是咬牙切齿,眼里第一次露出如此浓郁的杀意,声音不大,却足以撕裂九天。 他曾说过,她是本尊的女人,谁动,他就杀谁。 嘭的一声北冥夜就站了起来,使得在场几位尊主同时感受到还在不断攀升的杀意,甚至于冥界第九片冥海,此时那血海在翻滚,波涛汹涌,第九山海的高空,黑云压城。 这是冥尊数千年,第一次如此动怒,此时冥界所有山海的尊主都能感受但从第九山海磅礴的冥府中,一道冲天的杀念疯狂急剧沸腾。 北冥夜整个人一晃,几乎就要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出,可那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却也率先踏出一步,挡在了冥府大殿门口,北冥夜被迫再次显露出了身影。 “你已经被限制出冥界,冥尊,请遵守冥界条例,不要擅自妄为。”银色面具男子语气清朗,身上的气势惊人,尤其是他的身上,有一种此举锋芒的剑气。 我并不知道,北冥夜因为失职,而已经被限制出冥界。 “六殿尊主,让开!”北冥夜眼里的杀意越来越浓郁。 银色面具男子嘴角勾勒出了弧度,道,“怕冥尊忘了,也只是好心的提醒你罢了。” “本尊再说一遍,让开!”北冥夜怒火四溅,眼中迸发着令人感觉到强烈如同风暴的杀意和深渊般绝望的气息。 银色面具男子同样身为尊主,心里似乎算定了如今的形式,北冥夜不敢硬来,况且北冥夜的身上如今还有缺陷,他没有肉身。实力大不如以前。 但是面对北冥夜咄咄逼人,和连同对自己的怒气,银色面具男声音略微露出不喜,冷声道,“九殿尊主,请自重” 这话刚说完,从北冥夜身上不止是弥漫出了杀念,还有滔天般的煞气,让他整个人瞬间如疯如魔。 “滚!!” 这吼,蕴含了一股疯狂,蕴含了一股不惜毁灭天地,不惜自身生死,不惜放弃一切的决然与愤怒!! 这是北冥夜,从坐上第九山海冥府尊主之位,发出了最愤怒,疯狂,足以让冥界颤粟的吼!! 这是他北冥夜。 冲冠一怒!! 银色面具男远远没有想到北冥夜竟然如同成了魔,这蕴含的杀意几乎成了威压,整个第九山海在震动,传遍了整个山海界。 银面男心生骇然,被强制的震退数步,那一瞬间的银色面具男子,无比清晰的感受到北冥夜到底多么疯狂。 如果自己挡住,他会不惜代价的杀自己。 北冥夜整个人原地倏然地化为一道黑气,接着这黑气根本就没有丝毫隐匿,直接从冥界山海所有冥府高空横扫而过,以他北冥夜在冥界数千年的道行,那黑气几乎是化为了一股黑色的风暴。 此时冥界所有冥府的强者,甚至地狱关押的数以亿计的冤魂凶鬼,都能够感受到冥界高空传出的杀意,这杀念,让小鬼颤抖,让那些千年凶物却极为兴奋。 整个冥界,哭泣和吼叫声四起,冥界最强尊主地藏,千年第一次从冥府迈出,看向了冥界变了天的高空,此次,冥界所有尊主,纷纷出现,仰望着第九尊主的疯狂。 夜色如勾,只是不知道这月夜何时已经变的有些浑浊不清,整个天地间竟然飘起了毛毛雨,而月夜隐隐约约从银白,转换成了血红。 如同一只眼睛,流下了血泪。 泱泱大河! 此时谁也不知道,其实巫河在急剧的变化,那巫河最中央深处的谷底,青铜巨棺在猛烈的颤抖,让整个巫河波浪越来越大,而从四周,有无数阴气汇聚过来,融入到棺材里闭目的冷潇寒身边,从他七窍钻入身体。 棺椁上那古剑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攀升着,而七尊青铜压制他的巨人像,其中一个也在不停地的传出崩裂声,身上开始出现裂痕。 巫河的水,在血月的折射下,隐隐有着泛红。 任谁都不会知道,浮山老道祭献出的祖灵无比嗜血邪恶,斩断我最终的因果线的时候,却遇到了两尊比他凶狠一万倍的正主。 北冥夜强制的破冥界条例,在冥界闹了一个天翻地覆,而巫河变故,冷潇寒提前从巫河封印中苏醒,这是他的灵魂彻底苏醒,而不是像以往那般,只能依靠自己的意念诞出分身。 而这一切,都在同一时间发生了!! ***** **** 因果线存在的奥妙很奇怪,我并没有忘记,而是恢复了过来,连同我的父母和一切能够记忆起来的人,我依然被捆绑在彭家楼子的戏台上,只是我浑身已经被抽干了力气,嘴角还有未干枯的血迹。 我已然痛的已经麻木了,如果不是绳索捆绑着我,我恐怕已经软倒在了地上,只能双手垂钓着,被勒的都快要断裂。 每一秒钟,身体都在像是被刀一下下划破的痛,想要昏厥,可是这痛却在我的神经。 白雾翻滚中,逐渐散化,狂风怒号,也渐渐消停了。 歪斜的戏台甚至整个彭家楼子都面临倒塌,而我也面临随时可能被活埋的下场。 我的面前浮山老道整个人邪气四溢,他的双目里一片猩红,如同野兽,整个头发一下子变长了很多,整个人没有了刚开始的猥琐和胆小,也没有了颇具仙风道骨的气势,如今的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只有怨和鬼气。 这或许是浮山老道,自己都未曾想到的事,他请的祖灵,是一个凶恶嗜血的老玩意,在请上身的时候,他自己的下场就是灵魂被那强大的外来者瞬间吞噬。 浮山老道,死了! 站在我面前的,是仙卦门的老祖之一,季十三,他原本也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但一直被仙卦门供奉着,或许就是浮山老道在供奉,就跟老妖婆供奉嫁衣女一样,只不过老妖婆可以操控嫁衣女,但浮山老道却被反噬了。 我不知道现在该叫面前这个东西为季十三,还是浮山老道,暂且还叫他浮山吧,不过我现在感觉自己快死了,没有什么畏惧的。 “出来了,我季十三终于出来了。” 浮山老道的声音完全变了样,低沉沙哑而张狂,阴气森森。看来当初季十三是被禁锢,浮山老道请祖灵让他出来了,或许浮山老道也想不到,竟然被自己供奉饲养的祖灵给吞了。 落了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下场。 第六百二十七章尊主怒(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浮山老道浑身散发出浓郁的鬼气,这应该是我有史以来,亲自感受到比嫁衣女还猛的气势,和当初柯寒露面的气势不妨多让。 滚滚白雾消散了,整个彭家楼子露出了破败,我看到院子里的红蝶面色大变,七门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望着如今成了魔头的浮山老道。 “住手!” 红蝶看出了浮山老道变得不正常,而且他缓缓地向着我靠拢,当场红蝶脸色阴沉,大喝一声想要制止。 但是 此时的浮山老道已经不是开始的浮山了,他是仙卦门的祖灵,除非是龙家几位坐镇的高人能够镇压,如今在场的,还不够人家塞牙缝。 浮山老道此时转头,面色间爆发出了邪恶的锋芒,双目里煞气腾腾,已然是一个地狱魔鬼,仅仅只是一道目光,让红蝶大惊失色。 “咳咳” 我喉咙里已经干枯的像是塞进棉花一样,就算是吞口水,滚动的时候也好想喉咙裂开,整个人无力而又苍白的挂在戏台子,我努力的睁开眼睛望着这一切。 浮山老道猩红犹如凶兽的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好似对我的血很敢兴趣,情不自禁伸出隐隐有着腐臭的舌头,贪婪的添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我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无所畏惧,我现在半死不活的状态,死都不怕,更不要提眼前这个祖灵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裤腿边被轻轻地的扯了一下,我垂下头刚好看到,小萌萌竟然跑出来了。 她畏惧我面前的这个成了怪物的浮山老道,怯生生的抓住我的裤腿,躲在我的脚边,水灵灵的眼睛有着畏惧害怕的抬头望着浮山老道。 “叔叔,不要伤害妈咪!”她清脆的声音响彻全场,和悦动听,好像是小风铃的碰触。 那白着一张肉嘟嘟的娃娃脸的小家伙,怯怯的瞅着我裤子,躲在我的脚边,眼睛里都是害怕。 “我给你好吃的,叔叔,你不要伤害我妈咪。”小家伙蠢萌的继续开口。 小家伙举起手。 展开后,一个已经被剥开被的只剩下半根的棒棒糖,还是一毛钱一根的那种,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到底在什么地方捡到的。 她不知道世间险恶,也不懂人情世故,她以为我遇到这样的处境,她以最喜欢的东西交换就可以了。 小家伙眼神很期待,又有点不舍,眼巴巴的望着浮山老道,“姐姐说了,这叫糖,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是甜的,叔叔,我把这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给你,你能放过我妈咪么?另外,叔叔你吃了之后,能跟我说,什么是甜么?” 大雨天,我被这小女孩的一句话弄的哭的没了样子。 这小家伙是鬼,一个三魂七魄俱全的鬼,可还是在一点点的长大。 在别的小孩撒娇卖萌被爷爷奶奶宠着的时候,她只能偷偷的在坟地里看着飘忽的鬼火,在别的小孩穿新裙子换新鞋的时候,她只能穿着皱巴巴的寿衣,一个一毛线的被别人光扔掉的破糖,居然被当成了这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 这根棒棒糖,肯定是她那个已经不知道哪儿去的姐姐给她的,可是她却一直藏着,而现在,小家伙以为可以拿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来交换。 或许她的世界观就是如此简单。单纯的让我哽咽! 可是浮山老道士此时已然完全变了,原本还是对我的血有兴趣,但此时看到小家伙,浮山老道的双目里面只有充斥着嗜血般的贪婪了。 大头佛曾经说过,这个小家伙三魂七魄俱全,不管是对那些炼化小鬼的道士还有鬼魂来说,这就是一个极大的补品,可以瞬间增加上百年的道行。 浮山老道眼睛里除了凶光尽是极致的贪婪。 “萌萌,快到戒指里去。”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了几下,对小家伙叫道。 小家伙估计是吓呆了,浮山老道散发出来的鬼气森然恐怖,双眸露出嗜血的凶狠光芒,贪婪的想要吸食小家伙的魂魄。 如果,没有那满天席卷而来的黑雾的话。 这狂风来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征兆,就跟遽然降临的暴风雨一般,寒风呼啸,寒意肃杀的气息膨胀的好似要撑天而起。 汹涌澎湃,彤云密布,天色阴惨惨的一片,那万里高空的血月,瞬间就被遮蔽了。 此刻扬起冷风,凄神寒骨,如厉鬼在耳旁磨牙吮血,令人不寒而栗.月牙泛着朦胧的血光,声势虚张.黑暗仿佛张着硕大无朋的鬼眼,用手摸索,把哭声挂到影影绰绰的枯枝上,声嘶力竭的风撕扯着一切。 轰隆隆的声音就好像无数闷雷,在这种气势汹汹下,地动山摇间,彭家楼子和整个戏台咔嚓声不断响起,这汹涌而来的黑雾涌动着,不仅让所有人心惊胆战,就连浮山老道也停滞了动作。 趁着这个时候,我赶紧让小家伙躲进戒指里去,刚做完,嘭的一声! 整个戏台和彭家楼子猛地就坍塌了,我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做不出来,我身体还被束缚住的,直挺挺的就往戏台下的坚硬如铁的地上砸去。 这么高的台子落下去,不摔死也会被坍塌的整个楼砸死,很奇怪,明明或许下一刻就会死了,可是这一瞬间我竟然没有恐惧,或许是忘记害怕了。 以前我在网络上看到一句话! 人在死的那瞬间,脑海里想到的人,那一定是自己一辈子对于自己来说,是最重要的。 我想到了我爸妈,奶奶爷爷,还有外公外婆,最后我想到了他。 “如果,他知道就好了!” 我心里默念着,眼角有泪,朦胧的视线,再也看不清楚了。 但是隐约的,我好像模糊的看到,那黑色翻滚的雾气里,有一道闪烁而过的熟悉影子,在彭家楼子倒塌的瞬间,卷着满天黑雾,涌动的冲了进来。 夜色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天与地。血红的血月孤零零地盘旋在上空,光线暗淡,但在漫天的雾气里。 坠落的瞬间,我却感觉一双冰冷的手,轻盈的揽住了我的腰肢,将我搂在了怀里,寒气逼人,却带着那般熟悉而又好闻的味道。 夜色缭绕,那斑斓翻滚的黑雾,仿佛女人眼角的怨泪。高大的山峦被黑暗模糊掉棱角,远远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脸孔。 淅沥的哀嚎在黑夜里,所有东西都很潮,树木和泥土的皮肤开始溃烂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轰隆的声音,在这个幽静僻壤的山谷中回荡开来,整个彭家楼,瞬间崩塌,在轰然塌陷的瞬间,我被一双冰冷的手打横抱起,四周是楼房的崩裂声和漫天的尘土。 清风吹过,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那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 唇边总是带着一抹弧度,美丽妖冶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 他仿如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闻所未闻,那一瞬间,那道漆黑的身影,那清澈的眸子,宛如幽蓝湖水,让我有些痴迷。 他站在我前面,一言不发,有种手里虽空,却握住世界,身影不动不动,却可以让天地颤抖的气势。 依然那般冷漠,淡定从容。 彭家楼子外,红蝶和在场的所有人惊呼出声,面色大变,在那漫天的尘土和翻滚的黑雾中,倒塌的楼房里,一道冰寒的气息卷袭着整个河岸,那道影子,就站在漫天灰尘中央,若隐若现。 我就那样被他揽住在怀里,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无力的垂着,还是那样好闻的味道,还是那样熟悉的气息,就算是在漫天的灰尘里,他也一尘不染。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以往的我,每次他的出现我心里只是激动不已,可是这一次,更多的是心酸,我哭了,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我无比期盼和委屈,复杂的交错在一起。 有谁知道,我其实一直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的。 “现在,没人敢伤你了!” 即使他很平静,可看到我满身伤痕的时候,自责和眼里强忍的杀念,没有逃脱我的目光,我轻轻的动了一下,想要抬起头触碰他冰冷刀削一般的脸,可手被捆绑的太久,勒的太紧,加上手上有伤,仿佛抬起,都会扯着筋骨,撕心裂肺的痛。 他眼里的疼惜之色,更浓郁! “女人,以后本尊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了。”他轻声的如是说,也在心里默默发誓。 亦如当初他的伏三之约,说的那般坚定。 他踏步,那原本散落漫天的灰尘轰然散开,如疯如魔一般,从破败的废墟中抱着我走出,我就那样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在一处夜色下的樵石旁,他轻而温柔的把我放下。 他伸手轻轻地触碰了我手臂上的血痕,我疼的抽搐了下,他赶忙缩了手,仿佛疼在了他身上一般,看着我衣襟上沾染的乌红,还有嘴角干枯的血。 即使我看出他竭力的对我在笑,可是那冰冷的寒眸,散发出极致的寒。 他轻轻地对我婉约一笑,爱怜又愧疚的对我轻声说道,“女人,在这里等一会,本尊把他们杀了,就带你离开!” 他曾对我许下承诺,伏三之难降临,若鬼王抢亲,他要杀,用血为祭,冤魂开路,万鬼做媒。 鬼王娶亲之日,就是他和我成婚之时,以此,他给了我伏三之约,一场血婚。 他也曾挡在我的前面,在大北山面对无数冤鬼,仿佛对世界说,本尊都舍不得欺负的女人,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如今,他却让我等他一会儿,他去杀人,轻描淡写的没有丝毫动容。 谁家的男友带着自己都是看朝霞落幕,看风花雪月,而他,却对我说去杀人。 北冥夜蹲着的身体,慢慢地站起来,随着他站起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杀意。 那一瞬间,天上阴寒阴云密布,整个棺山坡的数公里全部都被笼罩在怨气当中,其内仿佛冤鬼嘶叫,阴乎乎一片凄惨,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黑沉沉的天,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寂静阴森,阴冷的嚎叫着,可以听到荒草的沙沙声。 阴风怒号,鬼云翻涌! 北冥夜转身,留给我的是他那宽阔而厚实的背影,他抬头,望着彭家楼戏台露面的浮山老道,那已经不是浮山老道了,破烂不堪的衣襟,充满着嗜血,好像已经没有了神智。 那是仙卦门的祖灵,季十三! “本尊说过,谁伤她,本尊就杀谁,现在你可以死了。”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无形的黑气,一股无声无边的威压,一股天地独尊的气势,他抬首,双眸里迸发出了森然的寒气,北冥夜踏步间,整个人倏然地化为了一摊黑气。 那黑气爆涌,直接成了黑色的龙卷风,霸道的横扫一方,刚刚适应浮山老道身体的季十三,感受到那遮天蔽日的杀念,那浩瀚无垠的愤怒。 当场吓的嗷嗷怪叫,就要不惜代价的逃窜。 但是在面对上千年来第一次如此动怒的北冥夜,莫说在冷潇寒和北冥夜的眼里如同蝼蚁,就算他逃到十八层地狱,北冥夜也会将他揪出来挫骨扬灰。 因此,那速度闪烁间几乎只听到仙卦门祖灵季十三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接着就是嘭的一声,浮山老道的身体炸的血肉模糊。 可如果是这样,还不能足以证明北冥夜究竟多么愤怒和拥有的杀气,季十三身为仙卦门的祖灵,肯定是没有肉身的,供奉的时候就只是依附在什么东西上。 而北冥夜如今手里捏住的,就是季十三的灵魂。 他面无表情,狠狠一扯,直接把季十三的一条手臂扯断了,灵魂的伤害是无止境的,而且不能复原,扯的时候只有那种深入灵魂的痛,只有受伤者才能体会。 那被北冥夜扯断的手臂,直接成了一摊黑雾,消失在了天地间。接下来,北冥夜又硬生生的把季十三的另一只手臂扯了下来。 凄惨的哀嚎声回荡着,那是鬼魂的嘶嚎,无法想象的尖锐和刺心,那凄厉的惨叫让人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和头皮发麻。 第六百二十八章血月之夜(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简直如同地狱那些油锅里或者下火海的冤魂,我终于体会到鬼哭狼嚎这个词语的真谛了。 但北冥夜没有妇人之仁的心,那季十三凄厉的哀嚎他根本就无动于衷,直接把他两条腿又扯了下来,刚开始季十三凄惨的求饶哀嚎求他放过一条生路,可是北冥夜根本置之不理,到最后他只求北冥夜快点杀了他,让他形神俱灭。 这是硬生生的让季十三体会撕裂灵魂的痛。 煞气充斥这片天地间。整片天空更加暗沉。天地间所有景物都笼罩上了淡淡地血色! 在红色的月光诡异照射下,一切都邪气异常。 我睁开眼,看到北冥夜的手里,只剩下一个带着黑气和嘶嚎,还散发怨气,此时却露出滔天恐惧的头颅,他在凄厉的嘶叫,但北冥夜却无动于衷,任凭身前风起云涌,阵阵狂傲霸道的煞意,狂乱的肆虐这片糜乱的荒野。 “现在,你可以魂飞魄散了!” 他的声音不洪亮,但此时在这片天地却犹如雷霆,滚滚而来,传遍方圆数里。他的面前,红蝶和七门的所有人都惊恐的虎视眈眈。 而他,桀骜不驯,傲视群雄的狂,肆无忌惮的傲。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鼻子微微酸楚,情不自禁的了眼眶。 嘭 他的话语落音,但声音在天地间回旋,还没有消散,他的手里用力一捏,我看到那季十三的头颅,双眼恐惧瞪大,嘴里无声的惨叫还没发出,头颅瞬间爆开。 万念俱灰,魂飞魄散。 场面难得一见,死寂,绝对的死寂,如此残忍而果决的手段,让河滩上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卡住脖子的窒息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北冥夜没有看消散的季十三一眼,抬首望向七门的所有人,微微勾勒了一丝让人头皮发麻的嗜血的笑。 “该你们了!” 说话的声音不大,可却清晰异常,在夜色里传荡开来,宛如地狱魔鬼,冥王勾魂一般的声音,接着北冥夜整个人倏然地成了一团黑雾,瞬间消散在原地。 几乎是在北冥夜消失在原地的瞬间,一种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全场所有人的心头,那恐惧足以让人发疯。 当下就有人嘶吼着,皮影门操控的皮影对着那股疾驰而来的黑雾杀去,但是在皮影靠拢过去的瞬间,嗤喇一声,两只皮影直接成了废纸。 活鲁班家的后门,出现了一堆木头人,挡住在河滩前面形成了堡垒,可那股黑雾涌动,以势不可挡姿态横扫,只听到一阵木头哐啷哐啷的破裂和碰撞声。 即使七门里面的手段非常多,可面对北冥夜那诡异的速度,根本就来不及做任何防备,黑气直接冲进了人群。 接下来就是惨绝人寰的一幕! 凄惨哀嚎声遍布,撕裂着这个寂静的夜晚,哪怕是七门里再强的人,可对于那团黑雾,根本束手无策,只要被黑雾包裹,瞬间就成了一具尸体。 红蝶虽然比我大不了多少,可是从小训练有素,心智过人,虽然如今恐惧,但是却并不慌乱,她掏出了口琴,在嘴里吹奏出来。 接着,我就看到远处密密麻麻的红色火焰和荧绿色的鬼火,铺天盖地的从那些漆黑的森林里钻了出来。 全部都是散播毒粉的鬼脸蝴蝶! 艳丽妖娆的鬼脸蝴蝶振动着翅膀,每一次振动都散发出妖异而明亮的光,漫天的鬼脸蝴蝶从无数森林峡谷中飞出,飘荡而来。 在那片站圈上空,开始散落打量的荧绿和红色的花粉,这花粉剧毒,可以瞬间破坏大脑组织和神经结构,让人产生晕眩和呕吐的心理,并且毒素蔓延的速度很快。 在短短的瞬间,那片河滩上倒下的已经七七八八,而很快就算是门内高手也经不起这花粉的折腾,一个个身中剧毒昏厥倒地。 红蝶不知道是吃了解药还是已经适应了这些鬼脸蝴蝶的毒,竟然完好无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但是红蝶还是异想天开了,这些花粉对北冥夜,其实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伤害,北冥夜的手一挥,黑雾卷起的狂风怒号,高空盘旋的鬼脸蝴蝶直接被搅的粉碎。 无数鬼脸蝴蝶四散奔逃,密密麻麻从山间飞到了另一头,连成一片,极为壮观。 北冥夜扇动的不仅仅是黑雾和狂风,连红蝶都抵制不住那股卷袭的力量,直接给扇飞了出去,狠狠地落在了河滩上,她双手撑在地上,还来不及做出动作,面色就变了。 北冥夜瞬间横扫过来! “不要!!” 我艰难的大叫道。 北冥夜的身影,从红蝶的身前显露了出来,宛如刀削一般的面容,面无表情。红蝶仰望那张冰冷的脸颊,沉默不语。 只是夜色下那卷起的风,吹乱了垂在眼角的发丝,我用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虚弱的走了过去。 当我看到高高在上的红蝶,如今狼狈的躺在河滩上的时候,心里有点复杂,尤其是她的那张脸,每一次看到总会让我心里产生种种涟漪,让我心里纠结而难受到窒息。 不需要验证了,她的那双阴阳眼,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给你说个故事,听吗?” 我尽力的保持微笑,即使笑的虚弱,苍白的发紧。但我也想笑着把那个故事讲完,因为回忆总是美好的。红蝶没有说话,眼巴巴的望着我,我笑了一下! *** “以前在一个叫白岩子村的偏僻山村,有一对农家夫妇生了一个婴儿,原本他们一家的生活很平静的,很幸福的,可是有一天夜里,下着大雨,那个婴儿却突然失踪了,那个婴儿的名字,叫薛倩!” 在说薛倩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咬的很紧,很紧,尤其是我看到她近在咫尺,我的心里更加难受了,红蝶依然面无表情的注视我。 我说,“你知道么?那个婴儿丢失的那个晚上,那一对夫妇急坏了,淋着倾盆大雨满村子去找,哭嚷着叫着婴儿的名字,后来,尽管他们有了新的孩子,可这成了他们过不去的心结。” “那个婴儿的父母,把唯一的一张照片锁在柜子里,从来不会打开看一眼,那张照片,是那个婴儿的奶奶,抱着她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那个婴儿的外公,出门找了七年,他们” 我突然沉默不语了,我不适合去说这个故事,我不想继续说下去了,望着红蝶那张脸,我停顿不在说话。 黑,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 我站在河滩上仰望天空,那浓郁的黑雾已经散开了,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闪耀着,像细碎的泪花 “跟我有关系么?” 他如是的注视着我,宁静开口说。 我浑身轻微颤栗了下,露出一丝诧异,有点不敢置信的望着红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涌出了一种莫名的怒气和委屈。 “是,跟你没关系!”我咬牙切齿,怒声道,“你根本就不知道爸妈多担心你,你知不道,奶奶到死放不下的是你,你知不知道,外公找了你整整七年。他回来就下落不明!你知不知道,在我来这里之前,外婆还提起你。他们都在等你回家。” “跟你没关系,对,这些跟你没关系!”我怒笑着,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这种心里的痛,比刚开始身上受到的还要疼一百倍。 我想到了我妈的叮嘱,当初说到姐的时候泣不成声,我想到了那张老旧的照片,奶奶抱着姐坐在大门口的椅子上,笑的慈祥。我想到了外公七年回来后,面目苍凉和满头银白的头发,以及他瘦小的样子。 我想到了外婆在我离开的时候,她说到我姐时候的露出的苍凉和无奈。 看到她满不在乎的模样,又想到了家人的伤感,我真的有些愤怒,但是这种情绪,我压制了下来,沉吟的看着她很久。 我蹲下身,把外婆给我的血玉,从她口袋里拿了出来,在她木纳的表情下,我把奶奶曾经给她做的蛊玉,放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奶奶亲手给你做的,如果不喜欢,你可以扔了。” 有些时候,说不清楚的话,干脆就不要说了,我站起转身,带着北冥夜离开,没有走几步,我并没有回头,深吸了一口气,背对着她说。 “薛倩,上次你放我走,这次咱们两清了!” 我知道她一定是吃惊而复杂的望着我的背影,望着渐渐消失的两个人,望着河滩上那走远的一排脚印。 有些事,她如果想面对,自己迟早是会明白的,如果不想面对,说太多都没用。 其实在对持之前,我就已经用了大半的力气,刚从棺山桥走下去,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双腿止不住的有点抽搐,浑身酸痛痛的要命。 幸好北冥夜眼疾手快,在我虚弱无力差点从河桥摔倒河里的时候,他稳稳的扶住了我。 “女人,不逞强会死么?”他面目斜视的回头看了我一眼,略微弯了下身子。 “干嘛?”尽管浑身酸痛,但是他这幅举动,让我有些不解。 “你这个样子还能走?” “哦!” 我傻呼呼的说了一句,然后极为不自然的趴在了他的背上。那股曾经熟悉的感觉,再一次涌现了出来。 他背着我,沉默着慢慢地向着前面走去,在河滩边,留下了一排排深深浅浅的脚印。 “我好困,我想睡觉。可是我又不能睡!”我的手抓的很紧,似乎在害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境。但是这段时间,我早已经满身疲倦。 “为什么?”他冷冰冰的问。 “我怕,我怕我醒过来的时候,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的眼眶,再次红润起来。 北冥夜浑身轻微颤了下,轻声说,“睡吧,这次不会离开了。” “你不许反悔。不要再丢下我了!” “嗯。” 在听到北冥夜的答案后,我的眼睛终于得到了释放,倦意如同潮水袭来,充斥这疲倦的身子,我的眼睛慢慢地合上,脸面贴在了他微微泛起寒冷的后背,慢慢地沉睡过去。 翠绿的林中,升起了一股朦胧的白雾,在铺垫的树叶的林子里,有那么一个身影,他背着自己心爱的人,向着林子前面走去,走过那座被梧桐树叶铺满的小桥。 在雾气中,他的身影,渐渐地消失不见 这一次也睡的很安心,几乎是从来到桑峡县第一次这样踏实,只不过在朦朦胧胧的睡梦里,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整个巫河的水全部都变成了红色,整条巫河都是一条血红色的水,宛如地狱的冥海。 在远处的峡谷中,我看到了阴惨惨鬼气森森的雾气里,有一只船,船上挂着一盏永不熄灭的灯笼,上面站着两个人,江岸花潇洒的一袭青衫,站在船头。 而红娘子就依偎在他的怀里,两个人亦如青梅竹马,倾城佳人。 船只渐渐地远去,在血红的河水上慢慢地失去了踪影 但是,在那幽灵船只渐渐隐匿的时候,我却看到整个血红色的巫河里,开始从河底冒出浮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一具两具三具 浮尸出来的越来越多了,从巫河的何处水域里面不停地冒出来,密密麻麻,接着就是一口口的朱红色棺材。 巫河成为了血海,而最中央的七尊青铜巨人像,也好像被红漆侵染,成了凶神,七尊青铜巨人紧握的铁链,此时全部被挣断。 那最中央的青铜巨棺上,冷潇寒如同地狱魔鬼,屹立在其上。 他站在尸山血海之间,一如往昔岁月般静好,冷淡却透露出清雅,像极了晚霞余晖的枫红,颜色虽暖,却没有一丝温度。 “嫣儿!!” 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的玉笛,逆着光只大约看到他的轮廓,细看之下,墨色的发丝随着风微微扬起,眉目如画,灿若星辰,一双薄唇轻抿,脸上却是一片清冷,如此飘渺冰冷,似冬日的雪花,清冽幽然。 冷潇寒轻声呼唤,我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但却离他距离越来越远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的是一个农家破烂的房舍里,里面空荡荡的,浑身还有些酸痛,艰难的立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整个手臂还是隐隐作痛。 我闻到了一股闷在锅里米饭的味道,拖着疲倦的身体走出偏房,顺着味道走到灶屋,看到了土灶前面有一个老婆婆正在烧火做饭。 她的头上布满了银发,是自然卷曲的,抬头纹和眼角纹都很重。眉毛弯弯的,看到我出来,慈祥的眼睛笑眯眯的。 “丫头,你醒了!” 第六百二十九章悲伤离别(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件事,也该告一段落了。” 我遥望着宽阔的河面,荒草萋萋的河岸上刮起了微风,也的确时候离开这里了,毕竟我自己也没多少时间。 我现在唯一愧疚的,是大头佛! 毕竟他失踪那天晚上,我其实是在场的,可一点声响都没有,但是大头佛这个人并不简单,当初失踪后,六奶奶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但六奶奶却害怕,宁愿吊死也不愿意说出口。 关于大头佛是河精,是从河里出来的,那个时候我隐隐的有些相信了,这个事没有头绪,但我感觉如果知道真相,又将会出一些大事。 算了吧,这天底下隐藏着多少谜团,谁又能说的清楚呢!就像我最初的目的,来这里只不过是外婆的交代,压根不知道竟然会出这么多事情。 现在,是时候回去了。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北冥夜,他沉吟着,最终也觉得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同意了我的想法。 我们回到了老婆婆的住所,老人姓王,老伴死的早,儿子和儿媳妇出门打工,离开了这个穷乡僻壤的土地,已经有好些年都没有回来了。 那天北冥夜背着我,我睡着的时候,其实跟昏迷了一样,叫不醒,是他背着我找到了王婆婆这里,这个小山沟没有别的人家,她也没有能力搬走。 王婆婆对我说,恐怕那一天她死了,烂在屋子里,她那个没良心的儿子也不会知道,更不会回来看一眼的,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娘。 王婆婆尽管对着我们平淡描写,可是我却能感受到她心里的思念,她说的这样话,都是气话。 这天底下,那个生活在这些贫苦山村的娘,不想看看背井离乡的儿女,那个不羡慕那些过年过节回来和和美美聚在一起吃团圆饭呢。 只不过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土地里,那些老实巴交面朝黄土把自己孩子养大,送他们去外面的世界,可有太多太多人,出去了却逐渐忘记了将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父母。 像王婆婆这样的,我见到过太多太多,我们村就有很多大学生,摒弃了祖辈,自认为高人一等,拿着父母用锄头挖出来的钱,用后背背出来的资本放肆的挥霍着。 这层层叠叠,群山峻岭的大山,阻隔的不止是我们对外面的视线,还埋葬着那一颗颗变得冰凉的人心。 王婆很好客,说我们是外地人,让我们在这里多住两天,他一个人在这地方独自生活了好些年了,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的身上衣服全部都是破破烂烂的,老旧箱子里面的衣服也全部都是破旧不堪,很多都有破洞 王婆婆笑着说,她年纪大了,眼睛看不太清楚,是老花眼,线穿不进针眼,衣服破了也缝不了 她笑眯眯的轻描淡写,却让我红了眼睛! 帮着王婆穿针引线,坐在大门口的矮凳子上缝缝补补,王婆慈祥的脸上,笑的合不拢嘴。 在我离开的那天,王婆婆拄着拐杖,把我送到了房舍外的山坡地,她就站在半山腰的老屋前,慈祥的像是老母亲,伸着苍老的手,笑盈盈对着我轻轻地挥舞着 那张迎着霞光的脸颊上,除了布满岁月的风沙,还有着说不尽的苍凉。 走在荒芜的野地,我有点迷茫,其实往四周看,不是高山田野,就是泱泱大河,河水经过一夜,已经平复了下来,没有了暗红。 其实我如今最后一件担心的事情,就是萌萌这个小家伙,虽然小家伙很可爱,可是这样跟着我对于她来说也不公平,她终究要入轮回,有一个新的开始,即使不舍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也曾问过北冥夜,大致猜测到小家伙曾提到过的姐姐,或许已经死了,即使在这个地方,现在我也找不到了。 我想让小家伙可以重生,有着她自己的故事和路。 这次顺着河滩走,幸运的是碰到了一艘老旧的穿,是一个捞鱼的渔民,看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就我一个女孩家家的走路,或许也是好心人,我说能不能捎一段路,老人家同意了 虽然坐在船上摇摇晃晃的头昏,但总比我这样走路要好。 老头身材干瘦,但显得很有精气神,一双粗糙的手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皱纹,流水般的岁月无情地在她那绛紫色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是那么有神,尽管眼角布满了密密的鱼尾纹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精瘦的老头子,其实很早的时候,也是一个河漂子,这老头长年在这条河上飘荡,对于这条河,他在熟悉不过了,也是一个话唠,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了,也不管我有没有在听。 “河漂子!”说到这三个字,老头干笑了声,有点自嘲也好像有点无奈,对我说,“女娃子,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钱最难赚不?” 老头糙着一口浓重的土话口音,感觉和王婆婆说话不太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桑峡县这边的,但对于老头的话,我有点迷茫,心里想这个世界上,对于穷人来说,什么钱都难赚吧。 但老头不这么想,看到我摇头就觉得我答不上来,黝黑干瘦的脸就露出了憨厚老实的笑,对我说,“这个世界上,死人的钱最难赚。” 这话说的,我手撑着船舷吓得一个哆嗦,差点以狗吃屎的下场给栽倒河里去了。 我不是害怕,而是遂不及防,没有准备,这个老头阴森森对我说死人的钱最难赚,弄得我很尴尬,都不好意思接他话茬。 不过这个老头跟我估计有眼缘,他说一个故事,顺便捎我去桑峡县的渡口,到时候我就可以坐车回家了,我听到他这样说,心里就舒坦多了。 “为什么说死人的钱最难赚啊?”我问的句,心里也有点好奇这个老头子说的死人钱,是怎么赚的。 “死人钱,晦气,你想想,你拿人家的钱,要是帮人家把事情做好了,那自然就没问题。可你要是做不好。那人家还不天天晚上来找你。”老头子站在船头一边用船桨划着木船,对我说,“河漂子就是赚死人钱,这种人贪恋太大,下场不好的。” 我听的迷迷糊糊,老船在河面上飘飘荡荡,老头子好像思绪也随着跌宕起伏的河面而变得飘忽不定,他对我说,自己姓汪,叫汪祖义。 很早前,汪祖义家在桑峡县一个叫马坪乡的村子里。汪祖义的母亲死于生他时难产,父亲养他到15岁,便因病去世了。 等到他二十多岁岁时,村里的好心婶子给他介绍了对象。结婚一年,生了一个女儿,媳妇嫌汪祖义总是像个活死人一样没意思,后来,便跟外地来的生意人跑了,把女儿也带走了。 汪祖义隔了五年再娶,第二个老婆是村里死了老公的刘寡妇。结果不到一年,刘寡妇也得癌死了。 传言里,就有了汪祖义命里冲煞,克死父母又克妻的说法。 这个事在村里冒腾的很凶,当初汪祖义一气之下,卖了房子,拿着这些年攒下的几万块钱,自己弄了一个老船,就下巫河的小峡的回水湾附近去做捞尸人了。 汪祖义也不想再回村子,他用剩下的钱在峡谷附近盖了个三开间的小石屋,作为自己的住处和开展这门生意的基地。 像汪祖义这样的河漂子,没有如大头佛那种专门祖辈传下来的规矩,只要你胆子够大就行。 有一天汪祖义出工,是凌晨天刚亮的时候,汪祖义划着老船顺着大山中的巫河流域向前。下游几公里处,有许多生活垃圾漂在水面上,在那些沼泽地的水草里,总会藏着他要找的那些人。 第一次捞到尸体时,是个男人,看样子死了没几天,男人衣兜里有钱包,里面有证件。所以汪祖义没有任何犹豫地将他捞了上来,拉回自己基地附近。他将其一只腿绑在崖边的树上,然后联系到了男人的家人。 男人的家人看上去是有钱人,具体男人为什么死在河里,汪祖义不想知道。他只收打捞费就行了,他的收费不低,但男人的家人激动感激之余,又多给了他两千块红包。 很快,汪祖义在当地成了有名的“水鬼”。汪祖义钱越赚越多,便开始有些挑剔。 他不再是见尸就捞,而是挑那些好辨认的,或是看其身上衣着是否值钱,付得起打捞费的才捞。 这天,汪祖义又在河里勾起一具尸体,但尸体已经严重腐烂,左手腕上有个手链,上面串着的珠子还鲜红鲜红的。 但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什么能证明身份,汪祖义一犹豫,便将尸体放进水里,任由其往东流走了。 这一天,徒劳无功的汪祖义顺便捡了些矿泉水瓶和可回收的垃圾,装了满满一船回去了。 夜里,汪祖义刚睡下,就听到自己捡来的那只叫旺财的狗在屋外死命地叫。他抬起身听,狗又不叫了。外面除了流水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声响。 汪祖义翻了个身,重新睡下。 这时,他又听到旺财开始叫。但是叫了两声声音就变低了,像小孩在呻吟一样,汪祖义叫了几声旺财,没有动静。 他拉亮灯,轻轻掀开窗帘,木框中的玻璃外,有一张脸贴在上面,汪祖义后退半步,但很快又走到窗边细看,他不相信所谓鬼这个东西,不然他也不敢选择这个行当。可是这半夜三更,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呢? 汪祖义睁大眼,窗外那张脸是个女人,苍白的脸,还有些发丝沾在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水,只呆呆地望着他。汪祖义问:“谁?干什么?” 女人动了动眼珠说:“我要登记失踪的亲人,你开开门吧!” 女人声音不大,但隔着窗汪祖义也听得很清楚。他说:“你明天来吧,这么晚,我都睡下了,不方便”他话音未落,女人就身子一歪倒了下去。汪祖义见状,只好开了门冲出去。 女人像一摊泥一样窝在窗下,汪祖义侧隐之心动了起来,轻轻将女人扶起,也顾不上想她从哪里来?顾不上是否安全,就将她抱着向屋里走。 女人轻飘飘的,汪祖义觉得手碰到的身体只有骨头,那脸也是苍白消瘦的不成样子。是失去亲人后正在受煎熬。虽然瘦,但模子是很漂亮的。长发,柳叶眉,看样子也不过27岁左右的样子。 汪祖义正愣了神盯着怀里的女人,女人的一只手软软垂了下去。在那只黑色的袖子里,他隐隐看到一串红色的珠子手链。 汪祖义到底是怕了,手一松,女人便从他怀里掉到了地上。女人像是被摔醒了,睁开眼仰望着他问:“对不起,我太累了。我在镇上看到你的广告,连夜租船来这里,我妹妹失踪了。对了,她手腕上有一串红色的珠子,跟我这个一样,你能帮我找到她吗?” 女人一边说,一边费力地举起手。 汪祖义舒了一口气,蹲下去重新把女人扶起来走进了屋。心里开始后悔白天将那个腕上有红色珠子的女人重新扔进了水里,不然,又是一笔到手的生意。 女人像是知道汪祖义在想什么,突然说:“你是不是见到过我妹妹?” 汪祖义急忙否认:“怎么会,我都不认识她。” 女人说:“但这珠子很不一般,水泡上几个月也不会变色,不会断裂。所以根据这个,你一定有办法帮我打到她。我妹妹因为老公出轨自杀,有人看见她在河边出现过。我沿河找了好久,但那样根本没有办法。除了我,再也没有人找她了,所以,你一定要帮帮我” 女人一边说,一边开始哭,那哭声从她侧边垂下的头发缝里传出来,传进汪祖义耳朵里,就像他平日夜里听到屋外传来的一阵阵风声。 汪祖义打了个冷战,急忙应了女人的请求,然后安排她睡在沙发上。自己关上门,进了房间重新睡觉。 过了一会儿,汪祖义觉得屋顶在漏水,一点点冰凉在脸上化开。他慢慢睁开眼,看到屋顶正淌着泛黄的水,像山洪瞬间爆发一样向他扑过来。他惊叫一声翻过身想爬起来,那水却不见了。倒是自己身边的上,女人正侧躺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自己明明锁门了,她怎么进来的?汪祖义有些慌,他想起身,却不能动弹。只好近距离看着女人的脸扭曲变化,看着她的脸由白变青,再变腐烂。女人幽幽地说:“你为什么抛弃我?你为什么也扔下我不管?为什么?为什么?” 第六百三十章捞尸惊魂(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女人嘴没有动,声音却嘶叫着直往汪祖义耳膜里灌。 汪祖义使劲揪了自己一把,终于醒了过来,确定那是个梦后,他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窗外,天已经麻麻亮了。 他起身出门,破烂沙发上不见女人的踪影。他出门四处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她已经走了?还是昨晚的所有事情都是梦? 汪祖义愣了阵神,顾不上想那么多,收拾家伙上船,他想,无论怎么样,当务之急是把那个丢掉的女尸重新找回来。 但是因为汪祖义当初看到那具女尸时,为了怕下次打捞妨碍自己,便将她从水草里扯出来,重新放进流动的水里了。所以,他又向下游东面开了许久,仍然没有找到。 夜里汪祖义有些紧张,他不知是怕那声称是姐姐的女人再来,还是怕自己找不到那具女尸,其姐姐就会一直来缠着自己。 果然,那个女人又按时来了,站在汪祖义窗外轻轻抠他的窗玻璃。而旺财从昨夜开始就不知去向,再无声息。汪祖义接近崩溃,对着窗外吼:“我明天会再去找,你就别再来了” 那个女人开始哭,一边哭一边幽幽地说:“你们都是为了钱,都为了钱,随便把人丢掉,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那声音像拉锯条一样,钻进汪祖义的耳朵,弄得他一夜睡不着。 汪祖义捞尸时间不短,从未遇到过类似情况,而且他根本不信鬼神之说,觉得自己镇得住那些脏东西,所以不怕。但这个女人,他分辨不清她是人是鬼,是来吓自己? 还是真的是另一个世间的东西?只是她似乎也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 汪祖义开始无比盼望天亮,天一亮,女人不见了,他便可以再下河重新找。但汪祖义在河上找了一个星期,也没有找到那具女尸。他有些发疯的样子,甚至遇到别的尸体也视若无睹,因为那个女人仍然在午夜站在他的窗边,不间断地抠他的窗玻璃,哀哀怨怨地哭。 这天,有个衣衫破旧的老人来找汪祖义帮忙,说是自己的老伴失足掉进了河里,有两个星期左右了。两人从外地来的,以捡垃圾为生。他自己没办法,只好来求汪祖义。 汪祖义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这笔生意没赚头。他本想不理会,脑子里却突然闪过那个每天来扰他的女人说的话,为了钱,为了钱就随便丢掉人 他呆了一阵子,答应了老人的请求。老人的老伴只花了两天就找到了,老人满脸老泪,颤巍巍地掏出一卷零钱递给汪祖义。 汪祖义冷冷地看了老人一阵,终究没有接下那些钱,而是轻轻按了按老人的肩膀。然后他打开另一间石屋的库房,挑了一副他用来卖的棺材送给了老人的老伴,老人千恩万谢,哭天抢地地带上老伴走了。 汪祖义坐在河边抽了半天烟,突然开始想,自己做这一行的意义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钱。 其实,他也是可以给那些死去的人一样的尊重和尊严的。不然,赚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 老头子说完了,划动着船桨笑吟吟的盯着我,说,“这世界上,死人钱是最难赚的,可世界上最难看透的,是人心啊!” 老头说完我沉默了,心里荡漾起了阵阵涟漪,也升起了很多感触,老头也在没有开口说过话,就这样他送我到了桑峡县的渡口桥。 在渡口边上,有一只干瘦已经老了的黑狗,远远看到老头就摇着尾巴跑了过来,老头笑的合不拢嘴,黑狗跳上老船,老头用苍老的手摸着它的头,对我笑道,“赶紧去县城坐车吧,这个时间段,还来得及,今天我也该收工了。” 我上了河岸,对老头说感激的话,他却笑着摆摆手,对我说,“下次要是有缘还能遇到,再给你说有趣的事。” 说完后,老头也不在停留了,那条黑狗坐在了老船望着河面,他划着船桨转头,渐渐地向着泱泱大河划去。 这渡口桥,看上去已经有些岁月,透露出古旧和沧桑,桥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来来往往,虽然略微透露出寂寥悲凉,可在夕阳西下时,却有些暖意。 我走到这古旧的拱桥最高的地方,站在桥上,看着夕阳下渐渐河面远去的老船。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河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清澈的巫河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阳光从西边的高山上斜射过来,地面的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 我就站在拱桥上,看到那那广袤无垠的河面上,一个佝偻着身影的老人缓缓的划动着船桨,像是步履蹒跚的向前慢慢走着,骨瘦如柴的身子不停的在风中晃动着,慈祥的脸庞仿佛温暖的余晖,夕阳将老人的背影无限的拉长,显得凄凉而孤独。 在老人旁边,有只黑狗,也仿佛铁铸一般,蹲坐在船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河水。河水一泻千里,浩瀚无垠。 在以后无数的黄昏里,我都会想起这样的一幅画面,一个历尽沧桑的老人,一只瘦到极点的黑狗,一条奔腾了千年的河流,这是我记忆中一幅永不磨灭的油画。 我渡着步子,不断的前行,在这个阴暗的古楼小巷穿梭着,想要赶紧走出这个如同迷宫一样的地方。 我清楚感觉到自己呼吸有些急促,脚步也有些慌乱,四周都显得朦朦胧胧一片,浑浊不清,唯有天空上挂着的月亮,洒下清冷的月光。 七月下旬的天气,并不是多么寒冷,但是夜风吹拂到我脸上的时候,还是让我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周围死寂沉沉,连半个鬼影都没有,仿佛给了我一种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我想叫北冥夜的名字,可是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自己后背传出来,遍布全身。 在我后面,是一座显得阴惨惨的古楼,在漆黑暗沉的夜色里面,透露出种种诡异,她的右边,是一间房舍,而自己两边,尽管黑,但我还是看清了。 很娇艳盛开的白色桂花,随着道路两边,延伸到尽头,在宁静的夜晚,看向尽头。却充满了诡异,白茫茫的像是通向地狱。 “北冥夜!” 显得有些害怕而颤抖的嗓音,从我嘴里发了出来。 就算不是封闭空间,但我还是听到了一连串的回声。 太诡异了,我压制住超过负荷的心跳,茫然的走着,目光却死死的看着周围,无论一点动静,在这个时候,也逃不掉我的视觉和听觉的。 黑暗的夜色里面,我冰冷的身躯瑟瑟发抖的缓步前行。 一切的事物,都显得朦朦胧胧,看上去黑乎乎的,透现出几分诡异,地上铺垫着一些白色的桂花花瓣,这条路,像是一条黑白铺成的阴阳路一样。 “薛~婷~” 突然间,在背后尽头,传出来一个阴森叫自己发抖的声音,声音萎靡,而且带着长长的拖音,诡异至极。 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刚要说话,但是立即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很清楚,走过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看到过任何人,而且,这声音的来源,是从自己身后那座古楼里面发出来的。 相隔这么远,声音并不大,但是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仿佛这声音不是通过空间传入我耳朵里面,而是飘进我耳朵里面。 一股深入心里的寒意,钻入心底,咽了一口口沫,我并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去看,在那古楼里面,到底有什么! “薛~婷~” 依旧是那仿若来自地狱般让人心底发寒的声音,宛如是看到薛婷没有回答,她再次逼近了一些距离。 我内心惊恐万分,因为我感觉到了,这声音离自己,近了一些,开始在古楼的话,那么现在,这声音就是从古楼外面发出来的。 依旧不敢回头,强制压抑住心底快爆出来的心脏,加快了脚步,向着这条诡异的路走向尽头。 “薛婷~” 可是,声音仿佛阴魂不散一样,就算我走的再快,但是这声音依旧清晰的传进自己的耳朵里面! 我再次加快了脚步,随着不断加快,到最后,已经小跑起来。 声音还是在后面,而且,就算我跑的很快,但是这声音仿若离她越来越近,阴魂不散,如同附骨之蛆。到最后,好像就贴着自己的后脖子。 自己的脚犹如灌了铅一样,越跑越慢,而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近到我清楚的感觉背后阵阵冷气。 一双枯萎的手,顺着我后背摸索着,伸到了我面前,干皱的就好像是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一般,只是一层血水遮掩住干裂的骨头。 一股窒息感,蔓延出来,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我猛然的从上立了起来,面色上一片惊恐,衣服已经被汗水打,嘴里不断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自己那颗狂跳快要从快出嗓子眼的心脏,过了许久逐渐平缓下来,看了看窗外已经大亮的天色,从边柜台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已经早上七点半了! 依旧还是有些惊魂未定,我努力的轻抚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梦,又是梦。 我竟然又做这个梦了,我轻轻地俯拍自己的心口,有点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想到自己从桑峡县回来已经两天了,可是这两天自己竟然都在做相同的一个梦 侧转目光,发现北冥夜正一脸古怪的望着我,眉头蹙起,而且似乎目光有点 我顺着她的视线,然后慢慢地往自己脖子以下移! 雾草! 谁他妈把我衣服脱了。 “没有什么可观性,你可以不用遮!” 他很不客气的鄙视我,话是这样说,可目光紧紧的看着我内衣不松眼睛,是什么鬼。 “我终于知道知道色鬼这两个字的真谛了,”鉴于他是我男人。 噢漏,应该是倒插门的男朋友。 外加贴身保镖的这个身份,而且‘同共枕’又不是一两天了,这点我爸妈,乃至外婆都以一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我赶紧把被子扯过来,然后准备在里面穿衣服。 至今我没明白,睡一觉衣服还能没了! “老实说,你晚上有没有那个?”我瞪着眼问北冥夜。 他丹凤眼微眯,俊俏的脸上一副为什么的样子,说道,“哪个?” “就是那个!”我略微有点尴尬。 他咄咄逼人,“那个是哪个?” 真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因为在问话的时候,我真的有点邪恶了,脑海里要想说的只有三个字。 打飞机!! “咳咳。”自己都差点被自己羞羞的念头呛死,我赶紧咳嗽两声来转眼他的注意。 可是在我穿衣服的时候,小家伙从被窝里面露出了一个白嫩嫩的小脑袋,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我。 “妈咪。”小家伙胖嘟嘟的小手揉着惺忪的眼睛,撅着嘴竟然呜呜呜莫名其妙的就哭。 我的天,小鬼也有起气啊。 我赶忙把小家伙抱起来,嘴里不停地学着村里其他人安慰小孩一样哄。可是压根就不好使,这小鬼一哭就逆天了。有点阴森森的! “爹地!” 我抱着小家伙,可是小家伙却伸手往北冥夜身上趴。 “好好,爹地抱,爹地抱,别哭了!” 我是最怕小孩哭闹的,一哭一闹就完全没办法了,没法,女汉纸的世界你们不懂。 小家伙蠢萌的爬到北冥夜身上后,给他抱着就在怀里抽泣,不哭不闹了,胖嘟嘟的脸上像是大花猫,露出圆嘟嘟的脸眼巴巴的望着,胖乎乎的小手在北冥夜的衣服上乱抓。 也只有这小家伙才敢在这只老虎身上这样放肆。 想想要是换做别人,我估计早就去冥府大殿报道了。不过看到这小家伙去北冥夜身上就老实巴交了。 心理暗自骂了两句小家伙吃里扒外,叛徒,别忘了当初是谁抱着你出来的话,我没好气的穿衣服。 差点都忘了今天是我去学校的日子。 第六百三十一章棱南大学(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去往江浙的车上,我回想到了桑峡县发生的事情,回来的两天里,我去过外婆家,把一切都和外婆交代了一遍,这里面有外公的下落,而关于薛倩的事情,这是我唯一没有对外婆说的。 我怕她心里难受。 **** *** 棱南大学 我拖着行李在穿过操场的时候,脚步突然一顿,目光迎面而望,偏向右侧,我盯着学校的一座宿舍楼望去,如此肯定可以说出是宿舍楼,是因为那栋楼房走廊上面,还挂着晾着的衣物,从衣服的颜色和形式看去,我知道,那是女生宿舍楼。 “真是奇怪。” 我暗自嘀咕一句,倒不是觉得那栋宿舍楼多特别,可我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看到那栋楼,心里隐隐的有点不安。 “你很好奇那栋宿舍楼?” 就在我沉思间,一个显得磁性稳重的声音,突然间响起。 这声音显得有些凹凸,倒是吓得我遂不及防,忙不迭送的转过头去,在我的身边,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一名长得有点邪气凛然的男生站在了我旁边,嘴角露出一起略带痞气的笑。 “没。就随便看看。”我摇头说了一句,这男生一看就是学校的学生。 “你觉得很奇怪,对吗?” 他略微闪烁的眼神,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很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的目光不是在看我。 俊俏男子撇了一眼宿舍楼,最后收回眼神,略有所思的打量我,看着我的打扮和拖着的行李,问道,“你是新来的?” 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他神秘兮兮,略带玩味的对我阴乎乎的说了句,“那你去那宿舍楼,可要小心了。” “为什么?”我疑惑问。 俊俏男生的眼神微微一变,然后突然间靠近了我一些,故意压低了声音轻声的说:“因为那栋宿舍楼有鬼。” 我一愣神,待得回过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俊俏男子,已经向着教学楼走去。 “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对着那道眼睛消失在教学楼上面的背影翻了翻白眼,我心里暗自想到,我这戒指里面就有两只鬼。 透过小树林再次看了一眼那栋宿舍楼,我拖着行李包,然后往教导处走。 给刘菲菲打了一个电话,本来是让她过来帮忙拿东西,但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手机关机了。 在办公楼转悠了一圈才找到教导处,在轻轻地敲了一下门,得到门内一个沉稳声音许可之后,我才悻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教导处里面,并不宽敞,空调出着呼呼作响的冷气,除了一台饮水机和桌子椅子这些家具外,在教导处的位置上面,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拿着黑色钢笔,还在飞快的记录什么,似乎对于我的到来,完全不知道一样。 静静的呆了几分钟,那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才抬起头,打量了站在屋内中央安静等待的我。 男子年纪看上去三四十岁左右,面色上面的苍白看上去,似乎是因为长期过度的压力导致的。 我赶紧从行李箱的夹层里掏出简历递过去,戴眼镜的教导主任抚正了一下眼镜扫视一眼,又抬头看了我,点头后又说道:“怎么才来报名。” 有些不耐,但是也不在多说什么,从桌子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填好了递给我,“第6幢402宿舍,教学楼是第3幢404室。如果有疑惑可以找宿舍管理员或者你们科目的老师!” “那个宿舍楼”我其实是想问那宿舍楼看上去是一栋老楼的问题,但没想到教导主任反应很大,面色一变就说道,“胡说,那些学生没事就知道瞎说,什么鬼神,你千万不要轻信学校的流言蜚语,不要造谣生事!” 穿过小树林,两边的桂花花枝招展,开的很灿烂。微风呼啸而过,犹如柳絮般飞舞着。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身上,却充满惬意。 很小的一片为了学校美观的小树林,穿过了,就只是一栋看上去毕竟暗淡无光的老古楼。 走到半路的时候,刘菲菲给我回电话了,“亲姐姐,你说吧,你请假要到什么时候?” “我已经来了,在学校。刚开始打你电话死机,我说菲菲,你在干嘛,不会在跟你那个男朋友在做什么吧?” “没你那么饥渴,我在画室呢,你把你站的地方给我吧,我过去帮你!”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到刘菲菲那鄙视的目光。 我把自己现在的位置说了,干脆利索的坐在旁边的草坪等她,刘菲菲是我在这个学校唯一认识的一个朋友,当然,其实当初高中毕业我们俩关系就挺好,我们俩报考的是同一所大学。 只不过刘菲菲这妮子是一个小财迷,嘴里最常念叨的就是化妆,逛街,傍大款,她人生里没有什么目标,当初高中的口头禅就是嫁一个将要老死的富老头,死后坐等分隔家产然后掉头走人。 当刘菲菲过来看到坐在草坪上的我第一眼我还愣住了,瓜子脸上铺着一层淡淡的妆容,化得刚好的眼影,那水水的红唇性感而妖媚;低的衣服将她那一对暴露在外,穿的很暴露,有点妖娆。那米白色的衣服将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的白嫩,而修长,将她那小蛮腰修饰的很是完美。 已经快一年不见,这妮子越来越会打扮了,不过在看到我第一眼后,她没有任何感想,反而看到我手里拿着的iphone7plus的时候,那小嘴巴就张开了,一副惊讶的表情,然后双眼有点放光。 “我天,婷婷,你手机拿来的?最新的iphone7plus,快说快说,你是不是背对着我去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长的更有女人味了,可是小财迷的性格还是一点没变。 “什么嘛!我自己买的不行啊。”我白了一眼。 “你自己卖的?”刘菲菲蒲扇的睫毛眨巴眼睛,接着就好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你别逗我了,高中那时候就你最省,我们在一起就你一个人手机几百块一个。你会突然舍得买这么贵的,发横财了,还是找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快说说,是谁,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是做什么的?” “真没傍大款,我就是在家里这段时间遇到了一个好心人。”我回想了一下,把我和苏洛辰去YC市的经历说了一遍,尤其是听到苏洛辰买了一袋子的iphone7plus的时候,刘菲菲都想过来掐我脖子了。 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训斥,说,你拿啊,反正不用白不用,人家有钱,大户人家你给人家省钱干嘛,我说你真是的,哎哟。你应该多拿几个,转身卖出去还能赚一笔呢。 她神叨叨的以一种煮熟的鸭子飞跑了的惋惜,接着就有点做白日梦的说,要是换做她会怎么怎么样,卖了可以赚多少,去哪里玩,可以卖什么化妆品。 听的我一阵无语,但最后不得不打断她满脸堆笑还处于幻想中的神情,让她帮我搬东西。 刘菲菲这个小财迷其实爱财如命,在别人眼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拜金女,甚至高中那会儿同寝室的一个女的都瞧不起她。 可是我知道,她是穷怕了! 她以前跟我说过,她爸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妈是一个赌鬼,整天和邻居打麻将,本来就穷困潦倒的家因为她妈输了所有积蓄更加一贫如洗,她小时候是挨打过来的。 她妈很讨厌她,说她是扫把星,赔钱货。小时候根本就不会给她一分钱,读初三的时候,她就被人玷污了,做过人流。 刘菲菲说,她妈为了还债,把债主叫到屋里,用她的贞洁来偿还债主的三万。 三万块钱,夺了她的贞操,也夺走了她所有纯真的念想,那个时候,她才十三岁啊,那天她喝多了,哭着对我说,那个时候无论她在房间里怎么哭,怎么叫,疼的撕心裂肺,哪怕是邻居都在屋里,也没一个人来管她。 从那以后,她就知道了现实,她说,只有钱拿在自己手里,只有为自己活着才是主要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用在乎任何人,什么总裁,白马王子,统统都是扯淡。 而很奇怪,我当初成了她朋友,她说过,没心没肺活着不累,掏心掏肺白白受罪,人啊,没心没肺的活着,挺好。 我们把东西搬到第六幢宿舍楼前面,刘菲菲抬头望了一眼这老宿舍楼,然后神情有点不自然,对我说道,“婷婷,你怎么会住这栋楼的?” “教导主任给我安排的!”我看刘菲菲脸色有点为难,心里想难不成真得和进学校那个帅哥说的一样,这老宿舍有鬼? “怎么了?”我狐疑的问,“这宿舍,有鬼啊!?” “嘘。”刘菲菲赶紧制止我,“别乱说,你现在才来这个学校,不清楚,反正我没住这栋楼,有没有鬼我不知道,可是这栋老宿舍楼,有点邪乎。前两天还” 我白了她一眼,“你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我最讨厌哑谜了。” “我跟你说!”刘菲菲凑过来,小声对我说,“前两天这老宿舍楼,差点死了人,不过后来救活了,已经退校了,这些话,学校是不许说的,你心不要太大,不要到处乱说啊。” 我心里豁然明白,刚开始教导主任那货为什么会说让我不要听信谣言,不要造谣生事了。 我当时就有点好奇了,问这个老宿舍楼怎么回事,发生过什么了。 刘菲菲犹豫,但我估计她也没个所以然,就说睡觉的时候听人说过,这栋老宿舍区,其实以前是贴了封条的,那扇老生锈的铁门上挂了一把大锁。 但是今年莫名其妙就开放了,或许是因为报考的学生太多,先把其他宿舍安排瞒,住校的女生还是让宿舍楼不够,然后就安排到这里来了。 而我这个晚来报名的学生,自然而然就只有住这里面的份,不过老宿舍楼其实宿舍没有安排满,很多宿舍是空着的。 “不过,这个老宿舍楼有很多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那些大四的学生都有点害怕这栋老楼!” 刘菲菲看我不相信,就对我说了一个事,她肯定也是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多半是她晚上睡觉,同寝室的女生说的。 以前这老宿舍有个叫田莉的学生,有天上午上完课回这栋老宿舍,她对铺的上铺问她,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田莉就跟她开玩笑就说“昨天晚上呀“ 结果她跟宿舍姐们儿说“看吧,我就说她是昨天晚上回来的吧,我肯定没看错!“ 当时田莉就愣住了。 她看见什么了,她说晚上睡觉的时候半夜醒了,看到田莉上躺着一个人,穿着跟田莉一样的衣服,也没盖被子就那么躺在上,看不清脸,但看上去就是田莉,她晚上也没多想就觉得是田莉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了跟宿舍姐们儿说这件事她们都说不可能,田莉没回去,肯定是她看错了,但她很肯定的说绝对没看错,肯定是田莉。 当时田莉就木纳了,因为她是开玩笑,那个晚上她跟男朋友去约会开房了,根本就没有回宿舍,至于那天晚上在田莉的上睡了一夜的女人,谁都不知道,这件事当初引起了所有宿舍楼女生的恐慌。 刘菲菲还知道一点,是她们宿舍一个女的听大四女生说的,那会儿刚大一,说是这栋女生宿舍闹鬼,当时是那个大四女生隔壁一个女生看见的,她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一个人进厕所了,这个女生胆子小,她看有个伴就马上追了上去!她一到厕所一看什么人也没有,吓的她赶忙跑进了宿舍告诉了其他人。 别人都吓坏了第二天她们宿舍的人一起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的科目老师,她们的老师说让那个女孩回家歇两天在上课,那个女孩回家后科目老师跟她宿舍的人说又出现这事了! 告诉她宿舍的人那个女孩来了别跟她说,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那个女孩来了,晚上放学同学们都回宿舍了,有宿舍管理员查房的,查到那个女孩宿舍的时候,那个女孩看见宿舍管理员后面趴着一个人,她刚开始还以为别的学生跟管理员开玩笑! 她就问管理员趴在她后面的人是谁,管理员说没有人啊。她宿舍的也都说没人,后来那女的就辍学不读了。 “她们都说女生寝室阴气本来就很重,所以发生奇怪的事情很正常,还有人说这栋宿舍楼只要下雨天,有些宿舍里会莫名其妙的出现水印子,就好像是淋的人手呢。”刘菲菲倒是看得开,想了想对我补充道,“婷婷,要不我也搬过来吧。” “你是觉得我害怕?”我白了他一眼。 “也不完全是,鬼什么的,老娘从来不信那些。”刘菲菲说,“我住的那个宿舍里那几个都是好闺蜜,有一个嘴巴特别贱,看着让人恶心。你不知道,没人说话,我都快憋死了。” “好吧好吧!你先帮我搬东西,等会我去帮你搬!”我提议道,开始把东西和刘菲菲搬。 其实,刚上楼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这栋老宿舍楼真得有点与众不同。里面的设施不是新的,有点阴暗的感觉,刚进老宿舍的楼梯间,我就觉得有点阴冷。 第六百三十二章南边鬼楼(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当我和刘菲菲找到老宿舍楼404号宿舍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了,而且已经有了四个铺位都垫好了被褥,其实按照宿舍设施,每个房间只有四张铺,虽然是上下铺,但只住四个人。 我看了一下,有一个铺位上铺住了一个人,而很奇怪的是靠着窗户的那个下铺竟然是空着的,宿舍里有三个人。 我看了左侧靠门下铺坐着一个女生,宛如幽静的月夜里从山涧中倾泻下来的一壁瀑布黑发,少言寡语,喜欢独处,面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漠不关心,性格好似初雪暮冬,对我和刘菲菲两个人推开宿舍门,竟然没有抬头看一眼。 倒是旁边那个照镜子的个头娇小玲珑,长相清纯模样的女生很和善,俏皮对我眨巴眨巴眼睛,“准备搬进我们这个宿舍吗?” 我点了点头,她立即笑盈盈的迎上来,用她娃娃音的口对我表示欢迎,“我叫江小倩,欢迎来到幽冥鬼楼!” “额”这给我弄的有点尴尬,没太明白这鬼精鬼精的小丫头说幽冥鬼楼是什么意思,而且说这话多不吉利啊。 看到我一副认真脸,江小倩噗嗤给笑出声了,接着就说,“你刚来,还不知道,等你住几个晚上就知道为什么要说这里是幽冥鬼楼了。” 这样一说,我心里莫名有点不踏实了,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江小倩简单的对右侧靠门短发女的介绍,“这是方晨露,我们都叫她露姐。还有一个出去了,叫张丽莉,也是我们闺蜜,以后咱们就是宿友了,多多照顾。” 不得不佩服,江小倩这个鬼灵精怪的娇小活泼的小女生,很适合搞关系,和刘菲菲是一类人,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到一堆去。 “以后我也搬到里面住,再多一个人,你们不会介意吧?”刘菲菲满脸期待的望着江小倩,不过她的个性,就算别人介意也没用,先礼后兵罢了。 方晨露笑着摇头,江小倩很开心的说,“当然,我代表第六幢宿舍楼所有女生以及党和人民对你表示欢迎。” “刘菲菲,这是我的好闺蜜薛婷!” 刘菲菲高兴的自我介绍,顺便把我也一块介绍了,果然,两个有话说的活宝在一起,基本没我们什么事了。 “不过,我倒是觉得你们应该不要搬进这个宿舍住!”江小倩突然说的这话让我愣了, “算了,不说这个。”她立即改口。 我把东西铺到右侧靠阳台窗户边下铺的,做好后目光这才放在左侧门边坐在下铺的那个沉默寡言冷冰冰一直没有抬头看我们一眼的女生身上。 不知道性格孤僻还是太内向或者是自卑,我从进来开始,她竟然一直没有抬头看我们一眼,反而这样的异常让人本能的对她产生了一定的兴趣。 我走过去对江小倩指了指那个女生,江小倩无奈的耸了耸肩,对我小声说,“我们进宿舍的时候她就在了,她是第一个搬进这个宿舍的,但是性格怪的很。” “” 我顿了一下,还是主动上去和她打个招呼。毕竟同宿舍里面,迟早要认识,大家应该相互熟悉了解,而且如果整天和别人聊天有说有笑,总觉得是在排挤别人。 “我叫薛婷!” 站在她的面前,我微笑着说道。 只不过,她并没有抬起头来看我,就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 “能相互认识一下吗?我叫薛婷!” 我并没有发怒,而是继续将自己声音提高了几分贝。 只是现在,却依旧没有动作,她的举止,让大家都感觉到了一阵怪异。 我皱了一下眉头,刚要说完的瞬间,她慢慢的将头抬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感觉,在她抬起头的时候,我却感觉自己全身蹦得很紧,一瞬间有种莫名其妙的的紧张。 当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我浑身忍不住一颤。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我形容不出来,但是看到那双眼睛,我却突然感觉到,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人,正确来说,不是一个活人! 对,那双眼睛,就像是一个死人。 暗淡无光,幽幽的,像是没有眼白,只是两个空旷的黑洞! “苏然!” 平淡不含音调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她看了看我后面的4号位。然后又说道,“那个位不好,你还是换一个吧!” “不好?” 我一愣,有些惊讶看了看苏然,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位,没有发觉哪里不好啊。 和其他的位一摸一样的,可是她这个怪异的提醒,让我心里有点打鼓。 “住在上铺吧,那个不好。”那种不含音调的语气,继续从苏然嘴里发出。 我完全搞不明白,总感觉苏然有些怪癖,不指是人,就连说话也是一样。也很显然,我并没有明白,苏然嘴里说的不好,具体指什么意思。 “不了,挺好的!”我还是保持微笑,在面对那双眼睛的时候,总有种莫名其妙的异样。 “随你吧!” 苏然没有在说话,也不在打量我,只是微微的回了一个笑容。 虽然是笑,但是那种笑容,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那感觉就像,苏然整个人僵硬,嘴角浮现出来的笑,像是被手拉出来的,笑的诡异和大有深意。 我有点醒悟为什么宿舍的其他人不愿意跟这个家伙说话了,还真是一个怪人。 接着陪刘菲菲把她的东西搬到宿舍,我就直接去教学楼三栋404教学报道了,只是等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彻底被眼前的一幕弄的惊愣住了。 要不是我清清楚楚看到挂的牌子上写着的404几个标准阿拉伯数字,我会以为自己进了老城区治安最乱的洗发中心。 教室里人头攒动,头发染的五颜六色就算了,你在教室后面拍篮球,逗女孩,打情骂俏,玩扑克,转头说话,扔纸条,还有女的涂指甲,拿着镜子化妆是什么鬼。 从小学到中学时代的小东西,该有的这里有,不该有的这里还有,什么时候大学也这么开放了,这是大学教室,还是鸭子窝? 我一定是走错地方了,我 好吧,再次确认,这里真得是我的目的地。 教室里,人满为患,所有的位置都被抢占了,不对。我突然一顿,敏锐的目光看向了第二排最后的几个座位。 在第二排倒数第三个座位,竟然是空着的! “这些人难道脑子有病!?” 我心里暗自嘀咕,因为她看到,第四排后面两个座位,挤了三个人,他们眼睛有问题? 明明还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既然都没有去坐! 现在我不得不方正心态,目光空着的那个座位后面,是一个趴着睡觉的男生,看不到模样,但感觉穿戴有点眼熟,我并不太感冒,没有多加打量,看到第二排倒数第三的位置没人坐那个位置,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自然而然的向着那个座位走去!! 但是走到的时候,就突然感觉到教室里出现了异样,我这才发现,很多人的目光,都跟看到怪物一样,用不敢置信和难以理解的神态看着。 怎么了?自己脸上有东西? 我脸色微红,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异常! 于是,我就在大家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下,坐在了第二排,倒数第三个位置上!! 我没有看到那些透露出异常甚至有点恐惧的眼神,也没有注意到,所有人都害怕的神态。 只是觉得这个位置好像很久没有用过了,竟然铺满了一层细小的灰尘。 我坐在位置上的瞬间,四周的气氛一下诡异的僵硬到了极点,有吃惊,有恐惧,也有戏谑和带着挑逗的眼神。 我很疑惑,不过在看桌子的盒子时,却意外的发现,抽屉里竟然有张相片,已经非常模糊,从轮廓上看,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看样子并不是近几年的,样子已经有些模糊,只有那双眼睛,却依旧那般明亮。 是一个长头发的女生,模样或许是因为时间的关系,相片上已经看不太清楚,看得出,这相片在这桌子里放了很久。 然而,这张看起来普通的照片,却让我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一种很压抑的感觉,油然而生,只是把相片拿开后,那种感觉就凭空消失了。 这一现象,让我升起了很浓厚的兴趣,课程并不紧,而我时不时的打量着相片,总感觉这相片有些怪异。 下课后,我还是对相片情有独钟,想仔仔细细的打量,找出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上面的女生,那双眼睛特别明亮,但是又充斥着一种邪魅!! 这是谁的相片? 心里大致也猜想到,这相片很有可能是以前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女生,但是我心里依旧很好奇,导致在下楼的时候,一个没留神,脚底下踩空,整个身子顺着楼梯口摔了下去,手里的相片也飞了出去。 突然,一只手一把拉住了我,整个身体被大力拉了回来,然后就惊魂未定的站在了走廊过道上。 等到站定脚步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坏坏痞笑的男生,一张俊俏又带着一丝邪气的俊脸,他的嘴唇很薄,嘴角浮现出一抹醉迷人心的浅笑。 如此近的距离,让人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还有男人独有的成熟气质,而这个人我突然想起来了。 操场上对我说老宿舍有鬼,坐在我后面趴在桌子上的那个人啊。 我赶紧退了两步,低下头说道,“谢谢谢!!” 我在心里暗自的对自己一阵鄙视,不过还没有等回过神来,那个男生竟然把那张不含瑕疵的脸向我凑了过来。 我被他举动给吓了一跳。 但是如此近的距离,我能看到他残留着很复杂的神情,那是一双什么眼睛我说不出来,带着沧桑,带着明亮。 “印堂发黑,黑云盖顶,你最近要倒大霉了。” 他的声音带着和他长相相匹配的俊朗,只是他的这句话,让我无言以对。 他没有理会我疑惑样子,走到楼梯口,捡起了地上的相片,然后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微微一变,但是很恢复如常,将相片递给了我,“还给你!!” 我傻愣愣盯着相片,更加觉得自己好像是冲撞到了什么。 他定了定神,换了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对着我说道,“你从哪里找到这张相片的!!” “在自己课桌抽屉里找到的!!” 他皱眉了,没有说话,在打量我片刻后,转身走了,只是,才刚走两步,突然顿住了,然后转过身来,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邪气的笑,带着淡淡邪恶的口气,对我说道,“这个学校的,不多了。” 说完他转身手插在口袋里,悠然离开了!! 只不过,他的这句话让我顿了下,妈的,他什么意思? 他怎么能看出别人是不是?透视眼? 神经病啊! 我气急败坏,再次打量了相片一样,猛地好像看出了这相片哪里不太对劲!! 开始的时候,相片里的女生手好像是握住的,可是现在,竟然摊开了 这相片难道是活的!!?? 走到自己的位置前,我踌躇了片刻,随即坐了下去。可就在坐下去的时候 “啪——” 靠近讲台前的窗户突然扇了一下,发出一声剧烈的碰撞声。我刚要伸进抽屉里的手,顿住了,微微侧头看过去,却只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喂!” 突然,一声冷漠的叫声,从我身后传了出来,吓地我一大跳。 “怎么又是你!” 我吃惊的看着刚在过道不期而遇的人,“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知道你坐的地方是什么位置吗?”他变了变脸,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 “什么位置?”这下我倒是明白了了,或许是因为被他吓了一跳的缘故,让我心里有些恼火。说起话来显得底气十足! 帅怎么了,帅就可以这么蛮横啊!! “这是,全校规定的死亡位置,你怕不怕?”他做出一种吓小孩的样子对我说。 “你吓唬谁呢?” 我愤愤说了一句,干脆不在搭理他,他做出的样子表演的痕迹太过于明显。 “你赶紧换一个位置,小刺猬和你说话呢!”他看到我不搭理,用手直接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当时我他妈就跳起来了。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直癌男,你叫谁小刺猬?”我没有好气,回头就对他咒骂。 “靠,你吃炸药了,瞬间就原地爆炸?”他给我的表情就是一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模样。 “我跟你说,从来没人叫我小刺猬。”我怒气四溅。 他反驳,“也从没人叫我直癌男。” “行,咱们扯平了,对,我就是刺猬,你别惹我,不然我扎死你。”我的态度很坚决,将冷酷进行到底。 “真受不了你!你到底换不换!!” 他或许看到我还一脸火气,态度略微缓和了一点。 “不换!” 第六百三十三章混乱教室(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下他不多说话,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道道,“随你吧!不过有样东西我想看看。” 他的目光有点不怀好意,弄得我心里慌慌张张的,我立即警惕起来,颤颤的问,“什么?” “你手里带着的戒指,那来的?” 他视线下移,注意力转移到我放在桌舷边上的手,无名指戴的幽冥戒指,我明显感觉戒指轻微的颤抖了下。 北冥夜似乎有点好奇,轻咦了声。 这让我瞬间从刚开始的争执状态回过神来,谨慎的说,“买的,怎么了?” “没什么。” 然后,他一下子倒在桌子上趴在哪里睡觉!! “猪八戒投胎变帅哥了,睡死你!!” 我心里郁闷到了极点,现在想想,自己特么委屈。 我愤愤的从抽屉里拿出书本,也刚巧,一个年轻的女教师,从门口走了进来。 从门口进来的科目教师是一个女的,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戴了一副薄薄的眼镜,穿着职业的教师装,典型型的成。 鉴定完毕! 估计也是跟我一样,第一天来这里,导致她看到整个教室一片‘惨状’后蹙起了眉头,接着咳嗽了两声想要引起注意,但实际并没有什么用。 “老师,abcd你是哪一个?”还没等女教师开口说,此时就已经有一位‘好学生’站起来了。 “什么abcd?”女教师皱眉奇怪的看着中间站起来的男同学。 “这还用问,一看就是a啦,还是最a的a!这都不知道,还来当老师?”一个在后面位置上嗑瓜子的女生笑吟吟的补充。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女教师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老师,他们在说你的!”最前面一个看起来又帅又乖的少年端坐着说道。 “什么a,周小汐,你好意思说别人,人家再怎么样也比你那飞机场要好吧。”最开始提问的男同学补充,接下来就是那嗑瓜子女生怒骂。 女教师皱眉,大声吼道,“好了,都别说了,先把自己成绩做好,其他的以后再说。” “老师,我读高中的时候是全校第一名!没人敢跟我抢。”这会儿又从第四排站起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自信满满,得意忘形的说。 但还没等女教师‘赞美’,当下第一排中间一个长头发男生站起来,直接拆穿,说道,“四眼,麻烦在介绍你自己第一的成绩时候,把倒数两个字加上去。” 那戴眼镜的老脸一红,赶紧咒骂反驳,“黄忠,你好意思开口说别人,别五十笑一百步了,我们俩是同一个高中,同一个考场,你考了全校倒数第四名,就你那成绩,还是抄的呢。” “老师,这个话题打住,我们这个班都是好学生,他们还有很多人想问不知道的问题!”四眼识趣的赶紧坐下。 四眼坐下,立马又有一个同学站起来,大声问道,“老师,月经是什么?” “这不是你们该问的问题!”女教师脸面红的跟苹果似的。 那男学生一转悠,“老师你没月经啊?” “我”女教师脸红脖子粗。 在台下的我,都能感受这新来的女教师招架不住了,我心里同样为她默哀。 “老师,昨晚我做了个春梦,你说这是不是代表我长大了?”某少年站起来继续疑惑的问道! “这个是每个男孩子都会有的生理现象,你确实长大了,可是这种事你以后最好不要再说了!”女教师极力的忍耐着将要爆发的怒气。 “可是要做的话,找老师可以吗?”少年继续一脸的疑惑。 “这种事老师不会教!”她大吼道。 有人继续站起来问,“老师,你知道创可贴是什么吗?” “不知道。”女教师涨红脸,快要暴怒。 “我知道我知道。”又有一个男生接过去,得意盎然的说,“创可贴就是卫生.巾,有止血功能。” “老师,那为什么女的要用卫生.巾?”一个帅气的男生玩味的单手撑着头颅,一脸好奇的看着前面那个气的发抖的女人。 “我”女教师完全不知道如何作答。 “切,这都不知道,当然是止血啊。不知道女的很可怕,一个月都要吐一次血吗?女的天生有吐血功能!”四眼补充道。 “四眼,怎么光说我们女的,你们男的还yi精呢。”一个大大咧咧的女生站起来对戴眼镜的四眼质问。 “对啊,你是不是想参观啊,卢小月,下次可以免费给你看一次。怎么样?”四眼恬不知耻的嘿嘿一笑。 “滚,别恶心人。” 那女的愤愤的坐下。 首次见识到这群人的厉害,不佩服都不行,我低下头,余光下意识间看到了课桌上有深深浅浅的刻痕,让我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好像在动,像是蚯蚓一样,不断的扭动着。 随即,我又看到,桌子上面,反映出了一个东西,慢慢的由浑浊变清晰! 是一张脸!!? 我看到,映出来的脸很模糊,是一个女生的脸,怎么回事? 我的眼睛,就犹如被刻画的那张脸迷住了一般,无论怎么移也移不开,感觉在往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坠落下去。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觉裂开了一抹弧度,和映出来的那张脸,笑的同出一辙。一样的鬼魅!一样的邪恶!! “呵呵呵!!” 这瞬间教室里吹出了寒冷的风,简直就跟掐住人脖子一样难受。 一股寒冷无比的风,从窗户吹了进来,窗户啪的发出剧烈碰撞的声音。空气里面弥漫越加浓郁的寒意,让人情不自禁的感觉到窒息! 整个教室里,好像突然间升起了一层薄雾,遮掩住了大家的视线,一阵恐怖的阴笑,从教室任何一个地方发出来。 在场的人被弄的惊愣住,那女教师缓过神来的时候,刚要走过来,这个时候,在我后面的那个一直趴在哪里睡觉的男生,指尖轻点,随即站起身子一下抓住了我的手!! 他嘴里好像念叨着一句话,接着低声说了句,“破!” 我一下就好像从水里被救了上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教室。 可是开始,我明明看到是晚上,自己独自在教室,看到了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在向自己走过来! 只是还没有看清楚,就被惊醒了,缓过神的时候,才看清楚自己的手,被后面那个家伙抓住了! 你鬼叫什么?!”那女教师立即不悦的说道。 “我” 我想要解释,才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虽然不高兴,但还是转身了,那一瞬间,就在这家伙的手抓到自己手的时候,我明明看到,有一股莫名其妙涌出来的力量,把自己从幻觉里面拉了回来!那些画面,也在瞬间消失了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个念头,从我脑海里涌出来,随后,目光余角忍不住的看了一眼趴在后面无所事事的他,在他的身上,突然,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铃声一响,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覆盖,还来不及做出动作,就被拉出了教室。 “喂你神经病发作了!” 众目睽睽之下,直癌男扯着我直冲出教室,弄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直接拉着我,兴致勃勃冲上天台。 直癌男松开了我的手,没有说话! “喂,你有病吧,你到底要!” 我想要对他大声嚷嚷,只是话还没有说话,他转过身来,直视我,让我所有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眼神,残留着那丝抹不去的复杂,还有那种幽怨。 “你知不知道,你坐的那个地方,曾经要了多少人的命!” 他说的很认真,完全没有了那种痞子样的笑,不在那么邪恶,此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是那种近乎绝情的冷漠。 “在处理这件事前,我有两件事,你必须听清楚!”他双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肩膀,很用力,一点也没开玩笑的意思。 “你不觉得最应该做个自我介绍么?”我提议。 “林皓轩,好了,咱们说正事。”他说道,“首先我们俩换一个位置,第二,你把你手上的戒指给我。” “第一我没意见,第二你最好不要多想。”我态度很坚决,不用任何思考。 “你知道这戒指的来历?你从哪捡到的,你知不知道这戒指”他突然打住。 “说,继续说下去,这戒指怎么了。” “说了你也不会信!” “不说怎么知道?” “这戒指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你信吗?” 果然,林皓轩这句话完全暴露了他的身份,这人很不简单。 “你到底是什么人,说重点,除了这个你还知道什么?”我继续逼问。 “算了,跟小刺猬说话说不清楚,扎的人比较疼。”林皓轩妥协了,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谢谢夸奖。”我很理性的接受了他的‘赞美’之词。 “你你跟叶家人,是什么关系?”如果说刚开始林皓轩好奇我戴着的戒指让我疑惑,那他说出口的这话,就让我感觉吃惊和害怕了。 他竟然问我和叶家人什么关系,这个家伙,竟然知道叶家。 他又是谁? 我下意识把脖子上的血玉握紧了一下,不想让他看到,虽然这动作很多余。 “叶原是你外公,你叫薛婷,对吗?”他反而是温柔的一笑,“当初瘦不拉几,想不到也这么大了。” “你什么意思?”我眉头一皱,小时候的我的确很瘦。 “那个座位,以前已经死了五个人了。” 这是他最后的一句话。 这天晚上,斑驳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宿舍,整个并不宽敞的寝室,显得有些清凉,这或许是因为其他宿友还没有来的缘故。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回放镜头,不断的在我脑海闪现断断续续的画面,让我脑袋感觉一阵一阵的疼痛!!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都太突然了,想不到生命会如此脆弱,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坐的位置,是全校忌讳,也是被诅咒过的死亡座位!! 可是,白天反映出来的笑容很很真切,我也坚信自己,并没有出现视觉上的错觉。而是真的看到了! 看到桌子上,反映出来的女人脸!! 我的确看到了反映出来那张脸,那个时候我记得,是晚上,自己独自一个人坐在哪里! 我呆愣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女人,从教室门口慢慢的走进来,那个女人走的很慢很慢,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双肩,犹如顺流直下的瀑布,遮掩住那张让人好奇的脸蛋。 她走过来的时候,我只感觉自己越来越恐惧,想要站起身子逃离,可是我的身子,好像是被施展了魔咒一般,竟然无法站起来,甚至连把目光移开都不能。 只能够越来越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那个女人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那个女人将要抬起头的时候,也就在我将可以看到那个女人容貌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一阵柔和的光芒,切断了自己的视线,我甚至看到了,那个女人凄惨的叫了一声。 接下来,我没有看到,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拉了回来,等到自己恢复动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林皓轩拉回了现实!! 从那种目光中,他的眼神,他所表现出来的机智,还有他所知道的事情,包括他自己,都像一个谜团!! 他知道叶家,知道我外公,并且还知道我的名字!他小时候还看到过我。 可我怎么没有印象了? 窗外,不知道谁叫的猫,不断**一样“喵喵喵”的叫着,让我心烦意乱。 宿舍里就一个人,反正也睡不着,我就一个人走到外面。 走廊上空旷死寂,倒不像是校园该有的气氛,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让自己安静的理清头绪。 天气很晴朗,无数星星挂在空中一闪一闪的,月亮很明很亮,只是寂静的走廊过道,安静的有些诡异。 校园充满了祥和,宁静中带着妖娆!! 她现在头,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女生宿舍对面那栋黑漆漆的教学楼,眺望了一下,随即转到了四楼! 刚好可以看到404室的玻璃窗上!! 依旧漆黑一片,只是,就在刚要收回目光的时候。我再次停顿,随即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一个地方! 在黑暗中。一种被敌视的感觉,瞬间传遍我的全身。 那是被监视,被一种如同锋芒的眼神盯着。我同样看向了404室最后面窗户边上!! 我看到了一个人。 不对,正确的来说,是一个俯在窗户边上的女人,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我感觉自己的背,瞬间麻了起来,可是,就在我想要在仔细打量的时候,就看到,那个俯在窗户边的人不见了!!随之消失的,还有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我心里顿时一惊,没有分神,我还是把目光放在哪里的,可是,那个人,竟然不见了,像是直接消失的一样!! 是幻觉么? 第六百三十四章死了五个(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一幕的奇怪,而且太过于离奇,让我完完全全感觉不到一点真实的感觉,唯一可以让我信的,就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婷婷,你站在过道上干嘛?”也就在这个时候,刘菲菲从楼梯口上来,刚好看到我傻愣愣杵在哪里。疑惑问道。 我一惊,但是随后又连忙摇头说道,“没,没干什么?” 刘菲菲看了看先前我注视的方向,什么都没有看到,最后又打量了一番我,小声嘀咕道,“怎么神神秘秘的!!”说着,她进入了宿舍。 我苦笑,转头又看了看那个窗户,什么都没有,这让我有点困惑,刚开始应该不是老花眼吧。 我心里这样想着,然后尾随刘菲菲进入了寝室。我进去后问了有关404教室有没有什么传闻,最开始刘菲菲还没动静,接着说到第三排倒数第二的位置,刘菲菲就满不在意的说了句。 “好像死过人!而是不止一个,我记得有一个叫肖什么来着,还是上一届,是因为跳楼还是被风扇叶落下来削了脑袋,反正我不是多清楚,你这样说我想起来了,这个学校死了五个人,都是因为坐过那个位置。” 刘菲菲说完就一脸好奇的看我,“我说婷婷,你你不会是在404,坐在那个位置上吧?” “啊,我别开玩笑了,当然不可能!”我连忙尴尬的解释。 “那就好,反正我是不信那些,不过”犹豫一会儿,刘菲菲又轻声对我说,“那个位置全校的人都知道,死亡位。还是不要去坐。” 宿舍里第二个回来的是苏然,她进来都没有看我们一眼,接着就自顾自坐在了头,一句话都不说,而让我意外的就是方晨露和江小倩,还有张丽莉。 他们三个竟然买了一些红蜡烛和纸钱,铅笔回来,我一看到纸钱这东西就觉得不对劲。 “你们买这些东西干嘛!”我意识到其中的问题。 “我们今天晚上,准备请仙。”江小倩依旧保持的笑吟吟的模样。 “请什么?”我没太明白她说的意思。 江小倩补充道,“就是西方一些通灵游戏,碟仙,血仙,镜仙之类的。” 现在的人都喜欢这么找吗? 这些游戏其实学校流传的很广,很多地方学生也都在玩,以前我们高中那会儿隔壁宿舍就有人玩过,可是没用。 但毕竟是灵异游戏,而是我的认知观已经发生了改变,这个世界上的确有鬼神之类的存在。 万一,他们真的用这些纸钱弄出什么,那不是找麻烦吗? “你们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对吗?”我可不想读书闹出什么乱子。 “信,从我们搬进这栋宿舍楼,我们就信了!”这话不是江小倩,是方晨露开口的,她对我说,“你们俩不应该搬进这个宿舍里的。” “什么意思?”我眉头蹙起。 “搬进这栋宿舍楼的人,都和你们一样,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进来后才知道,这栋楼根本就不简单。你知道这栋宿舍楼以前是怎么封闭的吗?”张丽莉在一旁非常揪心的说道,“每年这栋宿舍楼,都会有一个学生跳下来。” “那你们为什么不搬出去?”我说道。 “搬出去?”方晨露无奈的一笑,“搬出去就会做噩梦,可是每次醒来只是满头大汗,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你们不该踏入这个宿舍楼的,不该来这个地方。” 我还是有的不相信,转念一想,“那你们买这些纸钱请仙干嘛?” “当然是为了知道一些事。我们想知道,这栋宿舍,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到底死了多少人。”张丽莉回应我。 “不害怕?” 其实我还好,毕竟我经历的事情很多,但他们表现出来的镇定倒是让我有点意外。 “当然害怕,等你们住两天就知道我们的心情了。”江小倩回答的有些无奈。 橱窗外面被一片黑暗包裹笼罩着,看不清黑夜的轮廓,就像一片混沌的世界,没有一丝色彩。 宿舍里就像是一个禁锢的空间,除了散出的光亮可以给大家带来松懈感,并不能遮掩住黑夜的寂静。 如果是在新女生宿舍楼,一定不会这样安静的,因为那里是整个学校的中心地带。 南边这栋宿舍楼,中间还隔了一条延伸小道,小树林遮掩住,根本就感觉不到一丝喧哗。 “快十点了,我去洗澡” 我看着大家沉默不语,在整个宿舍沉寂了很久之后,才缓缓的说了一句。 因为老宿舍楼是当初建立的,条件并没有那么便利,因此,宿舍里,并没有洗手间。 每一层楼,都只有一个公用的水房浴室,在上楼梯口的右边! 我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过道上有两个人,外整个空旷的走廊上面,能够遇到一个人那也会给人一种安全感。 从4楼看下去,只有零星点点的孤灯在小道两边发出诡异暗黄的光亮,甚至一点都感觉不到,学校竟然会有这么安静的地方。 借助那样死气沉沉的路灯,我只能够模糊的看到一种东西! 那就是桂花,在两边开着娇艳花朵,随之小道,延伸到无尽黑暗里面。 就像一条没有尽头的鬼路,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 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身上有点凉嗖嗖的!不敢多看,快步走进了洗手间。 平时一个人在家里也没有觉得什么,但是我有种感觉,为什么到了这所学校后,心里都会有种阴影。 浴室里面,喷洒式的水龙头蓬松的喷出水雾。将身上堆积一天的汗水和异味冲散。 整个老宿舍其实并没有住进来多少人,浴室只有我一个,安静的有种诡异。 嘀嗒嘀嗒 安静的洗手间,只有没有拧紧的水龙头,还不断发出滴水声音。空旷寂寥。有些刺耳和诡异。 我心里的不安和急躁越来越明显,就好像黑色的阴影在不停的扩散,接着北冥我一下就出来了,就直挺挺的出现在了狭隘的浴室,我可什么都没有穿。 他想干嘛? “女人,别动!” 我正准备咒骂,北冥夜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个转身就捂住了我的嘴巴。 气氛,瞬间变得格外凝重,接着我就听到了浴室门外,好像有一个人在轻轻地抠门。 夜色寂静! 我屏住呼吸的凝视着浴室门,甚至我听到了一种很轻微的呼吸声,就趴在浴室门口静静地聆听着一举一动。 好久后,那轻微的抠门声儿消失了。 “走走了吗?” 我额头竟然升起一层细密的汗珠,有点紧张害怕,学校这个环境,安静的过头总是让人心里难安。 北冥夜松开了我,他的视线在狭隘的浴室里有点让我措手不及。 “你你转过去。” 我扯下衣服遮住,虽然这有点亡羊补牢的意思,不过也得补啊,总不能让我这样赤果果的站在人家前面跟人家说话吧。 他略微皱眉,直接倏然消失了。 穿好衣服,站着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抬头,看着镜子里面自己溱溱有神的双目,修眉端鼻,颊边微显梨涡,镜子上反射出来的白炙灯,照射在我的脸上,我微微一笑,露出非常满意的表情,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转身走出了卫生间。 只是我并没有看到,镜子里的“我”,并没有动,只是直挺挺的站在哪里,诡异地笑着 我进宿舍的时候,想不到她们已经折腾好了,整个宿舍的气氛还是有些沉寂,唯有刘菲菲一个人,在摆弄道具,并不繁琐,因此。很快刘菲菲就做好了。 蜡烛已经点燃,四方的墙角散发出幽幽的火光。 “你们准备好了吗?” 看到自己已经一切准备妥当,刘菲菲转头看着大伙。她的脸上,好像还有些兴奋,想不到她竟然也玩。 “好了!” 江小倩对着刘菲菲点了点头。 “”方晨露没有说话,但是看得出,她有些紧张。 “恩,开始吧!” 宿舍的灯还是开着,现在还没有感觉多少害怕,张丽莉点头说道。 “” 我扫视了一眼不知道何时已经倒在上的苏然,她是侧着身子,面向墙壁,也不知道她睡了没有。笔仙只需要四个人,我也不想参与,干脆躲上看她们玩。 咔嚓 电源开关发出轻微的细响,然后整个宿舍陷入昏暗的境地,东南西北墙角各自点燃的蜡烛,正散发出幽幽的黄朴诡异的光,或许已经习惯了白炽灯的照射,现在蜡烛点燃的光,却给了大家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到了现在,大家才有些紧张起来,但是如今箭在泫上,不得不发了 四个人坐在中间摆放四方行的架子,四个方向各一个。 在白纸上面,只有两个字。左边否,右边是! 四个人各自摊开一只手然后握住彼此,中间拿着笔,笔尖轻触白纸。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想和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在笔尖触碰到白纸的时候,大家心里已经同时默念召唤笔仙的口诀 在笔仙没有来临之前,那是千万不能停的,有时候,或许已经来了,如果突然停下,那你就会被鬼缠身,当然这些忌讳,网络上有记录。 在十二点半没有来,那么说明就不会来了,可以停止游戏! 大家默念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基本快到十二点半了,大家心里都有些不耐的时候,突然,宿舍的亮光,暗淡了一些。 大家心理在这个时候一紧,寻觅看过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大家吓的差点松开手! 因为宿舍南边墙角的蜡烛,熄灭了一根。 只有了三根蜡烛。 也就在这个时候,几个人折射出来的影子开始跳动,大家又看去,在宿舍门口右边,也就是北边的墙角。 那根蜡烛火光闪烁不定,像是被风吹着一样,开始火光开始摇晃,甚至摇摇欲坠,随时可能熄灭。 大家的心,同时紧张起来,因为玩这个游戏时候说明了一点。蜡烛是不能完全熄灭的。 在熄灭之前,要送走笔仙 可是,笔仙根本就没有来! 而且,宿舍里怎么可能有风的,为了防止这个意外,刘菲菲除了把宿舍门留一条细缝外,窗户都关好的。 更为惊恐的是,其余两根蜡烛燃烧的很旺,火光没有一丝抖动。唯独北边墙角的蜡烛,像是被风吹动着。 根本没有风! 除非,有人在吹她们点上的蜡烛? 不然不可能会这样的!但是她们,根本就看不到什么啊 嗤 蜡油在火光熄灭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奇异的声音。 这个时候,北边的蜡油,熄灭了 宿舍,随着两根蜡烛的熄灭,暗淡了很多! 而在大家还没有缓过神的时候,西边墙角的蜡烛,又开始摇晃起来,现在她们都明白了过来。 就是有一个看不到的东西,在吹她们点燃的蜡烛? 刘菲菲的手,带动着笔尖和另外三个人的手,剧烈摇晃,可以看出,她非常紧张。 嗤 同样,又是一声响动,西边墙角的蜡烛,又熄灭了 一根蜡烛散发出来的亮光,已经驱使不了黑夜的靠拢,漆黑的夜色里面,就像有一个人一样,淡漠的看着这一切,发出轻微的嘲讽。 果不其然的,几乎短短的三下,东边墙角的蜡烛,熄灭了 整个宿舍里面,豁然漆黑一片 没有了光明,似乎连内心都被黑夜包裹,在整个漆黑的宿舍,面对一个未知的东西,使人再也把持不住。 啊 不知道谁突然大叫了一声,在四根蜡烛全部熄灭的时候,内心唯一的勇气,荡然无存。 四个人的手连着的,其中一个人松开,全部都散了 一股阴风,从宿舍门口袭来,卷着带入灵魂的恐惧,窒息而又无力。 “快开灯” 方晨露仅仅保持已经被恐惧蔓延的理智,对着离电源开关门口最近的我大声说道。 我没有多加迟疑,凭借自己记忆力,站起身子。 整个黑夜没有沉寂多久,光亮便重新新充斥了整个房间。 温馨的光亮,在这个时候,也完全不能驱散从脚底慢摇出来的寒意,开始的一幕幕,不断的涌出心头。 是真的,我们都看到了诡异无法理解的事情! 而且我们都很肯定,就是有东西,在吹她们点燃的蜡烛 “晚上你们自己小心点!” 苏然这个时候却突然抬起头,端正的坐在上,冷冷的扫视了我们一眼,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小心点?” 在场几个人,眼神里面,充满了疑惑看着苏然。 “关于请仙的故事你们知道吗?!” 苏然的声音单调而冷漠,语言表达有些迟缓,声音不含音调一样,听起来有些别扭。 “” 宿舍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苏然,因为我们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打断苏然的话。 第六百三十五章进来一个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有一个男学生,为了偷偷去网吧玩游戏,晚上一个人玩笔仙,笔仙是很难招来的,可意外的是,他招来了,他问了笔仙一个问题,晚上老师会不会来查寝,笔仙给了他一个不字,他一高兴,忘记了中途不能松手,没有送走笔仙,结果,晚上翻围墙的时候,摔死了。” 苏然淡漠的声音停住了,只是看向宿舍里面的每一个人。 空气里面弥漫的寒意让全宿舍的人打了一个冷颤。 江小倩颤颤巍巍的身子恐惧的回想昨晚上的一幕幕,从蜡烛一根根的熄灭,到她们松开双手。 她们,都在半途放弃了! “不要多想了,你们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明天是星期三!”方晨露提醒大家。 “星期三。” 这个数字好像很不吉利一样,我看到江小倩整个人打了一个哆嗦。 “又是星期三了。”江小倩咽了一口口水,接着就对方晨露惊恐的说了句,“明天,她是不是又要来了?” 这话让我心里咯噔了下,这其中好像有什么隐情,我和刘菲菲都不知道。 “你们在说什么?”刘菲菲也捕捉到了这里面的不安情绪。 “没什么,睡吧。”方晨露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接着全部都不在多说一句话了。 宿舍里面,安静的有点不寻常,夜晚,寂静和漆黑的宿舍,只有石英钟的声音,发出哒哒哒的响声,空旷而寂寥。 宿舍里面的六个人,没有一点动静。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朦朦胧胧间,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的我,只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寒意扑面而来。 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一个头颅,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的眼里,蕴含了少许的急喘。 宿舍里面很暗,但是两个脸面几乎快要贴在一起,模糊看去,这样的诡异场景让我一下子睡意全无。 “嘘,不要叫,是我!” 暗黑宿舍里面,那轮廓抬起头,轻轻的对着我说。制止住了想要大叫的我。 我提到嗓子眼的气呼了出来,然后对着刘菲菲说道,“你在干嘛,你差点吓死我了” “嘘,小声点,她们还在睡觉,不要吵醒她们” 刘菲菲又对我说道。 “你怎么半夜不动声色的就跑到我这里来了,我天,现在都几点了。” 我无奈的对她抱怨。 “婷婷,你看到没有?” 刘菲菲没有对我说抱歉,而是带着一份惊恐对我问道。 “你说看到什么?” 宿舍昏暗,就算离的很近,我也看不到刘菲菲那张吓得苍白的脸。 “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黑夜之中,刘菲菲继续疑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我小声的说道。 “婷婷,我我要是说出来你可别害怕啊” 她吞吞吐吐的说道。 “你看到什么了啊?”我小声追问。 “人,我看到我们宿舍里面,进来了一个人。” 刘菲菲说话的声音,有些颤动。显然她十分害怕。 我差点叫了一声,随即又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看了看四周。尽管很黑暗模糊,但我还是看得出。 宿舍里,没有人。 “是一个女人,长头发,她进了我们宿舍!” “别慌,别慌,没有人啊,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我安慰道,我的心里,就算没有看到,但是自己还是有些害怕。 “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真的,我真的看到了,就从宿舍门口,她走了进来,就在你旁边站着。” 她似乎有些慌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自己的话,没有一个人相信。 “别激动,你看”我指着宿舍门对着刘菲菲说道,“看到了吗?宿舍门关着的,而且晚上是我反锁了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进来的” “婷婷姐你要相信我。”她还是不死心。 我有些无奈和繆然,完全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半了,这个时候,似乎整个世界,只有静。 今晚上刘菲菲坚决要和我睡在一起,也是我在安慰了好久她才睡过去的。 天亮后,我跟刘菲菲交了底,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暂时不要说。 白天去了404室,林皓轩和我换了一个座位,依然趴在桌上无动于衷。 这让我实在有些好奇,忍不住用笔戳了戳他的后背。 “你知不知道,打搅别人睡觉,是很不道德的事情。”林皓轩眯着眼睛,无精打采,末了还加了一句小刺猬。 “我问你一个问题!”虽然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但是我撇了撇嘴后,还是问道,“难道你今天坐在这个位置没有感觉到不同!” “干嘛!?”我的话反而让林皓轩眼睛一亮,然后凑过头,轻声的说,“你这么关心我,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我白他一眼,问,“我说真的,难道那个女的没有出现!” “没有!”他摇头。 我吃惊的道,“怎么可能,我坐在哪里她就跑出来了,你坐哪里怎么可能没事!” 林皓轩很有兴致的说道,“你想知道原因!” “你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话,我立即来了很大的兴趣。 “当然知道!”林皓轩神秘一笑,看到我火热的样子后,林皓轩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换了一副很认真的口气说道,“其实很简单,她一定是被我的帅气所深深的迷惑了。不忍心下手吧!” 他的那副表情,让我只想抽他。 下午吃饭的时候,我给刘菲菲打电话,结果人家才短短一两天,竟然和江小倩他们打到一块去了,说是去拍照,于是偌大的宿舍,只有我一个人。 晚上,因为其他宿友还没有来的缘故,夜晚总是降临的很快。 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感觉心烦意乱的,让我没有半点心思,甚至莫名其妙的感觉很烦躁。 “我可以进来和你聊聊吗?”一个女生站在宿舍门口,用手指敲了敲门,微笑的说道。 我没有拒绝,其实还不等我开口,女生就走进来了。 “很晚了,还不睡吗?” 那个女人长着一副漂亮的脸,却带着惊讶的问道。 “睡不着!”我随意的说了一句。坐在了自己的上。 我转头看向旁边坐着的女人,在这一瞬间,总感觉哪里似乎有点不对劲。 “我叫贝薇薇!”她微微笑道,露出一排洁白亮丽的牙齿。 但是她的笑容,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看上去那么平和,却不知道怎么的,让人感觉很阴森。 “怎么了?”贝薇薇看到了我表情上不太自然,好奇的问。 “没,没事!” “你长得很漂亮,如果你这张脸要是在我的脸上就好了。” “你”我心里被她这话弄的一紧,还没有说完,就被贝薇薇突然打断,“嘘,你有没听到什么声音!”她用很轻的声音问。 我望了贝薇薇一眼,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便摇了摇头。 “你仔细听!”贝薇薇依旧用很小声的口气说道,两只眼睛轱辘的转着,似乎是怕打搅什么而提高警惕。 我看到贝薇薇那样凝重的表情,并不是在开玩笑,屏住呼吸,用心聆听着,夜深人静,宿舍里空荡荡的,仿佛只是自己一个人,只有窗外几缕清风吹在树上沙沙做响,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我一脸茫然的盯着贝薇薇,不明白她到底听到了什么声音。 “我听到有人在哭!”贝薇薇很小声的说,“你听,是一个女人。” 一阵寒冷的夜风吹来,让我感觉冷彻心底,连忙跑到窗户边关上了窗户。 我又坐到贝薇薇身边,再次屏住呼吸,用心聆听,这次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竟然真的听到了哭声,是一个女人的,哭声低沉却有力。 “呜呜呜呜!!” 每一声都敲击在我的心坎上,声音仿佛从自己的身边发出来的一样,随着血液散播在全身各处,让我感觉到普通置身冰窖。一阵阵呜咽,一声声哭泣,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尖刀,撕裂着她的神经,让我感觉全身麻木。 “你听到了吗?”贝薇薇凑过脑袋,几乎要贴近耳朵,悄悄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 “怎么还有人哭,奇怪!”贝薇薇小声嘀咕。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哭声幽怨哀绵,时常时短,就像是一个女人失去丈夫一样,有些道不尽的委屈和哀伤,让人心碎,还带着抱怨。 “你听,哭声好像越来越大了!” 贝薇薇悄悄的说道。 那哭声越来越诡异,也越来越向他们靠近,声音也越来越大。 那声音好像是从楼梯口传出来的,而现在,好像已经过来了,在走廊上,向着这边走还一边哭泣。 “关门!” 我想要冲上前关宿舍门,可是这个时候,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无法动弹。 这时,从窗口折射进来的惨白光线,忽然暗淡了下来,原来皎洁明亮的月亮已经被黑云遮掩了起来,天空中黑云从四面八方涌动,似乎在预示着一场狂风暴雨。这天变的也快了。 一阵狂风开始肆虐的横扫,将阳台上还没有收回来的衣服吹的漂浮而起,狂乱的摇摆着,空气里面越来越压抑,我感觉自己好像处于一个玻璃瓶中,压抑的气氛让我感觉到窒息。 透不过气了,尽管自己保持着深呼吸,但缺氧的感觉,好似随时可以让自己死掉。 我艰难的看了旁边的贝薇薇一样,发现她的脸色,好像变了很多,变的很阴沉。很隐忍。 “呜呜呜呜!” 那哭声越来越近,在狂风之中,时隐时现,显得虚无缥缈,但是,就在走廊上。好像就在门口了。 我忽然意识到一种危险的信号在向着我们靠近,现在应该马上离开宿舍,我对着大声喊着,但是无论自己如何叫喊,我都感觉到没有声音,好像自己的声音,被吞噬了一样,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我的耳朵里,只有那凄惨而哀怨的哭泣声,我看着贝薇薇的嘴唇在动,好像在对自己说着什么。 更要命的是我感觉空气里面的氧气越来越少,自己的肺部都要爆炸了。 我使出全身力气,抓住了贝薇薇的手,可是,在抓住她的手一瞬间,我只感觉全身麻了起来,她的手如同一块寒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硬邦邦的,像是一块石头。 像是一个死人一样! 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一闪而过,还没有等自己细想下去,忽然,贝薇薇突然转过了头,向着我嘿嘿的笑了一下,然后她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她的笑容那么诡异,好像时硬生生挤出来的,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看到她走了出去,我心里不由的一紧,想跟上去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她被附身了么? 她的身影已经走出了宿舍,转过弯,向着楼道那头走去,我一下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不能让她出去!”我心里不停的呐喊告诫着自己,我知道,如果她跑出去,绝对会死。 终于,我被束缚的感觉一松,全身一下子就得到了自由, 我跑了出去,走廊上,除了风特别大以外,还夹着连绵不绝的细雨,等我跑到楼梯口,正好看到贝薇薇的背影,她已经走向了五楼楼梯处,她上五楼了! 我已经来不及多想,叫了一声却无济于事,贝薇薇好像被迷住,呆愣愣的走上楼,她的身体很直,僵硬的和标枪一样。我脑袋现在完全陷入了空白,唯一提醒自己的,就是不能让贝薇薇上楼,要救她下来。 “该死!” 我看着黑漆漆的过道,顿时有点不想去了,这可能显得自私,可我更不想做圣母婊,只是危机关头,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赶紧追了上去,希望能够追到她,可是等我来到楼梯口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贝薇薇的影子了。 我飞速跑上楼梯,在五楼楼道看了一眼,依旧没有看到,这个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通向六楼天台的漆黑楼梯。 没有灯光,显得非常暗沉,但我哪里还多想这些,一头就冲了上去。 我已经满头大汗,累的气喘吁吁,趴在栏杆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心里却突然升起了一个疑问。 贝薇薇上楼怎么突然不见了,她太快了吧!开始明明还在上五楼的转角,这才眨眼的功夫,竟然不见了。 “救命救命啊!” 声音好像是从四楼传上来的,而且正是贝薇薇的声音。 我感觉浑身麻了一下,自己开始上来的时候,在四楼楼梯口明明看到了贝薇薇上五楼了,这才多大点功夫,她怎么又跑到四楼了? 自己开始,难道跟错人了?可是不是贝薇薇,那会是谁? 但是在这个时刻我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听到声音后,就急忙冲下楼去,声音越来越近了。 竟然是从四楼的厕所里传出来的! 第六百三十六章是这样吗(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救命救命!”厕所里突然传出来绝望的声音。 “贝薇薇!” 我大喊,想也没想就冲进了厕所。 可是厕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声音也消失了。倏然地,我看到一个身穿校服和牛仔裤的女生背对着自己在对着镜子缓缓地梳头。 我猛地一震,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没有人,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见这个梳头的女生前面也是披散着长长的头发。梳子缓缓地前三下,后三下机械地梳理着。 “同学,”我急切地问道。我突然不敢开口说话了。 “” 没有回答,那个女生依旧缓缓地梳头。 “同学,你看到有人进来过吗?”我脚步往后面移,做好掉头就跑的准备。 “”梳头发的女生没有回答,但是她停下了梳头发的动作,低着头慢慢地拿着梳子垂下手来,然后缓缓地转过身 女孩慢慢把头抬起来朝我走过来把她的脸露出来,一张破碎的脸!最可怕的是眼睛那里没的眼球,只是两个黑黑的深洞,正流着猩红的液体;脸上的鼻子似乎被割掉了一样,看上去那样恐怖。 她似乎想要笑,又似乎在哭,嘴巴微微张开,没有下巴,里面也没有舌头,也没有牙齿,就黑黢黢的洞口,就跟无底深渊似的。 突然那女孩乌黑的头发一戳一戳的掉下来,女孩最后头发掉光了,只剩头皮,但头皮全都是血淋淋的,只见那女孩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你在叫我吗?嘿嘿!你是在叫我吗?”她机械重复的追问着。 我心里大骇,连滚带爬地往厕所门口跑出去,结果“砰!!”的一声门被无形的力量猛地地关上了。 “北冥夜!” 我跪倒在地上拼命地捶打着厕所的木门,而那女鬼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过来,说实在一点,应该是飘过来。 “别看,这都是你的幻觉。”北冥夜或许是想让我自己挺过去,可是我吓的不轻啊。 外面楼道并不像我看到的一个人也没有,而是有很多来来往往的学生,楼道的学生好像没发现我一样,继续吃她们的花生米,聊她们的天,没人听到我的求救。 即使近在咫尺。可是当我自己仔细看的时候,就发现了,在惨白的路灯下,她们全部都没有影子 我砸门砸了许久,不见门有任何的动静,绝望地依着门瘫坐了下来。 一阵阴风吹过,那哭声又出现了,而且好像来到了背后的门外,但是感觉却又像是四面八方,各个角落,都是哭声,我辩不清方向,也听不出来源,仿佛那哭声是从自己的心底里传出一样,充满了绝望,充满了怨恨,充满了煞气,像一个魔鬼一样嘶咬着自己的心脏,一口一口,要将我完全吞没。 空气中弥漫着腐尸的味道。 那个女鬼慢慢地朝她接近,那股腐尸的气味却比刚才更加浓烈了,仿佛有一具腐烂已久的尸体放在她面前,正散发着能够醺死人的恶臭。 门外哭声十分悲惨,仿佛一哭一泣都能震碎人的心脏。 忽然,门底下不断的钻进来黑色的头发,我惊恐起来了,头发不停地蠕动着往我身上缠。厕所里腐尸的恶臭醺得我胃里翻江倒海。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吐,可是无论怎么呕吐,怎么咳嗽,却都吐不出来,仿佛嗓子里被堵上了一样,所有的东西到了嗓门口都被挡住了。 “女人,你遇到事情就不能冷静一些,你好好看看。” 北冥夜有点无奈,可是黑色的头发紧紧勒住自己的脖子,我双眼慢慢地向上翻,呼吸越来越难,可爱的双峰一耸一耸地起伏,感觉口就要爆炸了,大脑极度缺氧。我感到意识越来越弱,越来越模糊,那凄厉的哭声也越来越小,最后,我完全失去了意识,融到眼前那片黑暗之中。 “喵呜” 一声凄厉地猫叫将我从接近昏迷边缘中拉了回来,却发现那诡异的头发消失了,眼前的女鬼也不见了,呼吸又畅通了。 事不宜迟,马上离开这里,我是这么想的。于是我慌忙地爬起来,可是刚爬起来又跌倒了下去,此时我才知道自己的双脚已经麻木地走不动了。 厕所原来黑暗的灯忽而亮了起来,接着又一闪一闪地闪烁着。 “糟糕,它又要回来了。”我意识到刚刚消失的危险讯号再一次传了过来。吃力地站起来,再次跌倒。 “婷婷,你怎么会在这里?”从刚才一直消失不见的贝薇薇忽然出现在楼道处。 “贝薇薇,你”我冲上去就抓住她,害怕再突然消失一样。 “我刚才看到你的样子很诡异地走了出去,可是我想找你却找不到,我怕你有危险,你没事就好了” “是吗?”贝薇薇转过脸,冲着我诡异的笑了,声音变得阴森沙哑,“你说的,是不是这样呢?” 我再次定睛一看,原本美丽的脸孔再次变成了两个黑黑的深洞,正流着猩红的液体,脸上的鼻子似乎被割掉了一样,看上去是那样恐怖,似笑非笑地颤动着没有下巴的嘴,苍白的枯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臂。 “鬼啊!!” 我想逃,可是一方面双手被她抓住,另一方面,双脚还没有立即适应。贝薇薇把我拎了起来,腐臭的味道差点将我熏晕过去,背后诡异恐怖的头发再一次飘散出来,然后缠上了我的脖子。 “啪!” 一声巨响,我顿时感觉到自己脸上传出火辣辣的疼痛从自己脸上传出来,感觉到自己被人扇了一耳光。 我抬头一看,刚好看到林皓轩一脸阴沉的站在自己前面,一只手拉着自己的胳膊,一只手高高举起,似乎想要打人一样。 “你拉着嘛,还举着手,你是不是想打我。”我质问他。 “小刺猬,你知道开始自己在做什么吗?”林皓轩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声音冷的让人窒息。 “我在做什么?”我嘟囔着嘴,眉头蹙起。 “你刚才一直掐自己脖子,而且还挺给力的!”林皓轩松开了我。 “我刚才看到贝薇薇了。”我意识到自己刚开始好像犯了一个错误。 “你难道没有发现事情不对劲吗?”林皓轩阴沉的说道。 我不太理解,“什么意思?” 林皓轩根本就不多做解释,单手虚空画符,嘴里振振有词,一声破字出口,单手对着我手里的戒指一抓,叮铃一声响,接着一股黑色雾气弥漫了出来。 看样子北冥夜出来了。 “哼!” 林皓轩冷哼一声,左手一翻,一把血木剑就好像变戏法一样出现在他手里,而此时的北冥夜一言不发的站在我的面前,林皓轩根本就没有废话,血木剑直接劈向了北冥夜。 “给本尊滚!” 北冥夜要闹凶了,有点厌恶的吼了一声,整个身体黑气弥漫的很浓郁,几乎把整个洗手间都遮住了。 我都弄懵逼了。 这他妈闹哪出啊,我被鬼给忽悠了,林皓轩出来救我怎么现在他和北冥夜打起来了。 北冥夜这一声其实传递的并不是很大,要是把在冥界的气势拿出来,这栋老宿舍楼估计都得塌陷,毕竟我可是见识到鬼王和北冥夜这两个人交手,那种风云翻卷的场面。 但很显然! 这林皓轩不是菜鸟,更不上像我这种打不过就跑路的人,实力很强,强的跟当初的鬼面佛,甚至比老妖婆还强。 这不是年龄的问题,这是天赋。 “小刺猬,你先走。” 林皓轩对我嚷道,给我弄愣住了 我现在屁事没有,走你妹啊,这货哪根筋不对劲?而且这里的这里是女生寝室,他跑到这里来干嘛。 “真是女人。那么重的鬼气,幸好赶过来了。知不知道,要晚一点你就没命了。” 林皓轩看我没动静,嘴里暗骂了声,接着就先发制人对北冥夜采取攻击了。 这样说来,是因为感受到女生宿舍这里有鬼气他才来的。 手腕翻转,手中的血木剑形成红色的剑花,咻的一声直刺北冥夜的喉咙。 “喂!” 我大叫,接着北冥夜整个人倏然成了一团黑气,嘭的一下就从厕所门钻了出去,然后一下就从走廊外的护栏下楼了。 林皓轩手里的血木剑光芒大盛,转身一步窜出,单手撑住护栏一个翻身就直接跃了出去。 握草,这是四楼啊! 你这么想打架也不用急着自杀吧。 我慌张的跑出去,趴在护栏往外面看,刚好看到林皓轩整个人落地,接着就是一闪,和北冥夜两个化作的黑气同时咻的一下就钻入那片漆黑的树林里了。 快,太快了! 这他妈是要出大事的节奏。 我真怕北冥夜的脾气有点不耐,来一个爆发,万一真的出什么事,就算是哪个林皓轩,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人,虽然嘴巴有点欠,但刚开始还救过我。 我赶紧慌慌张张的下楼,在老宿舍门口看着那一大片小树林里有破风声,树叶晃动的同时有黑影闪过,这林皓轩还真的有两把刷子。 不一会儿,一团黑气就扑面而来,在我的面前北冥夜幻化而出。 “他呢?” 我心里咯噔了下,不会把林皓轩给咔嚓了吧? 刚说完,树林里哗啦哗啦的声音传出,林皓轩有点狼狈的样子走了出来,手里的血木剑不见了,我看到他嘴角好像有血。 这事情给弄的,我都糊涂了,到底林皓轩发什么神经。 “小刺猬,你是不是神经有病。”林皓轩还发我脾气呢,左一口小刺猬,右一口小刺猬,还叫上瘾了。 我跳起来,“你才有毛病,你全家都有病。” “你就不知道跑?”他一副哭丧脸。 “你叫我跑什么啊。”我的天,这人神经看来病的不轻,已经达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但是闹腾完,我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我两只眼睛转悠到北冥夜的身上,接着一脸醒悟之色。 “你说他对吧?”我指了指北冥夜,林皓轩刚开始以为我遇到贝薇薇中了幻境,是北冥夜弄出来的。 原来真是这么回事啊! 跑,跑你! “跟他没关系,你误会了。” 这下北冥夜出来,给人撞见了,我都不好解释了。 我该怎么说! 我男票?倒插门女婿? 林皓轩其实外表看上去是痞子样,可人聪明的很,而且道行不浅,他倒不用罗盘和五帝钱算,就手里学着以前鬼面佛大拇指不停地掐算了两下,然后手指停顿了。 林皓轩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我,变得格外精彩,“阴婚,这他妈怎么是阴婚,你你嫁给鬼了?” 这都可以算出来? “你”我刚要说话,林皓轩整个人有点怪怪的。 接着他没走过来,而是望着我有点古怪。 “不对!怎么有两根阴缘线,怎么是都是婚姻。” 林皓轩嘀咕几句,接着干脆利落的虚空轻点,不知道搞什么鬼,接着他看我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你你到底结几次,怎么有两场婚姻。见过重婚嫁人,从没见过他妈重婚还嫁鬼的。” “什么重婚,你有病啊,老娘现在只是交往,还算单身。”这林皓轩肯定是算出什么名堂来了,两场婚姻应该就是冷潇寒和北冥夜的阴缘线。 看来姻缘一线牵,这东西他们都能算出来。 “行,反正没我事了,不陪你了!”林皓轩转身就走,但刚走几步又回头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人真是的,看到北冥夜在这里宁愿什么都不说,不过话说回来,林皓轩是什么人,竟然本事这么大,而且看样子和我外公他们认识。 还知道我的名字! 也就是我脖子上挂着的血玉,他以前看到过。 去宿舍的时候,北冥夜给我说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他要回冥界,这是不可避免的,他在怎么任性,实力在冥界尊主之列也是顶尖,但他是尊主,执掌第九山海的森罗殿,无尽血池里关押着数亿亡魂。 他的责任,推卸不了。 这次因为我遇到生死危机,不惜一切的打破了冥界的条例,第五殿尊主和第三殿尊主银面男一定会借题发挥,到现在以北冥夜的心智,也是知道了。 当初驱使五阴家族联手封印他的,多半就是第三殿尊主,而是从形式上看,显然和第五殿联手了。 “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我好奇这个问题,每个人做事都有动机,而我相信第五殿尊主和第三殿尊主都有这个动机的理由。 “因为他们不想冥界出现第二个地藏。”北冥夜轻描淡写。 第四殿尊主地藏,不受天地拘束的圣者,神通非凡,当初路过冥河看到无尽河域挣扎的女子游魂,念其情深而自愿投入冥河,并非是罪孽深重之人,心有不忍,后来将她带到婆罗海岸,化为一粒种子,承诺如果等到她开花,就送她进入往生,所开的花,唤为婆罗花。 第六百三十七章午夜敲门(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地藏也是心怀大慈大悲的人,曾发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而他的实力,是冥界公认的最强者,号称冥界之神。 我完全能理解北冥夜,执掌的地位越高,就越会身不由己,他背负的不止是我的安危,他的身后,还有那数以亿计的亡魂。 “女人,还记得本尊许下的伏三之约吗?” 他轻轻地捧起我的脸颊,眼神幽暗的像是深潭,让人沦陷和深不可测。 “你知道怎么解开身上的咒印,对吗?” 我没有提伏三之难的任何事,我当然也知道伏三之约,冷潇寒的灵魂已经完完全全的从巫河苏醒过来了,以他的实力和对肉身的感应,相信很快他真的会彻彻底底的苏醒。 如果真的如同当初江岸花说的那个故事,我和冷潇寒的第一世轮回前的结局,那么我和他的第二世,第三世又是什么? 而江岸花更是曾说过,冷潇寒存在三生三世之力,连同巫河以天借运的气势都让他挣脱了,天知道他的身体和灵魂融合会多逆天。 冷潇寒温文尔雅,北冥夜冷面柔情。 说到底,他们的骨子里,都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这和性格,和他们的地位有关系。 所以他们之间,注定会有一战。 “解开咒印,需要你的血。”北冥夜没有隐瞒。 我并没有丝毫意外,其实这个答案我很早的时候就出现过,因为当初我和北冥夜的联系,就是通过血祭的方式,是我的血液让古咒的他出来的。 “但是现在不能解开咒印。” “因为那口血棺?”我想到了外婆从来不让我进屋,那口巨大的血红色棺材,用了叶家族人三十七位亡魂灵牌镇压的主。 “其实,那口棺材里,躺着的是你,对吗?”这点我当初在外婆家里,北冥夜准备强硬的闯入,外婆说的那些话,我就有些怀疑了。 北冥夜很明显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他转而说,“伏三之难降临之时,就是本尊娶你之日。你只需要记住,这一世,你生是本尊的人,死了也是本尊的魂。没人敢抢走你!” “我一定会记得,我心里一直都在想着,我爱的那个人,他一定会举行一场空前绝后的婚宴。” 我知道,北冥夜也知道,他去往冥界,还有很大的麻烦在等着他,但他必须要去,我让他把萌萌也带走了。 虽然我心里很舍不得小家伙,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的把小家伙留在我身边,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我希望她下辈子,能平平安安。 “你要记住,无论是在什么地方,刀山火海,幽冥地狱,都有一个人,一直一直的在等你回来。”告诫着自己不要难受,可经不起分开,每次竟然都这么难受。 这大概就是北冥夜以往对我说过,等他离开后,我需要面对的勇气吧。 北冥夜离开了!我整个人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刘菲菲她们不知道去哪儿了,竟然现在还没有回来。 包括苏然,也不知道是去了什么地方,我独自在宿舍,无聊的玩了一会儿,刚躺下不就,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声音一次比一次大,但却并不显得急躁,反而慢的像拉着一曲优雅的小提琴曲。 我昨天听江小倩提起过,外面敲门的好像很乐在其,乐此不疲的敲击着门,这肯定不是住在这个宿舍的人,如果是,敲门的是一定会说话。 我绝对不享受这样的事,我相信任何一个被敲者都是这样。 我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十一点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节奏又开始从头计起,仿佛一曲提琴曲拉完了,又回头重复了一遍。 我有点害怕了,拿枕头蒙上了脸,但马上我就一跃而起,深吸一口气,穿着拖鞋走到门边去。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去开门,这曲她自认为优美的旋律可能会一直重复下去。 我往门缝往外面看了一眼,但这个举动让我觉得有点好笑,其实门缝看外面,什么都看不到,至于我为什么不敢从猫眼里面去看。 老实说,当初奶奶去世后我从猫眼看到的是奶奶那双血红的眼睛,从那以后我心里就有点阴影了。 当我的手放在门把手,我沉寂了很久,其实我有点害怕,怕自己打开门有什么东西突然冲进来,但是我没有选择,这样一直敲门,我觉得自己神经会疯。 门开了,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那佝偻的身躯,以及那饱经风霜的脸上,一道道如同小蛇的褶皱的沟痕盘踞在上面,使得他原本就脏乱不堪的脸上更添上了一份骇人的感觉。 她那双浑浊不清往上翻着白眼的眼球微微的转悠着,好像在打量我,整个本来就不太高的身影宛如虾米干,那沟壑皱纹交错的脸颊就好像风干的腊肉。 关键是,她的手里竟然抱着一个又脏又乱的洋娃娃。 “嘿嘿嘿”她咧开嘴对着我诡异的一笑,皱巴巴如同渔网遍布整个苍老脸颊的皱纹立刻就好像蚯蚓蠕动起来。 “姑娘,你你晾在院里的衣服衣服忘了收。”她一边结结巴巴的说着一边举起手里的一件东西,是件白色的连衣裙。 可那不是我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洗过衣服也没有晾过衣服,说到底我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件白的瘆人的连衣裙。 “你记错了,这不是我的。”我说道。心里盼望着他快点离开。 “哦,记错了?”她拍了拍脑壳儿。 “是的记错了,这不是我的。”我肯定的说。 “我记错了,我的确记错了。”她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一边转身一边嘟囔着说“记错了,我记错了,这是玲玲的衣服,我怎么又记错了” 她走了,踉踉跄跄的,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在地。 我探出头望着她沿着楼梯走上楼得背影,月光的影把她的背影拉的很长,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单而落寞。 我关上了门,双手合十放在前默默祈祷,心里说不清是厌烦还是无奈,一种混合了许多复杂情绪的东西在我心头蔓延。 我有点神经过敏了,总觉得惶恐不安,害怕那个古怪的老太婆又回来,那抱着的洋娃娃和手里拿着的白色连衣裙还回放在我的脑海里。 我正准备给刘菲菲打电话,这个时候宿舍门敲响了,吓得我手机差点脱手而出。 “婷婷,你在里面吗?”外面响起了一个声音,听完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是刘菲菲! “你们回来了!”我打开门,看到了刘菲菲和同宿舍的几个人。 刘菲菲举手对我展示手里的相片,“本来叫你去的。留个纪念也好啊。” “你知道我不喜欢拍照的。”我转身进了屋子,他们几个就迫不及待,争先恐后的想看拍的照片了。 “不错啊,丽莉,你拍照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江小倩看着几个人在红色桂花树前面拍摄的相片,忍不住的赞叹道。 “当然了,你忘记了,丽莉在高中毕业的时候理想报表上就写了当一个摄影师。”方晨露在旁边打趣道。 我看到苏然没有回来,大半夜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迟疑了下,我问了句,“对了,这栋寝室有老婆婆吗?” “老婆婆?”张丽莉盯着相片,头也不抬的回了句,“拜托,这是大学女生宿舍,不是养老院,哪来的老婆婆。” “可是刚开始有一个老人来敲我们宿舍门了。”我也很无语,但情况就是如此,刚开始那个抱着洋娃娃和拿着连衣裙的老人怪异的出现在我们这个宿舍的门口。 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等我说要这话后,我看到除了刘菲菲,张丽莉几个人的脸色都一瞬间变的格外古怪。 “那那个老人,长什么样?”方晨露语气有点轻微的颤抖,问了我一句。 “头发很乱,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而且” 我话还没说完,江小倩把话接了过去,对我说的很急躁,“她是不是穿的比较厚实,满头白发乱糟糟的,她的左手抱着一个又乱又脏的洋布娃娃?” 说完后她们几个的眼光都死死的盯着我,眨也不眨的弄的我心里很慌张,她们好像急切的期待我的回答。 “是!”我感觉整个屋子里面的气氛一下就凝固了,弄得我整个神经瞬间紧绷起来,支支吾吾的说,“怎么了?” 啪的一声。 张丽莉手里拿着的相片落在了地上,她反应过来赶忙弯下身去捡,我不是傻子,意识到这个问题似乎很严重。 “我忘记了,今天是星期三。昨天露露姐还说过呢,对,今天是星期三,没错。”给我感觉鬼灵精怪的江小倩娇小可爱,但此时整个人木纳的就好像是标杆,直勾勾的双眼黯然而又带着恐惧。 “星期三?”刘菲菲大大咧咧的,还没完全醒悟,和我对视一眼,问,“星期三怎么了。” “婷婷刚来学校,你又是昨天才搬进这里,所以不清楚。”方晨露在一旁无奈的说,“我们刚搬进这个宿舍时候,也遇到了,后来还是学校大四的学生,说过我们这个宿舍,还有五楼的502宿舍,每个星期的周三,都会有一个看上去疯疯癫癫的老太婆来敲门。对,每次都会是晚上十一点半,每次来敲门的时间都是十一点半,不多也不少。” “最开始我们也不太信,但直到第二周星期三十一点半,宿舍门再次敲响的时候,我们才真的感觉恐惧了,因为我们接下来就要面对,每周的星期三,她都要来敲宿舍门的恐怖一幕。” “婷婷,你刚开始你开门了吗?”方晨露突然很凝重的对我说了句。 “我”我好像意识到自己无意间闯祸了,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开了,对吗?”方晨露咄咄逼人的追问我。 我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然后问,“不能开宿舍门吗?” “不是,但她有没有送你东西,比如她手里的洋布娃娃,她有没有送给你过?”方晨露继续问。 “没有。不过她手里拿着一件衣服,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她问我是不是晾在外面忘记收了,然后就准备把衣服给我,我没要。”我回想着刚开始的细节,仔仔细细的不遗漏任何一个地方。 “你没要?那就好,那就好。”方晨露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郑重其事的对我说,“婷婷,我跟你说个事,以后如果你碰到她,还有不管给你任何东西,你都千万不能要,千万千万别拿她的东西,知道了吗?” 我承认我的素质教育从小并不是多好,可我自认为自己没有低贱到去随便拿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家的东西,这点即使方晨露不说,我也不会拿。 但我很好奇,想要问为什么。 “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听我的就是了,千万别拿她给的任何东西,不然会出大麻烦。”方晨露情绪有点失控,都让我有点害怕了。 我只能苍白着脸附和着点头。 “那如果下次,她来敲门,我就不开了!”我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这种事情还是留给别人处理的好。 “不”方晨露拒绝的让我有点出乎意料,“要开宿舍门,不然她就会一直不停地敲下去。 并且她的情绪会随着敲门而变得越来越暴躁!如果不开门,谁都不知道她最后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 看来这一点,在我没来的前两个星期,她们就已经做过了。 “好吧。” 我只能咽了一口唾沫答应了。 接着我从刘菲菲的手里拿相片,看看他们所拍的艺术照,其实我是为了遮掩自己害怕恐惧的心里,人在害怕的时候,干坐着胡思乱想,无疑是最愚蠢的。 我看照片里面都是熟悉的身影。看样子就是在这个学校拍的,只不过洗照片不知道跑了多远,毕竟这学校附近挺偏僻。 我粗略的看了一眼相片,可就在几乎快看完的时候,我的手,突然顿住了。 这是一张合照,因为要照到几个人的轮廓,她们几乎是紧挨着彼此的,但我看到这合照,就感觉特别的恐惧,有一种毛骨悚然,这点我最开始没有发现,但后来渐渐地就看清楚了。 我有些惊恐的看着她们几个,从她们的面目上扫过,问,“你们拍照的时候,有带朋友吗?” 江小倩小脸上满是疑惑的对我摇头,“没有,我们就四个人。” “你确定?”我再次追问。 “哎哟,当然了!就我们四个人,苏然她那样,你认为她会去吗?” “可可是”我把那张合照拿起来,颤巍巍的说,“这张照片里,你们身后站着的女人是谁?” 第六百三十八章多了一个(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张合照原本是刘菲菲,江小倩,张丽莉和方晨露四个人近距离对着镜头拍的,可是在她们紧挨着的后门墙角,竟然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笔直的女人,就站在她们的身后。 照片里面,竟然多了一个女人。 看不清轮廓,头发很长,将整个容颜都遮掩住了,身影有点矮,可是,她就站在她们的背后。 那是一个穿着很朴素的女生,面容有点难以分辨,但隐隐的从那瀑布的长发中可以看到一双眼睛冷冰冰的看着镜头,而如今呈现的方式,就好像实在盯着我们一样。 “其他照片呢?” 我慌不择乱的把其他照片拿过来,结果发现了好像在每一张照片里,都有那个白格子衣服的人影。 “怎么会这样,我们刚开始看的时候怎么没有?” 我看到江小倩慌乱的不停翻照片,但是几乎每张照片里都有那个白格子衣服的人影轮廓。 “这些照片是从那拍的?”我问他们几个。 方晨露告诉我,他们全部都是在这个学校,而且不是任何一个地方拍的照片,从这点来看,这个模糊穿着白格子衣服的女人。 一直在跟着她们,并且每次拍照的时候,都出现在了镜头里? “会不会是相机有问题,胶卷或者相机里面沾染了什么东西,拍出来后就会有这个人影轮廓?”张丽莉在一旁安慰分析。 “不可能!”江小倩直接打断,然后把自己手里的一张相片给方晨露,说道,“露露姐,你看,这个穿白格子衣服的女生,像不像她!?” 江小倩说的这个她,意味深长,我不知道具体是谁,但很显然方晨露和江小倩一定知道。 方晨露接过去细看了一会,接着还是有的不太明白,“小倩,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 “好吧!我觉得这个人,很像很像琳佳。”江小倩有点畏惧的口,说,“你们难道忘记了吗?琳佳也有一件白格子的衣服,是童子枫给她买的,她最喜欢的就是那件衣服,以前还经常在我们面前穿呢。” “好了,你们能不能不要说了。”张丽莉不知道突然之间完全换了一种语气,说道,“小倩,你觉得开这种玩笑好玩吗?” “本来就是,我也就只是说说,至于那么急眼么!”江小倩在一旁抱怨。 “都什么时候了,不要说这个了,睡觉吧。”方晨露赶忙在一旁调解气氛,我也觉得江小倩和张丽莉火药味有点严重,女人都是神经敏感的动物,继续说下去难免不会争执起来。 “露露姐说的对,睡吧。”我在一旁劝慰。 刘菲菲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站起来把照片都收起来放好,这一觉我并没有睡到天亮,确切的说我只睡了不到几个小时就再次醒来。 因为我又听到了一种很沉闷的声音,朦朦胧胧的觉得是有人在打钉子,可是等我醒过来才发现,那个是敲门声,但不是在敲我的门。 节奏还是,砰砰砰——砰砰 三长两短,一样的敲门节奏,我知道,还是那个诡异的老太婆。 我仔细的听了,就感觉到这个声音的来源,是从我的上面,也就是502宿舍,我不知道住在里面的人有没有听到,但我觉得他们肯定没有开门。 过了大约五分钟,只有那个敲门声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不耐烦了,到最后已经是哐哐哐的砸门了。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不知道这个宿舍楼多少人被惊醒,但估计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各自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吧。 我从上坐起来,竖起了耳朵。 忽然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迅速的蔓延了我的全身,一个念头抑制不住的蹦出来,万一门口站着的老太婆这次不是拿了件白色的连衣裙而是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等宿舍里的人已拉开门他就猛地把匕首朝着她的心脏刺过去,然后有人慢慢的倒地,脸庞因痛苦而扭曲,鲜血流了一地。 我打了个冷战,赶紧挥去心头这种不吉利的想法,不会的,老太婆只是有些神经病罢了。 以前还有北冥夜,可是现在北冥夜回冥界了,而我的处境有点危险,我窝在被窝里不敢露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敲门声终于停止了。 整个夜色寂静的有点诡异。 被窝里因为我紧张的大气不敢出的情绪弄的闷热,身上都起了一层冷汗,只到确定上面的声音没有出现,我才缓缓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结果刚钻出来,我就看到在我的头背对着我坐着一个人,从轮廓的背影上来看,好像是刘菲菲。 “” 我正准备叫刘菲菲的名字,但接着也就停顿了,因为我发现在对面上铺,刘菲菲正侧躺着,她睡的很安稳。 我飞快的转悠一圈,发现寝室里除了看在门口窗户位置的空空荡荡的位,其他人都安然的躺在上。 但是从这个轮廓背影,我敢确定,根本就不是苏然! 不是苏然,那会是谁? 但等我目光再次看向我头位置,已经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了。 我的神经因为高度紧张而有点错乱了吧,我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第二天一早,大叫起来的很早,只有江小倩一个人,面带苦涩的坐在上,她的样子,好像有很多心事没有说出来一样。 “小倩,你还坐在上干嘛,起来了!”我拿着脸盆回来,才到宿舍门口,就看到坐在上发呆的江小倩。 “” 她没有说话,只是呆愣愣坐在哪里,一动也不动。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已经熟络的刘菲菲好奇的问。 “你们谁动过这窗户吗?” 江小倩指了指自己边上的窗户,对我们说道。 “大晚上谁会动窗户。”我随意说了一句。 “窗户今天我醒来的时候大敞敞的开着的!!”江小倩说道。 “那有什么奇怪的?”她的话让方晨露有些好笑。 “可可昨晚上”江小倩支支吾吾的说,“昨晚上我害怕,我记得明明把窗户关了的啊!” “你没有看错?或者昨晚上根本没有关。”我面色一变,心里突然涌现出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没有,我记得很清楚,真的关上了!”江小倩很认真的回答道,非常肯定。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起来吧!”方晨露勉强笑着说道,只是嘴角裂开得微笑,如此的僵硬。 在江小倩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就猛然想到了昨晚上出现在我头的女人? “你们感觉到没有,你说这个宿舍是不是有邪气啊!我听奶奶说过,如果晚上感觉寒冷让自己害怕的地方,那么在那里就一定发生过事情,因为人的也有潜意识的,就和动物可以提前感应到地震发生一样,这样的感觉我奶奶说是一种预兆,在医学角度,称为第六感,我晚上睡在上,总感觉有人站在窗户口盯着宿舍里看,挺可怕的!!”江小倩有些胆怯的说道,那娇小可爱的表情,残留着一丝压抑和恐惧。 而对于这点,我们也只能表面上找一个连自己都觉得牵强的理由搪塞了。 404教室。 林皓轩依旧是趴在桌子上,我很难分辨,他什么时候是睡着的,什么时候又是没有睡的。 因为那家伙总会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突然抬起头来吓自己一跳,他这个样子,我不并明白他来学校到底是干嘛的,其实我挺好奇他的,好奇他和叶家的关系,好奇他为什么会帮我。 我用笔在后面使劲的戳他后背,好半天他满脸不情愿的抬头回望我,一种我没睡好不要打搅我的神态,懒散的不行。 “如果不给一个叫醒我的理由,我现在掐死你。”他直接转过来,给了我一个愤恨的眼神。 我四下看了一眼班级,发现里面并没有其他人注意,接着俯趴在桌子上,凑近一点对林皓轩问,“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知道五阴家族,你是五阴家族林家的人?” “五阴家族,是什么东东,能吃么?”他一脸茫然。 “别装蒜啊!我知道你们林家就是其中之一。”我面色上告诫他,其实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小刺猬。”林皓轩用手指很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然后一副很严谨的态度问我,“你们女的做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什么?”我皱眉头问。 他脸上有点尴尬,但接着凑过来小声问,“我的意思,就是你们女生做的时候,尤其是还和一个鬼,会不会是冰冰凉凉的。” “你当时吃雪糕么!”我横了他一眼,“我说你思想怎么那么龌龊。” “我忘记了,你还是处。”说到处字,他故意拖半天,接着又问,“你们交往多久了?” “一个多月吧。”我随意补充道。 “同居?” “算是吧。” “真是一个奇迹!”他若有所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什么奇迹?”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我猜测他一定相当难受,要换做我旁边躺着一个女的,想想我应该也不会对她下手吧,最起码我有百分之0.1的把握。”林皓轩依然给我一种好像自己是过来人的样子。 “神经病。” 我骂道,妈的,你百分之0.1不会对人家下手,反过来就是百分之99.9要下手咯。 “不过他还是很在意你的。”林皓轩说的这话让我浑身一振。 “你知道?”尽管心里很想知道这个问题,但是我面色却保持着漠不关心。 “知道男人对心爱的女人和普通的女人有什么区别么?” 我挑眉凝视林皓轩,期待他的答案,林皓轩撇嘴道,“最大的不同就是,男人会在意心爱的人感受,懂吗?” 我微颤一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哦了一声,问了句,你怎么知道? 林皓轩可谓是语出惊人,“他昨天晚上来找我了。” “啊!”我吓了一跳。 “他说让我保护你一段时间。”林皓轩很明确的回应。 看来北冥夜是在这段时间里,担心我在学校遇到麻烦,哪怕是临走的时候,还是想到我的安慰,这让我有点酸,自己明明在冥界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在考虑,到时候该怎么收保护费。”林皓轩补充一句。 我瞥他一眼,“恐怕人家只有冥币。” “好吧。”他继续趴桌上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以前坐在林皓轩位置上从抽屉里找到的相片。 我想在看一遍,可是我翻遍了整个抽屉,都没有找到那张相片,我记得自己明明将那张相片夹在书本里的,可是翻遍了都没有。 那张相片,竟然不翼而飞了? 有人动过自己的书吗?不过不可能吧,因为自己放的很整齐,而课本也没有被翻过的痕迹,不可能有人翻过。 可是相片怎么就平白无故的不见了呢! 趴下去不久后林皓轩又抬头了,让我中午陪他吃饭。 他很自然,自然到仿佛和我熟到一家人的地步。 “不去!”我摇头拒绝,和一个男的单独吃饭,会显得尴尬。 “我找你有事!”他认真的问。 “真的?” “比珍珠还真!” “你有事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去!” “我请客!” “那你不早说。”有便宜不占对不起自己,反正他是公子哥,狠狠宰一顿再说。 中午在学校食堂,我打好饭菜之后,食堂已经人山人海了,端着盒饭站在人群中央四处张望。 “小刺猬!” 我从嘈杂声音里分辨出林皓轩声音从后面靠窗的地方传来。 我低头吃饭的时候,林皓轩换上了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趴在桌子上凑过来问,“昨天发生的事情,你再说一遍吧。” 想到昨晚上遇到的事情,我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左右看了一眼,才轻声的对他说出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从自己在宿舍,然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通通告诉了他。 “怎么了?”看到林皓轩的眉稍皱起,我好奇的问。 “不对啊,她不是吊死的吗?怎么会这样?” 他喃喃自语的说道,做出一副沉思的表情。 “怎么了,你说什么?” 林皓轩的声音很小,我没有完全听明白。 “没什么!”林皓轩摇了摇头,随即又对我道,“哦对了,你还记得昨晚上那个女人的大致模样么?” “恩!”我想了一下,“齐肩短发,只到脖子,嘴很小,眼睛很大,不过有些空洞,看上去挺可怕的,她的左侧脸好像有一颗痣,但是模样挺美,只是”我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想到在厕所见到的,就让我一阵恶心。 “怎么会这样?”林皓轩的眼睛几乎缩成了一条线,因为我的话,和那个死去的女人竟然截然相反。 明明是长头发,瓜子脸。 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第六百三十九章你男朋友真帅(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从林皓轩的表情上我看出了一些异样。我带着不确定的口气问。 “你不要问太多了,记住,晚上一个人不要到处乱跑了,对了,把你手机号给我。” 刚把手机号备好,我就看到了江小倩和方晨露两个人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我先是友好的打过招呼。 方晨露指了指二楼,“刚吃饭下来,然后就看到你了!” “丽莉和刘菲菲呢?”我看了看他们的身后空无一人。 “嘿嘿,婷婷,你难道不为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帅哥?”江小倩一脸大有深意。 “噢!”我恍然大悟,“他叫林” “我知道,林皓轩,对吧?”江小倩满面春风。 “你怎么知道?” “当然,咱们学校新来的帅哥,新晋的第三位校草,不过我觉得最起码比那个叫顾少凌的要好看。” “是吗?”我撇嘴,没看出那里体现出帅啊,而且还色心不死。 “对了,晚上我们准备去酒吧玩,去吗?”江小倩说道。 “我就不去了,我晚上还有事。”我回绝,其实是适应不了酒吧喧闹的习惯。 “有事?你有什么事?”不过话还没有说完,方晨露又看了林皓轩一眼,随即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喔,我知道了,那好吧,你们俩先慢慢吃,我们就不打搅了。” 说完话,方晨露轻笑了一声,率先走出了食堂。 江小倩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还不忘低下头,轻轻的在耳边说,“婷婷,你男朋友真帅,你要把握机会,加油哦。” 说完,嘻笑着走出了食堂。 我天,什么跟什么! 我看了林皓轩一眼,脑袋里一阵头疼,这下倒好,人家请自己吃顿饭,却把自己的清白都搭进去了。 早知道还不如不吃,这就是贪便宜的后果吗? 我一点兴致都提不上来了,气匆匆的走出了食堂,径直的向教学楼走去。 “喂,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林皓轩站在食堂门口喊了句。 而这一幕刚好被食堂出来的两个女生看到,其中一个女生对另外一个说道,“这么帅的帅哥都被甩了,看吧,现在的帅哥不值钱了呢!” 夜晚! 八点钟的时候,学校已经很暗了,不过依旧可以看到,一些在学校的草坪,小树林正甜言蜜语说着情话的情侣,还能看到一些地方接的璧人。 我并不在意,大学年代,学校情侣成双成对很常见,她完全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只不过,在穿过学校办公楼去老宿舍楼穿过小树林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 因为,在路中间那棵开满桂花的树石墩上,独自坐着一个女人。 如果是一对情侣,并不会让夏小语感觉到一丝奇怪,但是我看了看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夜幕,安静的有些诡异。 那棵娇艳的桂花树下,只是坐着一个女人。 穿着一身洗涤的快要发白的衣服,背对着我坐在那里,看不清样子。 但是,给予我的感觉,仅仅只是一种寒冷! 潜意识里面,我并不想靠近,在做了一番理智的挣扎后,虽然抱着一丝好奇心理,但我还是匆匆路过离开了。 402宿舍。 当我推开门后,除了江小倩和苏然,其余的人都在场。 刘菲菲的确是搞好关系的一把好手,短短两天就已经相互之间打成一片,苏然是宿舍里面一个怪人,恩,的确算的上一个怪人,来宿舍住了两三天,但是她说的话,在我记忆里面,绝对不超过十句。 而且苏然在我眼里看上去,他存在了很多古怪,首先就是他的性格,本能告诉我,她有一个很大的秘密。 “咚咚咚” 也就在这个时候,宿舍门突然传出大力的敲门声,不断的拍在门上。 声音来的很突然,让倒在上胡思乱想的我吓了一跳,其余人也吓得不轻。 “谁啊” 反应过来后,刘菲菲当先不爽的喊了一句,而我一瞬间神经紧绷起来。 “菲菲,你快开门啊”宿舍门外面,江小倩颤抖的声音夹着急促,很慌张的说道。 门外面,一脸苍白和气喘吁吁的江小倩在打开宿舍门直接冲进了宿舍,惊魂未定的坐在自己位上,大口大口呼吸着。 “怎么这副样子?” 刘菲菲撇了撇嘴,心里好奇的说了一句。 江小倩惊魂未定,颤声的说道,“我看到了一个人,你们知道我看到谁了吗?” 刘菲菲没有说话,实际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江小倩那双透出少许恐惧的眼神。 “我看到了琳佳”江小倩睁大了眼睛,突然加大声音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突然张丽莉面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脚步竟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你怎么知道的”方晨露吓的并不比张丽莉要轻,尽管心里害怕到极点,但是她还是强制镇定的问道。 我和刘菲菲对视一眼,不太明白她们交谈的话题。 “我从学校过来,一个人都没有,这边小树林又静,两边的桂花在晚上白蒙蒙的,很昏暗,我过来的时候,听到树林里面有动静开始也没在意,可是走着走着,我就感觉不对劲了,因为我始终听到,这声音还是在我旁边的树林传出来我有点害怕。就小跑起来,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本来老宿舍楼里就没有住几个人,从小树林过来这段路到了晚上基本就看不到其他人了。”江小倩换了一口气,看了看张丽莉面无血色的脸,继续说道,“走到小树林中间的时候,我就听到有声音在叫我的名字,我好奇之下,就回过头去看,结果,就是琳佳,她站在树林的阴影里面头发散披着,很恐怖的样子我想跑,可是发觉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出来了,向我走了过来!她走到了我的身边她对我说” 张丽莉的身子紧绷,隐隐颤抖起来,江小倩顿了一下,似乎为了更能提现当时的场面,她压低了声音,尽量变的恐怖起来,用低沉的声音说。 “是你们以前天天嘲笑我的,是你们害死我的,最好以后不要说我的坏话,不然我就” 江小倩伸出手,突然说道,“杀死你们” 张丽莉被江小倩的动作吓的跳了起来,眼睛睁的大大的。神色恐慌到了极点。 “吓着你了吧,跟你们开玩笑呢。哈哈哈”江小倩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大笑起来。 而张丽莉在反应过来后,则是冒气了怒火,琳佳是她顾忌的,这点她可以埋藏在心里,她不想想起,更不想提起有关她的任何事。 可是现在,江小倩竟然拿她开这种玩笑,她又怎么不会发怒,这样揭她的短,无疑就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够了,有那么好笑吗?我昨天不就是多说了你两句,你至于拿这件事出来和我开玩笑吗?小倩,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竟然” 张丽莉的手指着江小倩,但是话还没有说完,江小倩就一把拨开她的手质问道。 “我过分?张丽莉,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我高中的时候交了一个男朋友,然后被男朋友抛弃了,这件事我就和你说过,可是你呢?你却当笑话一样传给别人听,还说什么就我这样的德行,要是以后这样还要被甩你不过分吗?”江小倩鼻孔里哼了一声。 “这件事是兰兰跟你说的对不对?”张丽莉面色不变,冷笑道。 “对,是她又怎么样,你以为你和她是亲姐妹啊,我告诉你,她和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你以后嘴巴最好放干净点!” 江小倩毫不示弱的反驳了过去。 “是是是,你和雪兰才是亲姐妹,当初雪兰父母吵架搬房子,她家里可穷了,还偷过邻居家的钱呢,这些,都是你和我说的吧!”张丽莉继续说道,“我又把这些话原封不动的对兰兰说了一遍。” “那琳佳的事情呢,你难道就不愧疚么?”江小倩逼问。 “我有什么好愧疚的。”张丽莉冷笑道,“在爱情和友情面前,我只不过选择了爱情罢了。我知道高中时候你和杨琳佳的关系最好,天天围着她一口一个琳佳姐,你一直在心里都挺恨我,想替她出头,对吗?” “爱情?张丽莉,你说话不嫌恶心吗?”江小倩嘲讽道,“你所谓的爱情,你不也成了牺牲品,你知道这叫什么?这叫配狗,天长地久。” “是,我跟子枫的确分了,可是最起码我不像琳佳家,没谁就活不下去,我告诉你,小倩,你不要跟我说什么鬼,我根本就不怕,琳佳变成鬼,那也只是一个蠢货。” “你” 江小倩有种恨的牙痒痒的感觉,但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什么我?”张丽莉一把甩开江小倩指过来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告诉你,你的嘴巴才是最毒,最不干净的。你就等着吧,迟早有一天,会招到报应的!” 瞟了张丽莉那张冷面的脸,江小倩一时之间气结,顿时觉得委屈,哭着跑出了宿舍里面。 她们这样一闹,弄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很尴尬。我看了看墙壁上的石英钟。心里微微的凉了一下。 已经快十一点了。 其实她们之间的事情后来也闹清楚了,当初江小倩和张丽莉是同一所高中,就跟我和刘菲菲差不多,其中还有两个角色,那就是杨琳佳和童子枫。 原本童子枫和杨琳佳在高一的时候就是情侣关系,但是这个好闺蜜张丽莉也一直喜欢童子枫,虽然这很像偶像的吐血剧,但不得不提,张丽莉最后跟童子枫上了。 那是一次同学聚会,喝了一些酒后,因为张丽莉那会儿是在外面租房,童子枫开车送她,结果在出租房里两个人就做了。 后来好闺蜜变成了情敌,并且有一种小三当正主的逆势,我觉得要是我肯定会直接甩童子枫一耳光,掉头看都不会看一眼。 但这个社会上有男的都喜欢劝风尘女子从良,拖良家少女下水,就好像男人喜欢干净的女人,但同样也喜欢把干净的女人弄脏。 杨琳佳是彻底的沦陷进去了,结果对童子枫说,如果不跟张丽莉撇清关系,她就跳楼自杀。本来是一句无心的话,可是却被张丽莉听到了,然后弄的全校都知道。 女生脸皮薄,没办法收场的杨琳佳一气之下真的就爬到了她们高中宿舍楼顶,原本肯定是不想跳,不过当时张丽莉说了句话。 “如果不跳的话就下来,就下来吧,不要耽搁别人时间。” 这话在当时杨琳佳神经奔溃的边缘,就成了导火索,然后就从五楼直接当着全校人的面跳了下来。 后来高中毕业,童子枫和张丽莉的感情也就淡了,于是和平分手,不过这个事影响很大。 昨天照片上出现的灰白衣服的女人,虽然看不清样貌,但可以肯定不是杨琳佳,只不过江小倩心里不甘心,拿这个说事,两个人就闹僵了。 我有点担心江小倩,她本来就很胆小,晚上一个上到处乱跑。很不安全。 最后还是决定出去找她,走廊里面倒还好,老宿舍很安静,但还是偶尔有两个人的。 不过,一出了宿舍楼,穿过小树林,那才是最恐怖的,安静到只剩下一个人,没有一点动静。 我快步的走着,尽管不是踩在坚硬的地板上,但还是可以听到古怪回音。 两边的桂花开着,落下的树叶铺垫成一条扬长小道。 在白天。本该是惬意舒心的地方,但是到了深夜,却又种说不出的诡异。 走到半路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了心头。 而在就要出这条小道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突然之间,停滞住了脚步。 心里的那股熟悉感越加的强烈,我慢慢的回头看去,尽管模糊不清,但是,她还是看到小树林尽头的那栋我们住的老宿舍楼。 不过离的有点远,有些模糊不清,看上去,就犹如古楼一样暗沉阴森。 我的心,开始凉了,我迟疑了一下,将目光看向自己右边,那是一间房舍,有些陈旧,是以前建筑的老自习室。 而我的心,更加的凉,甚至遍布全身。 我打量着四周,环顾着,随之打量的时间越长,我的眼睛里面,露出的恐惧越深。 到后来,几乎感觉到了窒息。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地方感觉到熟悉了,为什么每次过的时候。心里都有种莫名的感触了。 因为,这个地方,我竟然来过! 不是我以前来过,而是,我在梦里面,来过这里。 这里,就是我梦里来过的地方? 我还记得跟北冥夜来这个学校的时候,在家里做的梦,现在回头想想,自己现在处在的位置,竟然一模一样。 我梦里有一个恐怖的女人在叫唤我的名字,而声音的来源,就是我们现在住的老宿舍楼里。 第六百四十章冷潇寒再现(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的脑海里面凌乱无比,脚步杂乱无章的往前面走着,可是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我在走的时候,在昏暗的路灯下我看到从半空落下的桂花树叶竟然停顿住了,两团漆黑的雾气在前面蠕动着。 我突然听见远处有铁链子声音,这动静像极了当时我奶奶去我家勾魂时候的那动静,我都有心里阴影了,想四处找。 但突然我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一个冰凉的铁链子搭上,浑身发冷,眼前一黑,直接就要摔倒,那铁链拉扯的不是我的肉身,而是我整个人的灵魂,轻轻一勾,就要离开身体。 冥王勾魂! 这他妈是冥王勾魂。 这东西我见过了好多次了,我他妈一点都不陌生,三米多高漆黑的影子,手里拿着一把铁链子,散发出浓郁的黑气,传出叮铃铃的刺耳声音,那是摩擦地面和灵魂都在颤抖的一种音波。 我的目光还放在那从半空没有落下地的树叶上,这绝对不止是普通勾魂那么简单。 时间,时间被定格住了。 两尊冥王竟然跑到学校来勾我魂,这手笔逆天了,我猜测整个校园里面的所有人这一刻全部都被定住了,这种危机降临的让我没有一点防备。 “北” 我的手握住脖子上的铁链,还想下意识叫北冥夜的名字,可是我顿住了,随后才发现北冥夜已经去了冥界。 为什么要来勾我的魂? 我隐隐觉得这是一个阴谋!我恐怕永远都想不到,我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某些人的眼里看的透透彻彻。 那三米多高的冥王,其中一位踏步过来了,手里的铁链缠住我的脖子,就要狠狠的一扯,将我灵魂勾走,可刚好在这个瞬间,一道身影一闪,接着就是叮铃一声。 铁链收缩弹开了,林皓轩手里的血木剑散发出炙热的红光。 “还真是说中了,地狱的阎王爷要你的命呢。” 林皓轩整个人气势汹汹,和在教室无精打采的样子截然不同。 “谁说中了。” 我握紧被铁链弄的冰凉的脖子问。 “你不觉得这个时候你该跑吗?”林皓轩提醒道,“不过我想也不用跑了。” 林皓轩说完,我就看到了最起码有五位勾魂圣使出现在了这片空间,黑气汹汹,如同地狱不灭的火焰。 “这手笔真大。”林皓轩倒抽一口冷气,也是被冥界派出来的第一波给震慑到了。 “冥王赦令勾魂,未亡人退下。” 两位冥王三米多高的影子往前面一踏,几乎掀起了一股风暴,整个气势卷动这这片桂花林,那声音腐朽而沧桑低沉,宛如魔鬼。 这真的太突然了!我觉得这不像是巧合,恐怕就算我在宿舍,这些家伙也会直接进入。 林皓轩紧握血木剑,“人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有直接就这样勾魂的?” “赦令者,死!” 根本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显然这次来目的很明确,直接带走我的魂魄。 林皓轩和冥王实力还是有悬殊的,我觉得这样他说不定也会直接被勾魂,尤其是如今的在两位冥王和五六个勾魂圣使的境地。 果然,在这种僵持的局面,林皓轩尽管实力不错,可悬殊太大,没有一点胜算,我急的跳脚,想要做些什么,可不知道该怎么做。 但就在此时,整个夜空开始大片大片的累积红色的云朵,这天变化的太快,整个天幕都红彤彤的,校园里面映射出来的所有东西,都成了血红,宛如地狱,一片末日场景。 “竟然他不在,那你,本王便来守护好了。” 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声叫唤徐徐传来,这声音是一个男子,宛如春风一般轻柔,却带着一种说不出口的蛊惑,那声音充满了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像着自己的脑海靠近,仿佛是轻轻敲打着的风铃。 我侧目而视。 一个冷面柔情的妖孽男,出现在树林黑暗的尽头,缓步的走来,他宛如来自幽冥深处。 仅仅只是一道轮廓,一道微乎其微的黑色影子,但却让天地寂静,让我整个内心止不住的颤抖,这种突兀的感觉让我感到害怕,比死还要恐惧。 漆黑如墨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尽管他刚从黑暗尽头走出,但不经意间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到在他的身后,幽怜也出现了,就站在他旁边,随着他们的出现,我觉得整个气氛都变得僵硬而古怪了起来。 冷潇寒和北冥夜最大的不同。 冷潇寒柔情似水,温文尔雅的像是天心书生,但是他眸子里又透露出刚毅和冷峻不羁,这是一个把男人成熟和温柔完美融合到极致的男人。 而北冥夜处事雷厉风行,任何事情都不会拖泥带水,整个人冰冷绝然,外表桀骜不驯。 但是他们俩唯一的相同点,是天性透露出的高傲。 这家伙出现在这里,的确是让我大吃一惊。 而很显然,不止是我,就连冥王和勾魂圣使,都是感受到了那股磅礴惊人的气势。 “回去告诉你们尊主,本王护着的人,他敢收,本王不介意去冥界抢。” 果然,这种天地间顶级的强者恒强的超级大boss,说的话一个比一个狠,而且还霸道异常。 去冥界抢人,这不就是去冥界当着尊主面前闹么。 好狂傲的话,但是我清楚,这家伙不是开玩笑,他真的敢去冥界闹一个天翻地覆。 这让我更加确定,他和北冥夜的性子都是一样的了,心智一样,桀骜不驯的性格也一样,这俩个一定要出大事。 “哼!” 冥王本身地位在冥界就高贵,而且实力不俗,冷潇寒刚从巫河苏醒灵魂不久,身上除了滔天的鬼气外,没有丝毫尊主的威压。 其中一位冥王踏步铁链刷刷作响,接着几乎成为一道闪电轰然扫过,掀起了空间一片和动荡。 “找死。” 冷潇寒脚步不退反进,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出手,和北冥夜完全不一样,他抬手间天幕的红云在卷动,空气里爆爆涌出阵阵鬼气。 “本王不杀你,但辱嫣儿之手,今日斩断。” 话落音,接着冷潇寒隔空一拧,接着歇斯底里的传出了一阵凄凉的哀嚎,那是冥王的痛苦凄惨的低吼。 夜色倾城。 那滞留在半空的落叶终于飘落而下,面前冥王的手臂被斩断,还握着一条粗糙的铁链,但微风一吹,化为淡淡黑气消散了。 “我不叫嫣儿。”微风拂过,吹着树叶打着璇儿,相距的很远,我对他说道,“我叫薛婷。” 他顿了下,但随后就面带微笑,“你是嫣儿!本王能看到你的过去,只不过现在的你,还没有回想起来罢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宿命,我都不想回忆起来了,我不记得你到底是谁了,冷潇寒这个名字也不是我取的。我现在有我的路,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我这一世也不想在延续前世的轮回。” 他的身影有点落寞,却不曾再次说话了。 “喂”我看着他又要消失走向黑暗尽头,忍不住的叫道,“你去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转身望着那独自落寞走向黑暗阴影的背影,仿佛我灵魂里面有另外一个悸动的躯体,竟然有些难受。 “去冥界取一样很珍贵的东西。”他停止了脚步,淡然的回应了我一句。 “什么?”我追问。 “一枚发钗!”他答道。 我浑身颤抖了下,发钗,是那枚发钗,三生前他亲手送给含烟的发钗。那一世含烟去世,曾在奈何桥等他,那发钗就一直存在冥界之内。 而他现在真的要去冥界,亲自去冥界取一件东西。 “对你很重要吗?” 才刚刚苏醒灵魂,竟然还没有觉醒他的肉体就去冥界,就去拿一枚发钗,难道他就不要命了。 “那个女子,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么?”我竟然心里有一种揪痛。 他不回答,反而说道,“本王会等他从冥界回来。” 这个他,是冥界第九山海尊主,北冥夜。 他在宣告,伏三之难的降临,也在宣告,如果北冥夜在伏三之难和我成亲,那会是一场血婚。 幽怜眼巴巴的望着我,满脸的委屈和疑惑,“嫣儿姐姐,你知道么,大哥哥其实一直都在等你。” “有一天,你迟早会明白的。”说完,幽怜转身牵着冷潇寒的手,走进了黑暗的尽头。 林皓轩的情况有点不好,受了一些伤,这个事情有点古怪,我就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但结果就是北冥夜离开的时候曾说,或许以后我会存在很多危险。 没有了北冥夜的庇护。 我以为巫河之事已经解决了,但是现在看来纯粹是我的臆想了,麒麟古咒没有下落之前,他们都没有放弃。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背棺材的丑脸人很有可能是外公,他到最终都没有出来过,难不成他知道这件事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现在不止是所谓的五阴家族,就连冥界都派了大家伙出来,这很显然是冥界的某位尊主干的好事。多半就是北冥夜的敌对,可是对我下手干嘛? 威胁北冥夜,又或者是想找到古咒的秘密? 而且挑的时间刚刚好,北冥夜在冥界遇到麻烦了,不然不会这么巧合,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敢来勾我的魂了。 看来,我以后得小心了。 这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林皓轩身体受了点轻微的伤,没有停留太久就离开了,而我现在完全被打乱了,只能把心里蔓延出来的恐慌不安压制在心里,然后去找江小倩。 我在办公楼后门的旧仓库是顺着哭声找到的,好不容易把江小倩说服。 而在过桂花树林的时候,我还特意的停顿了一下脚步, 但是,没有人。 我问江小倩刚开始过来的时候看没看到桂花树下的石墩上坐着一个女人。 江小倩只是低落的对我摇了摇头。 我们两个人的脚步并不算快,一路所过的时候也在没有遇到听到什么怪异的事情。 但是,唯独在过小树林的时候,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整个长长得小道安静的有点不成样子。空灵死一般的寂静。 踩着树叶,开始倒好,可是在快要到老宿舍楼下的时候,江小倩望后看了一眼。 “停一下,你听?” 她拉住了我身子,突然顿住在哪里了,原定不动。轻声对我说道。 “你在干什么?听什么!” 夜幕空灵的寂静,让彼此离的很近,我突然有的惶恐不安。 “哭,有人再哭!” 江小倩静下脚步,小声说道,“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有些朦朦胧胧的,时而远,又时而近,很模糊,但是,的确有人再哭。” 我怔住了,不敢置信的望着江小倩,从她口里说的话,让她一下子想到了先前自己在教学楼旁边听到的哭声有点类似,只不过,那个时候是江小倩在哭。 “你开始不也哭的很大声,说不定啊,也是和别人吵架了!” 我握了握她的手,劝她不要多疑。 “婷婷,你说什么?” 似乎我的一句话让她的心弦波动了一下,她吃惊的问道。 “我说说不定也是和别人吵架了!”我有些无奈的回答道。 “不是这句!是上一句。”江小倩眉头一皱,忍不住问道。 我稍稍思考了一下,笑道“我说你开始也哭的很大声啊!” “我哭?”江小倩心里硌咯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婷婷,你确定你说的话?” “对啊,正是哭声我才找到你的啊!” 我脸色微微变化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显得模糊不清的江小倩。 “可可是!”江小倩摇头,喃喃说道,“我在旧仓库里,很难过,但我并没有哭啊!” 这一句话,让我嘴上的笑容,一瞬间僵硬了下去。 开始,的确是听到了哭声,才让我找到江小倩的,但她现在说没有哭出声音。 再联想到她从宿舍楼跑出来我看到时候的情景,的确,她只是捂住嘴,哽咽的向前跑,并没有哭出太大的声音。 而且,现在想到,开始自己在教学楼的时候,声音是从旧仓库传出来,但是,教学楼和旧仓库离的也有一段距离。怎么可能听到旧仓库的哭声。 关键是哭声并不寻常,时断时续,朦朦胧胧的,听不到声音的来源,这声音就像从四面八方传进自己耳朵里面一样。 这样想起来,一个答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面。 除非,还有另外的“人”,在学校里哭! 第六百四十一章另外一个(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越是这样想,我越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 “你一个人怎么跑到旧仓库去了!” 我咽了一口口沫,强制镇定的问道。 “开始从宿舍跑出来,学校大门关了,一个人也没有,跑累了,又不想回去,学校有地方有路灯,我是跟着自己影子去了旧仓库” 江小倩颤颤巍巍的说道。 “恩不要管了,我们回去吧。” 夏小语知道在这个半夜不该说这些,越是这样说反而就越是会害怕。 而且我没有说话,刚开始江小倩是跟着自己的影子,可是路灯是相距一段距离的,路灯下的影子一会儿会在左边,一会儿又会出现在右边,怎么会一直在前面让她跟着自己影子呢。 江小倩没有说话,因为她也同样感觉到,事情越发诡异。 也正是这样,江小倩停住了脚步。矗立在原地。 “你怎么了。” 对于旁边的江小倩突然停住了脚步,我很是不解。 “哭声,消失了,可是”江小倩颤巍巍的说道,“我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这样的感觉越加的强烈,到最后,她再也保持不住蔓延而出的感觉,猛然的回头看了过去。 夜幕中,微风吹过,昏暗的夜色里面,两旁的桂花,微微摇摆不定,树林里面。沙沙做响 静,死一般的寂静! 江小倩茫然惊慌的看着身后树林里面阴暗角落,黑暗笼罩一片,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是感觉到,一双眼睛,就是从那里,死死的盯着自己。 “你没事吧?” 旁边江小倩透出怪异的神色,紧紧看着远处树朦处阴暗的地方,我满脸不解。 “嘿嘿!” 尖锐的阴森笑容,穆然传出来,几乎在江小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她看到,一个黑影,顺利消失在夜幕里面 啊 也就在这个时候,站在江小倩身后的我,猛然感觉后门被推了一下,身体慕然前倾,撞到了江小倩的身上。 “你” 江小倩惊醒过来,一下子转头,话语到喉咙边的声音,却是戛然而止。 “谁在背后推我!”我一脸惊魂未定。 先前本想制止江小倩向前去的,不料脚步刚一踏出,就猛然的被推了一下。 “恩,我我看到了。”迟疑了半响,江小倩才勉强的点了点头说道,吓得有的花容失色。 “你看到了,你看到什么了?” “是一个小男孩,他推你的,然后跑进树林里面去了!”江小倩颤颤巍巍的回答道,心里紧张到了极点。 “是一个小男孩。怎么可能会跑这么快?” 我眼睛挣得大大的,一脸无法置信的看着江小倩那张呆滞下来的苍白面容。 “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这个地方多呆一会,我就感觉渗人!” 江小倩气息有些喘急,显示出了她现在非常害怕的情绪。 我没有在多问她具体看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男孩,也深知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多问这些的时候。 两个人,迈着有些僵硬的脚步,硬着头皮向宿舍楼走去。 值得庆幸的。这次,我们没有遇到诡异的事情! 402宿舍。 气氛安静的有的诡异,张丽莉的情绪被她们安抚下来了,尽管面色看江小倩有些不悦,可是只匆匆的看了一眼,就直接略过。 江小倩也不说话,我和她去水房洗了个澡,然后也就各自躺在上了,我侧脸看大家,各自都捂住被子,从头隐隐散发出光亮,显然都是躺在上玩手机。 我的心里有点乱糟糟的,尤其是今天晚上我所经历的事情,彻底的就好像是一盆凉水浇醒了我的思路。 巫河的事情并没有结束,并且不止是巫河,我感觉这牵扯到了外公那一辈人,甚至还有数位尊主,北冥夜就是其中一个,如今冷潇寒去往冥界,取三世三生之前送给含烟的发钗。 这些都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 北冥夜在冥界肯定是有很大的麻烦需要处理,而这次派遣冥王来勾魂,很有可能是北冥夜的敌对。 是上次所看到的第五殿尊主派遣来的么?她们来抓我的魂,是想用我来作为威胁或者是从北冥夜身上交换筹码。 但不管是怎么样,那么关于五阴家族和那位幕后尊主的契约,他们并没有解除,而我现在,就等于身在明处。 麻烦,一定会有更大的麻烦。 我隐隐觉得这一切即使到现在,才算是一个彻底的开始,而我现在所在的学校经历的一些事,会不会是有人在安排? 或许是我自己神经质了,即使人家本事再大,应该不会这样能篡改我的命运,除非是婆罗花。 婆罗花! 不说还好,这东西迟早是一个祸害,就好像扎在心里的刺,简直就是绑在身上的定时炸弹,我也猜测到了,那个天上飞的女人,一定和婆罗花有关系。 她能从老家跟踪到巫河,那就一定可以从巫河跟踪到这里,只不过这段时间没有看到,但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胡思乱想一通,倦意慢慢涌上脑海,夜色包裹整片天地。宿舍外面,完全被一片漆黑笼罩。 漂浮在弯月旁的乌黑云朵,像是柳带一样,漂浮不定。 宁静的气氛笼罩整个宿舍,安静到可以听到熟睡的呼吸声。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却感觉一股奇异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 哒哒哒 睁开朦松的双眼,夜色里面,昏暗的宿舍中,宿舍门发出了一声咯吱声,就好像腐朽的老铁门摩擦而发出来的古怪声音。 一股冷风席卷过来,吹过宿舍里面,一下子让我浑浑噩噩的思绪清醒了许多。 于此间,我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从宿舍出去了,一下子,让我清醒了过来。 有人出宿舍了? 我心里咯吱了一下,随即领悟了过来,整个宿舍里,安静一片,宿舍门也被轻轻地关上了。 黑暗之中的石英钟,还哒哒哒的响个不停,转而望去,整个宿舍里昏昏暗暗。 在夜色里面,尽管很模糊,但是还能听到她们均匀的呼吸声,我左右看了看。 刘菲菲的一只脚露在了外面,看得出,她睡的很不雅观。 我略微松了一口气,可是当目光移下来的,看到下铺苏然住的铺位时,瞬间又绷紧了起来。 她的被子凌乱着,可是她的铺上,接着透过窗户倾洒进来的月光,空空荡荡。 想到自己在朦朦胧胧的时候,听到宿舍门打开,一个身影走了出去,会不会是苏然!? 现在这么晚了,她要去哪里? 这个时候,我没有了一丝睡意,反而心里有种悸动,那就是跟着她。 不管怎么样,苏然本身都透着诡异,她的人和行为,都透出难以理解。很难让人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我懂的了先发制人的道理,坐以待毙就跟待崽的羔羊没有区别,谁也不清楚苏然到底是做什么的,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不定什么时候给她害了都不知道。 这种事我遇到的也不是一两次了,人总得学会吃一堑长一智。 没有吵醒任何人,我拿出手机随便拿了一件衣服换上后,就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小心翼翼的关上宿舍门,我轻声的向走廊另一头走。 冷风呼啸,尖锐的刺鸣声仿若鬼怪在叫嚣着要冲破地面,我紧了紧衣服,脚步不由得加快几分。 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一点多了,尽管不是寒冬腊月,但是凌晨一点多,在宿舍里还没有感觉冷,可是一出宿舍,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让我不知觉打了一个冷战。 安静的走廊,随着脚步声,扩散出一连串古怪的声音,我故意放缓脚步,不仅是害怕苏然听到。而且在寂静的走廊,那样空旷的声音让我感觉很诡异。 在下楼梯的时候,我还不约的看了一眼厕所,安静到让人有些发麻。 在出宿舍楼后,我看到了夜色中,略微模糊的身影,清冷的月色从斑驳的黑云投射出来,洒出让人寒冷的光亮。 小树林中,我一直跟着苏然前行着,稀稀疏疏的月色,从树叶的缝隙里面折射而下,两旁的桂花树,随着一条没有尽头的小路延伸着。 而且,在树林里,升起了一些朦朦胧胧的白雾,诡异至极。 苏然还是木然的向前走着,彷若是一个感应不到任何事物的人,茫然空洞的行走。 四周安静极了 尤其是朦朦胧胧的白雾,让我不自觉想到了电影里面那种恐怖的场景。 不仅如此,而且这个地方,对于我,是一种阴影。 苏然离我尽管有一段距离,背影在夜色里面很模糊,但是我还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她整个人,直立立的向前走着,那种感觉,少了人本该有的灵活,反而给了我一种错觉。 彷若在前面行走的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木头桩子。 只有木头那种呆滞笨拙才可以形容出来,因为她走的很奇怪,脚步也只是茫然的像没了灵魂。 而且,这么安静的夜晚,却听不到一丝走动发出来的声音,尽管离的有些远,但是在这个位置,我还是有把握,前面的苏然在不知道后面有人跟踪,不会故意放轻脚步走的。 但是她走路,的确没有一丝的声音。并且她走路的样子很奇怪,直挺挺的。 不像是一步步的走,反而是像在飘 苏然总会让人觉得猜不透,一点都看不清,像是一盆浑浊的水。很难看到。她内心深处埋藏的一些东西。 她这个在我们宿舍的女生,一定不简单。 随着苏然的脚步,我越加的心惊起来,她是直接穿过小树林,向着学校外面走去的。 过了教学楼,穿过阴暗的地方,苏然木然的从学校围墙后门走了出去。 黑暗包裹整片天地,夜色里面,安静的宛如坟墓。 尤其是学校那些树下面的路灯,散出来微弱的光亮不再是那么温暖。 她到底要去哪里? 我不敢回头,背后是无止境的黑暗,仿佛要让我沉溺在在粘稠的墨色当中。 看到苏然从后门走出了校门,我却迟疑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过去。 苏然在我的眼里很诡异。 午夜时分,四周都是茫然的寂静,唯有夜风不断呼啸而过,带着丝丝入骨的寒意,深入骨髓。 我迟疑了一下,片刻后也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今晚一定要看看,苏然究竟这么晚出校门在做什么。 我迈出脚步,小心翼翼的跟踪着苏然,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让自己不被发现。 夜色中,惨淡的月光洒满大地,荒寂的草丛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生出无数诡秘暗影,远远望去如同幽森的亡灵火焰,生生不息。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我呆滞在了原地,苏然模糊的身影还在向前走着。 在我前面,是一个在夜色下透现出清冷和寒意的钟楼 钟楼死气沉沉,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尤其是在这个夜晚,更是透现出几分诡异。 周围都是树木笼罩,仿佛是在山里,突生出的这座钟楼,诡异的气氛让这片空间都充满了凝重。 而就在我思索间,苏然已经进去钟楼大门。 大门里面,漆黑一片,就连月光都只能照射在那散出诡异和凄冷的台阶。 残枝枯叶,在月光下泛起阵阵寒意,一时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里面存在什么,更不知道苏然进去到底是干什么! 这样的迟疑并没有持续多久,我便是下定了决心,踩着平缓的脚步,步入了钟楼 在脚步迈进门槛的刹那,黑暗瞬间扑涌过来,遮掩住了我的世界。 静静的呆了一下,一瞬间的不适应,我再次反应过来。 从外面看,的确里面漆黑一片,但是月光泛起的光线,就算只是在外面,但我还是可以模糊的看到里面的轮廓。 暗沉沉的,整个钟楼,蕴含了一股古朴的气息,这或许是因为钟楼的年代比较久远,或许是因为,里面存在了某些东西。 隐藏在黑暗中的手,不知觉打起了哆嗦,随着一路跟苏然来到这钟楼。一股越来越急促的感觉涌现出来。 这不是常人所拥有的。 今晚发生的事情过于怪异,随着一路跟着苏然,我越来越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像是自己,露掉了一个重要的环节。 但是如今这个时候我也不可能细想一些情节,因为钟楼上二楼的台阶上,传出来一阵清脆的声音。 哒哒 在午夜时分,加上钟楼里面处于封闭的空间,使得这声音来回的在整个钟楼里面回荡。 第六百四十二章追命的布娃娃(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瞬间,我的心不由的拧住在一起,这个时候大概也知道是苏然发出来的脚步声。 可诡异的是,脚步声会传放的这么大,整个钟楼好像都是脚步声一样,在感觉上,给了我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没有细想太多,心里在惊恐的时候,那丝想要看清楚苏然这么晚来这里到底意欲何为的念头大过了蔓延的恐惧。 模糊的钟楼里面,我摸索着前进,昏暗笼罩四周,就算能够勉强看到四周模糊的轮廓,但还是要万分小心。 这钟楼给予了我一种心悸的感觉,就算是脚步每走一步,都会小心翼翼。 钟楼和其他的都差不多,地面和台阶都是用木板砌成的,很简单。很古朴 但是如今这个时间,却给了我一种心灵上的颤抖,明显是有些害怕,但是心里那份女生天生持有得好奇心又驱使着我跟上去。 而就这样摸索着,上了第二层楼的台阶。 哒哒 但是每次脚步踩着木质的楼梯上,依旧会再整个安静到恐惧的夜晚,发出诡异的脚步声。 尽管现在有手机,但是我并没有打算用手机照明,因为在楼梯口发出光源,会极为惹眼,不管苏然在几层楼梯口,都会轻易的发现自己。 只是我并始终没有想通一个问题,自己从开始跟踪苏然这么久,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反而像一个木头一样,直立立的向前走着。 而且现在四周全部黑暗下来。也让我思绪沉静很多,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在钟楼里面行走的这么慢。 为什么苏然,一进钟楼就消失了踪影? 是她能够看清黑暗里面的一切,还是? 我还来不及想太多,在二楼的楼梯口上,又传出来那种奇异的脚步声。 哒哒 有条不紊,走的很有节奏,而且声音可以听出,是往三楼上去的。 但是楼梯口因为没有光线,我除了能够听到黑暗里面发出的声音,其余的,却一点也不清楚,更看不到任何东西! 上楼梯并不难,尽管黑暗,但是对于我这样已经上过无数次楼梯的人来说,都不算难事。 因为楼梯设计都差不多,只要慢点,基本是没有什么问题。 我先是望了望身后隐隐约约透现出的光亮,在也没有犹豫,双手在黑暗里前伸,摸索着上了二楼。 清凉的月光又泛起寒意照射在二楼走廊,我抬头,有看了看漆黑通向三楼的楼梯口。 我在迟疑,究竟还上不上去。 开始听到的脚步声,明显是上了三楼,尽管没有看到是谁,但是我还是可以猜想到,一定是苏然。 我想到这里,脚步再次踏上通往三楼的楼梯口。我脚步放的很轻,在寂静的夜色里面。尽量不发出丝毫的声音。 走到三楼转弯处,在自己上面,又是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 哒哒 依旧是那种感觉,有条不紊,丝毫不慌张,从脚步声可以听出,很平静。 而且声音,是从三楼,去向四楼的 但是这种感觉,让的我有种毛然的惊悚,忍不住颤抖的手,在夜色里面。微微勾动。 在三楼空旷的走廊上,我又看了一眼通往四楼的楼梯口,依旧一片黑暗。 这次,我足足迟疑了将近几分钟,在没有听到楼上传出任何古怪的声音,而且我确定从跟踪过来的背影是苏然后,我才理智的选择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深更半夜,来这座废旧的钟楼想干嘛! 我再次踏上了上四楼的楼梯 但是,就在我脚步踏在楼梯口转弯的地方,上面的脚步声,又传了出来。 哒哒 依旧还是那么平缓,有条不紊,没有丝毫凌乱 但是这脚步声,我依稀可以听出,是上五楼的。 我突然却感觉到一股插入心底的冷意,我上了四楼,在站在出楼梯口边上,犹豫了 泛着白色的凄冷月光,透现出的只是冷,尽管它可以带来一丝黑夜中的光明,但是依旧不能消除它洒下的寒意。 夜,安静极了 走廊上,空无一物,看过去只有几间隔房,纸窗已经坏了,在这个安静到可怕的夜晚,依旧给了我几分森然的冷。 我有点害怕了。 不管苏然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现在这个时候,我独自一个人跟踪她,她就真的没有发现丝毫吗? 说不定人家早就发现了,而这一切只是将计就计。 不能继续跟下去了,我决定离开这里,但就在我的脚步转弯下楼的时候。 那脚步声,再次传了出来 哒哒 带着深入灵魂的恐惧,有条不紊的脚步,平缓而单调,在夜色里面。空旷的发出,传遍整个古怪的钟楼 我呼吸的气息,一下子踹急起来,心脏碰碰碰的急促狂跳,泛着撕心裂肺的感觉,全身的汗毛瞬间竖立起来。 突然,我就想到了哪里不同寻常的地方。 从跟着苏然进来的时候,苏然表现出的古怪,还有突然消失在钟楼里 在钟楼里,从没上楼梯时候听到上二楼的脚步声 然后我跟了上去! 在转弯的地方,听到脚步声上二楼,可是在二楼楼梯口转弯得地方,又听到了脚步声,是上三楼 我来到三楼,上转角的时候,却又听到脚步声上四楼! 不可能,不可能,我心里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如果是人的话,她在三楼停顿了将近十来分钟,如果是人,早就可以上几层楼。 而且每次都是在转角的地方,脚步声又会发出来。 那样的脚步声,在黑暗里面,有条不紊,像是可以看到黑暗一样,毫不慌乱。 这不是正常人可以的。 而且我在停顿那么久,每次在转弯的时候,都会发出脚步声 在走廊的时候,没有一丝动静,这样不像是消失,反而像是发觉了我,而且,还在等我上楼一样 我早就被察觉了,她是在自己上楼的时候,故意发出的脚步。 每一次上楼,她都在故意的等我。 我的心几乎超过了负荷,提在了嗓子眼上。 一想到每次自己停住的时候,黑暗里面都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此时的我竟然有的不敢在迈出脚步了。 我并不是后悔来这里,我是单纯的恐惧。一切的真相其实只有破除后才会结束危机,这点从我经历一切事情开始就明白了,但现在,我还是大意了。 哒哒哒 怪异的脚步声再次发了出来,越来越清晰黑夜之中,不断的越加清晰,并且脚步声飞快 在走廊转弯地方的我瞬间回过神来,几乎吓了大跳。 这次,这脚步声不是上楼,而是飞快的下来了。 那脚步声很快,哒哒哒的响个不停,我强制压抑住想要大叫的冲动 在黑暗的楼梯上,慌张的向着下面走去,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蹑手蹑脚了,急促的下楼去。 而就在四楼走廊,我刚要下楼的时候,又不得不停住。 哒哒哒 因为同样有一连串的脚步,从楼下上来了! 竟然不止一个东西,还有一个? 我忘记了思考,一瞬间伧慌的向四楼走廊尽头跑去,凄冷的月光照射出清冷的光线。 走廊上,发出了一连串慌张的脚步声。 在走廊尽头的时候,看着面前用木板隔开的地方,我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来不及多想,推开了最里面的一扇陈旧大门,冲了进去 房间里面漆黑一片,我磕磕碰碰的跑到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躲在阴暗角落,背靠着木板,双手紧紧抱紧在一起。 房间里面,从破烂的橱窗外投射进来的泛白光线,让我可以模糊的看到里面大致模样! 我呼呼的喘息着粗气,竭力的安抚那颗乱跳的心脏。 走廊外的脚步声,消失了 整个钟楼,陷入了寂静,寂静到让人感觉窒息,让人越加的不安。 “姐姐” 就在我微微放松自己心情的时候,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猛然额从黑暗的角落发了出来。 我心猛然一颤,四下一看,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而就在我回头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在一叠废架子上,趁着月光,看到一个灰色又脏又乱的洋布娃娃倒在哪里。 除此之外,我并没有看到任何活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脚都有些发麻了,我才勉强站起身子。 现在时间最多凌晨两点多,我不能在这里呆着,这钟楼太过诡异。 要是呆着,指不定还会出现什么,所以这个时候。她不能慌张,一定要出这座钟楼,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现在有的怀疑,苏然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跟踪她的,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而且在跟踪的过程中让我忽略了很多重要的细节 我仔细的听了一下毫无动静的四周,持续了半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子。然后轻轻的走了出去。 走廊上依旧是空无一物,没有任何东西,还是那么安静,仿佛开始出现的那脚步声根本不存在一样。 气氛异常凝重,在原定呆了很久,我才放缓脚步,慢慢的向尽头走去。 走廊上并不明亮,仅有的光亮,也只是借助微弱的月光而已! 随着我慢慢的走着,走了很久,却还是发现没有看到楼梯。 我开始有些慌张了,因为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走的地方,不是先前来过的地方。 尤其是在尽头的时候,只是木板隔离层,并不是下楼的楼梯口的时候,我从不安。变成了害怕。 我迷路了。 不可能的,我很清楚的记得,自己从四楼跑到尽头,然后出来按照原路返回,怎么可能是木板隔着而没有楼梯呢。 我的天 原本在没有听到脚步声后,稍稍放松下去的心不由的再次提了上来,当我摸索着是不是可以推开木板,但是结果,让我失望了。 “姐姐~陪~我~玩~” 突然间,我背后传出一个稚嫩尖锐的小女孩声音。几乎让我一下子头皮麻了上来。 猛然回头,眼前的一幕让我完全一下子被惊恐占据。 因为我背后,站着一个洋布娃娃,金色的头发,暗灰色的颜色,甚至似乎可以看到它嘴角那丝笑容。 “姐姐~陪~我~玩~” 它的声音尖锐而嘶哑,在整个钟楼,不断的拉长,这洋布娃娃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刚升起这个念头,我瞬间就醒悟了过来,这洋布娃娃我看到过,这不就是那个来敲我们宿舍门的老太婆抱着的洋布娃娃吗? 一模一样。 我再也把持不住心里的恐惧感,瞬间从洋娃娃身边害怕跑了过去。 “姐姐~陪~我~玩~” 后面洋娃娃尖锐带着阴森的笑还不断发出,尽管没有脚步声,但是我还是知道,它在追自己。 我心里一阵惊恐,脚步慌乱,已经完全顾不上思考自己到底往哪里跑,磕磕碰碰的在走廊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出来。 慌乱中,我冲进了一间破烂不堪的房间里面,漆黑不见五指。在片刻后,眼睛适应了漆黑的环境,可以模糊的看清周围的大致模样。 木质的地板已经有些破烂,靠边上有一张陈旧不堪的桌子,我想都没想,立即不顾形象的躲在桌子底下。 整个房间里面,随着我没想动作而安静了下来,夜色中,安静的可怕。唯一可以听到的,只是我略微急促的喘息声。 然而,就在我的心脏开始恢复正常频率的时候,突然间,从桌子的边缘,伸出了一个洋娃娃的头 “姐姐~陪~我~玩~” 带着无比阴森的口气和显得诡异的话语,穆然传了出来,这个该死的洋布娃娃怎么会一直跟着我,难不成又被什么附身了? 我跑出去,整个安静的走廊,再度发出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跑到尽头,却发现,是原本消失不见的楼梯通道。我先前走廊两边都来过,但是我还记得,来的时候只是木板隔离的。 但是现在,赫然发现这是楼梯口。 此时也顾不了了,我在漆黑的楼道里面,急促的下楼去,可是当下到三楼的时候。我再次发现。 楼梯口又不见了。 只是木板隔离的墙壁,无论怎么拍打,都无济于事。 而后我又看到上面楼梯口,映出了一个洋布娃娃的影子时,我就知道,是那个会说话的洋布娃娃追来了。 这时,突然在三楼中间一间屋子,隐隐约约的传出来一丝微弱的亮光。 在黑暗里面,忽闪忽闪的,我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 砰 因为大力,在我猛然推开房门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巨响。然后还来不及看里面的事物,下意识的关上了门,背靠在门上,嘴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姑娘,怎么急成这个样子了?”就在我稍稍松懈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间。从屋子里发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出来。 瞬间又差点让我叫出声来,但是目光却看到了屋子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一个大约六七十岁的老人坐在矮凳子上,手里还拿着一个古钟。 老人旁边的桌子上,只是一盏煤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亮出来。 因为开始进来很匆忙,而且老人坐的角度很不显眼,加上光线有些模糊,让我既然没有看到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人。 第六百四十三章冥界之乱(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我迷路了。”我吓得苍白的脸上歉意的对着老人说道,虽然这样说不错,但目光还是有的警备的望着老头。 “恩。” 老人应了一声,然后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我。 头发银白,脸上因为年纪而布满皱纹,在煤油灯的照射下忽闪闪的,反而有些诡异。 “我不知道楼梯口在哪里,不是有意跑到这里来的,打搅的地方就见谅。” 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一分钟,得尽快离开才可以。 “楼梯口不见了!今晚不能下楼去了。”老人慈祥脸颊上带着和善般的笑意。 “可是”我还要说什么,但是立即又被老人接了过去。 “大仙们在围墙,今晚,你不能出去了。” 老人不敢称呼我遇到了鬼打墙,只能称为大仙们。 “你今晚就呆着这里,那都不去,等早天亮了就好了。”老人继续微笑道。 “天亮?”我眼皮子都跳了一下,不过现在已经三点多了,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堂了。 “你手里抱着石钟干什么?” 看到老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古钟,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听到我的问话,老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祥的笑意,“现在啊,出门找份工作不容易,再说像我这样大的岁数,也不行了,自己唯一一点手艺就是修钟,平时也就是这样!” 闻言,我脑海里面不由的出现了疑惑,如今这个年代,谁还会用古钟? “人老了,不中用了,这要是以前啊,一天靠这活也可以挣点钱,一来可以解决温饱,而来这个地方经常有人迷路,也可以给人留宿?”老人一边翻着钟,一边嘴里嘀咕着 “经常有人迷路?!” 我一愣,听到老人说的这句话时候,不由的有些惊愕住。 “小姑娘,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告诉你,这个地方不太平,以后晚上就不要来了” 老人抬起头,认真的打量着我,那双暗淡彷若死人一样暗沉的目光,盯的我有些发毛。 “我我就出来看看,然后在外面就迷路了,最后走到这里来了”我里微微急促,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以后晚上可别一个人出来了,回去要过陵园,哪里很多人都是晚上出来,喜欢捉弄别人。”老人有些无奈说道。 老人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以后晚上还是尽量少出来了,不太平,你也不要叫我老人家了,哎,都一把年纪了,我叫穆华,你不嫌弃就叫我老大爷就好了!” 我往后面稍微退了点,聆听外面的动静。 老人说完后不看我了,抱着古钟修理起来,我也不在多说,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但还是保持着警惕。 天,灰蒙蒙的一天,夜色随着时间的流转,一丝光亮,划破长空。 叽叽咋咋的鸟儿不断的鸣叫着,似乎在为新的一天迎唱,山峦上,红火的太阳,透过树梢,折射出晨曦。 外面的鸣叫和阳光透过橱窗折射进狭窄的房间里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微微的翻了一下身,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眼眸带着迷糊,但是瞬间我又想起来自己所在的地方。 脑袋里显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一股酸痛涌遍全身。 “砰” 脚步有些啷呛,当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有不由的错谔了。 这房间里面,根本就不是昨天晚上来的房间,正确的说,不是昨晚上的样子。 没有桌子,没有凳子,也没有煤油灯,只是空荡荡的。死气沉沉。 我清楚的记得,自己昨晚上是靠在一把椅子上睡着的,可是现在,自己明明就是在破烂不堪的地上。 更重要的是,昨晚上蹲在角落修钟的老人,消失了。 这房间不管怎么看,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住过,甚至整栋楼,都是废弃的。 我平静的心又泛起了节奏,不敢在这个地方多呆一会儿。打开破旧的房门走了出去。 幸好这次,没有迷路,走出了昨晚惊魂的鬼楼,只不过,整个钟楼和昨晚上看到的,有很大的不同。 不管是样子,还是形式,都不一样,唯一的,就是钟楼上上下下,根本就没有人。 破旧的钟楼,破烂的院子,还有满地的枯枝殘叶,都证明了,这钟楼,荒废很久了。 只不过,就在我踏出钟楼的院子时候,我的目光,看向了钟楼旁边角落。 哪里,是一座土坟墓。 一块石碑端立在前面,前面写了几个字,当我目光移到石碑下面写姓名的地方时候,全身都麻了起来。因为那里,一笔一画的刻画了两个字! 穆华 昨晚上遇到的那个老人,已经死了!? 幽冥地狱。 北荒的不毛之地,这里是地狱的魔鬼城,冥界的人称为北荒,而阳间的人又称鬼门关。 因为黑色罡风如同奔卷的黑龙,形成种种魔幻般、鬼魅似的山石和人鬼、魔兽形象,同时因为罡风的穿行呼啸,发出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我曾经到过冥界的终点,就是这里,而过了这个鬼门关,就会通往黄泉路。实在是荒凉的极致,没有任何生命,它沉浸在一片死寂的暗黑色的背景中,既显出几分真实,又笼罩着迷雾,亦真亦幻,扑朔迷离, 洋溢着万千气象、浩大气势 而此时在北荒那天暗黑色的路上,茫茫苍穹地域中,只有一高一矮的身影缓缓地走向远处。 “大哥哥,你说嫣儿姐姐还会想起来吗?”幽怜拉着冷潇寒的手,侧着脸眼巴巴的望着冷潇寒。 冷潇寒凝视轻笑,“会的。” “嫣儿姐姐想起来了,我们去哪儿?去古墓吗?”虽然幽怜已经存在了数百年,可是在冷潇寒的面前,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等她想起来了,我们回家。”冷潇寒轻轻揉了幽怜的小脑袋,像是领家大哥哥般。 “回家” 幽怜洋溢着小脑袋露出了茫然和追忆,仿佛冷潇寒说的这个,已经远到她很难完整的记起来了。 这片天地间呼啸的黑色罡风卷袭,而他们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直接踏入了黄泉路。 黄泉路是一条暗红的道路,七月盛景,路两旁盛开着大片大片的妖异红花,这花无叶无茎,漫山遍野,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 黄泉路因其花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那花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构成火红色的花径指引人们走向三川河的彼岸,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大哥哥,这就是彼岸花吗?” 幽怜遥望两旁好似望不到尽头的火红,声音呢喃。 冷潇寒不答,转而凝视着这片火红的花海,这残楼当照,彼岸花开,几许缤纷了流年的情感,月冷清辉,冰霜了岁月的潸然,花前月下幽欢佳会,两情缱绻风雨同济,都被时间收藏在记忆的玻璃瓶,脉脉同谁语,更回首,等待你温柔的眼眸划解 用尽半生浮华,一生痴迷为红颜,柔风清扬飘进的淡雅相思情翩,是谁在彼岸等待花开泪眼阑干,守候这永恒不变的思恋穿越了光年,氤氲了千年前的期盼。 风欺陌上人,红尘里吹尽残花无数,苒苒时光埋葬了如烟情殇,谈笑间,瑟瑟记忆却清晰了往事,收集飘散的零乱片段,重温远古海棠花前美丽誓言 .冷潇寒站在黄泉路的中央,眼眸里看到盛放的彼岸花,那鲜红的花朵像一只只对天堂祈祷的手掌,那么虔诚热烈而又绝望的幸福。这像火一样的花儿充满了哀伤却又燃烧着爱情的忠贞.... “彼岸花开七色天, 花叶相错一千年。 冥府阴山葬生死, 来世化凡不成仙。” 冷潇寒望着火红花海,声音呢喃细语着,随后微笑的牵着幽怜的小手,“我们走吧。” 走过彼岸花的漫山,一条呈现血黄色的河水广袤无垠,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波涛翻滚...... 阳世人叫忘川河,这条河里没有活物,只有无尽挣扎的孤魂野鬼,哀声四起,惨绝人寰,无数鬼脸不时从河里冒出挣扎想要出来,但无一例外,出来的瞬间又坠入了河里,年年岁岁,永不停息。 阴间称这条河为冥界之河。 河上有一座唯一的桥,在铺天盖地的怨气中若隐若现,桥上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在桥的另外一头,有一个身着朴素,面容苍老的老太婆,她的头发蓬乱,佝偻着身子,身旁放着一桶汤,手里拿着一个古旧的瓷碗,每个人都要走上这座桥,那个老太婆都要问你是否喝碗孟婆汤。 每个人活着的时候,都会落泪:因喜、因悲、因痛、因恨、因愁、因爱。老太婆将他们一滴一滴的泪收集起来,煎熬成汤,在他们离开人间,走上奈何桥头的时候,让他们喝下去,忘却活着时的爱恨情仇,干干净净。喝下孟婆汤,就死心塌地的进入阴曹地府,投胎重新做人了 但不是每个人都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孟婆汤。因为这一生,总会有爱过的人不想忘却,那个苍老的太婆就会告诉他:你为她一生所流的泪都熬成了这碗汤,喝下它,就是喝下了你对她的爱。来的人眼中最后的一抹记忆便是他今生挚爱的人,喝下汤,眼里的人影慢慢淡去,眸子如初生婴儿般清澈。 那行走在桥上年年岁岁的人,面容百态,有木然、有平静、有狰狞、恐惧、甚至嘴角噙笑...... 汤端一饮而尽,终究没人逃得脱,孟婆汤,奈何桥,孟姑煮汤,听百虫鸣和狗尾巴草沙沙作响...... 时如金沙飘,鬓染银丝,汤如旧,人如旧,孟姑变孟婆...... 过奈何桥。 孟婆悠悠端碗汤,孟婆悠悠收汤碗。 前生再怎么深恋,走在这奈何桥上,步履平稳,不乱丝毫。 心静如镜,心沉如石。 她已经看透了世态炎凉,前面有人缓步走来,她面无表情的从桶里盛汤,伸出苍老干瘦的手递过去,可是面前的人却始终没有接碗。 孟婆沉吟然后抬头,望着站在面前的两个身影,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牵着一个面容俊美男子的手,眼巴巴的望着孟婆,那男子始终面如春风,嘴里噙着一抹醉人的浅笑。 孟婆也咧嘴笑了,“你终究还是来了。” “来此取故物。”冷潇寒轻笑,接过孟婆手里的汤,看了一眼呈黄色的汤汁,“这碗汤,可是真的能让人遗忘一世?” “悠悠梦里情思绕,寒月风中上碧霄。回首时分终不悔,今生不过奈何桥!”孟婆缓缓地摇头,“这碗汤能让人遗忘,可如今对你已无用。” “孟婆,你在这座桥上岁月无尽,可曾明悟一个情字。”冷潇寒把手里的碗交还给孟婆,轻声问道。 “世人情爱薄凉,不过昙花一现,你想要知道这个情字,又有何难。”孟婆收碗,指向桥的另外一头,含笑道,“鬼主,你只要认真一听便知。” 冷潇寒愣足,随后闭着眼睛,耳畔的另外一头传出阵阵哀嚎怨天,而这一头却寂静无声。 “你已经听到了,不是吗?”孟婆轻言笑道,“桥这边寂寂无声,因为心死,失去了往生的记忆。桥那边哀哀呛天,因为心动,忘不掉的牵牵缠缠。” “来生再续前缘” “这辈子分离,来世我会找你。无论天涯海角!” 孟婆偶尔听见这飘至耳边的来生言,用眼睛笑笑,低头看一锅汤。 “这只不过是冥海之水熬成的汤,碗里有来人的前世泪,但也抵过了人心的海誓山盟。记忆小舟搁浅,沧海一栗,大风大浪就是昨日黄花。” 饮尽汤的刹那,有几个不是和着泪水吞咽?是悔是恨? 这一生牵着她他的手,好好生活。 此叶发此树,叶落树归根,也不知化为谁的护花泥了。” 孟婆平淡如水,淡淡的道,“人世间最薄弱的便是那些情情爱爱,既然爱了,就牢牢的牢牢的靠近,不要在茫茫人海中丢了彼此。可老婆子我仰望世间,那些曾说的誓言,说好的永永远远,最终却不欢而散。而等到遇另外一个时,又只不过把之前的话重复一遍罢了。” “我在这座桥上漫长的岁月里,只记得三个女子,一位是彼岸花,一位曾经甘愿投入冥海,后来被地藏尊主带到冥海海岸,化为婆罗。” “另外一位。我还记得,她三生三世之前,叫含烟,她在三生石上,刻下了三个名字。” 孟婆望向了冥河桥下,那块黑色的玄石。 第六百四十四章孟神婆(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冷潇寒踏步走向桥头,抬头望着玄黑色的石头,三生石上可以在石头上刻下一生最爱的人和来世你想等待的人的名字。过河后孟婆汤让人忘了一切,来生若再次过桥时,可以在三生石上找到前世今生和来世,还有最爱的人的名字。 那黑色的玄石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而在最边缘,那里有三个名字,三个一模一样的名字。 寒月! 无论是前世今生,无论是谁,三生石上就算是相同的灵魂,也只会存在一个相同的名字,可是寒月,这个名字却存在了三个。 “我还记得,那叫含烟的女子在过桥时,我本以为她会像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一样,半推半就就会喝下这碗遗忘的汤,可是她却宁愿不渡桥,放弃往生。我曾问她,世间万物,不过是过眼云烟,喝下这碗汤,就可以忘记一世的烦恼。”孟婆露出追忆和一丝迷茫,“她却害怕,虽然最终还是喝下了。可是她三生三世来到这里,却在相同的地方,写了相同的名字。” “你可知,这代表什么?”孟婆望着冷潇寒的背影,平缓的开口。 冷潇寒整个身影一颤,连同触碰到那玄石上的手,也跟着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她拥有三世,你于她结缘三世,三世之中,你都是以不同的身份来陪她余生,可是你却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这三世轮回中,在三生石刻下的名字,却是同一个人。因为”孟婆缓缓开口说道,“从第一世轮回,她就没有忘记。她也是老婆子我在这漫长岁月无尽里,第一个看过喝了我手里的汤,却没有忘记前世的女子。” “只是三世已过,再无来生了。”孟婆幽幽叹息。 “三世已过,再无来生。”冷潇寒轻轻地呢喃,心里的苦楚更盛! “三生石上望三生,缘定三生载永恒。前世与谁情义眷,彼岸花前泪有声。”孟婆望着身旁的汤,平缓说道,“这汤会让人遗忘,可世间人心,何尝不想遗忘。若是不想忘掉,喝了这所谓的忘情汤,依然不会忘掉,鬼主,你可曾明白,为何她会选择遗忘?” “我会去找这个答案的。”冷潇寒沉吟,说道,“我来此取故物,我知道她曾经把那枚发钗托付了你。” “她的确在第一世轮回前,给我一枚发钗,也曾说等你渡这条桥时,在还赠予你,到时候一切都会明白了。”孟婆说道这里,却缓缓地摇头,“但如今,那枚发钗已经不在我这个老婆子手里了。” 冷潇眼眸微微一皱。 “它被第六山海尊主拿走了。”孟婆说道,“那枚发钗上,有那女子的因果。可以随时找到她的位置!” “六殿尊主!” 冷潇寒冰蓝色的眼眸里放射出一抹寒光,里面隐隐透出一丝隐晦的杀气。 “鬼主,毕竟这里是冥界,还望三思而行。”孟婆是何等人物,自然能感受到冷潇寒升起的愤意。 “罢了,竟然不在这里,本王就去六殿冥府亲自去取。”冷潇寒转身,拉着幽怜的小手,往前踏出,瞬间消失在了三生石旁。 孟婆望着那消失的身影,摇头幽幽叹息。 冥府山海。 这里森然恐怖。充斥着无尽地阴森气息。煞气充斥天地间。整片天空都是暗红色。所有景物都笼罩上了淡淡地血色,地狱内血光冲天,腥味扑鼻,一片阴惨惨地血色修罗世界。 一座高大地魔像巍然而立。沾染着猩红的血水。连绵成片的地恶魔城堡,形状和恶魔地头颅异常接近。矗立在这片阴森的炼狱中,无尽地骸骨在山海四周的冥海上漂浮。 十座巨大的山海高耸而立,滚滚而流的血河在雕像、城堡、骨山下呼啸而过 在第六冥府山海殿外,此时一个巨大的漩涡蓦然出现,却是立刻引起了冥界很多人的注意,刹那间,却是有一个阴寒的声音弥漫开来。 “本王冷潇寒,今日来此取故物。” 蓦然的,从漩涡里走出了两个身影,冷潇寒和幽怜,目光锁定着第六冥府大殿。 不多时,冥府大殿走出了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脸有些阴沉,即使如此,但是在冷潇寒这些人眼里,没必要装糊涂。 银面男不怕冷潇寒,相反,冷潇寒也不会惧他。 银面男的手里扔出一团紫色的光亮,冷潇寒抬手接住,他的手中,拿着一物,多了一把那紫色的钗子,望着发钗,冷潇寒眼中渐渐柔和,只是这柔和,却蕴含了一股悲伤与思念 冷潇寒的眼前,浮现出了往昔的一幕,那死去的女子双目淡无神中,右手上却是一直握着这支钗子。钗子的尖,停留在女人的心口,深深地刺入在内,鲜血顺着钗子流下,滴落一地。 冷潇寒握紧紫色的发钗,转身离开,再也未曾开口多说一句。 这一幕冥界众多人看到,也连同站在第九山海冥府外的北冥夜。 他望着,沉吟不语。 我还没有回宿舍,手机就响起来了,是刘菲菲打过来的,一个劲问我在哪里,一路上我想找个说辞,但实际上我折腾一夜,脑袋迟钝的要死。 不过回去后我容不得我解释了,从那一张张贱笑的脸上大致能猜测脑袋里什么龌龊的想法。 苏然也在宿舍,并且在我进宿舍的时候,她好端端的坐在铺上,这让我有的感觉非常奇怪。 等她走了,我问刘菲菲,昨天晚上苏然是不是也一夜没有回来。 刘菲菲听完有的纳闷,但也不是很清楚,昨天晚上睡的很死,不记得了,不过早上苏然就躺在上的。 我不再问了。 白天在404室,状态不是很好,林皓轩察觉出来了,问我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一股脑说完后,他用手撑着下巴,一脸沉思。 然后下午就实在坚持不住了,眼睛酸痛,浑浑噩噩的睡了老半天,我是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醒来后整个宿舍里昏昏暗暗,走廊上鸦雀无声的寂静,整个校园,像是荒芜的坟墓,只有清冷发出死寂的光线,斑斓的照在校园里,投射出一个个黑暗角落,涌动的鬼影。 如果从教学楼后面看去,这个老女生宿舍楼特别的诡异,整个宿舍楼在惨白的月光下,像是一座黑暗阴沉的古楼一般,散发出一阵阵让人心寒的冷意。 “哒哒哒” 我的脑袋还有的沉重,外面的脚步声有的大。我听出来了,脚步声是从楼梯口传来的,不是高跟鞋踩在水泥板发出来的,更像是拖着走路的时候,鞋跟拍打后脚跟发出来的哒哒声。 ”哒哒哒” 同样的空旷,同样的死寂,同样的刺耳,不同的是,这次脚步声略显急促,像是找到了目标一样。 慢慢的,从走廊外面,走了过来,我被这凹凸在夜色中的脚步声弄的有的紧张。 因为那声音挺大,这栋老宿舍楼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声音太大,弄的人很不安心,尤其是现在是六七点,这个时候老宿舍楼就更加安静,很多学生这个时候都出去玩了。 那脚步声走到了自己宿舍门前,就在我以为脚步声会急促走过去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脚步声突然消失了,走廊上走动的人,停在了自己宿舍的门口? 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外面的人略带粗重的呼吸声,好像隔着一扇门,在盯着自己似的! 就在我迟疑不决的时候。敲门声应接响起! “咚咚咚” 我看着宿舍门,声音是如此的刺耳,让人毛骨悚然! “谁啊。” 我没有多少睡意,对着宿舍门叫了声。 “咚咚咚” 回答我的,只是沉重相同节奏的敲门声。不过这敲门的节奏不是那个疯老婆子,我心里多少倒是安慰了一些。 “是谁在外面?” 依旧没有人回答,只是一味单调的敲门声,只是敲门声好像更重,也更急促了一些。 “” 这次石琳佳并没有叫了,我移动脚步,慢慢的靠近宿舍门,在门口,我还仔细的听了一会儿,可就在自己的手放到门把手上的时候,敲门声突然戛然而止, 在自己触碰到门把手上的时候,敲门声停了,一瞬间变得诡异的静。走廊上,我甚至能够想象到只是一条空空的长廊。 嘎吱—— 门被我轻轻的打开,从来没有觉得,宿舍门会如此沉重,需要全部力气打开,像是一扇陈旧的石门一样,打开的时候,发出了古怪的摩擦声,那么的恐怖和怪异。 一阵朦胧的雾气迎面扑来,夹着一股冷透全身的清风,扑到我的脸上,让我情不自禁的寒战了一下。 可是走廊上空空荡荡,没人。 没有人,半个鬼影都没有,我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全身麻了一下,不敢在打量,连忙关了宿舍门。 从橱窗外投射进来的斑斓月光,慢慢的隐匿了下去,我抬头才看到,原来月亮躲进了一层厚厚的云层里,让的橱窗外变得黑漆漆的一片。 深呼吸一口气,刚要安慰自己,可是敲门声,又再次响了起来。 “咚咚咚” 还是一样的频率,还是一样的节奏,一样的低沉,一样的阴森。 我瞬间全身冷汗直冒,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有人吗?” 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个带着拖音的女生声,但是声音很着急。 “谁谁啊!”我颤颤巍巍的回应。 “我是502宿舍的郑佳,能开门吗?我我有急事。”那女生的声音带着惊恐和畏惧,好像遇到了很恐怖的事情一样。 我走到宿舍门口,从猫眼往外看了一下,透过猫眼看到了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神色有的慌张的站在门口,不停地往走廊那个方向看。好像是害怕什么东西追过来似的。 我在迟疑了一会儿,打开了宿舍门。 她直直的站在宿舍门口,像是一个木头一样。看上去应该是一个学生,不过从体型和身高来看,我一点都没有熟悉感。 “我是502宿舍的郑佳,我我可以进去吗?”她抬头露出一张单纯美丽的脸,只是上面因为害怕而显得有点扭曲。 我很费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还容不得我说话,她便直接从我手边窜了进来。 “你你没事吧。”我看着她哆哆嗦嗦的身子,双手抱着手臂颤抖的不停。 “能把宿舍门先关上吗?”她的脸色看上去异常苍白,勉强的对我笑了笑。 看到我把宿舍门关上后,又再次对我介绍,“我叫郑佳,就住在502。”说完,用手往上面指了指。 “我叫薛婷。”我坐在了她的对面。 “薛婷!”她咀嚼着这个名字,好像要铭记一般,随后又露出了一口苍白的笑,对我说了声谢谢。 在我追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她那张原本笑吟吟的脸终于是沉了下去,浑身哆嗦了下,接着就说,“我我遇到很多恐怖的事。” 她的眼睛瞪的很大,好像在回忆自己所看到的恐怖场景,整个人越来越恐惧的颤抖,首先这是一个循环期,宿舍不停地出现怪事,她跟我说了几个让人毛骨悚然的例子。 最开始其实还好,她们宿舍上铺堆杂物,没有住人。 有天晚上,郑佳就说明明睡的好好的,放在上面的脸盆突然掉下来了,后来就越来越诡异了。 还有有一次是双休,她们寝室有两个人回家了,她和另外一个女生留在寝室里。大概是晚上1点到2点之间,她躺在上打电话,聊到很嗨的时候,听见她的下,传来一阵翻书的声音,听得十分清楚,她先以为是寝室里另外一个女生在下面找什么东西,当时就没在意。 突然她觉得心里一阵凉意,就喊那个女生的名字,没想到那个女生的回答很清楚的从对面上传来。 那么是谁在她的下翻书。她自己有向右侧着睡的习惯,当时手机也在右耳听,而她的左耳听到那翻书声听的十分清楚。 还有一次是寝室里一个女生晚上在上阅读一本,11点熄灯后,她将书放在靠墙边的枕头旁。 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那本书竟然翻开放在下的桌子上!还有鞋子,在上睡觉的时候明明是在头放的好好的,可是一到早上竟然乱七八糟的。 有天晚上睡觉,房门突然就开了,吹进来冷风,半夜迷迷糊糊的看见房间一堆人,有的再说话,有点对她们笑。 “薛婷,你知道吗?我们我们都快疯了。”郑佳惊恐的说着,“还有一次,我的手机,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可是那个号码是空号,而且打过去提示不在服务区内。” 第六百四十五章绣花鞋(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你们,你们为什么不搬出去?”我听的浑身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出去?”郑佳愣了下,但随后又苦笑了,“要是能出去的话,我们早就出去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我问。 “住进这栋宿舍楼里的人,都不能出去!”郑佳的这话说出口,让我吓到了。 我突然想到刚来的时候,江小倩她也说过这个话题。 “为什么?”我追问。 “我们也搬出去过。可是搬出去了就开始做噩梦,而且一旦超过一个星期,就会死。” 郑佳说她们最开始也搬出去过。可是她睡的迷迷糊糊就看到一个女同学推门进来了,还跟她讲了话,她没在意,后来那个女同学又来了,就扯她的被子,过了一下又走了。 不到一会儿,她看到门口又有个女人来了,长头发。她吓得要死,人一下就清醒了,本来迷迷糊糊的。她清醒了好像就什么都没有了,她疯跑出了房子。 我被她的话吓着了。 “你这里有镜子吗?”郑佳突然开口说了句。 “啊!”我没弄明白,狐疑的看着她。 她尴尬的笑了下,“我不敢用我们宿舍的镜子。” 我好奇的望着她,样子很明确的想要问为什么。 “因为我们宿舍的镜子里,会看到一张脸,一张女人的脸。我们都已经好久没照镜子了!”她说话的时候身子颤抖不停。 “好吧好吧!”我不愿意在听这些了,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我有点害怕,反正宿舍里每个人都有镜子,我把自己的那面递给了她。 “谢谢!”她很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接着抱着镜子就走出去了。 在空旷的长廊里,她的背影显得有点落寞,不过目光下移,无意间当看到她的脚上穿着的鞋子,我顿时感觉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竟然穿着一双红色绣花鞋!? 那是款式像极了,不敢多想关了宿舍门就躺在了上,浑浑噩噩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次被发出来的声音吵醒了。 睁开懵松的双眼,微眯着眼睛,在短暂的适应了日光灯的光亮后,我就就看到了宿舍里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两个男人。 “嘘!”其中一个男的对我绅士的做了一个噤声动作。在我大叫之前,阻止了我。 我看到了被扶躺在上几个醉薰薰的刘菲菲,江小倩,甚至魏方晨露也在。 “你们?” 我把不解的目光放到了这两个男的身上。 “我们在外面聚会,她们喝多了,我看明天要上课,所以就带她们回宿舍了!” “顾少,我们该回去了。”旁边的男的说了句, 他点点头,随后对我说,“没事的话,我们先回去了!” 俩个人一起出了宿舍,只不过跟在后面的那个猥琐男,刚出宿舍对着所谓的顾少小声的说出了让我恼怒的话。 “我说顾少,你不是对方晨露有意思吗?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你应该带去酒店开房啊,靠,多好的机会啊!”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楼梯口了。 宿舍里,弥漫了一股浓浓的酒气,乌烟瘴气的,我皱着眉头,一丝睡意也没有了。 翌日,天空晴朗无比,对于昨晚上的事情,宿舍的人竟然全然不知,只是模糊的记得昨晚上藐视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出去喝酒了,甚至连怎么回来的都不清楚。 这让我一阵汗颜,这也让我明悟了为什么男人在下手的时候一般都会给女孩子喝酒。 更让我明白了一点就是不能喝酒,起码不能和男人喝酒! 404号教室。 我把书刚拿到桌子上。抬头的时候。就立即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那张俊俏的脸。 “你脸很红!”林皓轩莫名其妙的问,让我感觉愕然。 “什么?”我皱眉,他的这句话,让我来了一点兴致,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奇的问。 “你好像有点讨厌我?” 他认真的注视我的眼睛,不让他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细节。 他那双带着神韵深不见底的眸子,尤其是在被注视下,我好像感觉自己被看透,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误会了。”我耸了耸肩,有点无奈。 突然,他眉毛扬起,嘴角勾勒出一丝足以颠倒万物的笑容,慢慢的凑了过来,他身上有一股浓郁的香味,不是香水的味道,反而像是一种清香的草。 “那你就是喜欢我喏?”我们两个人几乎都可以闻到彼此的气味,他突然搞怪的问了句。 “帅哥也经常会这么自恋吗?”我白了他一眼。 “竟然答应照顾好你,自然要体现方方面面。” “好吧,看来男的都是一样,下半身动物。智商见到女的的时候,都会出现一定的缺陷!” “你说错了,是见到漂亮女的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缺陷。”他微笑着补充。 下午就显得无聊了,陪刘菲菲几个人在学校外面吃饭,张丽莉去约新的男朋友了,方晨露也配高中的几个同学玩去了,江小倩和刘菲菲要去逛什么大厦,我一听脑袋就大。 想了想后,觉得自己还是先回学校,不过还没等我踏入校门口,一个朗朗地声音就响起了。 “我看小姑娘乌云盖顶,黑气缠身,印堂发黑,怕是最近遇到过什么事情才对,如若不解,恐怕会成大麻烦啊!” 我脚步一顿,闻声向后看去,只见在旁边的石阶上,一个身穿灰布衫,大概四五十岁的老者坐在石阶上面,他的前面还摆放着一排奇怪的东西,在他的左边,竖立着一块帆布,上面赫然写着测字,算命,占卜几个字! 老者端坐成一个德高望重的人。看上去颇具隐世高人的风范。看到我有所停留,又转口说道,“姑娘天生丽质,相貌不凡,只是富运被邪气遮掩,怕是不除,将会成大祸!” “你有什么办法?”看到老者前面摆放的金钱剑,白观音,血朱砂等驱邪的法器,我不由的想到了仙卦门的浮山老道。 闻言,老头眼睛一亮,闪烁出一丝精明的光芒,随后不露痕迹的低声说道,“这样吧,老夫的秘术可断前三百年命运,可知后三百年前程,不妨就让我为你占上一卦,去除缭绕的邪气,在配制我道家法器驱鬼符咒一张,定然能够斩妖驱魔,不知姑娘觉得怎么样!” 我有些犹豫,右手捏了捏口袋里不多的钱,狐疑起来。 老者微微抬头,看向了我的动作,又连忙改口说道,“道家注重普度有缘人,我见姑娘与道家有缘,何来钱财之说” “你是说全部免费的吗?”我眼睛也是一亮,透露出一丝精光。 “呃”老者差点没晕过去,但毕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很久,很又转口说道,“姑娘,这道家普度众生。本来是常理,不过我这道家人未曾修炼到辟谷境界,也是要吃饭的嘛。” 竟然要吃饭,那肯定也是要花钱的嘛。 “那你帮我测手相吧,看看命势如何!”虽然我也觉得这老头胡扯,但人不可貌相,这点我还是知道的,鬼知道他是不是那个真会算命的老家伙。 老头把手伸过来,食指和中指轻轻的握在我手腕处,虚眯着眼,样子露出沉思,但此时心里却在想。 这姑娘的手真是细腻,又滑,可比家里那个糟糠的老婆子强了不止百倍。 半天,老者抬头,对我说道,“姑娘的气血川流不息。条条循环,唯一就是额头的司空,缭绕了一股淡淡的死气,但若可以配制驱鬼符咒,叠好放到身上,度过百人,这丝黑气,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的?”我犹豫不定,就算破费点小钱,能挡灾自然是好事,但我并没有打算掏钱,这老头多半是骗子。 老者见到我没有掏钱的举动,又从身上拿出了一张画着观音菩萨盘膝坐在白莲的符咒,解释道,“这是道家祭奠开光符咒,不可多得!姑娘,你若现在错过,以后怕是没有地方寻我!” 老者站起身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做出就要离去的样子。我没有看到,老头从口袋里拿出来所说的白玉观音,开光的符咒,差点把口袋里装着的一把给带了出来。 “好吧,需要多少钱?”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在迟疑后,终于做出了回应,说不定是真的,哪怕假的,花点小钱买个心理安慰。 老头眼里再次闪烁过一丝精光,连忙说道。 “一百,只要一百块。” “额”我迟疑的从口袋里摸索出几张显得凌乱的钱,不过都是十块的。 老头一看到我手里的钱还不够五十,连忙皱眉,刚要说话的时候,又转头看到了我后面不远那十字路口的对方,只见几个城管,正在严查那些摆地摊的商贩。 老头哪里还顾得我手里有多少钱,一把抓过去,然后把那观音符咒塞给我,急忙说道,“姑娘,老夫先走一步,这符咒,就当送个人情了!”说完老者收起地上的摊子,神情充满的向着前面慌张而去。 “真是奇怪!”我茫然不知的看着慌张远处的老头,真是搞不懂,一个五十几岁的人,竟然还可以跑这么快。 不愧是道家之人啊。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多了,进学校就听很多学生在议论老宿舍楼。 “你们听说了吗?这届很多学生都搬进那栋楼了!” “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那栋楼闹凶的厉害,我记得当初那个女生就是从宿舍楼跳下来的吧,还有四楼厕所也死过人。” 那些对话让我心烦意乱,我一个人不想去宿舍,估计现在也只有苏然一个人,刚好趁着这段时间,熟悉一下学校面貌,逛了一圈回到宿舍里,方晨露几个人已经回来了,我环顾一圈,但是并没有看到江小倩。 “小倩呢?”我问了句。 方晨露整理被子说道,“在学校门口买东西忘记了,走半路又返回去了。” 我哦了一声,也就不说话了,准备拿盆出去打水,但这个时候江小倩刚好冲进来,似乎用尽力气推开宿舍的门,看到几个各自坐在铺上聊天的宿友时候,她才如释重负的呼出了一口大气。心里压抑的巨石才逐渐放下。 因为大力,让宿舍门发出了碰的一声,让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转而看向气喘吁吁的江小倩。 她的样子,感觉好像是刚刚长跑了几百米一样。 “小倩,这么慌张,你遇到鬼了啊!” 听到鬼字,让江小倩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有些害怕的说道,“我叫你们等我也不等,我回来过办公楼的时候,就从后面传出来一个女人声音,吓死我了,当时我还以为是鬼来着,我根本连脚步声都没有听到,好像是凭空出现在我后面一样!” “不会吧,真的遇到了?”刘菲菲一脸惊异,眼睛睁得大大的。 “哪里是鬼啊!”江小倩厌恶没有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然后又说道,“我回头一看才看到,是一个女人,我是因为她穿了一双绣花鞋才被吓到的!” 当听到江小倩说那个女人穿着红色绣花鞋的时候。让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昨晚上向自己借镜子的那个自称叫郑佳的女生。 “喔对了!我差点忘了。”江小倩又恍然大悟一声,将各自沉寂的气氛再次点燃,大家又重新把目光汇聚在她的身上,看她到底要说什么。 “她跟我说话了,但是声音听起来怪怪的!”这次,江小倩又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隔了半天才说,“她说她叫郑佳,借了婷婷的化妆镜,还说等下她就来还你!” 老实说,我浑身也是一紧,让我有出乎意料的是,昨晚上遇到的,和今天晚上江小倩看到的,真的是一个人。 不过看到大家不解释然的目光,我不太自然的解释道,“昨天晚上你们去外面了,我就在宿舍睡觉,可谁知没有睡下,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当时我吓的全身都麻木了,后来脚步声停在了门口,最后开门,就看到了一个女生,她说她是502宿舍的郑佳,进屋跟我聊了半天稀奇古怪的事情,后来她问我借了镜子,我可没打算要她还回来!” 我一口气将事情的大概全部都说了一遍,眼神还不停的瞟向宿舍其她几个人的脸色。因为在我说完这段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宿舍里突然变的安静了。 很唐突没有征兆的安静,有些诡异让人心惊。 尤其是方晨露,表情呆滞在哪里,似乎在琢磨我的话。 “婷婷,你你这段话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张丽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过显得有些苍白僵硬。 第六百四十六章不存在的宿舍(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开玩笑?”我白了张丽莉一眼,“大晚上我和你开什么玩笑,我是说真的!” “可是,刚才你说的是520宿舍!你真的没听错?”张丽莉将520宿舍几个字咬的很重,好像是故意提醒我,让我确认一样。不仅是张丽莉,我看方晨露和江小倩脸色都拉了下来 “嗯,她说的502宿舍,而且她说自己叫郑佳来着!”我感觉她们好像知道什么,问道“怎么看,有什么问题吗?” 方晨露眼神露出复杂,半响才抬头,对我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 “到底怎么了?”方晨露的样子让我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和刘菲菲对视一眼,皆是有点糊涂。 “婷婷,你刚来没去过五楼不知道!”张丽莉有的犯难,指了指我们住的上面,“其实这栋宿舍楼,五楼根本根本就没有人住。而且上面那层楼是封闭的!以前死过人。我们刚来的时候听说过,好像就是502宿舍里面。” “不会吧。” “宿舍门都是关着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来找你借镜子!”方晨露也感觉有点乱,心里更是涌现出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不要多想了,说不定是谁恶作剧,这种事我见得多了。”刘菲菲在一旁说道,表情故作镇定。 一阵清风从窗户吹了进来,窗子上贴着的报纸,发出吱吱吱的怪响,那股寒冷的夜风,轻轻的抚摸着宿舍任何一个人,我觉得心里散发出一股子的寒冷。 “那里有那么邪乎,管他的,不要想了就成!”江小倩鬼精鬼精的,一下子满血复活。 大家折腾了一天,疲惫的身体倒在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很久之后,大家也逐渐想通了,或许真的是那个无聊的神经病玩的恶作剧。 不过安顿下来后,江小倩小脑袋里又不停地浮现出刚开始在黑暗的小巷口遇到时候的场景。 她说,叫自己转告给薛婷,等下就把镜子还给薛婷。 她把镜子还回来,这句话。让江小倩瞬间全身都麻了起来,如果是恶作剧,那就说明别人只是为了吓唬自己,可是假如不是恶作剧。 这也间接的说明白了另外一个意思,等一下,她要上楼,或许进宿舍来? 叮呤呤 我放在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让全宿舍的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我,下意识就立了起来。我的眼角,正好看到挂在墙上的挂钟,分针指在了十二的位置! 刚好午夜十二点 我其实一直都在思考江小倩说的话,想的有点入神,所以这声音突然响起,我有点被惊吓到了。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说了声喂。 “”电话里一阵沉默,没有声音。 “喂,不说话我挂了。”我皱了皱眉。 “”电话里还是沉默,只是一股寒意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因为我感到有一股凉风,从电话里吹了出来,好像是电话另外一头,那个“人”的呼吸声。 我看到宿舍的人都望着我,可是电话里没有声音,正当我准备挂的时候,一个幽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你是薛婷吗?”对方的声音有些阴暗低沉,仿佛是来自地狱,熟悉又陌生,飘进了我的耳朵里。 “是!”那种呼吸声音很沉冷,像是一阵阵凉风,吹的心里发毛,让我感到心悸。 “”电话里再次沉默,好像有意不回答我的话。 但这仅仅只是隔了片刻,正在我再次想要说话的时候,电话里,又传出来那种幽怨连绵的声音,幽幽的说道,“我是502宿舍的郑佳,我已经化好妆了,我现在在宿舍楼下面,你来拿你的镜子吧!” 是她的声音?她竟然叫自己下楼去拿镜子? 我感觉顿时就炸开了,全身像是被雷击一般,头皮一下子就麻了起来。 过了半天,我才叫一声,猛地挂了电话,一脸惊魂未定的站在哪里,脑袋里面,陷入了一片空白。 “你怎么了?”方晨露早连忙问道。 “是她,是她的声音。”我颤颤巍巍的说道,神色一片恐慌。 张丽莉也同样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所惊吓到,但我说的话,让她有些不明白,隔了一会儿,再次问道,“她是谁?” “502宿舍的郑佳!” 此话一出,全宿舍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各个眼神里,都残留着不敢窒息,和那丝掩盖不住而流露出来的恐慌。 她们不知道郑佳是谁,她们唯一知道的是,根本就没有502宿舍。 张丽莉半天,才带着一丝复杂,颤颤巍巍的对我说道,“她她说什么了?” “她她说让我下楼去拿镜子。”我心里慌的很。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我急中生智,哆嗦的翻找林皓轩的电话,然后给他发紧一个短信,我这里有大麻烦,速来。 “我要下去看看。”发完短信,我对宿舍其她人说道。 刘菲菲质问,“你不要命了?” 我深吸一口气,“有些事躲着是没办法解决的,不管是人是鬼,总是要面对的。” 当然,说这话的唯一底气,第一郑佳第一次来找我,如果是鬼,她为什么不对我下手?第二,因为林皓轩,我相信这家伙是会危难时候赶来的。 刘菲菲要和我一起,我拒绝了,在我刚踏步出宿舍,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我一个人,夜色中安静的有点诡异,可就在这个时候。 “女人,你是不是想本尊了!” 我的脑海里传出一阵清冷的声音,好听的宛如山青泉水,我整个人身形一颤,茫然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手里原本暗淡无光的戒指,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 幽冥戒指光芒闪动,黑雾散开,淡雅如雾的星光里,露出了优美仿佛希腊神话中望着水仙花的冷峻男子。 光洁白皙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嘴角勾勒出淡雅而亲和的微笑。 “好久不见!”他如是说。 我扑倒他怀里,浑身颤抖地不停,却早已泪如雨下。 “好久不见。” 我心里默默的回应。 我有一百种一千种在心里想到和北冥夜相碰见的场景,甚至于哪怕是最终我到冥界,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在楼下晃悠了一圈,阴暗的小树林没有什么动静。 倒是碰到了林皓轩,他的鼻子跟狗一样,在我身边嗅了嗅,然后皱起了眉头。 “好闻吗?”我强忍心里的火气。 “还行!”林皓轩有点无奈,“你难道叫我过来,就是在这里站着?” 看到他满脸抱怨,我只能把刚开始发生的事情给她说了一遍,反正情况很复杂,这件事不简单,说完后林皓轩也沉吟了。 “发什么呆啊你!”我看到林皓轩抬头沉思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催促道。 林皓轩虽然没有看我,但是对我突然大声嚷嚷好似早有预料,并没有失措。而是转而带着惆怅的看向朗朗夜空,轻声说道,“看到了么,天要变了” “什么天要变了!”以我的了解,林皓轩说话向来都是带着邪恶的,此时听到林皓轩说的这么深沉,表情这么认真,让我有些不太自然的转过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星辰天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也看不出有下雨的样子啊。 林皓轩收回目光,用很认真的口气对我说道,“你该小心了” 林皓轩不想在这里跟我浪费口水,转身悠闲的走向了小树林里,我去宿舍楼时候问了北冥夜一些事。 “女人,把这件事处理完,我们就得离开这里。” 最开始我还没有注意到,可是我现在隐隐的感觉北冥夜的气息好像虚弱了很多。 “你受伤了?”很多时候,已经不需要言语了,幽冥戒指就戴在我手里,我能够清楚感受了北冥夜的气息奄奄,有的萎靡不振。 “没事!”他轻描淡写的一笑。 他这次出来的代价,交出了第九山海尊主令,尊主令,那是一尊之主的持有物,重要的程度不言而喻。 阳界称为十大阎罗,冥界只有十位尊主! 每一位都持有一个尊主令,见令如见尊主,万物在尊主令下,皆是蝼蚁。 而如今北冥夜,已然不是第九山海的尊主了,如今的第九山海尊主之位,冥界会在阴历九月初九来选拔新的第九山海尊主。 那尊主令上以往有北冥夜自己身份的烙印,被强行抹去之时他本身就会受到牵连。 尤其是如今他还处于被麒麟古咒压制的状态,只有灵魂罢了,这种强行抹去至尊令上面的烙印,无疑会让他承受一些反噬之痛。 以往他即使实力也大打折扣,但是有至尊令这块免死牌,哪怕是其他对他虎视眈眈的尊主,也不敢真正的伤他,敢弑尊主者,必将被冥界无数冥王,冥皇,甚至最终尊主出面将其斩杀。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可以说北冥夜实力大打折扣,而且接下来可能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危机。 这点我都猜测出来了,那背后密谋一直想要致他于死地的尊主,肯定会派遣如同仙卦门老祖那样的大家伙出来,而北冥夜这样的状态,会很麻烦。 我鼻子突然涌现出来痛楚,难怪他这么快就出来了,他中计了,他执掌的地狱血池无数厉鬼在七月半逃跑,还有第七殿尊主古风男也同样出现了这样的事。 这很明显是有人策划这一切的,他可以不出来的,这样就不用交出至尊令,这样他在冥界,依然执掌一座冥府,最起码没人敢动,可是他明知道这是别人的诡计,他还是选择出来了。 “本尊如果不出来,他们接下来会对你下手?” 这是他们的计划,这是密谋,他们是在逼北冥夜交出至尊令,我现在突然明白,前两天冥王勾魂,来抓我的场景了。 如果抓到我了,我就成了筹码,北冥夜何尝不清楚,正因为如此,他选择了出来,站在我的前面。 这是步步紧逼的棋子。 尊主之间的较量,心机深不可测。 如果没有我这个破坏这场棋局的人,可能北冥夜和古风男联手,想要胜出不难,但偏偏这一系列,让我成了北冥夜的软肋,现在的局面就是。 第七殿尊主,古风男差不多也是被软禁的状态,他若是想出来,恐怕也得交出至尊令了,这点北冥夜不会让他做,他自己也知道那样一来就更加没有胜算的可能了。 古风男帮不了我们,而现在我们也将随时面临更加严峻的形式。 “难道,就只能这样了吗?” 我有点不甘心,可是对手的确太强,而如今失去了尊主令的北冥夜,在很大的程度上,和鬼王冷潇寒一模一样。 但最起码,冷潇寒是鬼主,阳间万物幽魂之主。 “他们可不会就这样算了,本尊只要活着一天,他们就会寝食难安,斩草除根的这个道理,我们都懂。”北冥夜冷声的说道。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感觉现在事情非常不妙,接下来不知道又要发生多大的事情。 “灵魂融入肉体,解开咒印。” 北冥夜告诉我,这段时间他还处于虚弱期,他的肉身在外婆家右边屋子,那口红色血棺中,被叶家三十几位祖灵镇压,而以如今他灵魂的状态,可能融魂会失败。 所以目前他必须要恢复灵魂的一些力量,然后和他的肉身融合,最起码可以让他的实力大涨。 “你能告诉我,当初你的肉身和灵魂是怎么分开的吗?”我其实很想知道这个问题,一直以来都想弄清楚,北冥夜是第九山海至尊,可是当初究竟是怎么才会被封印,肉身和灵魂分开。 “以后,你自然会知道这些。”北冥夜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学校安静的像是被隔绝的荒芜之地,让人莫名的感到胆颤,整个校园,被一层清冷模糊的月色笼罩在其中,看不大清楚,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都像是有一个人蹲在那里,静静的向着自己看过来一样。 我以为每个学校其实都会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毕竟学校的阴气重,但当我们知道学校出现人命后,才清楚这个学校的可怕。 清晨,整个大学女生宿舍人声鼎沸,在教学楼下面有三辆警车,十几个警察将现场,整个女生宿舍被拉起了警戒线,整个大楼四周占满了学生还有一些配合警察做工作的老师。 第六百四十七章喜欢我(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其实警察到来的时候是在凌晨四点半,在凌晨四点二十的时候,女生宿舍楼403宿舍一位女生夜晚上厕所,结果在厕所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在最里面的浴室中,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倒在浴室之内,全身还是赤luo着身子,整个透露呈现三百六十度旋转了过来,看上去已经扭曲,那双眼睛还死死的盯着前方,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恐怖的怪物一样,样子极为狰狞。 当时那名上厕所的女生看到这样的一幕,在尖叫之后,便是直接吓得昏死了过去,随即便是有人发觉,最后报警,等到警察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四十分,但是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人陆续发现厕所死人。而且最先起来的人,都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 死者:张丽莉 年龄:20岁,物理系。 死因:不明。 在女生宿舍四楼,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在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可疑人的线索,死者死的时候模样眼睛露出惊恐,全身紧绷,精神是高度紧张状态,但是并没有发出尖叫声音。 死者的时间大概是在昨晚上十二点到一点之间,但是在现场并没有留下其他人的脚印和指纹。给予警察的感觉到不像是被杀死的,而是被吓死的。 我的情况并不好,接二连三出现的怪异事件让我的脑子里面陷入了一片昏沉的状态。 不过想归想,在最后,我们还是不得不承受张丽莉死亡这个事实,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 我们没有预料到的,只是在潜意识里面,都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件事并没有就这样结束,或许,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张丽莉的死亡,才真正让这个事拉开帷幕。 北冥夜现在和沉睡差不多,虽然能跟我说话,但是属于闭关期,如果我真的没有遇到他不得不出手的地步,他不可能中断! 这种风格,倒是像他的作风嘛。 张丽莉的死肯定不会太简单,多半就是和我住的那栋女生寝室有关系,看来这件事,有必要问林皓轩那家伙了。 趁着中午下课,我看到很多学生已经走出了教室,唯独他好像没有睡醒一样,等到教室里面的人出去的差不多之后,我刚要上去将林皓轩碰醒,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转了过来。 “你从一上课就一直看着我,喂,你想要追我就直说。虽然追我的人挺多的,不过要是你追我,我也会勉为其难的接受你的。” “我真的很怀疑,你的脸或许已经达到了抵御子弹的程度。”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帅不是你的错,但自恋就是你的不对了。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他看着我额角上面缠绕的一丝邪气,却是让他眉梢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不过很便是舒展了过来,一脸淡然好笑的盯着我。 “你干嘛?”我微微变了变脸色。 “是为了发生的这件事?”他脸上的笑沉溺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沉重。 林皓轩知道张丽莉死亡,和我住同一个宿舍,我倒是并没有表现出震惊,实际上,这件事在早上过后,整个学校就已经传开了,就算林皓轩再怎么能睡,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晓,而且这个林皓轩好像无所不知一样,一件细微的事也逃不掉他的那双眼睛。 “恩?”我没有拐弯抹角,从打算问他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自己不能拐弯,那样反而会弄巧成拙。 “你需要我怎么帮你?”他支起下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想要知道,张丽莉为什么会这样无缘无故的死了。” “无缘无故?”林皓轩微微皱了皱眉:“或许吧。” 他不在意的说了三个字。 “如果按照你的想法,这件事我可能帮不了你。”林皓轩耸了耸肩,脸上重回于平静。 “为什么?”我一脸不解的问。 “我们俩的思想不一样,见解也不一样。”他回答的很干脆,“就好像你以前所坐的位置,其实早在之前已经死过几个人了,包括那天你从座位里面找到的那张相片, “那个东西就在里面,它想要害你。” “为什么会是我?”我不解的问。 “我早就说过了,你以前所坐的位置,已经死过几个人,那个东西想要害你,或许是因为和你坐的位置有关系。” “可是现在那个死亡座位是你坐着的,为什么不害你?”我有些无语这句话。 “可能是你人品有问题吧。”林皓轩打趣道。 “你人品才有问题。”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转了一个话题,问道,“那我们宿舍发生的事情,会和这个位置有关系?” “不知道。”他很理直气壮。 显然是问不出所以然了,我也就此打住,这种事越快处理越好,下午的时候江小倩说今天晚上她要在外面住,不回来了。她胆子比较小,加上上次她和张丽莉闹翻过,张丽莉这么突然的出事,她心里害怕。 方晨露去陪她。 而如今整个宿舍,就只有我和刘菲菲,还有苏然了,好死不死的,这个晚上苏然也没见人影,她很古怪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夜色之中安静的有些诡异,尤其是现在402女生宿舍里面,已经只有我和刘菲菲俩个人了,异常安静,面对整个空荡荡的宿舍,俩个人似乎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我们聊了一会儿就沉默了。 只能静静的躺在上发呆。 我的目光在宿舍里面乱转,最后才将视线放到了那扇有些破烂的窗户上,夜晚吹进来的风让那扇窗户微微的摇晃着,发出咯嗒咯嗒的怪声,尽管很小声,但是在这个宁静的宿舍里面,我还是听的很清楚。 尽管知道是风吹动着那扇陈旧不堪的窗户,但或许是因为心里作祟,总是会让我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就好像窗户边上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轻轻的摇晃那扇陈旧的窗户。 除了对面上铺刘菲菲被子里面传出来的隐隐亮光,整个宿舍里面,唯一显眼的,就只剩下那扇轻微摇晃的旧窗户! 宁静的夜色中泛着丝丝诡异,清凉的月光似乎透露出一种神秘,朦胧的从窗户边投射进来,照射在402女生宿舍里面光滑的水泥地面上,反映出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和空灵的可怕。 “叮” 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声音突然在我脑子里面想起,这声音就好像是安放在自己耳朵边的钉子,猛然的敲响一般,让我从朦胧睡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这声音有些诡异,不是钟声,而是一种好像贴片敲击在金属物上面发出来的声音。像一个人站在自己边,拿着贴片和一个金属物,猛然的敲击, 是自己产生的幻觉吗? 我摇了摇头,最近这几天自己总是神经质,而且还经常疑神疑鬼,一到晚上,只要看到阴影的角落都会起错觉,就好像有人蹲在那里一样。 尽管我已经强调自己了,但是这种错觉,而是会时常发生。 睡意全无的我,只是躺在上,静静的发呆,侧过身子看了一眼,对面刘菲菲住的铺,被子里面已经没有亮光了,但是趁着模糊的月光。 潜意识里面,在看到刘菲菲安然无恙的躺在上,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眼光余角好像看到挨着窗户边上的那张下铺上似乎动了一下,让我心里一紧,定神看了过去。 从窗户投射进来清冷的月光,我眼光余角却是看到了在那扇旧窗户里面的下铺,竟然真的还躺着一个人? 似乎躺着的那个人也感觉到了有一双惊愕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躺在那张上的身影,慢慢的将背对着的面容转了过来,然后正面对着我的视线。 虽然光线很昏暗模糊,月色也是透现出朦胧,但是清冷的月光却还是让眼力一向极好的我,看到了躺在挨着窗户边上下铺的那个身影的面容。 一股寒意,猛然的传遍了我的全身,就好像在一个夏季,突然转变成了寒冬。 因为那扇旧窗户边上,那个被清冷的月光照射到的铺上,躺着的人,竟然是张丽莉!!! 我心里骇然的吓了一跳,而趁着朦胧的光线,转过头看向了那扇微微摇晃的旧窗户,这一看,我的整个三魂七魄都差点丢了出来,那窗户边上,一双干枯裂开皱巴巴枯瘦的手,从外面伸出来,握住窗口,轻轻的摇晃着。 “哐当哐当” 旧窗户每一次的对撞,都会发出一声空灵而寂静的声音传遍整个不大的宿舍,在宿舍里面回荡,只剩下我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心脏几乎要从嗓子里面跳出来,我顿时间感觉呼吸急促,就好像缺氧一样止不住的齁气起来,仿若一张可怕的脸,就要从窗户边上冒出来。 下一刻,在旧窗户里面的下铺,躺着的张丽莉,直挺挺的立了起来,僵硬而机械,完全好像电影里面僵尸一样,直立而起,没有一点灵活感。 我已经忘记了大叫,脑子里面陷入一片空白,不过还容不得我回过思绪,对面直立立挺起来的张丽莉,僵硬的扭动脖子,呈现出一百八十度将整个头颅直接转了过来,那双诡异的眼睛里面,似乎带着嘲笑。 她带着一种诡异而阴森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石琳佳。 碰的一声,在空荡荡的宿舍里面回荡,昏暗的宿舍里面,我猛然的立坐了起来,粗重的喘息着。 梦,原来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 趁着清冷月光投射进来的光线,宿舍里面安静的有些诡异,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异常,就好像这是一个无人区,是一块禁地。 喘息了一会儿之后,我才回过头,在看到对面刘菲菲安稳的睡在铺上之后,内心才稍稍的放下心来,目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旧窗户和旁边以前张丽莉住的铺位。 并没有什么异常,张丽莉死后,她的被子没有人动,而在这个宿舍里面,张丽莉是很爱干净的,因此被子还很整洁的贴在上,那扇原本被威风吹的微微摇动的窗户,停止了下来,并没有噩梦中那双枯瘦的手掌。 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境!! 这应该算是不好中的好消息吧,至少我没有应了那句噩梦成真的话,这种噩梦,还是不要成真的好,不过现在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而且整个人显得心烦意乱、 做的这个噩梦让我浑身黏糊糊的,极为不适应,枕头都了,这样汗巴巴的睡觉,而且一股子汗臭味,迫于无奈,我还是只能够下整理一下。 原本起来想要开灯,最后还是停顿住了,看了看熟睡中的刘菲菲,半夜这个时候开灯,一定会吵醒她,对于住在这个宿舍里面来说,睡着了也算得上是一种心理安慰,至少对于发生的事情可以不予理会,想要睡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整理了一下被子,我最后还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自己要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擦拭一下自己被汗水透的身子。 厕所里显得黑漆漆的,我站在门口噼里啪啦反反复复的开了几次电源开关,但是结果依旧,厕所的灯好像短路了一样。 最后我只能放弃,在暗自的骂了一句整个学校的坏话之后,我只能够勉强趁着厕所外面那扇破破烂烂的窗户投射进来的月光看清地面。 可就在我刚要进厕所门口的时候,我的眼睛遽然一缩,发现了在厕所最里面的那间浴室门,竟然在轻微的晃动。 没有风,其他的浴室门都没有一点动静,唯独那间浴室,竟然在微微的抖动。 “这个厕所死过人。”我确实霎那间想到了一点,张丽莉就是死在这个厕所里面的,而且还那么恐怖。 她死的时候那种样子我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还是觉得特别的恐怖,尤其是那副表情和全身淋透了鲜血。 我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在瞬间猛然的想到了很关键的一点,再次猛然的抬头看向了窗户边上的那间浴室,那间浴室,张丽莉死的时候,好像也是那间浴室啊。 我只感觉双腿发软,嘴里倒吸一口冷气,接着我竟然看到有一个人,蹲在浴室里!! 我在一秒钟的时间缓不过神来,但是在后一秒,正准备叫的时候,那蹲在厕所里面的身影,竟然闪电般的站起身子,向着自己扑了过来,然后一下子就捂住了我的嘴巴,让我嘴里只能够发出呜呜的声音。 “嘘” 那张脸迎合着我的目光,带着一丝深沉的看着我,眼神里面充满了一种睿智,尽管在厕所很模糊,但是他站起身子的时候,月光已经折射到了他的身上,使我可以看清那张面孔,他对着我做出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放开了捂住嘴巴的手。 第六百四十八章禁地(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鬼叫什么?”林皓轩站在浴室里面,撇了一眼依旧还惊魂未定的我。 “我我以为你是鬼呢,吓死我了!”看到了林皓轩的真容,我心里略安,不在那么害怕,不过随即我猛然的想到了一点,又抬起头,看着林皓轩,问道:“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干嘛,你你不会是” 我的脑袋转悠,一下就想到了,这个世界上某些男人,电视上报道的特殊嗜好,比如喜欢偷女生的内衣什么做收藏的。 而且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他其实外表是一个正人君子。 “你说嘛?”他反问。黑暗之中似乎还透露出了那张带着一丝皎洁笑容的脸面。 “大半夜出现在女生厕所里面,鬼知道你在干什么?”这个世界上面有些变态的男人喜欢在女生厕所里面观察,也喜欢偷看一些女生上厕所。 我不禁将视线放到他身上,心里不由的暗道,这个人心理应该没那么扭曲吧。 “找线索。”他很平静的说道,说完并没有搭理我,也没有在意我的想法,只是转过头,蹲在了浴室里面。 “喂,我说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怎么地,你大半夜不开灯跑到厕所里面找什么线索,你能够看见?”浴室里面简直比过道还黑。 “你看不见不代表别人也看不到。”他背对着我,随意的说道。 “那你查到什么了吗?”我在背后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语气略重的问道。 “暂时还没有查到什么实质的线索。”耸了耸肩,他的声音很自然的说。 “就知道你找不到什么线索,厕所的灯好像坏了,不然开灯更好观察。” “我把厕所外面的电闸关闭了!!” “我去,你神经病啊,我刚开始进来还以为碰到电影里的情景了,差点没吓死。”我立即爆出了对林皓轩的不满。 “首先,这里并没有存在什么实质的线索,我来这里,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他偏过头,白了我一眼。 “没有线索,那你大半夜偷偷摸摸来女生厕所干嘛?”抓住把柄,就不要给人留后路。 “那你来厕所干嘛?”他反问我。 “当然是上厕所了!” “上厕所?”他很诡异的一笑,说道:“嗯,那你还站在这里干嘛,去上厕所吧。”林皓轩顺势还指了指我身后的那间敞开的厕所门。 我脸上一下子就红了,鼓起腮帮子骂道:“上你妹。” “把张丽莉的简历给我一份,事情的经过和大致的时间,还有她最近有没有奇怪的举动,最好是好好想想,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林皓轩给我吩咐任务了。 “问题大不大”我感觉林皓轩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林皓轩摇了摇头,“暂时问题还不大,但是很快这个问题就会大了。” 夜色依旧还是很朦胧,看到林皓轩走后,我在上了厕所之后,也是赶紧的走了出去,我没有怠慢,但是无论怎么想,都察觉不出张丽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跟江小倩吵架,还有说到过杨琳佳,这个杨琳佳已经死了,而且和张丽莉有关系。 死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决定把这些全部都记录下来,隔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把一切都跟林皓轩说了。 “有什么办法能避免吗?这种事我不想管。”我皱眉,天下发生那么多事,我不想多管任何闲事。 况且,北冥夜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我猜已经晚了。”林皓轩深吸一口气,“记得冥王勾魂,谁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用来专门对付你的?” “用厉鬼来害我?”我有点无语,“这太看得起我了。” “这件事有点麻烦。里面牵扯到了很多问题。”听完后他就一句话。 “麻烦?”我心里一紧,抬头用不解的目光看他。 “总之最近这两天,在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你们俩个晚上不要出去。” “但是,在宿舍里面也没有什么用吧。” “我有一个办法,要不要听。”林皓轩表情凝重的说道。 我一愣,随即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 他义正言辞的说道:“你们宿舍里面存在了很深的阴气,阴阳八卦之内的你们看过吧,就是那些恐怖里面也提到过,女生的属性天生为寒,本来就带阴,而女生宿舍楼里面,全部住的女生,所以就形成了一种很深的寒阴之气,而且听说这个学校的女生宿舍楼没有建造的时候是一处坟场,整个宿舍,都是阴性,在风水里面,称为招邪,除非你们宿舍里面存在一个阳刚之物,不然很难镇压住邪气的。” 林皓轩的话虽然像是在胡扯,是我听着却感觉有点道理。 “那要怎么办?”我拿捏不准的问。表情有点将信将疑。 “你不知道?男人属阳,找一个天生不惧阴寒的男人,如果搬进你们宿舍,会驱散存在你们宿舍里面的阴寒之气,那样那个东西就不能够轻易的靠近。”林皓轩正义凛然的说道,配合那副表情,简直已经达到了一个圣人所不及的地步。 ”噢!我明白了。”我恍然大悟的点头,不给他一点面子的揭穿了他的鬼把戏:“你说了半天,是想搬进我们宿舍是吧?” 林皓轩有点无语,干笑了两声眼巴巴的望着我。 “我给你一句话,你想听吗?”我笑着对他说道。 林皓轩点了点头:“怎么样,你答应了?” “去死吧你。”这个。 “喂喂喂,你在考虑考虑好吧,不要这么快回答,或许你还没有想清楚,这件事真的很有必要。”他一见我回答的这么果断,连忙劝说道。 “谢谢,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你们在宿舍里面,很有可能会受到生命危险,我搬进宿舍,对你们有好处的!也是对你们的生命负责任。” 哎哟,我他妈从没见过一个面相如此正义凌然,衣冠楚楚,并且面容俊俏的男人,能在说这段话的时候,还能配上如此真诚的表情出来。 我白了林皓轩一眼,然后大声的说道:“我宁愿选择死!” “靠!”林皓轩一下子就缩了脖子,他收敛性子,换上了严谨的模样。 “我想等会等会去档案室查资料,不知道能不能。”林皓轩说罢,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 “这是档案室管理员杨玉婷的联系方式,你看看能不能让她帮个忙带我们去查下资料。一般来说,档案室是不让人进去的。”林皓轩一边吃饭一边对我说道。 “为什么要我联系?你自己不能联系吗?”我喝了一口奶茶回答。 林皓轩还是很自然一笑,说,“这就是我请你吃饭的原因。” “早知道就不来吃饭了。”我再次领悟到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这个道理。 “别这样看我好不好?”林皓轩说道,再一次侧过脸。 “人家喜欢这样看你不行吗?”我笑道,“有时候还是觉得你挺暖和的。真的很怀疑,你这么邪恶的样子是做出来的还是真的。不过你以前有没有女朋友?” “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办正事,你说呢?”提到女朋友,林皓轩神色略微暗淡了下,接着直接略过我这个话题。 “嗯嗯。”我连忙掉头。 “这相片,你看看吧。”林皓轩掏出了我当初从教室里面那座位上找到的那张相片,递给了我。 这张照片说不出的诡异,确实正如林皓轩当初所说的一样。可是这张照片? 此时看去,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这个人,在那里看到过,不过相片里面放映的身影并不清楚,我想不起来。 把相片还给了林皓轩,然后掏出手机给杨玉婷打电话,那边的声音很突兀,我在电话里没说具体的事情,只说在学校食堂,有很重要的事。 杨玉婷最后答应了。 我回到座位,坐下来对林皓轩说,“她答应了,说等会过来食堂找我们。” 我们互相谈论些关于昨晚的事后,杨玉婷走进来了。 一头乌黑光亮的头发在阳光中烁烁生辉,白色的运动服绽放出青春的光彩,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杨玉婷站在我的旁边,用很不确定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我对她微微一笑。 “你是薛婷?”她问。 “嗯,他有事找你。”我指了指旁边的林皓轩,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他比较好。 “我们想拜托你件事。”林皓轩眼神之中露出愉色,说话不拐弯抹角,立即开门见山表示自己约杨玉婷的来意。 “你可以直说,不过”杨玉婷并没有在意林皓轩话语蕴含的淡然,她依旧很阳光地回答到。“帅哥,要是我帮你了,你可得请我吃饭哦。” “当然,我很乐意和美女一起吃饭。” 他说道,“我听说你现在负责学校档案事的整理工作,我们想去档案事查一些东西,不知道美女能不能帮个忙呢?” “嗯?”杨玉婷大有深意的看了林皓轩一眼,随即带着疑问问道:“不知道你想要查什么?” “五年前,学校发生的命案?” “命案?学校发生过吗?”杨玉婷表情不解,但是心里却是一紧。 “我想你应该忘记了,五年前女生宿舍四楼厕所,曾吊死过一个女生!” “这件事,恐怕我帮不了你!”忽然,杨玉婷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脸笑意全无,冷冰冰的问道。 “不,这件事,只有你能够帮我们!”林皓轩眼瞳微微一缩,很认真的盯着杨玉婷,他从杨玉婷的眼神里面,似乎看出了一些线索。 “可是,我在学校档案室里面值班是从去年开始的,对于以前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面对林皓轩那种带着审视的眼神,像是一道亮光一样刺着自己的眼睛,让杨玉婷下意识的闪躲。 “你能够在学校档案室里面工作,就代表你对于这个学校很了解,而且,档案室里面有资料,以前那些小事或者你不会留意,但是学校死过人,我想这件事,就算是好奇,你也应该会感兴趣吧。” 如果说杨玉婷完全不知道,我都不信,而且从杨玉婷的眼神里面,也可以看出了她有些不想说这件事。 她如果说知道一点,或许林皓轩不会这么肯定,但是说自己不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 “我的确知道这点,以前学校死过人,不过是自杀,这种事情,在大学里面虽然不是经常发生,但是一些学生因为压力大,或者各种负面的影响,都会形成。” “心里想不开自杀,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这次那个同学的死,不是跳楼,而是在厕所里面上吊而已,这难道很奇怪吗?” 杨玉婷扫视了林皓轩一眼,林皓轩的那种眼神是杨玉婷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就像是一个黑洞,会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被吞噬进入,无法自拔。 也仿若充满了一种魔力,因为在开始,杨玉婷的回答很干脆,她会说自己不知道,但是当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自己说的话,好像没有经过脑子一样,稀里糊涂的说了出来。 刚一说出来,杨玉婷就有点后悔了,这与前面自己说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不相符合,也一下子让我们知道,她在撒谎。 “自杀?”林皓轩玩味的看着杨玉婷,轻笑两声说道:“那关于那个死亡座位,死了五个人?又怎么解释?” “这”林皓轩的这句话,让杨玉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眼珠子急速的转动,似乎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你知道这件事,而且,你还很清楚。”林皓轩不打算和杨玉婷玩捉迷藏的游戏,现在的他,只想点处理掉这件事,因为林皓轩知道一点,当初死的五个人相距的时间都不长,死了之后学校就风平浪静了。 但是那个东西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潜伏在学校里面,这次张丽莉死亡,会是一个开始,恐怕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才是最恐怖的。 “你问我这么多,可以容我问一个问题吗?”杨玉婷反过神来,认真的看向了林皓轩。 “你说吧。”林皓轩很随意的说道。 “这件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不管是自杀还是其他的死亡?都跟你们没有关系不是吗?为什么你要问,而且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感兴趣。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吗?” “其他的死亡?”林皓轩眉梢一缩,注意到了杨玉婷话里面的这几个字,让他有些不解:“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杨玉婷下意识的想要说出,但是随即明悟了过来,而是强硬的反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林皓轩偏头,指向了我,看着杨玉婷,认真的说道:“她现在就坐在那个死亡的位置,而且还遇到过怪事,这算不算是你所谓满意的答复!!” 第六百四十九章另一个男的(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遇到了什么?”杨玉婷在林皓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脱口而出,但是很就意识到自己问的太快了,连忙咳嗽两声,说道:“我想问,那个座位,真的像谣传的那样吗?” 林皓轩大有深意的看着杨玉婷,说道:“你是不是也遇到过什么事?” 林皓轩说完这句话,我明显的看到杨玉婷身影颤抖了一下,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我”说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皓轩和我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两个人的眼神中充满的不解,我不明白,为什么在林皓轩说这话的时候,杨玉婷会产生这么大的波动。 “你先告诉我,她到底遇到了什么?”杨玉婷看向我,从她的眼神里面,我看出了此时的杨玉婷,有种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你知道什么?”林皓轩没有先说,现在的林皓轩不确定,就算将我在座位上看到的影像说出来,杨玉婷也不会说。 “竟然你不说就算了,那我也没有必要将知道的对你们说了,再见吧。”见到林皓轩犹豫不定,杨玉婷一下子反而是从那种紧张的状态回复了过来,很淡定的对他说道。 “她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女生的影像,而且想要害她。”林皓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杨玉婷转身的时候,对着她说了出来。 杨玉婷再次有些紧张,但是面色上面,充满了不解:“怎么可能会是女生的影像?不可能啊,不会的,我记得很清楚,不可能是女生的影像。” 她自言自语的呢喃,不过我和林皓轩就更加的不解了,他问道:“现在我说了,你该说说你知道的事情了,你怎么会那么了解,404教室的那个座位?” 杨玉婷平复了下来,这次没有那么波动,她坐在了我旁边的凳子上,低着头,沉默了很久之后,才抬起来看了我们两个人一眼,轻叹一声,说道:“我以前大一的时候,也坐在那个座位。” “什么?”我差点大叫了起来。 “我应该算是最后一个,其实之前很多人坐在那个位置的确会出现怪异的影像,但是都没有出事,不过的确在那个位置上死过五个学生,后来没有人敢坐那个座位了。” “还发生过那些事?”林皓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将会是这件事很有用的线索。 “发生过很多事情,当初我读大一的时候,因为是没有座位,才坐上去的,当时并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刚进学校,对学校也没有什么了解,那天是因为我上课的时候,不小心趴在座位上面睡着了,可就在睡着的时候,我看到了教室门口,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向我走了过来,我当时我以为还是自己的幻觉,但那个影子,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却突然对我说了一句话。“ “说了什么话?”林皓轩皱眉问道 杨玉婷顿了一下,心脏似乎也跳动的很,脸色上面因为脑子回放当时的场景而变的苍白,过了好一会儿,杨玉婷才说:“那个影子走到我的旁边,对我说,不要坐我的位置!” “是不是因为你上课那个时候睡着了做的梦?”我听着杨玉婷讲述的经过,注意到了杨玉婷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前面她说自己在那个位置上面睡着了。 “当时醒过来的时候,我也以为是自己睡着了做的一个梦,没有在意,可是” 杨玉婷表情越加的紧张了起来,吞了吞口水,有些艰难的说道:“后来在一次备论文的前段时间,因为我要用功,精神不支,整天想着睡觉,有一天我在座位上面上课的时候,想要趁老师回头写字的时间打个盹,但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个影子,我迷迷糊糊看到哪个影子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所有的同学都好像看不见一样,一直走到我的座位旁边,说了那句同样的话,不要坐我的座位!” “这”对于接二连三出现相同的事情,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尤其是自己当初坐在那个位置上面的时候,也曾遇到过类似的怪事。 “不仅是这样,我还遇到过更加奇怪的事情。”杨玉婷定了定神,看了两个人一眼之后,说道:“有一天晚上,我复习的很晚,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只有我一个人在教室了,灯还是开着的,可是却异常的安静,当时我有点害怕,想要收拾一下就回宿舍,然后就在那个时候碰到了。” 杨玉婷的语气一顿,但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空气为之一凝,有种喘息不过来的错觉。 “在我走出教室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了教室里面传出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是凳子移开的时候,在地上发出的那种摩擦声,当时本能的回头看向教室。” “原本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过就在我回过头的时候,却注意到了一点,我坐的座位上面,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显得很模糊,我看不太清楚,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杨玉婷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说道,“就是我遇到那个从教室门口走到我座位对我说不要坐我的位置的那个影子,当时我就吓坏了,我以为那个影子注意到我了,可是后来并没有动静,只是坐在那个座位上面,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并没有注意到我,后来我就急急忙忙的下楼,回到了宿舍,从那以后,我说什么都不坐那个座位了。“ “只是看到一个影子,难道就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那个模糊的影子没有伤害你吗?”我有些不解,因为当天自己遇到相同的模糊影子,那个模糊的女人试图害自己。 “没有,我现在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你说你在那个座位上面,看到了一个很模糊女人影子,不可能的!!”杨玉婷摇头,很果断的否定了林皓轩说我在那个座位上面遇到那个模糊的女人影子。 “你遇到的那个影子,难道不是一样?”林皓轩不解的问。 杨玉婷摇头,顿了一会儿相识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说道:“虽然我看的不是很清楚,虽然那个模糊的影子不明显,但是我很确定,我看到的那个影子,是一个男的!!” “男的?”我和林皓轩几乎是同一时间的说了出来,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嗯,我敢确定,是一个男的,头发不长,虽然面容看不清楚,不过应该长的很俊秀,我很确定。”杨玉婷说的很明确,看得出,她不像是在说谎。 但是,这样下去就麻烦了!! 我在教室里面,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看到的明明就是一个女的,头发很长,看不清楚面色,不过的的确确是一个女生,而且不管怎么样,和杨玉婷说的都相差很远。 杨玉婷前后遇到那个男生三次,但是那个男生都没有害她,但我却坐在那个座位上第一天,那个女生明明就是想要害死我,如果不是杨玉婷在说谎,那么这件事就更加乱了。 那个男生是谁?那个女生又是谁?为什么要徘徊在那个座位上面?那个女生为什么要害人,那个男生,又为什么要出现? “但我看到是一个女的。”我依旧还是很不解,我就和林皓轩一样,但是林皓轩好像已经隐隐的看出了什么,只是还并不能确定。 “那这个学校,还发生过什么事情?”林皓轩注意到杨玉婷眼神里面隐隐还隐藏着什么情绪,他轻声的问道。 “我”杨玉婷抬头,原本打算不说的,但顿了一下之后,低头说道:“其实这个学校,遇到这件事的,不止我一个人。。” “还有别人看到过?”我惊奇的问。 “嗯。”杨玉婷点头说道:“我读大一的时候,离开那个座位之后,就没有遇到过那个影子,但是班级里面人多,后面又有一个女生坐在了那个座位。。” “她是不是,也遇到了?”林皓轩问道。 “嗯”杨玉婷点头:“她遇到过两次,在两次过后,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就跑过来问我坐在那个座位上面遇到过没有,我对她说了,她最后才离开那个座位,但是从我当档案室的管理员,才知道,原来那个座位,其实在我们前面,就已经死过了五个人,最后不知道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学校的学生都知道了,在到后来,那个座位,其实已经两年没有人坐上去了。可是,你这次,却又坐到了那个座位上!!” “那个座位没有人坐的两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我连忙追问。 杨玉婷想了想,摇头说道:“没有,学校很正常。” “不对。”我脑子里面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两年没有坐过那个座位,所以并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可是今年,却碰到了奇怪的事情,这是为什么,难道这一切,都和那个座位有关系?”我脑子里面千急百转。如果两年的时间都没有出现奇怪的事情,那个在两年前。就有人坐在那个座位上面。 而两年的时间,那个东西并没有离开这个学校,而是潜伏在暗处,因为没有人做过那个座位,但是今年,自己坐了那个位置,那个东西,又出现了?? “你为什么会确定你看到的是一个男的?”林皓轩有些好奇的问。 “我刚说过,在我离开那个座位之后,我的另外一个同学,也坐在了那个座位上,你要问我为什么那么肯定我看到的那个影子是男的,因为,她遇到了两次,后来问我的时候,告诉我,她也遇到了那个影子,而且,也是男的,我和她遇到的都是相同的那个男生的影子,所以我才会那么肯定。” “不管怎么样,我劝你离开那个座位。”杨玉婷对着我说道,然后又对林皓轩说:“不要去插手这件事,这里面,没有人可以解释的清楚,但是有些事,顺其自然的好,不是我们可以查探的。知道吗?我们是学生,学校都放任不管的事,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多过问!而且我们只要在这个学校度三四年就离开了,至于发生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多少关系。” “可是事情已经开始了,不是吗?”林皓轩目不转睛的看着杨玉婷,玩味的笑道。 杨玉婷眼睛一挑:”你怎么会知道?” “张丽莉的死亡案例。档案室应该也有吧,我相信你应该也看过了,对于她的死因,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杨玉婷回答的很果决。 “那么我告诉你好了,有东西出现了,而且就是那个东西害死她的。” “你有证据吗?”杨玉婷眉梢皱起。 “证据在你那里。”林皓轩似笑非笑的看着杨玉婷,但是从他淡薄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审视和肯定。 杨玉婷突然笑了两声:“如果我有证据,就不会这样光在这里说话了。” “档案室里有老女生宿舍走廊和四周的摄像头,我想,应该不止你一个人看过。”林皓轩正因为那么肯定,是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如果是人为的,那么女生宿舍楼前后和走廊都有摄像头,人为的话,也不会选择在那种地方,就算比较老练,也不可能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尤其是张丽莉,当时没有叫出声,而是被吓死。 什么东西能够将人在没有叫出声的时候直接吓死? 而女人的天性就是在遇到恐惧的时候首先就会叫出声音,可张丽莉直接被吓死,那就一定是恐惧超过了自身承受的局限。 “以前死过的五个学生,到底是怎么死的,警方当时查证,又是以什么证据结案的。” “不知道。”杨玉婷回绝道。 “不知道?”林皓轩心里泛起了嘀咕,这种事杨玉婷不可能不知道,大大小小的事情档案室都会存着资料。她应该比学校其他学生了解的更多才对。 “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唯一明白一点就是。”杨玉婷话说到这里,看了两个人一眼,说道:“那五个学生,死的很诡异!” 第六百五十章探灵档案(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警方得出的结论,那些资料难道没有放在档案室,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林皓轩更加不解。 “因为警方下定结论之后,学校拿回放到档案室的资料都弄丢了。” “丢了?”林皓轩不敢置信的问道。 “也不是弄丢,比较档案室就那么一块地方,竟然放在那里,就不可能找不到,正确的来说。就是那些资料,不见了!!” 杨玉婷点头:“以前档案室其他的管理员整理过,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有人偷偷拿走了吧,毕竟档案室虽然严密,但平时也不是没有人进。” “那五个死去的学生,又是怎么死的?”林皓轩有些好奇的问道。 “死的很诡异,但是这些在以前就被学校禁言了,我只能对你们说,他们的死,都挺古怪!!”杨玉婷没有打算将那五个死去的学生死去的学生死的原因告诉林皓轩。 “好吧。”林皓轩表示能够理解为什么杨玉婷不对他们说这些,比较要是在校园里面谣传这些事情的话,会受到一定的处罚。 “帅哥,你觉得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杨玉婷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眸注视着林皓轩。带着一种异样的目光问道。 “人怕鬼,其实,有些时候,鬼更怕人,无心不生暗鬼,没有做错事,自然不惧,而鬼,也不会没事就找上一些不相关的人!它们所害的人,往往都会多多少少有些联系的人。不明白一个道理吗?其实每个厉鬼凶灵的背后,或许都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或许吧。”杨玉婷并没有完全否定林皓轩这句话,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是你们想要知道一些资料,这件事,为什么找到我。” “因为档案室的人,只有你一个人会帮助我。”林皓轩笑道,语气带着一种自信。 “你做事的时候,信心都会这么大吗?” “一般来说是这样。” “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聊了。”杨玉婷大有深意的看了林皓轩一眼,站起身子,转身向着食堂外面走去。 我看到杨玉婷离开,脸色上面顿时有些急促起来,仓惶的看向了林皓轩,不过林皓轩依旧还是淡笑风雅的看着拿到背影。并没有一点波动的痕迹。 杨玉婷走到食堂门口,脚步突然停顿了下来,她微微侧头,但是没有转过来,在顿了一会儿后,缓缓说道:“我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嘴里说的鬼魂,可是我劝你,不要去管这件事,哦,对了,今晚上十点,刚好我值班!!”杨玉婷说完,再也没有犹豫的,走出了食堂。 看着杨玉婷逐渐远去的背影,我有些好奇的打量了林皓轩一番,奇怪的问道:“她劝我们不要管这件事,为什么后面还说晚上她值班的话?” “她内心也在挣扎。”林皓轩依旧笑道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 “她让我们,晚上十点,去档案室。”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那么清楚,她一定会帮我。”对于林皓轩,我不得不再次重新估算。他猜测人的心理,永远都是那么准。 林皓轩偏过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一眼,说道:“因为,她也好奇,这里面到底存在什么,就好像你也坐过哪个位置一样,实际上,我也很好奇,这个学校以前究竟死过多少人。” “你为什么要怎么帮我。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冥王勾魂,明明你知道自己打不过,为什么不离开?” “你猜。”他没有正面直接回答我这个没有任何人营养的问题。 “不会是因为北冥夜简单的嘱托吧。”我觉得这点,应该不成立。 “你真的忘了?”林皓轩回头看着我,“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见到过。” “真的见到过?”我真的挺尴尬,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白岩村!我还记得那时候你才这么高,穿的土不拉叽的。”说完林皓轩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那你在学校怎么认出我的?”我白了林皓轩一眼,你才土不拉叽呢。 林皓轩指了指我戴着的血玉,“不用遮遮掩掩,叶家的族徽血玉石,从你来学校我就看出来了。你是叶原的外孙女,薛婷,你七岁的时候我们见过面,那时候” 说到这里,他特意的凑过来,小声说道,“那时候我家老头子,是准备给我们俩订婚,特意带我过去看看。” “订什么订婚?”这话说的,我当时眼睛都直了。 “我家老头子和叶老伯是挚交,我这样说你应该懂了吧。”林皓轩眨巴眼睛。 我猜测对了,林皓轩是五阴家族林家的少公子。 妈蛋! 红蝶是龙家的公主,但实际上是当初龙家因为报复当初太姥爷偷走古咒,说不定是想害了红蝶,但因为她有双天生的阴阳眼,而把她养大成人,并且成了龙家的天之娇女。 龙蝶,红蝶! 巫河之行,龙家让红蝶去找我外公,布置了一个亲人相残的局面,方家的千金方瑜,和白家的白灵,而唯独少了林家。 这样看来,林皓轩没有骗我,林家老爷子跟我外公是挚交的关系,所以巫河当初寻找我外公,林家才没有插手。 长辈们订下的娃娃亲,在山村和当时的年代还真的有,我们隔壁村就有过,一个大好的黄花闺女,从小订了亲,十八岁就出嫁了,连对方都没看到过几次。 “如果当初我同意,你现在就该是本少爷的未婚妻了!”林皓轩吸了吸鼻子,“不过当初你是和你外婆住在一起,养的跟土包子一样,穿的大棉袄,土不拉叽,还掉鼻涕。当时本少爷誓死不从,不过现在一看,变化还挺大的,小土鳖变美女了。” “怎么,是不是后悔了?”我撇了撇嘴,“说的好像当初我就很乐意似的。” “不说这个了,我去准备一些东西,今天晚上我会叫你的,好好休息一下。”林皓轩吩咐。 多一个帮手就是不一样,最起码可以不用麻烦北冥夜了。 我想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在我回宿舍的时候,就看到了很特别的一幕,看到江小倩和方晨露都在铺自己的铺。 “婷婷回来了?”我呆呆的站在门口,还没有从眼前的景象缓过神来,江小倩俏皮的调笑道。 “你们怎么回来了。”我有些错愕,对于昨晚上刚搬出去的她们,竟然今天又搬了回来。 “外面房租太贵了,我和小倩想了想,还是搬回来吧。”方晨露很自然的说道。 其实我大致的明白,大概是她们俩昨天搬出去住一个晚上,可能觉得毕竟是同一个宿舍,又搬回来了吧。 夜幕中,繁星点点,看得出,今天晚上是一个不错的夜晚,除了这些天高空悬挂的那轮明月有些黯淡失色像是不愿意出来意外,整个学校,都算是充满了一种寂静,只是在这种寂静之下,伏在心底,我还是听到了自己那种强烈的心跳。 “你知道这个学校为什么会出现奇怪的事情吗?” 铺好铺的江小倩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坐在上,不知道在玩些什么,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回过头对我们说了句。 “嗯?”这一句话,让躺在上玩手机的刘菲菲突然立了起来,一脸好奇的看向江小倩,说道:“为什么?” “我听说这个学校以前死过人,而且就是在四楼厕所里面,是吊死的。我还知道,404教室的那个死亡座位,就是当初那个上吊的女生生前坐的位置。”江小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配合上自己的那副表情,看上去到时颇有几分故作神秘的样子 “不只如此,那个座位上面,以前已经死过了五个学生了听说死的很奇怪。”方晨露在一旁怯怯的说道。 “怎么个奇怪法?”我皱着眉梢问道。 “我只是听说,其中一个男生,是坐在那个座位上面,睡着了,然后就突然死了,上课的时候还没有发现,等到下课的时候,有人才发现当时那个男生的身上,全部都是伤,医生判断,是在当天那个晚上十二点就已经死了的。” “当天晚上十二点就死了,怎么可能第二天还会去教室,坐在那个座位上面。” “所以我才说奇怪,你想啊,学校请的是法医鉴定的,鉴定的结果如果偏差几分钟很正常,但是偏差了十来个小时,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也没有那么不负责任的法医。”方晨露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刘菲菲有些好奇的问。 “我上次在食堂的时候,那些大四的人偷偷在一起说的,我刚好路过,就听到了一些,不过只听到了其中一个学生,至于其他几个人,我没有听清楚。” 我点头,表示理解了这种事情,学校肯定是不能流传的,也只有那些大四年纪的学生,能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幕了。 真是头大。 夜幕降临的很快,为了晚上能养足精神,我决定还是稍微躺一会儿,静静等待林皓轩的电话。 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林皓轩是直接跑女生宿舍来了,尤其是进宿舍门的时候,那种淡然和自然的表情,仿若就是跟进自己家门口一样随便,更没有敲宿舍门和提前打招呼,而是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这让正在上换衣服的刘菲菲,差点没从上铺摔下来,看到宿舍门口林皓轩进来,和那双淡然的眼眸对视长达十几秒后,终于是从刘菲菲嘴里发出一声尖叫。 “你怎么来这里了?”我差点晕倒,这个家伙做事有点急促,这里是女生宿舍啊,而且还是大半夜的,很多宿舍女生刚好要tuo衣服睡觉的时候。 全宿舍无语,对于林皓轩的到来,让宿舍里面一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是的。任谁在晚上九,十点的时候被一个男人不敲门跟走自己家一样随便的家伙弄怔住的。 “你们用不着那么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林皓轩俏皮的笑道,嘴角微现酒窝,看上去充满了邪气。 你一定很难想象,一个帅哥,脸皮其实也可以厚到这种程度。 “你进别的女生宿舍难道也不敲门吗?”我有点头疼的说道。 林皓轩一脸无邪的模样,说道:“通常是的。” “好吧。”明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干嘛还要找气受,我心里只能这样安慰。 “帅哥,现在九点了,女生宿舍很多人都该睡觉了,你这个时候进宿舍,别人在换衣服怎么办?”江小倩面对可邪这样的态度,有些坐不住了。 但是面对江小倩这种青涩女生,林皓轩根本就没有任何压力。 “现在不都讲究男女平等?如果你觉得吃亏,建议你也可以去男生宿舍逛一圈。” 江小倩抽搐了两下,撇嘴吃瘪。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对你说。” 林皓轩看向了我,我也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什么事情?” 林皓轩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放到了宿舍里面其她人的身上,样子有些奇怪。 “没事,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好了,我相信她们心里多多少少也知道的。”我知道林皓轩在顾虑什么。 林皓轩顿了一下,随后表情透露出正常,说道:“那个座位以前的确有人坐过,是留级复考的一个学生,她坐在那个座位上面,也看到那种影子。” “说明什么?”我有些好奇,虽然林皓轩说的话宿舍里面其他人都不明白,但是并没有一个人出言打扰,而是保持安静。 “那个学生坐在那个座位上看到过那个影子,不过描述出来的,和杨玉婷说的一模一样。应该和杨玉婷看到的,是同一个男的,所以,应该是同一个人。” “可是我分明看到的是一个女的影子啊。”我有些着急的想要出言解释。 林皓轩摆了摆手:“不要激动,我知道你看到的是一个女生的影子,先听我说完。” 虽然林皓轩说的话让宿舍其他人都有些糊里糊涂,但依旧还是没有人发言,只是相互之间对视,将这种不解的目光放到了我身上。 其他人并没有插口说话,林皓轩继续说道:“的确,和杨玉婷说的一模一样,其实我也感觉很奇怪,因为我没有在那个座位上面感觉到什么特别,以前坐过那个座位遇到的都是男的,这说明徘徊在那个座位上,其实有一个男的,而且是那个男的让那些遇到过诡异的学生活了下来。” “那个男的不是鬼吗?为什么说是那个男的让坐在那个座位上遇到过诡异事情的人活了下来?”我更加的不解。眼神里面尽是迷茫。 “是,可并没有像你说的那么可怕,这个世界上面的冤魂并不少,但是真正成为厉鬼的灵魂是很少见的,不过有一些灵魂体,是不会害人的,而且还会帮人。” “你不要告诉我,那个男的其实并没有打算害人,而是在帮助别人。” “不然呢?”林皓轩一笑:“如果他要害人,或许那些坐在那个座位上面的人,早就死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会平安无事的活着。” 第六百五十一章探灵档案2(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可是,那个男的为什么要帮助别人?”我有点难以置信。 “这个还并不清楚,不过我有种很强烈的直觉。那个男的,对于那些坐在那个座位上的学生,并没有害她们的意思,而是想要将她们从那个座位上赶走,或许那个男的生前坐过那个座位。”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还会死人?”我更加茫然。 “答案很简单,那个座位上面徘徊的鬼魂不止一个,那个男的想要帮助坐在座位上面的学生,所以会让坐在那个座位上面的学生出现幻觉,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将她们吓走,并没有害他们的意思。而真正想要害死其他学生的厉鬼,根本就不是那个男的。” “你等等,我都弄糊涂了,你难道忘记了吗?我看到的是一个女的,坐在那个座位上面的其他人,都和杨玉婷看到的一样,她们都只看到了那个男的,并没有看到我所看到过的那个女的,这又是怎么回事。”我有些无语,如果真的是按照林皓轩说的一样,那么为什么自己看到的是一个女的,而不是她们所说的男的。 而她们,为什么又没有见到过自己所说的女的。 “因为我猜测到一个很恐怖的答案,说出来可能会让你害怕。”林皓轩看我,脸色上面出现了少许的犹豫,不知道自己该说不该说。 “你说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已经做好了林皓轩说出这句话自己能够承受的准备。 “其实,不止是你一个人看到那个女的,还有别人也看到过。” “还有别人看到?”我立即来了兴致。 “嗯。”林皓轩点了点头:“看到那个男的的人都活了下来,而且根据我的调查,也证明,坐在那个座位上面一直到离开的人,看到的,都只是那个男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不是没有人看到那个女的,而是看到那个女人的学生,都已经死了!” “那死去的五个学生,是不是,也看到了我看到的那个女人?”我心脏猛然的一跳,一瞬间,只感觉自己要窒息。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但是根据自己调查得出来的结果,他只能够推算出这个答案,这也是唯一能够解释清楚的答案。 宿舍里面陷入了一片寂静,没有在多说一句话,虽然江小倩她们都有些不明白林皓轩和我说的是什么,但是听得出,从他们的表情上也能够看出这件事非同小可。 如果都是那个女生将以前死去的五个学生害死?又为什么那么做,她跟那五个学生,到底存在了什么样的仇隙?关键是,那个女生,到底是谁? 那个男的?会不会是死去的五个学生之一?到底这里面,还存在了什么关系? “我们还得去档案室看看资料。”林皓轩说道。 “你难道不可以一个人去吗?”我有些不情愿。 “你觉得呢?” “哦。”迫于无奈,我还是耸拉着脑袋。 天空之上好像被一层乌黑的黑云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清冷的月光透过云层斑斓的投射在整个幽静的校园。 整个校园死寂一片,而天空之上除了挂着给人一种奄奄一息的月亮,就只剩下一下稀稀疏疏的星星,但是今晚上的星星很模糊,没有以前那么明亮,给人一种很压抑的安静,让人情不自禁的感觉到似乎将有大事发生。 我们走的很快,不到一会儿就走到了办公大楼,档案室在第四层,晚上一般都是会锁住的,不过今天晚上,却是开着的,因为有人已经上去了,而这个人,林皓轩知道是谁。 来到了办公大楼第四层,并且看到了档案室门口,站着一个奸细的身影。对于我们的到来,那个身影没有丝毫的奇怪。 “现在已经是十点过八分了,按照我对你说的时间,你迟到了八分钟。帅哥,记住你可是欠了我一顿饭。”杨玉婷站在门口,她已经没有了白天所见到的那种紧张感,而是很自然,杨玉婷穿的一身很宽松的衣服,而且鞋子也不是白天那种小脚鞋,换上了一双平底鞋。看来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当然,不过前提是,我在请你之前,不会被踢出这个学校,并且落了个不好的名声。”林皓轩很自然,表情上面依旧带着那种淡淡的笑。 “林皓轩,404教室,21岁。这是你的资料,不过我倒是挺奇怪的,你的资料会这么少,而且这些资料,我还不能保证是不是真的,按照学校的要求,光是这种资料,可不能到这里来读书的,我很少在学校遇到过和你一样的帅哥,也很少会对一个这么少资料的人,如何进入到这所学校的,老实说,我对你很好奇,希望有时间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杨玉婷面色很和善的对着林皓轩说道,尽管现在她站在昏暗的档案室门口,但我还是看到了杨玉婷在看向林皓轩时候流露出那种淡淡爱慕的眼光。 女人敏锐的直觉,我隐隐明白,或许杨玉婷也对林皓轩产生了爱慕吧,女人不能对一件事过于着迷和好奇,因为会迷失下去,她对林皓轩好奇,就越是会被沦陷。 “你难道打算一直站在门口吗?” 林皓轩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打断了我沉陷下去的思路,游离的眼神瞬间回过神来。 我抬头的时候,林皓轩已经走进了档案室,我连忙跟了上去。 档案室比其他普通的教室要大很多,里面整整齐齐的排着三四排书架,上面摆放着一些资料和书籍,还有最里面一台监视器的电脑,学校每一个角落的监视器,都是这电脑在控制,而这台电脑上面,也放映着学校各处的角落。 我们跟着杨玉婷,但是杨玉婷好像没有一点着急的感觉,走到档案室那台监控电脑前面,将桌子上一些凌乱的资料整理好了,才将视线转移我们身上。 “你们要查什么资料?”杨玉婷突然好奇的转过脸,盯着林皓轩 “我想要查到关于大一四班那个座位上,死去五个人的资料!”林皓轩很认真的说道。 “这个”杨玉婷话语一顿,有些歉意的看着林皓轩,说道:“抱歉,这里没有他们的资料。” “什么意思?”林皓轩眉梢一皱。 “你不要误会,档案室所有班级,包括本学校的学生,资料都很齐全,不过,除了死在那个座位上面的几个人。”杨玉婷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向林皓轩解释,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直接说原因好了。”林皓轩不太喜欢拐弯抹角。 “是这样的,死去的五个学生里面,其中一个学生的资料保存的很完整,但其他四个学生的资料,都没有,不是没有,以前都有他们的资料,不过,他们死去没有多久,他们的资料就不见了。”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杨玉婷向着前面走了几步,来到书架前,翻了翻书籍,从一大堆资料中扯出了一张资料单,然后递给了林皓轩:“这是那死去五个学生其中一个的资料,至于其他几个人,档案室里面没有。” 林皓轩拿过杨玉婷递过来的资料单,先是扫视了杨玉婷一眼,最后才讲目光放到这张单子上。 姓名:韩紫凌 年龄:21 出生时间:1995年5月14日 死亡时间:2016年11月初4 死亡原因:支气管,瘁死! 后面还记录了一些关于韩紫凌的资料,但是无关紧要,他只是略扫了一眼就没有多看,最后将资料单还给了杨玉婷,没有说话。 “韩紫凌是学校出了名的校草,三年前我在读大一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不过我当上档案室的管理员后,在电脑上面看过他的照片,长的很帅,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长的竟然和你相差不多,或许天底下长的帅的人也差不多吧。”杨玉婷看向林皓轩。 “这是什么?”林皓轩站在书架上面,看着旁边摆放着一叠很厚的资料,有些不解的问杨玉婷。 “那个你可不能看,那是学校的一些论文题目。”杨玉婷回答道。林皓轩耸了耸肩,并没有多少兴趣,只是拿过手里,扫视了一眼,就很随意的仍在了书架上面。 “能看看韩紫凌的照片吗?”我有点好奇,或许是对杨玉婷说的那句韩紫凌和林皓轩长的差不多而产生了兴趣,我倒是很想看看,当初学校的校草,到底和林皓轩长的多像。 杨玉婷先是沉默,把目光转移到林皓轩身上看了一眼,最后没有说话,而是走向电脑前面,将屏幕上面的那些监视器隐去,重新打开学校资料的主页,进入到学校保存档案的重要资料页面。上面显示了密密麻麻的资料和学生情况,看的我眼花缭乱,但是杨玉婷却井井有条的查找着。 很快就翻到了关于韩紫凌的资料介绍页面。 也只是简单的资料,并没有资料单上记录的那么详细,在资料旁边,是他的照片。在整个荧屏上,他的照片不大,杨玉婷一点说的也没有夸大,的确,韩紫凌长得很帅气,透露出清秀,显得很阳光,不过石琳佳无论怎么看,都和林皓轩这个透露出阵阵邪气的家伙不像,一点都不像。他们俩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人。 看了半天,我也看不出什么,除了觉得韩紫凌比较帅以外,就看不出什么来了! 好奇之下,看到鼠标指向下一页,我伸出手,轻轻的点击进入了下一页的资料,电脑的荧屏上,出现了少许的几个字,但是在资料的旁边,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长的很青涩,并不算漂亮,不过看上去充满了纯真。就好像从来没有经过社会上的熏陶。 但是那张脸,映入我的眼神里面的瞬间,就让我浑身颤抖了一下,于此间,一股骇然的惊骇,从心底攀爬而起。 姓名:郑佳 年龄:20 学历:大一 下面还有一些个人简介,但是我没有去看,我看的只是照片上面的那张脸,还有那些资料,我的脑子里面,与之前一个人在寝室的时候,向自己借化妆镜的那个女生联系在了一起。 “她是农村户口,所以地址上写的就是她村子的地名,不过具体是那里我也不知道。”杨玉婷在一旁解释道。 “可是为什么,她的学历只是大一,她在这个学校读过书,难道就只读大一然后就辍学了吗?”我有些不解。 杨玉婷吞吞吐吐的说道:“不是,她的资料上面显然的是大一,因为她读大一的时候,就死了!” “什么?”当我听到杨玉婷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面色上充满震惊的看向杨玉婷一眼,但是随即又将视线转移到了电脑荧屏上。仔仔细细的看着荧屏上出现的那张脸。 照片上面是一个青春若兰的女生,穿着校服,虽然穿的校服和现在学校配发的一样,但是口上面的痕迹和现在的校服还是有些不同,但是照片上面的这个女生太清纯了,不管怎么看,都无法让我想多一点,只是觉得照片上这个叫郑佳的女生是那种还没有从稚嫩蜕变。 只是,就在我仔仔细细打量的时候,在看的很入神的时候,电脑里面那张同样好似看着她的照片,突然之间冲着我诡异的笑了一下,转眼即使。 我指着电脑荧屏里郑佳,眼睛直勾勾惊恐的瞪着,颤抖的说道:“是她,就是她。”我偏过头对林皓轩解释道:“上次她去过我宿舍里面,陪我说话,而且还向我借了化妆镜。” “上一次?”同样这句话让杨玉婷怔住了,百思不得其解的说道:“不对啊,她都已经死了好几年了,怎么可能还会找你借镜子。” “她以前住在那个宿舍里面你还记得吗?”我没有办法短时间向杨玉婷说明白。 “她她好像以前住在老女生宿舍的五楼,好像是50对了,她住在5楼502宿舍里面,以前那个宿舍没有封,刚好是从她死后那件宿舍就封闭了,至于原因好像那间宿舍里面有问题,不过我也不太清楚了。。”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看到我越来越激动,林皓轩在一旁并没有将视线放到电脑荧屏上而是转而看了我。 “没错。”我吞了一口口水,有些艰难的说道:“她找我借镜子的时候的时候,对我说过,她住在502宿舍。。” “不会的,你先等等,我去找她的资料!”杨玉婷显然是有些不相信我说的话,而且随着我说的话,杨玉婷越加激动起来,她很难相信,一个死了好几年的人,还徘徊在这个学校。 杨玉婷说完也不管我和林皓轩了,转过身就急急忙忙的去档案室中央那一排排书架里面找资料去了。 第六百五十二章鬼影(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和林皓轩坐在电脑旁边,我的脑子里面陷入了一片空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了一点,自己从进入学校开始,就被卷进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里面,而且这里面,还夹着很多潜伏在暗中的恩怨,只是自己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怎样的纠葛。 林皓轩只是沉思了一会,之后又将视线放到了档案室的电脑上面,那张荧屏里面。放映出来的那张清纯若兰的脸,照片上是一个单纯,可爱,清晰的女生,但是现在,却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厉鬼。有些时候,他甚至也会陷入迷茫,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有着各种悲悯。 “还记得张丽莉死的日子吗?”沉默了很久,林皓轩终于是打破了。 “嗯!”我点头,将张丽莉死的那天告诉了林皓轩,还将晚上一些简短的经过对着林皓轩说明了。 得知了时间后,林皓轩坐在电脑前面,打开的档案室电脑的监控记录,然后手指飞的敲击着键盘,整个显得安静的档案室里面,回荡的只有他修长的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林皓轩就将监控记录调到了我说的那个晚上,而且调到了老女生宿舍四楼走廊上面的监视器。 九点二十分! 从电脑看监控记录,在张丽莉死去的那个晚上,九点二十的时候,女生宿舍四楼的走廊上还是一些女生,有些是从楼梯口进来,有些是去厕所打水,监控器下面,有很多人交错而过。 十点三十五分。 女生宿舍的走廊上面十分安静了,不过这个时候依旧还是能够稀稀疏疏看到几个女生从宿舍出来去厕所的影子,并没有丝毫奇怪的地方。 从监控器里面看,模糊的看清楚阴暗的走廊,黑漆漆的,甚至随着监控器的转移,我看到了四楼下面那些张牙舞爪的树梢。 十一点二十分。 四楼的灯已经熄灭了,只有厕所里面的灯昏暗的照着,不太明亮,充满了诡异和死寂,这种诡异安静的气氛,似乎渲染了出来,有种诡异感。 “用监控器能看到吗?”看了半天没有查出什么,我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林皓轩,对于他的这种想法,我也保持了疑虑。 林皓轩大有深意的一笑,但是在我眼里,就更加的困惑,刚要开口询问,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眼神遽然一缩,因为我突然看到四楼一间女生宿舍的门,打开了! 是我住的宿舍,我甚至从监控器里面看到了挂着的402门号牌,虽然不能够看到宿舍里面,但很快我便看到了畏畏缩缩的身影从宿舍里面探出了身子,在宿舍门口的时候,那个身影还左右的看来看,但好似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于是从宿舍里面走了出来。 是一个娇弱的女生身影,走路的姿势有些匆忙,从那显得凌乱的脚步和慌张的神态,我看出了那个身影在那个时候心里的害怕感,当走在摄像头下面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的那个身影,那竟是死去的张丽莉。 她出现在了摄像头里面,而且样子有些慌张,显然是那个时候一个人出来,面对空荡荡的走廊而有些害怕,她走的很慢,脚步也很凌乱,在走进厕所里面的时候,路过楼梯口,还想着黑漆漆的楼道看了一眼,不知道她在看什么,紧接着就是她走进厕所里面。 楼道和厕所里面是没有摄像头的,所以对于张丽莉进入厕所里面发生的事情,没有人知道,而整个摄像头,在她走进厕所里面之后,就只是安静的走廊,一个人影也没有出现。诡异的有些不同寻常。 看了半天,也并没有看到一个身影,我渐渐的失去的兴趣,而是转而看向了整个档案室里面,档案室拜访了几排书架,大半夜的也不敢开灯,比较她们是偷偷来的。 杨玉婷也不敢让别人知道,办公楼里面还有一些老师没有休息,灯是开着的,要是档案室的灯开着的话,难免不会被人发现,要是让别人知道档案室半夜有人,而且还是管理员杨玉婷带上来的,不仅我会倒霉,就连杨玉婷也会遭殃,所以在这个时候,这里面安静的有点诡异。 显得阴暗模糊的档案室里面,我只能够看到几排书架,被书架遮掩住了视线,我已经看不到杨玉婷到底去了那里,去找什么资料。 “砰” 就在我想要找到杨玉婷身影的时候,林皓轩的手指确实狠狠的敲击在了电脑桌子上面。这个下意识的举动让我吃了一惊,但是回过头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透过荧屏。 只是看到阴暗的四楼走廊,没有一点异常。 但是我看到林皓轩惊愕越加凝重的目光之后,又隐隐的觉得事情不同寻常起来。 “她出现了。”林皓轩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眼瞳微微一缩,眉梢皱起,看上去充满了凝重之色。 “她出现了?”我听得似懂非懂:“谁出现了?” “害死张丽莉的凶手。”他眼睛没有眨一下,盯着荧屏上面声音很凝重的对着我说道。 “有吗?”我更加疑惑,因为看不到有什么变化,摄像头了里面并没有半点异样,还是那种安静,充满了一种诡异。 “想看?”林皓轩突然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盯着我,透过那双眼眸,似乎能够看清他的内心。 “我可以看到?” 我疑问,实际上我也已经猜测到了,林皓轩看到的东西,是我看不到的,我没有薛倩的阴阳眼。 林皓轩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了蓝色的水,他示意我滴一滴在眼睛里。我将信将疑的照做了,滴进眼里的瞬间,冰冷冰冷的。 “这是什么东西?”我闭着眼睛,还没完全习惯。 “一种能暂时让人看到鬼魂的东西。”林皓轩没有多做解释。 我睁开眼,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了荧屏上面,我看到了摄像头里面那个女生走到了厕所门口。 那个女生停住在了厕所门口,并没有走进去,而是很僵硬的抬起手,似乎要推门,不过我猜测错了,那个诡异的女生并不是推门,而是在敲厕所门。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女生,进厕所的时候完全没有必要敲门进去,也没有必要那么诡异。 摄像头那个诡异奇怪的女生在敲击了一会儿厕所门,好像并没有人来开门,她最后停住了自己的举动,而是轻轻的推开了厕所门。 仿若自己就在厕所里面,我仿佛听到了那种慢腾腾打开门时候发出来的咯吱声,好似看到了一个很诡异恐怖的女生慢慢的向着自己走过来。诡异无比的邪笑着。 一步步的向着自己逼近。 厕所门推开,那个站在厕所外面的女生轻轻的走了进去,就好像是一场恶作剧一样,故意放慢了脚步,轻轻的走进厕所里面。 “你看到了。”其实林皓轩不用多问,从我的表情上面,他就已经得出了答案。 “是她害死了张丽莉吗?”我喃喃的说道。 “应该是。”林皓轩没有隐瞒。 “她是谁?”我目光转过来,认真的盯着林皓轩。 “郑佳,又或者不是。”他摇头,表示很困惑。 “为什么要害死张丽莉呢?”想到张丽莉死时候的样子,我就不能保持平静,害怕那种恐惧降临在自己身上,也害怕,下一次出现,会是宿舍里面其中的一个人。 “我们现在,不是在找原因吗?好了,你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面,你就不要乱跑了,剩下的我来处理。”林皓轩在一旁劝慰。 我隐隐的觉得,这种情况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如果不处理的话,会很快的来临。 “杨玉婷呢?”林皓轩皱着眉梢,杨玉婷是档案室的管理员,就算找一个人的资料。也不可能会这么久。而且档案室虽然被几排长长的书架遮掩,但是面积并不算广,杨玉婷不可能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 “我也奇怪呢,她说去找郑佳的资料了,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感觉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在档案室里面响了起来,我下意识的停住了自己,连大气都不敢出了一下。 林皓轩也清楚的感觉到了档案室里面似乎慢慢的升起一种很诡异的感觉,而且那种邪恶的气息,也从每一个角落里面涌现了出来,他的手指跳动了一下。 “跟在我后面。”林皓轩声音不再如同开始那般轻松,而是变得很凝重,他移动脚步,慢慢的向着前面走了过去,并没有打算去开灯,对于他来说,他并不畏惧这种感觉,也并不害怕会突然出现一张恐怖鲜血淋漓的脸,他现在唯一忌惮的是,又会出现人命。 我们走的很轻,但是那种声音并没有消失,而是越来越大声了,到了最后,我终于是听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了,是翻书本发出来的沙沙声,就在这个档案室里面。 我很肯定是在档案室里面,但是不能确定是从那个地方发出来的,因为这种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来自任何一个黑暗的角落。从任何一个缝隙里面参透出来,然后狠狠的扎进自己的耳朵里面。让心神巨震的时候,分不清声音的具体来源位置。 没有走出多远,就停住了自己的脚步,于此间,一股刺鼻的腥味,从档案室里面散发了出来,林皓轩往右看了看,一排排书架遮住了自己的视角,使得林皓轩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他停住在原地没有向前走。 林皓轩蹲下身,伸手摸了一下地面,沾满了黑色的液体,抬起来看,那里是什么乌黑的液体,分明就是鲜血! 满地都是鲜血,还在不停的流淌,从右边的书架下面地板上流淌过来,大片大片的血渍。 “救救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书架遮掩住的右边档案室的门口,突然传出了消失的杨玉婷惊恐的叫声。 “坏蛋。” 林皓轩大骂,拉着我转身就向着右边冲了过去,因为几排书架的遮掩,视线所及很有限,而且还要绕路,耽搁了不少的时间。尽管林皓轩的速度已经很快,但是当赶到声音来源的地方,却看到了不该发生的一幕。 从门缝里面,还要天花板上面的墙壁里面,不断的伸出毛茸茸的头发,黑色的长发从各处延伸出来,将杨玉婷疯狂的包裹在密密麻麻的头发里,无论怎么挣扎,都不能挣脱出来。 “不,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毛茸茸的头发已经将杨玉婷整个身子包裹住,只露出了那透出惊恐无比的眼神和无比苍白的脸,当看到林皓轩来的时候,她不停的叫喊,想要求助。 林皓轩瞬间松开了我,脚步狠狠的向前一踏,一股强悍的猎灵气息,突然爆涌而出,他伸出手,想要用自己的猎灵能量救出杨玉婷,但就在一霎那,一股阴寒的气息从窗户外面冲了进来。直直的逼向林皓轩。 让他的行动为止一顿。 我也清楚的感觉到了那股阴寒之力,或许林皓轩来不及去看窗户外面,但是我却在瞬间,将视线转移到了窗户外。 我看到了一张诡异扭曲短发的女人脸,紧紧的贴着窗户玻璃上,诡异的看着自己。 眨眼就消失了,甚至我有种自己视线出现了错觉,但是我很清楚,那不仅仅只是自己的错觉。 看似眨眼的一瞬间,但是杨玉婷,却没有生还的可能,她全身被密密麻麻的头发包裹,一只苍白的手,从头发里面伸出来,勒断了她的脖子。 鲜血还在不停的流淌,档案室里面,除了恐怖和血腥味蔓延,只有两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我想叫,但是已经叫不出声,林皓轩只是呆在那里,先前的一瞬间就好似自己的梦境。 在看到的时候,他能够顺利的救下杨玉婷,但是就在自己出手的时候,另外的一股灵魂力量突然出现。阻止了他。 这让林皓轩心神撼动的同时,心里掀起了大浪,因为这代表,有两个鬼魂,在互相协助。 头发已经消失了,在档案室里面的角落,杨玉婷惊恐的眼神依旧还睁着,好有那苍白的脸,犹如先前还在挣扎的一幕,只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气息。 她的脖子几乎断裂,脑袋只是软绵绵的挂在脖子上,眼神还瞪着前方,档案室里面很黑暗,但是我就是能够看到这一幕。 我站在原地,已经忘记了移动的能力,想要说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心里潜伏的那种害怕感觉,突然消失了,或许,那个东西已经离开了吧。 我慢慢的走向了杨玉婷冰冷的尸体,走到前面,看到那双惊恐瞪着自己的眼神,我觉得背后凉凉的,不过还是鼓起勇气,想要伸出手让那双眼睛闭上。 第六百五十三章杨玉婷(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是,就在我伸出手的瞬间,杨玉婷的尸体,却猛然的从角落里面立了起来,然后那双眼睛,恶狠狠的转向了我。 “嘿嘿嘿” 她诡异无比的阴笑着。伸出了那双冰冷的手,想要抓住我,不过还没有伸出来,林皓轩已经出现在了我身前,他只是食指虚空画符,然后点在了杨玉婷的额头。 杨玉婷的身子猛然的一颤,那双冰冷的手落了下去,连同她的脑袋,也落在了地上,在最后,她的身子,软倒在了黑暗的角落里面。 林皓轩沉默,我紧张的心情松懈了下来,但是还没有完全放松的时候,她又再次绷紧,因为,先前那种翻动书本的沙沙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 这种那声音就好像是从各自的角落里面发出来一样,一种无形的恐惧感,遍布在了我的心头。 在我的耳朵里面,那种奇怪的声音就像是翻动书本的声音,但是听起来似乎又有些不太一样,因为那种翻动书本的奇怪声音,是不会那么刺耳的,是的,就好像是在耳边响起来的一样,更是显得有些莫名的让四周产生了一种无形的惊悚感。 开始从墙壁里面蔓延出来的头发已经缩了回去,原本紧紧缠绕着杨玉婷的那种密密麻麻的头发,已经消失不见,但是一种更加深沉的恐惧,像是海水一样横冲直撞了出来。 “哒哒哒” 翻动书本的沙沙声音消失了,就好像是一个人看完了书本将书放在了书架上面一样,不过,更加恐怖的事情接踵而至,显得模糊不清的档案室里面,从黑暗的角落里,传出了一阵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是从我左边传出来的。 这种古怪的声音让我有种噩梦中惊醒的状态,下意识的猛然回头看过去,但是视线所及的地方,只是一片模糊,在左边,被一排书架遮掩,但是那种奇怪的脚步声,就是在书架的后面发出来的。 “哒哒哒” 声音越来越近,像是踩在了我的口上面,压的她有些喘息不过气来,只觉得自己口就好像是噻了棉花一样难受,我瞪大了眼睛,慢慢的凝听那缓缓向自己走过来的脚步声,在最后,我清楚的听到,那双脚步声走出了书架。 那双脚步在慢慢地向着自己靠近,我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只是听到了有一双脚步慢慢的向自己走过来,我竟然看不到任何人,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 但那脚步声,竟然就在我正前方,慢慢的走过来,似乎要靠近我,我脑子里闪过一丝亮光,猛然间想到了江小倩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婷婷,其实我也遇到过很奇怪的事情,就是有一天晚上大半夜的上厕所,我一个人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听到厕所里面的过道上好像有一双脚步在来回走动,当时我以为听错了,没有在意,就进去上厕所,可是在上完厕所我走出厕所门的时候,在我自己身后厕所里面,又响起了那脚步声,当时我回头看去的身后,根本什么就没有,可是我却还是听到了那种脚步声,就在厕所过道上面走来走去,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厕所里面闲逛一样。”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到了现在我才突然明白,江小倩说的那句话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现在遇到的情况,我看着眼前那双无形向自己走来的脚步。 但是下一刻一张脸就突然涌现出来了,就在我的面前,满头黑发长的吓人,那一刻我竟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袋里就是涌现出一段古怪的口诀。 “以自身为印,万物邪祟退避,赐以威震法印,万物生灵。封正!!” 随着‘封正’两个字落口,我就觉得自己抬手间竟然有一道隐晦的金光,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女鬼的身上,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浑身都颤抖了,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那金光竟然是自己弄出来的。 自己怎么突然会驱灵的本事了?那些口诀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啊。 “封灵九禁,女人,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北冥夜的声音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而且我明显感觉他有点不可思议。 “我我也不知道。”我很无奈,就是刚开始那一下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罢了。 “叶家的血玉,叶原把叶家的封灵九禁用意识封在了血玉里。你是不是把自己的血滴在血玉上了?”北冥夜问我。 我突然想到了曾经在彭家楼子自己的惨状,的确好像是流血了,可我不太记得有没有血染上血玉。 我并不知道,封灵九禁,其实是五阴叶家的最强的封印术,北冥夜如此激动,也是因为当初在虚弱的时候,他本身就是被叶家几个大能用封灵九禁最强的一禁封魔,给封印在古咒里。 只不过我现在施展的一禁封正,只是最简单,而且根本没有发挥多大的威力。 叶家的推演之术也是登峰造极了,外公竟然还能算到这步,他把封灵九禁,用意识封住在血玉里,交代了我去巫河。大概他早就知道我去巫河不会太平,因此给我留了一条后路。 但是我现在才算第一次把这封印术给发挥了出来。 林皓轩也有点不敢置信,他走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一眼,不过也没有问这些。 “走吧。”他微笑着对我说道,笑得有些勉强,毕竟刚刚这里出来人命。 “那现在怎么办。” “先离开这里吧,明天交给警察处理。” 我们俩都知道,留在这里的话,我们会脑子脱身,也没有理由解释。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转过头看了眼模糊的档案室,看到了杨玉婷的那张脸布满恐慌和紧张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自己,似乎嘴角还残留着那丝不甘,凝固着死前惊恐的摸样。 我心里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却是涌现出的那丝悲凉,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想法,在面对自己无法挣脱的事情的时候自己也会不会像杨玉婷一样在生命的最后做出垂死的挣扎,我有些感叹生命的渺小和面对恐慌事情的软弱无助。 我转身和林皓轩一起走出了档案室,他走在前面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却是依旧可以感觉他透露出的那份沉重。 “晚上尽量不要出来,不要单独在一起,你要小心,很可能接下来就给轮到你了。这个学校绝对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说的这句话,让我突然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这件事,而是另有所指。 我眉梢微微皱起,问道:“什么意思。” “我感觉到这个学校存在了很多灵魂的气息,都是一些死去的灵魂,一直徘徊在学校,不肯离开。” “或许害人的只有其中的一个,但是这个学校里面,我感觉到了五六股阴灵的气息,按照你们的话说,这个学校,至少有五六个鬼魂,一直游荡在校园里面。” “好了,大半夜的,你不要说这些了。”说的我浑身不自在。 “开始其实我可以救下杨玉婷的,那只是一个怨灵缠绕住了杨玉婷,想要解开不算太难。”林皓轩苦涩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救她?”我突然发问。 “因为,在我救她的时候,还有一个灵体在帮助那个东西!” “两个鬼,在相互协助?”我的惊呆了,现在的鬼也搞团结意识嘛。 “你干嘛那么吃惊!”我做出的样子让林皓轩有些呆愣,随即又有点好笑,但是似乎想到杨玉婷的死,他刚升起来的笑容又沉寂了下去。 “我们先说正事吧。”我不想和林皓轩胡扯下去,反正自己说不过人家,干嘛找气受,换了一种口气,认真的说道:“如果按照你说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有两个鬼在暗中,可是根据查到的资料,如果这一切与那个座位有关系的话,那么,会不会是那个男生?” 这一点我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坐在那个座位上面曾经遇到过怪事的学生,当然,这里面不仅是指自己,也不仅是指那些看到过那些男生的学生。 “还不确定,不过如果按照你的猜测,这一切又有点说不明白。你想想,那个男生每次出现并没有害人,这说明了他的本意是好的,假如他曾经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又假如他曾经坐在那个座位上面,但是我们忽略了一点,那个男生,是怎么死的?” 林皓轩觉得这件事并不那么简单,尤其是开始自己去救杨玉婷的那一刻,那一瞬间,林皓轩分明模糊的看到了一张女人脸出现在了窗户外边,但是他并没有完全的看清楚,很模糊。 “会不会也是看到的那个女生?”我惊疑的说道,虽然这样说,但是我自己都不太确定。 林皓轩想了一下缓缓的摇头说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害人的女生,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要害那些人,又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呢?” “这个”林皓轩的一句话,让我一时之间找不出答案来回应他,但是林皓轩说的这句话,的确让我想到了很重要的一点,如果真的是猜测的这样,那么那个女生和这个学校是什么关系,又或者生前是一个怎样的人,又为什么在死后徘徊在那个座位上面,更为关键的一点。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或许,和那些被害死的学生有关系,而且杨玉婷开始说过,曾经坐在那个座位上面死去的学生,死的都很奇怪,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里面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很有可能隐藏着什么秘密,现在需要做的,不是找到那个鬼魂到底是谁,而是那些死去的学生,与这件事,存在了怎么样的瓜葛。” 林皓轩很明确的知道一点,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找到以前死去的那些学生的资料,而且这样很有可能,会得出更加重要的线索,甚至从中了解整个事情的原委。 “你开始说,还有另外一个?是什么意思?”知道接下来会发生更多的事情,我已经做好准备。 “我也解释不清楚,开始我受到了另外一股灵魂力量牵制,所以才没能救下杨玉婷,你无时无刻都要小心身边的人,或者身边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一些恐怖的事情,比你想象的来的要快。”林皓轩认真的说道,先前受到两股力量的牵制,已经隐隐的告诉他这件事将会更加的麻烦,现在想要找到这件事的真相,期间肯定不会过于顺利。 “好吧,我会注意的,以后晚上我尽量少出去,尽量在人多的地方,尽量不单独一个人,”知道他不是再开玩笑,我也收敛了自己的性子,很认真的说道。 “最好是这样。”林皓轩松了一口气,偏过头看了一眼朦朦胧胧的学校,在黑暗中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转过头对我说道:“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宿舍了。” 他说完,想要转身离开,我原本还想问一些问题,但深更半夜,我还是咽回去了。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背影,已经隐隐消失在模糊的黑暗中。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将近一点了,没有开灯,因为宿舍里面的其他人都已经安稳的熟睡过去,在模糊的宿舍里,除了隐隐可以看到她们熟睡的轮廓之外,整个寝室里,只传出她们安稳的均匀的呼吸声。 想到开始所发生的一幕幕,现在给我一种后怕的感觉,不敢多想下去,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独自出去一个人在厕所打水,不过幸好现在这个季节并不炎热,就算是不洗脚洗澡也不会有太大的异味,只是我经过开始发生的事情,总是会在自己脑子里面形成阴影,感觉自己浑身都好像弥漫了一股血腥味。 我取下凉在衣钩上面的帕子,简单的擦拭了自己的身子,就上睡觉了。 夜色朦胧,一阵轻微的夜风吹佛而过,而在寝室里,就算宿舍门和窗户关上了,但夜风似乎可以穿透墙壁一样,吹进来,轻轻的抚摸宿舍里任何一个人。 这股冷冽的寒风,并没有让大家苏醒,我只是侧过了身子,闭着眼睛。 宿舍的其他人,睡的很香。 “铛——” 突然,校园里传出了一声悠扬而长鸣的钟声,这声音大的出奇。 我一下子就睁开眼了,周围漆黑一片,似乎在预示着要发生一件恐怖的事情。 宿舍其他人还睡的很香,从昏暗的寝室里,依旧可以看清其他人的轮廓。 我的精神还没有完全苏醒,不过一阵夜风吹来,让她的思绪清醒了很多。 怎么会有风呢? 寝室门和窗户关着的,可现在还是能够感觉到风吹了进来,撩拨着自己的发丝。 开始的钟声依旧在耳朵边响彻不休,但让我奇怪的是,那么大的响声,寝室其他人都没有听到吗?怎么还睡的那么死。 第六百五十四章阳台上的女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打了一个哈欠,不在多想什么。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可就在刚要倒下继续睡觉得时候,我的眼神,突然顿住了,正确来说,是被吸噬。 昏暗的寝室,在被阳台外面那惨淡月光折射下,显得寂静而可怕,在这安静到有些让人窒息的气氛下,我透过窗户看到,在阳台的护栏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是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灰白色长裙,头发很长,披散一道顺流直下的瀑布,只是,她背对着我坐在阳台边缘。她的头扬起,似乎在看躲在云层里的月亮,她那一身洗涤的发白的衣服,就算在昏暗月光折射下,依然那么刺眼。 我整个身体都麻酥了,只能直愣愣的看着那道刺眼的背影,在整个午夜,泛白的月光投射出让人无比寒冷的斑斓。只有那道坐在阳台上的诡异女人,依旧没有回头,背对着坐在哪里。 她要跳楼? 我心里狠狠的一跳,立坐起身子,在塌上,呆呆的透过窗户看着那道背影。 只是还容不得我顾虑,我就一下子忘记了思考,然后瞬间把目光从窗口投射了出去。 这一下,整个身体都麻了起来!! 是歌声,就是从坐在阳台边缘那个女人发出来的,天呐,她竟然坐在四楼阳台边缘唱起歌来了!! 歌声模模糊糊,听起来很古怪,这哪里是歌声,简直比哭还要恐怖,连绵不绝像是潮水一样,直往我耳朵里钻。 “她是谁!她是怎么进来的?” 我吃惊了,左右看了一眼,寝室的门还是关着的,就连阳台上紧挨的那把竹扫把都没有动过,那么高的地方,她是怎么坐上去的。 那个灰白衣服的女人,背对着我,在唱了一会儿后,“她”突然停止了歌唱,把头慢慢的低了下来,只是依旧没有回头,直视前面。 而这瞬间,我突然读懂了那个女人在想什么了。 她要跳楼,她要跳下去!! 心里的声音在呐喊,不停的告诫自己,我的全身依旧被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吓的麻痹。 她没有回头,好像没有发现身后的我,只是双肩微微的抽泣着。 她在哭。 随即,她没有了动静,就在我以为她要回过头的时候,她却纵身一跃,竟然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我吓的叫了一声。 眼前所见的画面消失了,只有苏然一个人的脸,她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衣服,她的后面,江小倩和刘菲菲两个人的脸,吓的面无血色。 她们站在出阳台的门边,急切的看着自己,而我在看自己,差点没有昏厥过去,自己竟然已经爬上了阳台边缘,右脚已经翻了出去。 “婷婷,你干嘛啊!” 刘菲菲早就被吓的苍白,麻木的站在哪里,忘记了动作。 “我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完全迷茫了,还没有缓过神,自己怎么在这里。 “你赶紧下来吧,你吓死我了!”江小倩在门口急的几乎要哭了出来。 我翻了过来,只是心跳超过了负荷,让我感觉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这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坐在宿舍里面的。”我迷惑了,开始的一幕和现在所在的位置重叠,一下子让我怔住在哪里了。 “我还想问你呢?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吓死我们俩了?”江小倩隐隐带着怒气,想到开始我做的奇怪举动,她们除了害怕,更多的是担忧。 “到底怎么了?”我也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就爬到了阳台边缘。 “你难道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开始很奇怪,幸好苏然察觉到了,我们看到你就突然从上立了起来,然后目光呆滞的看着窗户外面,我们都被你的动作吓到了。” “顺着你的视线看到窗户外,可是什么都没有,我以为你没事,可谁知一会你竟然像木头桩子似的的穿起鞋子就往阳台跑,在门口停了一下,然后就去爬阳台,想要往下跳,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不对!”我表情顿时疑惑起来,“你们明明都是躺在上的,而且,我看窗户外,是因为在阳台边缘坐了一个灰白衣服的女人,你们难道没有看到?” 我睁大了眼睛,里面充满了疑惑。 “你脑袋没有糊涂吧,寝室门关着的,有人可以进来吗?而且,现在几点了,四点多,还有两个多小时天就亮了,这个时候既然还有女人坐在阳台边缘。”刘菲菲白了我一眼,那副表情,明显是不相信。 “我真看到了,就在阳台上,然后还唱歌来着,后来她停顿了,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要跳楼。”我隐隐察觉到,自己说这么多是没用的,刚开始是自己在梦游,或者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 “你是不是在梦游,大脑出现了长期幻觉,哪里有人嘛,我俩就看到你爬上阳台,而且还差点翻了下去,天,你知不知道开始多险,要不是苏然过去拉着你,你可能已经翻出去了!” “婷婷,你该好好休息了,我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太累了。你不知道,开始看到你那个样子,真的很可怕,你差点就翻下阳台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不要在折磨自己,也不要在吓我们了!!”刘菲菲劝慰道。 “可能是梦游吧。” 竟然她们都没有看到,那我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还有两个小时,睡一会吧!”江小倩不在多说什么,陪着刘菲菲一起去了厕所。 我重新倒在上,脑袋里面就犹如一团乱麻,不断的闪现开始的画面,让自己也迷茫在现实与虚幻当中。 在沉寂中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心里的苦涩和害怕,然后慢慢的沉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我就看到苏然映入眼帘的那张脸,他冷巴巴的望着我,吓我一跳,也立起来才发现宿舍其他人都出去了。 “你昨天晚上,看到她了?”苏然开口说了句。 我没太明白,问谁。 “穿着灰白衣服的女人,长头发,坐在阳台唱歌,还有她跳下去了。”她僵硬对我开口说道。 我有点不敢置信,也很好奇苏然是怎么知道的。 “你”我疑惑,不知道她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她不说话了。 这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因为她本身都怪怪的。 和苏然说完后,我整个人有点不好,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瞒着我。 “女人,还有几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了。”在我出女生寝室的时候,北冥夜的声音突然间就传了出来。 我一直以为北冥夜在沉睡状态,怎么突然能说话了。 “你没事了。”我心里有点窃喜,北冥夜没事了,那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还有几天就能恢复。” 我知道北冥夜魂力恢复了,肯定是要离开这里,他不会在这个学校待着,这段时间,看来我有必要请假了。 我问北冥夜,到时候打算怎么办。 “你的伏三之难,很快就要降临了。”北冥夜说这话的时候,非常凝重。 “你也感觉出来了?”没错,这段时间以来,我总觉得心里很不安,是一种暴躁和惶恐,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让我很慌张。 而且这点,或许是因为冷潇寒,马上就会彻底的恢复。 北冥夜沉吟了一会儿,轻笑的声,“我要去你外婆那里,融魂。最主要的,不是和有你三生三世之缘的他对抗。” 我知道,北冥夜说的他,就是冷潇寒。 难道,不是两桩婚姻才降临的伏三之难吗? “那你回去融魂后,如果恢复过来了,是想干嘛?”北冥夜和冷潇寒最终一战,这一天肯定会来临。 在没有见到冷潇寒,如果当初外婆说另外一场婚姻,也的第一感觉就是觉得鬼王一定是一个大反派,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魔,可是当我知道冷潇寒为了寻找嫣儿,找了三生三世,自己沉睡了很多年。 为了往日送给她的一枚发钗,自己的灵魂刚刚苏醒,还没有融魂,第一时间就是去整个冥界取那枚发钗。 我即使有那个叫嫣儿的魂,她真的是我的前世。可是这一世我已经不是嫣儿了,我有北冥夜,只是他的执念太深。 哪怕是为了嫣儿那一丝不存在的魂,他终究会把我带走,而冷潇寒喜欢的是嫣儿,第一世的含烟,并非是我。 我承认,北冥夜和冷潇寒是天底下所有女人都钦羡的男人,他们有逆天的实力,也有冷艳的气质,以及妖孽一样的面容。 而恰好,他们俩都是同一类人,一旦喜欢上一个女人,会不顾一切,哪怕是付出自己的命,甚至魂飞魄散,也要双手护住到底。 作为一个女人,我能感受到,哪怕当初含烟看着冷潇寒失去理智,发狂的那一霎那间,其实她并不后悔,她在用自己的生命,来唤醒自己最爱的男人。 她不想让冷潇寒恢复理智的时候,想起是冷潇寒杀了自己,于是在冷潇寒失去理智来临之前,她取下他亲自为自己戴上的发钗,那长发在冷风中飘然,她还是没有一点后悔的用发钗,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他眼里的红芒闪烁不定,浑身颤抖,在对抗自己心魔,他的确被她唤醒了,而含烟因为让她能活下去,哪怕是在临死,她她口早已沾满了血花,嘴角却在温柔的含笑,“我心目中的夫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你不会因为一时之过而自弃一生,更不会浑浑噩噩茫然一世,而是会把所有的力量化作一个执着的信念” 于是,冷潇寒活了下来,等待了三生三世。 “冥册上有记载,他在一千年前,就去冥界闹过了。而冥府万万年,敢去冥界大闹,只出现了三个。”说到这里,北冥夜好似还有点佩服。 这倒是让我有点意外,冷潇寒竟然之前也去过冥界,因为含烟吧,那个让他甘心魂飞魄散的女人,这世间,或许只有她,才会让他那样做。 北冥夜和冷潇寒,会有一次光明磊落的战斗,他们俩都是心怀坦荡的人,如果真的用卑鄙的手段,那目前来说,我相信北冥夜要稍逊一筹。 因为他只有魂,并且被麒麟古咒禁锢着,而冷潇寒已经苏醒了。 “本尊其实一直在想,伏三之难降临,究竟是因为什么,可是现在明白了,女人,你知道你身上的真正伏三之难吗?”北冥夜突然抛出了这个问题。 我有点困惑,其实我一直以为是两场婚姻。 “是你身上的婆罗花。” 北冥夜回冥界这么久,除了被软禁,其中他也花了不少心思,重新了解了婆罗花。而冥界海岸的婆罗花,已经开满了漫山遍野。 那化为婆罗花的女子,在冥界已经苏醒,成为了婆罗花灵,原本世间会每隔百年出现一位婆罗花的宿主,就像我一样,可是婆罗花的宿主都活不过一岁,这是每个宿主的命运。 但我挣脱了这个命运,同样,也就打破了某一个原本该继续循环的规律,导致其中开始出现变故,而这其中的变故,可以说很大。 如果我一岁的时候就死了,就不会有一岁之后的事情,甚至不会遇到北冥夜,在我的命运里,甚至在和我有关所有人的命运里,他们走的路都会不一样。 而原本婆罗花也是如此。 可是,一旦打破了这个规律,就会让整个原本命运之中定制好的路线出现偏差,让原本照不到阳光的地方有了光亮,而原本有阳光的地方,却被黑暗吞噬。 就好像原本婆罗花永远不会苏醒,但是和我牵扯在看一起,我没有朝着命运的方向发展,导致它也有可能会发生冥冥之中的变化。 它或许能从阳间彻底苏醒过来。 用我的躯体! 冥界的海岸,婆罗花经过无数岁月,诞生了婆罗花灵,也就是当初那个化为婆罗花的女子。而她,一心想要重入轮回。 我早就知道,我身上的婆罗花来历太神秘了,它一定是我人生之中一道万丈高的坎,迈过去是新生,迈不过去,我则会死亡。 那个带着面纱在天上飞的女子,一定还在暗处监视我,她或许就是婆罗花灵。 她在等我,等我完全的长大,等到这具躯体可以容纳,她会慢慢地从我身体苏醒过来。 “本尊融魂,除了帮你抵挡伏三之难,还有一件事情,九月初九,本尊会去冥界,重夺第九山海尊主,然后该好好的跟那位尊主算算旧账了。”北冥夜语气里有着一股杀意。 “只要融魂就可以了吗?” 我决定只要北冥夜魂力恢复,我们俩立即就去外婆家里。 “女人,你当真以为,融魂真的会那么顺利?”北冥夜轻笑道。 我惊呼一声,问道,“难道有什么风险不成!” 第六百五十五章北冥夜的盘算(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需要时间,但融魂的时候,也是本尊最虚弱的时候,若是被人打搅,本尊可能会死。” 我心里狠狠的一跳,“为什么,你你和冷潇寒这些家伙,不都是不死不灭吗,最多也只能沉睡,怎么会死!” 北冥夜说的死,是魂飞魄散,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没有轮回重生的可能。 “那也是需要躯体和灵魂存在一个作为媒介,才能供新的灵魂从天地间诞生出来,然后化为自己的意识,意识苏醒了,也就等于再生。可是躯体和灵魂两个都消失了,又怎么可能会活过来,那会像天地间的风一样,没有意识的飘荡,永无苏醒的尽头。”北冥夜突然有点苦涩。 “你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我能感受到北冥夜话语里停顿的苦涩,他一定有什么瞒着我。 “你脑袋都是一根筋直通到底吗?”北冥夜好像有点无语的样子。 “啊,什么?”我是真的没明白,他说一堆前言,后续到底是想要介绍什么。 “本尊融魂成功后,会去冥界重夺第九山海尊主,人家刚逼出本尊交出了至尊令,又怎么会让本尊安然的重夺回去。”北冥夜轻叹,“斩草除根这个道理,本尊清楚,他们也清楚,所以,他们也在等,等本尊融魂的那一刻。” “你是说,他们会等到你融魂的那个时候出来,然后只要打断你,甚至在那个时候伤害你,你就会万劫不复。”我心里一惊,这样想还真的有可能。 北冥夜融魂,那一刻一定是他最最虚弱的时期,而且那个时候不能受到干扰,也是防御和缺陷完全显露出来的一刻。 并且最致命的缺陷,就是彻底的死亡。 那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而那位和北冥夜作对的尊主,也肯定知道北冥夜现在回不了冥界,他只有融魂才能让本体彻底的显露当初的实力。 如果北冥夜融魂,对那位尊主,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一定会在哪个时候来干扰。 “所以,本尊融魂,才是最难的!”北冥夜说的话,连一点把握都没有,他一向自信满满的,可是这次却这么悲观。 “有几层把握?”我问。 “三层。”他如是说。 我猛然的跳了下,然后拼命的摇头,“不,这样太危险了,不我不要你这样做,我不要你当什么尊主,我就要你陪着我,你陪着我就好了。冷潇寒我会跟他去说的,他很好,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不是尊主。” “女人,你当真以为,本尊对第九山海尊主的位置,看得比你都重吗?”北冥夜幽幽叹了一声,说道,“你以为凭借本尊现在被麒麟古咒镇压的灵魂,能够帮你对抗伏三之难?本尊融魂,只是想让你好好活着。你懂吗?”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原来,北冥夜一直都顾虑的是我,是啊,我这个大笨蛋,怎么就不明白,如果北冥夜把第九山海尊主的位置看得比我都重,又怎么可能因为担心在阳间被暗算的我,而甘愿交出至尊令,甘心被驱逐冥界呢。 “不要管了,我不在乎婆罗花,不是还没有降临吗?”即使这样,我也不想让北冥夜出现任何的闪失,他的心里,可能也是想着我。 或许这种彼此心系彼此的想法,就会产生思念,而思念哪怕让天涯海角的人,都能清晰的感觉两个人的内心。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爱吧。 “不说这个了,还有几天时间,这几天需要静养。你把你这件事处理了吧!”北冥夜不想纠缠在这个让彼此都不愉快的话题上,说完后就沉默了。 “可以不处理吗?”我叹息一声。 “有因必有果,竟然找上你,这说明本身就和你存在联系,了却因果,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北冥夜笑道,算是小小的安慰。 “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不知道这些事多吓人,也不出来帮我。”我嘟嚷着嘴,不过想到他很快会恢复,心里也好受了一些,等过了这几天再说下一步打算吧。 事情永远都是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的,但愿一样这次命运朝的方向,能安稳一点。 我去教室后,脑袋里其实还昏沉沉的,想着能不能找到伏三之难的办法,或者想一下伏三之难会怎么来临,林皓轩说话,我也没听进去。 “千万不要到处乱跑,晚上不要走出宿舍。” 林皓轩似乎看出我心不在焉,他的脸上有的不爽,用笔敲了我的脑袋,皱眉说道,“小刺猬,你了。” “你才了。”我反应过来,揉着头恶狠狠的等着他,说道:“为什么不要出宿舍?就算我们在宿舍里,那个东西想要害我,一样可以进来啊。” 我不解,对于林皓轩三番四次叫自己不要走出宿舍,这点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不,那个东西不能进去,听我的,不要走出宿舍以了。”林皓轩不想多做解释,从他的脸上,我看出了他好像遇到了什么更严峻的事情。 “你在搞什么,不会在和我开玩笑吧。”这两天我并没有如以前那么轻松自在,偶尔拿自己开玩笑或者出言调戏,但正是林皓轩表情少上面流露出来的凝重,让我隐隐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紧张。 “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吗?”林皓轩弹了弹我的额头,故作轻松的笑道:“小刺猬,这次是真的,而且接下来或许会有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 我瞪大眼睛一愣,随即惊呼道:“你不要吓我。” “是昨晚上我们去档案室。” “噢,我知道了。”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我接过来,一副我很聪明的样子,说道:“是不是昨晚上我们的行踪被人发觉了。” 林皓轩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头。 “那一定就是我们在档案室里面弄的东西被学校管理知道了,啊,那样就遭了,要是被知道我们会被开除的。哎呀,开除的话学费会不会退我,退一半也行啊。”我依旧揣摩着说。 林皓轩的额头多了三根齐刷刷的黑线。 “是不是昨晚上遇到的事情,出现了什么变故。”我试探性的问道。 “你难道没有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吗?”林皓轩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道。 “不对劲?”我嘀咕一句:“什么不对劲。”其实我现在脑袋光思考北冥夜的事情都乱糟糟的,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我记得清楚,可是要问我察觉不对劲,我真的不知道。 “你在仔细想想。”林皓轩沉默中开口。 “没有什么不对劲啊,不就是”我嘀咕,但脑子里面突然闪现出一道灵光。猛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睁大眼睛看向了林皓轩,我忍不住将涌现出的一句话说了出来。 “昨晚上死过人。” 我猛然间想到了昨晚上在档案室里面,杨玉婷被害死了,但是一个学校如果死了学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为什么今天早上学校和平时一样,没有一点动静了,也没有听到学生之间的谈论,没有关于昨晚上发生过任何事情的揣摩。 而且,死了人一定会惊动警局,但早上一辆警车都没有,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按道理说,不会这样的。 “杨玉婷的尸体失踪了。”林皓轩缓缓的对着我说出了这句话。 “不会吧,昨晚上难道有人在之后进入过档案室,不可能,没有人看到那种场面会很淡定的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情,况且没有任何必要。”我先是在一瞬间脑子里想到有人做过手脚,但很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档案室里面没有残留一点血迹,那些凌乱的书架也摆好了,就好像和我们进去时候的场景一样。”林皓轩凝重的诉说着。 “真的有人在我们走后进去过,是人做的这一切?”林皓轩不敢置信,这样下去就很麻烦了,如果这其中还有人在暗中作祟的话,这件事就想到棘手了。 “没有这个必要,这件事我想和很多人都没有关系,而且不管从什么角度,都没有必要做这一切。”林皓轩否定了我的说法。 “那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我疑惑的盯着他那双动荡的双眼。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我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我说出来你可能会害怕。”林皓轩深吸口气,他始终挣扎着要不要告诉我,但是在最后,还是决定将这个不好的事情说出来。 “什么猜测?”不知道怎么,听到这句话,我的眼皮子都轻轻的跳动了一下。心里顿时间紧张起来。 “杨玉婷的尸体失踪,或许并没有任何人动她,而是她,自己跑了。” “杨玉婷的尸体,自己跑了?”我张大了嘴巴,用一种恐怖和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着林皓轩,从他的眼神倒映出来,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此时我不平静的和苍白的脸色。 “不是本能的,应该是被那个东西控制了,只是一具躯壳而已,至于所有的动作和行动,都是那个东西在控制,或许,是这个样子吧。”这是现今林皓轩想到的唯一答案,也是杨玉婷失踪的唯一解释。 “学校有其他的人知道这件事吗?”我问。 林皓轩摇头:“没有,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应该没有人会知道,况且整个办公楼的摄像头关于昨晚上那个时候所发生的事情,摄像记录也已经被我删除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杨玉婷的尸体?”老实说。尽管从林皓轩嘴巴里面说出来好像很正常的样子,但是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就显得不那么简单了,不管怎么想,都感觉一阵阵的寒意侵蚀自己的身体,尽管杨玉婷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但是大晚上要是看到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在外面乱走的话,恐怕会把任何胆小的女生直接吓死吧。 “那个东西既然喜欢控制,就随她,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结束,接下来还是会出现一系列的事情,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关于那个座位的事情,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好好呆在宿舍,晚上那里都不要去。” “额可晚上上厕所怎么办?”我怯怯的问道,有的尴尬。 “这样吧,你看啊,要是真的很急,又很害怕,我可以陪你呀。”林皓轩一副向往的样子。 “死变态,滚。”我瞬间大发雷霆。 这天气变化的很快,原本还是阳光明媚的午后,转眼间就阴沉了下来,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天空黑的像是锅底。 这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后,我又经历了一次恐怖,让我彻底的反应过来,那些东西已经准备对我下手了。 虽然我潜意识警惕的那根弦一直绷紧着,可是却落了一个丢三落四的习惯,但我也知道,如果想对我下手,它迟早是有机会的。 最开始我没有发现,宿舍其他人现在除了苏然胆子敢在宿舍待着,其余的人就是能不在里面就尽量不在里面,因此他们总是晚上会出去逛街,很晚才回来。 而我手机下自习忘记在看座位盒子里,迫不得已只能掉头回去拿。 轰隆隆 原本阴沉一个下午的天,中午是爆发出来泄洪的力量,整个天幕中,仿佛是两个巨大的雷球相撞到一起,夹着一道撕裂黑夜的闪电,将整个黑暗模糊的黑夜,变得一片朦胧的白,虽然一切都显得混沌。 大雨哗啦哗啦的开始下了起来。 教学楼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我走在楼梯上,脚步发出了空旷而单调的声音。 圪垯圪垯 怪异的声音发出来,紧紧的贴在我的脚后,让我的心更为恐惧起来,我甚至不敢回头去看。 从那种声音中,我已经得出了答案,因为现在自己穿的是平底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不会那么坚硬刺耳,而发出圪垯声音,一定是那种鞋跟比较厚实才能够发出的。 我不敢回头看,完全是因为,我知道就在自己的身后,有一个东西一直追着自己,跟自己保持着相同的步伐。 走在三楼转弯的时候,我还特意的抬着步子,前后轻轻地落下,可是那声音依然很清晰,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鞋子踩在台阶上面的声音,因为太空旷了,传递的很广,而且我意识感觉到整栋楼现在浮现出一种诡异的面纱,或许是雨天升起的大雾让自己视线模糊,让我不敢去靠近。 第六百五十六章教学楼(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淅淅沥沥的雨声将我踩在地板上面的声音吞没,我已经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只是不敢停下,也不想停下,我不太肯定,如果停止回头会看到什么。 开什么玩笑! 我浑身有的紧张,是背后隐隐传出的麻痹感觉,让我胆战心惊。 大雨中弥漫的雾气很大,整个教学楼都灰蒙蒙的,在黑夜里面,使得我根本就看不到很远的位置,而且我总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在自己前面不远处,好似始终站着自己身影,不管自己怎么跑,都没有办法追上,那个黑影,永远保持着和自己相同的距离。 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显得很刺耳,我到了自己的教室里面。 阵阵寒风刮过让她感觉寒冷的关系,四周一片漆黑。 闪电和雷声在窗户外面不停的响着,磅礴的大雨狠狠的打在玻璃窗户上,大风在外面不停的刮着,这种天气又让整个恐怖的气氛加剧了几分。 只是,刚进门我就聆听到一种声音,从教室里面发了出来!!! 这种声音很奇怪,好像是哭声,又好像是笑声,混杂在雨声里面,我根本就听不清楚,只是一切都显得很模糊,显得不清晰,不过这种混杂在雨声里面的声音,在仅仅响了一会儿之后,又再次消失了,整个世界,一切都显得静止。 借助着外面不时夹在的闪电,我看了看虚掩着的教室门,并没有丝毫异动,在原地站了半天之后,终于逐渐缓过神来。 身后原本跟着自己的东西并没有追着自己,现在也已经不知道在那里去了,或许是从下大雨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吧。 不都说鬼其实也害怕打雷吗? 虽然这个月份打雷真的很奇怪。 我站在讲台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慢慢的转过头去,四周都显得很模糊,不过就在转过头去的瞬间,心里再次猛然的一跳,一种极致的惊悚感,瞬间又从身体涌现了出来,我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前面的座位上面。 教室里面显得格外的阴沉和黑暗,但是在电闪中,我还是看到了,原本在自己前面的座位,也就是现在林皓轩所坐的位置上,赫然坐着一个人。 不是我看到的女鬼郑佳,从背影和轮廓上面看去,那是一个男生坐在那里,但是那个男生的习惯,似乎和林皓轩一样,也是趴在那个座位上面。 只是两个人的身影并不一样,虽然看上去有些相似,但林皓轩那种习惯性的动作,让我一下子就确定了下来。 那个趴在位置上面的人,不是林皓轩。 这个教室里面有别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自己没有看到? 我突然间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拿到趴在桌子上面的身影,在这个雨夜,他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仿佛是透明的一般,但是在我的眼里,又显得那么清晰。 是因为开始太黑,因为自己有些害怕身后的东西而没有留意?还是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看到,其实在这个教室里面,那个趴在林皓轩座位上面的身影,已经早早的就在那里了吗。 不可能!! 我很的否决了这一点,此时在惊愣中,我注意到那个身影并没有注意自己,好像从自己进来到现在,一直没有被注意,也一直没有被吵醒? 吵醒? 我猛然的想到了一点,外面下这么大雨,他难道感觉不到冷吗?而且大半夜的为什么趴在桌子上面?而且那么大的雷声,他难道听不到吗? “他根本就没有睡着。” 这是我在想到这一切的时候,瞬间得到的答案!!! 妈蛋,我浑身麻了一下,这让我怎么去我的座位拿手机?我虽然经历过很多恐怖的事情,但这种作死的步骤我还不想去试一次。 如今北冥夜还在闭关,天知道现在他是不是看着,或者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我的处境。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趴在座位上面的那个身影,他虽然没有丝毫动静,但是在这个午夜,趴在那里却依旧显得依然恐怖,尤其是现在,或许是因为下暴雨的关系。 整个学校都被一阵雾霾笼罩着,一切都显得极为模糊,不管我看什么地方,都总是会感觉好像是一个人站在那里,静静的盯着自己,对着自己发笑。读零零 只是目光盯着那个位置上面,不曾有丝毫异动,我突然很害怕,自己只要一动,就会惊醒那个男生。 为什么? 我的脑子里面无数闪电版零碎的记忆浮现了出来,但是太乱了,我没有办法抓住,只是眼睛盯着那个男生,隐隐的感觉很熟悉,但有很陌生,这种感觉很矛盾,不过我只能这样形容。 他怎么会坐在林皓轩的座位上面?当初自己坐在那个座位上面看到的幻影?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死亡座位?午夜坐在这个座位上面的男生?还有曾经看到过的女生?这个座位上面,到底隐藏着什么? 我脑子显得有些凌乱,不过思绪却极为清晰起来,甚至我的眼睛盯着那个座位上面的男生,心里的那种恐惧感觉,反而减弱了下去。 “滴答,滴答” 四楼上面的窗户边上,一滴滴雨水落在窗子上面,将我的思绪从混沌中拉了回来,越是盯着趴在那个座位上的男生,就越是感觉熟悉,脑子里面思绪也越加的清晰起来,但是想不起来。 我好想,在那里见到过他 虽然这样想,但傻子他妈才会这个时候去看他,这家伙明显就透露出诡异,竟然我确认他不是林皓轩,那他坐在他的位置上,多半就不是一个人。 鬼!? 我天,越想越觉得可怕,我小心翼翼的退后,心里打定主意,手机大不了不拿了。 我轻轻地退后,但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摩擦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声音。 尽管声音不大,但在午夜时分,尤其是在这个空荡的教室里面却显得时分寂寥,让我的心狠狠的颤抖了一下,看到趴在座位上面的身影依旧没有动静的时候,这才稍稍的放下了一口气。 只是,就在我的心放下的瞬间,我目光霎那就转向了教室外面的走廊上。 因为,一阵圪哒的脚步声,突然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脚步声显得极为诡异和寂静,在这个午夜,带着一种让人听了心寒的鬼寂,慢慢的。从走廊外面的另一头,走了过来,在雨声中慢慢的从模糊,变的清晰,像是踩在心脏上,压得人无法喘息。 我瞪大了眼睛,耳朵几乎竖直聆听外面的动静,原先以为只是自己的视觉产生了模糊,在雨声中听的并不时很清楚,但是在那种诡异的脚步声越加清晰起来的时候,我顿时间明悟了过来。 那个东西,来了。 这是没办法逃避的,与其躲着经受折磨,倒不如来的轰轰烈烈。不过这是我想的,真的来的时候,还是很害怕。低头看戒指,暗淡无光! 往趴在座位上面的那个男生看了一会,他依旧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就好像是真的熟睡过去了一样。 又左右看了看,整个教室里面一切都显得极为朦胧,教室里面只能够模糊的看清凳子和椅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里。就好像一排排小人,蹲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自己一样。 我并没有在这个教室里面找到可以躲藏的地方,但是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我有些慌张步的走向了教室边上。我是慌张的从那个趴在座位上面的男生旁边走过去的,没有惊醒那个男生,依旧还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要拿手机,我要给林皓轩打电话求助了,伤不起啊。 脆心一横,就从自己盒子里把手机拿了出来,整个身影害怕的发抖,然后蹲在阴暗的后门墙角里面,眼睛透露出惊恐的看向那个趴在座位上面的身影,但是耳朵,却仔细的聆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她只能够聆听外面走廊上面迎过来的脚步,越来越近,一直到,停顿在了前面教室门口。 脚步声停顿了,似乎是在考虑进不进来,但是迟疑了一会儿,并没有动静,而刚刚紧绷的我,神经稍有松懈的时候,一种极致的恐慌,瞬间从身体里面攀爬出来。因为,原本站在教室前面门口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这次脚步声,更加的清晰,分明就是向着自己这边方向走了过来。 透过玻璃窗户,我仿佛隐隐的看到了惊骇的一幕,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慢悠悠的从走廊外面,慢慢地走了过来,很慢慢,但正是这种无形的恐惧。 不过到最后看到依旧趴在座位上面的那个男生的时候,我又停顿了,从玻璃窗户边,难道看不到教室里面趴着一个人吗? 但想了想,这趴着的男的,肯定也不比外面的东西要好,活人,那会在这个时候趴在座位上啊。 我只是觉得脚步声越加的清晰,但是并没有距离感,听不出已经走到了那里。 不过,就在我的目光就要从门缝边上收回来的时候,眼瞳却是猛然的一缩,因为在这瞬间,我看到了一只红色的绣花鞋,从旁边走了过来,就在视线所及的地方。 绣花鞋。 我头皮发麻了,那是郑佳那天穿的绣花鞋,502宿舍的郑佳! 但我却发现了更加让我害怕的一幕。 不是有人穿着那只鞋子,而是我只看到了鞋子在动,根本就没有看到脚,难怪自己看不到另脚,这根本就没有东西穿着那只绣花鞋。 而是那只绣花鞋,自己在动!! 我的脑子瞬间炸开了花,一瞬间感觉到自己头皮都麻了起来,外面没有人,只有一双鞋子在走廊里面来回走动。 不过开始那个阴影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里猛然的想到了从窗户投射进来的阴影,分明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难道,那个女鬼消失了吗??? 我心里还没有完全放下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以为就要从后门走过去的时候,我却惊恐的发现,那只鞋子,突然间停顿了。 于此同时,鞋子慢慢的转了过来,朝向了自己,我的整个汗毛几乎都竖直了起来。我毛骨悚然的看向门外面那只一动不动的鞋子。 这样恐怖的一幕,我真的还没有看到过,哪怕遇到老妖婆,哪怕是大头佛,甚至那些千奇百怪的尸体,可是都有形状啊。 但是这一双鞋子自己在动,我真的有点害怕。 “我找到你了嘿嘿。”鞋尖朝向自己,一阵怪异阴森的声音,突然从门外面发出来。 吓得我要魂飞魄散,但是却一句话没有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出来。 外面的那个东西说完这句话之后,原本我以为会进来,但出奇的是,并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突然看到,那只露在门边的红色绣花鞋,突然动了,而是转了一个方向,向着开始来的地方转了回去。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掩埋不了那种诡异漂浮的脚步声,像是在我的耳边想起来的一样,跟随着脚步声,我慢慢的偏移着自己的目光,然后。 咚 我擦嘞!! 我差点吓得从墙角蹦起来,我的目光,直勾勾的注视着原本趴在林皓轩座位上面的那个男生,虽然教室里面很模糊,外面电闪雷鸣,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位置上面趴着矛盾男生,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了起来,并且转过自己的目光,竟然静静的看着自己。 似乎我还看到了那个男生嘴角洋溢出来的一丝弧,他竟然在对着自己笑。 这这男的他妈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 我都快疯了。 两个鬼,都是要害我吗? 我后背猛然的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眼睛里面弥漫着恐惧,想要大叫,但是张着的嘴巴,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半点声音。 “她能够感觉到你,但是不会看到你的,蹲在那里不要动,也不要说话。” 然而就在我以为自己死期来临,无路可退的时候。看过来的那个男生似乎知道在想什么,立即对着我开口说道。 这不是说废话嘛,谁智障敢在这个时候说话? 可是,他对自己说话了,他是在帮自己吗? 过了一会儿,教室门似乎动了,慢慢的,打开了一条缝隙。 我猛然一颤,忽然明白了一点,那个东西,竟然进教室了!!! 第六百五十七章座位真相(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扇原本就虚掩的大门似乎慢慢的被一双枯瘦如柴的皱手推动,慢慢的被打开,然后,一个隐隐若现的长发诡异女人,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但并没有走进来。 她似乎,在看着教室的某个地方! 为什么自己会感觉看到过他,他到底是谁? 我认真的打量着坐在位置上面的背影,尽管夜色很模糊,但是他的背影,依旧还是在闪电中毅然葶苈在位置上,不曾动摇。 我的心理不停的呢喃,不时有零碎的记忆碎片从自己脑子里面划过,但终究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看到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是唯一很清楚的知道一点,他很不正常,不是一个正常人。 我并没有仔细想下去,不管是对站在门口的女鬼还是坐在座位上的这个诡异男生,我都保持着忌惮,虽然和自己想想象的差距有点大,从自己进教室里面看到那个原本趴在座位上面的男生时候,以为又是一件恐怖的事,无数次自己脑子里面幻想接下来会发现更加恐怖的画面,会在自己不小心的时候,趴在位置上面的男生抬起头来,显现出一张鲜血淋漓的脸,露出那种阴森至极的笑容。 这一切原本是我想好的,不过当真的看到那个男生的面貌的时候,我在当时的确有些愣住,和自己想象中有些巨大,他的脸很白,头发不长,但是很具有诱惑力,看上去很帅气。 老实说,有点虚幻,但是这并不能遮掩住一个美男子的外貌。 但正是因为看到那张脸的时候,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加真实,不过想不起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那里见到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升起这种莫名的情绪。 只是那道背影映入我的眼里,慢慢地,和一个模糊男生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但仅仅只是模糊。看不清样貌。只是那种清晰感,越加的真实起来。 不过还容不得现在仔细想下去,就被教室大门嘎吱声拉回了思绪,因为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那个女鬼,或者说。 郑佳。 慢慢地走了进来。 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然后眼睛死死的转向了慢悠悠走进来的那个女鬼身上,一股毛骨悚然的冷意,从蹲的已经麻掉的脚跟子里面传了上来。 爬上我的后背,紧紧的靠着墙壁,想要退后,却没有办法动弹半点。 其实鬼和尸体是不一样的,这个老妖婆养的小鬼不同,这样的鬼有意识,简直就是大凶物。 而且会变换人物,就想最开始第一次我遇到那样,夜晚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天知道跟你走夜路的,到底是不是一个鬼。 我看到女鬼先是从讲台边上走了过去,走到了第三排的位置,然后站在了那里,背对着自己。 很快,那个女鬼往第四排走了过去,原本就要靠近窗户的时候,但就在这时,她竟然慢慢的转了过来。 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一样,因为她转了很,并不向没有目标一样,很模糊,我虽然看不清楚那张脸,但是自己瞬间明白,她在盯着自己。 不仅如此,她慢慢的从第四排走了过来,慢慢的靠近了自己,但是她的目光,似乎一刻也没有从自己的身上移开。 她察觉到我了吗? 我的心里狠狠的颤抖了一下,畏缩在墙角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在颤颤巍巍中,将自己的视线转向了坐在位置上面的拿到背影,他依旧还是那般自若的坐在那里,并没有一点动静。不过我清楚的感觉到,那个男生似乎动了一下,不仅如此,就连我的四周,都感觉有所不同。 因为在察觉到周围有不同的异动的时候,还感觉到自己身前好像被蒙上了一层很神秘的面纱,将整个身体笼罩在其内,但是我并不确定,不过也就是在这个奇怪的感觉升起来之后,那个缓缓走过来的女鬼,突然间停止住了脚步,唐突的站在了第二排后面的位置。 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的心里稍稍的松懈了一下,因为那个女鬼,已经将视线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而顺着看过去,我一眼就看到女鬼注视的地方正是男生坐的位置。 好险好险。 我都已经下意识的握住自己的血玉了,要是实在不行,我也只能用封印术,看能不能施展出来。 不过我真的一点把我都没有,这封印术我不知道光靠上次的口诀能不能催发出来。 我心里稍有些紧张,不过那个女鬼并没有动作,这和我预想的一样,她难道看不到那个男的?? “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再一次对那个男生产生了好奇。也保持着一种忌惮。 过了不久之后,女鬼好像放弃了一样,没有朝着这边走过来,而是僵硬的转过身体,慢慢的朝着教室外面走了出去,眼看就要出教室的时候,原本长长呼出一口大气的我,又再次紧绷起来。 我看到,那个女鬼在走出教室门口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转过僵直的头颅。 尽管现在是午夜,尽管教室里面很模糊。但是我依旧还是很清楚的看到了。 那个女鬼,在对着自己诡异的笑了一下!!! 整个教室里面,再次回归平静,没有一丝涟漪,安静的出奇,太吓人了,简直太吓人了。 我偏过头,将自己视线放到窗户外面,不知不觉间,窗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并没有多大的雷声,只是偶尔还会发出闪电,留下的,只有一片诡异的宁静。还有一些房檐滴下来的水,在宁静中扩散,不停的发出滴答声。 “你没事吧?”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显得很清秀飘渺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前传了出来。 这种声音好似忽远忽近,来自云端一样,让我浑身一怔,但是很就恢复了过来,慢慢的抬起显得有些委屈的脸。 我当时又差点吓坏了。 “你你是谁,别过来,退后!”我制止道,谁他妈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在靠近后害人。 “你叫薛婷,对吗?”他的声音很模糊,但是却显得清秀,有些虚无缥缈,但是模样很俊俏,是一个帅哥胚子。 闻言,我眉梢微微一皱,心里顿时疑惑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对于我这个疑问,男生似乎早有所料,很坦然的说道:“在上学的时候,你不是也坐过我开始坐的位置吗?” ”你”如果开始对这个男生是疑惑的话,那么现在,我对于这个男生绝对不只是这么简单了, “你到底是谁?”过了良久,我才震惊的对着男生说道,我觉得现在很有必要知道这一点。 “其实我以前,也坐在那个位置上。”他微微一笑,但是笑容里面有些苦涩。 但是在男生说完这句话的瞬间,我脑子里面猛然就想到了档案室看到的照片,惊呆道:“你你是韩紫凌?” 在这个瞬间,我终于想到了自己和林皓轩在档案室里面的时候,从那台电脑上面看到韩紫凌的资料,那张脸瞬间和他的脸重叠在一起。 他就站在我的面前不远处,微笑的打量着我,对我说道,“其实你坐在这个位置的第一天,我就记住你了。” “是你帮那些以前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学生?”我想到了杨玉婷说过的话,现在看来,就是这个韩紫凌在帮他们。 “有些时候帮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或许是你比较幸运,又或许是你能够看到他,也或许是他想要帮你,仅此而已。” “好吧,那你呢?你帮我,是我比较幸运,还是我因为可以看到你,又或者,是因为你只是想要帮我?”我反问。 “都有吧。不过也不完全如此。。”对于我的话,韩紫凌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那是因为什么?”我突然间有些觉得,韩紫凌这个时候救自己,有一定的目的。 “或许你真的可以找到这个学校隐藏的答案吧。” 在韩紫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他那双眼神之中闪现出别样的用意,还有他那种说不出来的哀伤,似乎,他在叹息。 “我有点不明白你说的话。”我似懂非懂,我现在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虽然看似很平静对韩紫凌说话,但是心里非常清楚,对于韩紫凌,我还保持着忌惮和防备。 ”知道的多,对你现在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找到真相?”我眯着眼睛打量韩紫凌,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前面我说了,你和别的女生不一样?”韩紫凌对于我话语里面带刺,并没有多少反感。 “不一样?”我疑问,又看了看自己没有一点形象的模样,自嘲道:“是因为没有别的女生像我这么狼狈不堪吗?” “人不可能会一直倒霉下去,所谓祸福相依。经历一次恐惧,可能会让你收获更多,懂得更多,也或许,会让你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你白天也会出现在座位上面?”我不想和韩紫凌纠结那个话题,现在又更加重要的事情想要对他说。 “你说开始我坐的位置?”韩紫凌摇头:“我说了,你是一个特别的女生,更多的,是因为有一个特别的男生在帮你。” 不知道怎么地,这句话瞬间让我想到了白天无所事事趴在桌子上面睡觉的林皓轩,他那种样子,和那副淡然一切的表情,可恶邪气凛然的本性。 我知道,林皓轩的本性或许并不是那样的,他只是用那种痞子样来隐藏表情下面掩饰的东西吧。 “林皓轩?”我尽管已经知道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了韩紫凌,其实觉得林皓轩很特别,我早就察觉到了,不仅是因为他坐在那个誉为的死亡座位一点事情都没有,还有他的神秘身份。 当然,人家是五阴家族之一,林家的少公子。 林皓轩的全身上下,无不被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 “他可以感受到任何灵体的气息,一般普通的冤魂,根本就不能靠近他。” “他有你说的那么强大?”我对于林皓轩那种痞子样子拥有这样的实力保持了怀疑。 “是一个很强的人,有他的帮助,你想知道答案,或许并不是不可能。” “他在这个学校的确很特别,本身的来历很神秘,而且他来这个学校,也并不是为了读书那么简单。”我表现出来的震惊,韩紫凌只是略微一笑。 “其实,除了他让我好奇以外,我还想知道两件事。”沉默片刻,我终于打算和韩紫凌说正题。 “现在你没有必要知道太多,有些时候,顺其自然会更好。” “不”我很坚定的摇头:“这两件事我很有必要知道。” 看到我露出来的样子,让韩紫凌忍不住的变了变色:”你说吧。” “鬼不都是害人的吗?为什么有些还会帮助别人?”我有些不解。 “人有善恶,鬼也有好坏。”韩紫凌说的让我有些似懂非懂。 的确。我一时半会想不明白韩紫凌说的这段话,在呆愣了一会儿后,疑惑道:“害人的人,难道不坏吗?” “你只是看到害人,却没有看到被别人害,这个世界,会害人的人,或许大部分,都是在被害之后,而鬼也是,正因为会成冤魂,成为厉鬼,成为凶灵,你只是看到它们害人,却没有想过,或许,它们曾经也是受害者。” 我点头。又疑问道:“冤魂?厉鬼?凶灵?是什么?” “灵魂的蜕变,会让灵体变成不同的阶段,拥有不同的实力,一般没有怨气的灵魂,会在死后七十二小时进入轮回,但是沾染怨气的灵魂,会变成冤鬼,不停的在外面游荡,本身并没有多少伤害力,只能够施展障眼法,鬼打墙来恐吓人,厉鬼是本身有怨气,死后灵魂不能够进入轮回,会伤害人,凶灵更加的恐怖,怨气极深,不受轮回控制,也进不了轮回。” “那你呢?”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在这个地方太久了,我感觉我的时间不多了。” “那些曾经坐在位置上面的人,是你吓唬他们,要他们离开的?”这个问题,从我进来,反复思考之后,才隐隐的猜测到,杨玉婷曾经说过,他坐在那个座位上,看到过一个虚幻的男生影子,而且长的很俊俏,现在想不到,除了韩紫凌以外,还会有谁。 “他们本来就是无辜的。” “可曾经在座位上面死去的人呢?他们是不是也是无辜的?” “”韩紫凌沉默不语。 第六百五十八章消失的一层(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在那个座位上面,看到一个女生的影子,是不是就是开始追上来那个女鬼?”韩紫凌保持沉默,让我有些着急起来,我只想弄清楚这里面的答案。 “我已经回答你三个问题了。”韩紫凌并没有回答我的话。 “你知道她是谁,你一定知道,你也知道她为什么害人是不是,你知道这里面的原因?当初在那个位置上面莫名其妙死亡的学生,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这里面的原因你都知道。” “你该回去休息了,你走吧。” “为什么不说出来?”韩紫凌闭口不提,好像是在故意隐瞒什么一样,但正是因为这样,让我更加的想要急切知道这里面的答案。 “我还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但,不要问关于这个位置的任何事。”韩紫凌的语气稍稍的有些严厉,不像开始那么柔和。或许是因为我某一句话,到了他吧。 我一下子怔住了,老实说,现在的我最想知道的就是关于这个位置的事情,不过韩紫凌如今呈现出来的态度,让我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在问这些的话,不仅得不到答案,或许自己还会身陷险境。 我沉默了很久,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说道:“你能告诉我,这个学校,有多少冤魂吗?” 韩紫凌摇头:“具体多少我不清楚,不过我隐约知道一点,你这次遇到的事情,有五个以上的鬼魂参合了进来,有一个厉鬼已经看上你了,还有一个厉鬼,我只感觉到存在的痕迹,但具体什么来意,并不清楚不过” 韩紫凌峰回路转,过了半响对着我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这个学校,还有一个凶灵在背后插手。” “凶灵?”闻言,我眼皮子都狠狠的跳动了几下,老实说,从韩紫凌说出这个学校有那么多鬼魂的话之后就吓得半死,而且还存在了厉鬼,并且已经盯着自己。 尤其是韩紫凌说出的凶灵,让我忍不住的害怕起来,的确,光是这名字都显得极为凶煞,我擦,这是大家伙啊。 我低着脑袋,不停的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只感觉自己脑袋运转不过来,乱,太乱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理清头绪。 “为什么会看上我。会和我扯上关系?”我猛然的想到了自己是一个无辜受害者,下意识的抬头对韩紫凌说出了这句话,但是当抬头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站在自己前面的韩紫凌,已经没有了踪影。 整个模糊的教室里面环顾一圈,到最后依旧还是没有发现韩紫凌的踪影,而最后我确定,韩紫凌在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已经离开了。 我颓废的蹲在角落里面很久,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浑身也疲惫不堪。 但是我清楚,自己现在不能在这里呆一夜,我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自己刚开始的遭遇,我还是连忙给林皓轩打了电话。让他赶紧来一趟! 没办法,我并不觉得自己能安稳的走下这个教学楼。虽然我现在也算有了一点所谓的灵力,但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事情,还是不能做。 让他来一趟,真的很有必要。 走廊上面安静极了,诡异的像是一座坟墓,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尽管不大,但是迎面吹过来的寒风,让我忍不住的打起颤来,缩了缩身子,慢慢的向着楼梯口走去。 没有雷声和闪电让整个天地间显得极为安静,我甚至可以听到逐渐泛起来的心跳。 该死,脑袋里全部都是那个女孩站在门口的画面。 楼道里面显得极为黑暗,也更加的寂静,像是张着巨大黑暗的嘴巴,想要将我吞噬,学校的总闸是在一楼,而现在我在四楼,想要开灯是不可能的。 咚咚咚 空挡诡静的脚步声在左右响起,整个教学楼里面回荡着,听起来特别的诡异,而我小心翼翼的走下楼,尽管已经尽力的放低了脚步,但是自己依旧还是可以清楚的听到空荡荡的声音回荡,就好像压在自己心头的石头,越来越沉,到最后,几乎要喘息不过来。 我心里升起来的慌张感,是源自自己下楼不停的转弯,从四楼下来,借助微弱手机荧屏发出来的光亮,整整走了两分钟,我却依旧感觉自己站在高处,因为从走廊看出去,只能够看到教学楼外面那一排在寒冷的夜风中晃动的树梢。 这证明,我并没有下楼,而是一直在原地踏步。 这种慌张感,在四五分钟之后,慢慢的转变成了恐惧,我惊讶的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一直往下走,但是却下不了一楼,而且我还发现了一点,我可以下到二楼,但是下不了一楼。 这种感觉在过了十几分钟的时候变成了现实,我靠在墙壁上面,身体越加的胆颤起来,因为这个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进入到了一条循环的道路,好像是一个圆形的路,不管自己怎么走,都没有办法走出去。 想法成真了,又是鬼打墙! 我强制的压制住了心里蔓延出来的恐惧感,然后紧紧的靠着墙壁,慢慢的走下楼去。 空灵寂静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道中回荡,被无限扩大,我的心脏似乎有些隐隐承受不住这种蔓延出来的恐惧,脚步放得很轻,就好像害怕惊醒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二楼的走廊上面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连半个鬼影都没有看到,安静的有些诡异,这和白天的反差感太大了,让我很不习惯,没有多看,再次走下来,当在乌黑的楼道转弯的时候,我突然停顿了自己的脚步,忽然间,我心里更加的紧张起来。 这里是二楼,但根据我走了几次的经验得出了一个很可怕的结论,原本这里下去是一楼,可是每次走在这个转弯的时候,自己踏出一步,并没有下一楼,而是出现在了四楼的转角。 我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口,黑暗中仿佛是潜伏了无数双眼睛,在静静的盯着我,发出无声的嘲笑。 但是在最后,终于是鼓起了勇气,在转角的地方,迈出了自己的脚步。 我睁开眼,看到了泛白的墙壁,不过就在嘴角泛起笑意的时候,却很又僵硬了下去,因为我依旧还是发现,自己下面,竟然不是水泥板,依旧还是楼道。 一楼,诡异的消失了!! 手机的电量因为长时间没有关闭荧屏而有些供应不足,光线比开始明显暗淡很多,我平时没有用手机,更没有充电,所以导致现在这种情况。 我在原地渡步,想要叫北冥夜,但是想想,如果这点事情自己都克服不了,那伏三之难来临,难道真的就光依靠北冥夜了吗。 就在我脑子里面陷入恐惧和空白的时候,一个诡笑幽灵般的声音,突然从自己的身后贴着脖子边上发了出来:“化妆镜用好了,我现在还给你。” 我的脑袋轰鸣一声,一种无形的恐惧,宛如潮水一样蔓延出来,遍布自己的全身。 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最后女鬼在出门的时候,回头看过我一眼,她其实是能看到我的,但或许因为韩紫凌,她离开了教室。 但是她却没有离开这栋楼,反而在等我,找到后,但是并没有正面出来恐吓自己,而是静静的跟在自己的后面。 我一想到自己上楼的时候身后有一个女鬼跟着,顿时间就麻了起来,然后疯了一样的楼下跑去, 冲到三楼,胡乱的进了一间教室,咙里面只感觉像是塞了棉花一样干渴难受。 “圪垯圪垯圪垯” 奇怪而显得异常刺耳的脚步声突然间从这片空间响起来,让得我瞬间身影紧绷,耳朵竖直聆听四周的一切,虽然身后的女鬼并没有追来,但是种怪异的脚步声,却好像就在自己身前一样。 “嘿嘿” 然而就在教室里面诡异没有存在一点声音的时候,阴森无限拉长的声音,突然从窗户外面传了出来,我将视线猛然的看向了三楼的窗户外面,尽管外面依旧黑暗一片,但是在那瞬间,分明就看到,有一个诡异的长发女人,从窗户外面飘了过去,眨眼即逝,那双眼睛,似乎在飘过去的时候,紧紧的盯着自己,嘴里发出怪异的笑声。 “薛婷~” 还容不得我仔细想下去,一声诡异的叫唤,又从走廊边上的窗户传了进来,带着一连串的拖音,听起来极为怪异。但是这种声音,却让我浑身一震,除了被这种声音吓到之外,还有就是,我感觉有些熟悉。 “我-找-到-你-了” 又是一连串相同的怪音,猛然的从左边飘进了我的耳朵里面,我下意识的看去,这一眼,差点让让我吓昏,顺着视线,我这次看到了模糊的教室里面,那个破烂的窗户边上,竟然趴着一个长发女人,眨巴着眼睛,一边呼唤自己,一边诡异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她诡异的笑着。 她竟然是杨玉婷。 她的脸不在那么漂亮清秀,美丽动人,有的只是阴森和诡异。 “嘿嘿”她趴在窗户边上,盯着我,诡异的笑着。无比阴森。 我惊恐的眼睛瞪大了,急促的惊慌感,蔓延到自己全身,我努力的往墙壁靠,但是冰冷僵硬的墙壁,给了我一种冷冻的错觉,让我感觉自己不在教室,而是在冰窖。 我瞪大眼睛盯着原本趴在窗户上的杨玉婷,正因为我会突然尖叫出来,原因来自于看到趴在窗户上的杨玉婷,慢慢的挪动着僵硬笔直的身体,往教室里面进来。 她竟然是要从窗户边爬进来。 那张诡异布满血丝的狰狞脸面,展现在了我的面前,杨玉婷那张破烂的嘴角,浮现出来的那种诡异的笑容,和生前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终于,杨玉婷僵直的从窗户上,爬了进来,直立立的站在了我的面前,慢慢挪动的僵硬的脚步,一步步的向着我靠近过去。 我的身体猛然的蹦了起来,盯着杨玉婷,止不住的退后,但仅仅只是几步后背就狠狠的撞到了冰冷的墙壁上,一股寒意,从背后攀爬了起来。 就在我面前那张枯瘦的手爪越来越近的时候,一个邪恶平静不起丝毫涟漪的声音,突然传进了我的耳朵里面。 “喂,你们关系好像挺熟的。” 这声音凹凸,突然响起,却我浑身一震,忍不住的睁开了眼睛,我看到了,在夜幕之中,教室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出现了一个身影,懒散的倚靠在教室门口,平淡的看着这一切。 林皓轩,他终于来了。 从杨玉婷那张已经破烂的嘴里,此时发出了两声尖锐而怪异的笑声,她的身影,像是一张纸一样飘了起来,从窗户边飘了出去。 一切,都在林皓轩来的时候,回归平静,好像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看着慢慢向着自己走过来的林皓轩,他淡然的样子,尽管在黑暗之中,还是能够清楚的看到充满一股邪恶的帅气脸庞,嘴角还挂着浅笑。 “走吧。” 林皓轩眨巴眼睛。 但是两个人的脚步还没有走出教室,他面色忽然一变,猛然的转过头看向了窗户外,于此间,一股寒冷的风,突然从窗户外面吹了出来,一张狰狞恐怖的脸,紧紧的贴在窗户上,恶狠狠的瞪着我们俩,那双空洞乌黑的眼睛,似乎会滴出血来。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那张女人脸嘴巴蠕动,发出怪异尖锐的声音,犹如音浪一样冲击着我的耳膜,听起来极为怪异。尤其是那种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在说完这句怪异的话后,女鬼诡异的飘开了,而至始至终看着这一切的林皓轩,一直到女鬼消失,也没有任何动作。 “她走了。”感觉到这片空间没有任何灵异气息,林皓轩淡然的说了一句。 “你为什么不出手?”我心里还是很紧张。 “你觉得,在逃不掉的前提下,她会出现吗?”林皓轩微微一笑,淡然说道:“她是厉鬼,不是普通的冤魂。虽然不是我对手,不过她现在有办法在我手里逃掉。” 虽然受到了一些惊吓,可是我觉得很值得。 我一边走一边对林皓轩说,“今天晚上虽然受了恐惧,但是并不是一无所获,起码验证了我们一个猜测。” “嗯?”林皓轩眼神微微一缩,疑问道:“什么猜测?” “还记得我们当初在档案室看到的资料吗?嗯,关于韩紫凌的资料。”我脸色涌现出的第一抹得意。 第六百五十九章三年前贴吧(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是想说,其实韩紫凌以前坐在我现在坐的那个座位上,以前曾坐在那个座位的人看到过男生的影像,其实就是他?而他,是想把大家吓走,出于一定的目的。”林皓轩将目光转向我,问道:“是这样吗?” “额”我有些无语,看来他都知道了。 “这个答案其实不需要验证,不过唯一让我有点好奇的是,你遇到过他?” “嗯,是他帮我躲过了那个女鬼,不过我后面想要问他原因的时候,他就消失了。”我对着林皓轩说道 “你还知道什么?”他问。 “那个一直想要害我的女鬼,就是郑佳,或许这里面,和张丽莉,杨玉婷他们的死有关系。”我信誓旦旦的说道。 “或许有一定的关系吧。”林皓轩也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纠纷。 “这里面,到底存在了什么?” 韩紫凌,到底在隐藏什么?他不肯离开的原因又是了什么?还有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是在暗示什么吗? “不要想太多,现在很晚了,你早点睡觉吧。” 我还没走到宿舍门口,刘菲菲打来电话了,刚把手机放在耳朵边,就听到了她的连环伤害攻击。 “婷婷,你大半夜去哪了,开房去了!?” “开你妹,我”我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她催促道,“快点回来,有新发现。”说完就挂电话了。 我有点精疲力尽的回到宿舍,刚推门就看到她们除了苏然外,都围着江小倩的笔记本电脑旁边。 “你们在看什么?”我有的头疼的问,不会是看无聊的偶像肥皂剧吧。 “薛婷,你过来看我发现了什么。”一直坐在电脑前面的江小倩回过头,惊讶且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对着我说道。 听到她的这话,我心里顿时间涌现出了好奇,走过去挤在几个人的中间,探出脑袋看向了电脑屏幕。 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一个论坛网页,上面有很多标题,有些被置顶,这些标题都不一样,显得鱼目混珠,而江小倩在不停的滑动指示箭头,因此我更加看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 “你等等。”这论坛的游览访问量很大,在论坛的最前面,达到了十几万人,而回帖数量也相当庞大,里面什么都有。帖子的数量自然非常多。不过大部分都是一些无聊的帖子。 在足足往下翻了一分多钟,江小倩的速度明显变慢了。 “咦。”江小倩皱着眉头,轻声惊疑一声:“我记得早上就是在这个地方看到的。” 不过再次往下滑动了几下,江小倩的眼神遽然一亮,随着她的目光,大家都将视线转移到电脑屏幕上,只见宁紫晴将鼠标的指标,指向了一个帖名字,而随着指标的名字,大家都看到了帖子的名字。 棱南大学灵异吧 “这是我今天早上看到的灵异吧,看了这个论坛我才知道,这个论坛就是这所学校,里面的贴吧都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或者老师,甚至一些毕业的学生发的,不过里面鱼目混珠,都是一些无聊的帖子。”江小倩用鼠标双点击了一下贴吧的名字,然后贴吧的主页,被弹了出来。 “那这个贴吧,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手撑在铺架子上,不解的问道。 “等下你看看就知道了。”江小倩点击进入之后,帖子的贴名,有些很奇怪。 而且光是这名字,就足以勾起人的好奇心。 “校园灵异,离奇诡异自杀!!”我看着这个名字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字没有血腥,也没有任何刺眼的字。 却让我看到的瞬间,心里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这个论坛的贴吧多不胜数,不过大部分都是一些无聊的小事,不过今天早上我玩电脑的时候主页就显示这条贴吧上,当时我好奇就打开了,这里面显示的是一桩离奇的案件。”江小倩对着我几个人讲解着。 “这个学校的学生自杀?”我疑问道。皱着眉头,看到这个贴吧,却是有些不解起来。而且江小倩说的话,似乎显得有些矛盾。 “嗯,这个贴吧的吧主是一个叫暗夜忧伤的人发表了,这个不时重点,重点就是在四年前的时候,这个学校有一个被评选出来的校草,应该是超级大帅哥之内的吧,这种人肯定会有很多女生追,不过后来那名校草做出了一个让大家都大吃一惊的事情,他喜欢上了一个普通的女学生。”江小倩简单的描述这一切。尽管她说的很简单,但是大家听的都不大明白。 “额,不是吧,这和自杀有毛线关系,明明就是感情路线的事嘛!”旁边的刘菲菲突然插话了,江小倩说的有些模糊,也不想详细,所以听了半天,刘菲菲也没有弄明白。 “我还没有说完,你接着往下面看就知道了。”刘菲菲的急性子,换回江小倩一个白眼。 她说完便再次慢慢的往下面翻动,里面其实很多依旧还是一些无聊的回话。 不过很有意思的是,我在里面看到了一个让我很震惊的名字,是一个回帖的人写的一段话。 “楼主,你还敢在这里发帖子,你是不是住老宿舍楼,你们难道不知道,她还在这个学校吗?小心,郑佳回来了!!” 这上面提到了郑佳。 “这贴吧是多久发表的?”我很好奇这一点,这种贴吧,应该是很久以前就发帖了吧,但是为什么现在还存在,而且我总感觉这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 “这是2010年7月13发的帖子,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个论坛里,我看了一下,帖子最远也就是在2012年,可是这个帖子,竟然会是2010年发的。”江小倩有些捉摸不透,对于我这个疑问,其实先前她也升起来过,不过到最后。她也想不明白,也就没有多想下去。 ”校园灵异,是关于这个学校的吗?”我微微眯着眼睛,从看到这个贴吧的时候,心里就升起来一个很大的疑问,而这个疑问,她很有必要要弄清楚,不过现在我更加好奇的是这条线索,因此并没有打断江小倩,而是问道:“那这个学校曾经发生过什么诡异的事情?” “其实这个贴吧写的也并不是很详细,具体什么我不太明白,但这个贴吧论坛上面发布的帖子是在2010年就发表了,这点很奇怪,根据我的了解,这个学校的论坛好像是每隔两年或者三年就会将以前的帖子删除,这个帖子离现在将近四年的时间?怎么会还存在?”江小倩始终想不明白这一点。 是管理员露掉了这个帖子?还是故意没有删除? “你倒是告诉我们,这个帖子到底是什么内容,大致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啊?”方晨露有些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了,尤其是诡异的事件发生到我们的身上,对于我们来说,很有必要,也很想知道这么秘密。 “这个贴吧的内容其实并没有透露出多少有用的信息,在三年前,学校发生过一件很奇怪的自杀案,是那个喜欢校草的女生郑佳,上面写的是在周末的时候自杀,而星期一才发现她吊死在三楼厕所里面了,不过”江小倩皱眉,缓缓摇头。 “不过什么?”我听闻她的话,神情遽然一紧,从这句话中,听出了转机,也知道下面又将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她不是吊在绳子上的,而是站在三楼厕所那张镜子前面的,她的眼睛盯着那张镜子。” “等等”刘菲菲皱着眉头打断了江小倩的话,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说什么?她站在镜子上面死的?为什么还会说是上吊自杀?” “具体情况我那里知道,不过这贴吧很多人回复就是这样的,我也只是将这些串联在一起,然后组成自己的话对你们说而已,但就是这样啊,因为她脖子上面有被绳子勒过的血痕,而且在镜子上面的洗漱台上,有一根叠好的绳子,整整齐齐的放在台子上,而她就在那面镜子前面,看着自己。” “是不是有人在她上吊自杀之后动过她的尸体,然后做出的这一切种种诡异的事情离开吓唬或者掩饰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以至于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刘菲菲神推理上线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个贴吧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你所说的这一切很多人都想到过,可是警方证实了一点,并没有任何人在死后动过尸体,而且一个尸体,没有平衡感,也没有力度控制,怎么可能会直立立的站在镜子前面。” “那怎么会在死后站在镜子前面?”我依旧不解。 “具体是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是贴吧上面很多人都用了一句很恐怖的话形容的。”江小倩将视线从电脑前面转移了过来,从各自的面色上面看了大家一眼,最后自己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轻声而凝重的说道:“他们都说,是尸体自己跑到镜子上面,站在那里的。” 在江小倩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大家同一时间感觉一股冷风从宿舍外面吹了进来,这股冷风就好像是寒冬里面的雪水一般,吹进自己的心窝子。 让在场的人,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冷气,脑子里面,慢慢的浮现出了那种恐怖的场景。 “这个”站在一边的刘菲菲短时间脑子里面有些接受不了这么大的。 “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自杀,绝对不时真正的原因,试想一下,如果郑佳真的自杀,原因是什么?因为喜欢校草被抛弃?还是别的原因。 但就算是这样,她死了为什么还要到处害人? 一个自杀的人?死后还游荡在校园里面害人,这有点难以解释。上吊自杀后,是她自己跑到镜子前面,还是别人做的这一切?是她自己的话,为什么要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是别人。目的又是为什么?恐吓别人?还是想用鬼怪来骗人,转移别人的视线,然后掩饰自己。 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心里有一个答案至始至终没有改变。 假如这一切都是郑佳的鬼魂在学校害人,那么,她为什么要害人?她和那些被她害死的人,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况且这个帖子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或许只是一些无聊的学生无中生有,以此打发时间也说不定。”江小倩耸了耸肩,看到大家表情上面都显露出一种害怕,无可奈何的,她想要将这个话题转移开来,就说道:“你们也不用多想了,或许这件事没有那么离奇,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想了想,又问了江小倩一个让自己很好奇的问题:“小倩,你是怎么发现这个论坛,又是怎么看到这个贴吧的。” 这的确是我很好奇的一个问题,如果学校的论坛江小倩知道那么并不算太奇怪,但是这个贴吧,我就有些搞不懂了,因为开始她翻动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这帖子几乎是在最后,而江小倩怎么可能会游览到最后去的?而且这个论坛起码几万帖子,又怎么会刚好点击进入这个贴吧呢? “额。这个”江小倩有点疑惑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昨晚上睡的好好的,今天早上无聊,就准备上网看看电视聊聊天,可是我开电脑的时候不小心移动了一下鼠标,屏幕就亮了起来,而且显示的就是这个主页,我也奇怪,因为我记得昨天我玩过之后,把电脑关了的啊。” 说的江小倩也是一头雾水,显然是搞不明白状况。 可是,她昨天如果把电脑关了,为什么今天早上打开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显示到那个论坛,而且显示那个帖子??更加为夷所思的是,江小倩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对于这个论坛,根本在先前就不知道。 “自己莫名其妙的打开电脑,就显示在这个页面上?你昨晚上没有关电脑,或者是不是你记错了?”我也顿时觉得奇怪起来,难不成电脑会自动跳到这个主页上?如果是电脑窗口弹出来的广告,或者是一些游戏的话,这倒并不奇怪。 “这个”老实说。江小倩神经里面很确定自己昨晚上关掉了电脑,但是早上醒来显示器和屏幕都是开着的,问了她很多遍之后,她神经也产生的错乱,导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关掉了。 第六百六十章录像带(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过想了一会儿,江小倩很肯定的对着我说道:“我也搞糊涂了,不过我很肯定一点,就是我昨天下机的时候没有打开任何论坛,也没有玩贴吧,再说了,这个贴吧,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早上起来就莫名其妙的看到了。” 但是这一切也太诡异了吧,连怎么进入这个论坛贴吧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天底下哪有他妈这么蹊跷而诡异的事情?? 要说电脑会无缘无故刚好出现在这个页面,刚好进入这个论坛,我打死都不相信,而且也不是宿舍的其他人的话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感觉到一股阴寒的冷意从脚跟升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昨天晚上,有东西进入了这个宿舍。 这个想法一浮现在我的脑子里面,就情不自禁的让现在打了一个寒颤,昨晚上睡的很香,也根本不知道晚上发生的事情,但一想到有一个鬼魅的身影从宿舍门口走进来,然后坐在电脑前面,想到这里,我就感到阵阵寒意。 但是,假如真的在昨晚上有什么不知道的东西进入宿舍里面,为什么要做这一切,为什么要打开那个贴吧,为什么要进入那个论坛,间接性的来说就是,为什么要帮助她们? “睡吧睡吧!” 我揉着脑袋,反正事情已经够乱了,再乱点也都无所谓了,只是刚开始满身疲倦,但真正躺在后又有些睡不着了。 脑子里全部都是这些天的经历。 折腾到凌晨三四点,我们宿舍才逐渐睡下,醒过来已经快中午了,思前想后,我决定今天请林皓轩吃一顿饭。 毕竟也是帮过我几次,总得搞好关系。 趁着在教室,我大义凌然的对他说了吃饭,他微眯眼睛瞟了我半天,说道,“你发横财了?” 我白他一眼,问你去不去。 “不去白不去。”他耸了耸肩。 但我没想到,这顿饭竟然成了我一辈子的心理阴影,狗.日的林皓轩中午打车去静海一处高档的海滨大酒店,他样子很潇洒的就要往里面走。 看着那奢华的档次,我赶忙把林皓轩给拉住了,你还真特么不客气。 你这是去吃饭,你这是想把我卖了啊。 林皓轩瞟着我,说道,“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 是啊。 我是要请你吃饭啊,可我没说要在这种地方吧。 我 林皓轩又要往里面走,我憋着一张红透的脸给拉住了,扯着他的胳膊眼巴巴的望着他。 “我我没那么多钱啊。” 虽然这话有的丢脸,但我也只能憋屈的开口了。 “噢!”他表示很理解的点了点头,又说道,“那我们去滨海沙滩,去餐饮店。” 我坚决摇头。 最后,退而求其次,林皓轩带着我去看一家中档的餐厅,但我也没想到,也是老贵了。 林皓轩也是往死里点,最后我都说了两个人吃不完,还非得继续点餐饮,弄得我心在滴血,多想收回请他吃饭的那句话。 吃完服务员来清算账单说1098元的时候,我差点没坐稳直接从位置上摔倒。 这个也太贵了点吧。 这他喵的那里是吃饭,分明就是烧钱好不好!! 服务员并没有走的意思,已经站在旁边,而我一时之间就窘迫了,面露难色。 自己带的钱,似乎少了点。 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口袋,最后只能将窘迫的目光放到林皓轩的身上,面红耳赤的看向他,轻声问道:“那个你身上带钱了吗?” 老实说,林皓轩在听到我这句话的一瞬间,眼睛有些奇怪的盯着我,表情明显懵了,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的这句话,那种古怪的眼神似乎在对我诉说着一句话。 你不是说你请客吗?问我身上带钱,是什么意思? “我”我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但是现在又不得不对林皓轩说:“我身上就带了四百块钱。” 林皓轩差点没有跳起来,一瞬间的呆愣随即醒悟道:“你没有带够钱你还说请客?” 我无话可说,不过林皓轩在悻悻的说了一句后,大骂不该相信女人,最后还是去前台刷卡了,然后气冲冲的往外走。 我追了上去,说道:“好了,你不要那么小气嘛。” “小气?”林皓轩差点没气死。“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别人请客要我掏钱的人。” “我也没有叫你去那种地方吃饭啊,再说,我也不知道会那么贵。”说到最后,我的声音轻声到自己都不太听得清楚。 林皓轩举着手,对苍天嚎啕大呼:“老天爷,如果你是派她下来折磨我的,你要我放弃全天下的妹子或被她缠上的两种可以选择的情况下,那么我可以很真挚的告诉你,我放弃全天下的妹子,求求你,把他收回去吧。” **** *** 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刘菲菲告诉了我一个很不好也很奇怪的消息,就是昨天看的那条贴吧,消失了。 今天江小倩试着找,可是找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翻到,好像是有人故意再给我们看的,看过后就消失不见了。 对于这点,我也不是多奇怪,我说早有预料。 江小倩听到我的话后,沉默片刻,然后站起身子,从她的上铺空板上拿出了一个装有东西的塑料袋,随后走到我身边。 看着低头沉默的我,突然开口说道:“或许,这对你有用。” 听到这话,我才抬起头来,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袋子,不解的看向了后者,从江小倩的目光中,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我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有个很奇怪的男生给了我这个东西,他说要我交给你。”江小倩一眼就看到了我眼中露出来的疑惑,当下就明白了后者想要说什么,连忙说道:“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说要我给你这个东西。。” 我心里顿时疑惑起来,心里一下就想到了林皓轩,于是在将信将疑中接过塑料袋,打开一看,有点愣住了,里面装着的东西让我有些呆愣,竟然是两卷录像带,看样子已经很旧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我心里更加疑惑起来,于是在讲视线放到了江小倩身上,很明显,那种目光在问她,这破东西是不是从垃圾堆捡来的?? 江小倩转念一想,说道:“还可以看,我开始用电脑拷贝了两份,两个录像都在电脑上。” “你看过了?”我一听到后者说还可以看就立即知道了,当然只有看过才知道可不可以看了。 “呃,就看过一卷。”江小倩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江小倩的电脑是xp系统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录像带可以转换到电脑上,其实很简单,首先你先把dv连接到电脑上。 然后把里面需要保存的文件复制到电脑中,复制完毕后点击屏幕左下方的开始,然后依次打开程序,这是一款winxp自带的软件,拷贝下来就可以存放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放在那里吧,明天有时间再看。”我并没有因为江小倩看了录像带而有丝毫生气。 她说是给自己的,但是人都不知道是谁,加上里面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不过现在也不想知道,所以对于这些,我暂时不感兴趣。我说完就将手里的塑料袋递了过去。 江小倩并没有接,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沉默,最后好像忍不住了,才对我说道:“我觉得,你还是现在看看吧,这里面”说到这里,江小倩没有说下去,只是她做出的那种表情,却突然有些奇怪起来。 我心里嘀咕了一下,看到她的表情,一下子就看出了什么,顿时心里涌现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与此同时,我也用一种很古怪的眼光看向她。意思很明显是对她的疑问。 江小倩在我那种疑惑并且有些凌厉的目光下显得不太自然,不敢对视,低下头说道:“你还是不要问我了,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我将疑惑放到递过去的塑料袋上,深深的出了一口气,才对着她点了点头。 两个人走到电脑前面,江小倩打开了电脑,因为已经将录像带里面的录像通过dv连接上传到电脑,并且拷贝了下来,所以这次就不用再次上传了,她很熟练的找到了拷贝的文件夹,然后打开点击了进去。 看得出江小倩是随便找的一个文件夹寄放的,里面只有两个视频录像,但是江小倩鼠标移动在两个录像上,上下移动,却并没有点击进去。 “上面这个是我看过的,下面我没有看,婷婷,你说,先看那个?”江小倩迟疑了一下,将视线偏过来,投射到正在目不转睛看向电脑的我。 虽然目光一直盯着荧屏中两个视频,但是江小倩轻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我眼神的捕捉,我清楚的看到,在鼠标移动到两个视频上的时候,江小倩的手,在轻微的抖动。 这些细微的地方,都很清楚的表示着这两个视频很不简单,很有可能有什么让江小倩晴害怕的一幕,这也让我的心跟着紧张了起来,心跳也不由加了许多。 “那就先看下面你没有看过的这个视频吧。”我用手指了指荧屏下面那个模糊的影像,对着江小倩说道。 在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似乎才回过神来,带着一种莫名的挣扎,食指双击了一下鼠标的左键,然后画面突然变大,展现在两个人的视线里面。 录像带自行运转起来,荧屏里面,当打开录像带的时候,开始只是一片模糊,模糊中有一些奇怪的斑点,但是并没有影像。 但是更加疑惑的还在后头,在足足看了几分钟的模糊影像之后,荧屏里面播放的录像又开始像是受了什么东西干扰一样不断闪现出方格,闪了几下,最后整个荧屏里面的录像就好像是电视没有信号了一般,竟然出现了雪花。不断的闪现着。 雪花出现之后,就没有停过,我们俩这样足足愣了两三分钟,因为在这两三分钟里面,荧屏里面全是雪花。 要不是因为这笔记本是高级货色,加上是江小倩刚买不久,我会以为是这电脑坏掉了,但是看到这一片雪花,心里不免有些恼火起来。 江小倩看到这种情景,立即就破口大骂了起来:“我靠,这破录像看个屁啊。” 但是江小倩的话刚说完,电脑荧屏里面的录像又再次闪烁了几下,然后录像里面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从录像看过去,那是一件不大的房间,可以看清楚有一扇破烂的窗户。 上面贴满了泛黄的报纸,就在那扇窗户边上,有一张实习桌,老实说,我分不清那是实习桌还是化妆台,因为桌子上摆放了一些凌乱的书籍,但还放着一面镜子和一些日用品。 从种种迹象可以看出,年代有些久远,应该是几年前的模样,至于我为什么这么确定,完全是因为我看到过那些日用品里面的一些都是在几年前电视上打过一些广告,但是现在已经停产了。 因为录像的缘故,范围看的不大,而且录像也看不大清楚,电脑是彩色荧屏的,但是录像却是黑白的,加上画面放大了更加模糊,缩小了尽管清晰了一点,但还是看不太真切,我只能大致推测出是一间卧室或者说课室之内的房间,但从布置上看又不太像。 收敛起了心神,现在将目光投放到里面,但除了这些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而且这些根本就无关紧要,这跟用摄像头对着一块破地方拍有毛线区别?? “我现在确定了,那个帅哥一定是小时候受过或者精神上无聊分泌腺过多,要不就是从精神病里面出来的,这会突然病情发作了,然后发神经起来。”江小倩越说越带劲,而且还点头,自己像是很满意自己这种说法。 我们看了半天,索然觉得无味起来,江小倩动鼠标箭头,想要快进自己跳动这段,但是手刚一伸过去,我就制止住了她的举动。 “嘘” 与此同时,对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声说道:“不要说话,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我轻言说的时候,目光就在录像的余角看到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只是录像的一角,加上范围不大,速度有点,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但能够大致的看出,那是个人。 江小倩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没有什么特别的荧屏,又不解的转过头看向我,刚要说话询问,这个时候我眼神遽然变化了一下,江小倩心里不免就是一紧,她的反应很迅速,一下子就看出了令我做出这幅表情的就是荧屏中的那个录像。 第六百六十一章另一个自己(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没有说话,转过头将视线重新很认真的放到了那个录像上面,此时看上去和开始自己所看的也差不多,依旧还是在那个显得有些破旧的房间里面,依旧空空如也。 江小倩又有些不解释然,她想要说话,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录像里面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视线的范围,那是一个穿着迷彩服,也就是犹如学校校服一样有的花格,款式显得很老,应该不是最近一两年的校服,况且这个学校,我从来没有看到那个房间,一点印象也没有,而且也没有校服。 因为录像并不太清楚,加上是黑白录像带,所以看到的或许也并非是那个样子,而我很确定的就是录像里面出现的是一个女生,看样子还是一个学生,应该和她们一样,是这学校的大学生。 但看不到正面轮廓的长相,因为她是背对着录像坐在窗户边上那张化妆台边的,对着我们俩,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不过很两个人就看清楚她想要做什么了,只见录像带里面的那个女生,解开了自己扎马尾皮筋,黝黑顺直的头发犹如瀑布一样顺流直下,但从行动上看,那个女生的动作似乎显得极为僵硬,那种感觉就好像没有关节一样,给人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将头发披散后,只见画面中背对着我们俩那个女生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把木梳,然后僵硬机械的梳起了头发。 原本这只是一个女生很自然做出来的一个动作,可这种简单而自然的动作,无论我怎么看,都觉得录像里面那个女生做起来变得非常不自然,更是显得极为僵硬,而且带着一种鬼气。就好像不是一个人在做一样。 她的目光呆呆的对视着化妆台上摆放的镜子,然后手僵直木讷的梳理着头发,一下,两下,梳的格外缓慢。 “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有人会这么梳头发吗?”江小倩皱了皱眉头。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尤其是在这个寂静的午夜,总归让人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画像中那个显得有些古怪的女生,黛眉竖起,隐隐的觉得那里有些不太妥当,但是光从一个背影上,我也看不出来,只是心里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坐在那个桌子旁边的女生就这样静静的梳了将近两分钟左右,最后她又放下了手里的梳子,坐了一会儿。 站起身从录像旁边走过,这个时候只能够隐隐看到那个女生的影子,但是走到录像带旁边的时候,那个女生的脚步停止了,可能是摆放录像的时候位置很低,那个女生走进的时候,只能够看清楚她的身段。 看起来似乎不错,但也仅仅就是这么一瞬间,还没有等我缓过神来,录像里面的女生,低下了头。 接着一下子就将那张脸贴到了录像机前面,这一下几乎是将我们俩吓了一跳,因为太近,导致我们一瞬间都有种那个女生从电脑里面探出头来的错觉。 那张脸放的很大,只能够看到一颗眼珠子在不停的转动,最后女生慢慢的将头缩了回去,整个人看了录像机一眼,转身走开了,只是那张脸,让我打了一个激灵。 “你看到了没有?”江小倩说的话,已经有些颤音,显示出现在她心里露出的恐慌。 我点了点头:“嗯。” “这个女生,是不是她?”江小倩说到她的时候,眼神里面恐惧已经显露无疑了。 我知道,这个她字,江小倩指的是郑佳。 我原本还不确定,可是很快我就完全证实了,录像里的确是郑佳的事实。 那个女生消失了一会,但接下来又出现了,而这一次出现,那个女生已经和开始明显不同,因为她换上了和开始不一样的衣服,那是一件毛衬衫,花布一个的方格裤子,整个人看上去很老土。 头发还是刚开始梳理过的样子。只是她穿的鞋子,让石琳佳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是一双红色的布鞋,看上去就跟绣花鞋一样,就是郑佳。 我脑子里面不由的想到了那天的场景,再将目光回过来的时候,却突然感到几分寒意,四周看了看,已经还是一片安静,宿舍的其他人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整栋女生宿舍楼,都沉寂在一片荒芜之中,安静到让人害怕。 但好在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似乎只要想到有恐怖的事情就会降临一般,除了安静,并没有任何危险的信号。 我将目光重新放到了电脑荧屏上,不知觉间,录像里面的郑佳,僵直的身体麻木机械的走到了桌子旁边,除了换上另外一件衣服,似乎连动作都保持着第一次见到的姿势。 一样背对着我们俩,一样呆呆坐在桌子前面,一样麻木没有一点灵活。 而接下来更加让我们错愕的事情发生了,录像中的郑佳在隔了一会儿之后,又一次僵硬的拿起了桌子上面的木梳,然后保持第一次那种诡异的姿势,又开始为自己梳头。慢慢地,一下,两下,三下,木讷僵直的梳着。 她的背挺的很直,背对着我坐在桌子旁边,只能够看到那双机械的手一下两下的梳着,充满了一种诡异的寒冷。 “她她怎么会那么怪异?她到底在干嘛?” 江小倩不解,疑惑的将视线转移到了我身上,可是我也不知道答案啊。 诡异的气氛在午夜驱散不开半点,随着录像看下去,我们俩都感到空气里面凝聚的气愤越来越不对,似乎俩个人从一个炎热的地方,往冰窖涌去,只感到一阵阵寒冷遍布自己的全身。 “这人会不会,以前是一个疯子?”江小倩看着画面,忍不住轻声呢喃一句,这话传进我的耳朵里面,自己都情不自禁的吓了一跳,连忙压制了这个想法,在这个午夜,还是不要乱想的好。 可是很快我摇了摇头,低声的说道:“不对,她好像已经死了!” 录像一直像是在重复,要不是录像里面郑佳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衣服,凭借她相同的动作和姿势,我会以为录像一直在重复播放,但是从画面里面,已经看不出多少东西了。 我一愣神,脑子里面又不由的想到郑佳,她第一次出现,并不像是疯疯癫癫的样子,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她的死传闻都是自杀?可真的是自杀吗?? 一个自杀的人上吊后,会跑到镜子前面站着,拿着上吊的绳子?? 这样胡乱的遐想间,第一卷的录像已经停止了播放,显示已经到头了,江小倩退出录像,将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似乎在考虑该不该播放第二个录像的问题。 “第二个录像我看过了,婷婷你看不看”江小倩颤巍巍的说道,声音里面竟然带着一丝古怪,尤其是那种眼神看向我,也保持着一种警惕,好像是在紧张什么。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解释然,问道:“第二个录像里面是什么内容,不会是和第一个一样吧?” 她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不是,不过我在担心。”说到这里,她用很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又停止住了。 我更加不解,因为从江小倩的眼神里面,我看出了后者的复杂之色,问道:“你担心什么?” “我害怕等下你看了会有阴影。我觉得看不看都不重要,其实里面也并没有多少重要的信息。” 原本看了第一个录像之后,我其实已经想不到第二个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加上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有了一丝睡意,本身也对那第二个录像没有多少兴趣,但此时听到她的话,心里又立即感觉到不对劲。 从她的表情和眼神上看,充满了古怪,而那种古怪,不是开始因为看到第一卷的录像,而是看向自己,这让我升起了好奇,因为从她的话里面,我已经听出了这种看自己的古怪,是来自第二个录像带。 “反正现在没有人,我们俩看看吧。” “真的要看?”江小倩问我,不敢置信,并且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表情。 我点头说道:“嗯,看看吧。” 江小倩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将原先的视频退出来,点开了第二个视频,但从她显露出来轻微的动作上,我看出了有些不寻常,心里越来越感觉有点古怪。 所有的疑问,都转而方到了录像上面,我将目光转移到荧屏上,已经被打开了,和第一个录像差不多,开始出现了雪花,看着雪花,我又将目光放到江小倩的脸色上,只见她并不慌乱,也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显然她已经看过,而且知道在开头的时候会出现雪花点,果然,在不久之后,雪花点闪烁了几下,出现了一处画面。 同样是一间看似很狭窄的房间,一扇破烂的窗户,上面贴满了报纸,但很明显和开始看到郑佳那间房子不一样。 这一间相对要黑暗很多,就好像跟一个破烂废弃的旧仓库一样,里面很乱,而且在那扇旧窗户旁边并没有桌子,只是在那黑黑的墙壁上有一些海报。 似乎里面光线很差,看样子也不通风,里面有斜阴暗,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张破了,总之整个摆设十分的简单。 同样是以一间房子作为背景,同样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气氛,同样,是在不久之后出现了一个女人。 录像里面的确出现了一个女人,唯一不一样的是动作不在那么僵硬,但也一样的诡异,因为录像里面的女人蓬头垢面,浑身看上去脏兮兮的,整个脸都被蓬松的乱头发遮掩了,而且并不是在地上走,而是,在地上爬。 在阴暗的房间里面爬着,让我想到了在印度尼西亚,以前那些被虐的人关在地窖里面,因为高度只有一米,长年累月不能站着行走,只能够在地上爬着,等到后来,已经站不起来了。 如果说第一个录像里面的郑佳让江小倩觉得是一个疯子,那么现在看来,在我眼里这个在地上爬的女人,更像是一个疯子。 录像里面的女人没有注意到任何东西,只是在地上爬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画面里面的那个女人才逐渐停止了动作,然后慢慢的对着录像机爬了过来,只是她长长干燥而蓬乱的头发遮掩住了整个面容,虽然是对着录像机爬过来的,但依旧还是看不清楚。 只见录像里面的那个女生越来越近,然后紧紧的靠在了录像机的前面,在足足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之后,录像中那个女生,缓缓的将头抬了起来。 也就是在就要看到真面目的时候,却被江小倩突然按了暂停。 原本心神都紧绷到了嗓子眼,已经又无数恐怖狰狞的画面出现在自己的脑海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按了暂停,我不解的将视线放到了江小倩的身上,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已经显露无遗。 “在看那张脸的时候,希望你能够做好心理准备。”江小倩小手有些颤抖了起来,看的出开始看这个录像,给了她来很大的。 被这话一说,我原本紧绷的神经就更加的紧张了起来,甚至在这个时候,脑子里面不停的有无数狰狞恐怖的画面出现,导致手里出满了汗珠。 江小倩隔了一会儿,也就没有在犹豫,移动鼠标,轻轻的点击了一下暂停住的画面,画面再次流动播放起来,原本卡住缓缓地抬起来的头,又慢慢的仰了起来。 当那张满脸污垢的面目展现在我们的视线里面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一切都在这个时候静止。 江小倩已经在那张脸展现出来的时候按下了暂停,就算是第二次看到,也依旧让她浑身颤抖。 画面,定格在了那张脸上,我原本紧张的表情,慢慢的转换为恐惧,最后,涌现出了惊讶。 我的手颤抖的抬起来,颤巍巍的碰到自己的脸上,在之前的时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恐惧场面我都想到过,血肉模糊的恐怖脸,古怪甚至没有五官的狰狞面目,各种恐怖容颜,各种狰狞面目,都在我的脑子里面浮现过,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唯独画面中出现的这张脸,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连抚摸脸的手都在颤抖,我的目光看着画面中那张脏兮兮满头污垢的脸,神情恐慌至极!! 录像里面那张脏兮兮被定格的脸,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或者应该说,那是自己的脸!! 仿佛浑身被巨雷劈了一下,让我一瞬间就木讷站在那里,大脑忘记了运转,整个人也没有一点动作,脑子里面,陷入一片空白,江小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掉了录像,甚至我退后,然后自己倒在了上都不知道。 第六百六十二章第二张脸(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的脑子里面,似乎已经没有了记忆功能,只有录像里面最后被定格的那张脸,持续在自己的脑海里面,久久不散。 这个晚上再也没有说话,我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一个很奇怪的梦,四周全部都是模糊光影,影影绰绰,我不停的在黑暗中奔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直到自己没有一点力气的时候,我才喘息着粗气停止,我很害怕,不停的大叫,但是没有一个人回应,在最后,几乎是要将我逼疯的时候,我又突然看到了黑暗中一个模糊的黑影出现在自己前面不远处。 那个时候的我,就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拼了命的大叫追上去,可是前面的那个黑影和她保持着同样的距离,无论自己怎么跑也没有办法追上,而前面的那个黑影,只是一直行走,但自己依旧还是没有办法追上。 不过就在我要绝望的时候,前面那个身影却又倒了回来,并且径直向自己走过来,等到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一个平淡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你觉得我们俩,谁会是假的?” 这声音竟然如此的熟悉,竟然和自己同出一辙,我惊骇的抬起头,这一看,几乎将自己吓了半死。 只见自己的身前,竟然站着另一个自己! 郁郁寡欢的渡过了一个晚上,很奇怪的是第二天我竟然一整天都没有见到林皓轩,不过保不准是去哪儿玩了,我心里其实存在了一个疑惑,关于录像带,到底是谁给江小倩的,最开始我以为是林皓轩,但是现在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 首先江小倩知道林皓轩的,上次在食堂见到过,如果真的是林皓轩给的她,那江小倩会直接说林皓轩的名字。 抱着这样的疑惑,当天碰到江小倩的时候我就问了,她仰着脸思考了半天, “让我想想啊!”江小倩抓耳挠腮,思考了半天后眼睛一亮,说道,“他他好像叫韩紫凌。” 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天,韩紫凌不是什么傻子,他这么做,或许另有原因,但不管怎么说,他救过我,也救过曾经在那个位置上面的很多人。 当韩紫凌为什么给自己录像,这个问题,现在还不得而知,或许是想诉说什么,也或许是想告诫什么,总之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也有各种理由,不过唯一现在可以证明的是,这件事一定有什么目的。 “婷婷,我现在想到那个帅哥和我谈话的时候冲着我笑,那时候觉得和和蔼的,但是现在想想,我滴妈。你怎么不要说,韩紫凌,我想起来了,他他好像死了啊。” 我笑着对江小倩说道:“你不是喜欢帅哥嘛,我可告诉你,韩紫凌在上一届是整个学校第一大帅哥,追他的女生可是多不胜数呢,你可以考虑一下嘛,到时候来一段人鬼情未了。” “你还是不要说了,这么说我还真怕他半夜从窗户里面爬进来然后掐我脖子,想想都觉得害怕。”江小倩浑身似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放心了,他要是想要害你,给你录像的时候就下手了,没有必要等到这个时候。”我已经司空见惯了。 “我有点奇怪额,你说韩紫凌是上一届的校草,假如已经死,额”说到死字江小倩停顿了改道:“他去世了将近四年的时间,算起来和郑佳差不多,你说会不会她们之间有没有关系啊。” 这话说出来之后,却让我的手忽然抖动了一下,整个人就僵硬在了那里,一下子,脑子里面闪现出了一些零碎模糊不清的记忆碎片。 郑佳的死亡时间是在三年前,具体不清楚,但应该在四年之间,而经过查到的资料,韩紫凌死的时间是在三年前,不会超过四年,这样估算,应该是在郑佳死了之后。 而我想到了江小倩打开的贴吧里面,关于那个离奇古怪的死亡,大致已经能够判断,郑佳不是自杀,并且在死后自己跑到镜子前面站着,拿着上吊的绳子。但这一切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里面的一段话。 学校有很多女生追上一届的校草,而那个校草,却喜欢上了一个最不起眼的女生,很普通平凡的女孩子,那时候没有注意,也没有细想,现在想起来,现在却突然觉得那个贴吧似乎建立的时候并不完整,好像少写了一些东西。 按照我的推测,这一切的时间竟然都能够对得上,加上自己坐到那个位置时候看到的那个女鬼,我已经断定是郑佳没错,不过那天晚上自己一问关于那个座位的事情,韩紫凌就变的脸色,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而显然是在隐瞒什么?? 郑佳的家境在档案室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并不富裕,长相也一般,那么这样推算,韩紫凌和郑佳他们之间,说不定真的有关系,甚至这层关系,可能不一般啊。 郑佳是不是也喜欢过韩紫凌,不仅是喜欢,那个贴吧里面说韩紫凌和一个普通的女生在一起,这个女生,是不是就是郑佳?? 这样一想,我反而觉得很多事情都通顺了起来,韩紫凌很有可能真的是和郑佳在一起,而期间也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那个被学校传扬的死亡座位,并不是韩紫凌的位置,很有可能,是郑佳的座位。 郑佳“自杀”了,这里面自然有原由,死的那么奇怪,那么这样,郑佳也并不是要害死坐在那个座位上的所有人,因为很多人,其实都曾经坐到那个座位上过,而且除了看到韩紫凌的影像,并没有出事,这就代表了一点。 死在那个座位上的人,很有可能,和郑佳的死有关系!或许只要查到死的那些人,就可以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突然发现,韩紫凌的出现,也并非寻常,尤其是找上自己,他肯定是想查到什么,不是关于这件事,而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韩紫凌一定是在暗中调查什么,但我还有很多弄不清楚,韩紫凌死了那么久,他逗留在学校或许是为了郑佳,但也不一定,他或许是在查一件更加繁琐的事情。 尤其是现在我想到了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里面流露出来的复杂和无奈,就好像有一种连他都无能为力的东西,在牵绊着他。 他在忌讳着什么!? 他一直隐藏在暗处三年多的时间,竟然不出来,为什么会突然找上自己,自己什么有他想要弄明白的地方还是能够帮助他什么? 他在暗处又在调查什么!? 天气有的阴沉和闷热,好像又有一场暴风雨将要来临一般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我走出走廊,厕所并没有一个人,现在看时间也差下午四点左右。 向着身后看了看,却发现左边第一间的浴室门开着,我看到了浴室里面挂在墙壁上的那面反光镜。 我想到了昨天晚上和江小倩看到的那个第二卷录像带,那里面的自己,又或者是一个和自己相似的人。 但怎么会如此的像?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相似的人吗。 假如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的这张脸,又会是谁的? 这种念头在我的脑子里面一产生,就被压制了下去,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但刚将目光移下来的时候,眼光的余角猛然的看到镜子里面一个黑糊糊的影子占据了一大片,让我心里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现在了自己的心头,然后猛然的抬起头,却看到镜子里面竟然站着一个人。 并不是反应出来的自己,而是郑佳,她的舌头伸的很长,脖子上面还残留着没有褪去的血痕,站在镜子里面用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她伸出来的舌头还在轻微的抖动,就好像没有失去热度一样。 但是往下看,一瞬间我就看到了,郑佳的右手。 竟然拿着一根上吊的绳子。而她还诡异的看着自己,一动不动。 我猛然的回头,却发现自己身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下意识惊恐的转过来的时候,镜子里面的郑佳,已经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吓得面如土色的脸。 有些但却看向镜子里面的自己,我很确定,这并不是什么幻觉,而是郑佳,又找到自己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暗自怒骂一声,转过身就飞走出浴室,想要往宿舍里面跑,但却突然发现,从水龙头里面流出来的水,竟然变得极为浑浊起来。 这水就好像在稀泥里面被搅浑过一样,等到我低头仔细一看,却又诡异的发现,水龙头里面的水,开始变为淡红色,然后流出来一些细小的碎肉。 好像是残肢一样,在我震撼惊讶恐惧的目光下,从水龙头里面流出来的淡红色逐渐变为血红,不停哗哗的流出来。 我去拧水龙头,却发现关都关不上,不停的冒出来,无数的血液哗啦啦的流到脸盆里,然后渗出来,又从池水沟流淌进入下水道,然而仅仅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我看到在池水沟上面的一排水龙头。全部开始流出血液,夹着碎肉不停的翻出来。 整个下水道不一会儿就被堵塞住了,血液。开始在池水沟积累,越来越多。 我已经完全应接不暇,转身就向厕所门口跑过去,握住门把手,却发现,不管自己这么拧都打不来,而且我没有记错的话,开始进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根本就没有人进来过,也没有人出去过,怎么可能会关上呢?? 天哪,这他妈才是白天啊,那个东西竟然在白天就可以出来!! 北冥夜!!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搅北冥夜,我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找到了林皓轩的号码,使劲的狠狠点击了几下,电话拨通了过去,没有铃声,只是不停的向着嘟嘟的声音。 不是挂机,而是通话显示没有接通。我偏过头,看向那水池沟里面的血已经趟了起来,一排水龙头里面的血依旧还哗啦哗啦的冒出来。 水池沟已经开始渗出来了,流到了白色的地板砖上,随着凹凸不平的凹陷地方蔓延,慢慢地往现在这边流了过来。 恶心! 我在原本不停的跺脚。但是电话里面依旧还是那种嘟嘟嘟的声音,显然没人接通。 “一定是出门又没有带手机,这次真的要被你坑死了。”我在心里大骂道,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其实平时也不爱带手机的。 完了完了,现在该怎么办! 我就算会半吊子封印术,可是现在连目标都没有,怎么弄? 我放下手机,狠狠的拉了几下门把手,但都于事无补,门纹丝未动,就好像被什么锁住了一样,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手机里面忽然传出了一个凹凸的声音。 “喂喂能不能听到?”若隐若现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让我一下子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原来是自己放下的手机没有挂断电话,林皓轩那家伙竟然接通了。 “女生宿舍,4楼,快点来救命。”我对着电话就是一顿大叫。此时的我惊恐万分,尤其是看到地板砖上面流淌的血液已经向着自己汇聚过来,我就更加想要离开这里。 “等等,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在哪里。”林皓轩那边似乎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但是不知道事情的状况,语气里紧张的问道。 “我在宿舍楼的厕所,四楼。血很多血从水龙头流出来了。”我颤巍巍的说道,眼下的形势已经让我无暇顾及。也考虑不了太多事情。 “从水龙头里面流血?还有,你现在是在厕所??先不要慌,你放松下来。”林皓轩声音很平和,看样子似乎在想对策。 对于林皓轩的话,我简直想一把他掐死,无奈的说道,“老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叫我不要慌,你来试试,怎么办,不然我就归位了。” “先听我说,现在是白天,那个东西能够出来完全是因为今天的天气,但是本体一定不会出来,那个东西在对你的视觉照成干扰,让你产生的幻觉,所以现在你看到的,很有可能不是真的,你不要慌张,你先看看门能不能打开,先出去,等会我会去找你。” “要是能出去我早跑了,现在门打不开啊。”我急得大骂。 “不要慌张,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冷静下来,听我说,你看到的门很有可能不是在原先的方位,或许只是一堵墙,你先试着将眼睛闭上。”林皓轩那边显得很着急,但是现在的我想不到原因。 “闭上眼睛??现在能闭上吗?厕所里面流淌的血都成河了。”看到满地都是血液,而且不停地还有血从水龙头里面流出来,这种场景,换做任何人,能闭上眼睛? 第六百六十三章封印术(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现在你必须要这么做,不然接下来会发生更加可怕的事情,听着,脑子里面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管,尽量保持清静,让脑子里面陷入空白。或者你想想好的事情。”电话那头也急了,用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 我是很少见到过林皓轩会发火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心里有些不平衡,但是现在也只能静下心来,颤抖的将自己的眼睛闭上,只是大脑里面还是有吵杂声,耳边不停的响起流水声,那是从水龙头里面渗出来的血液。 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我使劲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让这谐杂的声音抛弃,但是在这样的场合,想要静下心,保持冷静谈何容易,我只能将思绪转移,想一些以前的事情。 我想到了我第一次戴上幽冥戒指,想到了在村后那个祠堂第一次看到北冥夜,想到了在韩丽丽空坟的山洞里,想到在老妖婆家里,北冥夜第一次出手,想到了苏洛辰那搞怪的样子。 好久后 我心平气和的睁开眼,却突然发现,水龙头好似没有人动过,只有自己打开的那个水龙头还不停的流着水,早已经满了,从池子渗透了出来,地上也根本就没有血。 依旧是白晃晃的地板砖。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我心有余悸,转过身想要打开厕所门出去,但却很诡异的发现,自己前面竟然是一堵墙壁,而门竟然是在自己的右边。 “真的是幻觉?”我震惊,心里还在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一阵后怕,心里不停的发凉。 我慢腾腾的走过去关上水龙,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声幽幽的叫唤声,突然从我的后面传了出来。 “薛婷~” 声音彼此起伏不定,连绵不绝,具体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我听不清楚,但是能够肯定的是,是从这个厕所发出来的。心里一惊,那种恐惧犹如潮水一样涌上心头,我想要压制却根本就无能为力,心里暗自的大骂,一下子就明白了要发生什么。 我猛然的回过头,这一看之下,心里顿时一凉,果然和自己预料到的一样,水龙头里面又开始流血了,厕所里面似乎在这个时候凭空的出现了一些诡异的白气,朦朦胧胧的。 而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我扫视了一圈,却没有看到。 回过头想要打开厕所门逃出去,诡异的事情再度发生,原本自己身后的厕所门,竟然不见了,又是一堵墙壁,我伸出手去触摸,一片冰凉,看到厕所门竟然出现在了对面。 我知道,这一定又是自己的幻觉,门就在这里没有动,只是自己打不开,看上去是一堵墙,而显现出来的门,自己过去也一定打不开。 “又流血了。”我颤抖的对电话说道,声音很小,小到我不知道林皓轩能不能听清楚或者听到。 “”电话里面一阵沉默,过了少许才传出林皓轩的声音,他道:“先不要慌,现在还有时间,天色还没有黑,那个东西只是在干扰你,不要自己先崩溃了。” “薛婷~”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诡异的呼唤声从身后传出来。 我猛然的回过头看向厕所浴室上面,看到殷红的血液从上面滴落下来,墙壁好像有裂缝了一样,不停的有鲜血冒出来,然后便是茂密的黑色头发,从那些碎裂的缝隙中延伸出来。像是海藻一样诡异漂浮蠕动。 一只枯萎的白手,从头发里面伸了出来,慢慢地,一个血淋淋的人,从头发堆里蠕动,慢慢爬了出来。 “我去。”我睁大眼睛看着这恐怖的一幕。 这他妈也是幻觉吗?? “喂喂喂,怎么办啊,头发,好多头发,还有一个人从里面爬出来了。”我对着电话就是一顿乱喊。 应该说是人吗?尼妹啊,这东西根本就是鬼。 “等等,先不要慌张,等那个东西出来的时候,站在你面前你将手机对着它,我看能不能隔空用施展驱灵术。”半响,电话里面传出沉闷的声音。 “这个办法能可以吗?喂,不要拿我的生命开玩笑啊,等会那东西站在我身前估计不会等我拿手机对着它就会直接过来掐死我了。”我心想,等会那东西下来了难道自己还要对它和蔼的说你先不要掐我啊,我把手机对着你看看能不能把你杀了。 这样能行吗??亏林皓轩想得出来。 “你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照你说说得做,可是你开始第一句话说看你能不能,什么叫能不能啊?万一不能怎么办?”我觉得这人太狠毒了。 “你难道还有其他的办法?”林皓轩反问,我可以想象他表情带着一脸得意和威胁。 “我”我咬牙,但无奈,自己要是知道问他干嘛。 我突然想起来在路边遇到的那个高人,自己花了五十块买的一张符咒。自己也刚好带在身上。 “你等等啊。” 说完我并没有挂断电话,只是将手机放到口袋里,悻悻的从衣服小口袋里掏出那张已经显得皱巴巴的符咒。 我将皱巴巴符咒弄平,心念催动,嘴里不停的嘀咕: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随便来个显显灵啊,拜托拜托。 说完,我将手里的符咒狠狠的对着那个女鬼一送,我的脑子里面出现了一股强大的灵光狠狠的冲击在了那个女鬼身上,然后似乎还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被抛向远处,消失不见。 但是随着推送出去,闭着眼睛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凄厉的惨叫,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就猛然的发觉那个从头发堆里爬出来血淋淋的女人竟然停止在了半空头发堆里,而且怨毒中带着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盯着我。 我看那个盯着自己的女鬼,又看了看没有动静的符咒,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果然是坑爹货。” 不出所料,这符咒是假货,而且看那个在头发堆的女鬼恶毒的眼神盯着自己,一瞬间我的背后就微微凉了起来。心里暗自大骂那个死老头。 骂归骂,接下来就只能够依仗林皓轩的力量了,那个女鬼反而被我无聊的举动给弄的呆滞了,只是怨毒的定住在那里,半个身子显露的出来,但是却没有了动静。 难道人死后变成厉鬼了智商就会变低吗?? 眼神盯着那个女鬼,我心里一边喃喃自问一边重新拿出手机,不过幸好,林皓轩那边没有出声,但是也没有挂断电话。 看到那个女鬼依旧还是像傻子一样怨毒的盯着自己,但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心里稍稍放宽。将视线转移到了手机上。 “怎么办,你现在想想怎么办?”我急得想要在原地蹦脚,但是考虑到还有个女鬼个盯着自己。又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低声着急的说道。 “我不是说了吗?让它下来,站在你前面的时候用手机对着它。我施展驱灵术看能不能赶走它。” “确定,这样真的可以吗?”我有点不敢置信。 “不试试怎么知道?”电话里面林皓轩的声音反问。 “可好吧。”虽然知道这个办法似乎有点坑人,但现在这种关头,我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 “喂,尽量离远点,只要对着那个东西就可以了。不要靠近,不让那个东西会伤到你的。。” 我想了想,又问道:“其实我想问,第一次我看到的是幻觉,那现在是不是也是,幻觉应该都是假的,也就是说现在我看到的都不存在,那么这样我是不是可以无视这些神经照成的幻觉?” 我觉得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因为这样一想,那么现在自己看到的那个女鬼很有可能不存在。 只是视觉上照成的干扰,出现了幻觉,也间接性的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竟然不是实物,那么就算自己被困在这里,也不会存在什么危险。 不过这个想法还没有成形,嘴角呈现出来的得意还没有完全展露出来,林皓轩就给我浇了一盆冷水,说道:“你先不要高兴的太早,原本厉鬼白天是不可能会出现的,但是今天的天气有点特别,给了那个东西一次机会,开始那个东西能够对你下手,让你产生幻觉,就说明躲在阴暗处,并且离你不会太远的地方,或许就是在女生宿舍楼里面,而你很倒霉的出现在了厕所而不是其他的地方,说不定那个东西的本体可以出现。” 我不解释然,小声的问道:“你这话说的,为什么我在厕所那个东西就可以出来?其他的地方或许就不可以?” “你难道不知道,女生宿舍楼的厕所,除了在晚上打水洗澡的时候人比较多,其他的时间段都没有人吗?” 我一想,果然和林皓轩说的差不多,女生宿舍楼其实也只是一个住宿的地方,大学的课程很散,大部分学生都出去厮混去了,白天根本就不见踪影。 更不要说有人在女生宿舍里面上厕所了,尤其是四楼,自从上次张丽莉的奇怪死亡发生之后,白天没有多少在宿舍里,晚上上厕所能不去就尽量不会去。这就导致了四楼女生厕所经常都是空无一人。 “人来不来女生厕所,和那个女鬼有什么关系?”我还想无力的辩解,但我也知道,女生厕所阴气旺盛 “当然有关系了,人气不旺盛的地方,那些脏东西就可以藏身,厕所很阴暗,所以”林皓轩没有说下去,但是我感觉到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所以这一次出现的,很有可能真的是那个东西,而不是你所说的幻觉,正因为这样我才会让你对着那个东西,我想试试能不能运用驱灵术赶走那个东西,如果是本体的话,就会对它照成影响,但不是的话,那就说明,你看到的是幻觉。” “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 我点头,暗自称这个方法不错,我猫眼余角扫视了一下,转移过去的时候又猛然的一缩,然后突然看到天花板上面那些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消失了,而且不仅是头发,那个原本半个身子处于头发堆里面的女鬼也不见了。 目光下移,将余角移到下面过道中央,再乍一看,我靠,我眼珠子差点都凸了出来,那个女鬼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前面那个显得有些阴暗的角落里面,眼睛带着幽光的盯着自己。 我去,竟然是趁着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偷偷的爬了下来。 想到这里我心里也是暗自庆幸,幸好这东西没有趁自己和林皓轩聊天的时候从后面过来掐自己的脖子,不过转念一想我又挺佩服的,旁边有一个女鬼恶毒的盯着自己,而自己竟然还可以和别人打电话聊天。 这要是别人知道,得多拉风。 不过这也是想想而已,看到那个女鬼面目血腥,散发出恶臭,加上那双发绿的凶恶眼光瞪着自己,相信这个时候没人能笑出来的。 我勒个去,竟然搞偷袭!! 我心里大骂一句,立即着急对林皓轩大喊:“喂,它现在就在我前面,现在怎么办?” “把电话对着它。”林皓轩严厉的说道。 “哦。”我慌张的应了一声,反面将手机荧屏对着那个女鬼,想到自己这种动作,我心里竟然有点觉得太搞笑了,自己像是要给那个女鬼接电话一样。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应该和蔼的对那个女鬼说句。 喂,有人找你,接电话!!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就让我大跌眼镜了,只见那个女鬼爆出来的眼睛突然变得阴沉,仿佛两盏灯笼发射出了幽绿的光芒,恶狠狠的向着我突然扑了过来。 那个女鬼的头发漉漉的,像是整天侵泡在水里一样,那样子和之前我看到任何一个都有所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郑佳又变化了一个鬼样子。 但的确很恐怖。 那狰狞的下颚露出了血口,在鲜血淋淋中可以直接看到滴血的喉咙,面目全非,头发就好像是有生命的小蛇一样不停的蠕动,看上去除了狰狞可怕意外,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恶心,那一排血淋淋的牙齿也开阖着,五指尖锐的向着我冲了过来。 手机里面竟然没有半点动静,而那个女鬼眼看就要扑过来了。 我去,难道林皓轩要像电视里面那些施展大神功的时候需要先酝酿一段时间?怎么还要那么久的时间啊,坑娘啊这是,等他施展出来出来自己不早歇菜了。 就在这瞬间,我能够更加清楚的看清那个女鬼狰狞的模样,而且还夹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恶臭,像是从下水道爬出来一样,极为难闻,不过很显然,那个女鬼已经扑身而来了。 第六百六十四章奇怪的学生(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还以为那个女鬼是假的,而这一切都是自己产生的幻觉,不然林皓轩应该不会开这种玩笑,他应该已经对着那个女鬼施展驱灵术赶走了,如果施展不出来,也就说明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要么就是林皓轩隔空施展不出来,要么就是自己出现的幻觉。而眼前这个看似狰狞的女鬼,其实是自己产生的幻觉,根本就不是真的存在。 这两个答案,我还是偏向林皓轩那边的,林皓轩有那种实力,虽然没有见到过,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他那么神秘,也一定可以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眼前出现的一切,包括这个女鬼,都是自己的幻觉。 这样一想,我心里稍稍放宽了一些,那么眼前就是这个女鬼看似很凶恶的扑向自己,也根本就碰不到自己,而自己,是很安全的。 想法几乎也就是在刚一出现,拿着电话对着冲过来的女鬼还没有放下,一道强烈刺眼的精光就从手机荧屏里面冲了出来,那个手机就好像是器一样,将发泄出来的灵光狠狠的冲在了女鬼面目之上,只见一声凄厉的惨叫蓦然发出,那个女鬼狠狠的被冲到了过道后面的墙上。 那声惨叫让毫无防备的我全身麻了一下,整个脑子里面成为一片空白,震惊的心开始砰砰砰的狂跳,只感觉口干舌燥。脑子里面只剩下一句话冒出来。 这他妈,是真的!? 还容不得我有动作,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过后,我却看到那个女鬼身影好像被轰成了一团肉泥,从墙壁上融化,但顺着墙壁流到地上的时候,却很诡异的开始蠕动起来。 于此我又看到一只枯瘦的手从肉泥显露了出来,肉泥急速收缩,慢慢的凝聚成一个身体,很快,又变成了一个新的模样。那是一张苍白如纸的脸,被黑色茂密的头发掩盖,看不清轮廓,浑身破烂,虽然比开始好了很多。 但看上去依旧还是很恐怖。 不过这一幕,看到那个女鬼的身形和大致的模样轮廓,倒是让我觉得有些眼熟,就好像是在那里看到过,但是记忆里面产生了空缺,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那个女鬼将头颅慢慢的抬起来,仿佛是拍摄电影用的慢镜头,诡异异常,突然让我意识到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连忙对着手机大叫,却发现手机不知道何时,已经黑屏了,也没有一点显示。我急的在原地不停的跺脚,没有一点办法。 我感觉自己的气息也不顺畅起来,有点好像长跑了几千米的路程,不过就在我上气不接下气,马上就要断气的时候。 此时我却猛然的一抬头,不看不知道,这一看之下,让我的魂差点飞了出来,就在自己乱想一气的时候,那个女鬼的头,也她了起来,用一种恶毒到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目光盯着自己,而让我觉得恐惧害怕的并不是女鬼的面目有多可怕狰狞,而是 那张脸,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到这一瞬间,我才猛然的发现了为什么会这么熟悉,这并不是因为女鬼变化出来的模样和自己一样,而是这种装饰,竟然。 竟然和第二个录像带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是一样的。 我这一霎那,就好像是从一片混沌中走出来一样,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个录像带是什么情况了。 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更是明白了为什么会多一个自己,会和自己一模一样。 因为,第一个录像带是郑佳,第二个,也是她!! 她根本就变成了自己的模样,而且这一切的原因很简单,那个时候郑佳已经死了,变化成了自己的模样。 不过这个念头一出现,我心里又出现了很多疑问。那时候,自己还没有来这所学校,也没有见到过郑佳啊。 她怎么会变成自己的样子?难道那时候就已经算出三四年后,自己会到这所学校读书,而且会卷进这件事里面吗?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不过具体是什么情况,当时发生过什么现在我已经没有办法验证了,但刚想到这里,我已经感觉到一股恶臭的劲风扑面而来了,猛然间惊醒过来,却发现四周开始出现裂缝,从裂缝里面不停的渗出血液来,滴落在白色的地板砖上,这种滴落的速度让我错愕,那流动的纹路好像成为一双血手,慢慢地向着我汇聚。 看向那个血红恶毒眼神瞪着自己的女鬼,向着自己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逼近。这一切都让我措手不及,顿时感觉无力,手机陷入黑屏。根本就联系不到林皓轩,而他现在也不知道在那里,但一定不会出现在这里。 妈的,拼了! 我心里一横,握住血玉的手尽管抖,但我还是决定来个鱼死网破,刚要催发咒语。 “同学,你没事吧。”就在这个时候时候,一个显得极为凹凸的男人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冒了出来,吓得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连忙回过头看去,却发现自己身后就是厕所大门,并且还敞开着,开始竟然是一堵墙,不过不仅如此,在门边还靠着一个男生。 他的个头很高,穿着中山装。 短头发,面目清秀,尤其是嘴角微微上扬,这种很随意的动作将他本身拥有的气质搭配了出来,他眉宇之间散发出一种凌厉,但眼神却炯炯有神,是那种水灵的双眼皮,看得出,眼前这个男生是很会将自己优势展露出来而避免自己的短处。 只是他懒散的靠在门上,这种感觉和林皓轩靠在门口上用那种色迷迷看人的目光不一样。 但相反,两个人同样的目光,我会觉得林皓轩那种直接用色迷迷看人要好受的多,因为眼前这个让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外表很端庄,但是那种清明的眼神里,似乎带着一种异样,在看自己的目光下,隐藏着什么。 “没没事”我支吾的说道。眼神却瞟向了四周。发现果然恢复了原样。心里在安心了不少。又对眼前出现的这个男生产生了好奇。 “没事就好。”他显得漠不关心,想要转身走出去,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 男生微微顿了顿,笑道:“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林枫。” 林枫笑的并不是很夸张,像是那张掩笑,一下子就能够看出他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男生。不过表明做出的样子,我却感觉有些别扭。 “我叫。”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眼前的这个叫林枫的男生笑着接了过去:“我知道,你叫薛婷。” “你?”我瞬间睁大了眼睛看着林枫,有点难以置信。在我的记忆里面,眼前的这个男生自己从来没看到过。 “我看你一个人在发呆,所以就过来看看,没事就好了。”林枫依旧保持淡淡的笑意,让我看不出他内心在想什么,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为什么从他出现的一刻,这里面的一切都恢复了过来。 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地方不对劲,我睁大眼睛抬起头来。却忽然发现,林枫竟然已经不见了。 嗯?? 我一愣,呆愣的在站在原地,怔怔的回不过神来,狠狠的捏了一下自己才感觉一切并不是自己的梦境,一切都是真实的,包括刚开出现的林枫。 我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今天发生的实在是太诡异了。开始自己还是在命悬一线,现在竟然又风平浪静了。这反差太也太大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显得有些昏暗,从下午将近四点走进厕所,现在也不知道几点了,虽然厕所平时都没有几个人,但这也太安静了吧,自己在厕所这么长的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厕所吗?? 走进宿舍里面,依旧还是江小倩一个人,其他的人吃烧烤也不知道吃到那里去了,她没有玩电脑,而是躺在上玩着手机,看样子似乎在钓凯子。 见到我走进来,目光在我的身上扫视了一圈,用一种很异样的目光打量一番。也不说话。 “干嘛啦,用那种目光看我?”我低头看自己的穿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悦的对江小倩说道。 她摇了摇头,问道:“你干嘛去了?” “去厕所洗脸。”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道:“你不要乱想啊,我真的一直在厕所里面。。” “一直在厕所里面?”江小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转过目光看了一眼时间,说道:“上个厕所要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嗯,不知道上厕所有没有吉尼斯纪录,有的话你可以去领奖了。。” “我。”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总不能说就在刚才自己又在厕所遇到恐怖的事情了吧,这样不又把她吓得半死。 我好奇的是开始那个自称叫林枫的家伙,他到底是什么人?女生宿舍不是禁止男生进来的吗?而且这点学校是很明确的规定,就算那家伙长的有点帅,但也不至于破格吧。再说了,他来女生宿舍干嘛? 是来找人的?可是看样子也不太像啊。重点就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是自己在逛街或者在外面不经意的时候说过自己名字,然后被他听到了,而今天机缘巧合又遇到自己了吗? 可是怎么想都感觉这有点扯啊。 最最让我费神的是自己在厕所里面遇到的恐怖事情,这才是白天啊老大,那个东西竟然可以在白天就出现害人,本来晚上自己已经睡不着了,白天还不让人安稳吗? 还有韩紫凌给自己的录像带,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目光透过橱窗,脑子里面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在胡思乱想什么,这个时候宿舍的门却被推开了,原本以为是宿舍其他人回来了,不料没有等到我回过头,林皓轩竟然冲了进来。 “你先不要那么着急的看着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他收敛起了笑,坐在旁边的上对我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说说,开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了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于是想了一下,就将开始发生的经过全部都说了出来,一边听的林皓轩却是缓缓地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环节,而且从他的表情上,我看出了他好像关心的并不完全是开始所发生的事情。 “就是这个样子了,我也没有想到,竟然就这么碰到了。”我将遇到的都说了出来,保持了沉默。 “有点蹊跷”半响,林皓轩从沉思中缓过神,吟声道:“看来那个东西是真的打算对你下手了,不然不可能会在白天就急着出来想要害你。” “我真的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是我,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说坐在那个座位上面的人都会付出代价?”我觉得这个理由觉得好笑,而自己从开始进入到学校,到了现在,已经不知道遇到过多少诡异难料的事情,但我却连最起码的原因都还不知道。 “一切都有原因的,很多事情,或许只是一点自己都不会记得的小事情,而发生一场大灾难,但是万物都有一个定理,但一切都有一个理由。” “可是,为什么那个东西白天就能够出来。”我一想,觉得事情很不妥当,要是那玩意白天都可以随便出现的话,那么自己估计真的没有什么地方躲了。 “因为今天的天气,加上你去的地方,给了那个东西机会,以后自己注意一点,完全可以避免这些事情发生的。”说完,他又一次沉默了下去,而且脸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遇到了瓶颈。 我也随着沉默了下去,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外面的天色越加的昏暗起来,似乎在模糊的夜色里面隐藏了一双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在静静的凝视着我们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我想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查到了一些什么事情?” 林皓轩点头:“这两天我查到了一些东西,包括以前坐在那个座位上面死去的学生,他们的姓名包括地址。” 说到这里,他又突然的顿住了,我不解,连忙问道:“这个有什么困惑的,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啊。”我的确想不明白林皓轩为什么会这么困惑。 林皓轩摇头:“这些学生的死因很奇怪,好像不是死在那个座位上的?” “他们叫什么,又到底是怎么死的?”林皓轩的话,我隐隐感觉到他们的死亡有点不同寻常。 “肖林,王悦,田明,李成海还有一个女生,叫楚琳。”林皓轩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第六百六十五第六个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皱了皱眉头,我不悦的说道:“好了,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你先说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我也可以帮你想想办法,或许就有眉目了也说不定啊。” “那我就对你说说他们几个人的死因吧,首先是肖林,他是被勒死的,脖子上面有於狠,而且手骨全部都被什么力量挤碎了。王悦是从天台上面跳下来的,十三楼的天台,而且有护栏,整个人落下来成了一滩血泥,田明是被风扇的扇叶转动,将头颅转成了两半,李成海稍微好点,他是在吃饭的时候突然暴毙,但是经过法医检查的时候,却发现他肚子里面长满了蛆虫一样的东西,已经将他身体内脏几乎都吃空了。” 我听到林皓轩说李成海的死法要好点之后,差点没有吐血啊,我晕,这种死法明明比前面任何一个人还惨好吧,一想又连忙问道:“那个女生呢?又是怎么死的?” “溺水死的。”林皓轩很自然的给了四个字。 我问道:“意思就是说,他们不是死在那个座位上,为什么学校会流传他们死在那个座位上呢?” “因为他们的死亡时间,都提前的二十四个小时。” “额”我懵了,不解的说道:“什么意思?” “经过法医鉴定,他们的死亡时间,都在二十四小时之前,也就是说,他们,都提前死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我感觉林皓轩说的很关键,但是从他口里面说出来自己有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了一会,依旧还是消化不了,就问道:“什么提前死亡了一天一夜?我还是有点弄不明白。” “换个方式说就是,假如他们今天惨死的,其实从昨天的这个时间段,他们已经死了。” 我心里猛然的一颤,顿时间明悟了过来,惊讶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已经死了一天一夜了。” http://首发 林皓轩点头,有些不明白这里面的奥妙,想了想,又疑惑道:“因为他们在二十四小时之前,都坐过那个座位。” “你慢点说。”虽然信息量不多,但是每一个信息量都很大,让我有点适应不过来,而且里面必须要理清头绪一件一件的来。 他们在死之前都曾经坐过那个座位?然后才死的?可是,他们到底是因为坐过那个座位才死的,还是那么惨死的?” 林皓轩摇头,沉思说道:“这个我不太清楚。。” “那如果死了一天一夜?那么,他们怎么行走的?” “有东西在控制他们。” “可可我总感觉少了什么?”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转念想了一下,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他们都曾经做过那个座位,然后死亡的时间都提前了二十四个小时,意思就是说,其实不用死的那么惨,也没有什么意义啊,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 “或许只是害他们的那个东西一种掩饰的手段,亦或者,是不甘心他们死的那么轻松。”林皓轩透过橱窗看向外面一会儿,说道:“你是不是感…” “恩!”我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总之听你这么一说,感觉里面少了什么东西,不过我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不是少了什么东西,而是”林皓轩顿了顿,抬起目光直视我的眼眸,认真的说道:“少了一个人!!” “人?”我感觉自己的思路有些清晰,但一会儿又陷入了模糊,听到林皓轩这么一说,整个人就好像身处在朦胧的混沌当中,视线一片模糊。 “学校流传是以前在那个座位上死亡的五个学生,而我说的这几个人数,刚好是五个,可实际上,那个座位上面,却死了六个人。”林皓轩深呼吸一口气,凝视道:“而另外一个却被忽略了,你不觉得这有点诡异吗?” 在学校流传的传闻的确是在那个座位上死了五个人,这点其实早在我刚来这所学校不久就已经知道了,但是当初只是自己并不知道死去的那五个人的名字和地址,不过想要查到他们的地址和名字, 这点倒是并不难,只是以前我将重点都放到了那个女鬼身上,一心只想要弄清楚那个女鬼的身份,而对于其他的事情,间接性的忽略掉了。 当初事情闹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很多人都还是知道的。查起来也不太难,但林皓轩嘴里所说的第六个人,我有些不解了,一时之间想不到第六个人是谁。 不过这种疑惑,当看到林皓轩直视自己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眸时候,自己的思绪越加的清晰起来,慢慢的,我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最后震惊的说道:“你说的第六个人是韩紫凌?” 我猛然的发现自己进入到了一个很大的误区里,当初自己介于这件事的时候,知道了那个座位上面以前死过五个人,但这五个人里面,我包括了韩紫凌,可是刚才林皓轩说的,竟然没有韩紫凌,而是其余的五个人。 那么,韩紫凌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皓轩的表情很自然的笑了笑,随即说道:“或许,这里面还隐藏了什么内幕,也或许,韩紫凌根本就不是死在那个座位上。”客观上的分析暂时林皓轩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答案,但是能够隐隐的感觉到这件事并不寻常,韩紫凌好像是被独立的,林皓轩也查到过,韩紫凌是死在那个座位上,但是这样一想,似乎整个事情显得不通了。 假如韩紫凌真的死在那个座位上,学校流传的应该是六个人,而不是五个? 那么,第六个人,又是怎么死的呢?? “这有点说不通了,不对,应该不是这样,上次我和宿舍的其他人看到的那个消失的贴吧,里面记录的内容大致就是上一届的校草被很多人喜欢,而最后选择了一个学校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在一起,我一直在思考,那个普通的女孩子,会不会就是郑佳,而那个校草,会不会是韩紫凌?” 听到我这么一说,林皓轩反而沉默了下来,双眼里面好像闪现出了明亮之色,一会儿点了点头:“这件事很有可能是这样,不过” 第六百六十六章请仙(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林皓轩的顾虑我知道是什么,假如韩紫凌真的是那个校草,而郑佳就是那个普通女生的话,那么他们到底怎么会死的?而且那死去的五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感觉那里有点不对劲,而且很强烈,可是说不上来。”林皓轩知道我那种迷茫若失的感觉,因为自己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也有过,而且还是很清楚,他自己总感觉有一些问题,而这个问题,就出现在那所谓的第六个人身上? 五个人的死亡一致,但惟独其中一个不一样? 而且学校流传的死亡是五个?却少了一个? 那么那少了一个的人,是怎么死的?? “韩紫凌的出现的确很奇怪,而且他给我的感觉好像是少了什么,我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总觉得他在避讳什么问题,开始我以为他是在避讳那个座位,对他有一定的伤害,但后来我又感觉不是,可是有些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又不像是在避讳什么事情,而是” 林皓轩盯着我,问道:“而是什么?” “而是他好像在躲避什么东西,他不能将事情直接说出来,他一定了解很多关于这个学校的事情,但是,他似乎在害怕什么?一直躲在暗处不敢出来。”其实这点,是从韩紫凌让江小倩给自己录像带让我猜想到的。 因为我实在是想不出,韩紫凌为什么要转交给自己录像带,他也知道自己见到过他,就算知道他是鬼,但是碰到的话自己也不会那么恐惧,也不至于自己不敢面对,但是他还是叫江小倩转角给自己,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这隐隐的让我觉得里面存在了蹊跷,很有可能是在逃避什么东西!! 可是,他再逃避害怕什么东西呢?? “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不能这么一直拖延下去,不然接下来谁也料不到会发生什么变故。”从今天白天郑佳的鬼魂就想要对我下手,虽然今天的天气很特别,但是鬼魂比较是鬼魂,白天是阳人的世界,冒险出来有害无益,但郑佳的鬼魂还是跑出来想要害我,这就足够说明,那东西等不及了。 越是这样,形势就越着急。 “”我沉默,已经隐隐的感觉到空气里面透露出来的凝重,我何尝看不出,其实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并不是会死亡,而是暗中的那个东西,等不及想要害自己。 “其实”我的视线转移到林皓轩的目光上,看到他正盯着我,我轻声的说道:“我还有一个办法?说出来可能你不会同意。” “知道我不会同意你还说?”似乎已经隐隐的料到我想要说什么了,林皓轩低声沉闷道。 “可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我的话刚说出来,捂住被子的江小倩一下子就揭开冒出了头,对我说道:“什么办法呀?” “请仙。”我抬头看了两个人一眼,发现整个宿舍里面,随着自己的这句话而变得沉默了下去。 邪灵契约的确存在的。 东方的凶灵和西方的邪仙,关于血仙,笔仙,碟仙,筷仙,镜仙,这些西方的邪灵她们背后都有一个故事。 只要相互之间达成契约,就能完成一笔交易。 “这个游戏刺激的程度在于可以引来任何感觉到你在召唤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存在了很多古怪离奇恐怖的家伙,而你请来的成功率,只有十分之一。”林皓轩好像也懂很多这些事。 “十分之一的几率??那其他的十分之九呢?”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江小倩一听到关于请仙这个通灵游戏,一下子就来了很大的兴致,一本正经的伸出头问道。 “其余的十分之九,你可能什么都请不来,也可能,请来的是一些冤魂,或者厉鬼。”林皓轩通过一些典籍看到过,不管是哪种通灵游戏,邪灵是最敏感的,也是最喜欢捉弄人的,其实很多时候,请来的都是邪灵,这些难缠可怕的家伙,请来之后无疑是一场灾难。 “你是不是,玩过这个游戏?”我突然插话,在说完的时候,我看到了林皓轩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视线慢慢的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盯着我的眸子,沉默半响之后点了点头:“恩,小时候在家里玩过一次,家族里面的一群小孩子。” “那你,请来的是什么?”能够那么了解,显然是做过这件事,从他的描述里面,我猜出,他请到的并不是什么仙。 “其实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仙是很少见的,也正因为这样,才诞生出了很多驱灵的家族,那个时候我们都还不懂,很小,以为可以请到并且完成小时候那些愿望,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我们请到的,可是请来的却是一群凶神。”说到这里,直觉的,我知道他还有买很多下文,但是林皓轩却停顿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有些东西的确是存在的,但我不同意要这种游戏。” “可是我没时间了。我想尽快的处理这件事!”我知道,我该离开了,我也没有时间继续耗下去。 “随你们吧,你们考虑一下,想好了在告诉我要不要这么做。” 再次商讨了一会儿之后,林皓轩离开了,他说自己要准备一些东西。 我心里打定主意,又在宿舍里面无聊的思考了半天,终于,在将近九点的时候,刘菲菲她们回来了,我尽量长话短说,问了几个人去那里鬼混之后,就将开始和林皓轩讨论商量以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宿舍里面在我说到打算请仙,就变得有的沉默,前几天我们刚玩这个游戏,那次经历还历历在目,现在又玩,大家都有点害怕。 但是最后,在谈论如果不尽快的找到答案,或许接下来我们这个宿舍会出大麻烦,她们还是同意了。 说做就做,在打定的注意和宿舍其他的商谈好之后,我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在八点的时候打电话给林皓轩,将商讨并且都答应的结果给林皓轩说了一遍,并且今天晚上就要做。 “希望,能顺利吧。”林皓轩平淡道。 “你不觉得惊讶吗?这个答案应该会让你吃惊才对。”我疑惑的问道。 林皓轩在电话里面似乎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第六百六十七章你是怎么死的(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简单的和林皓轩说了一下自己的布置,但是林皓轩都说他晚上会到他们宿舍来,很多东西也会办好,所以现在的我们,其实完全可以不用管任何事情。只要静静的等待午夜的到来。 做完这一切,我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心里竟然莫名的有种紧张的压迫感,就好像有一块无形的大石头压在了心口上,让我连喘息都要变得小心翼翼,空气之中散播出一种很凝重的气氛。 午夜十二点。 已经越来越近了,林皓轩说好的要来,但到现在还没有看不到他的身影出现,整个女生宿舍楼,原本所有的寝室里面的灯都是开着的,但是今晚似乎渲染的那种阴森恐怖的气氛扩散给了在女生宿舍楼里面的每一个人。 透过橱窗的灯光,逐渐的熄灭了下去。 假如从女生宿舍楼远处看,今天晚上一定会发现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原本整个楼房都被灯光映射,但随着时间的流失,宿舍里面的灯光逐渐黑暗了下去,慢慢地,橱窗变得一边漆黑,而整栋宿舍楼,被一层朦朦胧胧的白雾缭绕,到了最后,却只剩下了四楼一间宿舍的灯,依旧亮着。 但是面对无尽的黑暗,那微弱的灯光,显得遥遥可及。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宿舍的门打开了,林皓轩带着一些东西就推门进来,显得来去自如,并没有丝毫感觉到气氛的变故,而对于林皓轩,宿舍的其他人也都从我这里知道了原因。 所以他的到来,没有让人感觉到意外。 “电脑桌摆放在宿舍的正中间,两旁的东西挪开一下,留一块空地。”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空气里面凝重的安静,林皓轩一进宿舍就对着几个妹纸发号施令了。 说完就将先将手里的东西放到门边。起来就要动手挪开两边的床铺. “喂喂喂,什么个情况,都愣着干嘛,赶紧动手啊。”看到几个女生依旧没有动作,林皓轩不由的将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贝,而且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样子。 “我们是女孩子额,这些事情应该你们男生来做啊。”旁边的刘菲菲多加看了林皓轩一眼,后者穿着一身黑色的皮夹,配搭了一根牛仔,手腕上戴着一窜手珠,露出白洁的手,不含瑕疵的脸上在黑色之中也闪现出明亮。 林皓轩饶有所思的打量了刘菲菲一眼,随意的说道:“女的和男的有什么不同?女孩子是不是可以不用吃饭上厕所?” “喂我”刘菲菲瞬间有点不自然起来。 将整个宿舍中间腾出了一大块地方,其实也并不大,因为原本宿舍都很窄,做完这些,又找了一些旧报纸铺垫在桌子上,整理好了这一切,大家都将视线放到了林皓轩的身上。 斜靠在床架上看着几个女生将这一切都弄完,而至始至终没有出手帮忙的林皓轩,这是却是一笑,拍了拍手,指了指电脑桌,对着几个女生吩咐道:“桌子不能并排,中间隔开一点。” 林皓轩走到窗户边上将视线放到外面,然后缩回来将窗户关上,最后才细细的看了几个一脸怒气的女生,不过并没有说话,而是从门边将自己带的东西拿到了电脑桌上。 将一张宽度约一米,上面写了很多字的圆形黄纸放到了电脑桌上,上面画了一个很奇怪的图案,像是罗盘,但又像是阴阳八卦,林皓轩又很麻利的拿出了一个碟片,并不是那种影碟,而是两面都没有图画的碟片,两面都是光碟,这种碟片一看就知道不能放的,在圆形碟片上,有一个黑色的条纹,很小,但是很明显。 “喂,这是什么玩意?”江小倩平时都对碟仙或者一些奇怪的玩意有兴趣,此时看到林皓轩掏出一些很奇怪的玩意,立即就来了兴致。 “你在和我说话吗?”林皓轩微微侧目,随口说了一句。 江小倩没有好气的白了林皓轩一眼,嘀咕道:“不跟你说话难道跟鬼说啊。。” “这是请仙的墓纸。”林皓轩指了铺垫在桌子上的那张写满字的圆形黄纸说道,随后又将手里的碟片放到了圆形黄纸的中央,说道:“这是通灵碟,你可以叫灵冥。” 林皓轩拿出几根火红色的蜡烛放到桌子的四角,说道:“这是阴阳烛,可以让死去的灵魂感应到方向。”做好之后林皓轩又拿出一个绿色灯笼,说道:“这个是招魂灯,在民间被称为冥灯。” 说完就将灯笼递给了我,说道:“把灯笼挂在宿舍门口外面,现在不要点上。”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顿时感觉有些奇怪,因为我看到这灯笼里面有灯瓶,但是却没有灯芯,没有灯芯怎么可能点上?那不是会连着灯笼也会直接烧起来吗? 我弄好后走了进去,这个时候,又看到林皓轩拿出了三根香烛和一叠冥纸。 这香烛并不是家里每当清明节祭祀死人的那种香火,香烛比那些灰色的香大很多,而且颜色并不是灰色的,而是褐色,而且那冥纸也不是那种中间映着铜钱孔的普通冥纸,而是褐色的方形纸符。 “你们拿一个罐子,把冥纸朝东方烧了,记住,冥纸不要放正,烧的时候三张一起烧,不要一次性全部烧完,分六次。”林皓轩将冥纸给了方晨露,叫她和刘菲菲两个人去外面将冥纸烧掉。 刘菲菲有点不解,就对着林皓轩问道:“为什么不能一次性烧完?” 林皓轩没有好气的说:“你难道不知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出八卦吗?万物生象的道理不明白?” 刘菲菲嘟嚷着嘴饶了饶头,心里一阵疑惑,不过也并没有多说什么,拿着冥纸和桌子上的打火机就走出了宿舍。 林皓轩并没有理会大家,而是将三个灵香插在了阳台上,这一切做完,他拍了拍手,看似很轻松的走到了旁边被移开的床上。 看似轻松缓和的气氛,其实只有我能够感到一阵心悸!!! 不多时,刘菲菲就从外面回来了,看来已经办好了,刘菲菲一脸抱怨的说道:“这个学校是不是今天知道我们要玩通灵游戏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我和露姐在外面烧纸的时候冷冷清清的,怪可怕的。” “你见过女生宿舍里面的女生在十一点之后还有谁在外面乱跑的吗?”林皓轩很无聊的说道。 “额”这话一说出来,江小倩就哑口无言了,的确,这段时间里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应该说从张丽莉出事之后,整个女生宿舍楼,乃至整个学校气氛都明显不一样了,尤其是女生宿舍楼的四楼,晚上从八点开始声音就开始很自觉的小了下去,十点后几乎灯都关完了,不要说现在这个时间段了。 林皓轩斜着眼睛看了我们几个人一眼,用一种带着少许凝重口气问道:“今天晚上你们打算那几个人玩这个游戏。。” 宿舍的其他人都没有说话,相互之间看了看,这事情她们开始已经商量好了,但都了现在,却谁也不想多说出了,我看了看,除了苏然,就我们四个。 看到我指的几个人,林皓轩先是想了一会儿,隔了一会开口说道:“你们其中在去掉一个吧,我来代替。” 方晨露最后自愿退出。 她的话没有人止住,也没有人多说话,都很理智的保持了沉默,整个宿舍里面,又一次陷入安静诡异当中,一双双随着时间流逝而明显不安的目光开始游离般的四周乱瞟,就好像在宿舍里面,进来一个他们看不见的人一样。 “我来给你们说个笑话吧。”一向最不喜欢安静气氛的江小倩突然笑嘻嘻的说话,虽然笑的有些勉强,但是她的样子还是活泼精灵。 江小倩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她问林皓轩:“帅哥,你知道动手术和动感情有一个共同点是什么吗?” 林皓轩脑子里想了一遍之后说的:“里面都有一个动字。” “为你的智商捉鸡啊,”江小倩笑完突然贼贼的说道:“它们的共同点就是都要上床啊。” 江小倩可兴奋了,弄的我们几个有的尴尬,但是林皓轩好像很符合口味,来了兴致,反问道,“那我问你,你知道男人和黄瓜的区别是什么?” “什么?”江小倩问。 “自动和手动。” “噫!” 江小倩恶心的做了一个鬼脸。 “唐僧师徒四人取经,路过一片荒野土地,种了满地的黄瓜,你能猜出他们到了那里嘛?”江小倩继续问。 林皓轩想也没想就说,“女儿国。” 哎呀,两位老司机啊!一言不合就开车。 好半天他们俩才停下。 午夜时分越加的宁静,一种让人压抑而紧张的感觉,慢慢地从每个人的心里滋生出来。而无形的秒针就好像是催命符一样在刺激每一个人的心跳,似乎在勾引着大家向着一个深渊深陷下去,看不到一丝光亮。找不到任何出路。 “开始吧。” 当再次看时间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一点五十分了,林皓轩平缓的说出这三个字,让全宿舍的人都情不自禁的跳动了一下。 林皓轩站起身,将围在宿舍中央的电脑桌四个方向摆正四个凳子,出阳台将三根香烛点燃,又将挂在宿舍门口的冥灯和桌子四角的阴阳烛点亮,这个时候整个宿舍里面阴阳怪气的,因为那三根香烛散发出来的香味极为古怪。 带着一种很奇怪的香味,但除此之外还有更加古怪的事情,除了四角摆放的阴阳烛散发出来的光亮比较正常之外,宿舍门口挂着的那盏冥灯。 倒影在墙壁上歪歪斜斜的身影,好像是几个埋没在黑暗中的冤魂,摇摇晃晃的注视着我们,她们几个人心里原本就害怕,看到宿舍里面被外面那盏勾魂的绿灯投射,就更加的紧张。 而且光线投射到她们每个人的脸上,相互对视的时候,看到的只一张露出恐慌灰绿色的脸面。尤为的阴森。 刚坐上座位,从凳子上面传来的一阵冰冷让我浑身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双手有些紧张的捏了捏。 “紧张反而会适得其反,尽力放松,等会等我的指示就可以了,假如没有来的话,我会第一个松手,你们在松开,假如真的来了,你们就可以问想要问的问题了,但不要超过时间。”林皓轩很严谨,将视线重新放到橱窗外面阳台上那三根香烛上,示意对着我们说道。 “我们开始吧。”见到众人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提问,在沉默了片刻,林皓轩终于是第一个将右手的食指放到了碟片的一角,我们几个人再次相互观望一眼,各自都有些颤巍巍依照林皓轩将食指伸出轻轻的放在碟片上。 四角蜡烛的火光很微弱,但是在安静的宿舍里面,没有一丝风吹进来,燃烧的十分平静,火苗也没有丝毫的抖动,只是宿舍门口挂着的那盏幽绿冥灯,此时散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幽光,在黑夜之中显得十分刺眼。 林皓轩已经闭上了眼睛,我似乎还清晰的听到了他在呢喃自语的说些什么,虽然相距很近,但我的食指不敢抖动,身子也不敢倾斜,整个人就僵硬的坐在那里,也听不出林皓轩具体在唠叨些什么。 空气里面散播出一种鬼气森森的气氛,渲染着宿舍里面每个人的神经,尽管没有遇到什么突然事故,但这种压抑的氛围已经让人有些喘息不过来,只觉得心里莫名发紧,我感觉刘菲菲两个人身上已经泌出一层细微的汗珠,紧张的气氛让得几个人不敢丝毫轻举妄动,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轻轻按在碟片上的食指有些颤抖,但十分害怕会松开,于是整个人就好比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都不敢移动,就连头也不敢去看四周的动静,只是眼眶中滴溜溜的眼珠子乱转,忍不住去瞟向四周。 “到底行不行阿,我怎么感觉什么都没有,是不是这个游戏根本不灵验?”僵硬的坐在位置上面半天,虽然没有看时间,但是大致已经猜想到现在应该已经十二点左右了,听着林皓轩呢喃半天,依旧没有一点动静,反而气氛的诡异产生了一种压抑感。 让江小倩有点不自在起来,她直着身子没有动一下,对着林皓轩轻言说道。 第六百六十八章他们的故事(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苏然和方晨露两个是倒在床上的,方晨露胆子小,从被窝里探出头看着。 听到江小倩的提问,全宿舍的人都竖起了耳朵,睁大眼睛看向林皓轩,想要从后者的肢体动作或者嘴上得出答案,但是等了良久,他依旧没有搭理任何人,更没有出言说话,依旧在闭目养神一般坐在那里,食指按在碟片上未曾抖动一下。 “婷婷,你看他表情有点怪怪的,怎么这会突然变得这么阴沉沉了,你说会不会是鬼上身了?”江小倩朝着我呶呶嘴,小声嘀咕道。 我连忙对她眨眨眼睛,轻声道:“小声点,不要把手放开了。你” 就在我想要接下去说的时候,闭目中的林皓轩冷声道:“有东西被招魂灯引过来了。” 他的这话,让宿舍里面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于此间心里不免都紧张了起来,我紧张的问道:“是什么东西,鬼魂吗?” 虽然很紧张,但放在碟片上面的食指没有松开。只是表情上显得尤为的凝重。 “一团很大的黑雾,好像有很多东西在里面蠕动,不,不对。”林皓轩的表情遽然变得难看起来,声音突然间提高的几分贝,吃惊的说道:“是一群孤魂在往这个方向过来。” “什么?”我们几个人突然变了脸色,惊讶的说道,甚至浑身颤抖了一下江小倩差点就把放在碟片上的手松开。 “不是,不是朝着这个方向,好像是有目标的集聚一个地方。它们改变了方向。”林皓轩说完这话的时候,我们的心才稍稍的安定了下去,又过了一会儿,江小倩突然疑神疑鬼的问道:“婷婷,你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嗯?”我小声的愣了一下,不解的说道:“感觉到什么??” http://首发 “眼睛”江小倩突然颤颤巍巍的打起了抖索,说道:“我感觉好像脖子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就在我的身后。” “小倩,不要回过头去看,那都是心理作用,记住,现在千万不要松开手。”知道江小倩假如现在这个时候回过头去看意味着什么,那双手绝对会在回过头的时候松开,而这个时候虽然没有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但是四周的气氛已经很明显开始不对劲了。 “可可是,我觉感觉我后面有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我。”江小倩急的似乎要哭出来,显然她十分害怕。 “你身后什么都没有,就是墙壁,不可能有什么东西的。”我坚定的说道,其实被她这么一说,我的心也开始虚了起来,眼睛瞟向江小倩的身后也感觉怪怪的,就好像真的看到了一双眼睛。 但是如此近的距离,林皓轩一定可以感觉到,他竟然都没有感觉到,那么就说明这一切都是江小倩的心理作用。 “不。一定有什么东西。”她似乎被吓破了胆子,就要回过头,林皓轩的眼睛又猛然的睁开,沉声道:“不要说话了,有东西来了。” 几乎就是在林皓轩的话刚一说完,我突然间感觉到一阵阴冷的风似乎从墙壁穿透了进来,然后钻进自己的皮肤里面。 异常的寒冷,而且随后我又看到了桌子四角燃烧的蜡烛,火苗微微抖动了几下,再就是惊讶的看到,外面的墙壁上,在那盏挂在宿舍门口的招魂灯的折射下,倒影出一个模糊的黑色影子,竟然慢慢的靠拢了过来。 没有脚步声,甚至我看不到走廊上有一个缓缓逼近的人影,唯一看到的,就只是那个影子。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而唯有林皓轩的眼神里面闪现出了一种奇怪的目光和神情,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嘎吱声响。 宿舍的门好像被什么东西打开了,但是什么也看不见,一股寒冷刺骨的风扑面而来,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一个东西进了宿舍里面来了。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在我的脑袋里面,立即就感觉都不同寻常的地方,那纹丝未动的火苗摇晃了数下之后我又清楚的感觉到碟片剧烈的抖动了几下。 我猛然的抬头看向林皓轩,只见刘菲菲和江小倩都瞬间紧张起来,相互看上去,一下子都明白。 碟仙来了! 这是我们几个人从相互只见的眼神里面第一次产生的念头,因为他们的手指都不由自主的在颤抖,这并不是因为此时心里的紧张而产生的,完全是因为某种诡异能量的带动,或者说并不是带动着他们手指,而是在带动碟片。 我眼尖,看到了开始出现在外面那个诡异的影子消失了,这也更加证明了一点,开始出现的那个东西,现在已经进来了。 门外面的微风吹佛的很厉害,让我们整个身子都升起了一层细微的鸡皮疙瘩,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完全已经打乱了开始准备的思路,让人意料不到的是,竟然碟仙真的出现了,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 而我的眉梢却是拧紧的很厉害,虽然开始做好的一系列准备,加上林皓轩在这里有很大的把握,但是这一切从开始到现在似乎都显得太过于顺利了,更为让人不解的是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请来了那个传说中才能出现的碟仙。 玩碟仙的这个通灵游戏我并不知道起源,但关于这方面的资料我也多多少少在网上了解过一些,这种通灵游戏,和玩镜仙,笔仙有着同出一辙的特点,就是要在晚上午夜时分,不过请碟仙很难请到,这是查到很多资料后我得出的一个结论,甚至于我心里对于这个碟仙的存在保持顾虑。 这个答案,我想要留给林皓轩,于是将目光转移了过去,看向了沉默在一旁保持相同动作却不说话的林皓轩,只见他的样子很沉闷,坐在那里垂直下头,也不知道他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见到林皓轩并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将视线注意到自己身上,我最后只能将目光收了回来。 看向自己按住轻轻颤动的碟片,就好像是被轻微的电流带动一般,让所有人都有种全身被触电的错觉。手指竟然止不住的摇动。 “婷婷婷,我好像有感觉了,是不是碟仙来了?”江小倩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虽然开始说的并不在乎,甚至在心里并不太相信这个游戏的真实性,不过到了现在,她却突然间意识到了玩这个游戏可能会真的给自己带来无法想像的后果。所以本能的,她有些紧张和害怕起来。 我也不确定,但从手指间传出来的触觉,碟片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抖动,虽然从来没有玩过这个游戏,但很显然,的确有一个东西进入这个宿舍来了。 好长一会儿的时间,我勉强将心里的压迫感强制的压下,在心里蔓延出来的害怕也尽量不表露出来,将视线转移,在四周看了一遍,最后放到碟片上,试探性吞吞有些紧张的问道:“你你是碟仙吗?” 我的声音颤抖,因此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中途停顿了很长的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说了出来,不过就在这话落下的瞬间,碟片就出现了反应,在震动了几下之后。 碟片竟然自己转动起来,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转了一圈之后,只见碟片边缘的那根黑线条,停留在了林皓轩原本做好写满字的圆纸符上,而停顿的地方,是黑线条指向是字。 看着这唐突有些诡异的一幕,所有人的目光都呆滞了,余角和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和一脸膛目结舌的表情,甚至都觉得口干舌燥,他们竟然真的请来的碟仙。 看到这这种诡异的场景,江小倩有种蠢蠢欲试的心态,听网上流传碟仙是可以未卜先知的,也能够知晓天下间所有人的事,请来之后都可以在相关的问题上问话,只要不冒犯就可以了。 这样一想,她心里就更加想要试一下了,看到大伙一时之间惊诧的目光,都没有缓过神来,于是很直接的问了一个让大家感到一阵无语的问题:“碟仙,请你告诉我,我现在的男朋友,是真心喜欢我吗?” 话语刚落下,碟片又像开始我问话之后一样,也颤抖了几下,然后慢慢的转变了方向,最后那碟片上的黑线指向了不字。 看到这个答案,江小倩的脸色一下子就黑掉了,一股怒意从心里猛然的袭来,轻声骂道:“妈的,那小子竟然感欺骗老娘感情。” 江小倩见到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一下子来了很大的兴致,表情和比开始恢复了很多,又问道:“碟仙,你知道我以后的男朋友是怎么样的吗?是不是很英俊,很帅气,属于校草那类的帅哥?” 碟片在听完江小倩话语后,这下又转动了几圈,然后慢慢的停顿了下来,只见那条黑线,又指向了不字。 “不?” 江小倩表情一愣,脸上一脸茫然和迷惑,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说这话后碟仙又指向了不字。 是代表了自己以后的男朋友不帅吗?还是自己找不到男朋友?神马意思啊。 “那” “好了,该问正事了。”见到江小倩似乎还来了兴致,一副没完没了的样子,我不得不打断她,请一个碟仙那么难,而请来之后竟然就问这些八卦的问题,我们不被江小倩气死,估计碟仙也会从阴间杀回来将她掐死吧。 看了看阳台上那三根燃烧很的香。江小倩也没有反驳,不过心里却在想,难得请来碟仙一次,要是早知道这么好玩的话,自己应该订做几根几米长的香烛,反正只要香烛不烧完就可以一直问,时间多的是,可以从现在问到明天早上去。 江小倩的这番想法,要是让那些玩碟仙的是知道,估计会直接吐血吧。 我表情凝重起来,并没有直接发问,而是在问问题之前,看了一眼林皓轩,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竟然已经闭上了眼睛,根本就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我也不好叫林皓轩名字,于是略作停顿,然后换做一副端正的态度,问了碟仙第一个问题:“碟仙,你知道这个学校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是不是?” 随着这话,全宿舍的人都屏住的呼吸,因为我问的这话很直接,也是每一个人都想要知道的答案,这也是他们请来碟仙的最终目的。 尽管喜欢开玩笑的江小倩,也在这个时候将那种玩笑性格收敛了起来,认真的盯着碟仙做出来的反应。 随着目光都放到越加颤抖的碟片上,所有人都看到碟片又转动了起来,但是这次相比之前转动的速度要慢上很多,那条黑线在大家瞩目下,停顿在了是字上。 这个时候我们三个人又相互对视了一眼,但林皓轩至始至终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立立坐在那里,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我觉得有些紧张起来,虽然没有面临恐怖事情,但现在一下子自己头脑里面有点混淆,让我不知道该问一些什么。 “我想知道,张丽莉的死因,是不是和死去的郑佳有关系,是不是郑佳害死张丽莉的?”这是在想了很久之后我问的第二个问题,也是我最想要弄清楚的,我没有办法忘记张丽莉当初奇怪的死法。 碟仙在我问完之后,开始转动了,和我预料的一样,黑线条停留在了是字。 心里不知道是没一种别样的情绪触动还是怎么,我不自禁的涌现出了淡淡的伤感,吸了吸鼻子,勉强镇定,又问道:“那杨玉婷呢?又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也是被郑佳害死的?” 其实这个答案我在心里已经很确定,并不需要验证,和张丽莉不一样,那天是和林皓轩在场,对于那个女鬼的出现,虽然改变的模样,但是我还是可以认出来,不过猜想出来的结果和真实得到的并不一样,我想要很肯定的知道这个答案,哪怕和自己猜想的一模一样。 我的心里莫名其妙的紧张,带着诚惶诚恐,但是结果还是和自己猜想到的一样,碟片在眼里转动,最后停在了是字上,我出了一口气,这个结果虽然有些不尽人意,但也不出乎意料。 第六百六十九章伏魔阵(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只是迟钝了一会儿,就反应了过来,随即想了一下,又想要问。 “那” 我的声音刚开口,还没有说完,却见林皓轩在这个时候瞬间猛然的睁开了眼睛,双眼之中闪现出精光,一下子就让我的话顿住了,我惊诧的看向林皓轩,尤其是从后者目光中,我看到了一种灵动和犀利。 林皓轩将手按在碟片上,阴沉沉的脸对着碟片,嘴角冷笑一声,低沉的说道:“那,你是怎么死的?” 这话说完大家就惊愣了,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林皓轩还嘱咐大家不要乱说话,可是现在他说的这话,明显就是在触犯规矩,只见林皓轩的话说完不久。 那碟片便剧烈的震动起来,然后狠狠地颤动,开始飞一般的转动,转的很快,让几个人的手猛然间都缩开了,最后发出砰的一声,碟片像是镜子一样炸成碎片。 一股寒冷的阴风从宿舍外面吹了进来,挂在宿舍门口的招魂灯开始不停的摇晃,外面似乎凭空的出现了一阵阵阴风,整个宿舍里面弥漫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就好像是从四周的墙壁钻出来的一样。 “混蛋。”林皓轩猛然的大骂,反手从那包准备好的包裹里面取出了柳剑和一些普通的灵符。 “怎么回事?”蓦然间转变的一幕让宿舍的其他人都回不过神来,我们完全被刚开始还好好的一幕转眼变成现在危机四伏的情况有些弄的错愕住了。 “还不明白吗?”林皓轩舔了舔嘴角,虽然样子没有表露出紧张和害怕,但神情却极为凝重,他低声说道:“我们请来的这个东西,根本就不是仙,而是想要害你们的那个女鬼。” “什么?”全宿舍的女人都大叫了出来,心里泛起了一层寒意。但还容不得他们多做考虑,一阵阴寒尖锐的阴森笑声,就从宿舍里面四面八方传了出来。吓得几个人都四处张望,但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她在墙壁里面。” 这个时候,江小倩猛然间的大叫,手指惊恐的指向了左侧的墙壁里,那一瞬间,我清楚的看到了墙壁上映现出了一张血淋淋的脸,在诡异无比的笑着,而那种传播出来的笑声,赫然就是从那张嘴里发出来的。 众人心里一凛,瞬间看过去,但是墙壁中那张脸瞬间又消失了,在隐匿的同时,刘菲菲又惊恐的指着坐在床上的方晨露背后大叫:“她在方晨露后面。” 这话不禁吓得方晨露顿时间尖叫回过头,就连大家也瞬间看了过去,但和开始一样,等看过去的时候,那张脸已经慢慢模糊,消失在了墙壁里面。 “一生二阳,三生四仪,五生八卦,六生万象,万象生物!!”林皓轩嘴里低声呢喃,这并不是施展出来的驱灵决之类的口诀,而是催动灵符的咒语,在他说完这话之后,手上的一张符咒成为了一团小型火球,在手掌里面转动。 这一幕显得很诡异,但大家都没有感到惊讶和在林皓轩手上逗留,我们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个东西上。 林皓轩闭上眼睛,将那一抹焦急感压制下,一瞬间好像整个宿舍甚至整栋女生宿舍楼就只剩下一个人,而在感知中,慢慢地,一团黑雾涌动,就在四周不停的涌动,变化出不停的形态,时而显现出来。 然而就在那团黑雾中的脸出现在宿舍上面,刚要冒出来的时候,林皓轩的眼睛爆发出了一团凶光,将燃烧催发的灵符狠狠的抛了过去。 “滚!” 他大叫,灵符也在瞬间脱手而出,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刚冒出来的那张女人脸上,一声凄凉的惨叫蓦然发出,让全宿舍的人头皮发麻。 随着那声凄厉的叫声,宿舍里又陷入了一阵平静,但这种表明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在那薄雾蔓延在宿舍里面不久,从窗户边,从墙壁里面都开始钻出密密麻麻的女人头发,然而这些黑色头发竟然像是有生命一样,对于其他的人无视,反而像是针对性一样,直接对林皓轩包裹而去。 显然是林皓轩开始让女鬼吃了苦头,加上我每次遇难林皓轩都会出手,对于女鬼来说,估计对林皓轩已经恨之入骨,因为知道,有林皓轩在,一定是一个很大的绊脚石。 所以才会直接对林皓轩下手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皓轩也是为之一窒,但却并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嘴角冷冽的一笑,反手一抽,血木剑瞬间在自己手中抖动,就好像是一条蠕动的毒蛇一样,在头发将林皓轩包裹住后,爆发出一阵强烈的血色光芒,将头发震裂。 随着头发不断侵蚀林皓轩,他的面色也不由的难看起来,这些头发就好像水藻一样在半空诡异的浮动,蔓延的向着他靠拢,就算是他不惧,但是面对无穷无尽的头发,他心里也有一些火焰。 “伏魔阵!” 林皓轩不知道运用了什么手段,他的双手合上。又不停的变化,却见这个宿舍就好像被一层灵符禁锢成一道牢牢的铁笼,随着林皓轩心念催动间,那些被隐藏在四处的符咒显露了出来,从墙壁里参透出来若隐若现的符咒。而这些符咒很是古怪,像是隐匿在墙壁之中一般,时隐时现。 但是整个宿舍里面就好像布满了天罗地网。一条条金色的细丝在寝室游走不定。 我是第一次见到林皓轩动用林家的伏魔阵法,我并不知道,当初对付北冥夜的时候,林家也是动用了伏魔阵,不过绝对不是这么弱,而是林家倾尽了整个家族强者共同施展出来的伏魔大阵。威力可谓是惊天动地。 而那些从墙壁里面渗出来的头发就好像是遇到了火焰一样不断挣扎扭曲一般,整整凄凉的哀嚎不停的从各处墙壁里面发了出来。 但是似乎这个宿舍四周的墙壁都好像被完全锁定了,那个东西根本就走不出去,一旦碰触到那细小的金色虚线,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种情况只持续了短短的几分钟,隐藏在暗中的那个女鬼好像放弃了,茂密的头发涌动,在半空成了一团漆黑的茧就好像是飞蛾出世一样,一张惨白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女鬼的整个身躯都展现了出来。 林皓轩的血木剑发出一阵刺目的光艳,好似感觉到邪气的入侵,阵阵气息散发而出,他的目光一凛,双眼之中寒芒闪现而出,手中的血木剑微微婉转。 就在刚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宿舍的门却刮起了一阵寒冷的夜风,一些树叶猛然从外面吹了进来,人都在这树叶吹进来的时候挣不开眼睛,而林皓轩偏头眯眼斜看出去,却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从黑暗中冲了进来。 这几乎就在眨眼间便已经发生。 待得所有人都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诡异的发现宿舍里面竟然多了一个人? 正确来说,并不是‘人’,而是一团像是燃烧的白色影子。而那个白色的影子,紧紧的将从密密麻麻黑色的头发中爬出来的女鬼抱住,蹲在角落中不停的颤抖。 那虚幻的模样,就好像随时就可能消散一样。 当我看到那个白色的影子时候,忍不住的惊呼出三个字:“韩紫凌。” 虽然看不太清楚,尽管也被白色光团罩住,但我还是一眼就看清楚了,眼前出现的这个白色影子轮廓,就是当初在教学楼帮助过自己的韩紫凌。 我不得不惊讶,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韩紫凌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当初我在在教学楼的时候就已经暗示过了,我以为你们会知道答案,可是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你们都被骗了。”韩紫凌紧紧揽住那个似乎蕴含挣扎的女鬼,哀伤的叹息着。 “是什么意思?”我好奇,其实当初在教学楼遇到韩紫凌的时候,我就已经隐隐的察觉到了韩紫凌正因为会出现,其实并不完全是想要帮助自己,而他帮助自己,显然也是有目的的,只是他的用意自己并不清楚。 “有些事情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们,但这个学校远远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你们一直在调查小佳的死因,和那些曾经死在座位上的学生,但你们一直都被骗了,这是一个骗局,蒙混了你们所有人的眼睛。” “那个贴吧,是不是你做出来的?”这个疑惑,早在从江小倩当初描述时候就已经产生了,想到江小倩能够莫名其妙看到那个贴吧,我自然知道,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第一天关掉了电脑,第二天电脑开着,并且打开就是关于他们寻找的线索,这根本就不是平白无故的出现,而当初唯一让我感到怀疑的就是韩紫凌, “在教学楼的时候,我曾经暗示过你,我以为你可以猜到一些事情,但后来经过暗中观察,我发现你在追查这件事的时候被一些东西暗中指引,偏移了原定的轨道方向,所以我才铤而走险,在晚上的时候进入这个宿舍,然后将那些线索故意显露出来,其实那个贴吧,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删除了。” 听到韩紫凌的话,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贴吧的时间,而且后面也调查过,那种很早发出来的贴吧,已经早就删除了,也正是那样,让我怀疑到了韩紫凌。 林皓轩的情绪缓缓的压下,他态度显得很凝重,沉吟了片刻,说道:“你并不是因为那个座位死的,除了那五个学生,你是第六个,五个之外的第一个人?” 韩紫凌闭眼,似乎在想什么,表情露出痛苦和悲悯,好似在暗叹,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用复杂的目光看了大家一眼:“我患有心脏哽塞,如果一旦受到很大的刺激,气息就会不平稳,太大的刺激,甚至会休克。” “那五个学生和郑佳的死有什么关系?”这是林皓轩,也是我好奇的一个话题。 闻言,韩紫凌却笑了起来,但是笑声,带着悲凉和憎恨:“关系?当然有关系了,要不是她们,小佳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些事情。”韩紫凌语气激动,神色间带着深深的愤怒。 韩紫凌自顾自的说完,停顿了,见到我们都没有说话,沉寂了少许,才缓缓说道:“楚琳是富家女,李海成和田明都喜欢她,想要追求她,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无论他们花多少心思。”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没有机会?”我不解,通过了解还有林皓轩查证,都得知了楚琳和李海成,田明三个人的家境都相当不错,而且长相也并不难看,韩紫凌怎么可以说的那么绝对呢。 “楚琳一直喜欢我,她的性子我很了解,一旦喜欢,就不会轻易爱上别人。可我当初一直当她只是朋友。我以为她会了解,但是却没有想到,当初她竟然做出了那种事情。” “什么事情?”我听出了韩紫凌的愤恨,也听出了他语气里面的无奈。 “那个时候,我已经和小佳在一起了,我不可能同时喜欢两个女人,也不可能会接受她的喜欢,可是她却容忍不了一个普通的女生喜欢我。” “所以就利用李海成和田明安排了一场恶毒的计划,在学校不仅时时让小佳难堪,而且还经常故意找小佳麻烦,学校里面那段时间传出了有贼,偷东西,而每次掉落的东西都在小佳的座位抽屉里面或者是宿舍被找出来。” “学校的所有学生都以为她是贼,而后来,学校论坛里面更是传出了小佳和李海成的不雅照,小佳的性格内向,根本就受不了打击,尤其是来自全学校所有人的打击。但是她为了我却忍气吞声,我当初根本就不知道原因,我还为了自己的面子。” “竟然还和她吵了一架,结果她想不开,就在周末的时候,吊死在了厕所,我知道她不甘心,她一直在恨我,恨我为什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离开她,为什么不肯相信她。”韩紫凌几乎哀怨的说完了这段话,她悲悯,哀伤,难过,继而又显得无奈和复杂。 第六百七十章不平静的夜(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很多很多的原因韩紫凌并没有讲出来,或许是害怕想起那段不堪回首让自己心痛的往事,但是里面的原因,我却明白了。 郑佳的家境不好,应该和自己差不多,而来到这个学校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意愿,或许是因为家里人的关系,其中的原因就太多了,但是山村里面来到城市陌生的环境,会显得孤僻,和城市里面的人格格不入,这就造就了软弱和没有人照顾,而在这种情况下。 虽然有韩紫凌的袒护,但是作为天不怕地不怕的楚琳这个大小姐,一定想方设法的欺负她,至于那些偷的东西会在郑佳的座位或者宿舍找到,这里面肯定也是被楚琳和李海成几个人陷害。 像楚琳这种富家女的心态,我心里也是很清楚,当郑佳和她追求很久的男人在一起,她的心里一定是不平衡的,尤其是和自己心爱的男生在一起的女孩各方面都不如自己。 长相和家境都不能和自己比,这就造就了富家女一种天生占有欲的霸道性子,她只是单方面的觉得是郑佳抢走了韩紫凌,而却从来不会想两个人在一起,这其中的原因,很多来自韩紫凌,韩紫凌不喜欢她,她自然追求不到。 但是楚琳却不会这样想,她憎恨郑佳,一定怨恨到自己得不到的人,别人也不能得到。 导致认为一切的过错都是郑佳用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得到的,而发泄的对象,自然要她来承受,但楚琳显然不想白白便宜郑佳,所以想出了一个恶毒的计划,先是陷害郑佳,让全校的所有学校都不敢靠近她。 认为她是一个从贫苦家庭里面出来的小偷,让韩紫凌看清她的真面目,然而韩紫凌很了解郑佳,尽管学校流传的流言蜚语,但是韩紫凌却并没有在意。 唯一在意的就是后面,也就是楚琳想出的那个让李海成和郑佳的不雅照,试问就算是了解彼此,但是当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睡在一起甚至是抱在一起,如果真的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那么就只能证明彼此并不相爱了。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郑佳和韩紫凌的感情出现了分歧,两个人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吵了一架,韩紫凌的脾气温和,但是承受太多委屈的郑佳一直默默忍受。 韩紫凌的面前需要抱怨,需要发泄这些隐藏的委屈,可是当一切都发泄出来的时候,却得不到理解,而那个时候,全校的学生都认为自己是一个小偷,自己只是一个贼,自己也只是一个卖弄身体的女人,没有一个人可以接近自己,也没有一个人可以了解. 当连韩紫凌都不能容忍自己发泄委屈的时候,郑佳的痛苦可想而知,尤其是她是一个性格内向并且柔弱的女生,在受到外界的侵蚀,却得不到一个人的包容,哪怕是最爱的人,也不能体谅自己,正是因为觉得连韩紫凌在讨厌自己,都在疏远自己,而郑佳思绪产生了极端,所以才会想不开吧。 “可是她可以离开这个学校啊,竟然学校里面的人不能理解,你也不能理解她,那么就说明这个学校待下去也没有意思了,可以回家啊,至少她的父母还会理解,这样也不用做出那样的事情了。”江小倩在一旁附和,脸上也是一片茫然。 韩紫凌摇头,“小佳家庭很贫困,供应她上大学,差不多花光她们家所有的积蓄,她的身上,这不仅有着学校的压力,来自家里的压力更大。” 的确,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种压力,郑佳自然不能在学校待下去,但是如果要走的话,如果能走的话,她或许早就离开学校了,可是她不能,在老家的父母怀着多大的期望, 甚至为了那么一点学费受尽了多少白眼,而只要一个听话乖巧的女生,又怎么可能白白浪费了那么多钱,这压力不仅来自学校,也来自家里。所以我能够理解当初为什么在受到了那么多的委屈郑佳还是没有离开这个学校。 可是,就算表面做出的坚强,在遇到自己弱点的时候,也会成为致命一击,而很显然,郑佳的致命弱点,在韩紫凌的身上,可想而知,郑佳独自一个人来到这所学校,而学校就好像全世界。 当全世界的人都用一种讨厌的目光看着她的时候,当每天吃饭,上课,甚至在学校行走,其他的学生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她,在背后议论她,所有人都避着她的时候,她需要多少勇气,需要顶着多大的压力。 或许就当她要顶不住,要倒塌的时候,她将唯一的希望放到了韩紫凌的身上,她以为自己爱的人会理解自己,会一如既往的爱护自己。 可是郑佳那个时候只是带着一种期望,却完全忘记了如果真的是相爱的两个人,或许当全世界背弃她的时候,韩紫凌并不会在乎,但是看到那些做出来的照片,他内心也绝对不会好受。 这也是楚琳这个计划最恶毒的地方。 郑佳以为自己可以抱在他的怀里痛哭一场,以为可以将所有的委屈在他怀里可以释放发泄出来,但结果却是在对韩紫凌说了之后,因为后者的在意,导致交谈的时候出现了分歧,两个人而争执了起来。 在那种情况下,郑佳自然心灰意冷。她一定认为连最喜欢的人都不要自己了,甚至会觉得后者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她的坚强,在瞬间崩溃,当一切得不到宣泄的时候,最后,她选择了唯一的一条路。 “那个座位不是死了五个人吗?那其他的两个呢?”石我感觉心里涌现出了酸楚,泪水就要留下来了,吸了吸鼻子,将自己的思绪转移了下。 “你说的是肖林他们吗?”韩紫凌冷笑:“学校大部分人知道,李海成和田明喜欢楚琳,而很多时候,她们三个人在一起做陷害小佳,一定会被人察觉到,别人也不是傻子,所以为了保证这个计划,肖林他们俩参加了进来。” “这个计划并不深奥,可却找出了小佳的全部弱点,对于小佳来说,却是最狠的。” “我还想知道两个问题。你为什么在死后,不带走郑佳?”从韩紫凌帮助自己甚至在学校帮助过很多人,我自然知道,他逗留在这个学校其实并不是要害人的。 更多的可能,或许只是为了郑佳。 “我带不走她,因为她的灵魂被禁锢了。有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在操控她。”韩紫凌平缓的说着,将视线转移了被自己死死抱住的女鬼身上,眼神里面尽是爱慕。 “更强大的力量?”我瞳孔微微一缩,沉声说道:“你是说那个凶灵?” 韩紫凌没有正面回答,但是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也瞬间明白了韩紫凌的目的。 “你不肯离开,因为带不走郑佳,你一直躲藏在暗处,一直在找原因,一直在调查,你害怕那股力量,所以才不敢出现,而你帮助我,也是想要借助林皓轩的力量,找到答案,你忌讳的原因,是那个更加可怕的东西。是吗?” “你们应该仔仔细细的调查这个学校的背景,如果调查再深入一些,你们就会发现,这个学校很久以前,还发生过一件事情。”韩紫凌摇头:“我不可能直接告诉你们,现在,我将我和小佳的事情说了出来,我现在也只想带她离开。” “你认为你可以带走她吗?她害死了很多人,杨玉婷和张丽莉她们俩是无辜的。”林皓轩突然插话。 “你就那么认定,她们的死,是小佳做的吗?杨玉婷曾经坐在那个座位,我帮助过她,她的性格我理解,只是她们俩和她一样,犯下了一个错误。”韩紫凌说到她的时候,将目光放到了我身上。随即又说道:“不该真的喜欢上一个人。” 我的心弦波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说话。 “你在暗中调查所有有关这件事的人,你也在忌讳那个更加强大的东西?”林皓轩的声音不在那么邪恶,他的表情冷冽。 “我知道很多可怕的事情,但并不能告诉你们,我也知道,我并不是你的对手,我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唯一个一点就是不能让别人伤害我的家人。还有我的爱人。” “我答应过她,要照顾她一辈子,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哪怕我死了,也绝对不许。”韩紫凌回过头,静静的凝视面前那张虚幻的脸,郑佳的目光中一片茫然,但是这一切都并不重要,韩紫凌静静的想要凝望着,似乎想到了那天和她吵架,她哭着跑开了,而自己并没有追上去。 只是带着痛苦站在原地,怔怔看着她绝望消失的背影。 如果,自己追上去抱着她,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吧。 “小佳,你还记得吗?我是音乐系,你是物理系,那时候你很害羞,也很胆小,你喜欢我弹钢琴,可是却从不敢打搅,别的女生都在音乐室围着我的身边听我弹奏乐曲,只有你偷偷的站在玻璃窗户外静静的看着,其实我早就发现你了,还记得有一天我出去故意问你是来找人吗?那时你脸红的跑开了。”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的礼物吗?你亲手编制的围巾,可是却歪歪扭扭的,很多其他系的女孩子送我很多珍贵的礼物,你却不好意思,等到没有一个人的时候,你小心翼翼的把围巾放在我的位置上,其实我就站在外面,一直看着你下楼,慢慢地走向黑夜里。” “在那昏黄的路灯下,我看到了你的落寞,你的孤单。后来我才发现,你还有一封信,你写着那条编制的一针一线,每织一针都会在心里默默的说一句我爱你,编织那条围巾,就好像说了无数次我爱你一样,我也爱你。” “傻瓜,我当时真的只是被那些人的说烦了,和你吵架后,你却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你说如果有下辈子,你一定要嫁给我,你知道吗?我发疯的赶到学校,想道歉,想告诉你我爱你,就算所有人的离开了你,我也会在你身边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等等,为什么要这么傻!”他想哭,却没有眼泪,想笑,却没有发不出声音。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常会想,假如我没有了朋友,没有了亲人,等到有一天连你也没有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傻瓜,这次我们不会分开了,我会保护你的,这辈子,下辈子永远的护着你,好吗?” 韩紫凌闭眼,看到了那个单纯的女孩子,在委屈的时候总是会扑倒自己怀里,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只在自己怀里哭泣,开心的时候会对着自己做鬼脸,吐舌头。 想到了自己在教室上课时候,她总是会在窗户外面,贴着窗户静静的看着自己,想到看不到自己的身影,那只小麻雀就翻遍整个学校找自己的身影。 想到他在学校前台演奏的时候,无数女生围绕着,只有她矮小的身影在后面不停地踮着脚张望, 想到 “对不起。”一切的一切,在睁开眼的时候,只剩下了三个字。他抱着她,任由头发将两个人缠绕在一起,慢慢地包裹进入。最后像有生命的钻入墙壁里面。 消失不见。 全宿舍的人只是用目光静静地看着消失的两个模糊的影子,随着那些头发犹如潮水一样的散去,我们都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从韩紫凌说的话就已经知道,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林皓轩,他也绝对不会允许。 他说会照顾她的。 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也是韩紫凌给她的承诺,这个承诺,从韩紫凌死后没有离开,而是潜伏在学校,为了她找出事情真相就可以看出。 我内心深处涌现出了一丝酸意,下意识想到了北冥夜。 夜色,随着所有人的沉默,渐渐地流逝着,好似黑夜之中的沉沦,那种模糊压迫的清晰感,渐渐地消失不见。 随着韩紫凌和郑佳的离开,学校那种压迫的感觉好像凭空消失了,蓝蓝的天空上漂浮着朵朵白云,就好像缭绕在天上的柳带,大学时光是惬意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也没有会记得,在这个学校,曾经发生过一段刻苦铭心的爱情。 第六百七十一章她再说镜子(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整个乌黑的宿舍里,弥漫了一股哀伤的气氛。 黑夜,只是一抹单调的油彩,涂抹整个世界,在宿舍里,只有挂在黑暗墙壁上的石英钟,不断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像是一首催眠曲,让全宿舍的人,昏昏欲睡! 砰 一声奇异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周围安静极了,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黑乎乎的一片。 一股钻心的冷意有不自觉的攀爬而起,寒冷的夜风带着奇怪的声音,让我忍不住的打颤。 目光娇弱不堪,在原地踏步了好长的时间,不得不打量四周。然后我发现了。 两旁都是桂花树,而在我的后面,又是那座古楼,我知道,那是我住的那栋老宿舍楼! 一瞬间,我似乎有些口干舌燥,但是却遍体生寒,阵阵从脚底涌出来的寒意。不断的侵蚀自己的身体! 又是梦么。 http://首发 我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竭力的让自己清醒过来。 可是,无论我怎么呼唤,依旧还是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声音和动静。 夜色仿佛是一头怪兽,发出让人恐惧的气氛,我有些急促了,这太真实了! 此时的我现在小道上,两旁的桂花,在模糊昏暗的夜色里面,透现出来几分诡异,无力的窒息感觉,可是充斥整个身体。 血液有些僵硬,整个人都有些发麻,怔住了半响,我才回过神来。 缓动着僵硬发麻的脖子,顺着小道,看向了尽头,目光所及。 黑暗的尽头有点点微弱的光亮发出! 在我的眼里,这光亮有些诡异,尽管非常远,依旧看出了光亮在移动,不断的闪烁不定。 像是一双手拿着荧光棒,在对我招手一样,仿佛有一股魔力,我脚步慢慢的向着漆黑的小道尽头走去! 咚咚咚 旁边的小树林,发出有东西敲击树干的声音,我脚步沉重,有些不堪重负一样,移动着脚步,顺着小道尽头走去。 两旁的桂花,在模糊的折映下有些泛白,娇艳的同时,也透现出丝丝诡异。 “薛婷~” 一阵阴风挂过,却带着一个尖锐阴森的声音,徐徐飘进了我耳朵里。 声音,又是声音。 我浑身一颤,很明显的知道,又是那个恐怖的声音。 又缠上我了! 这种恐怖的声音,从黑暗每一个角落发出来,我很难辫清到底是哪里! 但是,我很肯定,这是一个女人发出来的声音。 “薛婷~” 而我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我分明感觉到离自己很近了一些。 仿佛自己身体里面那根害怕的神经崩断了一样,我拼命的向前跑去。 小道的尽头很长,但是无论怎么跑,身后都有一个声音发出来,就是从自己耳朵后面发出来的! 我可以想象的到,自己身后就有一个女人,在追自己! 不顾一切的向前跑去,黑暗的夜色里我看到了前面被黑暗包裹的一间小屋子,从斑驳的缝隙里,透现出来点点荧光! 古朴而死寂,前面是破门,陈旧不堪向前在远处看到的微弱光亮,赫然是从屋子里面发出的。 可是我清楚的记得,学校没有这样的小屋子啊! 而且我也很明白,这并不寻常,可是来不及多想,因为脖子上,有股冷风传来。 那是背后的人,在对着我吹冷气。 我不敢回头,怕遇到一张恐怖的血脸,甚至不敢想象! 微弱的光亮给我一丝勇气,退无可退之下,我冲进了那间透现出诡异的屋子。 嘭 陈旧的房门被我大力而颤抖了几下,现在艰难的咽了咽口沫,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房间里很暗,只有一盏透出古朴和清凉的灯笼,挂在门板中央! 暗黄色的光亮,在寂静的夜色里。更加的诡异!这屋子里,除了那盏灯笼,却什么都没有。 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屋子里面,弥漫了一股说不清的味道,让她感觉到很沉重,有些透不过气来 这种气氛越加的强烈,有种念头,那就是离开这里! 可是,当转身的时候我震惊了。 因为门消失了,我靠的门消失了,只是一堵墙 我顿时觉得寒意不断蔓延出来,正因为记得很清楚,才会感觉如此强烈。 我企图找到出口,但是结果发现根本就没有门! 我仿佛感觉到整个身体被电了一下,一下子麻了起来。 没有门? “婷婷~” 就在我感觉到全身麻木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自己身后传了出来,轻飘飘的。 我猛然的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破烂的角落里!一个女人站在哪里,呆呆的看着我。 她竟然是张丽莉。 很虚幻,但是我知道,她就是张丽莉,和她生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她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我却什么都听不到! “丽莉,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我猜想,或许是她生前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需要我帮助她完成吧。 张丽莉的嘴巴不断的诉说着,但是我就是听不到她说的什么。 而随即,一双干裂成皮包骨的手,突然间从张丽莉背后伸了出来,狠狠的拉扯她,将她拖到黑暗里面去~ “婷婷镜镜子镜子!” 张丽莉哭泣着大叫,没有泪水,但是声音却尤为凄凉,身后的无形大手,将她拉入黑暗之中。她的表情上还残留着那一丝不甘! 她又消失了。 砰 漆黑模糊的宿舍里,发出了一声响声,随即,口气粗重的喘息声音,不断的响起来。 灯,被打开了! 这一声大响,顿时间将宿舍的几个人都惊醒了。 刘菲菲将手从电源开关地方缩了回来,目光不解的看着全身冷汗的我,我坐在自己床上,一副惊魂未定,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林皓轩已经离开了,而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你怎么了!” 说话的倒不是刘菲菲,而是方晨露,她一脸不解的看着我。睁开朦松的双眼,揉了揉眼睛,还没完全睡醒。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刘菲菲也不解的看着我,轻声说道。 江小倩还没有苏醒过来,只是被宿舍的光线刺的翻了一个身,嘴里咿呀含糊不清的哼了一句,用被子裹住了脑袋。 苏然住在下铺,上铺的床板挡住了光线,她面向墙壁,横侧着身体,不知道是不是睡着的。 “恩!” 足足的过了十来秒,我才将思绪从能领里面拉回现实中,艰难的扫了宿舍每个人一眼,才点了点头。 “没事,就是一个噩梦而已,不要想多了。”方晨露可能被我紧张的神色弄的有些怔住,不过在听到只是晚上做的一个噩梦后,又将心里升起的紧张平复了下来,微微一笑。 “我梦到张丽莉了?” 我在将心里升起的莫名其妙的情绪压制后,小声的说道。 随着这句话,空气里面一种沉重的凝重感悄然而上,弥漫了整个安静的宿舍。 午夜时分,尽管宿舍不冷,但是大家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一股从心底升起来的冷风。 几个人松懈的神情,又僵持在了哪里,我们的目光,都在潜意识里,看向同一张空荡荡的床铺! “怎么了?” 沉默了很久,刘菲菲才将目光放到我身上,弱弱的问了一句。 “我梦到自己进了一间小屋,进去了没有门,然后我非常着急,这个时候张丽莉突然叫了我一声,她在阴暗的角落里,还是以前得那个样子,她不停的张嘴说话,可是没有一点声音,我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我很着急,想走近一些听,这时突然从她身后出现了一只恐怖的手,抓住她,不断的将她拖到黑暗里。”我停住了语气,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刘菲菲问,“她难道被带走了,什么都没有说,她是不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不,我听到了几个字。”我抬头,吞了吞口沫,眼睛里露出一丝惊恐,迟疑了半天才说道,“在她被拉入黑暗的时候,她一直在说着两个字,她说镜子她重复的对我说镜子。” “镜子?” 刘菲菲和方晨露都不约而同的吃惊说了出来。 说完这句话后,又沉默了下去,因为我们都不会知道,张丽莉到底在说什么镜子。 我也不知道,梦里张丽莉说的镜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本想请林皓轩帮我分析一下,可是这天没有找到他,他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是想要弄清楚一些事,除非有很着急的事情,不然不要找他。 大概也知道林皓轩可能是对学校发生的另外一件事上心了,韩紫凌带着郑佳离开的时候也曾说过,这个学校在他们之前,还发生过另外一件事。 林皓轩应该就是去调查那件事吧。 刚好我也就显得很无聊了,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郑佳的故事,心里还是有点酸楚,下午陪刘菲菲她们出去闲逛一圈,一直玩到了晚上才回来。 我以为处理完郑佳的事情后,自己的生活会显得相对平静一些,可以趁着北冥夜还在恢复的过程中好好的休息两天,毕竟后面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我。 但我没想到,所谓的第二件事,竟然来的这么快。 那已经是深夜了,江小倩要我陪她去水房打水,回来的时候她走的很快,而我从走廊上往外面看了一眼。却看到小树林里的小道上,一个影影绰绰的人映了出来。 一个黑影,但是在路灯下,我还是看出了是谁。 是宿舍里的苏然! 我当时心里不由的一紧,她走的不急,但是却让她感觉到有种鬼鬼祟祟的感觉。 她要干嘛? 我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疑问,因为我清楚的记得,上次苏然去钟楼,自己跟踪她去了。 可是一进钟楼,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明白她去钟楼干什么,而且,她行动诡异,本身就透露出怪异。 上次自己在钟楼困了一个晚上,而且遇到了很多诡异的事情,可是,那个时候苏然干什么去了。 苏然无论在那个方面,都太诡异了,我始终琢磨不清,她究竟想要干嘛,有什么目的。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上次凌晨跟踪苏然去了钟楼,回来的时候,宿舍里的人既然清清楚楚看到苏然就在宿舍里,根本没有出去。 而就在我思考间,我看到苏然在出小树林的时候,从分叉口过去了。 那个方向,是去老楼的方向! 这所大学包裹的范围很广,里面也有几栋不能用了的老房子,所谓的老楼,只不过是学生给的称呼。 那栋楼房,是很早时候的教学楼,比老宿舍楼修建还要早。 在住宿的时候,迫于无奈才将一部分女生安排到老宿舍楼,虽然老教学楼依旧很牢固,但是比较年代久了,上级也规定不能用。 而学校,也不会拿全校的学生开玩笑,要是呆在里面出了点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后面修建了几栋大楼,就是教学楼,然后是宿舍楼。 可是苏然,这个时候去老楼干什么? 看着苏然渐渐模糊的身影,我心里也打起鼓来,这个时候,我是很想看看苏然到底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另一方面,又让我有些却步。 我依旧还是记得在钟楼那次,自己跟踪苏然,然后从踏入钟楼的时候,她就失去了踪影。 天空星辰点点,点缀整个夜色空廖的寂静,昏暗的夜色里,苏然面无表情的向着老楼走去。 小道的水泥路,在夜色里面,泛起一道微弱的白光。延至尽头。 夜幕里面,从小树林里,传出了几声咕咕的叫声,不明鸟似乎也在感受这不同寻常的气氛。 整个夜色里,显得空洞而安静。 我站在四楼走廊,看着苏然逐渐远去的身影,有些忘乎所以,转过身又看了一眼恐怖诡异的小树林,那条小路。 从以前看到的种种,都可以让我感觉到,苏然这个女生,在宿舍里是最诡异也是最神秘的一个。 她的语气和动作,都有些诡异,但是她有什么目的呢? 自己心里有点害怕,可是另一方面我很想知道,苏然到底在搞什么鬼! 看着苏然已经快要消失在黑暗里面,我还是匆匆的走下楼,我就是想要看看,这个苏然到底想干什么。 第六百七十二章苏然之死(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夜色里面,清凉的夜风带着丝丝寒意刮过,吹乱了我的头发,也波及到我开始泛起节奏的心跳。 “哇~哇~哇” 在一棵已经死亡的干树干的顶端,在月色下,一大群栖息的乌鸦,发出哇哇的声音。 在我的身后就仿佛是一座无形的城堡,伴随着乌鸦的叫声,遍体生寒。 伴随着各种夜间的虫鸣,让整个夜色,变得空灵死寂。 走了十来分钟,然后一栋矗立在孤僻夜色里面的漆黑大楼,出现在我的视线。 周围,死寂沉沉没有半点声音,也没有半点动静,整栋大楼,透现出种种诡异和阴森。 在泛着模糊的光晕下,水泥路地上反射出来的白色,可以情绪分辨,但是包裹着大楼的,只剩下黑暗和阴森。 这栋大楼,就犹如荒村老屋一样,独自的矗立在夜色里,诡异,暗沉,恐怖。 苏然依旧有些怪异,她仿佛感觉不到害怕,也完全没有受到周围诡异气氛的侵蚀,依旧向前走着。 我还来不及思考这些事,苏然的脚步,走向了那上老楼第二层的楼梯口。 楼梯口很暗,根本就看不到什么,在老楼前面,苏然的脚步踏上了楼梯。 然后,消失在了黑暗里面 我怔怔的呆滞在了原地,忘记了思考,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点开始毫无节奏的加快,一种压抑的感觉。 我好像发现自己像是走入了一条绝路。 韩紫凌说张丽莉或者杨玉婷的死,可能不是郑佳做的,那么会是谁,和苏然有关系吗? 她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我压制住蔓延出来的恐惧,握了握自己纤小的手掌,迈出了脚步,跟踪了上去。 楼道里面依旧那么的黑暗,那么的阴森,哒哒哒的脚步声,不断的发出来。 我走到一楼的转角,便是陷入了一片漆黑的境地。 在我的上面,是漆黑宁静的走廊,看不到一点一丝的变化。 只是,被夜色包裹的黑暗。 难道,苏然又消失了? 我被升起来的心绪吓了一跳,不过还没有回过神,在二楼响起了脚步声。而且,她能够借助走廊上折射出来的模糊光亮,看到一个黑影。 脚步声传的很快,不像是钟楼那个时候得有条不紊,是正常走路时候发出来的声音。 我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声,在漆黑的夜色里,空灵的楼道慢慢的上去。 过了很久,楼上的声音消失了,而走在三楼的我,知道苏然上了六楼天台,黑暗里面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我能够感觉到,在黑暗中自己呼呼的喘息声。 挞挞挞 然而就在我刚要有所动静的时候,四楼上面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怪音。 一种如同置身冰窖的寒意,女生天生本能的感觉告诉我。 麻烦来了 这声音开始跳动,像是人在跳,然后落地发出来的一样,不由让我想到一个特别的家伙僵尸。 虽然有些荒唐,但是心里那种前所未有的慌张感觉,女生天生的敏感,都在这个时候提醒我。 现在,要立即离开这里。 我有种感觉,如果不立即,马上,赶快离开这里,那么今晚,自己绝对比遇到任何诡异的事情还要恐怖。 苏然这个可怕的怪物,这他妈也是她做出来的吗? 那脚步声大的出奇,我扶着破烂的栏杆,在黑暗里面跑下楼,阶梯的间隔我清楚,尽管没有摔着,但是在转弯的时候,我的脚跟子,狠狠的崴了一下。 钻心的痛涌了出来,但是我知道,现在不能顾忌这个,我要离开这里。 如果平时崴了一下,估计我很难站起来,但是如今不一样,心里的那股念头很浓,不能留在这里。 人潜意识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在心里一种欲望达到顶端的时候,全身就会涌现出极端的能量。 走廊里,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然而,还没有出楼梯口,在老楼外面,一个身影矗立在夜色里面。 竟然是方晨露。 近距离的,只能够模糊的看到她淡漠的表情和那双泛起一丝寒意的眼孔。 她,只是静静冷漠的看着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方晨露,这个时候,我真的很难想象到,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无聊出来走走,没想到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她说话的语气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 “回去吧!” 我不在多问,但是双眼里面却是在这个时候闪烁过一缕精光,警惕的精光。 我脚步踏出,走在了方晨露的前面,她没有说话,只不过身影稍稍的偏移了一下。 正对着我。 当时没有看到方晨露在掩饰什么,也没有看到她背负后面的右手,紧紧握着的一把泛起寒光和森冷的匕首。 “我宿舍的东西没有地方放了,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柜子?”方晨露看着向着前几步的我,突然说道。 “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我没有回答,而是突然转身,声音极为严厉的问了一句, “啊” 她被我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脚步不由的退后一步,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我。 她的双眼里面,不断的闪烁,像是在思索什么,后面握住匕首的手,紧紧的拧住,然而就在刚下下定决心有所动作的时候,眼光一瞬间变得格外寒冷的时候。 突然间,一个黑影,从楼顶带着呼呼的声音,然后砰然的落在地上。 砰 一声显得沉闷的响声,夹着骨头断裂的声音,然后离的最近的就是我。 我的脸上,被一股夹着淡淡血腥味和温热粘液,被溅的满脸都是。 阵阵铺面而来的血腥味开始扩散出来,然后充斥整个区域。 夜空里面,躲在乌云里的月亮,爬了出来,洒出清冷的月光,照耀整个漆黑大地,泛起阵阵寒意。 而离的最近的我看到了泛着微弱白光的水泥路上,一个身影躺在哪里,夜晚,尽管看不到鲜红血液的颜色,但是乌黑的粘液,开始随着水泥路凹凸的地方流动。 水泥地上,一个黑影躺在哪里,一动不动。借助月光反射出来的微弱光亮,我还是看到了这个黑影的真面目。 她竟然是苏然。 她就静静的躺在我和方晨露中央,从楼上坠落下来。 仅仅的迟疑了十几秒,方晨露突然反应了过来,大叫一声发疯的跑开了。 我整个身子,仿佛被雷击了一样,呆滞在那里,一瞬间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夜色,吹出刺骨的冷风,我刚恢复一丝知觉,想要竭尽全力离开的时候。 一只手,伸了出来紧紧抓住了我的裤腿。 “她是她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苏然的嘴里不断呢喃的说着,嘴里还不断的吐血,一边睁大眼睛看着天台,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裤腿,沙哑的重复着这句话。 苏然的眼神惊恐的望着天台,后来竭尽全力的把眼珠子转向了我,嘴里不停张合,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镜镜子小心小心镜子。” 在短短的十几秒后,紧紧握住我裤腿的手慢慢的松开了,无力的瘫倒,落在了地板上面。 苏然,死了。 寒风卷起,我的心里仿佛被冻结了,遍体生寒,完全感觉不到。甚至没有了感觉。 傻愣愣的呆在哪里,忘记了思考,忘记了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大学里,夜色中发出了一声传遍每个角落的尖叫声。 黑夜里面在树林中栖息的鸟儿,发出惊慌的叫声,纷纷飞起。一瞬间,离得最近的办公楼,那些黑暗的窗户接二连三的亮了起来。 夜色。空灵的可怕,隐隐约约的反映出的黑暗,就像是潜伏着的一个怪兽,睁着巨笼大眼,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在大约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大学外面,响起了警鸣声,警察,陆续的来临。 报案的是最先赶到现场的一名在值班室值晚班的保安,当他听到那声尖叫声,作为保安,当然第一时间要赶到现场。 我整个人已经吓的瘫痪在地上,身子不断得发抖,我没有逃跑,或许,吓的双脚使不上力了,我看到过死人,我看到过无数尸体,我也经历过很多事情,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落下,鲜血飞溅我全身的场面,让我害怕了。 有些借助手电筒,照射到了在老教学楼前面水泥路上,苏然睁着眼睛还看着上面,因为她是仰天落下来的。 而且是从六楼,几乎身体完全散架了,后脑勺被撞裂开,脑浆都流了出来。 而且骨头插破身体,竟然因为剧烈的碰撞而从身体里冒了出来,鲜血随着水泥路凹凸不平的地方蔓延,整个场面惨不忍睹。 一些看到一眼的,光是看到那双睁着的眼睛,在这个午夜,所有人发麻。 十二点的时候。警方的人来了然后围成红色预警线包围现场,清理所有人员做现场勘察。 苏然在我眼前就这样死了! 我们寝室自然逃脱不了要被警察传供的命运,我回到宿舍渐渐地从刚开始那场景中稍微得到了恢复,我对警方实话实说了,但是在其中我却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地方。 方晨露找我的时候,她遮在背后的右手里,竟然握着一把刀,想到她最后流露出的凶恶模样,如果不是苏然刚巧从那个时候落下来,掉在我们中间,她是不是想要杀害我? 可是,我他妈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以前不认识,而且也没得罪过她,她为什么要害我? 还有镜子,苏然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对我不停的说要小心镜子。在联想到张丽莉托梦,在我的梦里她也在对我不停地叫镜子。 镜子,到底是什么! 这个时候我刚巧看到了江小倩放在上铺的化妆镜,难道就是我们说的镜子吗? 我走过去拿起来,仔细的端详看着镜子,反反复复的想要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一无所获,但就在我要放下化妆镜的时候,我却看到了镜子里,出现了一张脸。 反映的不是我的人脸,而是贝薇薇。 对,是贝薇薇,我看到过的贝薇薇,她曾出来过,然后就一直再也没有露面了。 我好像隐隐的抓住了什么,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 但瞬间,镜子里贝薇薇的脸却对着我笑了起来,她的嘴角一张一合,她在轻声地对我说一句话。 “不~要~多~管~闲~事!” 我把镜子狠狠地砸在看地面上,碰的一声摔成了粉碎。 是她!! 这件事和贝薇薇有关系,韩紫凌说过的凶灵,说过的学校最强的大凶煞的东西,就是这个可怕的贝薇薇,而他说过学校发生的另外一件事。 肯定就是说的贝薇薇。 要闹凶,这他妈要闹大凶。 我一瞬间变得疯癫了起来,这贝薇薇才是幕后的最可怕的东西,苏然的死肯定和她有关系。 凶灵!! 这是凶灵啊。 这得多大怨,生前究竟得受到多少不公,死后才会成为这种大凶大煞之物。 这他妈和当初老妖婆弄出来的嫁衣女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她她这是在警告我么。让我不要管这件事,不然她会报复我。 镜子,小心镜子。 苏然说过让我小心镜子,那这个贝薇薇一定和镜子有关系,张丽莉肯定也是要对我说镜子,让我不要靠近镜子的。 这个事不用继续纠察下去了,我已经知道韩紫凌说的关于这个学校隐藏的另外一件事就是这个贝薇薇了,她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现在我不知道。 但是任由她这样下去,恐怕这个学校还会死不少人。 我掏出手机给林皓轩打电话,但竟然没有想到打过去提示不在服务区,我的天,林皓轩那家伙究竟跑到那里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跳的很快,感觉要出大事啊。 但越是在这个时候,我越要告诫自己需要冷静下来,宿舍的其他人都回来了,方晨露也是,她看我的表情有点古怪,但我也没有多说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教室找林皓轩,可是他今天依然没来,位置上空空荡荡的,这样的情况连续持续了好几天。 期间我都忍不住要叫北冥夜了,可是我估计北冥夜也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因为我能感受到,手指上带着的戒指又开始恢复了幽蓝色的光泽。 这种色泽光芒有些时候很强烈,有些时候很微弱,我能隐隐感觉北冥夜处于瓶颈期,这个时候不能打搅他,不然可能会让他功亏一篑。 我知道,北冥夜快要彻底的觉醒过来了。 第六百七十三章大凶之兆(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的心里又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感觉北冥夜觉醒过来后,那接下来将会发生一系列的事情,将会彻底的颠覆我的人生观,但是有他在,我不怕。 害怕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林皓轩和北冥夜都不在,而贝薇薇可能有大动作了。 就这样,再次等待了三天,这三天我都不敢去照镜子,我害怕那东西会出来,而三天后的晚上,快深夜的时候,林皓轩打电话了。 他让我去学校教学楼前面的人工湖边假山喷泉的地方。 我再次看到林皓轩的时候,他正坐在假山喷泉旁边的台阶上,整个人略微有些狼狈和疲倦。 “我和她交手了,是个很强的家伙!”他开门见山的就说了让我吃惊万分的话。 我想问他,但是林皓轩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面纠缠,转眼看着我,说道,“我叫你来,是因为我们明天要解开所有谜团,至少,不能让那个东西活过明天晚上!” 林皓轩知道,明天是半月,后天是圆月之日,当初鬼面佛在大北山曾经说过,一年除了七月十五是大凶之日。 一年内,还有三个大凶日。 第一个月亮会有一个小缺口,在旁边会有两颗星星,那叫伏阴日,又称鬼吞月,北斗七星一年当中其实有十二天移位,会出现一些偏差。 第二个星象没有任何动静,但是会发生天变,那叫鬼煞日,又称鬼坐象,星象不会出现变化,可是天会产生巨大的反差,比如暴风暴雨. 第三个整个星宿和天盘都会扭曲变化,那叫凶饕日,又称鬼出山。 如果伏阴最恶,鬼煞最邪,那凶饕则是最凶。 而后天,就是鬼坐象,林皓轩知道,不能拖延下去了。 “我已经查到一些事情了,如果不处理,那等过了后天,我就没有把握了,到时候可能对于这个学校对你来说,会是一场灾难。” “那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是说贝薇薇,你知道她的死因?” 林皓轩点头,“她是跳楼死的,从老教学楼上面。” “那这里面有什么联系,你究竟这些天都去干什么了,知道什么!”我太想知道贝薇薇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了。 “还记得你在厕所遇到麻烦吗?也是你第一次遇到贝薇薇,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从哪一次我就觉得她很不简单,后来也的确如此,韩紫凌说了这个学校很早时候还发生过另外一件事,我就知道了。”林皓轩换了一个方式阐述道,“简单来说,我只是提前做了一些功课,然后问了关于贝薇薇很早前的同一时期的学生,知道了她的一些事情。” “你说吧,这个贝薇薇生前到底是怎么样的。都发生过什么?”我是性子急,现在这个时候不想绕弯子。 “和她同届已经早就毕业的同学回忆,她曾经打过胎。”林皓轩眯着眼睛,说道,“先来说说参与这件事的人,你们宿舍的方晨露,苏然,还有顾少凌。以前还有一些,不过都已经死光了。” “方晨露,苏然?”我愣住了,“贝薇薇早就毕业了,她们俩不是刚来这个学校,怎么可能和好多年前的事情扯上关系,还有顾少凌。” 我记得顾少凌,学校传的沸沸扬扬,和林皓轩这个新晋新生校草不一样,她是大四的校草之一,也算是老校草了。 “根据我掌握的资料,顾少凌已经在这个学校呆了五年了,而那件事刚好就是四年前,他之所以要在这个学校,就是想处理这件事。”林皓轩斜眼看我,随口说道,“贝薇薇死的时候是读大一,那个也是住老宿舍楼,而且很不巧,就是住在你的那个宿舍,并且是睡在你睡的床铺上。” 听完我就浑身颤了下,然后猛地想到搬进宿舍第一天,苏然对我说我选择的床铺不好,让我换一个位置的话,现在我隐隐的知道苏然指的是什么了。 “贝薇薇为了顾少凌打过胎,而实际上顾少凌是一个花花公子。贝薇薇的痴情用在了花少爷的身上,他们之间的故事等过段时间在对你说,接下来你肯定很想知道苏然和方晨露。”林皓轩一语中的。 我太想知道了。 林皓轩突然开口说,“方晨露是顾少凌的女朋友。” “啊。”我吃惊不小。 “但谁知道是不是被利用的工具呢?”林皓轩一笑,示意我不要这么激动,说,“等我把人物关系说明白,你就肯定能联系出来。” “那接下来就是苏然了。”我点了点头,等待林皓轩说清楚这些人到底存在什么关系。 “我希望再说这件事的时候你不要打断我,在这个学校,有很多喜欢顾少凌的女生,其中一个就是一个拥有巫术的女生,她叫苏沫,贝薇薇死后。顾少凌是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公开于众的,而且贝薇薇的死跟他有关系,并且死后开始出现很多怪事。” “顾少凌心里很害怕贝薇薇的报复,灵魂被禁锢,那么鬼魂自然也找不到他身上,这件事才可以放心下来,所以顾少凌叫苏沫帮他,将贝薇薇的灵魂封印,让她永远被禁锢,不能脱身,苏沫原本不会做这样的事,可是女孩,天生就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算心软。” “加上苏沫对顾少凌情有独钟,尽管得知这件事后,对他的做法感到心寒,但是苏沫的确帮他禁锢了贝薇薇的冤魂。但做这样是对巫女有影响的,事后不久,苏沫生了一场大病,离开了学校,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苏沫是一个巫女?”我有些吃惊,不过这个世界上太多奇人异事了,就像方瑜,红蝶她们。 “苏沫是谁?”我好奇的问。 林皓轩淡然一笑,“苏沫大病,但是于心不忍,一直都在顾虑贝薇薇,被她永永远远的禁锢了灵魂,但是等了差不多五年,她嘱托了一个人,来这里了却当初自己犯下的罪恶。 想把贝薇薇的灵魂超度,只不过最后失败了。” “你说苏沫嘱托的人,就是苏然?”我吃惊的说道。 “没错,苏沫是苏然的姐姐。当初苏沫喜欢顾少凌,最后消失了,将近五年,她妹妹回来想要处理当初她姐姐做的事情,可是却被贝薇薇杀害了。” 我吓的不轻,不过转而一想,难怪苏然那么怪异,她来学校,原来是有目的的。 “她来学校,也是想解开当年她姐姐设置的禁锢,但是她的巫术太低了,结果贝薇薇报复了她。” 我突然之间,明白了很多很多事,苏然的怪异,是因为她本身是一个拥有巫术有关,而且,在死的时候,她嘴里不停地说镜子。 是因为当初苏沫把贝薇薇的冤魂,运用巫术封印在了镜子里。 林皓轩这样子说完,我真的就有了眉目了,整个事情都能串在一起。 首先顾少凌和贝薇薇最开始是情侣关系,并且还把贝薇薇肚子给搞大了,贝薇薇打胎后,可能是把她甩了,或者这就是贝薇薇自杀的原因。 毕竟一个深爱渣男的女人,可怜又可恨,而且脑袋转不过来弯,况且不都说嘛,打胎有死婴的女人,怀孕中死的人会成为恶鬼。 贝薇薇死了肯定顾少凌遇到过不少怪事,然后他知道苏沫会巫术,于是开始求她,这个苏沫也是心软,拼着有损自己道行把那个时候还没成大气候的贝薇薇给封印在了镜子里。 不然,苏沫又怎么会得病。 但是她或许逃不过心里的愧疚和谴责,觉得这样对贝薇薇不公平,于是五年后,她让自己的妹妹又来到了这里,让她来替自己了却这桩事。 苏然巫术不够,而贝薇薇也今非昔比,怨气积累成了大气候。 方晨露是顾少凌的女朋友,说不定还是顾少凌追的她,但是目的很明显,不过有些女的一旦陷进去就被爱冲昏了头脑。 顾少凌知道苏然是当初苏沫的妹妹,他肯定是不愿意让贝薇薇出来的,不然他就会有麻烦,而顾少凌在利用方晨露。 这样说来,其实苏然死的那天。 方晨露是在跟踪苏然,她一直想要害苏然,而不是我,可是我跟着上楼后,在老教学楼遇到了恐怖的事情,慌张的下楼让方晨露措手不及,来不及躲避,碰了一个正着。 然后我对方晨露说了句你是不是在跟踪我,她以为我发现了她的秘密,她的身后手里抓着一把刀正准备动手,苏然在楼上肯定被贝薇薇报复了,然后从天台落了下来。 一定是这样。 “不过听说在贝薇薇死后不久,学校还死了一个男生,并且和贝薇薇有关系,至于到底是什么联系,我也不知道,但是接下来,我们要处理这件事。”即使还有隐藏的秘密,但是林皓轩也已经来不及知道了。 这件事,必须要在明天做个了断,不然会出大麻烦。 “你说,该怎么做!”我明白如今不是争执的时候,而且看得出林皓轩脸上露出的那丝沉重,我知道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她始终躲在暗处不肯出来,只要感应到我,就会立即消失,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不肯出来,那么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答案,也不能处理,而且一旦拖延时间,你会有麻烦,这个学校也会。所以,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林皓轩认真的看着我,语气尽管坚定但是似乎并不是完全有把握。 “我要怎么做!” 我心里突然跳动了一下,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说不出的预感。 “我掌握了一些资料,她已经成了地缚灵,每次出现的时间不会太久,因为她的本体是被封印在镜子里面的,但她移动的速度太快,我也没有完全把握可以抓住她。” “假如两块镜子放到可以对视的房间,她可以一下子从其中一块移动到另外一块,不止是镜子,只要反光物体,都可以移动,虽然她找到你不知道用意,但是她不会无缘无故的缠上你,所以,你帮我引诱她出来,只有这样,我才有把握揪出来。” 这次目光看向我,林皓轩却有些闪躲。 “老实说,你有多大把握!” 我心里沉着了一下才疑问道,我知道我的脸色并不好看。 “百分之五十!”林皓轩脸上有些苦涩,“上次交过手,但是她太快了,这两天我在学校徘徊,她很小心,有一点动静就躲了!” 我的脸上布满了苦涩,尽管说的很轻巧,但是身上的紧张感还是存在的,毕竟林皓轩不像是北冥夜,我苦涩的笑了笑,“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明天晚上午夜的时候,在老教学楼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面,放一块镜子,封闭的房间,不要有窗户,不然就算出现,她可以通过窗户玻璃逃掉!” 苏然死的那栋老教学楼的确很适合,那里没人,尤其是苏然刚在那里死,晚上学生没人敢去,而老教学楼又是贝薇薇死的地方,所以在那里,适合做这件事。 贝薇薇叫我不要多管闲事,因为贝薇薇其实也忌惮林皓轩,又或者是感应到了北冥夜的存在,她只是在警告我,可是现在我参与进来了,她就会想方设法的害我。 “好!” 我语心里一跳,迟疑了一下,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会禁锢那间房间,但是,我不可能一早就守到附近,起码在她来的时候,我不可能在附近,因为她可以感应到我,所以,你要独自一人面对,而且,要拖延住她,不要跑!”林皓轩说的很轻巧,但是语气里面那丝犹豫不决,还是掩饰不住,看来,就算做好这些,他依旧没有多少把握。 “我知道了。”我郑重的对林皓轩点头。 “如果真的很怕,就跑出来,剩下的交给我!” 其实最后一句话,林皓轩是不想说出来的,尽管知道我可能会遇到可怕的事,但是,如果我害怕明天让它逃掉了,那后天会将恐怖千倍。 那么,我们想要制止她希望,就更小了。 “我能先做一些准备吗?”我强制的安抚自己的心跳。 “恩!” 林皓轩点了点头。 第六百七十四章地缚灵(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回去以后,我就躺在宿舍的床上,心里乱糟糟的,宿舍里诡异的寂静,安静的像是一座坟墓一样。 苏然的死这两天让大家都无法安然入睡,我知道她们都在害怕,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宿舍,也缭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我们全宿舍几乎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一直等到天快亮后才睡下,这一夜很平静,可平静下又有暗流涌动。 这天下午的时候,开始很闷热,没有阳光,却让每个人都感觉很沉重,那些娇艳的桂花,也变得摇摇欲坠,看上去无精打采似的。 下午我站在宿舍四楼的走廊上面,看向外面的天空,忍不住的变了变脸。大块大块的黑云开始凝聚,铺天盖地,将天空的明亮遮掩,尽管现在时间才下午四点,但是周围变得有些暗沉。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整个天空,黑的像是墨水,隐隐有种狂风暴雨来临的景象。 “你们有衣服凉在外面吗?好像要下大雨。”我对宿舍其他人说道。 江小倩刚要说完,但就在这时,一个女生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是住在这栋楼的其他宿舍女生。 穿着暗灰色的衣服,她的脸色却有些僵硬,盯着宿舍的人,看的大家一阵发麻。 她的样子很冷,但是她的手上,却拿着一把剪刀! “是你!” http://首发 她的脸上露出丝丝寒意,最后,那双深深发出寒冷的眼睛,却看向了我。 “贱人,我让你勾引我男人,我杀了你!” 女生的脸上突然变的暗沉下来,然后举起剪刀就向着我跑过来。 “贱人,我要杀了你!” 所以人都吓傻了,完全不明白宿舍这个疯女人为什么一冲进来就要伤害我,那铮铮发亮的剪刀,被女生高高举起,然后嘴里还木讷的说着话。 我连忙向着阳台退后,自己也完全不明所以,我他妈根本就不认识这人啊。 她举起剪刀还没有等到大家反应过来,然后把我逼到了阳台。 而我满心惊恐的看着僵硬呆滞的女生,那双眼睛里面,似乎有很大的恨意。 “都叫你不要多管闲事的!” 女生靠近了过来,她举起剪刀,嘴角却被撕开,无比邪恶的发出阴森的笑容。而听到这个声音,我心里大骇,因为这个声音是贝薇薇的。 “报应到了!” 她笑的很古怪,那种笑容,是我照镜子看到贝薇薇时候做出来的,一模一样。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宿舍门再次发出了一声巨响,在大家还没有缓过神的时候,一个模糊的身影冲了进来,像是一道闪电,快到不可思议。 一双手,直接扯过了那个女生,然后在在我都完全没有回神的时候,突然虚空画符,双指成剑点在了那个女生的眉心。 由于是背对着大家,而且在阳台上面,大家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是离的最近的我,听到了林皓轩嘴里念念有词。 “滚回去!” 林皓轩用沉冷的话,大声的在那个女生耳边说了一句,然后那个女生,神色呆滞的冲出了宿舍里面,留下措鄂的众人。 “你怎么会到这里?” 我呆滞木讷了片刻,忍不住问道。 “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林皓轩没有多说话,然后看也不看其他人,直接走了出去。 宿舍其他人都被林皓轩出手给惊呆了,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我跟着林皓轩出去了。 在女生宿舍楼天台上面,林皓轩站在了护栏边上。 “到底怎么了?”我停止了脚步,迫不及待的问道。 “什么怎么了?” 林皓轩回头,看向了我,他那双漆黑泛着一丝蓝光的眸子微微皱起。 天空依旧那么黑暗暗沉,下午五点,但是外面却陷入了朦朦胧胧的一片,而且因为地上有些湿,开始下了朦胧细雨,天地间,也被朦朦胧胧的白雾混杂在一起。 “就是那个女生,到底怎么回事。”我问,开始的事情,还是让我心有余悸。 “她被鬼附身了,所以才会跑上楼对你下手!”林皓轩语气依旧那么平静,但是从他微微紧锁的眉头,可以看出,他心情不是很好。 “鬼附身?现在还是白天呢?” “是天气给了她下手的机会!” 林皓轩抬头,看向了天空被大片黑云遮掩,隐隐有种大暴雨要来的前兆,他的面色更加难看。 他没有想到,今天是半月之日,竟然提前会变天,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好兆头。 “我们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今天晚上,就算得不到到底是什么原因,也一定要销毁她,没有别的选择!”林皓轩从来没有过的认真,他表情也从来没有这么凝重过。 “到底出什么事了!” 林皓轩的表情我也知道,肯定是很大的事情。 “今天引她出来,我有百分之五十把握,如果明天,我一点把握都没有,你懂我的意思吗?” 关于阴阳秘术,林皓轩也不可能给我透露太多,这方面说了也没用。我也不会明白。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我认真的看向林皓轩,尽管心里很害怕,但还是尽力的压制自己的恐惧。 “在那栋废弃的教学楼,第三层的五号废弃教室里面,我放了一块镜子,你午夜的时候,需要看镜子,一直看着,直到等她来,但是不要跑,也不要被吓到,一定要经受恐惧,不然我没办法在她消失的时候赶到,就算是这样。你也有很大的危险,你如果离开这座城市,或许可以逃脱,但是她还是会找你,所以路,你自己选择!” 能不能躲过,就在这两天了! 林皓轩凝重的神色,我也突然明白,今天晚上,一定要引来她,一定要结束这件事情。 可是,自己真的能够引来她吗? 我攥紧了手,心里却紧张起来,的确这和以往大不一样,以前是不断逃避,而如今,却是要引她出来。 我自认在经历那么多恐怖的事情后,并不是害怕死亡,而是人本来的一种无措,这一瞬间我脑海里面,涌现出来很多美好的东西,每个人都恐惧死亡,但是却无法躲过,而我现在想到了很多,但不是死亡。 “那个房间里面,我已经下了禁制,她每次出现都是通过镜子,只要有镜子,她就可以出现,因为她真正的本体,是在镜子里,就算出来,也不可能太久,你只要牵制住,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林皓轩也有些紧张,他也知道,这件事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麻烦,但是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已经没有多余的路了,现在想要真的帮助我,并不是找到整个事情的真相,而是想尽办法消灭她。 “如果她不来呢,你有没有别的办法引她出来。”看到我脸上那丝不确定,我在迟疑了一下后忍不住的问道。 “她会的,一定会出来的,她竟然在白天都想要对你下手了,那么说明,她也很着急,所以今天晚上我们给予她这个机会,到时候只要在房间里面,尽管她很狡猾,但是她也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林皓轩说这句话的时候说的很肯定,因为我眉心上面缠绕的黑气很浓郁,已经达到了极限,而且只是这两天,如果这两天过了,那么死气消散,机遇也来了。 这是一个机会,只要我们给予了暗中的她这个机会,林皓轩相信,她一定会出现的。 “今天晚上十二点吗?” 我问的很小声,显示出自己心里平不是很平静。 “恩,我可以感应到你的位置,放心,只要她不出动出击,你牵制住她,我们就有很大的把握。” “好吧。” 我沉默半响才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件事始终都要面对,我也知道不可能这样躲。 “你先回去睡一觉,她很擅长幻术,让你产生幻觉,精神不佳的话,很容易中招,你一定要打起精神,不要给她任何有机可乘的机会,而且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你如果想要放弃,我不拦你。”林皓轩话突然变的很多,但是我心里还是微微升起了一股暖意,我也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 “我现在还要准备一点东西,你先睡一觉。” 林皓轩没有多说什么,然后转身向着楼下走去。 “谢谢你。” 我看着那到背影,迟疑了一下后开口说道。 林皓轩的脚步明显一顿,但是并没有回头,而是向前走下了楼梯。 在天台上面,任凭清冷的风吹了很久,天空之上,依旧黑蒙蒙的一片,看上去莫名的给了人一种沉重感觉,直到很久,我才逐渐缓过自己的思绪。长长的呼出了一口夹着苦涩的气,心里却在这一瞬间,涌现出了各种各样的情绪。 心乱如麻。 我需要静下心来,但是现在却没有办法静下心好好的考虑这一切,我总还是会存在那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好像在哪里,想错了什么,想错了什么关键点一样。 不过现在的时间已经让我来不及想这些了,我转身下了楼梯口。 我把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对大家说了一遍,她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方晨露也在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当做没看见。 刘菲菲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也没有任何心思闹腾了,安稳的睡在床上,因为是侧着身子的,外面天色完全昏暗,黑压压的,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墙上的石英钟,还不停的响着,发出嘀嗒的声音,时间在悄然无息间溜走,校园隐隐约约传来的对话,安静了下来。 在夜幕里面,一盏又一盏的灯,接二连三的熄灭了,整个学校,夜幕开始像是黑暗中潜伏的巨兽,开始肆无忌惮的吞噬起来,包裹整个天地。 安静,又充满了诡异。 在接近十一点的时候,宿舍的灯熄灭了,大家各自的上了自己的床位,然后宿舍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漆黑的宿舍里面,发出了阵阵琐碎的声音,然后在下铺的位置,黑影动了一下,手机发出来的微弱光亮,散发出来。 从光亮中,我略微胆怯看着手机上面的时间显示,已经十一点半了 此时我心里莫名的感觉到紧张起来,我知道,自己现在该出发了 我扬起手看了散发出微弱光亮的幽冥戒指,做了几分钟思想斗争之后,我才艰难的鼓起勇气,慢腾腾的摸索下了床,为了不吵醒大家,摸索的穿上鞋子和随便披上一件衣服,出了宿舍后,再次小心翼翼的关上了宿舍门 走廊上面安静极了 夜间,阵阵刺骨的好冷开始从四周涌出,开始在宿舍里面被窝里,我并没有感觉到冷,但是在走廊上面,还是感觉到丝丝入骨的寒冷。 大块大块的黑云并没有散去,只不过若隐若现的月光,还是冲破了浓浓的黑云,投射出清冷和孤立让人心生寒意的月光。 这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我很小心的走下了楼梯,但是面对那长长在夜色里面像是没有尽头的小树林,心里也是打起鼓来。 我眼睛不停的瞟向树林里面那些黑暗的地方,在沉就了很久之后,才一鼓作气。 试探性的慢慢走进了更加昏暗的小树林里面。 校园那栋废弃的老教学楼,很僻静,周围一片荒芜,完全笼罩在夜色里面,夜色很昏暗,模模糊糊的只能够看清很近的物体。 老教学楼独自静静的矗立在午夜,诡异而又阴森。 我看着在那孤静的密草中,一座散发出恐怖隐忍的黑暗大楼,呈现在自己的视线,阵阵阴森和诡异的气息。不断从古楼透露出来。 呆滞了少许,我才下定决心,沿着杂草蔓延出来的小道,向着老楼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感觉到自己心跳越加快速起来,在做深呼吸,强制压制住心里恐惧的时候,现在的脚步,踏进了老楼。 短暂的时间,我的眼睛,适应了古楼里面的黑暗,尽管里面很模糊。 苏然就是死在门口的,我很想立即离开这里,但是脑袋里面的那丝理智在告诉我,今晚上,必须要坚持下来,我不能被脑海里面那种恐惧感吞没。 楼梯口有种当初在钟楼的时候那种感觉,但是我走的很快,并没有在楼梯口停止。 白蒙蒙的清冷月光,从厚厚的黑云里面透露下斑斓带着丝丝寒意的光亮。 第六百七十五章灵斗(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在三楼,我不直觉的打了一个冷战,这个高度,让的午夜的冷风,更加肆无忌惮的拍打在身体上面,然后钻进身体里,让人感觉到遍体生寒。 没有多久,我就找到了五号教室,是一个很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几把废弃的椅子,加上一张在夜幕里面散发出清冷的桌子。 如电,看不到一点光亮! 如雷,听不到一点声音! 如火,却没有一丝温度! 我进去了三楼的五号教室! 房间里面很空荡,但是一进去我还是依靠从那扇破烂的窗户投射进来的光线看到了在对面的角落,摆放了一块很大很大的玻璃。 是那种理发店里面的全身镜,可以完全反映出一个人全部的身影,而在前面,我还看到了一把凳子。 就是看到了这一幕,就算鬼还没有来,光是在午夜就被这样的气氛将我吓的不轻。 突然感觉到自己后背一阵阵的凉意袭来,卷席自己的身子,让我感觉到心里一阵惊惧。 只要拖延住时间,林皓轩一定会来的。 我在心里暗自的想到,看了看四周什么也没有,在午夜间,什么都显得那么空荡和宁静,我心里越加的紧张起来,但是没有落荒而逃。 在鼓足勇气之后,我慢慢的靠近了那块巨大的镜子,这间房子里面,感觉不到什么多余的东西,阴气浓郁。而且深陷其中的我,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破烂的房间,空灵而带着诡异,我脚步很慢,其实我是怕前面的全身镜,因为在这个午夜的时候,看镜子,不管是任何人,都会有一种阴影。 这块镜子很大,也不知道林皓轩是从哪里弄来的,但是镜身,却很明亮,尽管现在是午夜,但我走到镜子前面的时候,目光所及,一眼就看到了镜子里面反映出的自己。 脸色上面有些苍白,全身上下透露出一丝害怕。 我坐在了镜子前面摆放的凳子上,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反映出来的身子,我突然有种感觉,好像镜子里面的自己,似乎有些迥然不一样。 没有灯光,在这个时间段,一切都是很模糊的,但是镜子,却像是一个发光体一样,我能够清晰的看到镜中的一切。包括反映出来的自己。 按照我的猜想,现在应该快十二点了吧。 有些迟疑,但却的分了一下神,然后目光从那漆黑的破窗户看了出去,一眼就看到外面漆黑的夜色,散发出恐怖的气息。 我的心里再次打起鼓来,不是因为午夜散出来的气氛,而是在想林皓轩在哪里。 没有一点声音,我坐在那里,大约十几分钟,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按照我心里想的,这个时间段,应该已经过了十二点了,这个时候,应该是最佳时间。 难道,今晚她不会出现了么? 我心里微微沉了一下,当自己鼓足勇气来到这里面对的时候,却没有遇到任何事情,让我有些无言以对,表情上也并没有那么自然。就算今晚看不到,沫也明白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到午夜十二点半的样子,我全身紧绷的还坐在那里,没有动,眼睛直视镜子看着里面反映出来的自己。 我已经不那么害怕,在这个地方呆久了而且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加上来了那么久,让自己的心平缓了不少。 在大约半个多小时的时候,心里的耐心在消融下去,在这里足足呆这么久,什么也没有,这让我心里升起了一个念头。 她今晚很可能不会出现了。 这样的念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也越加的让我不耐起来,这种气氛让我很不好受。 目光开始游离,在最后想要站起身子稍稍活动一下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因为我看到,那扇破烂的窗户,在慢慢的关上,进来的门也没有任何声音的开始关闭了。 她,来了!! 我大惊失色,但是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我只能在这个时候按照林皓轩说的,一直注视镜子。 那块巨大的镜子里面,依旧还是反映出自己的脸。 慢慢的,我的眼睛在逐渐了起了变化。 镜子里面的自己,开始转变了,和自己保持同样的姿态,依旧坐在凳子上面,依旧是自己的动作,依旧反映出周围的一切。 唯一不同的是,镜子里面的那张脸,不是自己的,而是慢慢地变成了贝薇薇的。 四周安静极了,我呆滞的注视镜子里面的那个女人,而镜子里面的那个贝薇薇,也静静的看向自己。 我知道,林皓轩一直找的她,来了。 嘎吱 那扇破门,发出了嘎吱的怪声,然后紧紧的关上了,那扇破烂的窗户也是如此,紧紧的合拢在了一起,外面浓郁的黑暗,遮掩住了眼线,但是在这间黑暗的房间里面,夏小语什么都看不到,却能够看清楚眼前的镜子。 镜子里面那个一直注视自己的贝薇薇。 尽管对于她毫无征兆的出现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我不能退却,现在的这个时候,心里就是再不愿意留在这里想要逃跑,但是我不能。 林皓轩一定会有办法的。 现在唯一的希望,我只能够放在林皓轩身上了,相信他一定会及时的出现的。 镜子里的贝薇薇,慢慢的抬起了自己头,视平线和我保持在平衡,这样使之我可以更加的感觉到后者从镜子里面散出来的气息。 诡异带着阴森。 “你很害怕是不是。” 她的那双眼睛,散发出幽兰的绿光,看山去充满了邪魅,而她的表情,却是带着几分嘲笑的看着我。 我心里被那双眼睛注视的直发毛,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胆颤起来。 “呵呵” 镜子里面的贝薇薇开始阴森的笑着。 “你你为什么要伤害那么多人,你不觉得她们很无辜吗。”我强制镇定的说道。 “无辜?”贝薇薇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我呢,我又做错过什么,她们难道不该受到惩罚么?” 她的声音,携带着狂潮,一波又一波的冲进我僵硬发麻的脑海。 她狰狞可怖的对我憎恨厉声道,“报应,这是报应,你们都要死。” 她是在宣释什么,而且死的时候应该有很大的不甘心,因为生前收到的虐待还有满心希望破灭,让她不甘心这一切,也怨恨对待她的人。 她拥有了很强大的怨念。她也爱错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因为那个男人,只不过贪图她的容貌而已,她注定迟早会失去一切。 “时间到了。该上路了!” 黑暗中,幽幽的飘忽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进我耳朵里。 这一句话,让我全身发颤。 我知道,她要对我下手了。 咔咔 午夜时分,安静诡异的空气里面,布满沉重,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我连忙转身看向镜子。一丝丝纹路遍布镜子上,但是并没有裂开,而是出现裂痕后,从镜子里,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浓浓的血腥充满了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味,遍布整个不大的房间。 浓浓的血腥充满了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味,遍布整个不大的房间。 我吃惊的看着镜子里,一个鲜血淋淋的脸映了出来,那张脸上,被刀割开一条条狰狞恐怖的痕迹,鲜血不断溢出来。 镜子并没有碎裂,但是里面贝薇薇的笑容,带着诡异和森冷,穿透着我的灵魂。 一双血淋淋的手,从玻璃里面,伸了出来,我大惊失色慌忙退后,但是房间里面,各个角落的都传出来相同的声音。 “下来陪我吧!” 镜子里那个血淋淋的贝薇薇,用着无比阴森和诡异的声音,轻轻的对着我说道。 无数的回音,从房间各处角落发出,然后刺透耳膜一般钻进我耳朵里面,仅存的理智也在这个时候被磨灭了,我开始退后,想要逃出去。 不过就在退后将要出门的时候,我碰到了一个人,林皓轩一脸微笑的看着我。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了!” 他只是微笑的安慰我一句,然后从我旁边走过,冷漠的看着那面镜子。 “还打算逃么?” 他看到镜子里想要褪去的那个血影,嘴里确实冷笑一声。接着双指成剑,游刃有余一样,对着镜子虚空画符,一丝丝金光不断从指尖发出来。 “禁” 清冷的吐出一个字,就只看到镜子上,此时随着这句话落下的时候,一丝丝红线状的线丝,布满整个镜子,将静身完全禁锢在哪里。 镜子里面一声凄厉的惨叫发出,里面的贝薇薇,脸上露出无比痛苦的神色,狰狞不堪,样子完全扭曲! 凭借林皓轩的才智,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因为她可以通过镜子来随时转移自己。所以,这镜子上面,首先林皓轩就动了一些手脚,而这个房间里。 随着林皓轩吐出那个禁字的时候,各处隐在墙壁里面的灵符,在这一瞬间都显现了出来。这个房间弥漫哀怨和阴森的气息,一刹那被冲散了不少。 “你困不住我的。” 声音从房间各处发出来,午夜凉风阵阵,从镜子里反映那张脸,却逐渐变的扭曲起来。 “你先走!” 林皓轩眉稍一皱,对着站在门口的我说道。 我知道可能林皓轩要动用他的能力,等下肯定会出现难以预料的一面,我跑向楼梯口。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而此时的林皓轩,脸色有些阴沉起来,他能够感觉这里的怨气变大了很多。 咔咔 清脆的裂痕,从镜子上面发出,遍布整个安静的午夜,而镜子里面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变得格外狰狞扭曲。 “多行不益必自毙,你生前就算有天大的怨恨,但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已经做了那么多事,还不觉悟么?” 林皓轩平静的看着想要挣脱镜子束缚的她,轻声叹息道。 “你杀不了我的!” 她变得无比狰狞,狞笑的瞪着林皓轩,满脸血迹斑斑,看上去煞是恐怖。 镜子里面,冒出一丝丝黑气出来,然后镜子慢慢的越加抖动起来。隐隐有种碎裂的趋势。 “冥顽不灵!” 林皓轩双眼渝冷,血红色的小剑出现在手里,随着遇到怨气和脏东西,血木剑顿时间变大。 一股精华灵气充斥房间,那镜子里面的女人眼睛顿时恐慌起来! 血木剑是天地灵物,克邪驱灵的法宝!更是五阴家族林家的象征。 血木剑天生是克制邪灵,对付这些怨灵他没有多少办法,但是血木剑却可以压制! “你该觉悟了!” 血红的剑尖指着镜子里双眼露出恐惧的恐怖女人,林皓轩只是平淡的说道。 “” 黑气涌出,开始动荡起来,而林皓轩的脸上阴沉更重!他再次有些吃惊这怨气的强横,黑气开始腐蚀林皓轩的禁锢,只要挣脱禁锢的束缚,她一定可以逃脱。 “火灵符,聚!” 林皓轩右手拿剑,左手虚空轻点,一丝火光从虚空发出,然后围绕整个镜子。 凄凉的惨叫不停的发出来,镜子里面的女人,露出了无尽恐惧和惊慌,她害怕火苗,现在被烈火焚身,让她感觉那种无比燥热的刺痛。 林皓轩稍稍放松一点,而镜子里面却突然变化了起来,那个血淋淋的女人脸消失了。 转而变化出来的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她美目含情,面带羞涩的看着林皓轩,清雅脱俗。 林皓轩冷眼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丝毫所动,那双冷漠的眼睛里面,平静如湖面,不起丝毫涟漪。 可是就在这会儿,镜子里的美女又开始转变了,一个俏皮的动人的女生,那眼神优雅、娴静,双眼回盼流波,像是俏丽的江南女子。但又挂着一丝倔犟的波纹,又带着北国女儿的神韵。 镜子里的女孩动人的对林皓轩眨了一下眼睛,俏皮的笑了笑,又动情的说了句,“笨蛋,我很想你!” 林皓轩在看到镜子里面那张清纯若兰的脸时,他那波澜不惊的脸颊,终于变了。 “小婉。”他双眼刹那间失神,情不自禁开口呢喃。 虚火随着林皓轩的分神而暗淡了一下,他手里的血木剑,也随着他的意念,剑身灵光闪烁了一下,他的心随着看到那张脸时,一向平静如水的林皓轩,第一次失控了。 但是就在林皓轩分神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黑气从镜子里猛然的散发出来。一下侵蚀了所有禁锢。 第六百七十六章苏醒(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啪—— 镜子裂痕瞬间增多,然后了碎裂开来,化为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嘿嘿!我不会放过你的!” 黑暗,笼罩了整个古楼,尖锐阴森的笑容,在房间里面回荡。 林皓轩回过神的时候,他才明白,那一瞬间只是幻觉。 他没有想到,仅仅只是半月,就可以让凶灵变成半煞,拥有那么强的怨气。第一次他完全不为所动,他知道是幻觉。 可是,在面对那个女人时,他明知道仅仅只是幻觉,可是他还是产生了动荡。 他分神了! 因为那个女人,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何等重要。 但是这让他脸色难看起来的时候,涌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杀机。 龙有逆鳞,触之则亡. 黑夜之中,像是癫狂的咆哮,不断回荡整个苍茫大地。 清冷安宁的都市,随着天边一丝光亮,整个城市,又爆发出了喧哗和吵闹。 我还在大学宿舍里,对于昨晚上的事情,全然不知,我也一夜没有见到林皓轩。 或许已经结束了吧! 现在心里庆幸的想到,事情答案已经找到了,虽然还是让我有种似真似假的感觉。但是我还是再想,事情已经过去了。 只不过下午见到林皓轩的时候,他的脸色并不好看,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怎么了?” 我的眼睛扫向他阴沉的脸面,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我的心里,不安情绪更加强烈。 “昨晚她逃走了!” 林皓轩说的很平静,但是却对我蕴含了一丝歉意。 “她逃走了!”我眉头一撇,然后又疑问道:“她怎么会逃走的?” “她解开了我设置的禁锢,镜子碎裂,通过破碎的镜子碎片,然后逃脱了!” 林皓轩没有说是她使用的幻觉,让自己短暂失神,并不是怕丢脸,而是他不想提这件事。 “对不起!” 林皓轩神色暗淡无色,的确,昨晚上我冒着生命危险去引她出来,原本以为我做不到,可是最后。林皓轩自己失手了! “你这是干嘛!” 我尽管心里很沉重,但是知道一定是林皓轩中途遇到了变故。再说了,这件事本来和他就没有关系,自己也没有任何责怪他的理由。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要不我今晚再引她出来!”心里害怕的要死,但是我还是强制的试探问道。 “不用了!” 林皓轩摇头,然后抬起头直视我,说道:“不用去引她,今晚上,她会主动去找你!” 林皓轩知道,晚上就会变天,等到月亮出来的时候,就会变象,今天,月亮本不会是圆的,但是,煞日。 就会出现圆月! 这是凶灵成煞的机会,也是她的机会,她也一定会来找我的! “我们还有机会么?” 看到林皓轩那么凝重的表情,我知道真正的关键时刻,就是今晚。 “有三层机会!” 林皓轩说的很没有信心,他不知道成煞的凶灵会变成多强,凭借自己的力量,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还有三层不是吗?不要那么悲观,我们还有机会的!” 我感觉到空气里面弥漫的沉重,连忙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怎样消灭她!” 想到今晚上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林皓轩心里就有种很矛盾的情绪。 “我们还有机会的!一定还有机会!” 我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勉强鼓足勇气的对他微笑道。 “接下来我”我呼吸不自觉的急促起来,再面对一向平静如水的林皓轩,他都变得这么不安起来的时候,我更加明白事情多么严重。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我会去老教学楼。”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接了过去。 事情。永远是朝着无法预料的地方发展! 天空,变得很暗! 随着时间的推辞,那种沉重的压抑感觉,越加的显著,笼罩在我的心里,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自然不会好,晚上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吃了一点零食,然后就无聊的发呆。 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自然不会好,晚上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吃了一点零食,然后就无聊的发呆。 整个宽阔的天空之上,在黑暗开始涌现出来的时候,变得红彤彤的,像是整个天空燃烧了起来,全世界都被折射。 这是一幕奇观,很壮观的画面,天空之上,扩散万里,蔓延无际。 那是一块快巨大磅礴的红云凝聚,原本只有夕阳落下的时候才可以看到这一幕,但是却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奇观。 全校园的人,都纷纷在各处看这奇异的一幕,我和全宿舍的人,也看着这一幕。 随着红云散去的时候,不断的凝聚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头生独角的飞马! 长有羽翼的凶虎! 仰天嚎叫的天狗! 这一幕的奇观,让大家叹为观止,但是由于红云凝聚,那种扩散出来的气息,却让人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表的压抑。 最或许震惊的是最后凝聚成的一个巨人,彤彤如生,那是一尊神像,很庞大,手拿百丈巨斧,一股威严涌现出来,面色狰狞,样子崎岖不堪,两颗巨大的獠牙外露出来。 一股浓郁的气息散发。 那分明是一尊凶神。 煞日降临的前兆! 我站在走廊上面,抬头看着逐渐散去的红云,心里却被抹上了一层阴影。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空气里面散发出压抑的气氛。 我知道,今晚要出大事了! 随着红云散去,天空逐渐暗淡下来,夜幕,开始笼罩整个城市,荒凉的气息覆盖大地。 我静静的坐在宿舍的床上,宿舍里面,弥漫了一股驱之不散的沉重,也没有一个人,看到我带着紧张的脸。 橱窗外,空荡荡的漆黑,像是黑色的彩笔,涂抹了整个天地,让人看不到一点光亮。 晚上八点钟,一轮明月从薄薄的云雾中爬了出来,苍凉的折射到大地,周围被那种淡淡的红云包裹。在圆月旁边,是黑云缭绕着一座隐隐大山,山颠之上,一个巨大的虚幻天狗仰望圆月。 一切惟妙惟肖,这是很难遇到的一幕,在这幕奇观之下,却是一个天煞之时。 整个明月,被红云侵蚀了一样,隐隐的透出一丝模糊的红。 晚上十点,学校开始安静起来,唯有那明越加从淡红变成鲜红的圆月,依旧高挂在天空。 我不安的坐在床板上,窗户一摇一晃的,不停地发出哒哒的碰撞声,我不敢去看玻璃,只能慢腾腾的把宿舍门关好,只是关上宿舍门的瞬间,等我回头时候,却发现宿舍的其他人都不见了。 窗户大开,弥漫的黑雾不断的从外面涌进来,这一瞬间我就知道麻烦来了,虽然不清楚是不是幻觉,可是我转身就想打开宿舍门,但使劲用尽拉了几下,于事无补。 接着我就有点慌张起来,然后整个宿舍,不,我感觉整栋楼都在请微微的颤抖。 整个宿舍里面的床架子都哐啷哐啷的响个不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呢,其他的人呢? 我还被这么急剧变化的一幕弄的发呆,结果转身就看到一双手从门口的玻璃窗户里探了出来,直接抓向了我的脖子。 完蛋了。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躲不掉了,林皓轩没有赶过来,我怕是他也束手无策,或者说是根本进不来,这贝薇薇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凶物。 我所看到的肯定不是幻觉。 简单来说,肯定中了她的计,我想到贝薇薇是被禁锢在镜子里的,她的本体就算出来时间也不可能太长,而镜子可以反映出任何形状。 就好像我们任何人站在镜子前面,可以通过镜子看到自己,还有任何我们身边的物件一样,如果真的是我想的这样的话。 那么我懂了。 我懂为什么其他人一瞬间都不见了。 这他妈就好像复印,贝薇薇把整个学校复印了出来,正确来说,一个是真实的,一个是假的,或者不能说假,而是在镜子里。 而我现在就在镜子里,贝薇薇复印的学校里,所以其他人都瞬间消失了。 实际上我的猜测很对,因此此时我并不知道,在镜子外面的404宿舍里,对于刘菲菲她们来说,是我突然就从宿舍消失了, 在从玻璃里探出的手惊退几步,我知道肯定是不能依靠林皓轩了,如今贝薇薇实力大涨,他或许没办法进入这片空间。 我握紧血玉,心里催动上次爆发出来的封印术,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卵用。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爆发出力量来,或许是一种感觉,或许是需要一种心态。 但是这次我失败了。 接着,那双尖锐的手瞬间伸出来,我退的太快狠狠地撞在了床架子上,砰的一声响,坚硬的床架几乎快把我的骨头给震碎了。 可是那散发出腐气的手却没有丝毫停顿,眼看就要彻底碰到我了,但是在这时候。 幽冥戒指,突然暴涨出幽蓝色的光芒。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强盛的光芒,几乎把整个阴暗的房间照的通亮。 “女人,你终于长大了。”他的声音幽幽的传入我的脑海,温柔而冷静。 我知道,他觉醒了。 每次都好像经历了生死离别似的,竟然听到他的声音眼睛又情不自禁的湿润了。 或许你不知道,我等这天,等了你好久!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本尊吧。”北冥夜话语落音,戒指里涌现出来黑雾,黑雾散开的瞬间,那从玻璃里探出的手好像感受到一股正在暴增的气势,猛地缩了回去。 北冥夜出来了,他回头深情似水的望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一笑,接着整个人一晃,然后瞬间冲进来窗户的那扇玻璃里。 那气势瞬间就炸了。 整个宿舍笼罩在怨气当中,其内好似冤鬼嘶叫,阴乎乎一片凄惨,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外面黑沉沉的天,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寂静阴森,阴冷的嚎叫着,可以听到沙沙声。 北冥夜变强了,而且增加的不止一个高度。 随着他冲入窗户那面镜子里,嘭的一声镜子就炸了,接着就成了你追我赶的趋势,那贝薇薇移动的速度简直变态到了极致,瞬间从那块镜子消失,接着就在整个宿舍楼的玻璃窗户飞速的移动。 北冥夜速度也迅捷,几乎横扫。 随着两个强大的灵魂力量不停地在整栋楼的镜子穿梭,那窗户的玻璃难以承受力量的冲击,开始就变成了宛如鞭炮齐鸣的盛景。 砰砰砰砰 镜子炸开的声音冲击着耳膜,整栋宿舍楼都不停地在颤抖,我生怕整个宿舍楼都被掀翻了,虽然在镜子里,可是这样我肯定要完蛋。 我看到了黑影在闪烁,好似万鬼在哀嚎嘶吼,不止是宿舍楼,我觉得只要是反光的物体此时都在炸开,一直到贝微微无处躲藏,北冥夜散发出来的黑气是我从未看到过的。 几乎形成了铺天盖地的气势,寒风,如同鬼哭狼嚎一般狂舞呼啸席卷而来,宛如天地一片黑暗,以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的气势在这片迷乱的空间乱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整栋楼都开始涌动出真真摄人心魄的黑雾,伴随着不时发出来的凄厉嘶吼,让这地方成了一片修罗地狱。 北冥夜变的很强盛,比当初看到有过之而无不及,肯定是这段时间的调养,在他出来后,我就什么都放松了,没事了,终于是没事了。 在北冥夜这种绝对性的压制下,贝薇薇很快就被北冥夜抓获了,她很不甘心,还在无力的挣扎,可即使贝微微全身冒腾着汹汹煞气,也无法挣脱北冥夜的束缚。 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不止是我们,这里面还有一个男人,出现在看房门口,看到他的瞬间就让我想起来了,是那天我在厕所遇到麻烦,那个突然出现在女生宿舍又突然消失的男人。 我记得,他叫林枫,他只出现过我一次,放出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女生宿舍,又突然消失,可是现在我明白了。 他是林皓轩说的另外一个。 显然他的出现,北冥夜也知道,他对着我微微一笑,“你们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会处理。” “你”我有点惊愕。 “谢谢你,让我找到了她。”他的手一挥,就好像会移形换位一样,我看到整个宿舍都在我的面前扭曲起来。 林枫拉着宛如丧失神智的贝薇薇,北冥夜走了过来。 第六百七十七章四年前的故事(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贝薇薇还在剧烈的挣扎,但是林枫却任凭她如何也没有松手,她已经失去了理智,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凶物,在她的眼里只有仇恨,人性早就已经泯灭了。 “她一直都在逃避我的,我们俩是在同一个地方长大,她原本应该是我的妻子,只是她选择了不一样的路,我知道她不愿意见到我,但是我曾经说过,要陪着她。”林枫嘴角含笑,当看到旁边呆如木鸡的贝薇薇,却有些牵强。 林枫望着她的侧脸,“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 他说完,在这片空间慢慢地消失之前,闪烁出无数的画面,整个空间里在我的面前不停地出现很多美好的画面,这些画面,全部都是贝薇薇生前的经历。 她的模样远没有如今那般妖气森森,相反单纯清秀,长相清纯甜美。 画面中,她溢着满足的愉悦,嘴角上扬的美丽的弧度、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就好像开满了花。 四年前—— 一阵清凉的风吹来,不经意间,外面已飘起了雪花,姗姗来迟的雪密密匝匝,在灰暗的天空中急速地落向地面,凌空划过无数道孤线,随风旋转、飞舞,犹如从天而降的柳絮,一时间弥漫天空。 仿佛天女散花,无穷无尽的雪花从天穹深处飘落,如同窈窕的仙女穿着白色的裙子,用优美的舞姿向所有的生物致敬,然后轻柔地覆盖在房顶上、草尖上、树叶上,瞬间,万物的本来面目被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悄悄地掩盖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积雪,一眨眼工夫,雪花用自然的力量点缀了万物,将一切变得神秘起来。 一女生背后搂着一个男生的腰:“顾少凌,你会娶我吗?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男生惊讶的转过头,“不会吧你,不会开玩笑吧。” http://首发 女生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你以为这事可以开玩笑的吗?” “可我们现在只是学生,怎么”男生慌了,一下子不知所措。 “怎么了?不负责任吗?反正我给你了,你要为我们的孩子负责。”女生坚定地说道,“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切,神经病,要不?把孩子打掉吧。”男生转过身子不理她,依旧看着学校的美景。 “你,我不管,我就要孩子。”女生哭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的孩子,他可是无辜的啊,为什么要打掉他” “我又没想过会这么有孩子”男生背过头,甩开女生的双手转身走了 “混蛋!你这个混蛋!你会后悔的。” **** 两个女生拿着书本在教学楼下嘻笑着走过,一朵茉莉花的花瓣轻轻地飘落在雪白的书页上,“咦?这是什么?” 随即—— “砰!!” 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生从天台跳了下来,当场摔死在那两个女生的面前!四肢被摔得严重变形,瞪大的双眼直直地勾着她们,充满了怨恨,憎恶,不甘和愤怒! “啊!!!”两个女生尖叫着连滚带爬跑开了。 雪飘飘扬扬地下着,女生乌黑发亮的长发粘稠着脸部下面的鲜血和脑浆,已薄薄地铺上了一层无情的小雪花。她,静静地趴在冰冷的地上,她的耳朵里, 眼睛里慢慢地向外流淌着一股股的、一股股的鲜红的血。血刚流出来的时候冒着热气,与地上那冷冷的雪花融化在了一起,然后慢慢地凝固没有人看见,那个死去的女生的手指,还在一曲一曲地颤动,旁边是一朵雪白的茉莉花 雪花越来越密,在空中依旧无休止地散落着。如同怨妇的哀伤,飘荡的雪如失落的冤魂,摇摇曳曳,无从去向。很,落在地上的雪,将地上的鲜红融化为一道猩红的小水流,向四面八方伸展,如同“死”字 梦域,细节潮水般地从冷蓝色过渡到灰暗,世界沉进阴影,被夺去生命的雪花僵硬地从天空坠落。 肮脏的死亡故事一字排开,哀怨的声音纠缠着风,布满整个天空黑暗而遥远的角落,轻微的哭声半流质地蜿蜒,被雨融化在空气里,轮廓被洗刷,只留薄薄的一层,像死人的皮肤。 周围响起了阴森森的romancel的钢琴曲 三天后 男生嬉笑地搂着一个漂亮的女生,在学校的操场上走着,浪漫着,欢笑着。 下课后,那个被男生搂着的女生吹着幸福的口哨。 夜色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天与地。 月亮孤零零地盘旋在学校上空,光线暗淡,仿佛女人眼角的怨泪。高大的建筑物被黑暗模糊掉棱角,远远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脸孔。淅沥的雨下在黑夜里,所有东西都很潮湿,树木和泥土的皮肤开始溃烂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在学校西部那栋实验楼的3楼的电教室里面,一个坐在里面睡觉的女生猛地抬起了头。她不断的揉着自己的头使自己清醒。 “我怎么了?”她依稀记得下午上课的时候自己很困,然后就趴在桌上睡着了,一直到现在。“外面雨好大啊。” “人都走光了?同学为什么没叫醒我?”透过微弱的路灯光,她抬头看看墙上挂的大钟,指针的指向却看不清楚。 正在这时,“当当当”刺耳的钟声忽然响了起来。 女孩仔细倾听了一下,钟敲了10下。 “啊!!”已经晚上10点了?女孩现在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马上收拾好课本,打开门准备跑出去。 可是一打开门,凛冽的大风就将她刮得睁不开眼睛,雨点随着狂风拍打在她的身上。 “好冷啊”她退了回来。然后她又意识到,学校实验楼的大门在晚上9点半就关门了,换句话说自己已经被锁在大楼里面了。 怎么办? 她想了很长时间,忽然想到北教学楼后门都是没关的,于是她决定到右边走廊直接到北教学楼里面去,然后可以通过北教学楼下楼从一楼的后门回寝室。可是一想,她又犹豫了,因为她意识到,这里是三楼,那么从这里的走廊过去就会经过那个走廊 北教学楼三楼的走廊。 “怎么办?自己总不能在这里呆一夜吧?”她犹豫着接着月光到墙壁上打开壁灯。 啪的一声,灯开了,惨白的灯光射到屋子里面,诺大的电教室里面隐藏着阵阵黑暗,叫人不寒而栗。她咬了咬牙,走出了电教室。 外面雷鸣电闪,描绘着身不由己的宿命,让整个夜晚迅速土崩瓦解。景物在一瞬间苍白,迅即漆黑,哭泣的鬼影无路可逃,灵魂**僵硬。视界细细溃动,模糊的白色光点,重叠巨大的黑影,绝望地撕破夜色,阴寒刺骨的风刮得她全身发抖,还没走出教室门几步全身的衣服早已被湿透,她那引以为豪的身材也瞬间暴露无暇。 墙上的时钟又沉闷的敲了一下,走廊空荡荡的,连灯都熄灭了,幸好还有月光。 沉重的脚步声敲在冰冷湿漉漉的石砖地面上发出“咯咯”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发出诡异的回声,犹如背后有人再跟着她走一样。她双手抱肩,娇小的身躯抖了抖,眼前的环境晃了晃。离传说那走廊越来越近了,冷风吹得她头皮有点发麻,一 步步的挨过去。 路过档案室的时候,尽管潜意识告诉她里面前不久死过人,不应该向那里面看,可是不知为什么,她还是忍不住看了那里一眼。 档案室的门紧闭着,像两扇恶魔的大嘴紧闭着。 因为死了人,档案室暂时被警方封闭,所有的资料暂时存在资料管理员的电脑里,所以现在那个门是没有开的。 她感到自己的嘴唇发干,伸开手心看全都是汗珠,尽量放慢自己的脚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害怕惊动什么 终于走过了那条走廊,她长出了一口气,连脚步都变得轻盈起来。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一双邪恶的眼睛在她的背后盯着她的身影,眼中闪出贪婪的光芒。 走进了北教学楼,她终于轻松了,终于走过那道传说恐怖的走廊了。 她蹦蹦跳跳地跑下楼,满怀欢喜地准备从一楼的后门离开,谁知道——就在一楼拐角处的楼梯竟然被锁上了!!平时都是没有的! 她的头嗡的一声大了! 怎么办?原定计划落空了!这样的话就回不了宿舍了,而且这里感觉比电教室还阴冷,至少电教室平时都有学生在上课,而北教学楼一般都是没有人上课的,可以说是废弃的教学楼一座,唯一有利用价值的,就仅仅三楼走廊那间档案室,和五楼空出的乒乓球室。 她总不能在一废弃的教学楼里过夜吧!于是她决定返回原来的电教室,至少那里有灯。 又走到了三楼的走廊上面,惨白的月光找在那阴森的走廊上,仿佛就像 死人的骨灰—— 不知为什么,她想到了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词语上面。 离那个档案室近了,她的心头涌上了一阵不祥的预感,她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一阵冷意无端端的扑过来,她看了一眼那间档案室,整个的愣住了。她记得清清楚楚,十几分钟前还是关着的门打开了,如同恶魔张开了嘴。 还有,刚才环境就一直很奇怪!那么大的雷雨夜,怎么会可能出现月光! 一阵强烈的恐惧感涌上了她的心头,她知道自己得赶跑过这条走廊,没错,只要跑过这条走廊就没事! 可是——她就是迈不动步子,居然就傻傻得站在那里。 “嘻嘻” 忽然她听到了自己身后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机械性的转过身来 励学楼大门上的大时钟,冷冷得敲了12下“啊——” 一阵凄厉的叫声划破夜空。 第二天,整个学校的师生知道了昨天晚上又有一名女生死在学校的3楼那个废旧的教室,死者面目狰狞,肌肉紧绷,显然是死前受到极度惊吓。 一个星期后,男人又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漫步在学校的小道上,对于一个星期前那个所谓自己的女友,他已经忘记的一干二净。 “你爱我吗?”突然,女孩转过头,俏皮的对男人说道。 “当然爱你,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一个人,也是最后一个。”他搂住她的腰,在她的嘴上亲吻了一下,让她的脸羞红而带着美满。 只是站在教学楼下的他们俩都没有注意到。 四楼的窗户玻璃松动,从上面直直的落了下来,刚好砸在了女生的头上,鲜血就好像盛开的红莲,从女生的头顶蔓延,她软到在了地上,在最后一刻,脸上带着无比的就惊恐,直勾勾的看向四楼掉落窗户的位置。 她的脸上,扎满了玻璃碎片。 我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宿舍里所有人都在看着我。 这个事后来闹明白了。 其实昨天我的身体一直躺在床上睡觉,正确来说,是我的灵魂被贝薇薇硬生生的扯入到镜子了,原本宿舍里的江小倩她们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是昨天晚上她们准备商量接下来打算叫我名字时候我没答应,她们才感觉到不对劲,最后怎么晃我都醒不过来。 林皓轩来宿舍看到我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原因,只是他也没办法进入到镜子里,更加不知道我进入了那个空间,只能束手无策的干等。 我醒过来前不久林皓轩离开了。 我的脑袋还浑浑噩噩的,揉着发昏的脑袋起床,她们看到我没事,也就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 贝薇薇的事情我也终于弄明白了。 简单来说,林枫和贝薇薇应该是青梅竹马,从小到大的在一起了吧,但只不过是在没有遇到顾少凌之前。 贝薇薇可能是移情别恋,喜欢上了顾少凌,并且她还怀孕了,而即使这样,林枫也没有离开。 唯一不清楚的,林枫到底是怎么死的。 林枫一直在找贝薇薇,可是贝薇薇却一直在躲避,在被顾少凌抛弃后,她也没脸面对那个一直疼爱她的前任了吧。 或许,贝薇薇在跳楼的时候,才觉得林枫才是最好的。 人不都是这样,被爱的都有恃无恐,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人都有近视眼,都想着最远,最美好的风景,却忽略了最近,最该珍惜的那个人。 但是,有些事错过了,就永远的错过了。 第六百七十八章红娘庙(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女人,该离开了。” 北冥夜的声音幽幽的传出。 我仰起头看向走廊外面蓝蓝的天,的确该离开了,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下午我就向学校提交了请假期,但是让我郁闷无语,这个学校没有请长假的惯例,只能申请退学。 学费自然不会退了,当然,最害怕的我肯定是担忧自己的老妈,知道后免不了要骂自己一顿。 但最后我还是申请了。 而令我有点惊讶,我在教导处办公室提交申请表的时候,看到另外一张退学申请书,那是林皓轩的。 问了我才知道,林皓轩其实在两天前就已经写好了申请,他今天就要离开了。 想了想,或许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林皓轩了,那张痞笑的俊脸,毕竟也是帮过我,我还是决定最后见他一面,最起码应该说声谢谢。 那天,我匆匆的跑到教室,看到了偌大的404号教室,只有林皓轩一个人在整理位置上的东西,看到我进教室,他冲着我微微一笑,这次,没有以往那么邪气,只有单纯。 “临走的时候,都不想跟我告别吗?”我故作轻松,但想到这辈子可能再也看不到这样的一个伙伴,心里还是略微失落。 就好像毕业典礼,和最好的同学分别,以后各奔东西,又好像是送走一个闺蜜,可能一辈子再也看不到了,心里突然有种失落。 想到他每天趴在桌子上,我用笔戳他后背,然后两个人争执,想到我遇到麻烦,这段时间他在帮我处理的这一切,想到了这段时间我们的相识,想到了那天我请他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在离别的时候,心里突然有点空落落的。 林皓轩冲着我眯着眼睛,斜斜的笑了下,调戏道,“当然,离开这种事,最好是在偷偷的发生,因为彼此心里都会不太好受的。” “说的也是啊。”我笑着回应。 “不过离开之前,我倒是有个建议,我觉得你应该得把头发剪短一些,头发太长,把智商都遮住了。”他眨了一下眼睛,眼角就跟月亮一样弯着美丽的弧度。 “放心吧,我的智商已经远远超过了头发的长度了。”我看到林皓轩从一本书的夹层里拿出了一张相片。 那是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孩子,大概跟我年龄相仿,不过林皓轩拿着相片的手略微有点颤抖,他的笑也沉溺了下去。 “她叫曾小婉,今天是她的生日。” 林皓轩或许是知道我想要问的问题,因此他盯着相片,提前对我说了我的疑惑,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把相片放在了包里。 我突然醒悟,为什么林皓轩提前两天申请退学了,大概是因为她吧,他要赶在她生日那天,对她倾诉他一年的遭遇。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林皓轩属于学校校草级别,人长的非常帅,可是他却从不会和其他任何女生交往,也从不和其他女生说话,他帮我,也是因为外公和林家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从小看到过我。 而他,拒绝了所有女生的靠近,那张痞帅美貌下的笑脸,却是一片拒人千里的冰川。 这件事一直埋葬在我的内心,一直到很久很久后,当我再次碰到林皓轩的时候,他已经变的有些沧桑,他还是独自一个人。 她站在高处,眺望着远处山峦,然后对我说了关于他和曾小婉的事情。那是他们在一起处理一件事的时候,就好像我遇到贝薇薇。 那天曾小婉遇到麻烦,在一处废弃的大楼里,楼房塌陷了,把她掩埋在了废墟中,在被碾压临死前,曾小婉用尽最后的力气,给林皓轩发了一条短信。 “我快撑不住了,笨猪,如果我还能活着出来,你娶我好不好!” 即使林皓轩拼命的赶过去,可最后,或许他永远也忘记不了她软趴趴的掩埋在废墟里,堆满灰尘的身影,他也永远忘不了,他抱着她从那片废墟里走出来撕心裂肺的痛。 从那以后,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再也不许任何人靠近。 而今天,是她的生日。 每次她生日那天,他都会买她最喜欢吃的东西和一朵红色的鲜花放在她的坟前,然后他总是背靠着墓碑,静静地对她说着一年里发生过的事情,而每次一坐,都是一整晚。 从夜幕降临,到余晖升起,清晨的阳光,年复一年的照耀在他那张透露出孤寂和落寞的背影上,将他单薄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林皓轩整理好单间背包后,然后站起身随手把包跨在肩上,左手插着口袋,悠然的往门口走去。 “小刺猬。” 他突然转过脸对我叫了一声。 “” 我愣了一下,被他突然严厉的语气弄的惊愕,从恍然若失的状态回过神来,看到他斜靠在教室门口,眼睛明亮宛如皓月星辰的看着我。 “再见了。” 突然,他又露出了那张好看的痞帅笑脸,对我笑着说了句,然后再也没有犹豫的走出了教室。 我站在四楼的走廊上,看着教学楼下渐渐走过操场,走向校门,阳光倾泻而下,给少年镶嵌上了层层光晕,干净修长的背影让人恍惚间产生了幻觉,他左手插着裤兜,渐渐地走远了 “再见” 我在心里默默地对那道背影说。 两天后。 退学申请书下来了,离开的时候也只是简短的对宿舍其他说了一些话,她们都挺舍不得,当然,除了刘菲菲,我倒是很奇怪,刘菲菲竟然这两天都没有回来过。 我出宿舍后,在楼下方晨露追下来了,她对我说了句对不起,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事不需要揭穿。 我低头沉吟了下,然后对她说,“人这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些时候,找一个疼自己的,比找一个自己疼的人要好。” 有些话说的太决绝,反而就不太好了,方晨露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略微难看的笑容。 “已经晚了。”她半天后对我说,“我有他的孩子了。” 这倒是让我略微惊讶,但随后平缓下来,深吸一口气,“孩子不应该是两个人死缠下去的纽带,他的心永远不可能放在你的身上,你应该知道!” 我不想在做这个开导了,我相信有了贝微微的前车之鉴,方晨露会在迷失的途中找回自己的。 我离开的时候,方晨露在背后对我说了句谢谢,而我没有回话,也没有回头。 **** 出了学校,我就有点迷茫了,当然,是对以后的路感到有点迷茫,要是让我妈知道我申请退学了,估计会回来掐死我,而现在我的目的很明确,回外婆家,让北冥夜融魂。 可是我刚出学校,准备趁着这个时候还不算太晚直接坐车去车站买票,刚坐上车去车站的途中,刘菲菲给我打电话了。 接通后刘菲菲率先开口有些着急的问我在哪。 我愣了下,然后说我准备回家了。 “婷婷,你你能不能来一趟吴村。”刘菲菲给我说的有点愣住,首先其实我不知道吴村在什么地方,而且不清楚刘菲菲让我去吴村干嘛。 “菲菲”我试探的叫了他名字,听到她语气不太对劲,刚要问她怎么了。 没想到刘菲菲倒是一口气接了过去,对我颤抖的说道,不要问,我不能说,我如果说出来就会死。 “吴村,红娘庙!婷婷,你你快来,不然我就活不了了。”说完,电话里只传出一阵忙音,那边挂断了。 我有些疑惑,但是感觉到事情很不对劲,刘菲菲不像是跟我开玩笑,可是我现在也有很重要的事情啊。 正犹豫的时候,北冥夜却说话了,他也让我过去一趟,我觉得北冥夜说这话大有深意的,好像提前知道一些事。 “女人,这段时间你就真的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北冥夜的声音在我脑海响起。 我实在想不到北冥夜指的是哪方面。 “她已经出现过了。”北冥夜语气有点自责。 “她是谁?”我小声的问了句,心里顿时涌现出了很不好的预感。 “那个飞在天上的女人。”果然,这句话让我心里猛然间沉下来。 看来那个妖怪还真是不死心,一直跟着我。 我只能对司机师傅改变路线,说我要去吴村,我以为吴村离这荒郊野外应该很近才对,但万万没想到,路程有一百多公里,肯定是远离乡镇的一个跟我们老家荒凉的村落。 其实从刘菲菲打电话的第一反应,让我猜测到有可能是被绑架,但北冥夜给我的答案不太像。 但更加让我吃惊的是开车的师傅,三十来岁的模样,最开始都已经谈好价钱了,但没想到车子开出去没多远,他好像想到了啥不对劲的地方,一个猛刹车差点让我撞到了前面的护垫上。 “小妹,你你说去哪儿,你去吴村?”司机好像想到什么事了,透过前面后视镜我还看到他已经略微苍白下去的脸。 “吴村。”我点了点头。 但我没想到接下来司机的一句话就让我有点不太淡定了,他狐疑的对我说了句,我们这边没有吴村。 “什么?”当时我就愣住了,我提醒道,“吴村,红娘庙!” “噢。”说但红娘庙,司机好像知道了这个地方,对我说道,“小妹,那可不叫吴村,那叫无村。” “好吧。” 虚惊一场,我对师傅说那咱们走吧。 但结果让我没想到,司机师傅摇摇头,对我有点尴尬的笑了下,说道,“小妹,换辆车吧,我这车快没油了,估计跑不了那么远。” 我当时有点无语,跑出租车这附近应该有加油站,你加油跑不就行了,但这司机就是对我摇头苦笑,我心里窝火了,有生意不做算了,又不是你一家开出租。 但是结果我失望了,我顶的火辣的太阳在拦车,倒是拦下了几辆,但是人家听到我说无村,红娘庙的时候,个个眼神古怪,接着就都摇头不接这活儿。 其中一位司机停下来一听我说完,一脚油门箭似的窜出去,跟他妈见到鬼似的。 我旁边刚好有位环卫工人,是一个上就年纪的老大妈,推着三轮车从我旁边路过好像听到了,她估计看到我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拦车不容易,就对我说了句,“丫头,别拦车了,那个地没人去的。” 我当时一听就愣住了,觉得这话有古怪,实际上其实从那些司机都不去我就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 我当时就问这位大妈到底啥情况。 她面露难色,神情有点紧张,她凑过来小声对我说,“那地方邪的很,去了以后,就回不来了。” 我当时有点懵逼,又好奇大妈说这话具体是什么意思。 “大妈,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脸色带着微笑,但是心里却是一沉,我感觉刘菲菲要真的遇到绑架还好点,有北冥夜在,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可面前经历的种种,我发现这好像要出大问题啊。 大妈好像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有点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脸上的皱纹堆积在看一起,没有梳理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 “那个地方去不得,去了以后你就不舍得回来了。”半天她才对我挤出了一句话。 我这样听了,就真的太好奇了,究竟什么地方,竟然去看还舍不得回来。 “那地方风景很美吗?还是能让人长生不老?”我在想,除非是能让人长生不老,对男人来说有无数妹纸相伴,对女生来说可以永葆青春,不然不舍得回来,那是不可能的。 大妈听我的话后,就对我摇头,说,“你就听我一句劝,尤其是像你这种年龄的人,千万不要去那地方,别犯傻。” “大妈,您能不能确切一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的云里雾里的。 “那地方有妖怪,去了就回不来了。丫头,你知道那里为什么要叫无村不。”大妈不愿意多说,就对我轻声说了句,“你好好想想,你仔细的想想,一定会知道的,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丫头,听我的没错,那地方去不得。” 说完大妈推着三轮车就走了,走远后还不时的往后看我,一脸惋惜的摇着头。 我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额头上,一瞬间彻底懵逼了。 第六百七十九章白苏(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是我不听劝,我本来就是想回外婆家,彻底的帮北冥夜融魂,到时候肯定还会有大事,谁知道刚出校门口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我决定打刘菲菲电话问情况,可是那边已经提示不在服务区,我去,是没有信号吗? 没信号刚开始她怎么给我打的电话。 “北大少爷,你给我出出主意啊。”我郁闷死,低着头对戒指抱怨了句。 “女人,无村,你必须去。不是为了别人,而是因为你自己!”北冥夜潇洒的冒泡,说起话来一点负担都没有。 “去,我没说不去。”我也受够了,那飞在天上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我觉得自己如果一路躲,那女人就会一直追,这样还不如自己去把这笔账算清楚。 虽然知道,那东西很有可能是牵扯到我身上婆罗花的一些隐秘,但这种事还是得弄清楚。 可是接着我一摊手,很无奈的说,“没车啊,没车你让我走路去啊。” 倒是让我有点意外,就在我抱怨的时候,一辆银色的小轿车一个急刹车,吱呀一声在我面前停下来了,我幸好是站在花坛的旁边,要是站在马路上,我估计这会儿我已经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车窗摇下,一个穿着一身悠闲运动装的男的在摇下车窗的时候把脸探了出来。 他冲我咧嘴一笑,我当时就有点火了. 刚要质问,你会不会开车啊,你差点撞到人了知道不。但是话还没开口,他就对我说,“美女,你去无村的?” 我纳闷了下,不太明白他神马意思。 “你也去无村?”我试探的问道。 他看了看时间,接着指了指后座,“上车吧。” 有一个搭伴顺风车当然挺好,我没有拒绝,是的,我的目的地是无村,至于我这样随便上陌生人车,其实我真的不太在乎,我不怕危险。 反正我有北冥夜。 这就告诉我们一个非常重要的道理,找一个有安全感的男朋友是多么的重要。 车子行驶在郊外的公路上,越行越偏僻了,我百般无聊的说了句,“帅哥,我们去无村还得多久?” “无村?”他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说道,“我没说我去无村啊。” 我听到这话就跟雷劈似的,从奄奄一息瞬间暴跳如雷。 “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去无村吗?”我睁大眼睛问。 “是啊,我是问你去无村,可我没说我要去无村啊。”他一脸我很有礼貌的样子。 “那你他妈叫我上车?你是不是有病。”我瞬间大怒。 “停车!”我叫道。 “你吃炸药了,原地爆炸?”他有点无奈。 我难得跟他废话,说了句你不停是吧,信不信我让你车翻了,撞死你。 接着我从后座站起来直接去扯他方向盘,当然,我也就做做样子,毕竟真的翻车了保不准自己还得搭条命。 他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原地,回过头瞪着我,“撞撞撞,撞死你个傻比。” 雾草,这脏话说的好有喜感。 “老子好心好意开车来接你,你这个疯女人,你他妈有病。”他终于缓和过来,一副肺都快要气炸的模样。 “接我,去哪儿?”我质问道。 他深吸一口气,“老头子跟我说了,今天中午12点半,在棱南大学门口,有一个要去无村的女人,让我过来把她接回去。” “就你,老子还以为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麻痹疯女人,我看你不像是从大学里出来的,你像是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最起码你也有精神病的前科。” “说的好像你自己很帅似的。”我不爽的问,“你家老爷子是算命的?这么清楚?” “信不信由你!”他切了一声。 我倒是不是不信,毕竟这世界奇人异事太多,我看到的也不止一两次了,想了想,我冷静下来问,那他让我接我回去干嘛,我认识他吗? “你问我我问谁去。”他切了一声。 我不说话了,好半天后我让他开车,反正是什么先过去再说,如果真的算得出我去无村这个事情,那就说明他是有来意的。最起码应该是知道无村的一些具体事情。 我都不知道到底多远,但是车子开了足足五个小时,期间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叫白苏。 而让他来接我的苏白说叫弥勒,弥勒应该是个诨号花名,白苏说要我看到弥勒后千万别在他面前提胖字。 我问为什么。 白苏就说他有点神经病,但是人家驱邪走凶看宅定穴的,没有干不了的事,就是性格有点古怪。 一直到下午天都快黑了,我们这才赶到目的地,是一个半山区的老屋子,荒郊野岭的也没其余的人家,不知道这地方叫什么名字,但是风景还挺好,就是非常偏僻。 而且这老屋跟普通的农舍宅院不同,其实看上去好像是一个佛堂,反正我站在大门口,正准备进屋,就在这会儿,一张脸从里面探出来了,吓了我一天,是一个胖子,眼睛笑的都眯了起来,一脸肥肉福相,真跟那弥勒有七八分神似。 “嘘”就在我下意识准备大叫一声,他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出来。 这胖子身上肥的都快流油了,笑起来憨厚可掬,可是那神叨叨的模样让我有点不太适应,“邪气,全身都有邪气!” 怪不得白苏说这弥勒有点神经病呢。 “丫头,你身体太脏了。”他自顾自点头对我说句,掉头就往院子里走。 卧槽,我身体脏? 尼玛波,有这样说话的吗?我他妈又没跟谁睡过。 “喂,死胖” 我扯着嗓子准备大叫,但是刚说一个胖子,白苏立即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然后我看到弥勒当时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回头怒不可遏的望着我一眼。 这种不正经的人一瞬间变正经的气势,真的相当可怕,当时我心都揪起来了。 接着弥勒又继续往屋里走,旁边的苏白又骂了我句傻比,接着低声骂道,“你他妈有病啊,都说了不要在他面前提胖字。” “为什么?”我说道。 “就跟一个巨丑无比的富婆,怕别人说她难看是一个道理。”末了,这个白苏又他妈骂了我一句傻比。 我强忍住想甩他耳光的冲动。 接着白苏带着我往里面走,我前脚刚进院子大门口,从里面正屋的佛堂里,弥勒拿把锈迹斑斑的菜刀就冲出来了。 狗.日的是直接拿着把菜刀就直接大步冲过来,日了狗了,我一看这个情景掉头就跑。 “丫头,你跑什么,赶紧回来。”弥勒扯着嗓子对我喊了句。 我他妈都快变的神经质了,你拿把菜刀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我不跑干嘛。 “你想干嘛。”我没有回去,站在院子外面路口对弥勒这个死胖子叫道,这人神经有病,绝壁有毛病,我不就是说了一个胖子,你至于拿菜刀吗? 弥勒白了我一眼,说道,“你们俩把不干净的东西带到这里来了,弥勒爷我冲冲煞气。” “你冲煞气拿菜刀干嘛?”我无语死。 “不吓唬能给它赶走?”弥勒反问,把手里拿把破菜刀扔在看旁边,哐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我将信将疑,心里突突直跳,吞吞吐吐的才往院子里走,我进院子以后,问我和白苏带回来什么了。 弥勒就说不是什么大凶物,只不过是一个小鬼,想要吸收我的阴气。 因为我和鬼神打交道太多,身上邪气沾染的自然也就多了,而一些阴物会打我的注意。 北冥夜也不提醒我一下。真是的! 弥勒骂骂咧咧的就进来佛堂的正屋,我看了一下,里面还真的有一座弥勒佛,只不过岁月斑斑,好像是因为没有香火的供奉,显得有点沧桑和萧条。 不像是也以前在城里看到那些寺庙里的佛堂,也不是金身佛像,但就是一样一座在破烂老屋的弥勒佛像,竟然给人一种腐朽的沧桑和宛如泰山一般的厚重感。 让人望而生畏,宛如一个蝼蚁仰望珠穆朗玛一样,那种心生畏惧的害怕感会随着凝视而越来越明显。 这让我想到了大头佛。 不过大头佛只是花名,他本命我也不知道,而且大头佛跟佛家无缘,没有佛心,和这个弥勒有本质上的不一样。 我准备进正屋好好的看一眼这佛像,可是弥勒一句话从里面传出来后,我的左脚抬起,却不敢在迈过门槛了。 “你如果迈出这一步,你就要死了。” 弥勒的声音是从偏房传出来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能看到我,可是我抬起的脚,还是收了回来,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的站在门槛边,尴尬的不知所措。 “你可以进来,但是有人却不可以进来。” 弥勒说的话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个时候我好像想到了什么,有的惊讶起来。 “你戒指里的那位冥界尊主,不能进来。”弥勒又补充道。 如果我最开始看到弥勒,从他种种迹象表明,我顶多会觉得这人有点会算命的小把戏,但是他的这话说出口,立即让我叹为观止。 从看到我的第一眼,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幽冥戒指里的北冥夜。 要知道,以往我所经历,无论是老妖婆,鬼面佛,大头佛他们其实都察觉不到北冥夜的存在,哪怕是仙卦门的浮山老道,他只能算出一二,对我的幽冥戒指很忌惮,可他同样不知道戒指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只能算出姻缘一线牵,算不出究竟是谁。 可是这个胖子弥勒,竟然直接说出了冥界尊主的称号,这家伙,肯定是一个高人。 佛家净地,自然有诸多忌讳。 可是这很让我为难,因为戒指我取不掉,就算取掉,我不可能进一次摘一次吧,一时半会我愣住在看原地,白苏在里面很古怪的望着我,让我很尴尬。 “进去。” 北冥夜是何等人物,当初在外婆家里,要不是我外婆最终拦住,面对自己肉身要闹凶,他都敢硬闯,这也因为他本身拥有一定的实力。 他肯定也是察觉到了弥勒察觉到他了,一直没说话,现在他声音一冷,对我吩咐道。 我犹豫着,弥勒没有说话,我心里有点嘀咕,但还是听了北冥夜的话,只不过我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进佛堂,那弥勒佛像好像发出了一声沉闷的钟声。 整个屋子当时就卷起了一股狂风,妈的,一种闹凶的气势就轰轰烈烈的散发了出来,整个屋子都在振动,那沉闷的钟声有种震破灵魂的压力。 我感觉这完全是一种共振声波,就好像铁锤砸在水里,能把鱼活生生震死的那种沉闷声音,如果不是北冥夜护住,我怕是瞬间就七窍流血了。 “罢了罢了。”弥勒无趣的说道,“拦不住你,也就算了。” 房间里那宛如地震的气势消散了,从佛像上抖落下来的灰尘缓缓落定,弥勒佛像就安静的端坐在正屋中央,其实佛像不是很大,两三米高的佛身像是老态龙钟的老者威武雄壮的坐在原地。 和外面看不一样,我站到屋里看,这佛像有变化,变得很像一个人,很像弥勒。 没错,就是跟我说话的弥勒。 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佛像那种沧桑腐朽的气势和刚开始跟北冥夜对持散发出来的威望,我看到白苏去上香,祭拜了一下,我也觉得竟然第一次来,也该祭拜。 可我没想到,我刚准备弯腰祭拜的时候,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你的一拜,我可享受不起” 耳边传出的声音让我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我抬头一看佛像,发现竟然又有点变化了,具体我有点说不上来,就是感觉那双眼睛在注视我。 难不成这佛像真的有灵,而且这话好像是这佛像开口说的啊。 这给我吓的,我连忙给它作了个辑,可是刚弯腰就听到咔嚓一声,整合香檀竟然有裂开的趋势。 白苏插上的香瞬间断了。 不仅是那佛像,就连整个屋子都振动起来,这会儿我感觉前面的佛像又开口说话了,声音厚重沉稳。 “我都说了不要拜了,你你想害死我啊。” 这真的太吓人了,以前鬼都见多了,可是真的像这样的佛家的仙灵还没有看到过,我知道位列仙班的神仙都是不能亵渎的,毕竟凡人在很多时候是求仙家庇佑的。 第六百八十章弥勒佛(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所以这佛像一开口说话,当时就给我吓着了,腿一下就软了,跪在了佛像前面的蒲团上。 咔嚓 这下就不止是震动了,佛像随着跪下,直接布满了裂痕,宛如全身一下爬满了蜘蛛网。 “丫头,你是想让我活不下去是不?”这下声音也听清楚了,是弥勒那个死胖子。 他从黑不隆冬的偏房里走出来,满脸怒气冲冲的模样,话刚说话,噗嗤一声嘴里竟然吐出了一口老血,样子一下就萎靡不振了下去。 这他妈是怎么一回事,我祭拜佛像,他怎么变这样了?而且为什么不让我跪拜。 “你不明白是吧,你自个好好的看看佛像,然后在睁大你24k狗眼好好看看弥勒我。”弥勒肺都快要气炸了。 我心里嘀咕,抬眼看着佛像,我当时真的就懵了,这佛像又变了,我转眼看了站在旁边的弥勒,这佛像,纯粹就是一个放大后的弥勒真身啊。 “没错,这是弥勒我的真身!你懂了么。你想害死我啊。”弥勒骂道。 “你是佛灵?”我当时瞬间就睁大眼睛,不要跟我说,这个死胖子是神仙啊。 “什么佛灵的,弥勒我只是一个看佛堂的,只不过长的像这个弥勒佛罢了。” http://首发 其实这个事情说起来很古怪,按照后来白苏说的,这个弥勒佛像是弥勒自己找到的,以往的弥勒外貌还不是这个模样,也稍微能称得上是玉树临风,但只从他看这个弥勒佛后。 他整个人就变了。 他的长相变得越来越跟佛像一样,但现在仔细看,其实这人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不止是这样,这个弥勒不用吃饭,实际上他已经有好几年都不吃饭了。 “不吃饭?” 我的嘴皮子都抽动了下,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这世界上牛掰的高手多的是,哪怕是老妖婆那种人物,只要是人,都必须要吃饭,当然,即使一个大魔头吸食邪气,那也得吃。 “你不吃饭,那是怎么活下来的。”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年头不怕火,不怕鬼的见过的多,但饿不死的人倒真的没有看到过。 弥勒淡淡的说了句,“香火。” “香火?”我弄愣住了。 是的,香火。 这是这么久下来,弥勒自己感悟出来的,都说神仙是靠后人瞻仰,供奉的香火越旺盛,那神仙地位越崇高,神仙是不用吃饭的,他们可以吸取凡人供奉的香火之力。 而弥勒抬眼望着弥勒佛,他说了句让我这辈子都忘记不了的话。 “我好像,可以和弥勒佛像共享香火之力。” 这是承载大气运,这是逆天造化,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跟我第一次听别人说看到过鬼一样。 弥勒这个死胖子,可以在冥冥之中跟弥勒佛像来共同分享香火之力,受到香火之气的滋养。 如果要大街上听到,我一定会骂一句傻比,掉头就走。 但是我站在弥勒和他家弥勒佛像之前,我就感觉到了,在某种程度上,他和佛像本身其实是一样的,比如 那种气势。 难怪,难怪这个弥勒可以一眼看到我戒指里的北冥夜,他拥有佛家的慧眼啊。 “可是我拜佛像,为什么你会受伤!?”这点我有点不太理解啊。 “我竟然能在冥冥之中和弥勒佛爷共同吸食香火,自然也在冥冥之中有了联系。而这种联系,在佛像受损的同时,也会传递到我的身上!” 虽然这的确是一个解释,但也在我的理解范围外面,我始终不能联系,这个胖子竟然能和佛家扯上关系。 “可是别人能拜,我为什么就不能?”我愣住了,刚开始白苏祭拜怎么就没事,我跪下佛像就裂开了。 听到我的话,弥勒给我一个白眼,“少给自己贴金,不是承受不起你的跪拜,而是你戒指的那位主。” 弥勒佛是佛家渡贤劫以后的千佛出世。 北冥夜是冥界渡万狱而存的冥界尊主。 所以理论上,北冥夜和弥勒佛是并驾齐驱的存在,因此,北冥夜下跪,就代表整合冥界地狱万尊低头,这种一瞬间冲撞的鬼煞鸿运,佛像承受不起。 而转换位置,北冥夜也是如此。 “你走吧。” 弥勒垂头无力的对我说句。 “我不走。”我有点纳闷,这不是刚把我叫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交代,怎么让我就这样离开了? “行,你不走,我走!”弥勒眼睛一瞪,显得特别愤怒。 “可以,你不要后悔。” 我不怒反笑,接着刚站起来的身子又作势当着弥勒佛像就要下跪。 “别别别别。” 弥勒一下就没脾气了,脸上全是无奈。即使他和弥勒这种大罗神仙有冥冥之中的联系,可北冥夜在我戒指里,我低头就代表北冥夜低头,北冥夜的身后代表这万门地狱。 弥勒承受不住这份‘大礼’。 “娘娘,不圣母,你别跪下,你跪下我真的就完蛋了。”弥勒慌神了,语气里诚恳之于也是充满了抱怨。 “娘娘?圣母?”我眉头蹙起,问道,“什么意思!” “这你应该比我清楚,你身上缠着两位逆天大主的姻缘线,一位是冥界九殿至尊,自然该叫你一声娘娘。”弥勒有的无语,实在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这个事就不要说了,你本身的事,还得你自己去解答。” “不。”我摇头,“我自己弄不清楚,那你说的圣母有什么什么意思。” 这话说出口,我都觉得是在骂自己,谁都知道现代圣母婊是贬义词。 “你身上缠着的两条姻缘线,另外一条的那位主,是你前世的夫君,他是寒月国的王上,也是圣君。而你自然也是圣母!”这个弥勒本事倒是真大,竟然一眼就能看出北冥夜和冷潇寒。 更是一眼看出了北冥夜的身份,还有冷潇寒的来历。 苍天庇佑华夏,却大乱于春秋。 王上这个称呼,便是来源于商周之时,是于帝王同承一脉相承之人,也是一代封疆,一方诸侯,享尽天下荣华富贵,地位崇高,福泽无尽 我是真的没法想象,冷潇寒竟然是圣君,难怪他有气运加身,怕是他生前拥有这样鸿运的人,如果正常寿终,生前造福一方,死后肯定如北冥夜一般,能成为尊主帝王。 虽然他如今是万鬼之主,但毕竟未能入冥,成就不了正统。 继续说下去,我就会感觉在听神话故事,于是我打住了,我来是办正事的,我要去无村,我现在只想找到刘菲菲,她平安无事我就离开了, 而且我心里疑惑,其实我跟弥勒根本就没有看到过,他为什么要让我到这里来。 “我知道你有疑惑,但我让你到这里来,实际上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弥勒眯着眼睛,对我说,“不要去无村。” “是担心我去了出不来?”我早前听说过那个清洁工大妈说过的话,于是我对弥勒强调说了一遍。 弥勒摇摇头,“或许别人去了出不来,但你不会,我并非是担心这个。” “那你担心的是那个?”我咄咄逼问。 “你身上的姻缘线,还有她。”弥勒说这话显得大有深意。 “她?”我留意到了这话,说的她,好像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是的,她!”弥勒强调。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身上的婆罗花,弥勒说的她,是在说那个飞在天上的女人,毕竟弥勒一眼就能看出北冥夜和冷潇寒,我相信他也可以看到我身上存在婆罗花的。 “你身上的花,已经在苏醒了。如果不尽快去掉这花,它会慢慢地吞噬你,一直到占有你的身躯。” 老实说,我并不喜欢这种打哑谜的说话方式来进行聊天,我直接开口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并不绝对,我是在帮一个人。”弥勒眯着眼睛,一脸肥肉横飞的面相看着我。 “是谁?”我追问。 “背着一口棺材。”弥勒后半句让我大吃一惊,“你应该见到过他了,或者我应该说具体一点,我是在帮叶老头。” 我的浑身都有点颤抖起来,问道,“他在哪?” “无村!”弥勒说。 无村? 我倒吸一口冷声,外公在无村,他怎么可能在无村,他不是在桑峡县的巫河吗? 外公一直以来都是我心里的劫,当初我在巫河,心里很清楚他一定是看到我了,当他勾掉全村人去填河的时候,那一刻我绝望过,也失望过。 他看到我了,但是却一直在逃避我。后来一直到红蝶的出现,让我觉得事情其实还存在很多复杂,我认定外公不是在逃避我,而是在躲避其他五阴家族。 可是,现在无村。 他为什么要去无村,他到无村干嘛? 我把这个疑惑问了弥勒,他咧嘴一笑,“他当初去巫河干嘛?” 我想了想才说逃避五阴家族,这个解释似乎也是最合理的,毕竟麒麟古咒这东西是叶家人偷走的。 但是我却没想到弥勒竟然摇头,说“丫头,看来你不了解叶老头。我告诉你!” “他是为了镇住圣君。”一句很有份量的话,弥勒说的慷慨激昂,义愤填膺。 我瞬间就明悟了。 的确,当初大头佛还跟我说过,外公是为了镇河,镇河的原因是因为要镇住河里的东西,而巫河里面镇压的东西,就是冷潇寒。 他是在阻拦冷潇寒,也是在延迟伏三之难的降临。 如果弥勒不这样说倒好,可是说了我反而更加要去了,外公也在无村,很多事情我都想让他帮我解答。 “你知道叶老头为什么偏偏会在无村吗?”弥勒反问了我一句。 我摇了摇头,但是弥勒却不说话了。 “真的要去?”他郑重其事的问。 我掉头,“要去。” “那行!”弥勒这厮做出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悲大气模样,倒是颇具佛家舍身求法的浩然。 只不过他的下句话,立即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那我就让这个小子陪你走一遭。”说完他目光方向偏房,我顺着看过去,白苏嘴里还啃着玉米棒子,一脸懵逼的望着我。 “我我不去。”白苏翻了翻白眼,“那地方谁爱去谁去。” “小子,由不得你。”弥勒哼了一声。 白苏砸了砸嘴,想要说话但是也沉默了下去,撇了我一眼后继续啃他的玉米。 弥勒给我拿了一个木雕的佛像,递到我手上让我带在身上。 “鬼神可以不信,但不可不畏,承载大运浩然正气的人,才能得到佛灵庇佑。这佛像可是佛光普照,若非有佛缘的人不可外传,更不可多得,拿着吧。” 弥勒说的话有的深奥,我听的似懂非懂,把木雕接过来,这会儿白苏极为不情愿的准备东西了,我还看到他拿了一个罗盘,但是又不太像,我问他拿的什么玩意儿。 “扫鬼仪。”他有点不耐烦的撇了我一眼,末了又低声骂我句傻比。 扫你妈。 要不是这白苏长的像小白脸,有种如今电视里那些小鲜肉的即视感,他那猥琐的样子,怎么越看越觉得像苏洛辰那货。 “你是不愿跟我我去是吧。”我站在院子里看到白苏往车里搬东西,质问道。 “对,我就是不愿意去。有本事你就别让我去!”他一副我看你很不爽的样子。 “我” 我气的真的想让这家伙别跟着,可转念一想,这人越不想,但又不得不做,我就偏让他去。 其实后来我知道了白苏跟弥勒的关系,说起来这个白苏还挺惨,因为小时候是有人把他扔在弥勒那家大门口的。 白苏从小跟弥勒在一起,而白苏发现弥勒其实身上有很多怪异的举动,比如他晚上睡觉会说一些听不懂的话,久而久之,白苏知道弥勒在说什么了。 弥勒睡觉后,会念佛语。 而且白苏还看到更加古怪的东西,就是放在正屋的那佛像,半夜的时候会发光,弥勒这辈子有福运,而苏白说自己有福缘。 我问他为什么,他就跟我说,为什么弥勒当初会在看到弥勒佛像的时候就终生而伴,这说明他本身就有佛缘。 并且是和弥勒佛有缘。 其实这话说的模凌两可,但是随后他就给我解答了,人一生一世很短暂,我们走过的路,或者是看过的物,其实都于我们本身存在着一份或深或浅的缘分。 第六百八十一章桥婆(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不然这天下之大,万物生灵,为什么偏偏我们就见到了,而不是其他人。 就像我和北冥夜,为什么偏偏是我和他,而且刚好是在他虚弱的时期,又刚好因为我身上的婆罗花,或者是外公他们的密谋,才让我们遇到。 这里面存在的,是缘分。 白苏可能也是受过佛家熏陶,毕竟也是跟弥勒在一起久了,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说起话来有些时候文绉绉,有些时候又粗犷的吓人。 车子一直在行驶,我都不知道到底多远,反正荒山野岭的,越来越偏僻,大概三四个钟头才到。 无村! 是在山野沟岭里,车子开不到村里,我们只能步行,站在半山坡上,我都可以看到山脚下有一条河流,还有一个夜色中宁静的村落,繁星点点,如萤火飘渺。 “我觉得你应该问一下你戒指里的那位主,我们到底该不该去这个村,我告诉你,这个村,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不靠谱的白苏,这会儿站在半山坡往下看,突然有点犹豫起来。 “怎么?你害怕了?” 我撇了一下白苏,不过看村子,怎么看都觉得是一个普通的村庄,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白苏不说话了。 我们开始从半山坡往下走,快走到河边的时候,我看到了在一棵古树下,有一个女人在圈纸钱,那个女人蹲在篝火旁,手里拿着一沓纸,怔怔的望着篝火,将手里的纸钱扔进篝火,让火堆又壮大了几分 白苏嘴里骂了句晦气。 我撇了他一眼,然后走进过去,在路过那个女人身边的时候看了一眼,斟酌片刻后我蹲下身,从那女人的手里拿过了几张纸钱,扔进了篝火里 “我烧纸,是为了自己,烧掉的是曾经,烧掉的也是自己!你呢?”女人没有抬头,我也没有看她。 “为了亲人,烧掉的是缅怀,烧掉的也是一份寄托。”我没有说话,站起身继续往前走。 白苏走到我后面,对我说,“你神叨叨的干嘛。” 我白他一眼,不想理他,今天的月亮很大,虽然不是十五,但非常皎洁,星辰点缀着朗朗夜空,给这个宁静的小山村洒上了一层银白色。 白苏这个小白脸畏畏缩缩的跟在我身后,有点害怕的样子,我走进好远后发现他没跟上来,离也大概六七米的距离,眼神怪怪的往四周看。 我当时心里被他那古怪的神色弄的有的心虚,问了句你干嘛。 白苏不说话,眼轱辘直转悠,然后瞅着我身后,是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瞅我身后,当时我后背有点发麻。 走夜路碰到鬼不能回头,会冲散阳火容易鬼附身,我相信这个很多人是知道的,但我真的有点受不了白苏这古里古怪的劲。 我不敢回头看,好半天他朝着我后面努嘴,说了句,“你看,大半夜怎么还有人在钓鱼啊。” 我回头看到了河桥边上坐着一个老头,在银白的月色下端正悠闲的坐在河桥旁边的台阶上,手里拿着一根竹竿,银色下他正面朝着河沟,留给我们是那道佝偻而苍劲的背影。 “你刚开始看到他了?”白苏走过来轻声的对我问。 我纳闷的摇了摇头,刚开始我们过来的时候,整个荒野上河边的确是没人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那座河桥。 白苏不说话了,然后擅自给我出主意,说,“快,快把你老公叫出来。” “我老公?”我愣了下。 “你戒指里那个,快点,让他出来搞定,我们再进去。”白苏一个劲催促。 “你脑子有病啊,我还没结婚!”我翻了翻白眼,很无奈这个二货的思路。 “我靠。”白苏蹬圆眼睛给我骂了句,“你做小三了?” 我当时就怒了,“你他妈才是小三,你全家都是小三。” “嘘!” 白苏心里有点虚,说别这么大声,万一给吵到了就不好办了,说完两只眼睛贼眉鼠眼的往四周看。 我心里不屑的哼了一声,这个二货,人家早就发现我们了,就算是鬼,为什么偏偏等到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就出来,刚开始怎么没有。 我他妈不愿意理这个智障,掉头就往哪钓鱼的老头子身旁走,但我没想到白苏这个二货一下跑上来给我扯住了,“你个大傻比,刚开始你看到他了,大半夜在这里钓鱼,你不觉得奇怪啊。” “奇怪啊。”我无奈的说了句,“你觉得他没有” 我话还没说完,白苏这个狗.日的松开我,然后自己倒是往前面去了,真他娘神经病。 “我觉得你说的对。他拦在河桥边,我们必须要过去。”说的荡气回肠,说的正义凌然,说的他妈那叫一个视死如归。 但还没往前面走两步又停顿了,我问了干嘛,白苏冲着我尴尬的笑了笑,说有点害怕,让我走前面。 后面好像觉得一个男的说这话有点窝囊,又改口说这种小事他不愿意出面,要给北冥夜表现的机会。 怂货,小白脸!! 我在心里骂了他。 夜色平静如水,其实我发现了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这个河沟,其实已经干枯成了河床,只有深深浅浅的小滩水,而且根本就没鱼。 这个老头子在这里大半夜钓鱼,其实还真的非常奇怪,不过我依仗着北冥夜,我心里有点底气,倒是不怎么害怕。 我走到背后犹豫了。 但是老者的声音许许的传了出来,“来了,就坐会吧。”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倒是真的走过去站在老者的旁边了,白苏发现没有异常,缩头缩脑的出来,结果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接着嘴里骂了句操。 然后他伸手去扯老头的鱼线,接着我也注意到了,老头的竹竿上面的鱼线下,没有勾子,也没有诱饵。 “你你在钓鱼?”我很不确定的问了老者一句。 他点了点头,“对,我在钓鱼。” “钓到过?”我轻声问。 “还没有。” “这样能钓到鱼,那就见鬼了。”当然,这话我没有说出来。 “这里,没鱼。”老头这样给我说了句。 我当时就愣住了,看来这老头没有问题啊,还知道这里没鱼,可是我又觉得竟然知道这里没鱼还在这里钓,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你在这里钓了多久了?”这话不是我说的,而是白苏在旁边问的,顺便还原封不动的把人家的鱼线又扔了回去。 “不记得了,大概很久了吧。”老头中间停顿的时候,好像是在努力的回忆。 白苏不说话了,然后对着我使劲的眨眼睛,然后嘴巴无声的对我开口说话,他再说,这老头神经有问题,我们赶紧走。 “现在没鱼,以后总会有的,就好像那片你们来的时候那条路一样,以前没路,可是后来却有了。”老头说的有些高深莫测。 我听的有点糊涂。 “也如同你开始烧纸了,可,你真的烧纸了吗?”老头喃喃的说道。 我当时很纳闷,但是我回头往后面来的地方看的时候,心咯噔了下,一瞬间就凉了半截。 银白色的月光下,我看到了那棵古树,可是古树下没有篝火,也没有女人。 我当时就惊呆了,我刚开始记得明明烧纸了,那个女人还说话了,怎么眨眼就不见了。 “你眼前看到的是什么?”老头问了我一句。 我望着前面,看到的是老头在浅滩上钓鱼,可是河沟里根本就没有水,我迟疑的对他说道,“我看到了一条干枯的河沟。” “小伙子,你又看到了什么?”老头对白苏问。 白苏有的吃惊的看着我,接着说了一句让我大为不理解的话,“我我看到了一片大海。” “可是老头我看到的却是一条缓缓流动的江。”老头缓缓地对我说道。 我当时真的就纳闷了,这老头的话明显不是指这条河,可是我有点犹豫,接着我就往前面走进几步,然后脚慢慢的探进河沟里。 没想到我这个举动让白苏整个人都疯掉了,跑过来一把将我扯了回来,骂了句,“你傻比啊,这是海,你想死啊。” 要是我们俩单独在一起,我会觉得这个人脑子有病,因为这是一条干枯的河沟,有些低凹处的确有水,但是我眼前看到的是一片河床。 “放开。” 我扯开了白苏的手,不顾不问的往前面走,直接踩在了河床上,没有发生任何变故,白苏惊呆了下巴。 白苏没敢下来,而是从老者旁边的河桥上走过去,我从河床走过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老头说的话,我好像隐隐的明悟了什么,可总是抓不住。 这里是半山区,山风有点冷,银白的夜色里倾洒了白蒙蒙的光线,我和白苏走过对岸,白苏对我说,“你有没有发现那老头很奇怪。” 智障说的话等于什么,我告诉你,等于智障。 废话啊。 没古怪大半夜谁会在那里钓鱼,而且明知道里面没鱼,我们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村口旁边竟然又出现了一个老婆婆,背着破烂的竹篓,背了一捆干柴,佝偻着身子有些苍凉。 “有病,这个村子的人都他妈有病。”白苏在旁边暗自骂道。 银白月色下,那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慢慢地向着我这边走过来,我在仔细的打量。 “小姑娘,你咋大半夜跑到这来了。”佝偻的老太婆从我身边过来的时候,抬着头问了我一句,那沟壑交错的脸上泛着斜眼不住的疲倦,看得人怪不忍心的。 我往村里看了一眼,黑不隆冬的,荒凉的很,想了想情况,我问这个老太婆红娘庙在什么地方。 “婆婆可以告诉你红娘庙在哪儿,但你也得帮婆婆做一件事。小姑娘,你看成不?”老太婆笑吟吟的望着我,那深陷下去的两只眼睛转悠着。 我看这老婆婆琢磨着是要我帮她背身上的柴,看了旁边的白苏一眼,我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红娘庙就在村子后面的半山坡上,那里以前是村民结婚用到的地方,以前那家村民喜结连理的时候,都会去红娘庙祭拜,求红娘庙的红花娘娘能保佑自家后人早点生个大胖小子,可是现在去不得喽。”老太婆缓缓地摇头。 我还想问原因,可是老太婆冲着我嘿嘿一笑,说,“姑娘,红娘庙我跟你说了,你是不是得帮我做一件事了。” “婆婆,你是让我帮你背柴吧?”我笑着问,把目光看向了白苏,这个白苏脸一下就变了,问我你干嘛。 “你叫我桥婆吧,我也不是让你背柴,你跟我来就是了。”桥婆说完,佝偻着身慢腾腾的背着柴就往村旁边走。 我和白苏对视一眼,他冲我摇摇头,我有点纳闷,随后我们俩跟着桥婆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山崖前面。 “到了,到了,就是这里。” 桥婆站在村旁边放在背篓,对我指了指前面的崖口,那里是一座废弃的老旧桥梁。 “小姑娘,你帮我把这座桥修好。”桥婆指着那半山区的废弃桥梁。 我有点目瞪口呆,一座山,一座桥,没有构造,没有设计,没有支柱,你让我修桥,而且是横跨两座山的桥。 “婆婆,你没有说错吧?”我忽然很赞同白苏刚开始骂的那句这里的人都有病的话。 “没有说错,就是修桥,你什么时候能修好,就什么时候去红娘庙,你答应过婆婆的。”桥婆阴测测的望着我笑,两团眼珠子转悠一圈,散发出幽幽的阴气。 “他妈神经病。”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旁边白苏骂的。 “你要是修不好,就只能像她们一样,永远留在这里,一直到修好以后才能离开。” 桥婆说着,朝着我身后来的地方指了指。 我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转头看了过去,但就是这一眼,让我全身的毛孔一下子就炸了,呼吸甚至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因为在我的身后的小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排人,而且都是一些年轻的女孩儿,一个挨着一个,她们都背着竹篓,表情呆滞的往我这边走,她们背的不是干柴,而是石头。 一边僵硬的,一边木然的喃喃着:“棺桥何期重现天,问君何时能相见” 她们神情木然,然后把石头背在废的老桥上,空洞的修着一座不可能修成的老桥。 第六百八十二章棺桥(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棺桥何期重现天,问君何时能相见” 一个人的呢喃,或许会被呜咽的山风给带走,但是这么多人的低语声汇聚在一起,使之清晰的落入我耳中。而且在山风里飘荡,宛如哭声。 我从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在黑漆漆的夜晚,在银白月光的折射下,她们都在机械的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我突然想到了清洁大妈说过的话,很多像我这么大的人来到这个村子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原来她们迷失了,在这里修桥,成为了桥奴。 修着一座不可能修成的桥。 “棺桥何期重现天,问君何时能相见。” 我轻轻的重复那些人说的话,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们会说这句话出来。 “小丫头,别愣着了,赶紧修吧,修好了就能离开了。”桥婆阴冷的朝我笑着。 “修个屁。”白苏一脚就给旁边的背篓踹飞了,骂骂咧咧的说道,“老太婆,这破桥能修吗?你怎么不修?” 桥婆阴冷的笑了一声,说道,“能不能修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修好,修不好就得永远留在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看到远处传来了一声轻叹,我望过去,一眼就认出是刚开始看到的那个钓鱼老头。 “桥婆,你这是何苦呢!”老头幽幽叹息。 “渔夫,你怎么也来了。” 桥婆冷笑:“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又明不明白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我当然明白!” 渔夫看了炭婆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我在这条河上摆渡了几百年,也看了你几百年,你害的人已经够多了!” “那是她们该死!” 桥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阴冷的可怕:“你既然看了我几百年,就应该记得,当年你是怎么死的,我又承受了什么样的屈辱?” “他们将我扔在这里,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落入火海之中,寒冬腊月的时候,让我来修一座破桥,你说,这破桥能修好吗?” “你告诉我,能吗?”话说到此的时候,那桥婆已经是冲了上去,枯枝一样的双手抓住渔夫,狠狠的猛力摇晃着。 “能修好的”渔夫点头。 “能,能吗?”桥婆摇头,脸色又阴冷了下来,对渔夫说道,“那他们羞辱你呢,让你用一根竹竿,光用一条鱼线,不给鱼钩和诱饵,你这几百年,可曾钓上过一条鱼?” “我说能,自然就能。”渔夫含笑,缓缓地抬起手来,在他的右手里,正躺着一条还在蹦哒的小鱼。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桥婆神色惶恐呆滞的退后,一下就摔倒在看地上。 “你看,那桥不是已经修好了吗?”渔夫凝视的望着,我们都回望了过去,只见那座桥,正缓缓地凝固,慢慢地变成了一道横跨两座大山的桥梁。 “棺桥何期重现天,问君何时能相见”那声音弥漫着,在这个夜色下呜咽的宛如哭声。 可是那些女儿的神智却逐渐的在清醒过来,他们都呆滞空洞的望着眼前的景物,像是刚睡醒的小孩。 “修好了,桥桥修好了。”她们呢喃着,满腹激动,她们的眼里,都带着快要滴落的泪水。 “即使没有桥,也一样可以跨过去,我从那条海里,不一样也走过来了吗?”渔夫望着桥婆,“走吧,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走出去了。” 渔夫含笑着,带着泣不成声的桥婆,在离开的时候微笑的望了我一眼,转身往村外走去。 望着她们的背影,我好像看到了一副画面。 那是初春的时节,草木刚刚萌芽,冰雪还没有完全的融化,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儿,坐在河边轻轻的洗着如丝的绸绢。 或许是河水太过湍急,也或许是北风有些寒烈,当女孩儿手略有些僵硬时候,那绸娟被突兀卷起的浪花给带走了,河畔回荡的是女孩儿焦急的呼喊。 就在这时候,河对岸出现了一条乌篷船,一个面庞黝黑俊朗的小伙子,撑着船急速向下游而去,当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条绸娟。 当然,伴随绸娟呈现在女孩儿眼前的,还有小伙子精壮身躯上的汗水 谢谢,或许并不足以表达女孩儿心中的感激,她接过了那绸娟,随后轻轻抬起手在小伙子的面庞上擦了擦,留下一句明天我在这里等你的话,转身跑进了村子。 小伙子愣愣的站在原地,脸上挂满的都是不舍,当然比这更浓郁的是喜悦和期待,一直目送女孩儿的身影消失之后,才慢慢的上了船。 随后,那画面渐渐的出现了变化,我看到了山花的绽放,看到女孩儿穿上了红裙,看到了小伙子摇浆而来,也看到了她们相亲相伴。 时光啊,是最经不起浪费的,或许正是他们明白这一点,才会将所有的时间都献给彼此,在田间、在河边、在山野、也在那乌篷船里面。 然而,女孩儿许下的惊喜没有来,一场灭顶之灾却轰然而至,我看到一群人在一个女人的带领下冲出了村子,活生生的将两人分离了开来。 清冷的雨,落了三天又三夜。湿了翅膀的蝴蝶,悲伤的在遍地颓败的芬芳里低旋浅洄,细密粘稠的叶隙间,透出微薄的晨光和残滴的泪痕。苍茫的群山,隐约的楼台,恍如隔世的迷嚣,在萋萋碧草中相互纠缠着伸入远方,迎接忽阴忽晴的幽径外飘来的花轿。 喇叭、唢呐的吹奏响彻浮云,揉碎了一地的泥泞。 身披红色嫁衣的人儿,弃了望乡的古镜和相思木梳,带着的,唯有一颗破碎凋零的心。 艳丽的七彩霞帔,遮不住她枯瘦如叶的身;珠辉碧耀的凤冠,掩不住她冰冷成灰的容颜;锣鼓声声的鸣响,唤不回她决然归去的心。 萧瑟的一丘青冢,孤立于凄凄的路旁。 唤住轿夫,轻挑垂帘,低笑,无语,泪却潸然而下。 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份至死不渝的真爱胜于彼此的生命,更胜于摆放眼前的荣华富贵。 生不能同衾,死则同穴。在那暗黑的墓冢里,只要她们柔韧的发丝纠缠一起,就会将一切冷凛的世俗偏见隔开。生不能共连理,就在死后比翼双飞,双双飞。 此刻,她有泪,却无悲,那缠绵亘古的痴情,已如同麻木了的群山一般渐渐死寂,心头唯一存活、唯一慰藉的,是他幻真幻灭的笑容和彼此三年相守的点点滴滴。 其实我也无法说清,为何刹那相望的眼神,便已相信三生石上,情缘早已注定。 那个年代,永远不缺少凄美的爱情故事,那个世界的人,远远没有如今生存的那么复杂,她们太多太多的渴望的不是富贵,而是相濡以沫,共此一生。 等我在场回过神来的时候,远处的小路已经空空荡荡了,我低头看着幽冥戒指,对北冥夜问道,“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我知道,无论是鱼还是桥,其实是北冥夜做出来的,这倒是让我很意外。 “在你过来后,我曾经和那个老头闲聊过几句,他钓的不是鱼,是过去走来的路,他看的不是河,而是他的人生,就好像桥婆修桥,她也并非是在修这座桥,因为这座桥她自己很清楚不可能完成,所以她修的是自己那颗已经迷失的心。” “本尊,只不过说了几句让他们开导的话罢了。” “你能说明白点吗?”我有点无语。 “你知道你们俩为什么一个看的是海,一个看的是一条干枯的河吗?因为你们的想的不一样,所以看到的景物就不一样。” “就好像你们看的这个村,你们看到的是一个村子,可本尊看到的” “你看到的是什么?”我追问北冥夜。 我没想到北冥夜会说这样的一句话,给我吓了一跳。“本尊看到的,是一口棺材。” 我沉默了。 这个时候那些从迷茫中清醒过来的女人已经清醒了过来,她们都很感激的看着我。 她们含笑,转身走向了那座桥。 我明知道那座桥是假的,可是她们却走上去了,或许在她们眼里,过的并不是桥,而是一条铺好的路。 对她们来说,这不是束缚的挣扎,而是一种安然的解脱。 我有点迷茫,但又有些清醒。 “这个村子,流传着一个鬼王出棺的传说,也就是关于你的传说,只有你才能找到答案。” 当最后一个女人踏入那座在我眼里虚幻无比的桥梁,她突然转头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个女人,我看到过,是在那棵古树上烧纸的女人。 “鬼王出棺的传说!” 我呢喃,心里却非常震动,实际上从我踏入这个村开始,我就察觉到了不一样,我最开始以为是婆罗花,但是现在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弥勒跟我说过外公的事情,他说外公在无村,当初外公去巫河并不是躲避五阴家族,而是在延迟伏三之难的降临。 而他现在在这个村,也并不是因为我所想的那个婆罗花在这里,而是因为冷潇寒。 冷潇寒的肉身在无村。 他将会从这里,彻底复活? 我问北冥夜是不是早就知道冷潇寒那家伙在这里,北冥夜嗯了一声。 “你是想阻止他复活吗?”我心里大概也只能这样想了。因为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不是觉醒,这和巫河之行的时候不一样,冷潇寒当初只是觉醒了灵魂。 你可以想象一个牛比的逆天人物,当初为了镇压冷潇寒的亡魂,动用了巫河那群山万岭的磅礴大运之气,那河里村除了叶家最强盛的万鬼封禁的封印术。 你也可以想象北冥夜当初中了麒麟古咒,用五阴的麒麟古盒将他灵魂封印在诅咒的盒子里。 他的肉身更是被血棺的诅咒之力压制,三十几位叶家老祖的亡魂才能镇压,而还仅仅只是一道肉身,就算这样,想当初我进去他肉身就能闹凶。 麒麟古咒解开的时候,北冥夜的肉身肯定瞬间就会破棺而出。 冷潇寒是圣君,北冥夜更是坐过第九山海尊主之位,这两个要是闹起凶来,那场面肯定比好莱坞的特效要叼,分分钟会掀起浩劫。 如果这里是冷潇寒肉身镇压的地方,那最好是让他待在棺材里,这他妈要是出来,以她们俩的身份和要面子的性格,肯定是要打架的。 北冥夜没有回答我的话,不过我觉得这是好事,我并不希望他们打起来,老实说,他们俩打起来,谁受伤对我都没好处。 半山区的村子,房屋看起来虽然错落有致,但实际上是毫无工整迹象可循的,这完全是因为山地不平整的原因造成的。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原本那些人家都应该是灯火通明的,可是呈现在我眼前的,却是漆黑一片,仿佛所有人都睡着了一样。 我之所以说是所有人家,是因为牌楼所在的位置很高,所以我能俯瞰整座的村子,在月光下面,几乎能够看清楚每一户人家。 不过这也让我发现了一处异常,那就是在村子的正中央,此时有着一家是亮着灯的,而且从刺目的红光来看,还是灯笼。 灯笼,在农村并不罕见,可偌大的一个村子,只有一户人家是亮着灯的,多少总是显得有些诡异,尤其是那灯笼是挂在大门口的。 屋子里面,却是漆黑一片,这本身就有一些不正常! 我往前面走的时候,白苏又不动了,我回过头看的时候,发现他扭捏的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我看出来了那东西是一个六字罗盘,说真的,这东西我在外婆家看到过,其实这东西我知道一点,主要是看山势坐标,因为上面的六个字其实就是坐标的方位,玄针指向的是凶吉,我也知道的不多,毕竟以前只是看到过,并没有研究过风水玄术。 可是白苏这二货非要说成是扫鬼仪,对此我只能骂他一句傻比。 我继续往前面走的时候,他跑过来拉住我了,然后小声的对我说,“不对劲,这地方不对劲啊。” 人其实是容易被气氛渲染的,你跟一个神经病在一起的时候,他时不时的一惊一乍,你自己都不知道啥时候也跟着变神经病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花婆婆(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这样疑神疑鬼的一说,我都已经被他传染了,对他小声问道,“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你看,这个玄针咋转悠的这么快了?”白苏疑神疑鬼的凑过来,然后把罗盘给我看。 我就随便撇了一眼,当时他妈掉头就想走,难怪这指向说是扫鬼仪了,麻痹这罗盘是电子做的,还是上电池那种,还滴滴的响个不停。 白苏看我不说话掉头走,赶忙追上来左右看,问我是不是有鬼啊。 我说你看看,你是不是把电池放反了。 他拆下来一看,我还看了一下型号,还他妈是老电池了,五号南孚电池,正极对正极,负极也对正极了,电池不畅通,所以玄针就不停的乱转,而且这电子罗盘就发出了滴滴的怪声。 白苏重新装好后,然后还对我竖了一个大拇指,说,“原来你也是行家。” “傻比智障!” 我嘴里骂他。心里一阵鄙视,这破玩意我早就玩过,根本就不灵,只不过是寻个乐子而已,以前读高中同学买过这些。 看到我不相信,白苏还有点不太服气,跑过来跟我解释,说上次跟弥勒,就是用这东西测出来一个鬼的。 我他妈现在神烦这个二货,我不理,继续往前走,他还在后面弄他的破玩意,估计玄针有又毛病了,本来这东西就便宜,一会儿还听到他特么用手使劲的拍了几下。 http://首发 只听到他嘴里又低声骂了句操。 我想直接去村后的红娘庙,可是我发现黑漆漆的,后山根本就看不到庙,而且我现在想起来有点诡异。 刘菲菲是怎么进来的? 我掏出手机看时间,晚上八点多,这世间怎么过的这么慢,我记得从弥勒家里出发,天色就已经快黑了,但无村的半山区已经全黑了。 而且和我想的一样,这荒郊野外电话根本就没信号,刘菲菲是怎么打电话出去的? 这个事情急不得,得慢慢来。 我来到那家亮着红灯笼的门口,这家的门楼很高,从我一路走来所看到的景象判断,应该是这村子的大户人家了,相对来说要显得奢华的多,也气派的很! 嘎吱 怀中揣着好奇,我想抬手敲一下门环,但是当我手落在上面的时候,发现这大门并没有从里面锁着,轻轻的给叩开了。 “有人吗?” 我轻轻的喊了一声,在这样静谧的夜里,我可不想被人当成不速之客,但是当我喊完了之后,发现并没有人回应我。 我看到旁边的白苏,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我想问问是不是刚开始我们进村看到的是灯火阑珊,整个村都是亮着灯的。 其实我这样问是有道理的,刚开始过河的时候,我看到的是河,可是白苏看到的是海,这就说明有些时候我们俩看到的并不一样,或者说在这个村,我们俩看到的东西并不是相同的。 所以我才打算问他,进村的时候是不是跟我一样看到村里是亮着灯火的,可我没想到白苏过来直接给门一脚就踹开了。 发出了彭的一声,在夜色里就他妈跟放炮一样。 我终于明白了当初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一句话。 当你跟一个神经有毛病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你永远不要用正常的心理来揣测他在想什么。 因为,那只会证明你自己也是一个神经病患者。 而我已经被白苏这个傻比给传染了。 没错,我脑子有病,不然我叫白苏过来干嘛。 那声音轰的一下差点把我吓叫了,搞不清楚的还以为是在摔自家院门呢。 我就一脸懵逼的望着白苏,那表情我相信自己表达的很明确,你他妈到底想干嘛,你是不是我的克星,是不是! 而白苏也给我一个很无辜的眼神,那娇滴滴的模样就好像是被别人强x了的小学妹似的,一瞬间给我的错觉就好像错的人是我。 “我以为你叫我开门。”他很无奈的对我说了句。 我真的很想跳起来扇死这个傻比,作死。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余光突然看到前面站着一个人,而且她就这样直愣愣的站在我面前,死死的盯着我一言不发。 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也是一个老婆子,她头发都是银白的,上面戴着一朵大红花,那充满褶皱的脸,在月光下面显得很是瘆人,那双死鱼一样的眼睛,看的我心里有些发毛。 “你是谁?” 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的时候,她突然说话了,声音之中满是沙哑,并且没有丝毫的情绪存在着,充满了那种惊悚的味道。 看吧,他妈把人家院门一脚就给踢坏了,人家找来了吧。 “我,我”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结结巴巴的就是整不出完整的话来。 “我叫薛婷,我们是旅游的迷路了。”我终于随便想了一个点子。 “你可以叫我花婆。” “哦,花婆好。”我尴尬的说了句。 “你们为什么要踢坏我的院门!”花婆婆的那双死鱼眼一下就阴冷了起来。 我心里又骂了白苏这个人傻比,嘴上却说,“走夜路,看不清绊着一下就撞到您家院门上了,不好意思啊。” 花婆婆往我身后瞅了一眼,我觉得这老婆婆的眼神古里古怪的,但是看到我身后站着的白苏后,眼睛斜眯眯望着他,然后就露出了笑吟吟的模样。 “你们俩走累了吧,这村子夜里不太平,赶紧进屋来坐会儿,婆婆给你们做好吃的。”刚开始还阴沉沉望着我们的老太婆,这会儿竟然又笑逐颜开了起来。 这让我想到了当初进老妖婆家里的场景,我刚要拒绝,狗.日的白苏见到没事就从我身后率先走进了院子。 我伸手想要去抓他衣袖,可是没抓到,看他就跟进屋来,这个花婆婆也跟着转身进屋来,害我在门口干瞪眼。 这个不怕死的智障! 他是没吃过亏,没像我一样遇到过类似的事情,胆子才像我第一次碰到那会儿,什么都不怕。 看到白苏进院子了,我犹豫了一下也只能跟着进去了,进入院子里后,我这才看到,这院子很大,我走进院子的瞬间就吓了一跳。 就好像瞬间被很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似的,因为很黑暗我看不太清楚,直到走进一些才发现,这个院子里,竟然种了很多花。 很多很多的花,各种各样的花,长的很艳丽,甚至有些都可以说成是妖异了。 没有风,可是我感觉有一些花好像就是在盯着我,从花里有一双眼睛,在恶毒而贪婪的望着我,并且随着我的移动,我就是觉得那花也在移动,诡异的望着我。 我从未见到过生长的如此艳丽和美妙绝伦的鲜花了。 看着满院子的艳丽的花,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老太让我叫她花婆婆了。 院子中间就一条狭窄的过道,两旁都种植了各色各样的草,只是走进来才觉得院子里面弥漫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有点刺鼻和呛人。 不仅是院子大门口挂着红灯笼,就连院子里的正门口,也有一盏灯笼,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村子里却显得格外显眼。 跨过正屋大门口,我就看到在堂屋的最里面角落,有一个足足跟我高的大坛子,这种坛子其实在乡下很常见,以前小时候我妈用这种坛子腌菜,比如酸豆角,蕨菜之类的。 可是坛子的体型远远没有这么大。 整个院子里弥漫出来的味道,不会是从这个大坛子里发出来的吧? 我回头看了院子一眼,只有银白的月光,看上去倒是让整个村庄和夜色里披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我有点好奇,偷偷摸摸的走近那口大缸子。就在我想要揭开缸子偷偷看的时候,我背后传来了一阵老人冷冰冰的声音。 “你在干嘛?”我回过头去,看到了花婆婆一脸喜怒无常的表情,看起来有点生气,她站在门口阴暗的地方,透露出了褶皱而阴冷的一双眼睛。 “我,我我有点口渴,想喝水。”我灵机一动的说道。 “进来吧,那不是水缸,没有水。”花婆婆皱着眉头说完,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走进了屋子,我假装去破旧的灶屋喝水,看到白苏一脸饿昏头的样子,坐在前方老旧凳子上,他心可真大,这破烂的老屋就跟多年没人住老似的,他也不觉得奇怪。 我看到整个灶屋土灶上都有蜘蛛网了,房梁上也黑黢黢的,整个宅子破破烂烂,更鬼宅一样阴森。 我装腔作势的拿着破竹瓢舀了一点水,看不太清楚,有点黑糊糊的,但水缸很不干净,当然,我也只是放在嘴边,作势的滚了滚喉咙,连水瓢里的水沾都不会沾的。 我背对着花婆婆喝下的水,完事后还假装用衣袖不爱干净的擦了擦嘴,我就看到在昏暗的灶屋,花婆婆冲着我笑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我喝了水。 花婆婆走到门口,拉了瓦灯,这种瓦灯说实在的,比我老家还落后,最起码现在老家用瓦灯都是80-100瓦,可是这种很明显,是25瓦的老式土灯。 灯罩上熏的乌漆麻黑,散发出来的昏暗光线就好像是一个垂死挣扎的老人,随时都可能断气似的。 花婆婆笑眯眯的让我去偏房跟白苏等着,说山里人生活粗糙,没啥好东西,灶屋里烧火容易熏到眼睛。 我就更加觉得有点奇怪了,其实我是想在灶屋看花婆婆做饭的,可是想了想,我又沉默了。 走到偏房看白苏还在玩手机,没有信号,也不知道他玩什么,我走过去碰了他一下,他还一脸抱怨的看了我一眼。 “喂,你有没有察觉到不对劲?”我问了他一句。 他不明所以,接着点了点头,跟我说好像花婆婆家里没什么菜。 他妈智障,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吃的菜。 我说,你难道进院子就没看出什么? 白苏放下手机,然后对我摇了摇头,接着夸赞道,“你别说,人家种的花挺好看的。我这辈子都没有看到长的这么漂亮的花!” “你是不是苏洛辰失散多年的弟弟啊。” 卧槽,我他妈都快被这个神经病逼疯了,能够让我抓狂的这辈子除了苏洛辰哪个二货,就只有这个神经病了。 我觉得这种人其实最可怕,他不仅跟你打太极,而且他会各种无厘头,看起来像一个神经病,但实际上心思缜密,当初那个苏洛辰不是一样么。 傻兮兮的第一天大晚上开个破越野深夜咆哮,不管是做什么都是一个没脑子的神经病,但你能想象,其实一切都是在她的算计内吗?包括最后我去苏家的一切。 其实从第一次看到我开始,她就知道了我是蛊三娘的孙女。 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这个白苏是不是在和我玩太极,那院子里的花,正是在夜晚如此妖艳,所以才显得诡异啊。 “苏洛辰是谁?有我这么帅吗?” 说要,这神经病还对我眨了一下眼睛,放了一个自以为有一万伏高压的电力。 “你帅,你是全天下不,全宇宙最帅的。”我站起身难得理这个神经,跟这种人聊天,说的多会伤身。 “其实我也一直这么觉得。”白苏笑眯眯的对我说了句,你很有眼光。 我差点双腿一软,直接倒地。 这人还真敢说。 白苏站起身往大门口走,我看到他有些贼眉鼠眼的四下看,小声问,你又要做什么。 他没有理我,样子变得古怪,我跟过去他还撇了我一眼,说,“你跟过来干嘛?” “你干嘛?”这个人神经病,不会说我说两句他要跑路吧。 “我出去撒尿,你也跟着?”说要嘴里还哼了一声,小声的对我说,“真不害臊。” “傻逼!” 这两个字我是咬牙切齿硬生生憋出来的。 他是在报复,赤果果的报复,他不愿意来这里,但是又有点畏惧弥勒,而我看不到不爽快非要带他来,所以他在报复。 我气呼呼的回去了,白苏猥琐的捂住肚子往外面跑,我进院子没有看到厕所,也不知道他去哪儿解决。 我想看看花婆婆做的东西,想偷偷的看看,结果正准备站起来,刚巧花婆婆就端着粗糙的米饭和一盘小菜端进屋子里。 不多时陆续端了一些菜。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洗锅的原因,菜炒的黑糊糊的,好像是洒了锅底灰一样,米饭是陈米,特别粗糙。 第六百八十四章诡花(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看着心里有点膈应,而且不敢下筷子,不过放的那碗汤倒是非常香,上面漂浮了葱花和猪油。 白苏很快气定神闲的回来了,手都没洗,估计也是饿坏了,坐下来就喝了一大口油汤。 心可真他妈大。 接着就是一阵狼吞虎咽的吃东西。 “丫头,饿坏了吧,赶紧吃吧!”花婆婆笑的合不拢嘴,看到白苏吃的厉害,眼睛都眯在一起去了,这会儿又看到我没有动筷子,赶紧对我说道。 看到白苏吃了半天没事,我动了动筷子,夹了点米饭在嘴里试了试,但是那油腻腻的汤我没敢喝。 我转移了视线,想到了堂屋最里面角落的那巨大坛子,问:“婆婆,为什么堂屋放那么大的坛子啊?” 见我像自己提问,花婆婆脸上的笑容不减:“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啊?” 看见对方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不对劲,我便鼓足了勇气问道:“没什么,我只是好奇而已。” 花婆婆继续笑着说:“哦,没什么,只是一些特质的腌肉而已。” 我有点不信的问道,试探着问:“我我能看看吗?我是说,我想学怎么做腌肉。” 画婆婆笑道:“我们的村里有规矩,那腌肉就好像是女人的嫁妆一样。都是传男不传女,女的都不做那份活,那东西,还是以前我家老头子留下来的。” 听见对方这么说,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对腌肉就很感兴趣,他以前就想学做腌菜腌肉之类的。” 我随手指了指白苏,他嘴里还包着一口饭菜,一脸懵逼的看我,我对他使劲的眨巴眨巴眼睛,希望他可以去看看。 但没想到他艰难的把饭吞进嘴后,接着就是对我摇头,说道,“我对那些可从来没兴趣,我从不吃腌肉,婆婆你别听她胡说。” 说完后白苏又低头这一阵风卷残云。 我已经连骂他傻比的心情都没有了。 看来和苏洛辰还是有区别的,他是真不懂。 “丫头,你想吃婆婆现在就给你弄点,你尝尝口味也好!”花婆婆佝偻着身子,步履阑珊的走出了屋门捣鼓去看,不到一会儿真的端来了一盘腌菜,看起来好像是什么动物的肉,有点黑黑的。 花婆婆笑着对我们说道:“快点吃吧,不然一会儿就不好吃了。” 白苏看到那盘腌菜,眼睛就和发光一样。他咽了咽口水,便把筷子伸了过去。 而坐在他旁边的我看到这些腌菜,却是完全没了胃口。其实这不是我挑食,而是那些腌菜看起来黑黑的,好像放了很久似地。 白苏偏过头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我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只能敷衍似地说了句:“我还不饿。我晕车,今天坐那么久不舒服。” 白苏笑着夹了一块肉,这个狗.日的放进了我的碗里说:“你快吃吧,味道很好的。” “你不刚说自己不吃腌肉吗?”我眼睛毒辣的盯着白苏,快要喷出火来。 “一般的我肯定不吃,不过花婆婆这个腌肉做的可不一般,我当然得尝尝了。” “你嘴巴可真会说话。”我是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白苏一点也不客气,他吃的很有味道似的,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能不能吃,有没有毒,而我只能用筷子弄点米饭吃一下。 一直等到花婆婆佝偻身子去洗碗的时候,白苏用脚在桌子下轻轻地碰我,我看过去的时候他对我使眼色,我觉得他肯定是有什么话。 等到花婆婆出去后,他凑过来小声对我说,“我跟你说,那院子里的花很奇怪。” 我问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白苏看了看灶屋门口,又凑近了几分,说道,“我刚开始出去的时候,看到那花好像在动。” “不会吧。” 他这会儿严谨起来,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不太理解他是不是在对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问下去,我转念一想,说道,“那腌肉你还真敢吃啊,不怕毒死你啊。” 我还是的提醒一下,免得到时候真的出事了怎么跟弥勒说呢。 白苏不在意的冲着我笑了笑,说,“如果是从堂屋那个老坛子里拿的我当然不敢吃。可是花婆婆根本就不是从那里面拿出来的腌肉。” “你知道?”我白他一眼,傻比,吃都吃完了还在找漂亮的借口。 “你刚开始没听脚步声?她去拿腌肉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去堂屋!他是从灶台上面拿的炕好的腊肉。我说过,我不吃腌肉,没说不吃腊肉。我跟你说,下次你看到我吃,你就吃,看到我没吃,你就不要吃!不然你天天不吃,不毒死你,也会饿死你。”白苏对我俏皮的眨巴眨巴眼睛,两只眼睛就跟会说话似的笑眯眯。 这家伙看来真是苏洛辰的弟弟,外表这么不正经,其实刚开始都在他考虑的范围之类,而且这人听觉好像格外敏锐。 但是我要找刘菲菲,刚开始进村的时候我没有看到半山腰有什么红娘庙,我去灶屋帮花婆婆洗碗,随便套套话。 我说刚开始进村的时候只看到您家有红灯笼,所以我就过来了,我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 “你找谁?” “刘菲菲!”我觉得自己多余了,就算说性命,他也不可能知道的。 “谁?” “刘菲菲!”我补充道。 “村子里没有这个人。” 当我说完之后,花婆婆直接就打断了我的话,根本就不给我任何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不过我能看出来,这个花婆婆似乎并没有跟我说实话,因为当我在说道刘菲菲的时候,我注意到她那双浑浊的眼睛猛地收缩了一下。 这种细节预示着什么,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能肯定一点,花婆婆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的。 折腾了一天也很晚了,花婆婆给我和白苏安排了睡的房间,我问她红娘庙的时候花婆婆也只是笑着说现在还不能去,这个事情虽然我很想加快,可刘菲菲所做的一切又不得不让我慎重的思考。 夜晚,我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不知怎么的来到了一条小路上面。这条路显得很荒凉,到处都是野草、荆棘之类的。 而在我的前面则慢吞吞的走着几个人,从背影看,应该是男人。 我带着好奇的靠近前面的人,拍了拍前面的人的肩膀问道:“请问这里是哪里啊?” “黄泉路!”那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就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前面的人的身体都发生了恐怖的变化。那些人走着走着四肢便开始脱落,到最后完全是在地上爬行! 那些人一边爬着一边对着我笑,我看着这毛骨悚然的一幕想要逃走。 可双腿就好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动不了。其中一个没有四肢的“人彘“带着诡异的笑看着我说道:“不用怕,你很快就会和我们一样了!” 说完便猛地一下扑到了我的身上,死死的抱住。此刻我想要大声的呼喊,却完全喊不出声音来,汗水从我的脸上流进了我的脖子里面。 突然,我觉得有一股气流在自己的腹部涌来涌去。很快,那股气流就变成了一声喊叫,从我的喉咙中发出。 我猛地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做了一个噩梦而已,我听到了一阵憨厚的呼噜声,是从隔壁传出来的,白苏那人睡的可真香啊。 不得不说他心可真大,在这种环境下竟然能睡的这么死。 我睡不着了,其实明明感觉很困,可就是睡不着,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生,就仅仅隔了一张阻挡的木板夹层对面,睡着一个正鼾声如雷的男的。 不得不强调,你不会懂那能清晰让我感觉木板夹层在颤抖的感觉。 不仅睡不着,还会让你抓狂,我用单薄陈旧的被褥捂住都不好使,最后只能拍木板,白苏好像翻了一个身,动静稍微小点了,但是很快鼾声依旧。 我快疯了。 睡不着从床上立起来,想去灶屋喝水,但刚出偏房就听到了院子里传出唰唰的声音,仿佛是一个人走路发出来的。 我立马就竖起了耳朵。 但是我很快就发觉这不是走路发出来的声音,而是在哭,夜色里哀怨起伏着,好像是有很多人在一起哀声哭泣,并且是从院子里面传出来的。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踮着脚从窗户破口往外面看,但是脑袋往院子里面看的时候,那悠悠忽忽的哀怨哭泣声却戛然而止了。 怎么回事? 我刚才明明听到院子里有男女老少传出来的哭声的,幽怨而凄厉,可是为什么我趴在门口看的时候就消失了? 就在我踮着脚看到院子里那些并排整理的花草,在夜色下极为妖娆的花朵时候,突然一个幽幽而苍老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了出来。 “丫头,你在看什么呢?” 尖锐而低沉。 我吓的哆嗦了下,回过头就看到花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坐在房间的阴暗角落的矮凳子上,她睁着那双死鱼白的双眼就直勾勾的望着我,在夜色下带着丝丝入骨的寒意。 “花花婆婆!”我倒吸一口冷气,被花婆婆吓了一跳,接着我吞吞吐吐的说道,“婆婆,你怎么还没睡啊?” 我有点不确定,是因为花婆婆刚开始就一直坐在这里的,还是我在偷看院子的时候她才进来。 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花婆婆咧嘴露出了漆黑的牙齿痛眯着眼睛在夜色下格外阴森的冲我笑了笑,说,“婆婆睡不着,想起来走走。可是黑灯瞎火的,眼睛看不见,就一个人在这里坐一会儿。” 我勉强的笑了笑,但是心里的却越加好奇,也越加戒备这个花婆婆了,她走路不仅没有声音,而且神出鬼没的。 “丫头,你这么晚了咋不睡觉,是不是在婆婆家里,睡不习惯?”花婆婆咧嘴笑,一副和蔼和亲的模样,只是那干巴巴皱褶的老脸哭出来的笑容就好像是挤出来似的,格外的僵硬。 我心里有点虚,但还是支吾着说口渴,出来找水喝。 花婆婆笑眯眯的看着我,也不说话了,我赶紧摸索着走进了灶屋里面。 “北冥夜,你你能出来吗?”我喝水的时候小声对戒指说,“这村子我有点害怕。” “本尊出来的话,你就不会知道这个村的秘密了。”北冥夜好像是在顾忌什么。 “你你觉不觉得这个村子好像有问题,我们刚开始进来的时候,那么多人家,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其实从刚开始进入这个村庄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整个在半山区的荒野村庄里,我们还没有进来的时候在半山腰看明明灯火通明,一片安详,村子里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可是我发现一旦靠近后。 这个村就成了一座无人村。 家家户户都是紧锁大门,并且一点光亮都没有,走在村里的小道,两旁的人家和那些破烂不堪的房屋呈现出来的只是死寂和诡异。 给人最直接的感觉除了寒意就是死气沉沉。 唯独花婆婆家的大门口亮着大灯笼,这其实不但显不出整个村子的半点生气,反而在半夜给人特别恐怖的气氛。 试想一下,整个荒凉的街道上,夜晚只有一家小店在深夜营业,这会不会无比怪异。 而且这个花婆婆身上,让我嗅到了当初和老妖婆身上散发出来的同一种气息阴气。 花婆婆怪兮兮的,整个人有点疯掉的同时又显得特别古怪,说实话,这让我心里很畏惧和慌张。 都怪白苏那个傻比! 妈的,叫他观察情况,特么一脚把人家大门给踹了。 幸好现在有北冥夜,我心里还是觉得有保障,至少不是一个人面对。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不是村子,这是一口棺材。”北冥夜透露出一丝莫名的深意对我交代,“女人,本尊如果出来,你会错过很多事情的。” “什么?”我没太明白。 “这地方,有妖。”北冥夜突然说了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 “有妖?”我感觉有点压抑了。 山精鬼怪之谈,山村向来不缺少这样的话题,大山里面什么东西存在久了,都会被村民说成精了。 第六百八十五章有妖(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点从小我在村里听到过的多,无论是树精还是蛇精,都是妖怪,我记得很早前有老一辈说村里早前有一棵老古树。 好几个人围着抱那种,当初村里有个人砍了,结果没砍几刀树就开始流血,然后村里就开始出现怪事,竟然有人看到那树下有人蹲着哭。 那砍树的村民第三天就直接吊死在了自家房梁上,都没人敢取下来,人家都说那古树成精了,在报复人家。 而这个妖,在我的认知里跟鬼其实差不多,但老实说,我还没看到过妖,所以我更害怕。 “是这个花婆婆吗?”妈的,我一想到花婆婆要是什么妖精变出来的鬼太婆,心里就一阵发寒。 “她只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北冥夜说这话,我倒是真的希望他不要说出来的好,有些时候说明白了,也很怕,虽然我见到鬼也不是一两次了。 一个死了的人,跟我们在同一个屋子里住,这样想想,我他妈也没觉得比妖好。 不过我如果换一个角度想,又会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搞笑,北冥夜好像也不是活的吧。 我怕一个鬼的时候,却在和另外一个鬼来谈论我害怕的那个鬼,这样真的好像显得自己有毛病。 难怪,花婆婆看我的眼神我就觉得不对劲,原来她死了啊。 “那她的尸体呢?我们在整个屋子里怎么都没有看到?”我好奇的追问. 北冥夜轻笑一声,“你就不能好好想想吗?” “那你什么时候出来?”他在戒指里我有点不踏实。 “再等等吧,等你看到他的时候。”北冥夜说话好像有点吃醋的味道。 “他?”我眉头蹙起,“你是说冷潇寒?” 北冥夜是真的想趁冷潇寒没有和肉身恢复的时候,出手把他镇压吗,又或者是封印? 北冥夜现在不出来,我想也是害怕冷潇寒察觉到他的气息吧,毕竟他们俩都是至强者,一旦露出哪怕一点微弱的破绽,就可能全盘奔溃。 如果冷潇寒察觉到北冥夜和我也来到他肉身被镇压之地,冷潇寒肯定也会放弃在这个时候融魂,北冥夜说过,融魂的整个过程都不能受到干扰,那种反噬的代价会何以倍增的增加。 甚至紧要关头,可能会彻底死亡。 竟然北冥夜如此,那冷潇寒肯定也是这样,所以这的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北冥夜的心智如妖,他肯定知道冷潇寒致命弱点,只要干扰他的融魂。 冷潇寒,就会陷入万劫不复。 “你如果到时候真的要那么做,北冥夜,你能不能答应我,让他活着。”我心里的想法,莫说通过幽冥戒指可以感应到,我相信北冥夜他自己也很清楚。 “女人,你若是喜欢他,本尊可以现在就走。”北冥夜语气竟然一瞬间格外的冷漠。 其实爱一个人就是如此,在一些时候就是会变得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小气,变得敏感,变得胡思乱想。 “我会为他求情,可对你我会放弃我的命。”我轻声对着戒指说。 无论是上一世,或者是三世轮回,无论的轮回中曾经也陪着冷潇寒,也陪着圣君渡过,即使我是那个为他付出生命的含烟,是他口中三世之中的嫣儿 可那都已经不是我了。 起码这一世,我心里对他没有了爱,我知道无论是冷潇寒还是北冥夜,他们都是痴情人,可我这一世,只能陪着北冥夜,因为这一路来,他闯进了我的生命,从让我害怕的根源,成了我生存的寄托。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无论是开心和恐惧,担忧和委屈,我的脑袋里想到的是他。 冷潇寒是一个痴情冢,他的三世轮回最终都未能所愿,因为含烟的死,让他丢不掉那份情,他才会这样坚定的寻找下去。 我不想他们任何人为了我而大动干戈,无论是谁,我都不想,因为这件事我们三个,其实谁都没有错。 我还想说什么,可是我感觉北冥夜有点生气。 “你怎么了?”话题转回来,其实最开始我也只是想他出来陪陪我而已,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不开心。 “没什么。”北冥夜淡淡的回应我一句。 “真的没什么?”我好奇的追问。 “要本尊再说一次么?”北冥夜轻声说道。 我突然有点好笑,“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本尊吃过的东西太多,但不知道醋是什么。”北冥夜说这话的时候,我都能想象他坐在我面前,习惯性皱起他好看的眉毛时候的样子。 噗嗤 我一下没忍住给笑了出来,原来堂堂睥睨天下的十殿阎罗第九殿下,也会有闹情绪的时候。 “好笑吗?”北冥夜冷声问。 “当然了,我还是觉得这一世我们很有缘,不能怎么会那么巧的碰见,对吧!看来上天是提前就安排好了的。” 其实有些时候我会想想,如果真是上天给我安排的话,我真的该好好感谢,我也很满足。 上天要我碰到北冥夜,经历各种各样的恐怖事情,这应该是对我的一种磨练吧,没有北冥夜,我会想到,可能暑假会找份简单的零时工,然后混完大学,或许有一天找一个不知道的人就嫁了。 就好像我妈一样,大人们早早的已经定好了路,嫁给我爸后,喂猪,砍柴,然后进城打工,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或者有了一个孩子后又要更加的拼命,过着机械般的日子。 所以,我不抱怨上天,我的确胆小,我的确害怕,我也的确不聪明,可是 笨小孩总有长大的一天。 而我现在,长大了。 我经历各种各样的恐怖,哪怕接下来会更加严峻,我也满腹希望迫切的期待着。哪怕是付出生命,我也愿意。 “北冥夜,你知道山火吗?”我突然感悟出来这个道理,我低声问他。 “星火燎原吗?”北冥夜反问了句。 “是啊。”我灿烂的一笑,“我愿意做那山火,就算是短暂的,可是它会开满漫山遍野,它来的更加猛烈和璀璨。” 我们都只有一世,下一世即使有着现在的灵魂,可那终究已经不再是我,所以,我们要如同山火,哪怕烧灼的时间短暂,可是却绽放出了最美的火花。 “北冥夜。”我低声对幽冥戒指叫了一声,幽冥戒指泛着幽暗的蓝光,北冥夜轻声的应了句,可是我只是望着幽冥戒指,我相信,此时的他一定也在看着我。 “我很想你!” 我在心底最深处对他说着,也在最深处默默祷告。 “所以,我会珍惜,也会努力的。无论前面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 “女人,你把衣服撩起来。”北冥夜沉吟许久,对我说了句。 我当时一听这话就愣住了。 “在这里吗?”我有点懵逼。 “你想去床上?”北冥夜说了句让我有点恼羞成怒的话。 “不是。” 我憋屈的给了两个字,接着慢腾腾的有些刚才的撩起来了,接着着从灶台旁边木床透露出的清冷月光,我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腹部的婆罗花。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甚至一瞬间脑袋有点发麻。 这他妈,这诡花竟然盛开了! 可能这样说不全面,应该说以前腹部的花只有小孩手掌大小,虽说是盛开,但我觉得总有一种限制,十几年来我也曾无数次看过,但都一直没有变化。 可是如今,这花的花瓣好像裂开的更为璀璨夺目了,就好像是荷莲花,以往只是半开,后面成了花灯似的,这花是幽青带着蓝色妖姬一般颜色。 并且婆罗花的四周开始出现了青色的血管似的,密密麻麻的往四周爬,好像是无数细小的树藤,从腹部以一种弥漫全身的趋势。 完蛋了! 这他妈婆罗花终于要爆发了。我感觉这些跟血管的东西肯定会致命,如果一旦真的爬满全身多半,我估计自己就会倒血霉。 “婆罗妖女,开始在吞噬你的灵魂了。”北冥夜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凝重,他在戒指里,连接来说,是在我的身上,他能感受到我身体的变化。 北冥夜说那些宛如血管密密麻麻的细线就是吞噬我身上所有的一切根源,它们会把灵魂吞噬的灵魂传输到我腹部的婆罗花上。 而我身上的婆罗花,会越来越妖娆。 婆罗花就是那女子,等到我的灵魂被完全吞噬掉,她就可以从我的身上复活过来了,婆罗花,成了她复苏的媒介。 那个出不了地狱,那个无**回的妖女。 她在借助我已经生长,已经长到足够让她寄托的躯体,来重临这个世间。 “怎么办?这东西怎么去掉!”我知道这些青色血管一旦爬满全身后,我肯定会麻烦。 “不知道,不过万物不离根源,除了婆罗花的根源,这东西自然就会消失了。”北冥夜说的倒是很简单。 “怎么去掉?”我问。 “去冥界婆罗海岸。”北冥夜淡淡的说道。 我听到这话有的头疼,这个婆罗花竟然蛰伏这么多年,而且千年前就已经在婆罗海岸了,很显然不是省油的灯。 凭借北冥夜现在的状况,多半去冥界也没用,况且我不太想他回冥界。 说我自私也好,担忧他也罢,其实我就是如此,不想他回冥界。 他回去就代表他会争九殿之位,就算不争,如今他已经交出了至尊令,如果被嘲讽戏弄,他以前贵为尊主,心里肯定是有芥蒂的,我不想他为我难堪。 所以,他会融魂。 目前也只能先等他融魂之后了,冥界之行,要等到融魂以后,而如今最主要的是冷潇寒的事情,最起码要处理好冷潇寒,要到时候这个鬼王真的插一杠子,肯定要出大麻烦。 我在灶屋陪北冥夜说了半天,要是万一死鬼婆婆知道就不好了,我整理了一下,赶紧走出去。 可是出灶屋后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院子里传出来沙沙声音,并且有点响,好像是走路,我慢腾腾的走到门边往外看,在银白的月光下,看到院子里有个人影。 是花婆婆,他蹲在院子一个角落的地方,不知道是旁边的花在颤抖,还是花婆婆身体在颤抖,总之我感觉他整个人在摇晃。 我想到了一个借口,刚好可以趁机看看这个花婆婆到底在干什么,小心翼翼的走出院子门,那种一瞬间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感觉就又出现了。 心跳也泛起了杂乱无章的节奏,我走到花婆婆后面,才看到她是蹲在了几株已经枯萎死去的花旁边,整个人有点疯疯癫癫的。 我看到那花下面的泥土有点暗红,诡异的很。 花婆婆整个人都不好了,就跟最爱的宠物死了一样,撇嘴看我一眼,尽管竭力的在笑,但那森森的嘴角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丫头,你咋还不睡觉?”花婆婆咧嘴说道。 我有点虚,因为北冥夜都说了,这个花婆婆是死人,一个死了的人在我面前跟我说话,那感觉自然不会有多好。 “睡不着,花婆婆,您您在干嘛呢?”我好奇的问,眼睛却看向那枯萎的花叶下的泥土。 花婆婆想要说话,这个时候突然看向了正屋大门口,清冷的月光下我看到白苏从大门钻出来了,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能想象他是半眯着眼睛走路,一副没睡醒而奄奄一息的模样,如果他睁眼,一定可以看到我们的。 更关键的是,他只穿了一条裤衩,还他妈是一条红色的内裤。 在夜色里像是一朵红花,隔远了看还有点吓人。 接着他直接往旁边跑的了老屋左侧的墙边,背对着我们,我有点脸红了,至于做什么我大致明白了,这傻比一定是憋急了起夜上厕所。 白苏完事以后好像精神好了很多,竟然还吹了两声口哨,转过身过来就看到我了。 “那啥,你也起来上厕所啊。”白苏满脸憨笑的模样,似乎还给我一种表示理解的眼神。 我不确定他能不能看到,但我依然给他一个白眼,说你上厕所能不能把裤子床上。 白苏说大半夜穿什么,他也不知道我们大半夜没睡觉。 说的好像是我有毛病一样。 我说,“穿红色跟你很搭嘛。” 白苏有点尴尬,挠了挠头,笑呵呵的说,“本命年,红色辟邪,还能招财。” 第六百八十六章诅咒(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在心里骂这个二货一句。 “你们在干嘛?”白苏走进来几步,接着有点不好意思停顿了,然后看了看我后面,好像察觉到了我身后那几株枯萎的花旁边。 随即我就察觉到他的脸色有点不太自然,略显僵硬的笑了两声,接着又对我们说,“那你们俩先看,我睡觉了,困死了。” 直觉告诉我,这他妈几株枯萎的花,就是白苏干的。 但我也不好意思在花婆婆面前问,要是她知道估计得跟白苏拼命,白苏进屋后,我想要问这些花的怎么会开的这么艳丽,可是话刚到嘴边,我就说不出来了。 我听到了院子大门外面传出来一阵沙哑的低吼,宛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并且好像有很多。 我转过脸看花婆婆,发现她整个脸色也一瞬间古怪了起来,有点难看。 “嘘” 就在我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儿的时候,花婆婆突然朝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一把扯住我,就往屋子里面拉扯。 “婆婆,您要做什么?”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那就闭嘴!” http://首发 “” 原本,我以为这花婆婆奶奶是吓唬我的,但就在我打算挣脱她的时候,我看到那远处突然闪烁起了红色的光芒,那是灯笼的光。 那光原本很远,可就在眨眼的功夫,已经是急速的绕着村子飞旋了起来。 不,确切的说,是有着更多的灯笼亮了起来,短短的片刻功夫,这整座的村子,已经是笼罩在了血红色的光芒之中。 “婆婆,怎么村子里的灯笼全都亮了?”问出花婆婆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因为进这个村安静的像是墓园,这会儿怎么外面鬼吼阵阵的, “别问了,快进来!” 花婆婆显得比我要紧张的多,根本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直接推开屋子的门,一把将我拽了进去,随后竖起了食指。 “别出声” 她说完之后,转过了身子,回头我看到她拿起了桌子上的香炉,在我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她已经将香灰撒到了我的身上。 她在做什么,我完全不明白,不过看到她的神色如此紧张,我也不敢多问,任凭她将香灰一点点的洒满了我的全身。 “上去!” 香灰撒完了之后,花婆婆朝着桌子后面指了指,这个时候我才看到,桌子后面的墙壁是凹进去的,那里有着三个凹陷的深坑。 那坑是从墙壁上面掏出来的,虽然不是特别的深,不过一个人躲在里面是绰绰有余的,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咬着牙爬了上去。 “婆” 当我站在那上面之后,就想着喊一声花婆婆,从全村的灯笼都点着了之后,她就表现的如此紧张来看,显然是在害怕什么,而且她整个脸色非常难看。 “我说了,不准出声。” 嘎吱 就在我的呼吸稍稍有所平缓的时候,我听到门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抬头看到两个人,正在一前一后的朝着院子走过来。 那是一个妇女还带着一个孩子,走路的姿势有些诡异,透着难言的僵硬之感,但是穿的衣服都很朴实无华,应该就是这个村里的人。 怎么会这个样子,我们刚开始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而为什么大半夜这些村民就会出来,不过我不是傻子,这些村民有问题,我起码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我只能暂时压制住心里的好奇,想着到时候问花婆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要紧,有那些花在院子里,你身上又抹了香灰,她们进不来的。”花婆婆看到我有点紧张,在旁边小声的安慰了我一句。 **** *** ps:无论此时的你,是在看盗版,又或者是正版,但能够到这里,也算有缘,很感激你的陪伴,小凡想对你说:端午节,多吃点粽子! 我看到院子外面门口,那僵硬而古怪的母子俩,像是丧尸一样推开门转悠着不停,外面村里的街道上哐啷哐啷的响,应该是全村的人大半夜都出来了。 我猜测估计全村的人都和门口那母子俩是一样的,果然和花婆婆说的一模一样。 我看到那母子俩在门口像狗一样抽鼻子,好像是在嗅什么,但并没有跨过门槛,半响后正准备走,只是就在这时,我旁边的房门打开了,白苏穿着衣服和裤子,整个人还处于游离的状态。 他打着哈欠说咋了,外面怎么那么大动静,他揉着乱糟糟的头发,看到我站在墙堆里,眼睛一下就直勾勾的了。 “疯女人,你精神病发作了,大半夜不睡觉站墙里?脸上还涂的跟鬼似的,干嘛,你想吓我啊。” “嘘” 我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疯狂的对她眨眼睛, 他揉着眼半眯的望着我,满脸疑惑的样子。 “傻比,别说话了。”我对他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 刚说完其实我就知道肯定坏事了。 果然,我转脸看院子的时候,那院子外面的母子俩原本背过身准备走来着,但是这会儿突然就转过脸来,好像是嗅到了空气里的气味。 那转过脸来的瞬间,我就看到那母子俩的眼睛变得像是血样,散发出红芒,我他妈一看就是什么大凶的东西,惹不起啊。 “草。” 白苏嘴里大骂一句,也看到了,连忙跑过去关大门,我一看这情况继续躲在这里面毛用没有,干脆就直接钻出来了,花婆婆在一旁脸色煞白,看起来老吓人了。 白苏关上门瞪着眼睛问我,那是什么东西! 我说,“你傻比啊,叫你不要说话,你要想死别拖着我给你垫背。” 白苏做出一副我也很绝望的模样,说,“我他妈哪里知道,我就听到外面闹腾的动静大,还以为你出事了,我这是担心你。再说,你不也没跟我说!” “我他妈现在不想理你。”末了我骂了他一句智障。 就在这个瞬间,那些村里的东西就冲进院子里了,接着就直接往我们这边冲过来,开始推大门,这场景跟丧尸世界大战里面被无数丧尸推门的情况一样。 不,比人家那个还凶险。 最起码人家是铁门。 咚咚咚的撞击声传出来,破旧的大门仿佛有点不堪重负,好像要解开了,刚开始只是在推门,随后我就觉得是在推整个屋子。 我踮着脚从窗户往外面看,头皮都炸开了。 因为一下进来了十几个村民,有好几个村民在月光下,我分明看到那脸都已经腐烂了,露出了森森白骨。 我当时心里一下就觉得肯定要完蛋了,外面那些村民特么猛的一比,尸体感觉不到疼,因此没撞几下我就感到大门快要支撑不住了。 “疯女人,快来顶一下扛不住了啊。” 白苏用手死死的顶住门,整个面目狰狞,看样子是马上就要hold不住了。 外面那些村民喉咙里像是卡了痰,发出了阵阵恐怖的嘶吼,就跟怪兽似的。 “顶你妈.的肺。”老娘现在对这个白苏可谓是恨的牙痒痒,你不是睡觉打呼噜么,你不是睡的很死么,你那么能睡别醒过来啊。 我把目光看向花婆婆,着急的问:“现在有办法吗?”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花婆婆嘴里一个劲苦涩的低吟着,她说这个村子的人都变成了妖怪,嗅觉敏锐的不行,尤其是对活人的气味。 要是刚开始别闹腾,院子里的那些花散播出来的花粉是可以干扰村民们的嗅觉的,再加上给我抹了锅底灰,稍微的遮掩了身上的气味,那些东西是不可能察觉到的。 可是花婆婆叹息一声,说想不到给小伙子忘记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都已经进院子,并且嗅到了,就算是有法子也来不及了。 “跑吧!”白苏顶着门给我出馊主意。 跑跑跑,跑你麻痹。 大门都被十几个村民围着了,况且街上肯定还有,这些东西跑起来不仅快,而且还不知道累,你让我跟你跑,你他妈还不如让我现在出去投降。 我当时心里别提多着急了,白苏脸都憋红了,看他样子是真的顶不住了,而且大门都裂开了,马上外面那些村民就得进屋来。 我继续问花婆婆办法,就算实在不行,有个后门给我们跑路也好,至于我不担心花婆婆,首先花婆婆自己有心思,好坏我分不清。 最关键的是,他并不是活人。 这点我还是相信北冥夜的判断! 就在我说话着急忙慌跟花婆婆说对策的时候,旁边的白苏走过来,冷不丁的说了句别想了。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继续想问花婆婆后路,但接着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我转过脸看大门,一下子整个天地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呢,外面那些村民呢?”我一脸懵逼的质问白苏。 白苏也很茫然,对我疑惑的摇头,说不知道,突然就都往外面走了。 我当时有点纳闷,想趴在窗户小口往外面看,可是白苏速度更快,转身就趴窗户看了出去,他撅着屁股趴窗户往外看的样子有点滑稽,让我不得不联想到暴.菊这个词出来。 好吧,我邪恶了。 我当时心里也有点着急,问白苏看没看到什么? 白苏小声的说没有,什么都没有,不过话说到一半他就不说话了,我感觉他整个身体有点发抖,就跟突然魔障了似的。 “喂,有病啊你。”我大骂一句。 不到一会儿他把脑袋缩了回来,然后我感觉他整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有点古怪,而且眼神有点闪躲。 “你神经了。”我又骂他,然后问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了。 他先是点头,接着又赶忙摇头,以一副傲娇小受的模样望着我。 我知道他肯定是看到什么东西了,就逼问他快点说。 “我我看到了一个人,但不太确定。”白苏脸色很不好看,非常不好看,铁青色的脸蛋上布满了迷茫和慌张,“因为因为我看到那个人背着一口棺材。” “是不是一个邋遢,穿的破破烂烂的老头子?”我当时一听这话就变了脸色,几户脱口而出。 “没怎么看清楚,太黑了。”白苏有点胆怯,但是我感觉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 我难得跟他废话,推开他自己趴在窗口看,可是整个院子都空荡荡的,破烂不堪的大门一扇已经撞破了,另外一扇也是半挂在门框上,整个村子呈现了一种荒凉。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是我一听白苏说一个背着棺材的人,我就隐隐的猜测出了什么,反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转身就从大门口往外跑。 “傻比,你疯了啊,外面那些东西还没走远。”白苏骂了句想要抓住我,可是没扯住。 我跑到破烂的院子大门口左右看,外面街道上空荡寂静,一个人都没有,整个村子此时凌乱的就好像被强盗洗劫一空,满目苍夷,破败不堪。 这个时候白苏也跑了出来,问道:“你到底干嘛?” “他往哪边走的?”我着急的问。 “谁?”白苏神色古怪的望着我。 “那个背棺材的人。”我问他。 他往右侧街道指了指,说刚开始透过窗户看的时候,就只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背棺材的老头,停顿了一下后就往右边走了。 我跑过去一把被他扯了回来,“喂,你这个疯女人,你他妈不要命了。” “放开。” 我用手拨开他扯住我的衣服,然后就往街头右边跑,当时我心里乱急了,我知道,一定是外公,那一定是外公,他应该是在某一个地方看着我,知道我来这里了,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合,在我遇到麻烦的时候突然出现。 那些村民被他赶走了吗? 还是他有什么办法可以驱逐!整个街道空荡荡的,我一口气跑出去好远,月笼轻纱斜斜的照在空灵死寂的村子,投射出来无数鬼影憧憧,那些摇晃的花灯和树叶都变得诡异莫测。 一直跑到村后稀落无影的土地上,四周安静的让人有点压抑,只听到突突的心跳,我遥望着无尽夜色,知道这一次自己又跟丢了。 白苏也跟着跑了过来,嘴里相当不爽的骂骂咧咧,跑来后问我是不是鬼附身了,我心里有点难受,也没有理他,转身往花婆婆家里走。 走到半路的时候白苏眼睛有点害怕的四下乱看,小声的对我说,“那些村民呢,怎么这会儿又不见了。” 我斜眼看了白苏一眼,说了句烦你。 第六百八十七章毒花(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村子很奇怪啊。”白苏说了句没有任何营养的话题,而且畏畏缩缩的样子比我还小。 “只要眼睛没有问题的人都能看出这个村子有问题,还用说吗?”对于白苏,我是既无奈又无语。 “这个村怎么会变成这样,而且我刚开始发现那些都是死人才有的肤色,这村子的人都已经死了?”白苏继续问我,但是我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我脑袋里一直在想白苏刚开始说背棺材的老人。 我突然联想到弥勒说过的话,叶老头在这里,我现在也确信了背棺材老人就是当初我和大头佛看到的,他也正是我外公,当然,在没有看到之前,我不完全肯定。 我始终不相信,我外公当初在我面前勾走进整个月边村的魂,我一定要见到外公,我一定要问他为什么。 他是五阴家族,叶家的传承,也是五阴家族最后一位传人,他是第三十九代,我想知道,叶家到底是罪人,还是圣人,为什么要勾走一个村无辜的人。 这其中让我疑惑的不仅是我身上的婆罗花,之前那些谜团,还有太多太多,说到底当初我在巫河看到了红云黑袍人,而且不止一位。 可是我没有做到,我答应柯寒的事情,还有红蝶,她或许不清楚我是她妹妹吧,我永远都忘记不了,外婆说如果我有看到薛倩的那一天,记得带她回家的眼神。 当初的我想的太简单了,我以为只要见到就终会化解,可我不知道原来我们俩碰面,他竟然是红蝶,龙家大小姐,五阴家族天之娇女这些身份,让我望而生畏。 若是唯一还有一个心结,是我的不负责任,让我感觉有点愧疚。那就是对大头佛。 大头佛有问题,这个我心里清楚,他的人存在两面,他跟我说过,他的脑袋里有两个人的回忆,有些时候他觉得自己活了很久,有些时候他会觉得自己不叫向三修。 我记得他茫然看着星辰的模样,他感觉自己一生孤独,可有时候有想到自己有一个妻子,但他不记得了,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模样。 他跟我说过,他的脑袋里,存在了两个人的回忆,一个是自己的,另外一个是别人的,也或者都是别人的,在不停地交错中,他自己也混乱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精神分裂,可我知道他帮助过我,可是当初他失踪后下落不明,我却没有能力找他,一直到我离开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喂,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老太婆在很多地方都不对劲?”白苏突然的问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发现自己和白苏走回来已经快到花婆婆那破烂大院的门口了。 我抬头看了看朦胧的月色,在低垂眼眸看了一眼荒凉在夜色下宛如被银雾披散遮掩的荒村,收回目光撇了白苏一眼。 “你才发现吗?”我有点无奈的回答,向着花婆婆院子走去。 白苏这会儿却突然抓住我了,对我说道,“我不是说她的人,你没发现,她对院子里的那些花很特别吗?” “你知道什么。”我停住脚步问。 “那些花,好像全部都是毒花。”白苏突然说了句。 这让我猛然想到了大半夜看到花婆婆蹲在院子里看那几株枯萎的花时候浑身气的发颤的模样,我当时想到了就问白苏,那些花是不是你干的? 接着白苏整个人的脸就有些红了,不自然的笑起来,有点不太好意思说的模样,但在我再三逼问下,白苏妥协了。 就是花婆婆在灶屋做饭的时候,白苏出门上厕所,白苏说没看到厕所,结果就说对花实施了免费施肥。 还他妈说这叫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就难怪深夜起来后,白苏看到那几株枯萎的花样子尴尬,然后就缩脖子进屋了。 “傻比。” 我嘴里低声骂了句。 我们俩走进花婆婆院子,没有看到花婆婆,趁这个机会白苏就偷偷摸摸的带着我但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前面顿下来,那些花真的太过于妖艳了,有些白的渗人,有些红的如火如荼。 白苏蹲在花盆前,然后叫我不要用手碰这些话,因为都有毒,他找了跟木棍,轻轻地挖了花盆里的泥土,红色的泥巴格外阴森。 最后白苏还轻轻地折断了一朵花,结果从花径里面流出了鲜红的汁体。 “以我对这些花施肥枯萎来看,真相只有一个,这些花不是靠水养活的,而是人血。”白苏眨巴了一下眼睛,配合他的样子,如果在配一副大框眼镜,分分钟就变名侦探柯南了。 我还想问白苏话,可是他的食指伸到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先进去,有空再说这个。”白苏指了指屋里面,我也想到我们蹲在这里说这个不合适,目前来说,还是很有必要要弄清楚为什么这个村子会变成这个模样的原因。 进正门堂屋,刚在门口我就看到了那口大缸子,巨大的坛子在那昏暗的角落静静的矗立着,我虽然有点好奇,可是也并没有现在去看。 因为花婆婆就端坐在旁边屋子里,眼巴巴的瞅着我看着,我发现他眼神有些古怪,应该是有些怀疑我,毕竟刚开始我突然跑出去了。 “花婆婆,您您能不能说说,这个村子的人,咋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坐在偏房的屋子里问。 “唉” 听到我这样说,花婆婆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这事儿说起来话就长了,我这样跟你说吧,你进来之前,是不是曾经看到过一些女孩在修桥。” “看见了!” 既然说到了这里,我就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顺便还说了渔夫和桥婆的事情,其实这个事情挺惨。 当初桥婆还年轻,是一个美貌如花,落花似玉的闺女,桥婆是一届渔夫,常年在河上打渔谋生,而且不是这个村子的人。 桥婆和渔夫相濡以沫,但是并没有得到村民的祝福,相反那时候桥婆家中安排了一门亲事,迎亲的是大户人家,虽然只能做小妾,桥婆的家人能说成这门亲事已是喜出望外。 但是未曾想,那个时候桥婆其实已经有了渔夫的骨肉,那个时候女人的贞洁看的比命都重,未婚先孕这种事,女人也定当被千夫所指。 而且那个年代重男亲女的思想很厚重,桥婆没有身份地位,被赶出家门不算,更要她去修一座不可能完成的桥梁,而只有等到修好了那座桥,她才能和渔夫相见。 我还记得当初那些女孩儿木然的念叨的那句话。 “棺桥何期重现天,问君何时能相见” 原来是这个意思,可是桥婆一直到死也没能修好,并且她的灵魂也在年复一年的重复,而渔夫也并不好,当初那些村民,为了羞辱他,也是为了惩罚他。 让他在河边钓鱼,用一根老竹竿和废弃的鱼线,没有诱饵和鱼钩。 而他们一直重复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等到了北冥夜帮助才得以灵魂解脱。 花婆婆问,“你知道那些丫头们,为什么进了村子,就不回去了吗?” “不是因为桥婆吗?”我记得很清楚,桥婆将她们都留在了河边,并且说如果那座桥修不好,那就不能放她们离开。 “不,你错了!”花婆婆摇摇头。 “我错了?”我有点儿蒙圈。 “或者说你了解的并不全面!” 花婆婆说到此,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她们之所以走不出这村子,并不完全是因为桥婆让她们在村口修桥,因为那是她们死了以后的事情了” “死了以后?” 她这样说,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这些女孩儿是先在村里死亡的,然后那魂魄才被桥婆给弄去修桥了?” “是这样的!” “那是谁害死的他们?”我追问。 “是这个村子的人,或者说,是黄皮子仙!”花婆婆很是为难的模样,在这个话题上,她好像不太想说。 “花婆婆,你能说明白一些吗?”我想要明白的是这个村子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但花婆婆突然说什么黄皮子坟仙,我觉得越扯越远了。 黄皮子这个东西山村里传的很邪乎,当然,我也是略有耳闻,小时候跟着外婆在土篱笆村,当时就听说发生了一件很古怪的事儿。 村里有人打了一只黄鼠狼,具体名字我已经忘记了,村里人叫他老向,反正是在田里打的黄鼠狼,不过没打死,一锄头下去打断一条腿跑了。 结果没过多久,老向的左腿就莫名其妙的痛,到最后都不能走路了,后来更加奇怪的是他家养的鸡莫名其妙的被咬死。 并不是被咬死,只是把鸡的血全部都吸干了,黄鼠狼这东西跑的贼快,而且是出名的吸血鬼,有一天夜里鸡圈里的鸡闹腾的厉害,咯咯咯的乱叫,老向的媳妇就拿着手电筒去看。 结果一照鸡圈才发现里面有一直贼大的黄鼠狼,那黄鼠狼眼睛幽幽的竟然也不怕老向媳妇,当时还把他媳妇给吓着了,但是他媳妇也知道黄鼠狼邪性的很,没他老公胆子大,只敢拿一根木棍吓唬。 那黄鼠狼后腿有点瘸,当天被吓唬走了。 事后对老向一说这个事,他才明白过来,当初种地的时候打了一只黄鼠狼,没打死,刚好打断了那只黄鼠狼的后腿,都说黄鼠狼记仇,并且一定会报复。 老向一琢磨,就知道肯定是那只被他打断腿的黄鼠狼偷偷溜到自家屋子里来了,咬死他家的鸡,而且那黄鼠狼的尾巴都已经有白毛了。 都说黄鼠狼快成精的时候,尾巴和胡须都会变成白色,当时这个事在土篱笆村传的很广,甚至附近其他村都知道。 至于后来到底咋解决的,其实没多久我就被我妈接到城里去了,后面也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这个事儿说到黄皮子仙的事儿,让我一下想到北冥夜说的话,他说这个村有妖,难道他说的就是黄皮子仙? 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这黄皮子仙到底是怎么回事,和这个村子那些人有什么关系? “这个事要说起来,可就有点久远了。”花婆婆咧嘴叹息道。 总之这个是我也只能简单的描述一遍,不过说起来有点扯,我倒是可以接受,因为我已经见过更扯的,当初村后门的山岭子的陡坡上,就在上山路的旁边,有一座老坟,其实都已经长满荒草了,不知道是那家的祖坟,最起码也有好几十年了。 刚好老坟的前面是一棵老古树,这古树很大,热天有人就喜欢在老古树下走累了歇息,最开始也没啥事,但是到后面就有人觉得不太对劲。 有人老是被那棵古树给迷住,甚至有人围着古树不停地转圈,别人叫都叫不清醒,原本以为是那树成精了,从那以后也就没人敢在那地方歇息了。 但是不巧,不在那地方歇息,不过路在那里,也肯定会有人走,有一天村里有人走夜路,走到那棵老树下的时候,听到了有人在咳嗽,大半夜的根本就没人陪着自己走夜路,吓得那个村民赶紧回头看,还以为是谁看到自己故意吓唬人。 但是没有人,后面咳嗽的声音没有了,但是那个村民却听到了有人呼吸声,就好像是睡着后发出来的呼噜声,那个人当时也吓的不轻,但是并没有跑。 他站在原地强忍恐惧感来听那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最开始还以为时候古树成精了,毕竟村里人传的邪乎,慢慢地,村民终于听到了那呼吸声并不是从旁边的古树里发出来的。 而是自己背后那座老坟里面传出来的。 那村民还以为是出现幻听了,又仔细听了一遍,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因为那呼噜声,就是从这座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老坟里传出来的。 当时吓得他连滚带爬的回了村,一个晚上这个事就闹开了。 晚上,全村的人都做了一个梦,是整个村的人,梦见从那个荒坟里传出一个苍老的老太婆声音,说是他们村有人打搅她休息了。 要让全村的人建一座黄皮子庙,而且要供奉香火,年年祭拜,子孙后代,代代相传下去。 第六百八十八章棺山村(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花婆婆说到这里,就突然停住不说了,我心里就好奇,问到底怎么一会儿,后来呢,那黄皮子庙建没有。 “建倒是建了,可是这个事不顺呐。那都是老早前了,村民温饱都成问题,你说说了一年到头祭拜一次那倒还好,可是那会儿庙建好了,晚上就又托梦给村里人了,那老太婆让村里人每个月家家户户都要送五只鸡供她吸血补充精气。山里人穷,哪能经得起这样折腾,没过几个月村民肯定不干了。” “黄皮子仙又不保佑风调雨顺,于是村里胆子大的人就合谋了,在一天太阳最烈的中午,村里几个年轻人扛着锄头就去挖坟。可是挖出来的老坟里,是空的。” “原来那黄皮子仙早就知道了村民们的想法了,提前一天晚上就从坟里出来了,可是这个事情没做成,遭殃的就是整个村的村民了。” 花婆婆神色露出追忆,陷入回忆中,不多时又才开口说道,“那天晚上有户人家半夜有人敲门,去开门的时候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破布衣的老婆子,结果老婆子抬头才发现她脸上长的全是毛,嘴巴是尖的,是一张黄鼠狼的脸。” “从那以后,村子里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村民的脖子都被咬过,血都被吸干了,白天的时候村子里压根一个人都没有,全部都是死人,而晚上村子从外面看的时候,会发现整个村一片祥和,灯火通明,可那都是障眼法,忽悠外面的人进来的,外面的人一旦进来这个村,就走不出去了!因为晚上一到半夜的时候,那些村民就会活过来,嗅觉敏锐的很,他们也会吸活人的血,都成了一群怪物。”花婆婆无奈的摇头叹息着。 原来是这个样子,难怪我和白苏来的时候远远地在村外半山腰看这个村的时候,村庄里是亮着的,可是进来后才发现是一个荒村。 “喂,你有没有感觉这里的天有点不对劲啊。”白苏突然插口对我说道,我当时还没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小伙子,你也察觉了,不错不错。”花婆婆欣慰的笑道,双眼眯着看白苏,一脸赞叹的模样。 我有点糊涂,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把目光望向白苏说,他有些惊恐的模样,然后对我指了指外面的夜色,说道,“这里的天,好像不会亮啊。而且月亮还挂在那个位置!” 白苏这样子说,我也就瞬间醒悟过来了,的确是这样,我们已经折腾半天了,而且晚上我还睡过一觉,按照道理来说,我猜测现在怎么着也应该是大清早的时间了,但是现在这里还是夜晚,银白的月光折射在这个荒凉的村庄里,我连忙掏出手机,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了,这个时候天绝对亮了,可是这里还是夜晚. “花婆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我有点懵了,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个,说起来可就有点麻烦了。丫头,你知道这个村叫什么村吗?”花婆婆突然对我问了句。 我有点狐疑,回答道,“不是叫无村吗?” “那你知道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吗?”花婆婆笑吟吟的望着我,说道,“你多读两遍,或许就能体会到这个名字的意义了。” “无村,无村无村!?”我低声重复着默读这个名字,当读到第三遍的时候猛然的停顿了片刻,接着当我念出来的瞬间就醒悟了过来。 “无村,无是没有,您的意思是,无村其实是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村子?”我倒是终于体会到,弥勒不愿意来,或者他说我外公不想让我来的话了。 花婆婆笑了,“你可以这样理解,但你也可以换一种思路,说成这个村子,其实很早前的确是存在的,只不过不叫无村,而是叫棺山村。” “棺山村?”我突然想到了某些不好的画面,而且这个画面,我觉得和冷潇寒有关系。 果然,和我猜测的没错,当我重复这个名字的时候,花婆婆就跟我说,“这个事情已经是很早很早发生的事了,是村子里代代流传下来的,我这个老婆子也是听说的,这是一个传说,关于鬼王出棺的传说,而棺山村,就是来源于此。” “鬼王出棺?” 相对于黄皮子仙,我大概心里更加好奇的是关于鬼王出棺的传说了,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激动。 或许是这个故事太过遥远,也或许是因为这个故事让花婆婆想到了一些并不愉快的事儿,总之他足足的沉寂了一两分钟才缓缓开口说话。 以前这个村还没有发生黄皮子仙的事儿,总之在早前叫棺山村的时候,其实这个村也是富饶之地,但这一切都得从在村子后山阴山峡里挖出一口漆黑色的石头棺材开始说起。 阴山峡在棺山村,当初是一个邪地,没人敢去,只不过在这邪地中,有存在这极强的宝地玄学,正所谓阴之极,当什么地方达到最顶端的的时候,在风水玄术上又会出现一丝反差。 而阴山峡能够变得如此邪恶,成为大凶大煞的地方,其实也完全归结于当初是一处古迹遗址,兵荒马乱死伤无数,那峡谷里是一个万人坑,时间就来怨气肯定大,整个峡谷和山头常年被阴雾笼罩,鬼气森森。 要说在那种地方挖出一口棺材,其实算不得怪事,阴山峡其实棺材很多,并且还发现有悬棺,五星棺,和天斗棺,可是当初那口棺材不一样。 当初在挖出那口玄黑色的石头棺材,刚挖出来整个天就黑了,单单如果说这样倒是还不觉得恐怖,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整个天幕黑沉下来后,当时的场面简直就好像地狱里的魔鬼。 遮天蔽日的黑云压城一般的卷动,狂风怒号,怨气冲天,花婆婆说当初大人们说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没人能描述当时的场景有多恐怖了。 有人亲眼看到过,当时那天黑惨惨的,有无数黑气怨气在天空横飞,还有出现了很多冤魂,那玄黑色的大石头棺材一出土,这方圆不知道遮掩了多少公里,坟头的老鬼小鬼都统统的出现,化为冤魂的怨气在天空疯狂的飞窜。 万鬼齐哭的场面是任何语言都描述不出来的,花婆婆说那些个密密麻麻的鬼怪化为的怨气卷动着黑雾和黑云,当时整个村都吓死了,尤其是那些冤魂都围着那口玄黑色的大棺材,在上空嘶鸣,又好像是在畏惧的哭泣,又好像是在兴奋的咯咯笑。 那排山倒海铺天盖地的冤魂,声音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等,当时真是吓死个人,后来那铺天盖地的冤魂纷纷变为原本的模样,落在地上就冲着那玄黑色的大棺材下跪。 “丫头,你能想象,整个阴山峡阴惨惨的怨雾出现铺天盖地的鬼魂,山沟里,还是山坡上,又或者是山顶,无论是多厉害的老鬼,纷纷给那口玄黑色的棺材跪下的场景吗?”花婆婆说话的时候,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我知道此时的花婆婆心里是满腹激动和畏惧的,我没有出言打断她的话,良久她继续说,当初挖出那玄黑色棺材的就是村里的一个年轻人,才十七八岁,他是亲眼看到那种场面的,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当初那个村里年轻人就站在那口玄黑色的棺材旁边,从天黑到万鬼出土横飞的场景,一直到山头山沟密密麻麻冤魂跪拜那玄黑色大棺材的场景,他一辈子都忘记不了,他活了七十几岁,也说了七十几岁,他说那口棺材里,睡着一个王。” “万鬼之王!” “万鬼之王?”我重复着呢喃这句话。 “鬼王就在那口棺材里,这个村子把鬼王的棺材给挖出来了,惊动了这片世界的所有鬼魂,无论是那些数百年的老鬼还是刚死不久的小鬼,都要拜见,因为那棺材里存在的东西,就是他们的皇帝。” “这片土地是古迹遗址,很早前也是壮伟雄丽的皇城相府,有人猜测,可能那棺材里葬的是某一代的皇帝,又或者是一位大将军。” “只是那棺材上,有高人也曾看过,有九龙刻棺,又用玄黑色的铁石封棺,九龙镇压,黑石封棺,再加上还有九根漆黑如墨的铁锁拉着棺身,那高人曾说那是封印,镇住了棺材里一个大凶大煞之物,可是棺材动土,封印会渐渐地消弱,终有一天,那棺材里的逆世之主是要出来的,的确也是如此。” “因为后来没有过多久,村里有人就看到过,说亲眼看到从那口玄黑色的大石头棺材里,走出了一个英俊妖异美男子,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翠绿色的竹笛,独自坐在阴山峡谷的山涧大石头上,在清冷如纱的月夜下,吹起了笛子,那个笛子吹的让人肝肠寸断,哀怨凄凉,让人情不自禁的潸然泪下,那其中的忧伤,相思只有亲耳听到过那笛音的人才能体会。所以这个村从那个时候,就流传着这个传说。” “鬼王出棺的传说。” 花婆婆说完后,就再也没有开口继续说下去了,我不知道这个村子当初经历过什么,可是我隐隐觉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玄黑色的石头棺材里,镇压的就是冷潇寒的肉身。 从棺材里走出来的,只是他的一道残魂。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的那道魂,又为什么会被镇压在巫河里面,这件事我知道,或许只能等自己找到外公,那个背棺材的老人时候,才能够得到答案了。 如今,冷潇寒的那道魂回来了,他准备融魂,彻底的苏醒,从那镇压的玄黑色大棺材里,破棺而出。 鬼王出棺,这个形容,倒真的是更为贴切。 无村,一个已经不存在的村子。 可是转念一想,我又想到了疑惑的地方,问花婆婆,“婆婆,那为什么这里的天不会亮?” 这里的天停滞在了我进来的时候,但是时间会流逝,这也就是为什么村民异变后半夜会复活过来,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一点。 这个村的村民复活过来有是在某一个固定的时间的,而不是如同花婆婆说的晚上,不然按照这个规律,那现在这里也是属于夜晚的。 他们应该只是在晚上十一点,或者十二点,然后出来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是在固定的时间,并不是晚上,不过这里的天不会亮,我倒是好奇。 “实际上,这里的天已经有好些天黑下来后就再也没有亮过,以前也是会亮的,不过他回来了。”花婆婆叹息一声。 “他回来了?他是谁!?”我好奇的问。 花婆婆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望着破烂窗户外朗朗夜空,说,“当初从玄黑色大棺材里走出去的那个人,他回来了,他要活过来,就跟出土时候一样,这里的天,不敢亮。” “天不敢亮?”我喃喃重复,或许这个形容是夸大其词了吧,但也的确是因为冷潇寒的归来,让这里的天出现了变化,哪怕是他用了障眼法,也足以说明那个家伙,本身是何等的可怕。 虽然外面夜色倾城,月色朗朗,但我看时间却已经是早上十点多钟了,毕竟是刘菲菲打过来的电话,哪怕是她真的出于什么目的,我也应该去看看。 我问了花婆婆红娘庙在什么位置,我亲眼看到花婆婆的整个人身子都颤抖了下,对我摇了摇头,“那地方去不得,红娘庙和黄皮子庙很近,就算去红娘庙没事,可那黄皮子庙邪的很,你要是去哪儿,可就真的回不来了。去不得,去不得。” 看到花婆婆胆怯神色,我心里想大概是因为她说的黄皮子仙的事情,她心存畏惧,不过在我再三要求下,花婆婆无奈的叹息着,还是说了出来。 “红娘庙在三里坡,村子后面有一条小路,穿过一大片树林子就看可以看到了,只不过村子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庙宇没人管,肯定也都是破破烂烂的了。丫头,那地方我劝你还是别去,太邪乎了。去了会出大麻烦的!” 第六百八十九章尸缸(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花婆婆还想挽留,但是我心意已决,这里没有时间概率,反正都是黑夜,所以也不用等什么天亮,我决定立即动身,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白苏很不情愿,相当的不情愿,非常不情愿,不过我给他一个你爱去不去的神情,你不去我自己去,留下来等死吧你,从眼神里看得出,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可就在动身的时候,花婆婆阻拦了,她拉住我和白苏,说这山路有段距离,再怎么样也得先填饱肚子,不然去了饿了,要真的遇到什么,跑起来都没力气。 我有点犹豫,白苏一个劲点头,不过想了想我也觉得说的对,这里的天不会亮,又不能代表我们不会饿,讲真昨天担忧我没吃啥东西,一直到现在真的有点饿了。 我也没拒绝,但警备的心还是有的,想跟花婆婆去灶屋,我就说提花婆婆烧柴做饭,那活我熟,但是花婆婆却笑眯眯的说不用,而白苏也在旁边对我使眼色,我觉得他肯定是想干什么,于是我也就说了两句客套话,接着花婆婆去灶屋一个人做饭了。 我们在偏房里等着,一会儿看到灶屋里传出来干柴炸裂和锅瓢碰撞声,白苏就用手扯我衣袖,对我指了指堂屋,接着他出去了。 我也是出去以后才知道他想干嘛,这人是想趁走的时候偷偷的看一眼堂屋最里面阴暗角落的大缸子,我的好奇心比他还重,其实早就想看这大缸子里到底是什么玩意了。 大缸子足足半个人高,上面是用木板盖住的,我和白苏走过去,他对我努嘴,做了揭开的动作后又对我做噤声手势,让我等下不管看到啥都别叫。 我不知道是他提前知道啥,还是因为心理暗示和紧张,弄的心里慌里慌张的,白苏出来一口气,接着慢慢地伸手去抬压在上面的木板,上面已经有灰尘了,而且在夜色下,尽管月光很足,银白色,但堂屋里其实是没啥光线的。 斜斜的光线只能从大门照进来一小块地方,但趁着反光,当白苏抬到一半的时候,我就隐约的看到,这大缸子里竟然卷缩着一个人。 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活的,当时真的老紧张了,我又害怕是像村民那样的怪物,万一突然扑出来我和白苏肯定完蛋了。 可以说人本身就是犯贱的,越害怕越想看,心里对于未知和好奇其实是相等的,人类就是这个缺陷突出。 白苏抬起来,轻轻地把木板移开后,我们俩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确是一个人,一个死了的老婆子,起码从那长长的银发和满手褶皱的纹路我就能看清楚,这肯定是一个老太婆。 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可脸是卷缩朝下的,因此这样我们根本就看不到这老太婆长什么样子,我有点害怕,看白苏那哆哆嗦嗦的样子,其实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对我指了指卷缩在大缸子里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太婆,对我一个劲的努嘴,让我把这个老太婆的脸给掰过来瞧瞧,这狗.日的自己好奇,又不敢动手。 我白了他一眼,无声的开口对他骂道,“你他妈自己怎么不动手。” 这个怂货。 我犹豫的要不要动手,但是一个死在大缸子里的老人,真的怪可怕,我不太敢去碰,这个时候白苏还他妈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怪样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脸嫌弃的让我靠边一点。 我退后几步,他胆战心惊的伸手去扯已经死了的老太婆衣袖,慢慢地把老婆子的脸给转悠了过来,转到一半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手就跟被针扎了似的,猛地缩了回来。 我也看清楚了,尽管只有一半,但是我认出了这个死了的老太婆,这死在大缸子里的老太婆。 竟然是此时正在灶屋做饭的花婆婆。 我当时真的有点吓到了,你永远没法想象当时在阴暗的堂屋里,看到大缸子里卷缩着一个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太婆竟然此时正在灶屋做饭的愕然和恐慌。 当然,我经历了这么多,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没如我以前那样鬼叫,毕竟北冥夜也给我打过预防针,说了花婆婆其实是一个死人。 白苏的胆子也没表现出来的那么小,说真的,他有点高深莫测的模样,最起码他做出来的胆小让他没有畏惧,最后他还慢慢地把木板给重新盖上。 只不过在盖上的同时我又看了一眼,刚巧就看到了在花婆婆尸体的脖子上,存在了两个红印,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咬过,她尸体的肤色白的吓人。 我好像隐隐的知道什么了。 蹑手蹑脚的回到屋子里,白苏和我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花婆婆还是很慈祥的从灶屋走出来,她做了好几个菜,有汤有肉的。 “赶紧趁热吃吧。”花婆婆盛饭把碗筷递给我和白苏。 白苏很不客气的喝汤,然后开始风卷残云的吃了起来,不知道这人心到底有多大,我总之现在感觉心里慎得慌,尤其是花婆婆还冲着我们俩笑。 这让我情不自禁想到堂屋大缸子里看到的尸体。 可我的确很饿,昨天白苏吃也没事,今天他又这样吃,我要是再不吃真的要饿死了,于是我也动了筷子。 吃的东西算不上多好,可由于饿的原因,刚开始还顾忌,但后来就不管了,吃进肚子里也没啥,我看到桌子上那盘腌肉,昨天白苏说好吃来着。 我伸手过去夹,但是白苏不着痕迹的碰了我的筷子,给我弹了一下。 “你能不像饿死鬼一样吗?”白苏对我说话,然后不停的对我眨眼睛,我看到他伸出去夹腌肉的手移开了,心里顿时就觉得不对劲。 这白苏是在提醒我,今天的腌肉不能吃。 这人有神经病,但我没必要反着来,不能吃就不能吃吧,吃别的算了。 “小伙子,你昨个不是说婆婆家的腌肉好吃吗?婆婆今天可是专门给你做的,来,好好尝尝,趁热吃才好吃呢!”花婆婆估计是看我们半天没动他的那盘腌肉,于是笑眯眯的做了推荐。 他拿过筷子把盘子端起来,给我分了一半,另外的全‘热情’的给了白苏了。 白苏笑容不减,但是他真的敢吃,并且吃的很香,我一看她吃的那么津津有味,我就在心里骂这个混蛋了,我刚开始准备夹的时候,这人不是暗示我不能吃吗。 于是我也就动筷子准备试试,但是筷子还没动,他伸手把我的碗抢过去了。 “吃什么吃,肉是花婆婆给我做的,哪有你的份。”白苏横了我一眼,接着对花婆婆笑道,“我说的对吧,花婆婆。” 说完他还夹了一块肉吃到了嘴里。 花婆婆脸色微微一沉,但随后又笑的合不拢嘴,点头说道,“对对,小伙子年轻,身体壮,得多吃肉。” 白苏说,花婆婆,腌肉有点咸,你能不能去帮我弄点水。 花婆婆一脸慈祥,也没有拒绝,转身慢腾腾的进灶屋去了,花婆婆几乎刚进灶屋,白苏放下筷子就扯我衣服。 “跑,咱们快跑。”他嘴巴一张一合,无声的对我说道。 我赶紧点头,两个人站起来往门口走,可是我们刚走到院子里就刮起了一阵阴风,那两扇破烂的大门嘎的就关上了。 “丫头,你们俩咋的了,这是要干啥去啊。”花婆婆的声音从堂屋里传了出来。 “我我”我后背凉飕飕的,回头就看到花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大门口,一脸诡笑的看着我们。 “我们去打野.战,你管得着吗。”白苏翻脸也是翻的特别快,刚开始还一口一口花婆婆呢,这会儿就变的恶语相向了。 只是 打野.战,打 打你麻痹。 嘴真欠,我真的想扇死这个傻比了。 白苏嘴里恶毒起来了,花婆婆脸色也就瞬间阴沉了,目光毒辣的盯着我们俩,嘴角本来就好像是挤出来的笑容沉了下去。 “毁了婆婆的花,你还想跑?” 白苏白了一眼,不屑的说道,“死老太婆,就你这些花,就算我不毁也快要死了,知道不,这个村不会进来人了。” 花婆婆阴冷的一笑,“小伙子,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不过你们俩的血,就能让这花活下去,至于能活多久,到时候婆婆自然会想办法。你们俩,就永远的留在这里吧。”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你的尸体就躺在你后面的那个大缸子里,你自己好好看看。”我对她质问道。 花婆婆完全不为我的话所动,她的眼睛转悠的厉害,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你是不是不敢面对,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死了,你觉得自己和村里其他人不一样,其实你错了,你已经死了,你生前只不过是一个爱花的老太婆,你不姓花,也不叫花婆婆。”奶奶留下来的百蛊葬术就记录过一些东西,就比如当初我曾经遇到过的子母花。 说是一种执着,倒不如说成一种怨念很强,有些人死了就是如此,灵魂还茫然无知的活着,记忆都停顿在死前,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这个村早就不复存在了,唯独这个花婆婆,执念太重,她一直以为自己没死,就跟晚上村里那些人来的时候一样,她却对我说是院子里的那些花可以拦住那些嗅觉敏锐变异的村民。 其实根本什么用都没有,不然最后还不是一堆冲进来了,而花婆婆也一直就是这样想的,她说服自己的理由,就是认为自己能活着躲过那些变异村民,是因为院子的花。 但其实她本身就死了。 她和那些村民没有什么两样,所以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来害她,这个村,也没有活人。 子母花的存在是因为逝去的鬼婴对母体的依赖和思念,导致出现了子母花,而如今的花婆婆,我不知道是因为这些本身也变得妖异的花还是因为花婆婆的执念。 但是她,的确死了。 她的尸体上有被咬过的痕迹,那是牙齿咬出来的,已经被吸干了血。 “跟她说个屁,走啦!”白苏不愿意在这里多说废话,扯着我就往外跑。 “小子,那腌肉里婆婆我可是放了花毒,你跑得了么?原本还想让你们多活两天,养的白白胖胖的,可惜咋就不听话,反正是去送死,倒不如便宜了婆婆我,乖乖的,婆婆把你们血放了,做成肉泥,我院子里的这些花,会越来越好看的。”花婆婆阴毒的邪笑着。 花婆婆这样子说了,我瞬间就明白为什么这些花长的如此妖异,我进院子的时候为什么总感觉有很多眼睛在盯着我,而那些花会那么邪性了。 院子的花,是用人做的肥料啊。 这个死老太婆在这里骗外来人住自家里,然后偷偷下药后把活人杀死剁成肉块来当这些花的养分。 难怪院子里那些泥土是暗红色,难怪那些花径里面流出来的会是血了。 这个疯老太婆。 可是我又瞬间担忧死了白苏,这个家伙可是真的吃了很多腌肉,他应该早就知道腌肉里放毒了,不然最开始不会提醒我的,但是这傻比,知道有毒自己还吃下去干嘛啊。 “傻比,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明知道有毒还吃的那么香!”我骂道,当然担忧更盛。 白苏满脸不在乎的样子,“别说什么花毒了,你放伟哥对老子都没用。” 这二货他真他有个性,这个时候说话还这么拽。 我也不想待在这里,叫白苏赶紧闪人,但那花婆婆不干了,嘴里阴毒的厉声道,“婆婆这里可不是你们俩小崽子想走就走的地方,来了,就给婆婆留下。” 和老妖婆的个性一样,一旦扯破脸皮就凶相毕露了。花婆婆凶恶的瞪着我们,一下就就暴露了她原本阴惨惨的模样,张牙舞爪的就冲了过来。 不过花婆婆和老妖婆不是一个级别,这顶多也就算是一个执念太深的冤魂而已,人家老妖婆养嫁衣女,本身也是猛的一比,所以花婆婆凶相毕露虽然显得格外狰狞,但都是花架子。 “死老太婆,还他妈给脸不要脸了。”白苏骂了句,从身上探出了一个东西,我一看都想骂他了,这是弥勒送给我的佛雕。 木头雕刻出来的佛像。 第六百九十章红花娘娘(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原本还黯淡无光的样子,结果死老太婆冲过来佛雕上面就爆发出来一阵金光,猛然的一震,死老太婆嗷嗷的叫着,给震飞了出去,估计被弄的不轻。 白苏看都不看,拉着我就说赶紧走,这佛雕只能用三次就没用了,剩下两次还得留着。 我问他怎么知道! 白苏横了我一眼,说这个佛雕是我做出来的,你说我知不知道。 我都忍不住想骂一句脏话,麻痹,看来弥勒也是一个老不正经的东西,送给我的时候还他妈说的郑重的很,什么佛光普照,什么我与佛有缘,什么不可外传还不可多得。 我想了想,问白苏,“你会做这个佛像,你有这么厉害。” “切。”白苏不屑的轻哼一句,“美女,不是我跟你吹,我跟你在一起,你会有压力的,跟我待久了我都害怕你会情不自禁爱上我。” “你可以这样继续幻想下去。”说我心里骂了句智障玩意儿。 “死老太婆真他妈恶毒。”白苏恶狠狠的道。 我想了想,说,“我们不解决她,别人进来,恐怕又要落入她圈套了。” “她快彻底的死了。”白苏低吟的说,“那些花被她养的都快长出智商了,她没有喂养那些花的活人,过不了多久那些花会把她的魂也吃了。这就叫自食其果. 我有点好奇这个白苏,我问你怎么知道那腌肉有毒的,他冲着我眨眼笑了笑,不说话。 我又问,“那腌肉有毒,你吃了怎么还没死?” 我说急口了,说出来才知道这话有点尴尬,白苏更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说,“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殉葬,会不会哭啊。” “你就放心吧。”我冲他和善的一笑,“不会的。” “就知道这世界上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她鄙视的撇我一眼。 我给了她一个白眼,“这话不应该是女人对男的说吗?” 我不愿意在这话题上说,就赶紧问他为什么吃了腌肉没事,结果白苏很无奈的说,“我也很绝望啊。” 事实上,白苏告诉我小时候在弥勒家那破院子玩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活吞了一只小拇指大的青色蟾蜍,当然不是他作死吞的,而是他睡觉习惯性张嘴巴,这点我相信,他的呼噜声可以作证,然后世界就很奇妙,那蟾蜍跳他嘴巴里去了。 给他吞掉了。 当时其实也是上接不接下气,马上就要断气的,毕竟颜色越艳丽,那代表毒性越大,可是奇迹的,最后他活下来了,而且还很奇葩的对毒性有了抗体,虽然这个解释有点牵强,但我只能试着用以毒攻毒的方式来理解吧。 于是,他在开挂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什么毒性对他来说都没用,敌敌畏都不行,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当初我也是去过阎王殿的人,只是去了之后阎王爷觉得我太帅了,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美女等着我将她们升华,所以他老人家又把我放回来了。”白苏说的一个信誓旦旦。 “神经病。”我骂了一句继续走。 荒凉的街道上除了满目苍夷就是狼籍一片,街道上没有一个人,清冷的月光看上去似真似幻,我分不清这东西到底是真是假了,寒风彻骨,这个季节已经有了少许凉意。 之前做过表述,无村是在半山区的,所以即便是到了半山的地方,依旧是有着一些破烂的房屋,那是根据地势建造的房屋。 我们从村后面小树林往山坡走,当我站在山梁上面俯瞰整座村庄的时候,心里弥漫的是一股子莫大的震撼,当然还有无法言说出来的恐惧感。 村里所有的人家,此时都是黑着灯的,只有大门口悬挂着灯笼,散发刺目的红芒伴随着山风摆动,将整座村子都渲染的无比诡异。 我的目光被那些灯笼,被那些人家,被那连接起来的一条火龙。 火龙,是由那些灯笼汇聚而成的,足足围绕着村子转了一周,映亮了整座村子的时候,也是呈现出了一股壮观且诡异的景象。 壮观,是因为波澜壮阔! 而诡异,则是呈现出的形状! 当然,并不是这条火龙的形状,而是整座村子的形状! 因为整个村子从上往下看,这个角度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口大棺材。 我没有形容错误,因为整座村庄看起来的确是太像一口棺材了,村子的入口处是偏窄的棺尾,延伸到了半山以后,是宽阔的棺首。 形状,简直跟棺材一模一样! 到了现在,我觉得棺山村,并不仅仅是因为之前挖出的那一口巨大的石棺,更是因为这座村子的形状。 唯一的不同,是眼前这口棺材并非平放着,而是棺材首翘着,棺尾斜斜的扎到了泥土之中,透着一股子无法言说的悚然。 “棺山村,棺山村!”白苏收敛起了玩笑,我们在半山腰上,都可以借助白蒙蒙的月光老道整个死寂沉沉的村落。 “原来是这样啊。”白苏说完,我们俩继续往半山坡上爬,这个白苏脑袋也不是一根筋的,虽然嘻嘻哈哈逗比没错,但是是花婆婆这件事后,我还是觉得这人最起码有点本事。 在走了一段路后,我们在山林里,其实光线更加昏暗,但是月亮很远很大,还是能够看清楚,只是白苏不走了,双眼有点奇怪。 最开始还说没事,慢慢的他越走越慢,而且还时不时回头看,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脑袋又突然短路了。 一直到在半山坡要过一片白蒙蒙稀疏树林子的时候,他就不走了,脸色有点阴沉沉的,我其实最怕这种状况,因为人是情感动物,而且情绪也是会传染的。 虽然察觉到他情况不对,我没说,但是心里却越来越害怕,但后来他不走了,我转过头问,“你又要发神经了。” “有东西在后面跟着你们。”这话不是白苏说的,而是直接传到我的脑海里,是北冥夜。 我稍微松懈了一口气,北冥夜只要不沉睡我还是有点底气的,虽然他目前说不能出来,出来的话在这个地方的冷潇寒肯定会立即察觉。 但最起码听到他声音,我本能还是会放松一些,只是说我们后面有东西跟着,我心里就有些畏惧。 这是黑糊糊的山林里,尽管有月光我也看不太清楚,而且我们已经知道,这个棺山村的人全部都死了。 跟在我们后面的东西,很显然肯定不是活人。 是那个花婆婆?或者是那些成了怪物的村民,又活动了? 花婆婆倒是有可能,不过应该不会,因为她跟着我们没用,而且她弱的很,一道普通的冤魂罢了,来了我都不畏惧,大不了在用一次佛雕,麻痹的弄死她。 那些村民就更加不可能了,智商已经退化,几乎告别了人类了,就跟丧尸一样,肯定不会跟着,要是村民早就扑上来了。 我倒是希望跟着我们的是花婆婆和村民,因为其他的东西,我倒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对付。 “我们休息一下吧。”白苏提议道,我看了看前面那稀疏的树林和弥漫在树林里稀薄的朦朦胧胧雾气,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蹲在了昏暗的树林小路旁边,树林里静的有点让人发慌。 白苏整个人很不对劲,我看到他眼睛下意识有意无意往后面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看到什么。 我这个小心脏,被他情绪渲染了,弄的有点神经质,往身后那黑幽幽的山林看了一眼,然后开口问,“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话其实还只是刚刚说到一半,白苏就凑过来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立马住口,他眼睛往后瞟了瞟,对我说,“你听到了没。” 我往他后面看了一眼,轻声问,“听到什么了!” “有个女人。”白苏停顿一会儿,被对我说,“有个女人,好像在叫你名字。” 当时我心脏就突突的紧张起来,往后面看真的没有看到什么,可是一会儿我就听到了唰唰声音,那声音很清晰,尤其是在这个安静的树林里,是那种脚步踩在树叶上发出来的。 接着我就听到有人真的叫了我的名字,叫了一声薛婷,而且声音我特别的熟悉, 当时我的耳朵就竖起来了,然后我看到后面的树林子里小路上来了一个人,即使隔的老远我都发现了,这让我很熟悉,走进一看我才发现。 竟然是刘菲菲。 我的天,她怎么在我们后面,我正打算去红娘庙找她呢。 刘菲菲从后面追了上来,还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接着很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然后就站在后面不动了,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又或者是好奇。 我看到刘菲菲站在十来米远的距离,很古怪的样子望着我们。 我问刘菲菲,这两天到哪儿去了。 相距的有点距离,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好半天对我说,“我这两天都在这个村转悠,婷婷,你知道吗?这个村子走不出去了。” 他现在昏暗的森林里,透过的月光打在他那苍白显瘦的脸上,也不知道是经历了恐惧还是白纱轻缓的月光折射的原因,她整个人除了消瘦以外就只剩下苍白了。 刘菲菲还说村里的人都变成了怪物,整个村子都是这样,而且这里的天很古怪。 我点头,说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刘菲菲有些着急的说,“前两天和几个朋友,我们准备去爬月牙山,刚好要路过半山区,那个我们迷路了,在山林里转悠走不出去,后来看到村子里亮着灯,我们就进来了。进来后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可是却走不出去了。” 我想到自己来的时候,和白苏在半山腰看到整个村子也是亮着灯的,我又问那些人了。 “死了,被村民杀了。”刘菲菲垂头丧气。 我突然沉默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就站在原地,刘菲菲古里古怪,片刻后他在远处对我招手。 “婷婷,你你快过来。”刘菲菲招手让我过去,声音透露出着急和恐慌。 我说,你怎么了,你站在那里干嘛,过来啊。 刘菲菲显得很害怕,说别说那么多了你快过来,我是为你好。 刘菲菲说这话让我下意识往旁边看了白苏一眼,发现白苏面无表情,也没说话。 “快点过来。”刘菲菲在原地直跳脚。 我当时就更加纳闷了,问,“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你旁边那个人,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的。”她说白苏,还用手指了指。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说,我是跟他一起进来的啊。 刘菲菲在远处着急的说,你赶紧过来。 我的天。 我当时有点着急,时不时看旁边的白苏,问刘菲菲,你倒是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旁边那个人,死了。我亲眼看到的。”刘菲菲可谓是语出惊人,当场差点给我吓跳起来。 我赶紧往旁边退了两步,有点警备的看白苏,麻痹的,我最害怕这种二选一的题目了。 白苏倒是不解释,侧头望着我,给了我一个白眼,嘴里骂了句傻比。 只是那白眼翻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刘菲菲说的这话,让我产生了心理作用,导致我看他翻白眼有点吓人啊。 这个时候北冥夜又不给我提示,当然,这或许就是他之前所谓对我的历练吧,只是这种选择性的历练,真的让人抓狂。 我感觉到了,她们俩其中一个一定是死人。 我心里有些慌神,对着刘菲菲问道,“菲菲,你说,你看到什么了?” 刘菲菲慌张的说,因为她这两天发现了这个村那些村民有规律,好像只是在半夜一点到三点会出来,所以那个时候她就躲着,一直等到村里安静后就去村里找东西吃。 但是昨天凌晨的时候,她亲眼看到白苏掉在村子中间宅子门口的房梁上,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老太婆,当时刘菲菲吓到了,不敢做声,就只能在大门口看着。 刘菲菲说看的很清楚,就是白苏,说完她站在树林子里,用手指着白苏。 “快过来,婷婷,你快过来。”刘菲菲着急的在远处叫。 白苏有点无奈,对我说道,“你没发现她很不对劲吗?” 第六百九十一章轿子(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就要过来拉我的手,夜晚的树林子里慢慢的刮起了一阵风,呜呜咽咽的,好像有人在哭,又有人在笑,树木狞笑着,像是要张开哪黑黝黝的手臂,想把人抓入无穷无尽的黑暗里,它张着血盆大口,好像里面随时会跳出你不知道的东西,小草只是在哭泣,摇曳着瘦弱的身躯。 月光稀薄,斑斓的的透过树林,稀疏的像是点缀的星星点点,折射在不大的范围里,随着刘菲菲的靠近,我还是看到了她略有腐烂的左手,还有袖口遮掩不住的尸斑。 她笑的时候就已经不在像以前那样和善,变成了我陌生的阴森,并且已经露出了两颗尖锐的脚丫,那脖子上有两个很小的红印。 这一切,我都尽收眼底。 “菲菲,对不起。” 我抬头,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望着刘菲菲,在她扑过来之前,挤出了僵硬而又难看的笑。 刘菲菲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和我见到过村民一样的低吼,然后森森的扑上来,我抬起手,幽冥戒指正对着刘菲菲,上面发出了一抹灼热而有深幽的蓝光。 光芒闪烁,刘菲菲的举动猛然停滞,她的眼神里也透露出了迷茫,还含着一种解脱。 不知道她是本能,或者还没有彻底的死亡被占据意识,也或者是在彻底的死亡之前,恢复了一丝少许的理智,我看到她张了张嘴。 “谢谢你!” 她在微笑,她似乎在无声的对我说着感激,让她这样彻底解脱**控灵魂的痛楚。 http://首发 她浑身瘫软的倒地,从半山腰的陡坡上滚落到了山林下面,我站在原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我不知道是我来晚了,还是她早就遇害了。 “对不起”我只能心里愧疚的重复,我还记得她跟我说过那些话。 她没有多少朋友,因为从小没人看得起她,一直到碰到我,她说我算是其中一个。 而刚开始我正因为要上前,也正是因为,她是我的好朋友,不管怎么样都是。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些事时候束手无措的人了,我又何尝不知道刘菲菲在说谎。 她的朋友即使被咬了,她又怎么能跑的过,又或者说白苏的死,其实昨天凌晨,白苏一直没有离开过,而且更加重要一点,白苏身上带着佛像。 如果他真的死了,佛像是不可能庇护的。 北冥夜也说,我们后面有东西跟着,她说的很清楚了,跟着我们的不是人。 当刘菲菲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其实已经死了。 我过去看,是因为不愿意相信罢了。 树林子里刮起了一阵风,那声音如雾如风,宛若山风拂过狗尾巴草的毛尖,更如那薄雾笼绕在玉米花的头蕊,那么的缓慢温柔,那么的轻轻浅浅。 宛如有人在悲伤的吟唱。 可就是如此轻柔的声音,却蕴含着难以言说的沉重和悲伤,冲击在心头,就像是凭空有着一座大山压在了后背上面一样。 我想要继续往前走,但被白苏一把拉住了,他对我做了一个不要动的神情,我立即怔住了,于此之间顺着白苏的目光看前面那片白蒙蒙的树林子里。 这一看过去,不多时就看到树林子里的白雾翻滚了起来。接着我就看到了一顶花布轿子,从树林白雾中穿行着。 我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远处的那顶轿子,那轿子是花布做成的,在血红色的灯笼光笼罩下,显得十分刺目。 轿子,轻飘飘的而来,宛若落云乘风一样,充满了轻盈,就像是没有人、没有牲畜在抬着一样,充满了让人心颤的惊悚。 不,还是有东西抬着那顶轿子的! 因为山上的茅草比较高,所以我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当轿子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才看到那轿子的四角,是有着‘东西’的。 我看清楚了,那不是人! 那是,如同人一样的雕像! 我没有形容错误,只有雕像才能最贴切的诠释出我所看到的东西,宛若泥红雕塑,烈火烘干,又宛若斑驳的老木雕刻出来的一样。 雕像一共是四尊,由于距离比较远,所以我看不清楚具体的模样,不过我能隐隐窥到他们木讷的神态,也能听到身体撞击轿子发出的梆梆声。 白苏凝眉往前看,手不由的握紧了一些,其实木头人这东西我也看到过了,心里说不上害怕,但让我畏惧的是轿子里的东西,而且很明显,这东西是冲着我们来的。 这个时候跑肯定是多余的,况且我心里有气,不是因为我的遭遇,而是刘菲菲,我想到刘菲菲和那些村民,刘菲菲是被咬死的。 这个村子里,北冥夜也说有妖,如果花婆婆说的真的,那就是当初那个从棺材里出来的黄皮子仙。 在树林子里的轿子走的非常快,到最后几乎是像飘过来似的,白苏当时眼皮子跳动了下,我以为他要发威来着,没想到关键时候他就缩脖子。 “怂什么,你还是不是男人?”我对白苏骂道,看这货是不想动手,有点想跑的意思了。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不是男人了。”白苏横了我一眼。 “那你去啊。”我很无语的怂恿他。 “去就去。” 白苏这人原来吃激将法这套啊,说话的时候他还真的去了,那轿子飘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冲进来了那树林子的雾气里。 “喂,打不过要跑啊。”我好心的对着他提醒道。 白苏这个人毕竟和弥勒在一起,我敢肯定是有两把刷子,再说人家不是傻子,没有底气他不会真的上去的。 我猜测的不错,这个白苏有点手段,在那白蒙蒙的树林里闪烁的身影很快,直接就和那顶轿子斗上了,不过轿子没有动,只是抬轿子的两个雕像腾出手来了。 雕像看来和当初也在巫河碰到鲁班家做出来的东西大同小异,估计也都是用了一些孤魂野鬼做媒介。 那白苏身影敏锐,在白雾里面像是猴子,速度也快的很,而且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小刀,有点像苦无。 但毕竟还是只有一个人,我有点担忧,问北冥夜怎么办。 “还有一个可怕的东西,一直在监视,先不要轻举妄动。”北冥夜显然不想在这个时候暴露,可能他的目的是冷潇寒,这些角色他能对付,但是怕是出来的瞬间,冷潇寒就可以察觉到。 我知道,我们得找到花婆婆说的那口玄黑色的石头棺材。 “叮” 在我稍微分神的时候,白苏手里的匕刃已经和木头雕像碰到一起了,古怪的是不知道那木头是怎么做出来的,竟然发出了一声碰触到金属上的刺响。 那木头雕像也是爆发出和自身不想等的敏锐,白苏没有用佛雕,我觉得应该是佛雕没用,佛雕只会对花婆婆那种鬼魂才有用。 白苏一边动手还一边骂骂咧咧,他有点吃亏了,转身就往我这边跑过来,嘴里嚷道,“干不过人家,快点,把你老公叫出来,弄死她。” “傻比。” 我心里嘀咕一句,抬眼看那四个木头雕像又已经抬着轿子,往这边过来了。 当时心里有点紧张,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这片树林子里好像有无数鬼魂在奔腾似的,树叶卷起,漫天飞舞起来,从天空飘落而下。 整个树林子里都刷刷作响,漫天飞舞的树叶飘落,好像一瞬间整个树林都在颤抖,树枝摇晃的厉害。 那花布轻飘飘的轿子停滞在看那个白蒙蒙雾气的边缘,接着从轿子里竟然传出来一个沙哑而低沉的声音。 “红花娘娘大驾光临,竟然来了,何不现身让我这个老婆子一睹真容?”花布破烂的轿子里,是一个不阴不阳的苍老的声音,在轻笑一声,但很明显这话不是对我们说的。 “红娘庙,红花娘娘”我猛然的想到花婆说过的,红娘庙供奉的就是红花娘娘,难不成轿子里的老家伙说的红花娘娘和红娘庙有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林中却响起了一个千娇百媚轻笑声,是一个女人,笑似银铃,声如莺啼一般悦耳动听,轻笑一阵后,空谷幽兰,宛转悠扬的声音娓娓传出,“黄婆婆,村子其他人我红花可以不管不问,但是这两个是我先看上的。” “桀桀”花布破烂的轿子里传出来两声低沉甚至有些渗人的笑出来,听的让人毛骨悚然,接着轿子里沙哑声飘出,“娘娘什么时候也对这等凡夫俗子有兴趣了?” “这些,我就不告诉婆婆了,黄婆婆有这闲情,倒不如好好的管管自己的庙。”袅袅余音在林中飘荡,犹如莺声燕语,好听至极。 我抬头往着林中,四下张望却看不到任何人,这种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方向感,好像是从各处角落传出来的,一会儿是在前面,一会儿又变成了后面,让人摸不着头脑,又想起冤魂在飞荡。 “罢了,竟然是娘娘看重的人,我这个老婆子这点人情还是要给的,老婆子希望娘娘也要好好管管自己的庙了,不然只怕大水迟早要淹了你的龙王庙。”花布轿子里传出轻声笑语,阴森的笑容里带着威胁。 “这就不牢婆婆费心了。”红花娘娘说完,那花布轿子里冷哼一声,缓缓地退去了,消失在了那片白蒙蒙的林中。 接着,整个树林都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吹出来的风水,让树叶刷刷作响,白苏抬头,叫了一声喂。 竟然还有回音。 “花树林,红娘庙,本娘娘在庙里等你们!”红花娘娘清脆的声音传出来后,就再也没动静了。 “喂,喂!!”白苏还在发牢骚。 我说别叫了,人走了。 白苏嘴里骂骂咧咧的说,“最起码也应该说下详细地址,用手机给我发一个坐标也行啊。” 我严重怀疑这货脑袋里灌浆糊了,这个时候还开这种玩笑。 我们本来就是冲着红娘庙去的,花婆婆说就在后山的半山腰,可是来了之后才发现这半山区什么屋子都没有,顺着山路走了半天,在这大山的背阴面看到了。 当看到那一大片红色的树叶在月色下格外醒目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要花树林了,这里好像秋天似的,树叶竟然是枯黄的,并且只有这一片树林子是这样。 我和白苏往前面走,在这个其实已经到坡顶的地方,看到了一座老旧的破庙,已经是残亘断壁。 是一个低矮破旧庙宇,昏暗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屋顶上的瓦片压得密如鱼鳞,庙门都已经塌陷了一半了,岁月斑斓的白墙上刻画的是年迈的裂痕。 庙里的院子里呈现着荒凉,枯黄的杂草丛生,我和白苏走进正门的时候,看到了破烂的庙宇里还有一个石像,像是女娲娘娘的石像,可是仔细看并不是,我也认不出来。 “你终于来了。”和悦宛如风铃般清脆的声音,娓娓从身后传出。 我和白苏都猛然转身,却看到了不知道何时,庙宇外面的大门口,出站了一个娇小可爱的小丫头,那女孩约莫十六岁年纪,笑靥如花,模样有点蛮横无理的样子。 “你终于来了,都等了你半天了。”小女孩有点抱怨。 我的下巴都有点惊掉了,半天问道,“刚开始是你救了我。” “我才难得救你们俩个白痴,是姐姐出手救的,要不是为了潇寒哥哥,才不管你们俩死活呢。”小女孩白了我们俩一眼,撇撇嘴满脸不屑的模样。 潇寒哥哥,这小丫头说的是冷潇寒吗? “小玉,过来。”就在这时候,门口又出现了一个女子,从外表看上去年龄二十二三左右,她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步伐轻盈。 衣衫环佩作响,里穿一件白色的低胸长裙,外罩一件丝织的红色轻纱,要系一根青色腰带,乌黑的秀发,挽着流云髻,髻间插着几朵珠花,额前垂着一颗珍珠,如玉的肌肤透着绯红,月眉星眼,却放着冷艳。 我回眸,她一袭红杉似火红的玫瑰,却透露出隔绝人心的冷艳高贵,我感觉她的寒眸直视着我,并且还充斥着一丝敌意, “你你是谁?”我追问。 第六百九十二章前世今生(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 “你可以叫我红花娘娘。”红花娘娘目光冷艳绝然。 我没有见到过她,但是她眼里的恨意仿佛积蓄很久。 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我好奇她为什么刚开始要出手救我。 “我比那个老妖婆更想杀了你!”她冷笑一声,说出口后停顿了。 那叫小玉的丫头对我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跑到红花娘娘身边了,或许是因为年龄,她的身上衬托出来出尘脱俗的仙气。 这女子长相妖媚啊,而且对我有敌意,这种敌意让我有点莫名其妙。 “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很尴尬,这个红花娘娘,咋这德行。 “误会?”红花娘娘秀美的眸子撇我一眼,冷冷一笑,“我们之间没有误会。我救你,也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想让你死罢了。” “他?”我立即察觉到这个红花娘娘口里说的他,而这个他,也让我瞬间明悟过来。 “你是说,冷潇寒?”我察觉到了,这个红花娘娘对我的敌意,是来着冷潇寒,因为在说冷潇寒的时候,她那冰冷孤傲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柔情蜜意,作为女人的我,这种微妙的表情瞬间让我觉察到她和冷潇寒。 http://首发 这个红花娘娘,和冷潇寒认识。 “闭嘴。”我没想到我随意的一句话,竟然让红花娘娘双目怒意迸发,一句怒喝让的整个庭院树叶狂舞。 “你不配提他的名字。”她咬牙切齿的对我说,那冰寒的双眸让人望而生畏。 我感受到从她身体里迸发出的怒气,这些都好像是实质性的杀戮,随着他的话让我遍体生寒。 “竟然这样,我看我们也没必要说下去了。”她的态度很冰冷,这种莫名的敌意让我很不舒服,我深呼吸一口气,很平静的望着她。 “我没同意,你走不出这院子。”红花娘娘冷眉对视着我,她的年纪从外表看,比我大不了几岁。 “你好像很讨厌我。”我皱眉问。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给我一样东西。” 当时我心里就有点觉得不对劲,咯噔了一下,问道,“什么?” “你的血。”她如是说。 “神经病。”我骂道,说完就要往外走。 “你难道就真的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么?”红花娘娘暴怒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和白苏已经走到大门口了,但是她的这话让我停顿,转身望着她。 “楚玉嫣。” 她冰冷的望着我,美眸里好像都能迸发出冰渣子。 这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我心里猛然间颤抖了一下,因为我很在巫河,看到冷潇寒的时候,他曾经对我叫嫣儿! 楚玉嫣,嫣儿 这是轮回前我的名字吗?可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到底是谁?”我突然沉冷下来,这个红花娘娘,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而且看他的这身打扮,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 而且她竟然知道冷潇寒,很显然跟他有过交集,冷潇寒都被封印多少年了,如果有交集,那肯定是在很早的时候,这个红花娘娘。 到底是什么存在,她为什么那么恨我,她又活了多久? “我是谁不重要,但现在只有你才能救他。”红花娘娘冷静下来,语气也没了先前的傲慢。 “如果你不说,我恐怕无能为力。”我不愿意纠缠下来,淡然笑了笑。 “如果不是你,他会变成如今的样子么,如果不是你当初把他封印在天葬棺,他用无时无刻的承受这份痛楚么,楚玉嫣,你害得他还不够么?” 红花娘娘悲悯的望着我,整个人都已经怒不可遏。 “我把她封印在棺材里?”我感觉,自己上辈子肯定是做了什么让人人神共愤的事情。 “想不起来了,那我就让你想想。” 红花娘娘想要说,可是旁边的那个叫小玉的丫头轻轻地扯了红花的衣袖,叫了一声,“莺儿姐姐。潇寒哥哥说过,不让嫣儿姐姐知道的!” “她曾经做过的事情,凭什么不让她知道?”红花娘娘愤怒的望着我,说道,“你可知你和他有三世之缘,因为第一世你为了他死了,他曾说自己永世再也不入轮回,甘愿成为孤魂野鬼,即使天涯海角,也会在你轮回后找到你,为的就是不会负你。而你呢?你可知你的轮回后,对他做了什么?” 我心里蓦然的跳了下,没有说话,红花娘娘双眼瞪着我,愤恨交加。 许久后,我静静地聆听红花说起我的前世轮回,当初江岸花已经说了第一世,如今只有第二世,还有第三世了。 *** ** 那一世 他为石子 她却是一张白纸 从落笔的一开始 他就注定为她死。 那一世,她叫江宁儿,他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她天真活泼,单纯善良,一曲霓裳轰动京城,华灯初上时候,恰逢江陵才子白墨, 白墨是天下第一世子。 而她, 只是平民之女, 与白墨, 无丝毫缘分可言。 偏偏那日, 她执伞望花, 白墨白衣飘飘。 后来, 百花齐绽, 终年不谢, 她笑颜如花。 白墨仍然一身白衣, 自此缔结良缘, 夫妻相称。 她却殊不知,在自己喜结良缘的时候,他在远处张望,只因很早前,她说自己想要成为富贵子女。 那一世。 她出生贫寒,体弱多病,她一生的梦想便是享尽荣华富贵 当她说出这个愿望时,他笑而不答 她又怎知 是他,篡改了她的姻缘 那日 她和白墨缔结良缘,整个京城人生鼎沸,她笑颜如花 却没有看到在那茫茫人海中,他正望着她的笑容 他同样在笑,只是笑容透露出心酸 来年,兵临城下,举国大乱 白墨不得不以身作则,带兵征战 临走之际,白墨是答应了她的,定会平安归来,共看来年的如雨桃花。 只是,白墨没想到,她信了白墨自己放出的来迷惑敌军的假消息——他已战死。 她从千里之外的长安孤身一人来到战场,只为寻他。 “要江山还是要这个女人,白墨,你自己选!”敌军是怀了鱼死网破的心思的,他们将她绑在木桩上,面对着城楼下身着一身银色铠甲的白墨大喊。 “将军,救我!”所有的将领看见了城楼上被敌军绑在木桩上的那个女子。 白墨为了这座城,跋涉了千里,死伤了无数,如今就快到手了。 白墨仰头看着城楼上的女子,她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袍,随风飞扬,若涅盘归来的凤凰般刺眼夺目。 她朝白墨笑着,那抹笑刺痛了白墨。 她嘴唇一开一合,她看清了,白墨拿出背上的弓箭,瞄准她的胸口,手有一丝的颤抖,她一直看着白墨,不愿闭上眼。 白墨没有让任何人失望,那支箭射中了女子胸口,她没有一丝痛苦,只是茫然失神。 只是那时,他却晚了一步赶到,城楼之上,那含笑望着他的女子,让他心生悲悯,他宛如癫狂,那一天,他嗜血杀人红了眼,无论是敌军亦或者白墨,他尽数斩杀 尸山血海 临终时,她嘴角溢出殷红的鲜血,却微笑的望着他 望着她,他反而平复了下来,问,“现在,你懂了么?” 她凄惨一笑,“我懂了,我爱的不是白墨,我爱的是他能带给我一生的荣华,他爱的也并不是我,而是他的江山。” 那一天,城中飞雪 她气若游丝,却含笑着对他说,“冷潇寒,如果来世我还能记得你名字,那我们一定要再会于白雪飘飞的日子!” “因为那样,我们就能走到白头” 她在他怀里,说完后黯然低垂,伸起的手也无力垂下。 “走到白头”他迷离双眼,声音轻轻地重复。 白雪纷飞 那一日,从城中尸山血海中,他抱着她的尸体,走向了白雪尽头,只留下那一排深深浅浅的脚印,渐渐地远去了 金戈铁马,水月镜花,容华一刹那, 那缕传世的青烟,点缀着他们结缘的童话,但不知是命运的玩弄还是上天的不公。 那一世,她是疆国郡主,他化为顶尖刺客 明月,烈酒,美人。 皇城楼上 手腕微翻,一只精美的酒壶跃入他的手中,小小的酒杯瞬息便被注满。 他的旁边是一个漂亮的郡主,精致的脸庞带着些许说不出的落寞。她沉默着,不发一言,甚至没有抬头多看一眼,仿佛这一刻,唯一能够让她注意的,就只是手中那只精美的酒杯。 “你不该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口,清脆的声音如同温润的珠玉落入盘中。 洒然一笑,他抬头扫了一眼她身后举着枪如临大敌般戒备着的警卫,“你知道的,他们,拦不住我。” 没有人出言反对,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做为世间最恐怖的刺客,他有资格如此自信。 他的眼中露出一丝追忆之色,似望着她的脸有点恍惚,“这世间,如果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那就一定要让所有人都怕你。所以我成了刺客!” “你做到了。”她默默开口,却依旧没有抬头,“近在咫尺,人尽敌国!纵然权倾天下,只要你想,你也可以随时取走他性命,这个世上的,没有人不怕你。” “也包括你么?”自嘲般的笑着,他注视着她。 她依旧没有抬头,不答。 扬手,他喝掉第一杯酒,无声的举起酒壶,斟满! “你为何在这个时候来我皇城?”她心中困惑,皇城并没有异样,也没任何宝物。 明月当空,却起了寒风,不多时,竟然飘絮起了雪花。 “你曾说过,我们还会相遇到下一个白雪飘飞的日子。”笑了笑,轻声说道,只是他的笑却难以形容的苦涩。 这一世,她终究还是忘记了他的名字。 她心里困惑,却不说话。 她不说话,他便不答。 微笑间,他举杯喝掉了第二杯酒。 “既然这一世我为刺客,做刺客就要有刺客的样子!所以,我学各种杂学,易容,伪装,礼仪,陷阱,医学,还有下毒!” 听到这,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却终究还是没有抬头。 “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可是我并不后悔。因为,人是为自己活着的,刺客尤其如此。” “这就是你可以滥杀无辜的理由?”她的声音显然有些不屑。 “滥杀无辜?”笑了笑,他淡淡道,“你就是这样看我的么?” 她,依然不答。 “我杀人,不需要理由!”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傲意,淡然道,“我杀人,只是因为我想杀他,如此而已。” 简单的回答,却透出一股何等强大的自信与狂妄,或许,还有一丝寂寞。 “刺客是孤独的,没有知己,也没有爱情!” 他的眼中透出一丝苦楚,嘴角渗出了一丝黑色的血,脸上却依然带着笑。 举杯的手,没有丝毫的颤抖,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情,静静的看着她。 “可是我终究发现了,我永远做不了一个合格的刺客,我明明知道人世之情会迷乱自己的心,却还是莫名其妙的爱上了一个女人。” 她的手微微一顿,有些颤抖,又有些苍白。 “你已经知道了?” 她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了那倾城的面容,眼中满是苦涩与复杂。 她清晰的看到了他嘴角黑色的毒血,毒是她下的,她自然明白,这种剧毒发作时的痛苦,那是足以让任何人发狂的痛楚! 可是,直到现在,他还在笑笑的如此灿烂,宛若骄阳。 “我说了,我是刺客。”他轻轻握住女人的手,温软如玉,“刺客要上的第一课就是毒!没有人能给一个刺客下毒,所以,你不必自责。” “我杀人,是因为我想杀人,而我中毒,也只是因为,我想要中毒,如此而已。”轻轻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他温言道。 “你明明知道酒里有毒,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喝下去?”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嘴唇早在不觉间被自己咬破。 他并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因为她早已明白。 正如他所说,他杀人,不需要理由!喝酒,也同样不需要。 他喝酒,只是因为,他想要喝酒,只是因为那是她的酒! 第六百九十三章打算(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黑色的毒血顺着嘴角流淌,散发出妖异的气息,他脸上的微笑却依然没有丝毫改变。 “你,还愿意跟我走到白头么?” 他静静的看着她,仿佛只是在询问,是否要一起去吃饭,一起去逛街,一起去看电影一样寻常。 “我”微微一滞,她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复杂之色,却终于没有回答。 白雪飘飞 这一世的她,早不知道坐在身前成为刺客的他 他的姓名她早已经不记得了 他笑着,不需要回答了,答案早就有了。 “嫣儿,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在下一个轮回,我再陪你一世此后,无牵无挂。” 轻轻吟诗,他的眼中满是温情,低头轻轻在她的唇上一吻,他身上终于再没有了一丝气息。 至此,轮回结束。 ******* 当红花娘娘把这个故事描述完整的时候,我也终于知道了这里面的经过,还有冷潇寒的付出。 我的前世之中,是含烟,是江宁儿,也是楚玉嫣! 三个不同的身份,有着不一样的路,还有不同的人生,唯一相同的是,都曾经出现过冷潇寒的身影。 第一世含烟,和冷潇寒相濡以沫,共此一生,而因为冷潇寒莫名发狂,杀了无数人,因为含烟不想让他内疚,不想让他清醒过来后回忆起杀了挚爱的人 她终究还是率先用他曾经送的发钗,扎进了自己心口。 “我不是因你而逝,我,是死在了自己手中你不要难过,不要一生悲哀,你没有伤害我” “我心目中的夫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不会因为一时之过而自弃一生,更不会浑浑噩噩茫然一世,而是会把所有的力量化作一个执着的信念” 我不知道当冷潇寒清醒过来,看到含烟躺在自己怀里,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是多么痛楚。 或者说,这数百年以来,他每当想起这段话的时候,会多么疼痛和悔恨。 于是,他大闹冥府,更是说出,永世不入轮回的话,他甘愿在这个世界上成为孤魂野鬼,成了一个魔头 或许,他是害怕,入了轮回会忘掉她吧。 他用不同的身份,伴着不同的角色,陪了第一世的江宁儿,暗中治疗她的疾病,她喜欢荣华,他便偷偷的篡改了她的姻缘 第二世,他化为刺客的身份,在那个皇城楼,雪夜城池上,只因下雪,他去找了她,只是在上一个轮回里,她终究还是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他是顶级刺客,皇室之人诚惶诚恐,正因他所说,天下之人,没有谁能杀他,除了她。 他喝那毒酒,只因他想喝,只因那是她送上的酒罢了。 说到底,他除了痴情,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三世轮回。”我喃喃自语道。 我现在也明悟也为什么在楚玉嫣之后,冷潇寒本说再陪一世轮回,而所说的一世,其实就是我这一世,难怪他会找到我。 当初外公推算出来的,是否就是我的上一世结局,看到了冷潇寒说过的那句话,也知道了冷潇寒是什么样的存在,所以外公其实是知道的。 或者不是外公推算出来的,而是太姥姥就知道了,当初可是太姥姥出手封印冷潇寒的灵魂啊,那个时候或许外公的年纪还不大,毕竟,后来跟外婆在一起后,偷走了麒麟古咒。 这些只有等到找到外公的时候,才能说明白了。 其实不算含烟,之前还并没有三世,而三世轮回,我才是最后一世。 “你现在明悟了么?你永远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少!他甘愿化为不同的身份出现在不同的年代和你的世界,可是你却永远想不起他的名字,他在背后默默的护着你,如果没有他你以为你会在第一世享尽荣华富贵,在第二世成为郡主,他不惜一切的为了你,可是你却贪婪的只为虚荣,下毒害他。” “他又何尝不知道,那酒其实下断肠散,那毒里面更有当初你的血蛊毒,可是他还是喝下了,因为那是你给的,他不会拒绝,他不忍拒绝,他更不想拒绝。” “你甘愿忘记,这或许的确是一个解脱,可对那些刻苦铭心记在心里的人,却是永世的折磨。”红花神情激动。 我即使和她们真的有共同灵魂,可三世都不一样,而我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人生,说到底,其实没有丝毫关联。 可是,想到冷潇寒做的一切,红花娘娘说的话,我不想反驳了。 “你又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三世,还有,你活了多久?”我凝视着红花,这个人绝对不是我外表看到的那般,除非她也和冷潇寒一样,其实算不上真正的人。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红花娘娘不多说。 我沉吟,“好吧,那你要我的血,能做什么?” “不会对你有伤害的,只不过需要你的血祭,破除天葬棺上的封印。你难道真的忘记了么,当初你给他下毒,用了血蛊毒,那口玄黑色的大棺材,上面有九条邪龙,生生世世镇压他,想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后来这个事闹明白了,其实自古山精鬼怪来源很早,说到底这世间有人,就会存在鬼神,有鬼神,就会有斩妖驱魔的能士,战国后期到汉代初期,山海经上记录了各类鬼神,这也说明其实在很早前华夏就有了山精鬼神的谈论。 其实当初民生还比较信这些东西,不然古代用牲畜甚至活人祭天干嘛,一些地方还供奉邪神,泱泱岁月里,一直到改革,领袖***才号称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以往封建年代,封建主义一直在民众认知里根深蒂固。 改革后,算命先生亦或者是驱魔道士,但凡抓到都要狠狠批斗,乃至无论是骗子无处可骗,真正的能人都隐居深山,并且一代不如一代。 所以,无数大能之辈,在改革前其实更为昌盛,而在古代也一样,那口玄黑色的棺身,本来就是数位真正的大能做成的天葬棺,本身就有着克制灵魂的力量。 加上当初楚玉嫣下的血毒,这不仅在慢慢的腐蚀冷潇寒的肉体,也在吞噬他的灵魂,天葬棺身上的铁链和存在的封印,以及血毒侵蚀肉身,让他的肉体没办法破棺而出,即使如果灵魂觉醒了。 可是融魂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虽然以他的灵魂可以镇住肉体的血毒,但终究会存在风险,而融魂的过程里,一丝一毫的风险,代价都是惨重的。 “是他让你找的我?”我突然有点沉默了,这个红花娘娘无论是神态还是做出来的模样都不像是在说谎,只是我不清楚她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和冷潇寒到底存在怎样的联系。 我心里依然保持着戒备。 但是从她表现出来的样子,还有提到冷潇寒时候面部表情,这个人肯定是喜欢他的,而且还是暗恋,她一直没有对她说。 人正式因为有喜怒哀乐才会变得复杂,也因为有七情六欲而让人琢磨不透,因为世上如冷潇寒,北冥夜,这样的存在也逃不过情字,世上那些说情是虚妄的,也只不过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人罢了。 “他”红花娘娘似乎想到了冷潇寒,眼里即弥漫了爱慕,又透露出无辜,目光转向我的时候,好似还带着嫉妒,“他灵魂觉醒,从巫河挣脱回来后,就知道了你会到这里,为了不让你知道以前的事情心里有芥蒂,他进天葬棺的时候,还曾说过,让我们不要提起以往的事情。” “他宁愿独自承受那份痛,也会让你过的开心,我红花这一百年来,想不明白,你只不过存在了含烟的一丝命魂,为什么,偏偏命运会这么好,何以得到他的眷顾。凭什么不让你知道,凭什么他要一个人来承受三世的委屈。” 这不是红花娘娘为冷潇寒打抱不平,而是,她爱他,所以才会那么在乎。 红花娘娘太激动了,旁边的小玉都有点害怕,怯生生的缩着身子扯她的衣袖,胆怯的叫了一声莺儿姐姐。 “他已经进入了天葬棺?”我心里狠狠一跳,如果这样的话,那冷潇寒不是在冒天大的风险融魂么? “难道还要等到你这一世记起来那天么?”红花娘娘淡淡的嘲讽。 我浑身轻微颤了一下,有些哑口无言,我的确不记得自己和冷潇寒以往的事情,那也不是我,只不过是我命魂经历的罢了。 可是打心里我对冷潇寒是有好感的,他曾经在巫河帮过我,暗中也帮过我。 但让我唯一纠结的就是北冥夜和冷潇寒,这两个超级大boss,他们从目前来看是敌对,因为按照他们的性格,一旦恢复肯定要打架的。 这两天打架场面我想不出来,但我也肯定,那肯定要逆天,到时候鬼知道这两天会不会玩命斗狠,毕竟两头老虎碰到一起,结局不是两败俱伤就是一死一伤,下场没一个好的。 我是一个选择恐惧症。 我肯定不想北冥夜受到一丝一毫的伤感,可如果天葬棺真的存在封印之力,还有血蛊上一世的诅咒,那融魂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了差池。 万一冷潇寒真的万劫不复,彻底的消散,我估计自己心里也不会好受,更不想他那样。 “我的血真的能解开天葬棺上面的封印吗,还有血蛊?”我问红花娘娘,虽然她很有可能说谎,但是她没有理由,除非她是装出来的,或者是有所企图,可企图是什么。 针对我,我没有多少心理压力,我相信红花娘娘说的话北冥夜的心智一定能听出名堂,如果真的是针对我,想要害我,北冥夜肯定会出来的。 我相信,红花娘娘的实力和心智,和北冥夜,冷潇寒这样的怪物,不是一个层次的,因此我对她没多大压力。 我纠结的反而是北冥夜的感受,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想要封印或者阻止两个人的争斗,这的确是很好的机会。 “融魂风险太大,如果他身上真的存在其他力量干扰,恐怕会导致失败,一旦融魂,中途不能停止,也不能被外界打扰,去帮他解开封印吧。” 如果这话是在场任何人说出口,哪怕是我自己,我都不觉得以外,可偏偏这话竟然是北冥夜在对我说。 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吧。 虽然我很想帮冷潇寒一把,可是我就是害怕北冥夜又他妈像上次那样吃醋,我不帮吧,又总觉得不好意思,而且我真的很好奇这个北冥夜,他怎么会在冷潇寒最虚弱的时候帮他。 我是怕在这里帮了,到时候北冥夜融魂,万一他去干扰一下,那就成了大麻烦了。 “女人,你的心思我明白,本尊到时候融魂,恐怕冥界的尊主都会出来干扰,他们不会让本尊融魂顺利的,对于他们来说,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他到时候要出手,多一个少一个又何妨?” 狂妄,说气话来就是底气足,不过我喜欢。 “你不会不知道,其实这对你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吧,冷潇寒彻底苏醒了,他” 我的话还没有说话,北冥夜冷声说了句,“他若想带走你,等他复活后亲自来便是,他想和本尊争,本尊自然会正面和他争,趁着他虚弱的时候落井下石,女人,这种做法,本尊不屑。” 果然,他们俩都是正面杠的人。 “我刚开始不是怕你吃醋嘛。”我也只能在心里对他做鬼脸了,这倒是弄得我有点尴尬了,说来说去,反而弄得我成了心机婊。 白苏在一旁看我发愣,碰了我一下,问,“你发神经干啥,现在怎么办?” 我白他一眼,说我哪知道,你别说话。 接着我问红花娘娘,“你也应该知道,我已经不是楚玉嫣了,你确定我就可以解开封印。” “不试试怎么知道?”听得出,这个红花其实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他的确没有完全的把握,毕竟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但说到底还是有相同的地方,因为人死之后,天魂归天,地魂归地府,而还有命魂。 第六百九十四章叶家真相(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这两魂在轮回是要换,但唯独天魂,因为生命的开始就是天魂住胎而孕育的,简单点,其实轮回之中,不管是人生的路,还有认知,性格所有一切都是全新的,唯独命魂是相同的。 只不过我们自己肯定是察觉不到的。 我们也不可能通过命魂来回忆起前世,除非是大能之辈,像北冥夜这种超脱者。 而红花娘娘就是依靠这种冥冥之中还存在着的一丝联系,想让我去试试看,毕竟这对我其实没有多少实质的伤害,但是如果有用,对冷潇寒却非常重要。 “他现在在哪儿?”事不宜迟,这种事还是尽早处理的好。 “阴山峡的埋骨之地。”红花娘娘说出了一个让我胆寒的话,光是这个名字都让人心里有些毛骨悚然。 “我们赶紧走吧。”竟然打定了主意,那也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这次并不会太顺利。你要做好思想准备!”红花娘娘提议道。 “什么?”我感觉红花娘娘有什么事在隐瞒我。 “边走边说吧。” 红花抿嘴,觉得在这里解释有些浪费时间,我自然不会反对。 红花娘娘对我说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如今冷潇寒的处境很微妙,换做以往其他的鬼魂是不敢对他有任何念头的,但是这个时间段不一样。 冷潇寒在融魂的过程中,会有黄泉之气外泄,那个时间他是最虚弱的,而黄泉之气对任何鬼魂来说,那就好比稀世珍宝,一些小鬼头可能不会冒险。 而一些山精鬼怪,那些老鬼,可能会前来,他们肯定经不起那么大的诱惑,毕竟冷潇寒存在的黄泉之气,无论是什么鬼吞噬了,都能屹立,成为孤魂野鬼中的至尊存在。 到时候肯定是会有一些山精野鬼来的,哪怕冷潇寒存在威望,但是他这是经历最虚弱的时期,对那些山精鬼怪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因为大多孤魂野鬼,生前其实都是作恶多端,投不了胎的,成了鬼魂也是极为凶性,戾气重。 “黄泉之气。”我轻声的重复,虽然不知道这黄泉之气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听名字大致能够猜测,应该是对那些鬼魂极为重要,能够增加道行的宝贝吧。 虽然这样想,但是我并不知道黄泉之气对那些鬼怪的珍贵程度,毫不夸张的说,黄泉之气是冷潇寒的全部,只有鬼神达到一定的程度才会出现黄泉之气。 如果黄泉之气被吞噬,那无论任何鬼怪,其实间接来说,就可以成第二个冷潇寒,这样的诱惑,对任何鬼神来说,其实都是足以疯狂的。 这个夜晚,注定是一场血雨腥风。 阴山峡是地府阎罗囤纳阴兵的地方,阴气森然,就算在以前,在大白天,太阳光也照不穿峡谷中飘荡的那层阴惨惨的雾。花婆婆说的一点都不夸张,那是古战场,曾经是尸山血海之地,那瘠薄的荒土下,不知道积累了多少森森白骨和无法往生的亡魂。 那地方是邪恶的埋骨之地,那里的亡魂凶恶嗜血,怨气冲天,怨气已经厚重到变成了实质性的阴雾,花婆婆说那地方基本没人敢去。 白天去还好,晚上去十有八九就出不来了。 而现在这里的天,不会亮,这是地狱魔鬼的天堂。 不过这种场面我还好,白苏有点虚,我们跟着红花娘娘,她旁边的小玉那个丫头时不时的转过脸来看我。 月光还是如同刚开始那般清澈,仿佛是垂挂在半空的大脸盆,斑斓的光线透过树林子倾洒在这片大山里,走到半路上的时候,白苏扯着我衣袖,轻声的说,“喂,真要去那个什么阴山峡啊,听着怪可怕的。” 我小声怼他一句,“你能不能像一个男人,不要那么怂好吧。” “谁怂了,我这不提醒你一句。不过那地方我们去了,万一要真的出事怎么办,我还没娶媳妇呢。”他猥琐的说了句。 我撇他一眼,说要不你在红娘庙等我,到时候回来了我过来叫你。 他立马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我一个人等,还不如一起了,要出事了帮手都没有。 我干脆就不理他了。 我们往前面走,从半山区翻了一个大坡,当我看到山下那阴阴绝壁峡谷的一眼,就知道那地方就是阴山峡了。 远远的看,上弦月高挂在夜空中,幽幽的银光斜斜地照在冰凉绝壁陡峭峡谷中,峡谷里面是阴惨惨的雾气,卷缩翻滚着。 我们朝阴山峡里走的越深,光线就越黯淡,头顶笼罩着一层灰雾,银色的月光也有点惨然,白苏拿了一盏气死风灯,昏昏沉沉的像是一团鬼火。 峡谷入眼,遍地都是遗骨,一层叠着一层,当年举国大战之后,死尸几乎都是胡乱抛进来就算完事,最初的时候,还有人搬进来一些薄皮棺材,让死去的将士有个安身的地方,但是后来就没人管了。 我们朝前走了大概有五六十米,地面上的骨头架子仿佛被人收拢过,隐约扩出一条路,路走到尽头的时候,我们眼前出现了一座模模糊糊的小山,几乎把通往前面的路堵死了。 起先是因为被阴森的灰蒙蒙的雾气遮住,我看不清,走近以后才看到,当场就倒吸一口冷气。 棺材,密密麻麻的棺材,杂乱无章的堆积在一起,一摞一摞,拢的像一个小山头。 时间过的久了,棺材烂的千疮百孔,我不知道棺材里面还有没有什么东西,但那么多堆在一块儿,隐约还露着半截没有清理掉的人腿骨,凄惨又可怕。 我观察了一会儿,觉得从右边还可以勉强走过去。但是红花娘娘的眉头渐渐皱的很紧,那一袭红衣反而在这地方让我有点畏惧,不自觉想到了嫁衣女。 当时脚步像是在地面上生根了一样,纹丝不动。 “快把火灭了躲起来,有人来了!”红花娘娘回头脸色蓦然一变,我当时有点慌张,但是这个峡谷里边上还是有很多乱石堆和枯死的老树。 这里阴暗潮湿的心怨气重,白苏的火本来就被这里的怨气冲的微弱,甩了一下就灭掉了,凭借阴冷的月光投射到峡谷,我们赶紧让旁边的乱石堆躲去。 我们蹲在阴暗的峡谷口旁边的石头后,当时情况有点急,白苏脸色变道,“怎么了?” “有人。”我小声的回应。 白苏当时就激动了起来,一个劲说,哪,哪呢? “别说话,来了。”红花娘娘突然低沉的开口。小玉好想也是害怕,一个劲往红花娘娘身上缩。 我当时心里紧张的要死,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嘭嘭直跳,我蹲着身从大石头边缘往外看,就看到峡谷口隐隐的从那阴惨惨的雾气里走过来一个人,而且好想还扛着一个人啊。 这他妈不是什么凶物吧。 讲真,这地方阴清的可怕,哪怕还没有进峡谷,可是那密密麻麻的棺材还有地面从荒土乱石里露出来的白森森的骨头,这是我这么久以来,应该是见过的最恐怖的一个地方。 那从峡谷口进来的身影,渐渐地走进了,变得清晰起来,当我看到他扛着的其实是一口烧焦的棺材时,我当时整个人都哆嗦起来,相反刚开始的害怕,涌现出来是激动和复杂吧。 在花婆婆家里,村名异变的时候,他出现过一次,我没有看到,也没有追到,而让我意想不到的,他竟然出现在看这里。 白苏当时把脑袋从石头边偷偷探出去,差点就吓叫了,幸好及时捂住了嘴巴,然后对我激动的不停说,是他,是他,我在花婆婆房间看到的就是他。 “外公”我轻轻地呢喃,这两个字已经让我有点生涩了,说出来的时候嘴里也干巴巴的,那一瞬间涌出了很多回忆。 因为紧张的整个人有些无措,我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想要问他,甚至即使种种的一切都表明这个人是外公,可到现在我还是有点不相信。 不相信外公还活着,也或者是不能接受,他为什么十几年不回去看一眼外婆。 他穿着粗布衣服,一身都很简单,也有点破烂,穿着的是一双破烂的草鞋,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腐朽和沧桑,尤其是从灰蒙蒙雾气里走来的时候,看上去弱不经风,但却透露出万夫莫敌的气势。 他走的慢,但是很稳。 扛着的棺材让他整个气势亦正亦邪,但是刚好棺材挡住了他的容貌,我这个角度看不到,只能看到那是漆黑的棺材在银色月光下泛起丝丝寒意。 随着他从我眼前走进峡谷,好似他的气势让整个峡谷感觉到了不安和敌意,阴云翻滚起来,阴山峡里那些常年积累的怨气动荡。 更让人有些胆怯的是。 那棺材山里突然发出一片窸窸窣窣的声响,声音不大,但接连不断,茂密如潮。那种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棺材板子。 让人听着牙根子都发痒,又好像沉睡了许久的东西骤然复苏过来,庞大的棺材山仿佛随着这些响动而活了。 啾啾...... 这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两下怪怪的声响,那声音像是笛声,又好像是人嘴里含着一片草叶子吹出来的声音。 轰隆...... 这阵轻轻又怪怪的声响,就好像是一个讯号,本来就响声不断的棺材山突然塌下去一片,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像是一大波翻涌的浪潮,从棺材山里汹涌而来,地面瞬间就被这东西铺满了。 “握草!” 白苏蹲在石头后,看到这些汹涌而来的东西,双腿立即开始抽筋,脸都绿了。 见到这种情况,我们后退了好几米,那片从棺材山里汹涌而来的黑压压的东西吱吱作响,数不清的各种各样的虫子,还有和小猫那么大的老鼠,翻翻滚滚的挤成一团,朝我们这边猛蹿。 那些东西让我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石壁上,恶心又恐怖,虫子和老鼠就和疯了一样,硕大的老鼠踩着拳头那么大的潮虫,吱吱乱叫着奔了过来。 啾啾...... 那阵轻轻的又有些奇怪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在昏暗的阴山峡深处飘飘荡荡,一瞬间,乱七八糟狂奔而来的各种虫子还有老鼠仿佛得到了无声的指令,跑的更快。 白苏站在我前面,一瞬间就被黑色的浪潮给淹没了,我根本跑不及,不等翻身爬起来,几只最前面的老鼠已经跑到我面前。 “去他娘!”白苏完全被吓的有点麻木了,一脚把一只老鼠踹到后面,手脚并用,匆忙爬起来,转身就跑,但身后不远就是成片的遗骨,而且这东西快,躲都没有地方躲。 一个迟疑间,几只好像土鳖一样的东西顺着裤管就爬到白苏身上,我看每一只足有巴掌那么大,他甩着身上的衣服把虫子拍打掉,嘴里嗷嗷叫着调整方向,一口气跑到附近的石壁旁边,现在完全没有路走了,只能顺着石壁爬上去,居高临下的跟那些东西对峙,熬过一会儿算一会儿。 我们这边还好,其实这些东西也是有点害怕人的,我没啥事,帮白苏弄完身上几只黑色的甲壳虫我们就望着已经到棺材山前面的那个神秘人身上。 我不知道怎么称呼,或者我到现在并不确定,所以只能叫他神秘人。 那笛音更加悠扬起来,而且我感觉正是从峡谷那棺材山传出的笛音才让这密密麻麻的虫子暴动的。 那阵“啾啾”声反而更急促了,在这阵声音的催促下,围着神秘人的无数虫子挤成一团一团的,像球似地朝他涌过去,那神秘人从腰间抽出来一根漆黑如墨的鞭子。 那黑色的鞭子跟当初爷爷在黑水门掏出来的差不多,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一样,但这个神秘人舞动黑色鞭子显然更厉害,而且一鞭子下去,竟然气了撕裂空气的破风声。 噗的打散了一群虫子,就这个节骨眼上,还有密密麻麻的虫子从那棺材山冲出来。 神秘人很猛,不退不躲,想从那片无穷无尽的虫堆里走过去,但是他只要一动,就会有一阵“啾啾”声传来,所有的虫子立即跳转方向,竟然一路紧追着他。 第六百九十五章麒麟咒的秘密(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神秘人那么大年纪了,不过年轻时肯定打熬的一副好身体,灵敏的像只兔子,但棺材山里涌出来的虫子和老鼠太多了,我看上去都头皮发麻,眼睛都不敢眨,一想到如果自己被虫海包围起来,浑身就止不住的打了冷战。 那神秘人越猛,那阵“啾啾”声就越急促。我就觉得事情肯定是不对了,那些虫子肯定是有人在操控的。 因为我听到了在虫子吱吱声里,从远处雾里传出来笛音,应该就是那笛音在操控这些那声音很飘渺,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而且发出这阵声音的人或许一直都在不停的移动,目标很难确定。 白苏看到这情况,对我说,“这他妈还刚在峡谷口就这么恐怖了,赶紧跑吧,里面肯定更吓人。” 啾啾...... 话音未落,那阵让我讨厌到了极点的声音又一次飘到了耳边,神秘人头猛然一转,这一次,他可能察觉到了声音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听到他的嘴里传出了一声冷哼,接着把扛着的棺材翻转过来,嘭的一声竟然给直接立在峡谷中央,是直挺挺的立着的。 接着舞着黑色鞭子开路,风驰电掣一般的朝棺材山那边扑了过去。我躲在石壁上不能乱动,看着神秘人绕到棺材山的后面就无法再观察下去,心里火烧火燎的。 但是过了不到几分钟,从棺材山右边那条很狭窄的小路里,突然跑出来一个人,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神秘人,可是再一看,不是他。 我当时就猛一激动,这人应该就是发出啾啾声在驱赶老鼠虫子的人,终于被他给逼出来了。 一旦被神秘人发现,那人就再也躲不掉了,对方可能对阴山峡里的地形非常熟悉,他的身影灵敏轻盈,跑的很快,在快要接近层层叠叠的遗骨时,猛然一转,冲着我这边就跑过来了。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当时就吓到了。 http://首发 他戴着斗笠,当时我看到的时候就惊讶了,这身行头我看到过啊,这是当初跟着冷潇寒,然后在托灯婆给我下冥婚的时候出现过,是那个斗笠男。 可是我又很奇怪的发现,其实这个斗笠男出来后,那笛音并没有消失,还有其他人在吹奏笛音么。 就在我观望的时候,那神秘人已经上前来了,斗笠男停止在看峡谷口,没有继续退。 “你从巫河一路跟到这里来了,够了么?” 那一身黑色的衣服,斗笠下遮住的不知道是一张什么脸,只是!说这话的时候,我浑身轻微的颤抖了下。 这声音略微低沉,但我却很熟悉。 “不够。” 神秘人首次开口,声音却沙哑难听,让人浑身起一层的鸡皮疙瘩。 他根本就没听斗笠男继续说下去,手中漆黑色的鞭子猛扫甩出去,带起一阵劲风,那一击威猛到了极点,斗笠男怕是有些阴沉,整个人退后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一下祭出了一个红色的骷髅头。 但是那黑色鞭子迅猛,啪的一下打在看骷髅上,顿时碎的四分五裂,骨头茬子乱飞。 神秘人和斗笠男交手的时候,让我更加好奇的则是那口立在峡口的棺材,因为我感觉那棺材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那些老鼠,虫子都好想不敢靠近那棺材,纷纷给抛开了。 那斗笠男不知道什么时候祭出了三个血骷髅,血骷髅很吓人,是人的头颅,深红色的,看上去格外吓人,而且阴气很重。 “当初趁着他虚弱,你叶家族人将他的魂封在了巫河之中,叶三生穷极一生,连命都耗上了,他出来后,不想杀你,是因为你的外孙女,你可知?他是怕你外孙女伤心,被封了无数年,他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斗笠男看来是不想跟神秘人交手, “叶家族人是正道,斩妖驱魔分内之事,他是妖就得斩。”沙哑的声音从那斑驳苍老的脸上传出,神秘人的声音平淡。 斗笠男嘴里冷哼一声,说道,“你如果是当年,我倒是畏惧,可你镇河十几年,还能有多大本事?” 嘭 话音未落,第二只血骷髅又被神秘人砸的粉碎,接着黑色鞭子一抽一甩,啪的一声直接砸向斗笠男。斗笠男当时退后两步,鞭子刚巧从他脖子前甩过。 那第三只血骷髅被斗笠男一抛,简直就跟活了似的,竟然发出了一声怪笑出来,直接扑向了神秘人,那东西邪乎,不知道是什么练出来的。 但神秘人手里的鞭子虎虎生威,而且快的很,他几乎没有退,反抽回来那血骷髅就被拍到了。 “叶原,别逼我。” 三只血骷髅粉碎,看来斗笠男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只是他的这话,让我浑身剧烈颤抖。 叶原。 正是外公的名字 其实,我应该很确定的,毕竟来的时候弥勒也说过了,他和外公认识,间接的,是外公让他找我,让我不要来这里。 我明白了。 不是因为怕我进来走不出去,而是因为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所以他来了。 我看不到外公的模样,但是他拿起的黑色的鞭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因为斗笠男的话停顿,直接扬起就要劈下,可是他手扬起来的瞬间我却看到他好像无论怎么发力鞭子都落不下去了。 “是他影子。”红花娘娘在一旁轻声开口。 我刚开始还没明白,但是白苏指了指我才发现了一点,我看到那神秘人的影子在清冷的光线下折射,但是却诡异的变的很细长,一直到融入外公的脚下。 “这种古怪的术可以提升影子的强度,将影子编织成像钢索一样抓住敌人的影子,操控敌人的行动。”红花娘娘在一旁解释。 “这么变态?”白苏低声骂了句。 “但你们小看了那个老头了。”红花娘娘轻声开口。 话刚落音,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外公手里的鞭子还是斩了下来,我看到他脚下那细长束缚的影子消失了,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抬头看了看月光。 这种诡异的术虽然很强,可是没有光的话,影子就会消失,而刚好月亮被一段薄薄的云雾遮掩,那影子诡异的东西,瞬间就失去了作用。 啪的一声! 斗笠男反应也是超快,但鞭子还是一下把斗笠男脸上遮掩的斗笠给拦腰斩断了,一下就露出了真容。 如果说神秘人是我外公,那是因为我已经有了预防针,而且我其实已经有了足够的线索可以证明这点,但让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斗笠男 他竟然是大头佛。 大头佛和冷潇寒有关系?我好似有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什么,难怪,难怪当初托灯婆给我弄冥婚的时候,大头佛那段时间刚好消失了,于是很快冷潇寒就来了。 难怪,当初大头佛消失,六奶奶肯定是知道什么的,可是她却宁愿上吊也不肯说。 外公和大头佛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初在巫河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头佛不是说外公是他挚友,可是现在他们怎么斗起来看。 “我让你,不代表怕你,叶原,不要得寸进尺。”大头佛露出了面容,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多说无益,你阻止我,就得拿出你的实力。”外公很平静,蓬头垢面像是一个老乞丐。 “好。” 大头佛心里一横,看来真的是惹毛了。 他左手一翻,从腰间直接就取出了那鬼脸面具,猛的罩在自己的脸上。 面具带上的瞬间,有种狂风骤雨风云变,万里荒沙一人行的气势, 豪气冲云天,霸道中带着无尽鬼气。 整个黑雾搅动着峡谷,黑风嚎叫,让人瑟瑟发抖。 大头佛那身影仿若晨钟暮鼓,战场号角,肥硕的胖子,居然去了一个一往无前,舍我其谁,涌出了一种所向披靡的气势。 天高夜浓,一弯月牙的透红月亮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 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 大头佛猛啊,这面具我是知道的,戴上之后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如仙如魔,他整个人崛起一般,脚步动踏如山岳,悍不可动。 当时直接就和外公斗了起来,两双斗的难分难解,在黑风谷口轰轰作响,只是尽管这样,大头佛也是有点吃力的。 不多时我就看出落了下风,外公手里的鞭子都成了虚影,舞动的太快,让人看不清,挥动的时候那噼里啪啦的破风声响的厉害。 很快,伴随噼啪的一声,大头佛退后了数步。 但是这个时候我再也没有犹豫了,从石堆后冲了出去。白苏想拉我,可我还是跑出去了。 站在了大头佛和他的中间,他扬起的鞭子泛着惊人的黑雾,正要劈下,但似乎看到我的面容了,不知怎地,他扬起的手在请微微的颤抖,接着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起来。 “外公,是你么?” 这一瞬间的我,也五味杂粮,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嘴里就突然的说出了这话,在我的面前。 我看到了那张脸,很瘦弱,甚至可以称得上骨瘦如柴,而且脸皮好想是在不停的脱落,看上去有些吓人,那斑驳显瘦的枯瘦的手,让我没办法和小时候记忆中的外公联系起来。 在我的记忆里,外公是有些银白的头发,穿的很简朴,但身上散发得天独厚的气质格外迷人,他精神矍铄,容光焕发,笑的很慈祥,小孩子都很喜欢。 “婷婷婷婷”他沙哑的重复呢喃,整个人越加的颤抖起来。 其实经历这么多事,我早已不想刚开始那样害怕的只会哭了,但是我看着外公站在我面前,而且是这个模样,我还是流泪了。 难受,更多的是心酸。 这个时候我还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棺材山的后面阴惨惨的雾气里走出来,她看到我的时候还和蔼的冲着我笑了笑,那张小脸上全是可爱。 是幽怜。很显然,刚开始就是她在吹树叶,操控那些蛇鼠虫蚁。 到这里也就没有继续隐藏下去的必要了,红花娘娘和白苏都从石堆后走了出来,我先是走到红花娘娘身旁,让她在等我一会儿。 我想和外公单独聊一会儿,除了阔别太久,想要单独的说说话以外,还有一部分,是想在他身上找到答案。 红花娘娘有点为难,往旁边看了我外公一眼,片刻对我说小心一点。 外公这次也不想以前那样逃避,或许他也知道,一些事到了这里,也终究是时候要说清楚了吧。 “外公已经没用了。” 我和外公走到峡谷口,这里阴气尽管很浓郁,但是此时安静的可怕,我往后面看了看,静悄悄的。 外公说了一句自嘲的话。 我没有说话,只是他手干巴巴的像是老树皮,还有脸上一道道黑色的痕迹,越看越让我心酸,我不知道这十几年,外公到底承受了多少,又经历了什么。 “婷婷长大了。”外公的声音沙哑,笑起来也是满脸皱纹,那黑色的痕迹就跟活过来的蚯蚓一样,满脸爬动,但我没有感觉渗人,我只是强忍着眼泪,心酸之意更甚。 “外公却老了。在也抱不动我家的小婷婷了!”外公笑着,他好似很欣慰,望着我很骄傲。 “外公,其实外婆她。”我突然停顿了,不知道怎么开口。 “外公知道。”提起外婆,好想是刺痛到了外公,他的双目朦胧,好想陷入了回忆,许久后他轻轻地问了,“你外婆,她还好么?” “挺好的,过年的时候妈都把外婆接过来,我们一起过的。”我说。 外公沉吟不语,许久开口说,“秀莲呢。” 叶秀莲是我妈的名字,提起我妈,我心里有点难过,不过还是笑着说,“也挺好的,跟我爸在外面,每年过年都会回去看看。” “外公。”见到外公突然不说话了,我迟疑不决,半天后才说道,“奶奶奶奶她去世了。” 我看到外公的整个人轻微微颤抖了一下,长长的轻叹了一声,“当初你奶奶,是苗村的人,村里代代相传的蛊术,后来是你爷爷盗墓,两个人机缘巧合走到一起,跟着你爷爷在白岩村过了安稳的日子,想不到,被誉为蛊家奇女的蛊三娘”外公没有说完,神色悲悯无奈叹息。 第六百九十六章真相(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她去世的时候,床头有一朵沙子雕成的花。跟我身上的婆罗花,一模一样。”我把当初爷爷给我说,奶奶去世时候发生的事情全部转交说了一遍, 听到说跟我什么婆罗花有关系,外公反而倒是没有多少吃惊,只是抬着苍老面容,看了看夜色,轻轻的说,“该来的,迟早是会来的。” “婷婷,你从小就恨你奶奶,现在还恨吗?”外公双眼露出复杂。 我的心里有些酸,突然想到了奶奶在世的样子,的确,那时候我很恨她,因为从小对我态度有些冷冰冰的,我对她没有任何依赖和感情。 可是现在,我对外公摇了摇头,说都已经过去了。 “等你长大了,过下安稳的日子,每年回去去她坟前烧烧香,她其实很疼你和倩倩的,当初鬼火村那个阎婆婆,打过倩倩主意,是你奶奶一个人上门去闹了一次,还有你,一岁劫,也是她在用禁术镇宅,你也不要怪她了,倒是倩倩那丫头” 外公的表情露出呆滞,有些自责,我想了想,问外公,“外公,姐姐,是不是龙家红蝶?” 外公点头,“是外公没用,没能带倩倩回家,那龙家是在报复当初的事情,倩倩长大了,怕是你们俩遇到,她也认不得你了。” “我们已经遇到了,在巫河的时候,不过她的确不认得我了。”她被带走的时候很小,都过去这么久了,他那里还知道。 “龙家那个老太婆下了一盘好棋,当初叶家偷了麒麟古咒,他龙家就偷我叶原的外孙女,如今,让我们一家人自相残杀。龙家,是在报复啊。”外公的脸上除了愤恨,更多的是无奈。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老了,快折腾不动了。 一个老人看着一家人争执,而且还是不死不休,那种痛心疾首的感觉,或许也只有他那个年纪才能体会。 我迟疑了一会儿,干脆就说出了我心里的所以疑惑,包括北冥夜为什么会被封印,还有鬼王,伏三之难的事情,这些我都想弄清楚。 北冥夜他从来不跟我说这些,但我很想知道。 外公这会儿突然沉默了很久,目光透露出苍凉的望向我一眼,但好像看出了我迫切的心切,她也就笑了笑,说,罢了罢了,你也长大了,有些事也是时候还知道了。 其实先说北冥夜,他虽然贵为冥界第九尊主,亦是第九冥府大殿殿主。但每个尊主其实也是有劫难的。 这个世上大道轮回,往生极乐,每个人都有劫难,只有历经劫难,才可重生,重生,亦是新生。 有记载,佛祖他自幼修持,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才能享受无极大道。 而冥界尊主,也有劫难。 冥界公认最强者,第四殿地藏尊主,曾发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他历经了一千三百五十二劫。 冥界第三殿玄罗尊主,历经一千零八十四劫。 冥界第七殿泠修崖,也就是古风男,其实才历经七百二十七劫。 冥界第九尊主北冥夜,经历了九百八十七劫。 既是劫难,自然也会有失败,北冥夜就是如此,失败后灵魂和肉身才会脱离,而劫难失败后,会渡过虚弱期。 这才给了其他暗算者机会。 也就是趁着北冥夜最虚弱的时候,外公说叶家不想参与这件事的,但面临一个尊主的压迫,当初叶家族人众多,矛盾不一,最后还是出手了。 其实具体的恐怕只能北冥夜清楚了,因为当初封印北冥夜,其实还是在太姥爷那一代,这也是当初北冥夜刚出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曾问叶三生还活着没有。 那个时候的北冥夜还很想杀了我。 而当初让北冥夜跟我血祭而命格相连,也的确如北冥夜所说,外公的打算就是让他帮我挡灾,姐姐已经下落不明了,他们不想让我也出事。 让北冥夜挡灾,这里面最主要的原因其实不是冷潇寒,而是婆罗花,我生下来一生坎坷,而只有足够强大能力的人才能帮我躲过婆罗花的伏三之难。 至于冷潇寒,按照外公的意思,他灵魂从天葬棺出来,和北冥夜被封印的时间其实是对应的,当初太姥爷出手封印冷潇寒灵魂的原因,那也是很早前就察觉到了冷潇寒和叶家冥冥之中存在了因果。 说到底,冷潇寒是天地大魂,叶家是正统人士,这种因果关系还是要斩断的好,那时候的太姥爷算不出我身上的命格,一直到我出生,外公推算后才知道我身上的婆罗花,包括隐隐的窥视到我前世一些信息。 外公说,能够推算前世和一个人以前,因为那都是走过后的路,其实外公在怎么算,也算不出我的以后,以前是经历过的,而未来是虚无的,世界上,没人能够断定一个人未来的路。 他只能感受到在北冥夜身上察觉到了我的一丝生机,这是消耗十年寿命换来的一点希望,更多的就好像是赌注。 在外公出门寻找薛倩下落之前,他就提前安排好了这一切,包括我身上的婆罗花,包括避开一岁劫,也就包括了我十八岁的冥婚。 其实,外公也在赌。 而我和冷潇寒身上存在的因果,外公算不出来,但是这种因果,尤其是冷潇寒是天地大魂,倒不如趁机斩断,他去巫河也是为了镇住冷潇寒的灵魂。 其中,也有驱魔捍道的大义。 太姥爷,就是葬身巫河。 外公,镇河十几年了,镇的是冷潇寒,更是镇着死于巫河的河魂。 “可是,为什么要用整个村填河?”我心里泛起疑惑,当初那件事让我历历在目,那可是一个村的人啊。 “婷婷,你想的太简单了,那是我在救村里的人,要让村名填河的,是那个大头佛。”外公说。 “大头佛?”我当时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当初我可是亲眼看着,大头佛在阻止,还做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难道那都是骗我的么? “不该叫他大头佛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其实十几年前就死了。” 外公说,十几年前的时候大头佛死在了巫河里,但是她巫河里又活了,其实活的并不是他,或者说他从那以后并不完整,因为有东西上了他身。 外公这样子说,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了,大头佛当初跟我说过他脑袋里村外了两个人的记忆,六奶奶也说过,大头佛死了,他是河精变的。 我心里的疑惑终于得到了答案。 内心其实也不免吐了一口大气,感慨世界万千,变化无穷,任谁也不知道,当初强盛的五阴家族,实则现在也是分崩离析,已经步入膏肓了。 在峡谷口,我和外公再说聊了一会,我把自己的经历也对外公说了,他看着我手里的那枚幽蓝色的戒指,或许已经认出来了,那是当初北冥夜灵魂封印的幽冥戒。 “只是那麒麟咒”外公有点为难。 我说那不是五阴家族的东西吗,我通过血祭相连,只要用我的血,就能解开北冥夜身上的麒麟古咒。 “哪能像你说的这么简单,按照道理来说的确可以这样,可那古咒,被当初那位尊主加持过,恐怕,想要解开,并不简单哪。”外婆叹息。 被尊主加持过封印之力? 那如果这样说的话,北冥夜不是永远都要被麒麟咒压制么? 外公也不说话了,好久后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此行的事情告诉外公,也就是救冷潇寒,让他从天葬棺出来 外公听完后,神色有些为难,我知道他的犹豫是在担忧什么,说到底,外公的观念还是有些迂腐,正邪看的很重! 思想偏执,可能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外公把目光望着我,我没有回避,许久后他叹了一声,摆了摆手,“华夏五千年历史,泱泱大国事态变迁,正统道家已然走到尽头,如我叶家,五阴族,七门七甲,终究还是逃不过时代的变化。我们这把老骨头也折腾不动了,罢了罢了。” “婷婷,你长大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外公鼓舞道,含笑的望着我。 十几年的执念,一生的纠葛,代代相传的规矩,外公想要彻底摈弃,谈何容易,只是他不想争执了,也的确折腾不动了。 如他说的一样,叶家,五阴家族,七门七甲,蛊三娘,阎婆婆,还有我这一世遇到所有厉害的人,又能如何? 时代在改变,在这条长河里,他们实力再强,也折腾不了,如命运的轮回,哪怕是北冥夜,堂堂冥界尊主又如何,即使他拥有灭世的能力,可改变不了轮回,挣扎不了自己的命运。 我们的命运,依然在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着。 没人可以主宰。 既然不能主宰,用命去试着改变吧n半会,如今的他也只是感叹,或许活了大半辈子,只不过把很多事情看透了而已。 “外公,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沉吟着,问道。 提到回家两个字,外公整个人一晃,脸上布满苦涩,说道,“等我把另外一件事处理了吧。” 我没有问,外公也没有说。 我转了个念头,问,“那口棺材,里面是什么?” 外公知道,我问的棺材,是指他背着的那口烧焦过的黑棺。 “人。”外公盯着我,“那口棺材就留在这里吧,你看了应该就会知道了。” 外公站起来,目光眺望远处,缓缓开口,“婷婷,如果外公不能回去,以后你要好好的照顾你外婆,外公这辈子欠她的,怕是还不请了。” “嗯。” 我郑重的点头。 “竟然是一家人,就要好好的。假如你还能遇到倩倩,她不回来,你就让她让她走吧。”外公闭着眼睛,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他的心在滴血。 “外婆说,让我们一家人团聚,我会的努力的。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亲姐姐。”提到姐姐这两个字,我心里涌出了难以言喻的苦涩,或者是生涩。 “你长大了,外公也没什么地方能帮你了。好好的好好的过下去。” 外公背对着我,再也没有回头的走了,我看到他浑身都轻微的颤抖着,我知道,他有眼泪,他不想让我看到,在峡谷口阴惨惨雾气里,他越走越远。 渐渐地消失了 而我,却久久不能回神。 望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到半点,我吸了吸鼻子,擦拭了下眼泪,转身往阴山峡里走,远远地就看到他们站在了那立着的棺材前面。 那是立着的烧焦棺材,是刚开始外公扔在峡口的,看样子已经打开了,只不过背对着我,我看不清棺材里面的情况,但我走进后,发现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有些奇怪。 尤其是白苏,整个人还吓退了一步。 “你神经病发作了?”我没好奇骂他一句。 白苏对我招了招手,然后指了指棺材里面的情况,接着对我说,“你你自己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他眼神里怪怪的,弄得我心里突突直跳,嘴里轻声捣鼓着走过去,站在棺材前面,因为棺材是立着的,而里面的人也是站立起来的。 是一个红服女人,穿的衣服不知道哪朝哪代,头发还是盘着的,倒是有些好看,只是那张脸 竟然和我有点相似。 相似的让我有些恍惚,我其实跟我妈长相也有相似的地方,但是这张脸,是神韵有点相同。 “怎么回事?”我当时吓了一跳,问在场的人情况。 但是他们回答不上来,都有点尴尬,只有红花娘娘看着棺材这个女人,轻轻地说道,“她,她是楚玉嫣。” 一句话,让白苏吓叫了。 疆国郡主,楚玉嫣!? “鬼鬼鬼啊。”白苏大喊。 “鬼你妈头,傻比。”我就站在白苏旁边,这突然叫一声,弄得我以为诈尸了,吓了一跳。 “最多也就是一具古尸而已,你怕什么?”我没好气的骂白苏。 尸体看的多了都习惯了,除了这东西别活过来,不然我最多有点紧张,不怎么害怕。 楚玉嫣!? 我不知道外公是怎么找到这尸体的,但是我终于明白冷潇寒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会叫我嫣儿。 是因为我和她有点相似的原因么。 第六百九十七章凶险(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点进去吧。”红花不想在这里纠缠,对我提议道。 夜,很深. 月亮越升越高,穿过一缕一缕的微云,穿过那略闪烁的星光.显得格外诡异,寂静中似乎又有让人恐惧的力量。 随着我们深入阴山峡,其中就更加阴森可怖了,宛如白骨墓地,地面上很有白森森的骨头,野兽和人的都有,阴惨惨的雾里不时闪烁幽蓝色的鬼火。 旁边都是漆黑的绝壁,宛如高耸云霄一般,我看到了那挂在峡谷当空的玄月,清冷的光线泛着银白。 稀薄的林子没有一片树叶,清幽幽死寂一片,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 大头佛声音已经和以往有些变化了,但是他似乎还认得我,只是再也没有以往那样熟络了,我心里难免有芥蒂,倒是幽怜很亲我,往我身上靠。 在旁边一个劲的问我这段时间过的好不好,去哪儿了! 阴山峡就是一个山谷口,当我真的在深处看到那巨大的天葬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气。 那绝对不会比叶家三十几代祖灵镇压北冥夜肉身要弱,在绝壁峡谷中,吐出了一个圆形的石台,大概只有半人高,可是却非常大,像是一个祭坛,而圆形的石台画着古怪的图案。 红花娘娘说那是罗刹九宫阵,目的就是禁锢阵眼的亡魂,九宫阵的阵眼就是一口庞大甚至可以说散发磅礴气势的用黑色石头铸成的一口庞大棺材. 如果单单是这样还让人体会不到这镇压的气势,棺身更是有大腿粗的黑色铁链,散发出森森寒意,六条巨大铁锁分六个方位,拉的笔直,嵌入两旁的绝壁里,不知道嵌进去多深。 光是看到那玄黑色的磅礴棺材,就足够吓人的。 也只有动用得天独厚的天时地利,以及大能之辈,才能镇压住这种天地大魂了。 “大哥哥已经进去,开始融魂了,很快黄泉之气就会泄露,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怪物过来的。”幽怜在一旁说道,小脸上有点担忧。 竟然这样,那也就没有迟疑的必要了。 我问红花娘娘,我要怎么做? “上浊魂台。”红花娘娘吩咐,我看到她有点紧张。 我迟疑着,但还是上前走向了玄黑色的石台上,这上面刻画着很古怪的图案,上来后,我看清楚了,是四神兽,四个方位,分别是朱雀,玄武,青龙,和白虎 玄武最烈,朱雀最恶,青龙最凶,白虎最猛 上古神兽的大运来镇冷潇寒,当初的疆国看来在星宿术上,高人倒是出了不少,这也是大手笔了。 “你要忍一下了。” 红花娘娘抽出了一把匕首,然后让我手伸出,在我的中指上划了一刀,当时痛的哆嗦了一下,血一下就冒了出来。 红花把我的手指鲜血按在了棺头的一处圆形方孔中,这个圆形方孔四周都是细小的纹路,凹槽一样的线路,遍布整个玄黑色的棺材。 就好像是人的血管,而我按住的地方,就是心脏,那些密密麻麻的血管遍布棺身。 不到一会儿,我就感觉浑身有些发冷了,不知道是因为这本身就是阴山峡,因为阴气重的原因,还是从棺材里传出的冰寒气息。 我感觉放佛来到了另外一处世界,强烈的压抑感扑面而来,让我呼吸都有了一些困难。 “他已经在融魂了,那种让你不舒服的感觉,就是黄泉之气,你不用去理会,只管安心的呆着就成。稍后我们会做法,那些黄泉之气会顺着棺材涤荡出去,慢慢就会没事了!还有,在他没有苏醒过来之前,你千万不要下浊魂台。” 红花娘娘目光望向远处,神色突然有点担忧了起来,我没想到,冷潇寒既然就这样开始直接融魂了。 他难道就不知道北冥夜跟我在一起么? 如果融魂到了中途,万一出来什么事情怎么办? 真是一点预兆都没有,但随着黄泉之气从棺材里渗透出来,我除了感觉这地方越来越寒冷,冻的跟寒冬似的,冷的不行以外。 好像黄泉之气涌现出来,慢慢的让四周阴惨惨的雾气都开始动荡了,逐渐翻腾起来。 而且黄泉之气似乎在冥冥之中不停地扩散,导致翻滚的范围也越来越大,我亲眼看着飘荡在峡谷里的冤雾,逐渐变成了烧开的水一般沸腾。 我不知道这个黄泉之气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很显然就好像一滴墨掉入了清水中,在飞快的渲染着整杯水。 随着黄泉之气的扩散,寒冷的风也急剧的呼啸起来。 阴山峡本身就是一个万鬼窟,那黄泉之气的动荡,让很多冤魂都感受到了让他们为之疯狂的东西,一团团冤魂幻化成的黑雾涌动了起来,从泥土或者无光黑洞里不停地涌现而出。 原本宁静的山谷里,开始出现了凄厉的嘶吼和嚎叫,好像是让他们兴奋,又好像是散发出畏惧的气势。 阴山峡一瞬间出现了无数双眼睛,就是从我的四周,清冷的月光斑斓,没有一点温度,反而在这地方让我越来越觉得寒冷。 很多双眼睛,从地底深处,从峡谷的缝隙,甚至从那些石堆里投射出来,它们都好像静静地潜伏,伺机而动。 那目光里呆滞赤果果的贪婪和嗜血。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种极致的渴望和一双双猩红的凶恶目光,我知道,无数冤魂都像一拥而上的冲向这口棺材,这个散发黄泉之气的发源地 随着黄泉之气的扩散,几乎是卷袭了不知道多少方圆,导致我看的远处峡谷外面大山里一片风起云涌,黑压压的滔天怨气就好像是一大片黑云,无数冤魂嘶吼嚎叫着往阴山峡这边涌。 而其中,自然不会缺乏一些数百年的老鬼。 我估计已经没办法用数量来衡量了,这些应该都是游荡在世间的孤魂野鬼,无法进入轮回,生前大煞大恶之人,或者死后都是一身怨气的凶鬼。 他们个个都是恶狼,疯狂的往这边冲。 “我去峡口,镇住那些冤魂,你们守护圣躯。”大头佛知道,一旦融魂开始,就不可能停止了,而这一刻的冷潇寒是非常虚弱的。 即使,他存在了三世轮回的力量,即使他是万鬼之主,但他泄露出来的黄泉之气对那些鬼魂诱惑力太大,足够让太多太多的冤魂捍卫不死,哪怕是魂飞魄散也要往前冲的。 这个和鬼王的身份无关紧要,哪怕是神,面对极致的诱惑,他们的贪婪也会战胜一切畏惧。 毕竟,这些无法往生的孤魂野鬼,个个都有滔天的怨念,他们都想成为如冷潇寒那般的天地大妖。 因为融魂的时候,黄泉之气不停地外泄,也不知道扩散了多远,总之我已经感受到,千千万万的冤魂都在嘶吼的像是觉提的洪水往阴山峡汇聚。 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我没有看到过北冥夜对抗过,我心里没底,面对千千万万,铺天盖地的冤魂,那场面谁看到都会被震撼的。 白苏最起码就已经在浊魂台下骂我们这群疯子了,翻滚的阴雾,沸腾的冤魂,以及那凄厉阵阵鬼叫,的确够吓人的。 “嘻嘻” 就在我心神戒备的时候,突然一道轻笑声传入了我的耳朵里面,当我顺着缝隙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巨大的崖壁上面,出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子,身上穿着蓝幽幽的衣服,长发在晚风之中飞舞着,映衬出了那张姣好的面容,浑身涤荡着一股子飘灵之气。 她的皮肤很白,当然这种白并不是我从她脸上看出来的,而是她体现在那双赤裸的脚上,她就坐在那悬崖的顶部,晃悠着双腿带着浅笑看向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的笑声落在我耳朵里面的时候,让我出现了一些晕眩感,一些不愿意提及的回忆,宛若潮水一样翻涌了出来。 在这一刻,我很想走出这里,去到她的身边! “如果不想听,就把耳朵堵起来!”红花娘娘下了浊魂台,对我说道。 咯咯咯 女子的笑声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具有蛊惑之感。 “我说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重的黄泉之气,想不到是万鬼之主在融魂,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呢?” 那出现在峡谷顶端的身影,从上到下,声音传遍的很远。 “怎么把她也给招来了,今天的事情,怕是难以善了啊”就在我望着那女子出神的时候,红花娘娘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这方圆百里之内的邪物,都找不出比她更邪的了。圣躯出世这样的好事儿。怎么能少了她呢?”幽怜在一旁开口,完全没有以前说话的小性子。 “这花魑子不好对付”红花娘娘又是一声叹息,足以彰显出她那女人的重视以及担忧。 但我更感兴趣的是他刚刚说过的三个字,花魑子是什么东西? “人死为鬼,鬼死为魑,人畏鬼,犹如鬼畏之魑也,她已经达到成妖的门槛了。” 红花娘娘仿佛能够洞悉我的心思一样,在我充满疑惑的时候,给我做出了一个解答,可这个解答,顿时就让我的心悬了起来。 人死为鬼,鬼死为魑 “难道说,那女子是鬼物死了以后生成的?” 这是我从字面上理解的意思。而事实似乎也是如此,因为红花娘娘紧接着就又说话了:“人有生死。其他的东西当然也是如此!” “黄泉之气,真的就能让他们贪婪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么?”我在浊魂台,血液还在不停地从中指涌出来,这完全是因为棺材上传出来一股不大的吸扯力量,让我的手指清晰的感受到血液的流动。 而这段时间,整个阴山峡阴风呼啸,我不知道黄泉之气扩散了多少公里,竟然让得整个阴山峡乌烟瘴气,那怨气幻化成为的阴惨惨的雾气,四方云涌。 那高挂的悬月倒是格外清冷,斑斓的光线似乎都穿不透阴雾,再加上耳边不时回荡着鬼哭狼嚎哀怨兴奋的撕裂声,竟让这天天地,出现了宛如末日一般的景象。 铺天盖地的冤魂,何其恐怖。 “黄泉之气对冤魂太过于诱惑,哪怕光是泄露的气息,也足以让任何孤魂不惜代价的挣脱。若是,如果本尊夺了他的黄泉之气,融魂的时候配合本尊的幽冥之气,可以有八成的把握,并且能缩短很多的时间。” 这话的解答,不是红花娘娘,而是幽冥戒指里的北冥夜。 “你不会出手抢夺吧?”我没想到原来黄泉之气,竟然对北冥夜这种尊主也有这等作用,不过想来也是,毕竟他和冷潇寒,在一个平行线上。 北冥夜的幽冥之气,冷潇寒的黄泉之气,恐怕这东西对他们俩都有很大的作用吧。 “如果他是别人,本尊可能会出手的。”北冥夜淡淡一笑。 我明白,他不屑于这种方式。 “不要大意,该来的东西,远远还没完全来!” “还有” 我心里狠狠一跳,看来他们融魂,的确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北冥夜说的如此恐怖,我的内心已经是腾起了极大的不安,想不到这仅仅是个开始。 果不其然,就在北冥夜的话说完的时候,我看到悬崖上面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黑影,现在天色昏暗,所以我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但是那巨大的轮廓影子,看上去很吓人。 “点灯!” 就在我努力去辨认的时候,红花的口中突然发出了一声低喝,看来他们提前就已经想到了会出现这些东西,所以提前大头佛在四处的绝壁上已经插了不少的木杆,上面有松脂油。 红花这样开口,我并没有看到有人去点火,反而那松脂就好像是磷一样自燃了起来。 但火点亮,其实也没感觉多有用,因为在面对那铺天盖地的恐怖黑雾,反而像是萤火,驱散不了这峡谷里冰冷的温度。 当我抬头再看的时候,就猛然间发现了,山崖上面多了一个散发黑气的庞然大物,那身躯足足有七八米高大。 没有脸,或者说那仅仅只是一坨很大的阴雾凝聚而成的怪物。 “山魈!” 红花娘娘眉头蹙起,声音有点惊讶。 我问,山魈又是什么东西。 红花娘娘解释道,“万物都有灵,河有河灵,山有山魂, 但是阴山峡这里,却没有了山魂,因为山魂也成山魈了。” 第六百九十八章危机(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按照红花娘娘的解释,就是这里的山魂已经被邪恶的气息同化了,阴山峡成了死地,到处都散发出死气,不仅是这里的地方,还有死的太多人,更多的是这山,也已经死了,或者说长年累月的被怨气冲煞,成了山魈。 我们一路来,看不到一个活物,到处都是荒凉瘠薄的土地,还有枯死的老树,什么活物都没有,因为这里的山魂没了,活物长时间不能待下去。 那七八米的黑影子,就是山魈。 山魂成魈,显然地位和分量更重,因为当它来了以后,最早抵达这里的花魑子,已经是逐渐的向后退却了出去。将崖首的位置给让了出来。 当我抬头向上望去的时候。 它们的身后,此时已经汇聚来了更多的邪物,具体是什么我看不清楚,不过我能捕捉到掩藏在黑暗之中的那一抹抹幽光。 那应该是一双双眼睛,就像是夏天的萤火虫一样,一闪一烁的藏匿于山野之中,迸发出来的完全都是贪婪以及阴冷的气息。 “花魑妹妹,你可是要插手这件事?”红花娘娘眉头蹙起,冷声开口。 看来他们是简单过的了,只不过彼此之间的关系就有些玩味了,从双方凝神戒备的样子来分析,我想在平日的时候,他们也一定是颇为忌惮对方的。 如果不是眼前这黄泉之气的出现,我想,它们也不会来这里。 “姐姐说笑了,我们插不插手这件事情,似乎跟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吧?” http://首发 那娇媚的声音幽幽的,发嗲的让人全身都酥酥麻麻的。 就在这个时候,大头佛从外面跑进来了,身影略有狼狈。 花魑子似乎害怕多生事端,“交出圣躯,放你们离开。否则,你知道山魈的厉害,它可是曾经这座山的山魂!” “多说无益,竟然要来就尽管来。”大头佛是直性子,知道今天这个事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花魑子说话,整个人一下就散开了,化为一摊黑雾从悬崖上竟然直冲而下。 “我来!” 大头佛看到花魑子下来了,当下整个人就气势就变了,没有任何犹豫的取下鬼脸面具,罩着就冲了过去。 我在浊魂台看着,随着这个花魑子打破平衡,这一下就会彻底的乱了,四周阴风煞气,鬼哭狼嚎一片惨淡。 “你不要下浊魂台,这些东西交给我们,只有他苏醒,他苏醒就好了。”红花娘娘目光望着天葬棺,目中依然露出痴迷的神色。 不过我却惊讶的发现了一个细节,红花娘娘的手指一下变的细长了起来,指甲非常锋利,就好像是野兽的爪子,尖锐的可怕。 这个红花娘娘,到底是什么东西? “山魈交给我!你们想办法拖着” 红花娘娘的话还没说话,从峡口就传出来一个低沉沙哑的老婆婆声音,“你以为,你们真的会这么容易躲过这一劫么?” 远远地,我就看到了峡谷口那些冤魂的黑雾散开了,隐隐约约的,我看到了一顶破布轿子,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是树林子里遇到的黄婆婆。 这个时候大头佛和花魑子斗了一个回合了,大头佛也实在是猛,花魑子不知道是什么,我看到她的嘴里竟然还喷出了幽幽的鬼火。 “该死,这个死老太婆怎么也来凑热闹了?”大头佛在一旁暗骂。 “黄泉之气诱惑太大,她肯定是要来的。” 红花虽然有点惊讶,但倒并不是多意外。 “红花娘娘,我们俩的账,也该好好的算算了!”破布轿子里,继续传出来沙哑的声音。 “你敢么?”红花娘娘不屑一顾的嘲讽一声。 我在浊魂台上,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的温度越来越冷,而且我的手指鲜血顺着棺材,爬满了棺身,其实我并没有感觉血液流了多少,反而有种大雪染墨的感觉。 这黑色石头棺材,隐隐的成了暗红色。 刚巧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破布轿子的帘子掀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拄着拐的老太婆,满头白发的样子,只是当她抬头的时候,我整个人吓的倒退了一步。 她的脸上是毛茸茸的,长满了黄色的毛,脸型尖锐可怖,而且六根白色的胡须特别长,乍一看,这是一直满脸,可是随后细看。 这是一只老鼠,黄皮子的脸。 黄皮子仙!! 花婆婆说过黄皮子仙,我好像突然明白了。 那黄皮子化成的老太婆一笑,两颗尖锐的老鼠牙齿就露出来了,看上去无比渗人,尖尖的下巴和满脸的黄毛,让人毛骨悚然。 “说到底,我们是同类,红花娘娘,你又何必要这么护着他,倒不如我们一起,吞噬了黄泉之气!你看如何?”黄皮子扯着嘴怪笑,我都不敢看了。 红花娘娘目光遥望着外围不敢靠近的冤魂大军,他们猩红的目光里满是贪婪和嗜血,甚至已经蠢蠢欲动,但是这些孤魂野鬼也有认知,他们都清楚这么做可能付出的代价。 “你们应该知道,这棺中是何人,你们也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你们敢靠近棺材,后果自负。”红花娘娘的声音不大,但却透露出来气动山海的豪气和肝胆。 随着,她的话语传遍整个阴山峡,我看到那些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无尽冤魂,传出来一阵骚动,他们就好像是野兽一般,看着一头凶恶的狼,在注视下又退了一些,但是双目里依然燃烧着猩红的火焰。 “万鬼之主,换做以往,自然不敢造次,但红花娘娘你也应该知道,黄泉之气存在的诱惑,鬼主融魂,是最虚弱的时期,你只要不插手,可以安然离去,否则”黄皮子冷哼一声。 “否则如何?”红花娘娘眯着眼睛,笑着注视黄皮子。 “否则,你是压不住这么多冤魂的,”黄皮子嘲讽道。 旁边的花魑子嚷道,“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你们看,那棺材变了,不要拖下去了,你们都该知道,我们竟然来闯了,机会就只有一次,不然等鬼王复活,在场的都得魂飞魄散。” 花魑子果然是有点头脑的,她知道她们竟然来了,就只能成功,不然真的等到冷潇寒苏醒,那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红花,你当真不让?”黄皮子老太婆神色凛然,老鼠脸上全是邪光。 “有本事就闯过去。”红花的态度很强硬。 咱们兵对兵,将对将,好好的把旧账也一起算了。”黄皮子老太婆也清楚,不能拖下去。 大战,一触即发! 我在浊魂台上看着,当时整个峡谷里都瞬间变乱了,那黄皮子撕裂般的发出了一声吱吱的老鼠叫声。 当黄皮子说完的刹那,我感受到一股阴冷的风,突兀的从后山卷席了过来,卷起漫天烟尘的同时,也是让那些绝壁的火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悬崖上面的山野中,传来了哗哗的声响,当我凝神侧目的时候,看到了一只只面相凶残的邪物,涌现了出来。 我看到了好几个都属于老鬼级别了,是那种穿着古代衣服过百年的亡魂,个个凶神恶煞,看来也是要过来趟这趟浑水,想要夺取黄泉之气了。 但是更多的冤魂只敢在外围不安的嘶吼鬼叫,暂时没敢过来,可大头佛被花魑子拖着,黄皮子和红花娘娘僵持。 幽怜在操控那些毒虫在外围,这些毒虫都是邪物,甚至可以撕扯灵魂,也是让那些普通的冤魂虎视眈眈,不太敢靠近。 但是那几个老鬼幻化成为黑雾,露出森森鬼脸冲进来就没人管了,而且是直接就往我这边冲过来的,目的很确定。 那双目里贪婪嗜血,布满了凶光,当时给我吓到了。 但是就在这瞬间,白苏嘴里念叨了几句,说了一声佛灵庇佑的话,结果一团金光闪烁出来,亮的刺目。 是那佛雕,我看到白苏把佛雕祭出来了,佛雕上散发出佛光,那些老鬼一下被这种光芒折射,无异于是站在了太阳底下,凄厉的嘶吼着倒退。 “妈的,老子再也不来这种鬼地方了。”白苏在一旁大大咧咧的骂道,转过脸还问我怎么办。 我心里也着急啊。 我说,“你先在外面,不要让那些东西过来。” “只能用最后一次了啊。”白苏镇住了那些鬼魂,但是佛雕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看样子最多只能施展一次了。 那些东西应该镇不住多久了。 “那山魈呢?”我抬头望悬崖,那巨大黑色影子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刚开始还在呢。”白苏回应。 我让他照顾好两个小孩,接着大头佛那边就有点古怪,我看到从地里深处了很多手在乱抓,还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树藤,就好像触手一样慢慢的往大头佛身上缠。 大头佛也直接就开大招了,当初在屠村时候的气势拿了出来,嘴里念叨着佛家六字诀。 “嗡” “嘛” “呢” “呗” “咪” “吽” 每念一个字大头佛直接往前面踏出一步,六字真言出口,大头佛喉咙闷哼一声,殷红的鲜血从嘴里溢出,他整个身体都一个踉跄,好像坚持不住一般,这最后一个字落音,在这片空间传递,不停的有回音响起,好像每次都落在了花魑子的身上。 佛音出口,宛如朝圣。 那宏图大运,花魑子难以承受,加上大头佛这人疯掉起来就是不要命的主,一口经血喷在看花魑子的身上,就跟火一样,她整个灵魂都在燃烧。 大头佛有种趁你病,要你命的架势,虽然自己身上有伤,但根本就不管不顾的往前冲,就要一把捏碎花魑子的头。 但 旁边的一块庞大的石头,突然窜飞起来,狠狠的砸在了大头佛的身上,将他整个人给撞飞了出去,当场就撞在了峡口,一下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看到了,是那个山魈。 山魈当初是这里的山魂,因此有着操控这座山的力量,这边刚弄完,外围的那些个冤魂又开始围拢过来了,都在颤抖,兴奋的嘶吼。 它们却一个打头阵的老鬼,只要打开闸门,那么那些恐怖数量磅礴的将会蜂拥而上。 我有点坐不住了,外围那些冤魂已经隐隐的坐立不安,都要过来了,这情况我只能叫北冥夜了。 可是,他却让我再等等。 “等什么啊,到时候铺天盖地的过来,我们挡不住的。”我着急的大叫起来,那绝对不是也开玩笑。 麻痹,黄泉之气到底是多么厉害的东西我不知道,但是招来的冤魂何其之多?简直达到了遮天蔽日的地步,那外围层层叠叠的黑云压城一般在翻滚。 还有无数老鬼也纷纷出动,他们都按耐不住的样子。 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如果那些鬼魂有一个冲出,那恐怕四周方圆几里,瞬间都被千千万万的冤魂笼罩。 我的担心不是多虑的,融魂的时候经不起打搅。 那么多鬼魂冲过来,我怕是冷潇寒如今的状态,肯定要完蛋,没有黄泉之气,他也会彻底消散吧。 如果现在北冥夜出来,我相信即使不出手,那冥界尊主的气势,是能够压制那些鬼魂的。 “女人,还有真正的大家伙,没有出来。”北冥夜声音凝重的说了句。 还有?”我嘴皮子都抽动了一下。 手里的血液已经停止流动了,但是整个巨大石头棺材成了暗红色,可惜过去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终于,外围的那些冤魂,靠近峡谷中的一些已经无法控制贪婪了,好几个都冲了过来,而其后原本无数也紧随的,但是瞬间。 我的目光转移,看到红花娘娘那边情况不妙,不知道什么时候山魈操控这树藤从地面冒了出来,那些粗壮的树藤黑漆漆的,像是铁锁一般缠绕住老红花。 那黄皮子老太婆也是不给丝毫机会,双手一合嘴里振振有词,最后叫了一声破,一把黑色锥子掏出来,黄皮子老太婆往前面一抛。 黑色锥子成了一道黑影,其上森幽幽的好似燃烧起来的鬼火,直逼红花娘娘心脏。 第六百九十九章八尾狐(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当时就吓的不轻,想要提醒,可就在这会儿 一声咆哮猛然在整个阴山峡炸响,那是吼声,野兽般的吼声,震动山河,无数碎石从悬崖峭壁滚落。 一吼之下,冤魂凄厉的惨叫而回,甚至一些弱一点退的慢了竟然齐齐爆开,形神俱灭。 “莺儿姐姐。” 玉儿在一旁哭泣的叫喊了一声。 我连忙看去,我看到红花娘娘整个身上都被树藤缠上了,那是山魈,我看到了峡谷的石头里它庞大的黑色的影子了。 而吼声,竟然就是红花娘娘发出来的。 兽吼,宛如地狱魔鬼的吼叫。 接着我看到从红花娘娘的身上,伸出了一条巨大的红色尾巴,没错,是一条红色的狐狸尾巴。那庞大的尾巴扫过,风云卷动,黑雾翻滚,有一种气动山河的声势。 这个红花娘娘。 原来是一只狐狸。 http://首发 狐狸尾巴卷动出来,如果只是一条还显示不出来华丽而恐怖的声势,因为转眼间,第二条尾巴伸展了出来,接着第三,第四,第五,一直到第八条巨大的红色尾巴卷动,不停的甩动着的时候,那场面让我目瞪口呆,而且无法置信了。 红花娘娘,已然变成了一只庞大的红狐狸。 八条巨大的尾巴甩动,整个山谷都在动荡,显露出来势不可挡的力量。 这就是狐妖么? “传闻狐狸九条尾巴就可以白日飞升,这个红花已经八天尾巴了。”我心里呢喃道,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庞大的妖,虽然那黄皮子也是妖,可是红花娘娘是一只红狐狸,我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的。 就在我迟疑的瞬间,我感觉棺材轻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连忙转头看,但是没有异常,可我清楚那不是错觉,棺材的颤了一下。 我怕不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红花真容露出来黑吓坏了,在我们看的瞬间,红花娘娘庞大的身躯和爪子一把将地里的山魈硬生生给扯了出来。 轰的一声就砸在了绝壁上。 庞大的红狐狸在阴山峡里,红色如火的身影极为庞大,但是黄皮子也是一个老妖,红花娘娘显真容直接发狂,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老婆子成妖也上百年了,知道红花娘娘是千年狐妖,一身的道行,原本你应该可以成仙,可人世之情你斩不断,倒是亏了你一身的道行。今天让婆婆看看,八尾妖狐究竟有多大能耐。” 黄皮子老太婆不退反进一步,我看到那老鼠脸上尽是森然,手里狠狠的一插,直接把拐杖插地上,迎风变就长,瞬间就放大了许多倍,就像是千年未曾有人涉足的深山禁地,成了精的龙鳞大蟒一样,陡然冲天而起。 树根如蛇,秧苗似蟒,碰触在一起的瞬间,已经是绞杀到了一起,而后我听到了清脆的断裂声。 但是红狐狸的确猛,我怕是红花娘娘自己都已经失去了理智了,那庞大的身躯扫动,长出来的参天大树被摧毁了。 “有点道行,不愧是妖狐。” 黄皮子老太婆闷哼一声,整个身躯耷拉着就好像是老鼠,飞快的开始往绝壁陡坡上爬,老鼠的速度很快,而黄皮子的速度更快。 一个一人多大的成精黄鼠狼,那就是变态的快了,虽然那是绝壁峡谷,对这两个妖怪来说,绝对不算高,狐狸身躯很大,但还没有我看电影怪兽那么可怕。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耳边回荡这轰隆轰隆的声音,是悬崖上面的山坡发出来的,声势吓人,夹着树木的断裂声,轰隆隆的乱响。 我心脏跳动的很剧烈,那些虎视眈眈的冤魂还在观望,阴山峡里黑气翻滚,不多时我就听到了前面悬崖上面散发出一阵剧烈的白光,几乎是刺破黑夜那种光。 我听到了黄皮子老太婆凄厉的惨叫,心里一喜,认为是红花把黄皮子搞定了,可是接下来我又看到了红花娘娘整个身体被轰了下来,碰的砸在了峡谷中央的石堆里。 要是普通人,也就粉身碎骨了,就算是红花娘娘,下场也好不到哪儿,整个人血淋淋的,有点吓人,她已经变成了红花娘娘的模样,试着站起来,可是几次都没有成功。 “莺儿姐姐。”小玉着急的喊了一声,连忙冲过去。 我这里每隔十来分钟,都感受到黑色的棺材会震动一次,这仿佛是心跳声,可是时间太久了,里面依然不知道什么情况。 这个融魂需要的时间,显然不会只有这么一会儿。 白苏已经把幽怜和大头佛弄在一起,大头佛的情况很不妙,甚至说我们这边情况都很不妙,大头佛戴着面具会短时间提升战斗力,可是却在飞快的消耗自己的生机和体力,导致一旦结束就会陷入虚弱期。 开始山魈偷袭让他重创了。 红花娘娘和黄皮子仙在上面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不太明白为什么红花为什么也会受创,那个黄皮子仙去哪儿了? 这个时候白苏过去扶红花娘娘,让她在峡谷口的凹凸处避避,可红花娘娘却把目光望向了悬崖,等我抬头才猛然发现。 悬崖的东西南北,出现了四个人。 他们穿着红云黑袍。 在月夜高处,他们清一色宽大的红色袍子猎猎作响,宽大的袖口像是黑洞,没人看的清楚,那隐藏在袍子里的面容也让人看不清这些家伙的本体。 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当初我在巫河就曾经看到过,这些家伙目的就是为了幻化成为河灵的江岸花,不知道他们捕获这些妖灵和圣躯是为了什么? “闲杂人等,限十息内,滚出此地。” 左边黑袍下,传出来一个幽暗的声音,浑厚而阴森,那声音宛如天雷,黑云翻滚间轰隆隆的传遍此地。声势极为庞大。 “守墓人,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复活一尊魔像。”红花娘娘身体虚弱的紧,刚开始肯定那磅礴的白光就是这些家伙弄出来的。 我问到底是什么? 这他妈又是红云黑袍人,当初古小芸的失踪就是跟这些家伙有关系,如今古小芸呢,在哪儿? 我没想到我这个问题,牵连出了一桩隐秘,这些神秘人活的时间太久了,而这么久的岁月里,跟红花娘娘这种千年狐狸也是有交集的。 最起码他们存在的时间,也足以有上千年了,这些古怪的人,存活的时间已经不知道多久,他们一直都在收集妖灵和一些阴物,具体目的无人知晓。 不过红花娘娘,觉得这些红云黑袍的怪人,并不是所谓的人,具体是什么东西,红花娘娘不知道,但红花很清楚,这些怪人,高深莫测。 我心里有点震撼,但是刚巧再这瞬间,地面就微微的颤动起来,花魑子已经成了冤雾,在大头佛刚开始六字真言的攻势下被轰的连渣都不剩。 鬼魂没有躯体,所以淡化在天地间。 但是黄皮子仙还没死,不知道那幻化出来的黄皮子这会儿跑哪去了,刚才还耀武扬威,在这些红云黑袍人出现的瞬间,万物寂静,就连那些嘶吼的冤魂都纷纷的散开了,也不知道是感受到了什么样的气势。 当初这红云黑袍在巫河一下出现了七个,隔空站在河上和巫河打斗的场景我现在想起来都有点恐惧,不过当时巫河之灵的江岸花操控着整条巫河。 那巫河变幻出来的庞大巨兽和怪兽,加上幻化出来的水柱让我历历在目,我见证着这个奇诡的世界,隐藏着太多的未知。 我听到了头上传出呢喃声,的确是呢喃声,是山顶四个红云黑袍人在呢喃,说的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但我听着这呢喃宛如召唤深渊恶魔,感觉是要出大事。 北冥夜说的大家伙,应该就是这些东西了。 我抬头望着悬崖上,在月夜中宛如朝圣站着的四个人,他们从上往下好似在俯视整个世界,有一种站在宇宙顶端的压抑感。 我问北冥夜知道这些家伙吗? “他们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一种尸皇的气息。”北冥夜的声音透露出来凝重。 我有点听不明白,问尸皇又是什么东西,北冥夜也说不清楚,“我只负责冥界的事情,这种事,你等棺材的那家伙复活后说吧,他比较清楚。” 我知道冷潇寒是鬼主,应该知道这些的。 “他们要动手了。”北冥夜对我交代道。 果然,我看到天空卷起了恐怖的黑雾,不知道那些东西念叨着什么,但很显然这会儿已经准备就绪了,然后我恐怕这辈子看到的都是无比震撼的场景了。 我觉得天空上的黑云好像都在飘荡,厚厚的累积云下竟然在月夜起了轰隆的雷声,如果拍电影的话,这场面绝对是布景宏伟,声势浩大,一个黑色的印记好像就出现了。 可这他妈不是科幻片。 要死人的啊。 轰! 悬空的黑印,在此时爆发出了几十丈黑光,那每一道黑光仿佛都是犹如黑洞一般,连月光都是法穿透,而后那黑印便是重重的镇压了下来。 身处下方的我是能够清晰感受到头顶上面传出的威压是何等可怕的,那白苏也是疯了,嗷嗷直叫,红花娘娘好像还要艰难的直起身体,可试着两下没有爬起来。 轰隆! 整片阴山峡,仿佛都是在此时颤抖了一下。 黑印之上,一道道战纹犹如是恶魔之嘴,不断的蠕动扭曲着,诡异之极,好像是封印,又好像是毁灭。 那黑雾包裹着,乱动风云,有种毁天灭地的气势,还没有压下,我的双腿就有点承受不住了,而且狂风怒号,吹的睁不开眼,整个阴山峡飞沙走石的。 狂风咆哮中,我好像听到了白苏叫了一声不,有点凄惨的模样,我当时感觉要挂,这黑印不是针对我们的,不知道是想直接封住冷潇寒还是想毁灭破坏他。 但是在那轰隆轰隆的炸裂声来临的时候,我死死的闭着眼睛的同时,感受到幽冥戒指暴涨的光芒,蓝光,无边无际的蓝光,把整个黑暗似乎都投射成了蓝色,让人一瞬间看不清这片世界的模样。 接着我仿佛是看到了那冲天巨影,宛如天神一般挥袖,随手挥袖,便是起了滔天蓝芒,冲击着那黑印,咔咔的爆裂声传出。 那声霸道的吼声简直让的山崩地裂,天地翻转。 “给本尊滚!!” 我从来没有想过,北冥夜会帮冷潇寒护住肉身,让他融魂。 但是这一刻,我知道他出来了。 原本落下来的黑印咔咔作响,面对轰的一下,我耳边就像是炸弹炸开一样,一阵铺天盖地甚至丝毫都没有死角的鬼叫声传来,我本来六神无主,吓的一哆嗦,这声音让我感觉自己五脏六腑全都翻了过来,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被抽出来,完全是不能承受的痛苦,我死命的捂着自己的耳朵,感觉眼前一片模糊。 北冥夜发狂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要是说现在的情况,简直别提了,随着北冥夜这尊大凶神出来,场面直接燃了起来。 我抱着脑袋猥琐的蹲在地上,双耳失聪了,我抬头看到漫天的灰尘翻滚,白苏在那边叫我,我听不到情况。 我看到白苏的嘴角都有血了,估计是刚开始被那黑色的手印镇住的。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头看的时候整片天都变得阴惨惨,银白的月光都好像害怕似的躲进黑云里来,压城一般的无尽冤魂像是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恐惧嘶鸣的往后如潮水一般的退。 一直到退出了阴山峡,浊魂台上,我赶紧退了几步,整个人棺材有点颤抖,这让我清晰的感受到从棺材里开始散播出来一种洪荒的气息。 我估计那些红云黑袍的神秘人也是感受到了冷潇寒这股王者苏醒的滔天鬼气,这会儿都开始直接放大招了。 四个人从那宽大的袖口探出了爪子,我这样形容一点都没错,那的确是爪子,是骨头手指,尖锐至极,连一点皮肉都没有,他们掏出来就直接对付北冥夜。 飞快的结了一个印,我就看到天地间卷起了黑色的旋风,这旋风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大,很快就成了黑色的风暴,宛如沙漠里面的黑色疯狂一样,卷天乱地,一些小鬼冤魂太近了都没机会跑,被生生的吸扯了进入,冤魂浇的稀巴烂。 那阵阵凄厉的嘶吼让人毛骨悚然。 “那他妈又是什么东西?” 第七百章王的力量(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黑风中我听到白苏望着天空的黑色漩涡在大叫,我已经睁不开眼了,但是还能够看到北冥夜直接是冲了上去。 不愧是尊主,毫无畏惧,躲都不躲,直接正面杠。 相对于这个天地,在这种磅礴的风暴和峡谷,北冥夜的身影宛如沙粒,可是就是这么一道看似不起眼的沙粒,冲天而起的瞬间却给人一种一往无前,有种要撑天而起的霸道和狂妄。 这是嚣张,这也是绝对压制。 红云黑袍我怕是弄了什么逆天的东西,弄的这阵仗仿佛天都要塌下一样,而北冥夜却是赤手空拳,跟个竹竿子一样插了进去。 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 “出来。” 我听到了不知道谁在阴森低沉的喊了一句,如果我没听错,是那红云黑袍的神秘人喊的,声音沙哑而颤抖,怕是请了什么大家伙。 而且还是他们都有些难以撼动的超级大家伙。 我猜测的没错,麻痹的,天空弄出来的黑色漩涡里面,一直宛如撑天的巨大触手给伸了出来,那张是一只巨猿的庞大手臂,足足有几十丈,浑身毛茸茸的,那就是巨猿,而且我还看到了束缚在上面的铁链,还有一张巨大的封印符咒。 应该是那符咒把这种超级大物封印在一个空间里面,我他妈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在说神话故事,这不是生物,那巨猿是妖,一尊天地大妖。 http://首发 如红花娘娘这种狐妖,或者江岸花那样的河灵,这是妖的本身吗? 可是这他妈 太大了吧。 这本体出来,得多厉害? 这种东西也是红云黑袍镇住的吗,他们收集这些大妖是要干嘛,而且这么大,狂风中我看到红花娘娘脸色都变了,她是八尾妖狐,但是和那东西比起来,我怕是一拳都经受不住。 那十来丈粗大的铁链好像束缚着那东西,哪怕只是从黑暗的庞大漩涡探出一只手,也是逆天了啊,隔的这么远,我都听到了随着那一拳轰出来,铁链哗啦哗啦的声音。 轰的一声,北冥夜的身影和那巨大的拳头比起来就弱小的可以忽略不计,那拳头轰下我当时就听到天上炸开了,黑云翻滚嚎叫着,接着看到北冥夜竟然被轰了下来。 “北冥夜”我在浊魂台大叫,当时整个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这要是落地,我怕是可以直接把整个山谷砸塌了。 要不要这么科幻,可这不是好莱坞,这不是电影,这他妈是在干嘛,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我目光遥望,刚巧这会儿浊魂台有动静了,我感觉整个天葬棺在摇晃,而且慢慢的摇晃的有些厉害起来,那股荡漾的气息就好像涟漪一样,一波一波的往外泄露。 我估计冷潇寒真的要从里面出来了。 这边还他妈心脏没平缓,那边白苏嗷嗷的大叫了起来,惊恐的在哪儿鬼吼,我侧目一看,当时真的也吓到了,我看到北冥夜没有直接落下来,就在峡口的半空,浑身散发出浓郁的黑气,可是在他的背后,他却弄出了一个 一个超级超级超级大的家伙,简直是一尊超级怪兽,那东西相当庞大,但却是虚幻的,并不凝实,它长着磅礴的身躯,宛如地狱的魔神矗立在山谷,哪怕是虚影,也透露出无可撼动的滔天冥气。 北冥夜,也是直接就开挂了。 这个后来我才知道,让我想到了当初老妖婆供奉地狱阴司,其实北冥夜也有一个大家伙,他以往在冥界供养的,只不过比老妖婆那阴司要恐怖千万倍。 一尊千魂尸鬼。 但是如今的状态,北冥夜其实没办法召唤真的本体,所以出来的东西才会是虚幻的。 下一刻,我看到北冥夜抬手间,他身后的那尊魔神虚影也同样抬手,飘飘的碰到那怒翻的旋风柱子。 就一拳掀起了风暴,巨大黑色旋风轰然碎开。 那里面的大家伙,好像痛楚的嘶吼了一下,这会儿北冥夜有点吃不消,我估计是召唤出来的东西对他有影响,加上他本身有麒麟古咒的压制,而且还是灵魂状态。 可我没想到,这一拳下去好像是弄出了什么动静,黑色旋风在凄厉的嘶吼中开始瓦解的同时,那方圆外的无数冤魂疯狂了,怨气像是开闸江水一样,百鬼千鬼万鬼齐出。 可那宣泄盖顶如同涛浪的怨气过来了,铺天盖地,那不知道多少冤魂老鬼头,好似他们看出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也感应到黄泉之气在回缩,慢慢的从四周融入峡谷中的浊魂台棺材里。 因此他们都疯狂了,密密麻麻,排山倒海一样成了黑压压的怨雾,嚎叫着狰狞的呼啸而来。 北冥夜的状况怕是也虚脱了,刚开始放了那么大的招,这会儿折腾不动了。 那些冤魂的数量何其恐怖,宛若末世一样,遮天蔽日,黑黢黢的鬼影从天空,峡谷蜂拥而出。 四方天地,阴气怒号,那如墨的鬼气像是银河倒挂,瞬间淹没这小小阴山峡,拉长手脚的那些鬼影乱飞,来了一个万鬼狂舞。 这些东西都有一个目的,冲着冷潇寒的棺材。 当时我听到了红花娘娘整个人神情激动的大叫不字,拼了命的想要冲过来,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好事,这会儿冷潇寒还没有醒过来,可我毕竟是个大活人,被这么多脏东西冲撞的,根本没能力护住。 我当时只能吓得腿麻的蹲在地上,这么恐怖的场面,我从未见到过,可是四面八方冲过来的鬼影黑雾,等铺天盖地而进,最开始碰到棺材时。 却猛然的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那凄惨痛楚的叫声让人头皮发麻,我亲眼看到在我眼皮子底下,一只老鬼贪婪的冲进棺材,可是刚碰到他不是冲进去,而是被什么力量扯了进去,整个冤魂身躯被扯的稀烂。 轰的一声,棺材盖都掀飞了起来。 我蹲在棺材边,抬头就看到棺材里,一个剑眉星目的人,直挺挺的站在了棺材里,他的身上还有着飘散出来的黑气。 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他站在滔天的怨气中央,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孤傲,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相对于巫河看到他那会儿的虚幻和透明,此时拥有肉身的他更加清晰,也更加妖孽俊朗。 颠倒众生明眸善睐轻云出岫眉目如画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面若中秋之月,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 可是随着他的出现,万鬼齐哭,发疯般嘶叫着不要命的狂退,方圆里黑气翻腾,雨丝飘舞,空气凌冽的同夹着如腊月飞雪。 他手撑了起来,那黑气通天彻地,狂暴如斯,那鬼气被勾,只不过那薄唇一张,宛若吞天吐海一样,滔天的戾气居然拉成一条黑线,尽数被他吸入嘴里。 “来伤本王的,那么现在你们可以死了。”幽幽而平淡的话传遍这片天地,声音不大,却让万物寂静。 一样的霸道,一样的狂傲,一样的嗜血。 在抬头的一瞬间,那漆黑的眸子里尽是红芒,我不知道冷潇寒是怎么瞬间就消失的,等我抬头看的时候,发现那巨大的漩涡正在消失,可冷潇寒根本就不管不问。 我听到了一声巨猿的凄惨嘶吼,好似整个头被斩下。 下一刻,冷潇寒晃动,一个红云黑袍人刚要疯狂闪退,几乎是瞬间,冷潇寒手指落下,点在了那人的头颅上,火焰燃烧,头颅爆开,我连红云黑袍人是什么样都没看到,直接给他生生的抹去了痕迹。 三世轮回的力量,在此时完整的爆发出来。 在冷潇寒的手里,有一把翠玉的竹笛,他一直都握紧的,原本红云黑袍人祭出那么庞大的妖灵,显然是花费很大的力气的,刚开始就是准备直接放大招,没想到北冥夜也弄出了他在冥界供奉的大家伙。 红云黑袍人刚开始已经耗费了很大的精力,这会儿有底牌面对苏醒的冷潇寒,有点吃不消了,退后的时候我看到那红云黑袍人弄出了一面阴旗。 旗子上阴风呼啸,狰狞可怖的鬼脸特别吓人,刚一祭出旗子就瞬间变大了无数倍,仿佛是要将冷潇寒包裹在里面,让旗子上的亡魂撕咬灵魂一般。 但在绝对的压制下,一切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冷潇寒只是双手往前,两边一扯,旗子顿时四分五裂,接着一只手按在了红云黑袍人的头顶。 这一次,他好像是直接吞噬了红云黑袍的鬼气,原本鼓起的衣服瞬间回缩,到最后衣服从上面落下来,可是整个身体却被冷潇寒吞噬了。 第三个同样如此,一只但那第四个,弄出了一个黑色的珠子,珠子出现的瞬间就有些一股搅浑天地风云的气势,接着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不过还没发挥就已经炸开了。 隔的老远,我看到那红云黑袍人衣服就爆开,期内根本就没有躯体,而是一副干瘦的骨架,而在心脏位置,我还可以清楚看到有着一团幽光,整个骨架被一团浓郁的黑气包裹着,双目里闪烁着红芒。 相对于其余三个,第四个只有半截骷髅身子挣脱了。 黑夜之巅。 峡谷悬崖峭壁上,左侧北冥夜傲然屹立,右侧冷潇寒俯视芸芸,我不知道某一刻,天地依然寂静,那些原本嘶叫不安的鬼吼瑟瑟发抖,不敢钻入地面逃跑,也不敢继续后退。 气焰在疯狂的集聚攀升,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这是气势,这是帝王般权势滔天,睥睨万物的气势,一个肃然冷峻,一个冷若寒冰。 两个拥有帝王煞气的王者。 那悬崖左右两侧的身影,在已然风平浪静的月夜下,身影虽小,可却爆发着捍卫天地的气势。 我抬头望着,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四方云涌的冤魂,在峡谷外围,或者大山的土地里,不知道是因为承受不住那冲山巅扩散出来的威压。 一些冤鬼哀嚎,但在这威压下,不得不下跪,那些横飞的冤魂,更是凄厉的惨叫,宛如不跪,就会魂飞魄散一般,冤魂野鬼纷纷落地,对着那两位王跪在了荒坟野地,鬼影瑟瑟发抖,其中一些挣扎,但却不敢站起。 狂风嚎叫,雷云翻涌。 当下有一些成百上千年的老鬼颤巍巍便跪下,宛如臣子般低下了头,不敢在抬头正视两尊魔神。 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冤魂,纷纷颤巍巍的跪下,黑夜中,我只能看到银白光线下,那些山坡,峡谷,密密麻麻的怨雾落地,化为或狰狞,或平静,或颤抖,或男或女的身影,纷纷跪了下来。 仿佛若是不下跪,变会玉石俱焚,粉身碎骨。 那两道身影,让得他们不能不跪,也不敢不跪,上万的冤魂落地而跪,那些弱小的瑟瑟发抖,不敢退,怕一退就会魂飞魄散。 压制,绝对的压制! “十息内,滚出百里。” 山顶之巅,冷潇寒衣裳猎猎作响,剑眉恒星的眸子里冷峻寒然,薄唇一张,万物皆惧,声音平静,却冷傲的不可一世。 他声音朗朗上口,话语这样说,冤魂依然不敢站起,只是越加颤抖,黑色的雾气遮掩。 “给本王滚!!” 厉声喝道,这声音落下,天空云层之中滚滚炸雷轰然炸响,轰隆隆的传遍这片阴森世界,甚至在这股威严气势下,其中有两只原本虚弱到极致的孤魂,无比凄惨的嘶鸣,整个鬼影炸开,炸的那叫一个血肉模糊。 万鬼咆哮! 那雷云滚滚亦如天威一般的声音传遍这边修罗地狱,铺天盖地的冤魂此时发疯一般像是那开闸的洪流,以阴山峡为中心,四面八方癫狂的散开,生怕晚了一点就会被抹杀存在。 哪怕这些都是无法往生的孤魂野鬼,哪怕一些也是数百年不知道哪个朝代,有了一定道行的老鬼,但是在鬼王和尊主两位浑然天成的绝对气势下。 万鬼在其面前,皆是蝼蚁。 我抬头仰望山巅的两道身影,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总是觉得好像是打翻的醋坛,五味杂粮,说不清,道不明。 第七百零一章红鸢(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待那些冤魂大军纷纷嚎叫恐惧的退避,消失在这片天地间后,冷潇寒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宛如真正的复活了过来,又来肉身的他,气质更加出众,明明是一个男人,可是长得妖孽至极。 他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他看着我,像是看着一朵守护了千年才绽放的睡莲,周围的清冷的月光都被温柔了。 “王王上!” 那身后低洼处的白苏几个人面色格外狼狈,大头佛依然昏迷,只是那红花娘娘,初次见我的时候性格孤傲,可是此时看到冷潇寒苏醒。 她反而像是一个持家有道的小媳妇,眉眼低垂,踌躇不安,声音颤抖,激动带着泪水,哪怕此时的自己浑身伤痕累累,但是她仿佛感受不到了疼痛,她的眼里,只有她的存在。 冷潇寒转身,微微地笑。他的眼安静地弯起,偏着头,发丝间闪过凝水的光,那惊鸿一瞥的笑让她顿时像是一个羞红的小女生,面露桃红。 “你竟然功德已经圆满,随时可以化升而去,又何必这样苦苦厮守,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你了。忘了吧,既然活着就应该往前看,而不是一直蜷缩在回忆里面,迟迟的不肯走出来不是吗?” “可是,只有从前才是快乐的啊”他的话,显然叩开了红花娘娘的心扉,她凄苦的诉说之时,神色里露出了回忆之色。 “从前” 他抬头,轻声呢喃,“或许,再也回不去了。” 那时候的它,还只是一只普通的红狐,因为中了猎人的陷阱,苦苦挣扎,直到他的出现,它看第一眼,就刻在了心底深处. 那时候的他,刚巧路过,将它从陷阱中救了出来,那锋利的夹口几乎快要夹断了它的后腿,它还记得,他将自己放在地上,可是它却无力的难以支撑起身体。 他妥协了,轻轻地抱起了它,那温柔的怀里,带着那股它永远都忘不了的淡香,他说,“以后,就叫你红莺了。” 从那时候,它便有了这个名字,伴随自己一生一世的名字。 她轻轻地为它包扎伤口,抱在怀里,用手轻抚着它火红的绒毛,它总是舒适的眯着眼睛。 阳光透过树丫。 洒在柔软细碎的黑发上。 微风轻轻拂过竹林。 带着泥土的芬芳。 丝丝寒意袭来。 抬头看见他上扬的嘴角。 虽然冬天还没有过去。 但是它觉得春天已经到来了 他眼神似水,笑得温柔,像是有光点亮了莫名的地方,眼里全是他,眼里只有他。 他笑得张扬,像有魔力般偷走一拍心跳,心里全是他,心里只有他。 渐渐地,它恢复了,在那短暂的相处过程中,它的心里不在害怕这个由陌生而开始熟悉的男人,他也时而会露出惆怅,静静地站在窗台看着夜色,有时候发呆就是很久很久 后来,他仿佛也习惯了它的存在,无聊的久了,就独自对它说起了她的故事,即使知道,那时候的它听不懂,也不会回答。 它每天都会攀上窗台,静静地卷缩在那张木床前,月光下,总是能看到他那俊朗的容颜,就连月光折射出来的淡淡尘埃,也变的那般好看 直到后来有一天,他静静地轻抚它的小脑袋,对它说,“我要去找她了,以后你便自己要小心,再也不要误入了猎人的陷阱。我们,就此别过吧!” 他从竹屋离开了,它跳上竹窗静静地看着那走向竹林远去的背影,那时候的它还不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它只是静静地望着,耷拉着耳朵! 此后,它每天出去觅食,每天都会回到那个竹屋,可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身影,但是它却没有放弃过,那竹屋已然成了它的家,无论是竹窗外是电闪雷鸣,还是晴空朗朗,它都守护在那个温馨的屋檐下 直到后来,它无意间误食了一株千年灵芝,开了灵智,那是一个雨夜,漆黑的竹窗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大雨,它长出来第二条尾巴,幻化成了人形。 它还记得,他叫自己红莺。 红莺,便是她的名字。 她苦苦修炼,白天出去,晚上就静静地躺在那张已经有些破烂的竹床,透过橱窗,望着那清冷皎洁的月光,她却想起了那个身影。 一直到开了第五条尾巴,她做了一个天方夜谭的决定,天涯海角,她要去找他。 灵狐化人,那时候的她看上去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没人知道她不懂人情世故,是怎么过下去的。 直到第一次相见,他站在皇城上,她在城楼下,静静地望着,他的味道,他的轮廓,他的打扮,都依然没变,可那时他的身边,却多了一个女子 他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她也并没打搅,仿佛能够远远地注视着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从那以后,她总是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但却从未能走进他的内心,他看不到自己,因为在他的眼里,只有那一个女子。 就这样,她总会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静静地张望,但是到了后来出现了变化,她没能力对付那些封印师,那怕他被封印在棺材里,葬在了这个诅咒之地 她也一直陪着,因为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她是一只红狐狸,中了猎人的陷阱,被一个温文尔雅的他所救,她便静等了无数年,直到开了灵智,幻化人形。 那只小狐狸,喜欢着一个不可能喜欢上自己的人,但却无怨无悔,哪怕是放弃飞升,也甘愿在这个荒谷陪着他。 她总会想起那时候的日子,他不经意的惊鸿一笑,她却意外的红了脸颊,那是一抹是红尘中的玫瑰,是忘川中的曼珠沙华,是比所有都要妖艳的笑容。 她愿意在这荒芜之地,静静地陪着,只因,让他不会孤单,只因有他的地方,是她的家。 “值得吗?” 他目光眺望,山风翻滚,撩拨着轻柔的发丝。 红莺眼眸低垂,其内想起泉水,清澈见底,却透露出黯然,“我不知道!” 她低声的说。 “我当初救你,原本是无心之举,却没想到会成了你的修炼途中的心结,如果你斩不断这心结,你就没有飞升之日,你明知道,你的寿命有尽头,如果没有不能飞升,迟早是会化为苍茫的一粒尘埃,可你却甘愿为我放弃,你后悔过吗?” “如果当初你不救那只傻狐狸,它早就成了猎物,早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这是我这一世的命,我不后悔,如果可以我宁愿做那只小狐狸,不要这一身修为,就安安静静的陪着,在那个竹屋渡过短暂的时光。” 峡谷口,寂静无声。 我在远处听着,终于是明白了这个红花娘娘为什么会在这里了,她说的那个女人,或许就是我的前世,这应该就是她看到我的第一次,就露出的憎恨吧。 她是一只狐狸,被冷潇寒救了,无意间开了灵智,喜欢看一个永远也不会喜欢自己的人。 或许,爱就是如此。 肝肠寸断,穿肠毒药明知道继续走下去痛的会是自己,可还是会一往无前,那怕最后的自己,遍体鳞伤。 “女人,我们走吧!” 北冥夜从左侧走到我的身旁,轻轻地对我说道,我知道,如今的确是时候该离开了,如今冷潇寒苏醒过来了,我们在这里,也就没有必要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还是要弄清楚,关于那红云黑袍人的秘密,我刚开始可是清楚的看到了,那些黑袍下隐藏的,是一群散发幽火的骷髅,根本就不是什么人。 我问冷潇寒,那些红云黑袍,到底是什么怪物,冷潇寒想了想,就问我知不知道北土西域。 这个事情牵扯起来,其实有点长远,是姑墨古国在金朝的传说,一个诡异而又神秘的故事! 姑墨古国在宋辽时期是被金所占据,在北土西域的姑墨,骁勇善战,为了威慑敌人,驱魔避邪,甚至传闻还有邪恶巫师, 姑墨古国的死亡,是由于人类违背自然规律导致的,姑墨人盲目滥砍乱伐致使水土流失,风沙侵袭,河流改道,气候反常,瘟疫流行,水分减少,盐碱日积,最后造成王国的必然消亡。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给姑墨最后一击的,是瘟疫。这是一种可怕的急性传染病,一病一村子,一死一家子。 而且瘟疫过后,又赶上前所未有的大风沙,是一派埋天葬地的大阵势,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声如厉鬼,一座城池在混浊模糊中轰然而散 当初姑墨国王死后深埋400米的旋转地宫内,这是在鼎盛的时期姑墨国王就已经挖好了墓穴,而且是以祭祀邪神的方式,姑墨古国那些仅存的驱魔师,和法师用了一些特殊,祭祀的方式,下葬了这个国王,并且在旋转地宫,用了十二位王曾经的心腹殉葬。 他们被称为地狱邪士! 按照冷潇寒的描述,这些红云黑袍人,就是姑墨国王殉葬的十二位地狱邪士,那巨大的宫殿古墓,在当初姑墨国的法师一些是用了什么东西,不然不可能让那些地狱邪士深埋地下的棺材里上千年,还能从棺材里活过来。 可能是盗墓者,毕竟西域荒土,盗墓横行,也有可能是考古学家们 原本他们会永远的深埋地下,只不过肯定是有一群陌生人进入旋转地宫,惊醒了地宫里孤寂的王 反正听的类似神话故事的也太多了,虽然不相信我看到的红云黑袍人其实是存在上千年,并且从地宫内复活出来的地狱邪士。 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是啥玩意,难道他们抓妖灵,收集那些东西是为了复活姑墨尸皇? 我没有继续问了,反正这些跟我没有多大联系,没必要太过在乎,白苏看到我们要离开,也赶紧狼狈的站起来,说要和我们一起走,我往峡谷口走的时候,没有再回头看。 “你可别指望本王会感谢你。” 冷潇寒在身后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他是冲着北冥夜说的。 北冥夜脚步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如是淡淡的回了句,“本尊不稀罕。” “但愿融魂,别死太快。” “我护着的人,这天下没人能夺走。不信你可以来试试,本尊,随时奉陪!” 脚步未停,人已经走远了,只有那朗朗地声音传遍峡口。 我听起来有点无语,这两个说话太横了吧,都是一副看谁都不爽的样子。 反正现在冷潇寒是没有问题了,至于他和红花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还是他自己处理吧,不过红花这么痴情,难得一个女子能陪着他,我倒是希望冷潇寒可以和红莺在一起。 不过,这种事还得人家有意思才行。 白苏这个人没脑子,北冥夜高冷的也是不行,人家都不想理,白苏还一个劲嘀咕,问北冥夜那戒指里面怎么还能藏人呢? 戒指里大不大,怎么弄到的,杂货店有没有卖的? 一路上我只感觉耳朵根有一直苍蝇在不停的乱飞,嗡嗡作响,我要是有北冥夜的实力,一定一巴掌拍死他。 他是蚂蚁撞大象,不知者无畏。 后来白苏还对我小声嘀咕,说你这男朋友不行,赶紧分了吧。 我小声说,“你不爽啊,你不爽可以上去打他啊。” “切,我要不是看他长的有点帅,我弄死他!”这会刚说完,北冥夜在左边瞟了一下,白苏整个人就一个哆嗦,我估计他是想到了刚开始在峡谷里,北冥夜直接开挂,放大招召唤巨大的尸鬼。 他咳嗽了两声,胡乱扯道,“那个今天月亮真圆啊。” 村落里面鸦雀无声,不知道那些村民现在怎么样,会不会突然冲出来,但白苏扯高气昂,一点都不畏惧,这倒是让我有点小意外,刚开始进村跟个胆小鬼似的往我后面躲。不过我接下来看到北冥夜在旁边,就知道白苏为什么不害怕了。 我问白苏,你现在不怕了? 他鼻子里冷哼一声,“我跟你说,不是我吹牛,就那些村民全部出来,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编,继续编。”我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白苏也毫不在意,反正就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了句爱信不信。 第七百零二章村变(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编,继续编。”我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白苏也毫不在意,反正就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了句爱信不信。 花婆婆不知道怎么样了,但我没有去看,说到底她是执念太深,对花产生了执念,那些培养出来的花,已经是邪花了,有了死者的怨念。 它们是没有感情的,如果不继续饲养,最后的结果,花婆婆也会葬身于此,毕竟我们进屋的时候,我曾经半夜听到的哭声,其实就是那些花发出来的。 还有白苏说那些话会自己动,这就证明了,花已然不是花了。 银白月色下,我们出来这个孤零零的村落,回头望一眼,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灯火,而且整个村落都被一股淡薄的语气遮掩,若隐若现,没有半分仙气,反而在这个山村里,倾洒的月光下透露出几分阴森。 我们出了村子,已经是清晨了。 清晨的阳光从远处的山谷爬了出来,我们在半山坡回望的时候,白苏嘴里就骂了句操。 我回头看的时候,山坡下只是深沟,根本就没有村子。 没有河,也没有桥,更没有那个村落 “无村不存在的村子。”其实我来这里就有点迷茫,到了现在,还是浑浑噩噩解释不清楚这个村子的奥秘。 http://首发 可能,棺山村才是真正的村子,而无村根本就不存在。但是棺山村早就覆灭了,这个无村,又是怎么来的? 我们在半山坡的土公路上,找到了白苏留下的车子,他这个人不愿意跟着我跑了,说要回去,后来我叫他送我到车站,我自己走,他又犹豫了。 查了一下导航,距离青山县有900多公里,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半路还补了一个安稳觉。 等我们到土坝乡,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黑水门那段路冷冷清清的,尤其是过盘龙山,在马家沟,生怕又看到一个女人拦车要上来的场景,我没敢说话,倒是白苏把音乐放的很大声。 外婆住的土篱笆村没公路,车子只能停在半道,天幕最尽的边缘幽幽泛上迷雾,悬挂在清冷的沉墨一样的夜色里.风的呼啸像野兽仰着头在对陨月咆哮,没有一点星辰的痕迹飘零而落。 可是我站在半道的公路上,远远地看白岩村,土篱笆村,还有附近的柳树村 全部都是黑沉沉的,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乍一眼看觉得这些村庄一片祥和,可是在这份宁静下,我却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出事了!” 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这方圆几里就只有这三个村,人并不是很多,年轻人都出门打工去了,留在村落的基本都是老弱病残。 我强烈的不安在驱使着我,村子肯定是出事了,虽然山村里睡的比较早,但这会儿才六七点,天刚黑的时候,对于起早贪黑的村民来说,不至于这会儿所有村子的都显得这么平静,最起码也应该有灯亮着才是。 这情况一下让我想到了外婆和爷爷,我往村口跑,白苏愣住了,在后面喊,你急什么? 我没理他,不过一会儿他也跟上来了。 我们进村子后,我就直接跟白苏去看了我外婆家里,当时我心里紧张的很,生怕会出事情,在敲门以后,门也没开,我真的有点着急了。 我还在外面叫了两声,想着不行就直接砸门了,可不到一会儿里面有声音了。 外婆的声音,她问我是不是婷婷。 我听到她的声音,心里顿时松了一口大气,我说,“外婆,怎么了,你开门啊。” 接着我听到屋子里传出来一阵捣鼓,白苏神色古里古怪的,小声在旁边对我说,“你外婆精神没毛病吧,开个门还废这么大劲。” 你他妈才有毛病,你全家都有毛病。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白苏一愣,接着尴尬的干笑两声,说,我闹着玩的,你们家精神都没毛病,就是智商有点不正常。 “你是变着法子骂人是吧。”我转过脸横着眼正视他。 白苏笑眯眯的,要说话,但这会儿门突然打开了,外婆站在门口,我当时看到外婆的样子有点吓到,这才多久没看到,外婆的头发蓬乱,而且白发多了好多,整个人也没前段时间有精气神了,反而给我一种营养不良,萎靡不振的糟老婆子的模样。 外婆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的,而且人看上去有精神,那脸上画的图案,此时拧巴在一起,像是老树皮上爬满了蚯蚓,在慢慢的流动着,白苏吓的嗷的叫了一声,转身就要跑。 “你跑什么啊。”我对白苏喊,一把给他扯了回来。 我看到他整个人哆嗦的厉害,他都快惊出一声冷汗来了,哆哆嗦嗦的对我说道,“我的天她这是你外婆?” 以前我小时候也害怕外婆,原因就是因为她满脸的刺青,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山村里没通电,都是用煤油灯,晚上的时候我在外婆家坐在桌子旁边。 煤油灯散发出来的微弱荒凉昏昏暗暗的,照在外婆那张刺着古怪图案的脸上,在昏黄的灯火下摇曳,随着她笑起来就好像是另外一张恐怖的脸,有时候她又不说话,站在大门口,用手电筒照在她脸上,冷不丁还会吓一跳。 外婆看到我好像有点愣了,应该是不太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然后赶紧小声的招呼,“快,快点进屋。” 我刚开始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直到进屋后,外婆里三层外三层的艰难的用木头抵住大门槛,把大门关的很紧,不止是大门,就连门窗都关的紧紧的,还封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好奇,但也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先没问,赶紧让白苏帮忙,白苏整个人也懵逼了,说我们这个村是不是传说中养精神病的地方。 我叫他别废话,赶紧做。 做完了外婆把我们拉进屋子,白苏早已进屋。他四下打量着这栋简陋的小屋,山里的夜晚还是有点凉,但这个季节这么冷,也是少见的。 屋里其他的陈设,一点看不出和别家有什么不同。小屋还有个不大的里间,只有一张床。煤油灯昏暗的光照着整个小屋,显得影影绰绰。 我们这边山村早就通电了,我问外婆怎么不开灯,外婆说停都已经停电小半个月了,我哦了一声,这情况还是很常见的,不过如今停电一半都是快过年,因为要维修,但平时这时候怎么会停电这么久。 我想到了刚开始在半山坡看到的几个村都没有一点灯的宁静,心里想着是停电的原因,刚松懈的气还没出,又觉得不太对,如果只是这样,外婆把门窗关的这么严实干嘛。 我进屋,对外婆说:“外婆你身体好吗?” “挺好挺好。”外婆笑着说。 白苏在房间里四下打量,看着大门口摆放的玉观音半天,走进屋里,对外婆说,“婆婆,您今年高寿啊?” “七十多了!” “您脸上刺青”白苏犹豫小声问,“为什么要弄成这样啊?” “传统,外婆刚生下来的时候就开始在脸上刺青,结婚以前每年一左一右刺刻两道咒语,结婚以后是每年一道。”我把水壶放好,坐在了外婆身边,其实这些也是我长大以后才知道。 “是咒语吗?”白苏问道。 “呵呵呵。”外婆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操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指着脸上的一道说,“这个,这个,不喝祥水,不生病。”然后又指另外一道,“这个,这个,可以吃棘果。” “啥玩意儿?” “就是一种野果啦,别人吃了肯定拉肚子,上吐下泻,舌头也会破,我外婆吃什么事没有。”我解释道,外婆不会说普通话,虽然恩施这边说话跟普通话其实差距不是太大,但外婆的户籍是云南的。 “解放军,到寨子,以前,”外婆连比划带说,“山匪,多,厉害。到寨子,抢女人。刺这个,没人抢。” “哦!”白苏点了点头,“就是说,也有保护您的意思,是吧,山匪就不来抢了。” “对对!”外婆又笑着点头。 白苏这才明白,为什么是结婚前要刺得多,结婚后刺得少了,敢情就是有点毁容的意思,土匪就不会抢人了。 我也顿时醒悟了,原来是因为当初世道太乱,外婆脸上刺了这些刺青。 “以前寨子里的女人都刺这个吗?”白苏又问。他好像对这些很感兴趣。 “对对,我的,多,其他家,少。” 我说道:“就是当时寨子里的女孩都脸上刺青,只是她们刺的比较少,结婚前一年一道,结婚后就不刺了。我外婆家比较特殊,刺得多,内容也不一样。 白苏和我相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我真是长了见识了。不过屋里比较暗,火炉的火光照着对方,显得比较狰狞。 “外婆!”我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问这个村子我刚开始回来的时候,怎么那么安静。 外婆听到我这话,整个人微微的颤了几下,隔了好半天对我说,“村子这里的村子,人变了。” 我当时有点惊讶,没听清楚,说怎么回事?什么变了? 外婆叹了口气,说这村子的人,现在都古怪的很。 这个事情,都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差不多也是我刚离开几天后,村子后面的土井包有一口废弃的井,这井水其实早就不出水了的,四周也就长满了草,很早前土井包旁边还有一个水塘,旁边埋了几座孤坟。 就在村子老屋后面。 原本的废井干枯,也是刚巧,我去城里没两天,土篱笆的废井出水了,清澈见底,特别凉快,至于这水井为什么会突然出水,没人知道原因。 可这毕竟是好事,当初早前打这口水井,就是图个方便,因为在村后面的黄土篱笆旁,离村子很近,不出水的时候还得出村子跑的老远。 更加让人奇怪的是,那井水特别甜,就跟放糖似的,好喝的不得了,三个村没一天就传开了,导致都想来尝尝,一些尝了觉得特别神奇,村里人都说,那水是圣水,喝了能延年益寿。 导致家家户户,村民竟然还拿桶来打水挑回去喝,柳树村有一个老疯子,听说早年是因为死了儿子,精神上受了刺激,具体原因说不准了,反正疯疯癫癫的。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跑到了土篱笆村,走到了那口水井边,傻兮兮的看,把脑袋往水井里伸进入,也不知道究竟是看到啥了,当时就吓的哇哇大叫,一边跑一边还挥手,像是要赶走什么东西似的。 村民不知道情况,看到老疯子那样还觉得好笑,可是外婆明白的事多,知道怕是有什么蹊跷。 外婆说疯子看到的东西,跟我们看到的不同,那水井突然出水,在当时外婆也觉得奇怪,她也喝了两口,的确非常甘甜可口。 可是没过两天真的就出问题了。 哪天外婆进屋,拿着珠子在手里转,念叨了几遍静心咒,刚拜完菩萨,外婆就感觉肚子一阵反胃,结果吐出了好多黑水,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黑水里面有虫子,跟细线差不多大,还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吓人的很。 当时外婆就察觉不对劲,一琢磨就知道肯定是跟那废井里面的水有关系,果不其然的,等到外婆跑过去看的时候,废井里的水竟然没有了。 外婆说自己一辈子敬畏菩萨,心里虔诚,邪祟的东西一般都害怕神灵,是菩萨保佑。 “那些村民呢?他们没事吧。”毕竟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听到这里,确信外婆没事了,可是那些村民怎么办。 “开始还没事,可是慢慢的,村民们接二连三的出现了状况,他们都觉得痒,浑身到处都痒的难受,更可怕的,是一些村民身上还开始掉皮,都长出藓来了。”外婆感觉有些无奈,摇头叹气。 我问没办法吗?那村民这样怎么办? 第七百零三章爷爷的古怪(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外婆说没办法,去医院都治不好,绑着不挠比死都难受,可是越挠越痒,那些村民都已经不成样子了,外婆说怕那些村民伤人,他也只能把门窗都关起来。 “他们来求我,可是过了火,喝了符水都没用,我能有什么办法。”外婆神色悲悯,说道,“那废井没过两天,又开始出水了,只不过这次流出来的水,是黄浊的,而且臭不可闻,就好像是人的尸水。” 我还想问那口井的事情,可是我突然想到了爷爷,爷爷还在旁边村子里,他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我问外婆,爷爷呢,他没事吧。 爷爷现在的处境,外婆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她说从这这件事发生后,她没有去爷爷家里,而爷爷也没从白岩村过来。 我当时有点担心,刚要说话,就听到从旁边门口传出来嘭的一声,我赶忙望过去,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苏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右边那间房屋的门口,还有点奇怪的推了一下门,当时挂在门口上面的星宿罗盘碰的一下,就好像要炸开似的。 “你神经有病啊。”我骂白苏,让他赶紧过来。 白苏当时有点好奇,趴门缝看一眼,然后转过脸问,“里面是啥,咋还有一团红的?” “过来。别开那扇门!” 白苏有点不情愿,挠了挠头的走过来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爷爷,他一个人在家里让人担心,这村子都已经这样了,我不想家里任何人出事。 外婆也没阻拦我,说去看看也好,她也担心. 就是白苏一副很不想走路的模样,但也无奈,被我强拉硬拽的出了门,不过刚走出大门口,准备去开大门的时候,我感觉有点古怪。 我问旁边的白苏,有没有感到不太对劲。 白苏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神经过敏。 说完他就过去拉门楦,我当时叫了一声别动,他愣住了,傻不拉叽的望着我,刚要说话我制止住了,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接着我趴着身,然后眼睛贴着大门缝往外面看,透过门缝,我看到外面竟然一片黑暗,可是今天有月光啊。 我心里涌现出来好奇,刚要收回目光,却突然感觉门上有什么东西在动。一只圆得不正常的眼睛从门上的大裂缝中忽闪忽闪地看我,眼珠子还在滴溜溜的转悠。 我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门外面,也在趴着门口望里面看,悄无声息的瞪着一双眼睛看着,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却看到她白森森的牙齿,感觉到她在笑,死人的笑,阴沉的笑,死人的冰冷和腐烂树叶的气味从门缝里灌了进来。 然后外面的女人慢慢的把脑袋缩了回去,她的动作很慢,而我只是瞪大眼睛,那瞬间也不知道怎么,脑袋里全是一片空白。 我看到了那女人的的面貌,身上已经抓挠的不成样子,满脸的红色痘包,脸皮肉都抓破了,蓬头垢面,脸上血淋淋的,甚至脖子上都已经有些腐烂,散发出来恶臭。 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满脸鼓起来的脓包,整个人就好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似的。 这是土篱笆村的村民,怎么变成这么恐怖了,她在外面看什么,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吓的退了一步,倒是我身后的白苏整个人吓的不轻。 “咋了?”白苏整个人愣了会,问我。 我没回答,白苏自己趴门口往外面看,接着对我说道,“外面好多人啊。” 果不其然的,我听到了很多脚步声,好像是在散步! 外婆也听到了脚步声,我当时心里有点害怕了,问这大半夜,那些人想干嘛? 外婆脸色一变,让我们赶紧进去,我当时也吓到了,进屋后外婆说这两天都是这样,一到了夜里村子里的人就开始跑步。 夜里,村里人跑步? 当时我非常疑惑,可是刚开始我看到的那张脸着实把我吓得不轻,而且从面容看,村民的脸变得异常恐怖。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怕是要出事了。”外婆忧心忡忡,我知道她担心什么,如果这样下去,所有的村民都没救了。 我心里也怪不好受,毕竟从小到大,这些村民的模样我还是看到过的,如今一个个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倒是特别让我恐惧的同时又有些心酸。 当天晚上我也不敢出去了,在外婆家里睡一个晚上,我跟白苏交代了,千万别开右边那门,不然我们都要完蛋,后来不放心,干脆叫外婆找了一把锁给挂上。 白苏这货看来心里好奇的牙根痒痒。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的时候,吃了一点东西我们就直接去爷爷家里。白天的时候村里挺安静的,不过我们出门刚好看到外婆对面有一户大门是开着的,门口有一个小女孩坐着,眼巴巴的看着我,眼睛里透露出来害怕的神色。 我看小丫头怪可怜的,想过去,结果刚迈出步子坐在大门口的小孩就跟看到鬼似的往屋里跑去了。 土篱笆村相距白岩村二十几分钟的路,从树林里翻了一个陡坡,就在半山坡上,相对土篱笆村的宁静,白岩村要好的多。 我看到了很多村民,其实我在老家的日子不久,自己村子的人面熟,但大多都不知道该怎么分辈分叫啥,走进村子,发现大门口,屋檐下,还有一些坐下树下休息的村民。 没有感觉有奇怪的地方,不过是随着我进村,都冲着我笑,看到村子里有人,我就稍微安心了一些,不过还没走多远,白苏就走过来,轻轻地扯我的衣袖。 我问他干嘛! 白苏眼巴巴的望着那些投射过来目光的村民,张了张嘴对我摇了摇头,问我去哪儿,快到没有。 我说快了,当时也没多想他为什么扯我衣袖。 很快的我就来到爷爷家里,大门是敞开着的,我走到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的门也是敞开着的,我轻轻地叫了声爷爷,没有一点动静。 白苏嘴里小声嘀咕了句,说怎么村子里邪气这么重。 我没听明白,问,“什么邪气重?” “没什么,你爷爷就住在这里?”白苏话这样说,脑袋却一个劲往里面探,想看里面的情况。 “怎么没人?”他看到我叫,里面没人应,门又是敞开着,疑惑的对我问了句。 “我哪知道,进去看看。”从没想过,有一天进爷爷家大门,心里也会变得这么紧张, 我只是觉得整个宅子里安静的气氛有点过分,况且这宅子可是凶宅啊,不过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我没犹豫往屋里走。 我走到灶屋看了一眼没人,又和白苏往大门进去,我轻轻的叫了声,“爷爷!” 还是没人应,我有点慌了起来。 想去后屋看,但是这会儿旁边的白苏扯住了我,然后默不作声,表情有点古怪的往偏房指了指,我顺着白苏手指的地方,看到了偏房的桌子旁边有一个人,背对着我们坐在凳子上。 从背影一眼就看出,那正是我爷爷啊。 我有点蒙了,刚开始叫怎么不答应,白苏也绝对不对劲,他对我努嘴,小声的说,“怎么办?”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肯定是要进去看看啊,总不能不管不问的跑吧。 我心里有点打鼓,但是白苏这人不动,我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进门刚要叫,话还没有说出口,爷爷竟然转过了脸。 当时就跟慢镜头一样,那瞬间还给我吓到了,生怕是昨天晚上我在外婆家的大门口看到的那样,一个女人脸上都长满了脓包和抓破毁容惨不忍睹的模样。 但是爷爷脸上没有,没什么变化,他转过脸也看到我了,还叫了我的名字,平淡无奇。 我当时有点愣了,“爷爷,你没事吧?” 爷爷摇了摇头,问我咋回来了,怎么没有读书了。 这事说起来比较尴尬,我还没有找到理由怎么说,我妈知道了估计要揍我的节奏,我只能岔开话题,说,“爷爷,我刚开始叫你,你怎么没有应啊。” 爷爷扯着回答说,刚开始在想事情,没听到,还以为是别人呢。 我看了看爷爷的脖子还有手上,没有土篱笆村那些人的疮藓,心里有点纳闷,按外婆说的,几个村的人都喝了那怪井里面的水才对,为什么这个村子都没事,看上去很正常。 白苏在屋子里转,我觉得白苏一定又是再看什么,我目光瞟了他一眼,却看到这个房间里的镜子什么的,都是用布盖住的。 我当时有点好奇,就问爷爷,怎么那些镜子还用布盖着。 爷爷告诉我镜子那东西太凶,这两天村里不太干净,别冲了啥东西就不好了。 看到外公没啥事,我心里的石头就放下了,说了几句我有点无聊,就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可是就在探出手机的时候,我突然在手机屏幕上看见一旁的爷爷竟然在笑! 我猛的抬起头瞅他,他却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我低头看手机,里面反映出来的是爷爷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了,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桌对面的爷爷,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爬满了我的全身 “握草,我车钥匙掉了。”就在这个时候,白苏嘴里骂了句,然后对我说道,“我们先出去,陪我找找钥匙,等会儿再过来。” 我抬头看白苏的时候,他一个劲对我使眼色,我看出这家伙神色古怪,估计发现了什么。 我哦了一声,然后对爷爷说了句,我出去找找车钥匙,等会再过来。 然后站起身和白苏走了出去,没有在院子里停顿,白苏拉着我出了大门口的院子,接着走到了村外两家村屋的院子墙角,目光四下看了看,看到没人这才转过脸。 他样子怪紧张的,看到我就问,“那啥,你有没有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说,我觉得我爷爷有点怪,可是我说不上来。 这点从我进爷爷家的院子我就感觉出来了,这真的是有些奇怪,而且看到爷爷时候,他做出来的样子也让我大为不理解,冷冰冰的,然后看到我一点表情都没有。 按照爷爷以往,总是会笑,笑的很慈祥,可是我低头玩手机,透过屏幕看到爷爷在笑,但是笑的有点阴森森的,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膈应的慌。 白苏这样子说,我倒是察觉到那些遮挡的镜子。 我说,“那些镜子。” “你爷爷以前也用布遮住的?”白苏问了句。 我摇头,说以前没有,而且我总觉得他表情有点怪异,以前爷爷不会那样子的。 “你们村有问题。”白苏神叨叨的念叨了句。 我说,“什么问题,你知道了?” “你就不觉得刚开始进村那些看到的村民很奇怪吗?”白苏说完,对我比划,“那些人表情很不自然,这里面有说头,我跟弥勒那个胖子待久了,懂一些,我跟你说,如果人的表情是另外一个人做出来的,那看上去就会特别诡异。” 我听的有点懵逼啊,问什么意思? 白苏有些装比,高深莫测的一副凝重的模样,然后用手扯着自己的嘴角,扯出来一个笑容给我看。 他松手,对我说,“看懂了没有,如果我没笑,可是我用手扯出来的笑看上去就显得特别诡异。”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还是没明白这二货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走!” 白苏扯着我往旁边路上走,我刚要问去哪儿,就看到白苏抬头,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嘴里骂了句哎哟握草。 我抬头看的时候也吓的叫出声来了,因为白苏刚开始怕人多眼杂,给我出爷爷家院子,在村边墙角跟说话,可是这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墙头上面无声无息的趴了一个村里的妇女。 他妈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趴在我们俩头顶的,白苏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她的脑袋,瞪大眼睛正怪异的瞅着我们俩,给他吓的。 这么高的院墙,这女人上去咋还没声音,不会一开始就趴在上面吧。 第七百零四章诡村(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大妈,咋还不说话,想吓死我们俩啊。”白苏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 村子里的人我都眼熟的很,只不过因为我不经常在村子,所有很多人都不知道叫啥,我当时有点尴尬,可趴在墙头的大妈听到白苏说话也不回答。 她就是睁着两只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们,那眼神阴冷冷的,盯得我心里发紧。 白苏心里有点不爽快了,刚要上去理论,可是趴墙头的女人慢慢的,嘴巴就裂开了一个弧度,她竟然慢慢的笑了起来。 我当时觉得头皮都炸开了,心里发毛。 白苏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嘴里低声骂了句,“操,好男不跟女斗。” 说着,过来扯着我就往外走,走的老快了,我们俩都不敢回头去看那女人。 走出一段距离后,我心里还是慌里慌张的,还跳个不停,我小声对白苏说,“你有病啊,去哪儿!” “你们这个村才有病。靠!”白苏嘴里骂了句,又问,“你家在哪儿?” 我问白苏干嘛,他说等我去了就知道了。 我带着他到了我家大门口,才发现我们家的钥匙其实出门后一直给爷爷看管的,因为离的比较近,爸妈他们在外面一年到头也没回来几天,所以,为了方便看管,钥匙在我爷爷那里。 http://首发 白苏试了试一楼窗户,里面是锁着的,有点郁闷,但毫不气馁,因为他跑到院坝外面找了快石头,走过来仰起就要直接砸我家的窗户玻璃。 “喂喂喂喂” 我赶紧跑他前面做了一个国际性暂停手势,骂道,“你他妈疯了吧,我家的玻璃。有你这样进门的?” 要在不动手,你爷爷就快死了。”白苏没好气的说,后面还加了句傻比。 我当时想问白苏原因,刚准备说话,就听嘭的一生,玻璃窗破了,满地的碎渣玻璃,那块大石头还直接砸到屋里的柜子上,差点把里面的碗架给掀了。 白苏麻利的翻窗,完全没顾虑我的感受,对我说,“快点,进屋找东西。” “我槽你妈!” 一句脏话没忍住,飚了出来。 我进屋后看到了碗架上的菜刀,竭力的控制住要拿菜刀去砍死白苏这个傻比的念头,浑身都气的有点发抖。 白苏在里面翻箱倒柜,就跟做贼似的,我没好气的问,“你干嘛?找什么?” “香,小镜子,还有纸钱!”白苏头也没回。 我问了两句才知道,白苏说我爷爷很有可能是给什么冲撞到了,给附身了,如果不给附身的那个东西弄出来,要出麻烦的。 我说,“那你找这些东西干嘛?” 白苏说,你不想看附在你爷爷身上的那个东西? 我想了下,说,“我刚开始我手机屏幕刚好看到,没有变化。” “女人,就是庸俗。”白苏嘴里骂了句,说,“我跟你说,没有敬神上香过的镜子,是看不到那些东西的。” 白苏这样说完,我才想到当初老妖婆用纸人变成我妈模样的时候,的确看不出来,就算对着屋子里的镜子也察觉不出什么模样,还是后面外婆,在菩萨前面的香檀里埋了镜子,祭拜了一下,开过光后,再看镜子里面才发现的。 这倒是提醒了我。 这白苏看来也是懂点行道嘛。 看到我望着他,白苏停止手里动作,对我说,“怎么,傻眼了,惊呆了,对我是不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有点情不自禁的爱上我了?” “滚!” 我白了他一眼,无语死。 我找了香纸,白苏让我拿一块小镜子,拿在手里的那种,后面没找到,从地上捡了一块玻璃,很小的一块。 我家的二楼有香檀,奶奶以前信这些,立新房的时候非要让我们摆上,说是保佑平安,家财旺盛。 白苏上楼,然后把玻璃放香檀里,点了香,又开始在堂屋烧纸,把玻璃都熏黑了。 我当时有点不太相信这个神经病了,问,就这样能行吗? “不知道。”白苏淡淡的回了句。 “啊!”我倒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爽快,而且竟然还这样,说的好像我问的问题很白痴。 我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了,说,不知道你还这样做? 白苏横了我一眼,说,“不然,你有其他的办法?弥勒那胖子不肯出来帮忙,不然这些,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搞定了。” “那要多久?”我原本还兴致勃勃,可他的这盆冷水让我很尴尬。 白苏说让香烧完吧,烧完了然后就去试试看,等确定你爷爷是不是给什么冲上身了,我们才能确定接下来怎么做。 这样子说,我还有点感动的,对这个神经病说了声谢谢。 没想到白苏这二货偏过头,对我笑嘻嘻的说,“谢谢有个屁用,要不要以身相许?” 竟然他喜欢开玩笑,那我就陪你玩玩。 我扬了扬手里幽蓝色的的戒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让我男朋友出来,你跟他说吧。” “靠,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害怕威胁的人吗?”白苏没好气的鼓起眼,气愤可恶的模样。 “像。” 我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字。 “嗯,你说对了。” 他掉头就走,在屋子里翻了一些东西,我看到好像是红线什么的,找到后走过来绑在了我的手腕上。 看到时间都折腾的差不多了,香纸也烧的差不多了,他伸手把玻璃拿了出来,烧的有点烫,而且熏黑了。 “这个,反光能看到人吗?”我对着自己照了照,看的不是很清楚。 “先试试吧。把这些香灰带上!”说完,白苏用胶袋子把新烧的香灰都给装上了。 出来后,我心里有点慌张,让白苏拿玻璃去照,他不干,让我自己弄,我们俩进了爷爷家,爷爷就坐在堂屋门口,我们俩一边说话走进去,他眼睛直勾勾的瞅着我们俩看。 我被那双眼睛看的浑身都不自在。 要说以前,爷爷很喜欢动,老人都坐不住的,可是村里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看到,那些村民也不劳动,就坐在村子里,大树下,大门口眼巴巴的瞅着我们看,被一双双眼睛盯久了,是谁都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走过去,不敢直接拿镜子照,想着要弄个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用玻璃照一下,我当然心里也希望没啥问题,可怕就怕爷爷真的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爷爷,你饿不饿?”我走进门口,站在爷爷身后,轻轻的说,“要不要我做去做点吃的。” 爷爷没回话,站在院子里的白苏对我使眼色,让我照一下试试看。我心领神会,伸手掏玻璃,结果,刚从口袋里准备拿出来,爷爷回过头了。 “走吧,去做点吃的。”爷爷对我说了句,然后就站起身往灶屋走了。 当时给我吓的脸都白了,反应过来赶紧点头。 我去灶屋烧火,爷爷在弄菜的时候我找到机会了,小心翼翼的掏出玻璃,斜斜的照过去,刚好从熏的有点黑的玻璃看到爷爷。 隐约的,我从里面看到了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当我看清楚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差点叫了。 玻璃里面隐约的反映出来的,不是我爷爷的面貌,而是一个女人,一个五官扭曲被挤压皮肤惨白的女人,耳朵是耷拉着,眼珠子一只好像都没了,右边的整张脸成了白森森的骷髅 啪嗒 好死不死,手哆嗦的没拿稳玻璃,一下就落在了地上,幸好我反应快,用脚一下就踩住了。抬头就看到爷爷拿着菜刀,眼睛里泛着阴森的寒意盯着我。 “手机掉了。”我尴尬的笑了下,假装弯身在灶前捡手机,爷爷在后面,被土灶挡住看不见地上,没说话。 这个时候我看外面天黑了。 我怕是晚上要出事,脑子里就想办法,赶紧得把这个事情处理好才行,我想找白苏,但是我没往外面没有看到。 这会儿,外面熙熙攘攘的,好像有人。 我连忙跑出去看,看到有人抱着一口棺材进院子里,是村民,当时让我有点纳闷。 那个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附身的爷爷,出门就跟正常人似的,在外面说话,说了没多久,白苏也钻了出来。 我看到他们谈论的时候目光都在看我和白苏,有个村民还指了指白苏,好像说了什么,笑的有点诡异。 爷爷过来,让白苏把棺材背上山,说什么他命硬,适合守尸,我当时有点蒙圈,问发生什么叫,要背尸体上山干嘛? “镇尸。”有个村民说,“村里这两天都不太平。小伙子把这棺材背上山,那里有块祖地墓碑,把棺材放在旁边就行了。” 我还想问,那祖地我怎么不知道? 但没想到白苏答应了,这会儿爷爷他老人家喜笑颜开,满脸褶子像菊花一样盛开。 这个傻比! 我一把扯过白苏,拉到一旁小声问,你想死啊,大半夜扛着棺材,你知不知道我从玻璃里看到了什么? 白苏不说话,对我轻飘飘的哦了一声,平淡无奇的模样。 “你”我都想打这人了,着急忙慌的说:“你如果去了,肯定会” 话说一半,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走吧,该去背尸了。” 在我转头的时候,我看到,屋外站着的爷爷。他的脸和身体都隐藏在黑暗里,看起来格外别扭。 我一想到附身在爷爷身上刚开始看到那张恐怖的女人脸,我不敢说话。白苏也跟神经病似的,竟然真的扛着棺材就出门。 木头棺材不大,这让我觉得有点奇怪。虽然只是木头做的,但里面还有一具尸体,那么小的棺材,能放进去尸体吗? “跟着他。”北冥夜突然交代了句。 “跟着他干嘛,他要死自己死去。”我说了句气话,那人真是没脑子,什么都做,这棺材很明显,不能抬啊。 “他被控制了!找机会把那棺材弄来,我会帮你烧点里面的东西。”北冥夜好像是看出了什么门道。 这样说,我突然心里咯噔了下,难怪白苏那么喜欢说话,可是刚开始却想哑巴似的,淡淡的哦了下。 我跟看上去。爷爷叮嘱我说,山那里有一片祖宗的坟地,还竖着一块大石碑。把棺材放在石碑旁边,就算完成任务了。不过没到那里之前,绝对不能打开棺材! 我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山就在村子北面,顺着田地一路走,白苏就走前面,他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他知道这里的路,他可是从来没有来过我们村子,但是他走的却很快。 我感觉不是他知道路,而是有东西在引着他走。好不容易到了山附近,抬头一看,黑夜里,山上却显得白茫茫的。以前听说山上有煞气,一般人是不允许上去的。 值得庆幸的是,村里说的祖宗坟墓,没有设在山上。白苏背着棺材往前走没多远,我就看到一块巨大的石碑。 那石碑起码有四五米高,在我看来,简直高耸入云,与天齐高。 上面刻着几个名字,还有一些图案,不过看不太懂。 我看身后,不远的村子里安静的有点诡异,也不知道有没有跟踪我们,但看不到人,我叫白苏。 他根本就不答应,而且越有血块,最后我都感觉他是要小跑去那块墓碑前,我感觉要出事,连忙跑过去狠狠的推了他。 白苏没有站稳,扛着的棺材一下就落地了,直接把棺材板掀了开来。 在打开的时候,我探头看了一眼,却愣在原地。 因为那小小的棺材里,根本没有尸体,只有一张黄布。 我伸手把黄布拿了起来,借着月光看见,上面写着两个字:“白苏。” 正是白苏他的名字啊。 我觉得恐怕就是这玩意,让白苏变成这样的吧。 “扔了。” 北冥夜吩咐道。 我刚把黄布一扔,手里的戒指轻微的颤抖了下,接着那黄布轰的一下,一段幽蓝火焰包裹,刚一点燃白苏就突然从浑浑噩噩里清醒了过来。 “操,快跑!” 白苏反应过来,第一眼就直接飚了脏话,这倒是很符合他吊丝的一贯风格, 紧接着,我听见身后传来呼呼的声响。转头一看,只见玄山上的白雾,竟如同活物一般向山下冲来。 第七百零五章古井传说(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与此同时,我脚下的影子突然裂开了一部分。那影子伸展开来,像长了六只爪子的猴子。但它太薄了,像纸片一样。这从我影子里蹦出来的猴子高高跳起,爪子抓向了我的脸。 如果不是反应及时躲开,我很可能被它包住脑袋。到那时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更可怕的是,我的手臂背它的爪子抓伤,可当我想拽开它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从它身体里穿了过去! 这是什么怪物!为什么它能攻击我,我却碰不到它! 我无法想象自己遇到了什么,又是一只同样的怪物从石碑下的阴影中窜出。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我已经顾不得其它,只能慌慌张张的转头逃跑。 “跑出村子,这东西交给我。” 北冥夜对我说道。 “为什么不直接在这里灭?”村子也有好远的一段路啊,再说,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北冥夜说这地方阴气太重,杀不死。 白苏跑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我有点跑不动了,可是身后像猴子一样的怪物还在追。 白苏惹急了,直接拿出佛雕准备放大招,我说别动,快跑。 http://首发 刚出村子,我就停了,干脆转头认真的看后面的怪物,一张鬼脸,猴子的身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北冥夜没有出来,但戒指却在散发出蓝色的光芒。 那怪物怕是敏锐的很,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转身就要跑,可还是晚了,我看到戒指里一抖,就跟有一股巨大吸力发出来似的,硬生生的把两只怪物给扯进去了。 “吓死我了。”白苏拍着胸脯,一脸惊魂未定。 我问他怎么回事,结果他告诉我,我进屋后,他一个人在外面没进去,看到有好多人在村子说话,于是他过去,然后就把眼皮子上抹了一层香灰。 结果睁眼一看,当时就吓叫了。 那些村民,全部都被厉鬼附身了,个个都狰狞恐怖的模样,白苏还说,是因为那口井,他们再说,井里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后来,白苏就懵了,明明是想回来告诉我的,可没想到清醒过来,就跑山上去了,他觉得自己是被迷住了。 “你不是有佛雕,不干净的东西也能附你的身体?”我问。 “是那张黄布在控制,没附身!靠,那些村民很明显就是要害死我。” 我问北冥夜现在那些村民怎么办,还有我爷爷,他们都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啊。 这个事,我也只能先到外婆那里,问问到底什么情况,我和白苏赶紧往土篱笆村走,但是走到半道上的时候,因为走的很急,我没注意,白苏扯着我。 “别说话,有人。”他给我这么来了句,我当时心就提起来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刚好看到路上有个村民,小跑的往村里去了。 白苏追了上去,我们俩到土篱笆村村口,远远地就看到村子里的房门接二连三的打开,然后村民们都小心翼翼的走出来了,接着就都往村后面跑。 看来昨天晚上在外婆家里听到外面很多人跑步的声音,就是这样发出来的。 “他们,他们在干嘛?”我明知道白苏肯定也是不知道的,可人就是这样,自己好奇就容易说出口。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白苏看到村民都往村后面跑去了,当时心里好奇,赶紧就想过去。 “你不要命了。万一发现了怎么办?”我扯住他小声骂道。 白苏毫不在意,“不有你男朋友吗?刚开始那么牛比轰轰的,你怕什么。” 说完,白苏就像做贼一样的跟了上去。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哈。 于是,我也贱兮兮的往上凑,我们俩跟着最后几个村民来到了村后面,这地方有点昏暗,今晚上的月光不太明亮,有点阴惨惨的,好像要变天的节奏。 群山黑魆魆,大野阴沉沉,夜像怪兽一样张着黑洞洞的大口,晚上出奇的静,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黑得如同把地球扣在锅底下,墨黑的夜粘住了每个角落。 我们一直来到了村后,看到了那些村民都钻进了村后祖屋祠堂里,不知道他们进去干嘛,白苏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轻轻的推开门往里钻。 我心里跟做贼似的,突突跳个不停,而且我有点害怕,像在无村花婆婆那里看到的场景,所有的村民脸上都阴惨惨的,腐烂不堪的模样。 白苏进去后,不一会儿把头伸出来,对我轻轻的招手,让我快点进去,我赶忙进来祠堂大院,里面的大门也是关着的。 这祠堂其实跟我们村子的祠堂一模一样的,只不过比我们村祠堂要破烂一些,我们在大门外面的窗户边,然后慢慢的站起来透过纸窗往里面看。 里面也是昏昏暗暗的,但是祠堂正中央点了蜡烛,不过里面挂着的帆布摇曳着,只能隐约看到有很多村民,都围着一张桌子。 很快我就看到了,祠堂里面那些村民,是在吃贡品。 他们好像是饿坏了,男女老少都狼吞虎咽的啃食着,一个个吃的样子有点吓人。 旁边的白苏招了招手,指了指院子大门,示意出去。 出去后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村民要来祠堂吃贡品,回到外婆屋子里,跟她说了,外婆说可能吃贡品,能抑制身体里的邪气吧。 可能,吃那些敬过神灵的东西,会让他们能控制身上那股奇痒吧。 我跟外婆说了白岩村那边的情况,知道那那边村民都被一些鬼怪附身了,尤其是爷爷都是这样,外婆有点坐不住了。 她准备了东西要过去,说是鬼魂可以驱走,不过这件事北冥夜得帮一下忙。 “不需要那么做,那些东西暂时还伤不了他们。本尊去一趟就好!”北冥夜淡淡的说道,相对于外婆还要准备道具驱魂,他可能是觉得太麻烦。 大概,也是猜测出他要用暴力。 北冥夜离开后,我就想问外婆,就是土篱笆村那口废井的事情,因为刚开始白苏说,那些村民说井里出现什么怪物。 而且更关键的,就是因为那口怪水井突然出水,村民喝了才出事的,所有千丝万缕,这和那破井肯定是有关系的。 外婆说那土井包的水井,他早年在这里住下,倒是和已经老一辈的说过,毕竟都过去太久了,知道那口井的老一辈,早就入土了,这也是出了事情才让外婆认真的琢磨这件事的。 早在宋朝,土篱笆村连名字都没有,只是一个相当落后的深山村,村里的营生主要是砍柴拉出去卖。但是因为山里的路太差了,这个营生也因为天气等原因,经常没办法把成堆的柴火运到山外,打猎也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于是很多年轻人最终离开了村子,到县城谋出路。其中有一个年轻人,凭着当年在山里砍柴的技术,谋得了一个刽子手的营生,而且因为技术出众,名声远扬。由此,山村里的人逐渐将刽子手这个职业沿袭了下来。 经过几代人以后,可能是附近县城的一个刽子手立了什么功,让县官突然对刽子手的来历非常感兴趣,于是一帮人考察了村子。 最终在师爷的帮助下,把村子旁边的一块地儿划定为死刑犯的坟场。因为他们认为,刽子手命硬,砍了头的人埋在哪里都不合适,只有命硬的人才能镇住他们。 这里山清水秀,世世代代出刽子手,没有比这里再合适的地方了。当然,这只是满足附近的乡县,有出过闹鬼事情的死刑犯的尸体才迁到这里,因为这里毕竟还是深山,交通不便。 而押送死尸的也都派刽子手,刽子手们既能回家乡,还能趁这趟差事捞到各种好处,比如供品啊、闹鬼的当地人的贿赂啊什么的,所以也都同意了。 这个县官还上表跟皇上表功,说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皇上也颇为高兴。于是这里越来越有名,送来的尸体也就越来越多。 随着朝代更替,时间推移,村里的坟场也越来越大,当时这里就被称为埋骨村。而且因为埋的太多,防疫措施又不到位,村里出了瘟疫,死了很多人。 村里人就觉得不能再埋死人了,坟场也必须要尽量销毁,于是请来了和尚道士做水陆道场。不过事与愿违,事情反而越来越大,坟场周围出现的怪事越来越多,村里也经常出现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奇怪的凶杀事件。 十里八村的就盛传,埋骨村的怨魂终于连老天爷都镇不住了,山里的野兽也都成精了。村里人就开始往外跑,可怕的事情传的也就越来越大。 有一年,村里来了一个道士,看了村里的坟场之后就跟村里的老人说,当年做的法事不对,激怒了那些怨魂,现在强大的怨念积累的太多太深,就要把十八层地狱烧穿了,一旦真是烧穿了,那地狱里的恶鬼就全出来了。村里人当然吓坏了,就问该怎么办。老道就说,现在想浇灭这些怨念几乎是不可能了,只能用纯净的水祥水去 化、再用纯净的灵魂灵娃来镇。他带着村里人,拿着象罗盘一样的东西到处转,最后找到一个地方,说要在这里打一口井,这个井以后会成为怨魂的通道,祥水能让怨灵进入其中,找到它们的归宿。 但是要防止它们出来,就只能用灵娃了,也就是需要童女的灵魂和血液来镇。 只有这样,怨灵们只能进,不能出,慢慢才会将积聚在附近的脏土化解干净。 最重要的是,用灵娃祭奠的仪式需要16年举行一次,因为童女的阴魂16年后就在井里长大,最终会被那些怨念所化,魂飞魄散,这时就需要新灵娃才能起作用。 老道还说,这口井肯定是到很深的地方才会出水,而灵娃的做法,你们可以试试,如果没有效果,你们打死我扔到井里,我能给你们镇八年,八年之后,你们自己再想办法。可如果灵娃真的起了效果,你们要给我的祖师爷修建祠堂烧香叩拜,我也会收些钱财。 村里人就说,16年的事情这么一时半会儿可看不出来,你走了,我们怎么知道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老道说,我不走,我会在这里呆三年,而且会传些法术给村里我看中的人。三年内如果风平浪静,你们就要遵守诺言,我也自会离开,我的传人会帮助你们每十六年举行一次仪式。 村里人一看,这老道这么有把握,想杀他的念头也就放下了(毕竟老道说要童女,他们一开始以为老道在骗人诓小孩儿)。于是在老道的坐镇下,开始挖井了。 井挖的特别的深,还不见有任何的水出来,可在这样的山地,经常下雨,随便什么地方挖挖,地下水都往上涌。 后来,老道拿了块灵石,念念有词地抛到了井里,结果从井里喷出了好多好多象血一样的水出来。老道说行了,大功告成,准备灵娃吧。 村民们惊魂未定,看着很快那些红水把井填满了,将信将疑。第二天再一看,井水清澈透明,甘洌可人,村民们这才拜服在地。 老道还真住了下来,接着就是选灵娃了。山里人开化晚,拿自己的亲骨肉往井里扔,谁能愿意,甚至会跟人拼命。 于是老道就说,必须要这么做,如果选定的灵娃不在既定时刻进行仪式,孩子也活不了,肯定夭亡。 当天他就指定了两个灵娃,一个一岁多,一个三岁。两家都是村里的普通农民。 但没想到两家连夜就逃跑,结果就在那天夜里,两家的男人们全疯了,把自家人全部砍死, 然后全挖出自己的心脏自杀了。俩孩子也不见了,不是死了,是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下村里可就炸了窝了。 老道说,本来我算准那个三岁孩子家的人会跑,一岁多那家会留下,可没想到都跑了,这是老天不叫他们活。现在只有重选灵娃了。 这次又用神判的方式(就是用老天来选,比如朝天扔树枝,树枝指到谁家就是谁家,类似的意思),选了一家。那家孩子4岁了,也是女娃。而且一夜过后,这家也没跑,认命了。 第七百零六章告白(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其实仪式倒比较简单,老道在井边看看转转,嘴里念念,用拂尘弹去水井边的树叶,抽出宝剑,点燃三道符咒,割掉灵娃耳朵,扔到井里。随后封闭水井,贴上一道符咒。三天后,符咒就被鲜血一样的露水打得破烂湿透,臭不可闻。这时开启井盖,仪式完成。 老道继续在村里住。仪式之后,村里太平了。直到一年后,老道说,事情已经做好了,通道发挥作用了,每年的七月,对村里来说,就叫切月;这口井,因为扔下的那块月亮石,就叫月亮井。 村里人对老道没有不拜服的,于是就留下了仪式、月亮井、祠堂、世袭的女巫这一切。那水井里的水,其实当初就是不给人喝的,因为怨气太重了,三天两头从里面冒一些很恐怖的东西,比如女人的头发从水里漂浮上来,又或者水是猩红的水。 原本还是在镇压,可如今看来这个平衡被破坏了,通道、恶念、心魔、受诅咒的吐血的人,这些都是在还债,在还一个陈年旧账 夜渐渐深了,当外婆把最后一句话翻译完,屋子里无比安静,只能听到屋外树林里呜呜的猫头鹰叫,还有各种其他奇怪的声音。 我觉得很冷,一瞬间感觉有很多眼睛。屋子里的一切好像都不是真实的,我听了一个故事,一个让难以自拔的故事 白苏用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一声不吭,眼睛不知道盯在何处。 屋外则热闹得多,风声,树枝树叶摇晃声,猫头鹰的呜呜声,还有各种动物的呜咽声,不时从不大的窗户里飘进来。 我看着小小的煤油灯灯火,脑子里却想着刚才那个故事。这些是真的吗?在她看来,这个故事太过遥远,我不知道月亮井是什么样,也不知道那老道是什么模样,只知道那井里好像真的是跑出了什么东西。 外婆点了点头,“唉,血债,血偿,现在的村民,就是在还债。” 外婆说这里很早前是刑场,砍头的地方,那个时候刑场上冤死的,还有戾气重的,全埋在这片土地里了,镇不住,她们就会出来的。 http://首发 这也就难怪了,我想到了刚开始在白岩村遇到的事,恐怕真的是镇不住那些东西了,白岩村那些村民被鬼附身,说不定就是那些孤魂野鬼。 目前的担心,其实都是多余的,最快的还是想办法解决,可是处理这种事,外婆说她也没法子,她年纪大了,也折腾不动了,再说外婆懂一些驱邪的土办法,一心向善,向来与世无争,厉害的道术,或者与人斗法的本事不大。 周围黑沉沉的,夜幕遮天盖地地落下来,夜幕像黑丝绒般浓重了,星星也更像钻石,夜太黑了,眉一样的上弦月很早就沉落下去了,地面上的景物都难以分辨,天上的星斗似乎怕冷,又像是怕风,全都没入黑漆漆的天幕。 我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怎么,就是感觉浑身不舒坦,坐立不安,隐隐觉得有种要发生大事的感觉。 被遮挡住的油质窗户好像外面有双手在轻轻的叩,哒哒作响,半睡半朦胧间,我却看到了自己昏暗的床头有一个剪影,静静地坐在我的床上。 “是我” 北冥夜的声音,透露出温柔。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还吓了我一跳,我没好气的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不干净的东西呢。” 他突然沉默不语了。 昏暗的夜色,我能感受到他温柔而透露出不舍的目光,我感受到空气里面交织的不安情绪。 “你怎么了?”我问。 他还是没说话,只是在黑暗里注视我,许久他伸手,揭开了我的被褥,然后慢慢的撩我的衣服,我当时被他吓的举动吓到了,浑身哆嗦了下。 “你”我肯定脸色绯红。 “别动。” 他话不像以前那般冰冷,轻吟的对我说,接着我感觉他宽大厚实的手慢慢的攀爬到了我的腹部位置,冰凉冰凉的,我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这样抚摸过,当时整个身体都止不住的有点轻颤,但我还是咬着牙没说话。 接着,我清楚的感受到从他的手掌里传出来一阵冰凉,冷的窒息的凉意,从手掌灌入到了我的身体里,我接下来就感觉到我腹部的婆罗花好像活了似的,在疯狂的排斥北冥夜那股冰冷的力量。 那根茎在我的身体里扭动,仿佛是在撕扯我的灵魂和肉体,每次扯动一下我都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无疑是刀子在身上割肉。 “疼” 我整个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忍不住开口说了出来。 北冥夜犹豫,还是停止了继续强行抹去婆罗花的存在,他知道婆罗花在我身上十几年,早就合二为一了,强行抹去,我可能也活不了。 北冥夜躺了上来,我已经不记得了他这样躺在我身边多少次,但我还记得,他第一次躺在那里,我畏惧的样子,他霸道的让我做了他的床伴,还用我家人威胁。 不知道何时,我对他的恐惧,已经变成了依赖。 不过我很好奇,不都说男的是下半身动物,跟我睡在一起,北冥夜难道就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这未免觉得自己太没吸引力了。 “等你,嫁给我以后,我会要了你的!现在不行。”北冥夜果然不愧是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我的天,我在想什么,我竟然在想这些! 被揭穿这个,那多尴尬,弄的自己好浪.荡似的。 “我我没想那些。”我恨不得用手刨坑,把自己埋了。 “女人。”北冥夜身手,从脖子下将我搂在肩膀上靠着,我感觉不到他的心跳,但能感受到他的真情。 “我需要融魂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莫名一跳,有点紧张。 “现在?”我惊讶。 “明天!” “不能晚点吗?再说村里还很乱。”我觉得这个时候其实并不适合融魂,因为村里那口井的问题,我怕北冥夜融魂,会惹来大麻烦。 “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麻烦的,他们不会让本尊太过顺利。”北冥夜说。 我知道,这是无可避免的,我说,“会成功的,对吗?” “或许吧。”北冥夜给了我三个字。 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他说话会变得这么没底气,这让我心里微微一沉。 “有我在,放心吧!这次,我来护着你。”我给他一个小小的安心,以前都是他挡住在我的面前,用他的背影,正面对着千军万马也不曾退却。 即使,我没有多大本事,但如果有人伤害你,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我发誓。 “女人,如果本尊”北冥夜语气很沉重,我知道肯定是不好的话,他想要安慰我。 “你是想告诉我,如果你真的失败了,我要好好过?”我打断他的话,“北冥夜,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只要想着,还有一个人在等你。等你回来!” 北冥夜整个人哆嗦了下,昏暗中看不清他的模样,他沉默不语。 “我这辈子就爱了那么一个人,又找了那么一个爱我的人,不能在一起很久,真的太可惜了。” “是啊,你这个蠢女人,每次看你被欺负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要帮你。”黑暗中,北冥夜伸手,轻轻的勾了下我的鼻子。 我依偎在他冰冷的怀里,轻轻说道,“所以,你一定要活过来,我会等着你的。” “女人,答应我一件事。”北冥夜轻声说道。 我好奇,“嗯?” “如果我变成了一个魔头,失去理智,不认识你了,你就离开,跑的越远越好。”北冥夜的话,总是在隐隐的透露出什么。 可惜,此时的我没有听出来他这个比喻会真正的降临。 “如果真的到那个时候,我有两个选择,你想听吗?”我趴在北冥夜耳朵边,说,“如果真的那样,你杀了我的话你会难过,你会自责,所以我会像含烟那样,在你没下手的时候自杀。” “不许那样做。” “所以,还有第二个选择,我问你,你会害我吗?” “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只有你了。” “所以,我还是会抱着你,因为我知道”我轻笑了起来,说道,“你不会伤害我的,就算害了我,我也不怪你。” “我” 我还想说话,但是已经说不出来了。他冰凉冰凉的唇已经堵住我所有想要说的话,那瞬间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想什么,有点空白,呆滞。 持续好久,他才松开,对我轻声说,“睡吧。” 他就像以往无数次那样,静静地靠在床头,永远不知道他是否安静的睡着,我侧目而视,只能在昏暗中看到他的轮廓。 我习惯性侧着身,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翌日,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北冥夜没有如以往那样消失,我醒过来的时候,他还坐在我的床头,静静地凝视着我,目光里一片清澈柔和。 “该起来了。” 他温文尔雅的一笑,这是我在他脸上少许看到的笑容,知识这笑,却有着悲。 我抓住他的手走出房间,抓的很紧。 “真的要去吗?”我低吟问。 北冥夜沉吟着,没有说话,缓步走了过去,我突然就紧张起来,连忙站起身跟上去,他走到侧面右边的门口,伸出的手碰到木门,但又好像是在犹豫。 他转头望向我,似有不舍,想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片刻轻轻的推开了,木门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嘎吱,缓缓地打开。 里面和十几年前的场景一模一样,最角落的香檀,八仙桌,满屋子挂着的白条,还有挂在白条中的灵牌子。 屋子的中央,一口硕大的红木棺材,静静的摆立在正中央,只是相比十几年前,红木棺材醒目如血的红,被厚厚的灰尘笼罩,成了暗红色。 但随着他推开, 这瞬间整个屋子里面的气氛猛地就变了,我站在屋子外面,根本就一点风都感觉不出来,但我却看到屋子里面挂着的那些灵牌子和白布条。 就好像是章鱼的触角,活了似的张牙舞爪飞舞起来,弄的我瞬间害怕和恐惧起来。 挂着的那些白布条和灵牌子就好像风铃似的晃悠悠的,我心里紧张,恐慌又有点好奇。 北冥夜凝神看着那口硕大的红木棺材,我从未见到他神情如此凝重过,虽然对屋子里诡异的气氛视若无物,但那巨大棺材让人本能的害怕。 北冥夜抬起脚,刚要进这个屋子,但是脚跟还没踩入屋子里的扣板,头顶正门上面放着的铜镜就好像承受不住一股无形的力量,竟然迸裂起了裂痕声。 霎那间 好像右屋门上的铜镜起的裂痕,带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整个屋子里噼里啪啦作响,那些灵牌子瞬间就好像变得着急和暴怒似的乱撞乱舞。 白布条乱飞,宛如狂风怒号,阴风煞起。 这声势就和我小时候无意间打开门那次一样,我现在看上去依然恐惧万分。 但是北冥夜不一样,他浑身上下好像也受到了这股气势的干扰,冷哼一声,身形往前面一动,抬起的脚就踩在了进门的楼板上。 随着他的进入,整个屋子就炸开了锅。 简直就跟煮开的沸水,又好像是发狂的疯子,挂在屋子墙壁上的东西都在不停的哐哐啷啷的乱响,当时整个屋子里扣板都在震动,我看到放在楼板上的东西都给震的跳起来了,和发生地震似的。 嘭的一声,里面红木棺材的盖子轰的动了下,好像是棺材里有东西在砸盖子,冷风从屋子里卷起,带动着横扫整个破烂的老屋,这好像是北冥夜触动了什么大凶大煞的东西似的。 嘭嘭嘭 那棺材盖好像是被铁锤轰击似的,炸的乱响一通。 “女人,本尊融魂的时候,千万不要进这个屋子,还有你要好好活着。”面对整个房间的动荡,北冥夜反而是平静了下来,他转过脸对我笑着。 “你也要给我好好的。”我告诫道。 他微笑着望着我,整个人倏然地化为了一摊黑雾,这黑雾瞬间往血红棺材里渗透进入,随着他灵魂冲进棺材,那震动瞬间大了几倍。 但是房门却在他进入的时候,碰的关上了。 融魂,开始!! 第七百零七章惊变(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隐约听到整个屋子里还不停的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是那些挂在门板上的东西,还有吊挂的灵牌在不停的晃动而发出来的。 不过这个动静慢慢的还是变小了,最后回归平静,但今天似乎就是一个不平常的一天。 房间里半个小时后没啥动静了,老实说我心里紧张的很,不知道为啥,总觉得很多东西就是在等北冥夜融魂这个机会。 白苏不傻,上次碰到过冷潇寒融魂的经历,他此时脸色有点变化,说,“他他不会也在那个,融魂吧。” 在得到我的确定后,白苏整个人都跳起来了,说这个时候不能这样啊。 我当然知道,这个时候有风险,但北冥夜同样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有风险,更何况九月初九,是争夺九尊的日子。 北冥夜,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白苏整个人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干脆就出门了,我看了看房间,心里也只能干着急了。 在我迟疑的时候,我听到院子外面有人在砸门,粗犷的声音在外面叫谭婆子,这声音非常熟悉。 是鬼面佛。 我心里一惊,赶忙出大门,刚好看到鬼面佛神神颠颠的从院子大门走进来,看到我还愣了下。 “咋了!”我问鬼面佛,好长一段时间不见,这个人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手臂上的鬼面佛心图案好想更加妖异了。 “丫头,谭老婆子呢?”鬼面佛问我的时候,外婆正从大门出来,鬼面佛着急忙慌的说,“我算了一卦,要出事,今天要出大事。” 我们一听这话,就有点紧张,问怎么回事? 鬼面佛说,“朔日和望日,冥门大开,这村子的邪祟,镇不住了。” 这边还刚说话,就开始刮风了,天开始变得黑沉沉的,像玉帝打翻了墨汁瓶,乌云压顶,黑风呼啸。 “镇不住,那些东西要出来了。”刚开始天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竟然大片大片的黑云就开始在天空汇聚,风也越来越大了,鬼面佛面色有点变化。 “操操操!”白苏一点都不淡定了,赶紧喊,“进屋,快进屋。” 我猜测这和北冥夜融魂有关系,不然不可能这么巧合,而且我也觉得土井包镇压的那些冤魂,能够破土而出也并不是巧合。 我们进屋后紧闭门窗,融魂不会这么块,可是北冥夜这才刚进去,这未免那些东西也来的太快了。 风越来越大,我似乎都听见了呜呜的呜咽声,在小屋四周徘徊。整个破烂的院子吹的围着的土栏杆噼里啪啦乱响。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吹的整个树木都哗啦哗啦作响,在呜咽的风里,一阵嘶吼犹如怪兽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起。 我和白苏,外婆还有鬼面佛都听见了。 那是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像是地狱之中的魔鬼。好像从远远的地方飘来,又好像在小屋的四周打转。这阵笑声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紧张,脸色变得刷白。 我侧耳听着屋外的动静。屋外一定发生了什么,在隐隐的风声中,我听到了好像人声鼎沸的声响,时隐时现。 外婆坐了起来,她好像也听到了屋外的动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仔细听了听。随后长叹一口气,“来了来了,那些东西来了。” 这会天明明才下午一点,可是天空黑的像是锅底,就跟暴风雨来临时候,宛如末日危机一般,整个天都变得暴躁起来黑压压的一片。 “什么东西来了?”白苏看看外婆,有些紧张了起来。 外婆说了几句话,算是回答,然后下床。 “外婆说,老井要镇不住了,脏东西越来越多了,你听到的那些声音――”我看了看四周,“那是记忆的回音。老井旁边的老坟场里,埋的都是死刑犯,记得吗,好几百年前被砍头活剐的死刑犯,这些声音就是他们死之前印在脑子里的声音。” 白苏点了点头,他虽然明白,可又觉得这样的事情也太离奇了,人都死了好几百年了,怎么可能会再出现这样的声音。 外婆一脸严肃地说,“死人,太多,树,都成精了。” 鬼面佛凝神的对我们说,“怕不止是那些冤死鬼,还有不少人呢。” “棺材!”外婆交代道,“不要让那些东西进房间,靠近那口棺材。” 白苏紧张兮兮的说,“这破烂屋子,能行吗?” “那道大梁,你看看,”我指着小屋的一道粗粗的梁,“那上面也有东西。” “是什么?”白苏怯怯地问,那道梁黑乎乎的,看着老的不行了,朽木一般。 “祖师爷留的一道符,刻上去的。除非梁断掉,或者是我外婆让它进来,否则什么脏东西都进不来,不过外面”我说着摇了摇头。因为知道,不止是邪物,恐怕来的东西还有更加可怕的人。 门响了一下,外婆很慌张地回到了屋里,手里拿着一面扁扁的鼓和一个有着镰刀形状的铁棍,铁棍下还挂着一个挺大的铃铛。她回身关上木门,冲着我们喊道,“脏东西,来了!” 外面的狂风就好像是一个发作的疯子,暴风雨来临也从来不曾这样可怕过,我竟然听到了闷雷声,像天河决了口子,我真的担心屋顶要被砸漏了。 狂风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玻璃窗上抽,又像巨蟒在云层上飞跃,一个暴雷猛地在窗外炸开 看着外婆这样慌张,我不由得也紧张起来,有点手忙脚乱,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才刚开始,比了冷潇寒融魂竟然要可怕无数倍。 不知道外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景象,但是白苏不淡定了,嗷嗷的乱叫,不过在巨风呼啸里,他的声音若隐若现。 “别出声!也别害怕,你就闭上眼睛,跟着外婆一起念。不管发生什么,跟着外婆的声音一起念!” 说话间,我也坐在外婆身边,三人一起坐在小床上。 还没等我坐稳,只听见小屋外突然刮起一阵狂风,一些碎石和各种硬物噼里啪啦地打在小屋的墙上,空气中立即弥漫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与此同时,我听见一阵狞笑在周围回响,那笑声好像离自己只有几步远而已,吃惊地四下看着。小屋的煤油灯太暗了,屋子里到处是黑影,我真怕哪个角落里突然有什么东西蹦出来。 太可怕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外面?!这风吹的也太邪乎了 听着狂风不断地吹着摇摇欲坠的小屋,以及砰砰的杂物撞击声。我的心脏狂跳着,口干舌燥。 一个嘶嘶的声响在我的右侧传来,我立即扭头去看。 一条毒蛇!正高昂着脑袋,冲着我吐信。 我只看了这么一眼,立即差点叫起来,随后,外婆的声音传来:“闭眼,快闭眼。” “闭眼!”鬼面佛的声音,他的声音明显也带着颤音,“假的,蛇是假的,快闭眼。” 我胆战心惊的闭上眼睛,但又情不自禁的想要睁开眼看。 紧接着,屋里所有被煤油灯照亮的地方都开始发生变化:木头桌子迅速腐朽,象是一滩烂泥倒了下去;小火炉的火光迅速消失,铁皮外壳和炉子上的水壶爬满了红色的锈迹,瘪了下去;堆满杂物的那个碗柜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象快速融化的雪水一样也化做一堆堆的木屑;原本黑得发亮的小屋竹墙象渗透了血水一样开始发红,竹子外皮迅速脱落,露出里面不断蠕动的大片昆虫。 只有她我们坐着的竹床还是完好无损,但却发出喀拉喀拉正在朽坏的声音。更可怕的是,屋里的泥土地面不断翻动着,许多油汪汪的硬壳蜈蚣钻了出来, 那一排排的长腿快速爬动,黑乎乎的长毛蜘蛛从屋顶垂了下来,毒蛇的嘶嘶声响成一片。 “我的天啊!” 我紧紧闭着眼,听着耳边各种渗人的声音,浑身发抖。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鼓声响了起来,紧接着,清脆的铃声也传进了耳朵。 “门吧萨图轰尤卡拉念”外婆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仿佛远自天国。 只这一句话,我的耳边一下就安静了许多,那些嘶嘶声、蠕动声、爬行声、风声,似乎也都小了,周围逐渐安静下来,好像一起在听这个满脸刺青的老人低声颂唱。 “夷留阿库尼冈西卡乃”外婆继续吟唱。 我闭着眼,但却好想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屋来了,黑色的影子一样,而且就在我的面前,就在我沉思的时候,一个粗狂的吼声,顿时在我耳边炸响。 “滚!!” 鬼面佛在旁边怒如鹤起,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一步窜出,接着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碰的声,整个房间都颤抖了下。 外婆身体经不起折腾,不知道是不是被反噬了,整个人咳嗽了几声,我睁开眼连忙拍外婆的后背。 “快快扶我去外面看看。” 鬼面佛已经出去了,我出去的时候整个天明明是下午,但看上去像是五六点一样,黑云压顶,苍穹变色。 但是在村子外面,我却看到了很多白色的点,慢慢的白点变大了,而且闪烁不定。 “他.妈的,怎么来了这么多?”白苏在一旁骂道。 “谭老婆子,你身子骨比不上以前,这些个东西,我鬼面佛来陪着他们玩玩!”鬼面佛语气里面杀意弥漫啊。 我们出院子就是村口,站在大门槛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原来木杆上面是绑着灯笼的,那灯笼并不是很大,而且并不是圆形的,而是长长的椭圆。 而且那些是人啊。 来了好多,起码有七八十多个人,相当于我们一个村的人了。 那每一盏灯笼,都有一个暖壶一样大小,里面燃烧着炽白的火焰,笼罩在白白的灯笼皮外面,散发着诡异且妖异的光芒。 “是他们,五阴家族的人,来了这一天还是来了。也是时候该把那些事情算算了。”我不知道隔的老远,外婆是怎么知道的,不过她说的不错。 因为随着走进,我看出来了那些人,而且在前面还有几个让我很熟悉的身影。 白家的白灵,方家的方瑜,还有龙家的红蝶,唯独林家没有来,我知道林皓轩,他说过林家参与过封印北冥夜的事情,但绝对不会参与对叶家落井下石的事。 看到红蝶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莫名的跳动了下,外婆不知道,我现在也不会说。 “棘手了,看来今天有大麻烦了。”鬼面佛啧啧嘴。 此时已经汇聚来了更多的邪物,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出来的还是从别处来的,具体是什么我看不清楚,不过我能捕捉到掩藏在黑暗之中的那一抹抹幽光。 那应该是一双双眼睛,就像是夏天的萤火虫一样,一闪一烁的藏匿于山野之中,迸发出来的完全都是贪婪以及阴冷的气息。 就在我提防四周的时候,我却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穿的有点破破烂烂的,但精神抖擞,眉宇间有着不怒自威。 白家的掌教家主,白长青,穿的是一身正统的道袍,看上去但是颇具仙风道骨的风范。 还有一位是一个五十多岁年龄,不过样子有着阴沉毒辣,尤其是那双眼睛阴森森的,盯得人很不舒服。 方家的掌教家主,方云山,有点又丑又老的即视感,穿的也是给人很不舒服的淡红色。 整个村现在死寂一片,还有那些冤魂厉鬼出来了,但都远远地,隐藏在黑暗里不敢靠近,这里有比他们厉害的主。 但就在这个是,那些举着白灯的人,从中间散开了一条路,连同方家和白家都让开了条路,有两个丫鬟扶住的老太婆,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老太婆脸上有着岁月隔出来的皱纹,斑斓的有些扭曲,整个苍苍白发盘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根龙头木杖,丫鬟退后,红蝶站在旁边扶住了那个老太婆。 她冲着我们咧嘴笑了笑,“谭婆子,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你可否还认识我这把老骨头。” “认得认得。”外婆的脸上有点难看,但很快就迎笑,说,“龙家老太,亲手杀自己儿子的人,咋个不认得。” 龙家,五阴家族的头把,而这个龙老太,更是掌舵人,这人疑心重,而且心狠手辣,性格更是阴晴不定,稍微不喜,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有传闻说,老太婆是一个妖。 第七百零八章龙婆婆(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龙老太婆阴险的冷战,“老婆子来这里,可不是来斗嘴的,谭婆子,你活这么大岁数了,也该知道,当初的事情该有个了解了。” 这些人刚巧在这个时候来,看来也是得到了命令,算准了北冥夜处于融魂的时候,不过北冥夜也知道,如果他不融魂,这些人不会来,而他们来这里也是幕后那位尊主吧。 “的确该做个了结了。” “谭婆子,你就别废话了,把麒麟咒拿出来,还有封印住的那位主,你交给我们。你毕竟是叶家的人,你现在带着你们几个走,看在叶老头子面子上,我们不会为难你们。” 方云山开门见山,是一个直肠子,双眼里幽光一闪,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在他看来,我们没有外公,没有北冥夜,只不过是一群跳不起来的蝼蚁,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而事实也是如此,五阴家族的实力,毋庸置疑,当初我在巫河见识过七门七甲的附属实力,妖术层出不穷,更不用提五阴家族这种底蕴了。 尽管如今的社会,五阴家族已经远远不如以往,在正统上可能也会慢慢的商业化,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是硬骨头,我们几个在场的人,啃不动。 “五个家族,本来就是同源同根,想不到也会落得这个田地,我这把老骨头不怕,但你们过了这么久了,脑瓜子也应该开窍了,你们就不知道,当初封的那位,是什么样的人么?” 白长青神色叹息,“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事情都已经做了,竟然做了,就只能做到底了,谭老婆子,你也应该知道,让我们封的那位,又是什么主,我们得罪不起,可竟然得罪了,如今只能趁着他虚弱的时候,让他万劫不复了。” “你忘记,当初叶家是怎么覆灭的了么?如果不忤逆,现在还能活着,最后又落得了什么下场!” 叶家族人,一夜血洗,灭门灭户。 当初的叶家,才是五阴家族的头把,太姥姥叶三生,更是一个传奇,但就算是传奇,在冥界尊主面前,依然不堪一击。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算计,都将催木拉朽。 或许是当初外婆亲眼看到过叶家的惨状,导致她听到叶家的覆灭,整个人身体都晃了晃,我连忙扶住,轻轻的叫了声外婆。 外婆嘶哑的说,“那是叶家目光看的远。” “目光看的长远?”龙老太婆听到这话沙哑的笑了起来,“那现在呢?除了叶老头子下落不明,叶家,可还有其他人?” 一句话,说到了外婆的软肋,他神色突然落寞了起来,片刻后转头对鬼面佛说道,“说到底,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即使当初老头子对你有恩,你也报完了,这个事,你不要插手。” 外婆或许是不想牵连其他人,她说完又对白苏说,“小伙子,你也走。” 我不说话,也的确不好让他们留下来,毕竟这不是开玩笑,这些人来了,不得手是不会离开,而我们也不会让他们得手的。 “小子,你不是嘀咕自己还没找媳妇,要走赶紧走!”鬼面佛对白苏撇了一眼,样子有点发狂了,对出现在村口的那群人喊道,“来来来,你爹我今天瞧瞧,什么五阴七门的,有多厉害。” 激将法,对白苏是最管用的,这点屡试不爽,这样一说,白苏觉得鬼面佛瞧不起自己,很瞧不起自己。非常瞧不起自己! “跑个毛线!。”白苏一手指着方瑜,“就那娘们,等下给这群人打散了,我要让她做我的小妾,胖子,我要活的。” “我要杀了你。”方瑜是暴脾气,听到白苏说话没边,就怒气冲冲,被方云山怒喝一声,这才气愤的缩回去,那双眼睛都快蹬出火来了。 “好好好,老子等会把那边女的都给你抓过来,全给你!”鬼面佛和白苏看来是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丑闻相投。 不仅喜欢说脏话,还净他妈吹牛。 “那个老太婆我可不要,你这个年纪挺适合的。”白苏嘴里没大没小。 说的那边的龙老太嘴皮子抽动了一下。 “小伙子,等下婆婆把你皮亲手趴下来,割了你的舌头,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说的出话来。” “哎哟卧槽!我好怕,死老太婆,老子看你很不爽,老子说话,最见不得别人插嘴了。” 我对这个白苏可谓是又爱又恨,这个人说起话来没大没小,对着当今五阴家族最高领头的龙老太婆说话一口一个老子老子的,我看到气的那个老太婆整个人都在哆嗦,我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小畜生,你家里人没教你怎么说话,今天婆婆就让你知道,以后见到长辈,可不要用这样的态度。” 当老太婆说完的刹那,我感受到一股阴冷的风,突兀的从后山卷席了过来,卷起漫天烟尘的同时,也是让那些白灯笼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当老太婆说完的刹那,我感受到一股阴冷的风,突兀的从后山卷席了过来,卷起漫天烟尘的同时,也是让那些白灯笼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悬崖上面的山野中,传来了哗哗的声响,当我凝神侧目的时候,看到了一只只面相凶残的邪物,从灌木之中涌现了出来。 那龙老太婆也是阴险狡诈的人物,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当时一个她的手里就一甩,一个黑色的影子一下就变大了,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死气,夹着死尸的味道,直接就扑向了白苏。 这个白苏嘴欠啊。 我也想不到,他嘴巴这么毒,说了两句就给龙老太婆惹火了,不过龙老太婆本来就心胸狭隘,被人敬畏惯了,被白苏这样子说,肯定是要发火的。 “卧槽,老不死的竟然搞偷袭!”白苏嘴上功夫绝对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层次了,但是真的功夫,我也是知道的。 一般的小鬼,用佛雕,一些符咒是可以搞定的,但是别说龙老太婆,在场的这里,那些外围一些强大的冤魂,我怕是他都够喝一壶的了。 鬼面佛如脱困猛虎,入海蛟龙,声音更是如晨钟暮鼓一样,发出金属的铿锵之声,他拿捏了一个手势,嘴里庄严的说:“谭老婆子,叶老头当初对我有恩,如果没他,我这条命十几年前就死了,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我是救命之恩。今天无论如何,我来挡,你切看好。“ 鬼面佛不进反退,冲到那黑影前面,双手一抓,就看见他手臂上的鬼面佛心图案扭曲起来,迎风见长,变成磨盘大小的哭丧脸鬼头,张开嘴就给那黑影咬住。 鬼面佛俩手一扯,那黑影愣是被生生撕烂。 鬼挡杀鬼! “好好好。”方云山也是怒笑了起来,“竟然你们不想善了这件事,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布阵!” 都活了这么一把子岁数,自然是见过世面的,所以并没有因此而乱了分寸,那话刚刚落下,我看到所有人在村外面齐刷刷的站起了身子,人手一杆灯笼,脚下生风的游走在这片空地之中,很快便是摆出了一个奇怪的阵型。 当他们再次坐在地上的时候,我才看到这阵型是什么,是一个看着庞大无比的印记。 梆 方云山的手落了下去,清脆的声回荡了起来,而后那些人们开始了吟唱,唱的是什么我听不懂,但是我却觉得心都快扭到一起了,像是魔音似的,扎心。 那些灰蒙蒙的烟尘,此时非但没有落地,反而蒸腾到了半空之中,随后一点点的汇聚到了一起,形成一股黑色的旋风。 哐的一声,惊雷炸响,我被外面那道闪电晃的眼睛疼。 被这不知道哪里炸开的雷声惊到,那正在像是缝纫机样的头发丝像是被烤了一样,开始萎缩起来,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劣的天气,狂风怒吼,惊雷阵阵的,突兀的让人措手不及,关键是,风声呜咽,根本听不出是鬼叫还是咋。 本来老井里面那些孤魂野鬼刚从出来,还准备为祸人间的,镇压不住出来后就遇到了这种事,那缭绕的声音让我心烦意乱,都忍不住用脑袋想去撞墙了,而且整个神经有点乱。 风呼呼的,风声中犹如夹杂着千军万马,那古怪的声音不仅对人有作用,导致山林隐藏的镇压的那些穷凶极恶的厉鬼也凄厉狂舞了起来。 铺天盖地的往天上升,化为怨气冲天的黑雾,鬼哭狼嚎一片惨状。 我看见村子上空,像是锅盖一样盖了一层乌云,黑的就跟锅底一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黑的云。 明明是这么黑的云,里面夹杂着闪电划过,模糊的看见这云里面有人影憧憧,但影子怪异,手脚尖长,连脑袋都拉的长长的,像是带着高帽一样,最为惊人的,应该是里面那跟哭丧的一样传来的哀嚎声。 那不是冤魂,那他妈绝对不是孤魂野鬼,在云层里面的东西,是阴兵,真正的阴兵! 我怕是这山里以前枉死的孤魂野鬼都给惊吓到了,一些小鬼乱飞起舞,弄影嘶鸣着,原本还对融魂的北冥夜有兴趣,一些肯定也是抱着冷潇寒融魂时候,想要捞好处,可是这天上 他妈怎么有阴兵啊,这些东西是哪里冒出来的? 大头佛一下上前一步,他一手捏着铃铛,另一手开始乱变,身子也扭动起来,动作浮夸的让人感到滑稽,我瞅了一会,感觉有点像是夜宴中的那舞,不过更像是跳大神的,他嘴里也没闲着,念着靡靡之音,听的怪让人心慌的,虽然是汉字,可一个都听不懂。 我当时念叨完了完了,他吓傻了,可是后来随着他着扭动,那场上的提灯的黑影律动,也跟着动了起来,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局面,现在一片祥和,跟跳广场舞一样,只不过这音乐是伴着那炸雷阵阵,跳的那一个大气。 “来,来让老子看看,你们这自称降妖驱魔的正道人,都有多大能耐?” 面对那魔音,鬼面佛不怕,拿着一个铃铛,跳着滑稽的动作,嘴里疯狂的喊了这一句,动作越来越快,那些人渐渐跟不上趟,就跟提线木偶一样,鬼面佛嗷的叫了一声,然后高高跳起,跪在地上。 扑的一声。 我看到鬼面佛一跪,结果那边的人实力低微的承受不住,直接给弄吐血了。 “伤我门下子弟,找死!”方云山眼里露出了狠光,他的手一挥。 呼 白光乍现,一道炽白的火焰瞬间从灯笼里面喷涌了出来,那火焰燃烧的凶猛,窜动的时候跟一条火龙似的。 “我这把老骨头虽然不中用,但也不废!”外婆冷然的说了句。我看到她祭出来一个东西。 是佛珠,外婆经常拿在手里的乌檀木佛珠,在梵音吟唱下,九颗颗佛珠突然幻化变大,颗颗如斗,灿灿有光。 这乌檀木佛珠是非常有灵xing的东西,对妖气鬼气敏感至极,外婆一发动,那火焰从过来一下就阻拦了。 我没想到外婆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但想来毕竟是跟我外公在一起,而且人称谭婆子,有点本事倒也说得过去。 “可不止是这样呢!”外婆在我旁边嘀咕道。 她嘴里念了几句平时在菩萨面前念叨的咒语,接着对着那佛珠抬起苍老的手,一招。 黑风呼啸,那佛珠飘荡而过,竟然在半空旋转,成了一道黑风,那几十个人摆的阵法,被这黑风一卷,白灯灭了大半,灭灯的人,一下就跟斗败的公鸡,瞬间奄了。 “破!” 外婆没有收回,反而是心一横,嘴里叫了声,我看到佛珠再次爆发出光芒,可就在试图毁灭那些灯的时候,白长青出手了,从身上掏出一张折叠的小纸。 纸人只有半寸,但是却快的出齐,瞬间就冲了上去,两颗佛珠光芒一滞,怦然的就炸开了。 外婆整个人退了两步,我赶紧扶住。 “不要紧!”外婆摆摆手。 “懦夫,你敢不敢来,我们俩单玩。”方瑜的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她看白苏很不顺眼,竟然要求单挑。 “别说我欺负女人。我这个人打起架,我自己都害怕!”白苏嘴里这样说,但是脚步没动。 “切,你敢不敢?” 方瑜已经在摩擦拳头了。 “咱们迟早都是一家人,打来打去多没意思。”白苏继续动用他无敌的嘴上功夫。 第七百零九章白苏的疯狂(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方瑜这个暴龙女,瞬间就火了,骂道,谁跟你是一家人了。 “舌燥!” 方云山也是起的不行,当着自己面这个小白脸调戏自己家的女儿,整个脸色涨的跟猪肝似的。 “谭老婆子,你今天不交麒麟咒,可就怪不得我龙老太了。”龙家老婆子没多少耐心。 说完,她嘴里念叨了几句,慢慢的我就听到了四方鬼神唰唰的哭声,漫天的飞尘,那些灰蒙蒙的烟尘,此时非但没有落地,反而蒸腾到了半空之中,随后一点点的汇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副诡异到极致的景象。 那是,一张脸! 那张脸,就盘旋在众多人的上方,看着无比的真实,就连上面的皱纹和头发,都呈现出活灵活现的逼真状态,跟龙老太的脸简直一模一样。 当脸形成的时候,我注意到所有人的身体,都出现了微微的震动,似乎是承受着莫大的压力一样,有甚者后背已经渐渐的弯了下去。 我也承受着一股巨大的压力,看开这个龙家老太坐不住,直接是想来横的了。 “老子鬼面佛在此,岂容你们放肆” 在我心急火燎,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呵斥声传到了场中,当我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是从烟尘之中走出来的鬼面佛。 鬼面佛的身体好想成了两半,不,准确的说是手臂上的鬼面佛心图案,里面好像是出来了什么东西,宛如低龙翻身,黑云过海。 四周的雾气翻滚的时候,我看到一团巨大的雾气影子冒了出来,给鬼面佛裹住了。 那是佛像,可是却是一具阴佛,半面为佛,半面为鬼,一半是慈悲的安详,一半却是露出獠牙的狰狞。 哐的一声。 冤魂咆哮的更加汹涌了,在阴佛矗立而起的时候,当场的人都惊呆了,足足有十几丈的巨影。 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整个天幕黑沉下来后,当时的场面简直就好像地狱里的魔鬼。 遮天蔽日的黑云压城一般的卷动,狂风怒号,怨气冲天, “妖孽!” 当龙老太话刚刚落下的时候。那巨大的佛身里面,涌现出一股子磅礴的气息,嘹亮的声音更是如同滚滚的天雷,震我的我耳膜有些发麻。 鬼面佛我当初在大北山看到过,如今狂起来,简直就跟那什么一样,风云翻卷,黑气爆涌。 外面惊雷炸响,我被那道闪电晃的眼睛疼,被这不知道哪里炸开的雷声惊到,整个村落几乎都快被掀开了。 “有点道行。”龙老太看到鬼面佛,恶狠狠的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婆婆就领教领教,看看你这个人有多么大的本事!” 龙老太恶念闪现的瞬间,佛陀的佛号已经是唱了出来,随后那巨大的手掌,已经是向着前面伸了出去。 龙老太的手里拿着一根拐杖,当那阴佛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她将拐杖狠狠的戳在了地上,嘴巴蠕动了两下之后,我看到了一副诡异的景象。 那拐杖,生长了起来 就宛若一棵幼小的树苗,在短短的瞬间承受了阳光雨露的滋润一样,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蹭蹭的变得茁壮了起来,很快便是成为了参天之象。 不同于真正的树木,龙老太的拐杖滋生出了太多的枝桠,而且上面没有树叶,只有迎风飞舞的丑陋枝条,犹如一条条狰狞的巨蟒。 当拐杖擎天而立的时候,阴佛的手也到了近前,卷起一阵呜呜的风声之后,便是朝着参天古树落了下去,似要活生生将其毁灭于当场。 但是,龙老太既然敢这样做,那就说明她有着自己的凭仗,在巨手下落的过程中,那些枝条已经是攀附了上去,随后将其紧紧的缠绕了起来。 佛手,乃是绿苔青岩所成,不过正应了那句四两拨千斤的老话,当被那些柔软枝条包裹的时候,完全陷入到了困境当中。 落不下来,也抽不回去 呜 “妖孽,今天佛陀就度了你们!” 冷漠的声音从阴佛的口中喷出,随后我看到他张开了嘴巴,转向那些白灯笼的时候,猛然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我看到那一根根燃烧的灯芯,被他硬生生的给抽走了。 当他再度喷吐出来的时候,是一道炽白的热浪,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似乎要烧开苍穹一样 白灯笼,在狂卷的风中没有熄灭,可是此时却全部变得昏暗了,然而这偌大的旷野之中,却并没有就此而变得漆黑。 甚至,比之刚才还要更加的明亮 这一切。都是因为佛陀口中喷出的火焰,炽白、炙热,宛若一条燃烧的长龙,直接冲向了龙老太的拐杖,那些枝条还缠绕于佛手上面。 古有五行,相生相克! 树木最怕的,自然是火焰了,所以当火龙席卷过去的时候,那些纸条纷纷的扭曲了起来,挣扎退缩着,缩进了巨大的树干之中。 就连那巨大的树干。此时也是呈现出了一种萎缩,不过是两个呼吸之间,就再一次的变成了之前的拐杖,而龙老太也是向后退出了好几步。 “给我镇!” 龙老太眼里凶光一闪,那半空的巨大鬼脸又压下来一寸,我感觉自己骨头都快断裂了。 白老头和那个方云山看到这种情况,不知道也弄出来什么东西。 哐的一声,宛若末世一样,头顶上的那乌云中拉开一条缝,黑黢黢的鬼影从里面蜂拥而出。 四方天地,阴气怒号,拉长手脚的那些鬼影乱飞,来了一个万鬼夜行。 这些东西都有一个目的,冲着鬼面佛冲去。 外婆有点承受不住压力了,我看到她嘴角都出血了。我当时有些着急,那鬼脸压力好想只对我们有效果。 大头佛有点扛不住那股巨大的压力,毕竟是三个老家伙弄出来的,我都看到他弄出来的虚影快要溃散了。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人的惊呼抛在身后。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靠!” 白苏被这股压力直接给弄跪了。 “懦夫,你起来啊,你开始不是挺横嘛。” 方瑜在一旁骂白苏,那巨脸诡异的很,我们几个有点承受不住。 “不要叫我懦夫!”白苏直接趴地上了,那压力又多了一丈,天空的鬼脸还在笑。 “外婆!”我慌了,外婆一下就到底,我赶忙扶住。 方瑜嘲笑,不停的对白苏说,“懦夫,懦夫,懦夫” “卧槽.你妈!” 白苏嘴里吼了一句,然后啊的一声,我感觉是什么东西碎了,又好像是什么力量在突然崛起,我只隐隐的听到土墙壁有什么东西就跟爆豆似的炸开,当时完全是黑龙吞月,怨气冲天,简直狂的不成样子。 尼玛,这白苏又要发狂了啊。 我浑身颤抖着,阴冷的空气冷冻我的血液,那彻骨的凉就好像是毒蛇直往我心里钻。那白苏不知道搞出来什么名堂,但是动静很大。 当时荒山野岭的冤魂四下逃窜,简直就跟遇到地狱恶魔出棺似的,轰隆一声,我看到一个佛陀。 那是佛雕,白苏弄出来的佛雕,他用了两次了,还有最后一次没用。 可我没想到,最后一次竟然动静声势这么猛。 碰的一声,佛雕碎成了渣,但是一个佛音顿时响了起来,于此我好似看到了一座弥勒佛,跟弥勒一模一样的人影轮廓出现了。 那龙老太巨脸化成头顶上的那片天,已经开始压下,要把我们这些人生生的碾死在这。 只不过白苏仰头一啸,嘴里大声吼一声,“起!” 过山龙。 万鬼啸! 当一个不正常整天嘻嘻哈哈的神经病,突然一瞬间变得格外冷峻,而对一件事无比执着的时候,除了震惊,更多的则是感动。 而白苏就是如此,他的不正经,让我跟他说话,我就像吃的炸弹,即使我们俩遇到的时间很短,但我知道,他内心很温和。 白苏嘴里吼声震耳欲聋,原本被拿巨脸压的跟狗一般趴在地上,可是这会却是出现了要撑开这片天的豪气。 他硬生生的挺起腰背,艰难的直起身,我们面对这股压力只能慢慢的弯下,可是他却承受着千斤的东西,但却强硬的要站起身。 我知道,是因为懦夫这两个字,是白苏的心结,刺痛了他的心脏。 可是,他刚慢慢的站起,半空的鬼脸又压下一寸,轰的一声,鬼面佛被抛开,面对三个老家伙的合力一击,他抛开在地上就起不来,看样子昏迷了。 白苏又扑通的跪了下去,嘴里吐了一口鲜血,那虚影的一座弥勒佛,依然在苦苦撑着鬼脸。 方瑜张了张嘴,嘲讽的话,再也说不出半点。 “以前我有个很爱的女人,分手那天的时候,她对我说,你太懦弱了,像个懦夫!”白苏弥漫,嘴里却在笑,没了以前那神颠颠的模样,取而代之是我从来没有从他身上见到过的锋芒,他对方瑜一字一句的说,“你给我看好,老子这就把这鬼脸捅破,你信么?” “不要!”我大叫。 但是白苏他妈就成了疯子,他站起来承受的巨大压力,让我隐隐约约都听到他骨头传出断裂的咔嚓声,这让他再次吐了一口血,但是他却一言不发,面目狰狞,青经暴起。 “给老子起!” 山海癫。 风云狂。 百步一踏任逍遥。 他狂傲的宛如要与这天对抗。随着他的崛起,那佛陀也瞬间像是发狂似的,硬生生撑了起来。 下一刻,佛陀的手撕扯了鬼脸,那鬼脸本身就和龙老太一模一样,导致鬼脸一破,龙老太也一下就受了伤,随着压力松懈,白苏一下就软倒在地,不知死活。 “白苏!” 我想跑过去,可外婆这边也不好,现在一下,整个局势就乱了,我让外婆慢慢的靠在门口,我赶忙过去。 龙老太婆恶毒的瞪着我,对红蝶说了两句话,她走了过来。 “巫河的事情,现在我们也该做个了结了。”红蝶居高临下的看下我,声音冷淡。 和她的性格一样高冷,语气冰寒至极。 我知道,龙老太婆就是让她过来,想看我们一家人自相残杀。 “是啊,你想怎么做?”我现在无心解释,而且我知道,一时半会的解释,根本没用的。 红蝶冷淡的扫视了我一眼,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布袋,里面有一只红色的蚕,似乎快要化茧成蝶。 “我只要让这只红蚕碰你一下,这上面的粉会附你身上,你就会立即中蚕毒,这种毒,可以要你的命。” 她慢慢的把红蚕靠近我,我当时心跳有点莫名的紧张,这辈子鬼怪碰到那么多,最后却要死在自己亲姐姐的手里。 人生,可能就是如此好笑。 可 就在红蝶弯腰把红蚕靠近我的瞬间,她却转身把红蚕扔了出去,龙老太婆年龄大,反应快,一闪之下,红蚕扑到了身后一个男子的脖子上。 随后就是一声惨叫,那男的一下脸色就成了紫黑色,嘴唇也瞬间开始成了乌黑,短短时间,浑身抽搐的倒地不起。 我被这一幕弄的呆滞了。 “龙蝶!”龙老太婆面色阴沉的望过来。 “龙奶奶,谢谢这些年对我的栽培,不过让你失望了。”红蝶冷笑一声。 龙老太婆微微缩了下眼睛,“你知道了?” “拜你所赐,巫河的时候知道了一些。” “当初就不该留着你!”龙老太婆仿佛是在看一个机器,十几年的时间,对红蝶没有任何感情。 而同样,对于培养出来的红蝶,性格也是格外冷淡。 就在这个时候,我远远地看到了一些绿色和红色的光点,刚开始还只能看出那些荧绿和火红的蝴蝶在远处山谷,但是转眼间就已经到了眼前。 那些荧绿的蝴蝶铺天盖地的从黑暗的丛林树木里飞过,弄的整个树林都刷刷作响,就好像是无数的萤火虫。 接着就飞进了这片村子,想要进屋躲避都来不及,况且也没什么用处,我眼睁睁的看到那些散发荧绿和火红的蝴蝶,本身并没有攻击,只不过村后。 从我们的头顶上,落下来很多幽绿色的尘埃,就好像是花粉,只是这花粉颜色艳丽到了极致,火红和荧绿。 颜色越是艳丽,毒性就越大。 第七百一十章红蝶之死(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一瞬间,哀嚎声就传了出来,那毒粉幸好只是在那块小地方落下,沾染到人的瞬间,就如同被红蚕扑倒的人一样。 “你觉得这些鬼脸蝴蝶,对我这个老婆子有用吗?”龙老太婆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倒是旁边的方云山,还有白长青,白夜,和白灵,方瑜几个人没事。 这点红蝶没有丝毫意外。 反倒是红蝶,整个人身影一颤,嘴角竟然有血,同样,红蝶也没有意外的表情,依然那么冷淡。 “你是我培养出来的,你也应该知道我龙婆婆的手段,你从小吃的东西里,我做了一些手脚,目的,也就是怕你有这么一天,老虎长大,总有一天会想着吃猫,所以,任何事都要留一条后路。” “噬心毒虫!”红蝶冷笑,只有她能够体会,此时自己的心脏,在被毒虫撕咬着,那种疼痛,是任何人都体会体会不出来的,可是,红蝶却在笑。 “你知道了?”龙老太婆颇具意外,“不愧是我龙老婆子培养的。当初龙家从白岩村偷走你,原本只是想得到麒麟咒,如果你没多大的用,老婆子我早就用你来试毒了,我原本是打算把你练成毒婴,但让我意外的是你具有的天赋,还有那一双阴阳眼。” “我找到自己的家了,当然开心。”红蝶的右眼,也开始流血,噬心毒虫最很辣的地方,是啃噬心脏的时候,会慢慢的,从七窍流血。 红蝶轻轻地呢喃,“我不叫龙蝶,我叫薛倩,我还有一个在找我的妹妹,她叫薛婷。” 我浑身猛然间颤抖,抬首看向她修长的背影。 她回头,从耳朵也开始慢慢淌血出来,但是她却还在微笑,柔和的对我说,“不要告诉她们,就当我从来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以后你要好好的照顾爸妈。不要让她们担心,我没有回来过,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她好像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说过爸妈两个字,说起来是那么生涩,却又是那般向往,我不知道她从小是怎么过来的,我张嘴想喊,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让我们一家人自相残杀,让我们一家人分开了十几年,你可知道,阴阳眼其实不止是看穿阴阳?阴阳,其实也代表生死,虽然这种力量只能用一次,但我送给你。”红蝶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里她的双眼开始泛起了蓝光。 那是深蓝色,并且发出了深蓝色的光芒。她更是缓缓的把宽大红衣袖里面枯瘦的手伸出,手指奇长无比,她慢慢地抬起。 “死!!” 红芒闪烁,那速度闪烁间几乎只听龙老太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不过她却强硬的从那空间牢笼挣脱出来,面对这股诡异,直接抹杀的力量,方云山,白长青都感到头皮发麻,带着方瑜和白灵几个人闪开,但是后面一片没死的人却倒霉了。 惨绝人寰的声音瞬间响起。 我看到龙老太婆扔出了一个红色的东西,哼了一声,哔咔的没入了红蝶的身体,像是身体被插破,又好像是划痕,让她整个人颤抖了一下。 她一生都是骄傲的,冰清玉洁,冷傲安静,那怕是现在,她依然不动分毫,回过头来凝视,面目上七窍流血,但是却像是山花烂漫,她在轻轻的微笑。 整个人宛如盛开的玫瑰,没有落地,而是幻化成了虚幻的蝴蝶,振动着翅膀,化为零零点点的荧光,消散在了这片天地间。 “姐” 我终于哭喊着,哽咽在喉咙的那句话叫了出来。 “桀桀,多么感人肺腑,竟然你那么情深义重,那就去陪你的这个好姐姐好了。”龙老太婆抬起手。 我浑身不停颤抖着抬头,眼里从来没有如此的想要去杀一个人,我狠狠对她说,“我很想亲手杀了你!” 一轮泛红的皎月镶嵌在黑色萤幕般的夜空之上,皎洁的红光倾洒人间,黑色的世界镀上了一层红晕的轻纱。 在这弄影下,龙老太婆刚察觉到了什么。 扑,我胸口一痛,然后感觉血殷了出来。 “一煞祭血,凶煞通冥,杀!” 我想是着魔一样,嘴里喃喃念了一句。 咯吱咯 龙老太抬头,看见那黑暗中走出一个没脸带着红帽子的婴儿,这红帽子小婴儿出来,我都不敢相信真的是我给弄出来的。 这是奶奶留下来的蛊书上面弄出来的,要用自己的血祭祀,当然,这是最简单的最笨的邪术,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笨方法,可是我只有这样的笨方法。 龙老太婆是何等人物,这只是一个煞气弥漫的鬼婴罢了,她面露不屑,甚至抬眼并没有多看。 噗嗤一声,红帽小婴毁灭,果然对这个死老太没用啊! “那尊主已然融魂这么久,耽搁怕是多出事端,只要将他打断,他就不可能恢复,到时候自然会让他万劫不复!给我进去。”龙老太婆畏惧北冥夜,同样,他们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也是一定知道北冥夜已经开始融魂。 这和时间没有关系,因为北冥夜不融魂,他们也不会出来。 龙老太婆说完,带领的人已经死了七七八八,不过当下有两个人往院子大门冲了过去。 “二煞祭骨,血葬通阴,杀!”我轻声的念叨一句,抬头,望着龙老太婆,阴森一笑,“那是我男人,伤他,你问过我了么?” 以往,我总会想到他,每次都是在危难的关头,只有他站在我面前,霸道的不可一世,张望而带着狂妄,可就是那样的一幕幕,那挡住在我身前的背影,让我心酸,让我感动。 那么这一次,换我来护你。 “谁敢踏进屋子,我就杀谁!”我凶恶的嘶喊一句。 噗嗤一声,那两个人前脚还没有踏入门槛,浑身颤抖,从门槛出现了一个血人骷髅,一把阴森森的,由人骨拼成的一人高的大刀出现在那白骨手上。 骷髅手一招,两个人的脖子被刀抹过,鲜血淋漓。 那骷髅双腿一屈,身子像是炮弹一样高高跃起,手里的那骨刀力劈华山,冲着龙老太的头就砍去。 龙老太知道厉害,身子赶紧一闪,那骷髅骨刀落地,轰的一声,院子的大门居然直接被这东西一劈为二。 这些,都是奶奶用怨气很重的人骨练成的,在阴地祭七七四十九天,怨气冲天。 那血骷髅速度很快,整个身躯一晃,再次出现,对着龙老太婆斩下。 我当时心里激动,因为从来没有见龙老太婆这个样子,再加上这血骷髅牛,还以为这一刀下去多大的阵仗。 可是平平淡淡,啥都没有发生,但龙老太婆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在抬头的时候,那苍白脸上已经金黄一片。 可是龙老太婆也是厉害,龙拐杖挥动,碰的就给血骷髅砸碎了。 那血骷髅刚被灭。 我突然听见一阵阵哭声,先是很小,后来像是杀猪样惨叫起来,就从地下传来,在龙老太婆脚下那地方,通的一声,一股黑雾从那里冒了起来,就连我这没有阴阳眼的人都能看出那阴气缭绕,那些黑雾不要命的往外逃。 呼......不知道是不是那黑气带上来的,我看见那地上居然像是冒泉一样开始冒水。 咔......我感觉一声脆响,似乎是有什么就要裂开。 我看见那瞬间白发的龙老太婆额头慢慢的裂开一道口,竟然在流血,我心里百味交集,死了,这老太婆终于要死了。 但,咔咔咔咔,像是玻璃被打碎一样,土地里不知道什么要冒起来,又硬生生的缩了回去。 “是谁,给我滚出来!” 龙老太婆发狂了,盘起来的头发都披散了,如老巫婆的样子,她暴怒的大喝。 我当时就愣了,难道刚开始那东西是别人弄出来的?还有谁,竟然连龙老太婆都失去理解的咆哮。 龙老太婆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然的转过身往后面看,在场的人如同槁木雷劈,全部愣在了那里。 那出口的尖叫就那么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之中,尖叫都成了奢望。 一个影子,背对着我们,那微弓的身子,瘦削而精矍,透露出苍老而又带着悲凉。 哐的一声,门口挂着的簸箕掉了,我看到白长青和方云山都颤抖起来,那龙老太婆眼睛都直了,而我更是不敢置信的望着那道漆黑的影子。 龙老太婆惊呼一声,“蛊三娘,你你没死?” 我当时整个人也懵了,那出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下葬入土的奶奶,可是他虽然出来了,但却不像是活人,脸上死灰一片。 哗啦啦..... 奶奶随手洒出一把细蒙蒙如同细沙般的东西。那些细细的沙子见风就变,仿佛一群蜻蜓在八角楼内飞舞。偶尔有两只从眼前划过去,我一眼就看到那竟然是长着翅膀的蜈蚣。蜈蚣只有一指长,却浑身漆黑如墨,必然剧毒。 但是一片飞舞的蜈蚣刚刚靠近,白长青脸色猛然大变,不敢丝毫怠慢,掏出了一张黄纸,咬破舌尖喷出了一口鲜血,黄纸轰的燃烧起来,那些毒虫被那团黑光般的火焰烧的劈啪作响。 “好一个蛊三娘,当初蛊家的奇女子,你如果不跟薛老狗隐居在这破村,五阴家族,怕你们蛊家也是其一了。”方云山眼睛猩红。 奶奶的手段,估计他是知道一些的,即使如此死了,也绝对不敢掉以轻心,蛊家一身都是毒。 奶奶手里多了一柄只有三寸长的小刀,刀子和染透了鲜血一样,闪着红光,明明影子没血肉,可她抬手的时候,我却赶紧从她的身体里飞出了一滴血,那滴血像是拉出了一蓬血丝,越来越长,血丝在麻杨婆面前绕动了几下,她把手里的刀子一抛,三寸长的血刀和细如蚕丝般的血丝连成一线,呼啸着飞了出来。 血刀升空,比拿在人手里都要灵活,方云山孔武有力,灵活性却差了那么一点。 血刀嗖的一转,在方云山面前晃动了一下,贴着他的右肋钻过去,绕到后心处,我就在方云山身后,看见血刀一晃,从方云山的后腰扎了进去。 噗...... 血线御刀,无坚不摧,血刀从他的后腰扎进去,噗的又从小腹钻出。他的身上顿时多了个血淋淋的洞,旁边的方瑜惊呼了一声。 白长青见状,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珠子,等抛出的时候我才看到是一个白色骷髅。 “收!!” 他大喝了句,骷髅变大,好像能够吞噬灵魂,虽然吸扯的力量大,但好像对奶奶并没有多少作用,她手轻轻一点,那骷髅头咔咔几声,碰的就碎了。 叮铃铃...... 一阵悦耳但有让人心悸的铃声从门外传了进来,我铃声噬魂夺魄的,我心神都恍惚了。 这一瞬间气势磅礴起来,冷风从黑夜里卷起,带动着横扫整个破烂的天地的气势,接着我听到了什么东西在沙沙作响,脚下的土地开始滚动。 然后我看到很多蜈蚣,蟾蜍,老鼠,千足虫子,一些黑色的蝴蝶密密麻麻的从土地冒出来。 “这这是蛊三娘的百蛊葬。”白长青惊呼道。 面对这密密麻麻的虫子,龙老太和方云山一下就不淡定了,挥动双手不知道又要弄出什么阵仗。 轰隆一声,我们那方圆两百米的像是地龙翻身一样,冒出丈粗的黑烟。 仔细看,这哪里是什么黑烟,一站张狰狞扭曲的脸,无声痛苦的在里面挣扎,都是一些没法入轮回的孤魂野鬼,那些天地间嘶吼的冤魂野鬼,愣是让这龙老太婆和方云山拘了过来。 这几百年来累积的孤魂野鬼积累的巨大怨气,肉眼看见,巨大通天的黑气珠柱子。 轰的一下,我耳边就像是炸弹炸开一样,一阵铺天盖地甚至丝毫都没有死角的鬼叫声传来,我本来六神无主,吓的一哆嗦,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被抽出来,完全是不能承受的痛苦,我死命的捂着自己的耳朵,感觉眼前一片模糊。 狂风呼啸,狠狠地卷动。 龙家老太婆弄出这么大声势,我觉得整个地面都好像在翻滚,脚底下有什么东西就要出来了似的,奶奶本来就是一道残魂,根本就抗衡不了。 奶奶的百蛊葬已经远远地比不上生前的十分之一了,在被那股黑风卷袭的时候,残魂就被撕扯,最后还回头往了我一眼。 那原本透露迷茫的眼神里,好似又带着慈祥,我看到奶奶对我和蔼的笑了一下,消失了。 而我因为动用的禁术,导致现在连站起来都没有多少力气,很明显,这么大的通天怨气柱子,是来对付北冥夜的,毕竟是尊主,动用这种东西来镇住,还是有必要的。 第七百一十一章降世(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微风吹来,这风出奇的寒冷,但唯一不同的,是这冷风中,夹着一股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樱花香,一片樱花花瓣,从我面前落下,落在了我的面前。 我抬头,朦胧中,我看到了天际山峦之上,一个渐渐清晰的身影,黑云闪电的衬托下,缓缓的走来,一个带着苍穹无尽的戾气和煞气。 那股愤怒,让幽魂的凶魂恐惧的嘶吼,让雾气翻滚,让这片苍穹,为之色变。 鬼王临世,冤魂啸天。 无数冤魂凄厉的哀嚎,就连远处大大北山,第一大凶山,随着他缓步走过来,冒起了滚滚黑烟,就好像是冲天而起的烽火,那咆哮癫狂的老鬼和铺天盖地,宛如开闸的冤魂,纷纷叫器嘶吼的从大北山冲出,密密麻麻,宛如从天泄下的黑水。 这一瞬间,老井里无尽的冤魂纷纷飞出,发出恐惧的嘶吼。 这是鬼王的气势。所有世间的幽魂,都不敢升起任何抗拒的念头。必须臣服和低头。 他浑身散发出杀意。和实质般的寒冷,他的背后仿佛是一头巨大的洪荒古兽,让他的气势达到了巅峰。 那身后大北山万鬼咆哮冲天而起的场景,映入我的脑海,恐怖如斯! 他全身散发着君临天下的王者之风如天神降临。 “冷潇寒!”我心里震动。 我又似乎缓缓地看到在他的身后,又一尊庞大的身影,堪比一座高山,那庞大的虚影身穿虚幻的铠甲,长相狰狞凶相,庞大粗重的手臂拿着双刀,泛出幽冥的光,透露出无边的寒意,宛如来自深层地狱的“幽魂骑士”重临这片天地。 仿佛他将发起腥风血雨的攻击,没有人能够逃离”幽魂影袭“ “本王的对手,不希望别人来插手染指。”他的声音犹如天雷,在这片怨气冲天的世界响彻不休,接着他将目光看向龙老太婆,“至于你们给本王滚!!” 冷潇寒走过,抬起手,谁能想到这跟那滔天的延怨气柱子相比像是蝼蚁一样的他,抬手,飘飘的碰到那怒翻的怨气柱子。 就一拳。 丈粗的柱子轰然碎开。 他的身影宛如山岳,没有动一分一毫,连同他身后虚幻的法相鬼骑士,也没有动。 那是一种极为动人的气韵,仿佛天地间的秀逸与高旷同时汇聚于他一人身上。 宛如宁静流水下澄澈的月光,宛如峻岭山巅上不化的冰雪,宛如天高云淡中舒展的微风,宛如料峭早春隐约歌声里第一朵绽开的花。那么从容,那么自然! 黑色柱子碎裂,层层奔溃中,在冷潇寒突然出现的狂怒下连渣都不剩,龙老太婆几个人,瞬间嘴里都喷血了,就跟死狗一样,被抛出去老远,龙老太婆面色露出滔天恐惧。 这样的恐惧,只有在遇到尊主时候才露出! 轰隆的一声,这片天地间的凝聚的黑云都在翻滚,汹涌滔天,当时外婆家的整个破烂棚屋,轰的就垮掉了,一口血红色的棺材,盎然的显现在天地间。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棺材显露出来的时候,在红色棺材上空,黑云翻墨,阴风呼啸,宛如泄洪一般涌现出了磅礴气势。棺材一出,黑云翻滚,方圆不知道遮掩了多少公里,坟头的老鬼小鬼都统统的出现,化为冤魂的怨气在天空疯狂的飞窜。 万鬼齐哭的场面是任何语言都描述不出来的,密密麻麻的鬼怪化为的怨气卷动着黑雾和黑云,当时我都快吓死了,尤其是那些冤魂都围着那口红色大棺材,在高空嘶鸣,排山倒海一般。 我被空间的巨大震动,感到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了。 一轮透出戾气的红月钻了出来,挂在幽深的夜空,皎洁的红光照在冰冷的东倒西歪的村落,聆听凄凉的风伴随着悠扬寂寞的低语着,就像是传来一首古老的童谣,似乎在为这里沉眠的逝者悲哀。 那嘶吼的声音在咆哮,随着冷潇寒缓步走来,铺天盖地的冤魂遮蔽村子,我艰难的撑着身,缓步的走向了已经倒在地上的方家和白家。 “薛婷!” 白灵对我叫了句,即使没参和进来,但在这个庞大的范围内,白灵和白夜,方瑜还是受到了波及,就算没有倒下,但整个人狼狈不堪。 冷潇寒弄出来,矗立在山沟,耸立而起的庞大幽魂骑士,随着他心平气和,而渐渐地虚幻,直到彻底消失在夜色中。 “我不想在看到你们。”我对白灵她们咬牙切齿的说道。 即使这件事跟他们没有多大关系,但同样不可原谅。 白灵整个脸上露出复杂,但终究还是没说一句话,方瑜扶起方云山,白夜带着白长青,步履阑珊的往回走,他们的实力,在冷潇寒的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转过脸,对龙老太微微一笑,笑的阴森,笑的嗜血,“该你了,龙婆婆!” 龙老太婆眼里此时全是恐惧,尤其是已经走到我旁边的冷潇寒,让她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给你说三句话的时间!”我森然的对龙老太说道。 “龙婆婆我连叶家都不怕,还怕你这个小畜生?”龙老婆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件事不能善罢甘休,整个人就发起狠来。 我的眼里,只有愤恨,愤恨的想笑,我冷笑一声,“还有两句话的机会。” 看到我缓缓地从地上捡起煞二掉落的白骨刃,龙婆婆凄厉的惨叫但,“我龙家还没灭,你敢伤我一分,我要让你薛家,叶家所有人陪葬!” “还有最后一句。”我淡淡的说。 “贱女人,去死。”龙老太手一挥,这龙老太手段还是有的,后面那些死了的人我就看到从头顶飘出幽幽火焰,飞快的融合在龙老太手里,不知道是什么,散发出紫黑色的光,就要拍过来。 噗嗤一声! 啊——— 一声尖锐的,宛若杜鹃啼血一样的尖叫从传了出来,哐哐哐,弄的四周噼里啪啦乱响一通,而我手里的白森森的骨刃,从龙婆婆的后脖子穿插而过。 她整个狰狞的面容在逐渐凝固,眼神里惊恐和怨妇还没消散,整个脑袋呈现怪异的角度,恶狠狠的还瞪着我。 “三句话说完了,所以你可以死了。”我的浑身都在颤抖,说不清是害怕,是因为第一次用刀刺入脖子的恐惧,还是因为愤恨。 我往旁边看了冷潇寒一眼,轻轻的说了句,“谢谢!” “还一个人情罢了。”冷潇寒目光转而看向那口红色的棺材,已经显露在天地间,整个屋子都彻底的成了废墟。 “他他应该没事吧。”我有点担心,刚开始闹的这么大,我怕对北冥夜融魂造成一定的影响。 “暂时没有。”冷潇寒皱着眉头,不知道因为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因为感受到这里絮乱的气息。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闹的凶太厉害了,导致现在这天还黑云压顶,而且怨气积累成的黑云就在头顶,黑压压的让人感觉异常沉重,尤其是其中阵阵嘶吼,鬼哭狼嚎的冤叫声。 抬眼一看,大北山整个巨大山脉,此时全部都被黑气笼罩了,那全部都是冤魂化为的怨气,铺天盖地,大北山本来就是这一带出名的凶山。 原本最开始还只是把废井或者这片山里镇压的冤魂给惊扰出来,但冷潇寒一出来跟开挂似的,加上北冥夜的棺材显现,那股浩瀚的气势惊动了大北山那边的冤魂。 磅礴浩荡的怨气几乎冲天而起,当初大北山十几个数百年老鬼我是知道厉害的,北冥夜镇了两次,才把他们镇住了,我怕这边北冥夜融魂,那些成了精的老鬼过来闹凶。 我对冷潇寒说,“能不能” 我想开口说,让冷潇寒留在这里,等北冥夜融魂后在离开,最起码他在这里,可以镇住那些东西,如果一走,我怕不光是大北山,就连废井那些东西都要来。 我折腾不动了。 要真的来,现在靠我,肯定是没办法的。 可是,我说一半就不好意思开口了,毕竟他不是北冥夜,况且说到底,他和北冥夜的关系并不好,开始能够出面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又怎么还能提出要求。 “先去照顾他们吧,这边交给我!”冷潇寒的心智,一眼就能够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他并没有直言。 刚好,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大头佛,还有红花娘娘,幽怜几个从远处过来了。 看来大头佛没多少事了,前两天伤的挺严重的竟然这会儿就活蹦乱跳了。 目前情况非常乱,除了外婆的情况稍微好点,最惨的就是白苏了,这人让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想,估计是方瑜的话真的刺到了他的软骨。 开始那种巨大的压迫感下,我都清楚的感受到从上方施加的压力多大,可这人发了狂硬生生的给撑了起来,回想那一幕,看着如今他满身鲜血淋漓的模样,看着怪揪心的。 果然,一张不正经的面容下,隐藏着的东西,因为都是悲伤的。 鬼面佛的情况要好一些,只是因为受创昏迷了过去。加上,他手臂的鬼面佛心好像有弊端,刚开始弄的动静太大,对他身体造成了负荷。 白苏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全是血,而且强硬的撑起来,导致身上的骨头都断裂了七七八八,只有很虚弱的呼吸了,我真的非常担心这家伙。 叫大头佛过来帮忙,怎么样也要给他送医院去,虽然这有点不现实,因为白岩村离土坝乡坐车都要一个多小时,走路的话,我怕是白苏经不起折腾了。 虽然和这个二货没认识几天,而且又他妈一惊一乍的老是吓人,每次都猥琐的想躲后面,关键时候总是出岔子,可是想到他斗嘴的表情,还有不要脸和说脏话时候的模样。 想到进无村他拿自己认定的扫鬼仪猥琐害怕的样,想到他扯着我从花婆婆家逃跑 想到刚开始他一丝不苟,拼了命从跪着要站起来的绝然,再看如今鲜血淋漓的倒在地上,我心里真的很难受,眼泪情不自禁的往下掉。 红花娘娘走过来,让后旁边的玉儿蹲在白苏的旁边,小手拉着他,我就感觉到从玉儿的手里散发出一阵青色的微光。 我当时就疑惑了,红花娘娘看出来了,对我说,“玉儿本来就是一株灵草所化,她有灵力!救这个人不成问题。” 难怪,大头佛短短两天就恢复了。 不过接二连三的消耗灵力,玉儿好像也是吃不消,脸色煞白煞白的难看,等白苏剧烈的咳嗽了她松开了手。 “这是在哪儿,地府吗?”白苏迷迷糊糊,就跟喝醉酒似的,眼睛有点花,好半天看清楚我们几个,说,你们也来了啊!这下有伴了。 我吸了吸鼻子,说,“阎王说你太丑了,不收。让你回来好好的打扮一下。” “他老人家也好意思说这话,我再怎么样也比他要好吧。”白苏撇了我一眼,想要立起来,浑身估计疼的不行,干脆放弃了。 “没事吧。”我有点担忧的慰问了句。 “竟然没有到地府,我说你们要救我能不能稍微晚那么一点点,我正在做美梦了,我和一个绝世美女在房间里,我都已经把她衣服脱了。”白苏这个不正经的神经病又要发作了。 “傻比。”我骂了句。 白苏努力的白我一眼,说了粗鲁两个字。 鬼面佛的情况没多大问题,修养一会儿就好了,外婆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身子虚的很。 最后我担心的就是附近的村民,不过也没多大事了,本来就是冤鬼作祟,现在冷潇寒他们在这里,都不敢附身了,纷纷吓跑了,村民都处于昏迷的状态。 不过我心里担心的还是北冥夜,完全一点动静都没有,漫天狂舞的冤魂纷纷叫器着,嘶吼连天,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渐渐的安静下去。 即使一些虎视眈眈,但面对冷潇寒这股气势的压迫,没任何一道鬼魂敢来造次。 密密麻麻的怨气开始消散,重新回归山林或者坟场,消散在土里,整个天虽然还是暗沉的没有阳光,但相对于漫天的冤魂飞舞的场面,依然还是给我一种雨过天晴的清晰感。 血棺静静地矗立在宅院的废墟,我没敢靠近去看,但同样也时时刻刻的在远处注视,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可是从冷潇寒来临时候,棺材震动让整个屋子塌陷后,再也没有一点动静。 我心里的那份担忧,更盛。 第七百一十二章尊主之战(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相对于我的担忧,冷潇寒的眉头却时常皱起,但目光不是看血棺,而是注视着远处天边,顺着他的目光看,我没有发现一点异常。 我从冷潇寒的目光里,看出了疑惑,也看出了透露出来的凝重。 “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在一天后的夜里,我终于忍不住,走到了冷潇寒的身边,轻轻地开口问。 冷潇寒淡然的说了句,“你没有发觉,很不对劲么?” 我有点不太理解,问了句,什么? “太安静了!”冷潇蹙眉道,“安静的有点过分。” “你在担心?”我可能没有更深层的意识到冷潇寒的顾虑,毕竟他们的心智,活了千年,很多事片面只需要看一眼就全部知道了,我不行。 “他的融魂,太顺利。顺利的让人心慌。”冷潇寒中途停顿,当心慌两个字说出口,我也就突然察觉到了不安。 当初北冥夜融魂之前说过,他肯定是知道,暗中的那位尊主,是不可能让他顺利融魂成功的,在北冥夜融魂时,必定会来干扰。 而我,单纯的以为是因为龙老太她们已经来过了! 但我忘记了,北冥夜三番两次的说,融魂是他最虚弱的时候,那位尊主,不可能让他成功,可是如今,单单的派遣龙老太来闹腾了一次,就没有了动静。 http://首发 这的确有点不符合常理。 难道,就因为冷潇寒如今在这里吗? 这或许是其中之一,但更多的绝对不可能是这个原因,毕竟融魂虚弱的时候,是可以让北冥夜万劫不复的唯一机会。 一旦融魂成功后,那怕是想杀这样的人,都太难了。 可是现在却风平浪静,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在这种寂静的气氛下,反而让人嗅到了一种很不安的气息。 冷潇寒也是知晓,北冥夜能够变成如今的状态,肯定也是被暗算过,有尊主想致他于死地,可这种机会,对方竟然不出面,这就让人耐以寻味了。 “如果是本王,哪怕是冒着亲自现身的风险,也会把握这样的机会,可为什么还不出现?”冷潇寒轻轻呢喃,眉头蹙起显得非常的凝重。 当然,如果真的有尊主,或者真的一些大家伙出现,或许对于那些鬼魂还可以隐藏气息,但在冷潇寒这里,一切都尽收眼底,正因为这样,才让他更加费解。 最终,冷潇寒只能把目光,转而看向那静静躺在村里废墟中央的血棺上,他那冰蓝色的眸子里,透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 而在这种状况下,我反而是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和恐惧,没有缘由的感觉这里面隐藏着一些未知的秘密。 而这样的情况,一直连续持续了两天的时间,一场盛乱,旷古烁今的大战,就此揭开 那是天地间鬼王和尊主的较量! 两天的时间,让我的心都揪痛到了一起,白苏几个人虽然还是有点强势,但没有大碍了,反倒是村民体质弱,不知道是因为本身就被附身后的缘故,还是这里煞气实在太重,被冲撞到了,导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而最开始的血色棺材静静地矗立,我每天几乎都看着棺材发呆,两天的时间,四周都回归平静,让我越来担忧北冥夜的情况时。 直到两天后的傍晚时分,我们才逐渐发现出现了异常,并不是棺材,而是这片世界又阴郁了起来,原本这两天天色都阴沉沉的,可是两天后的傍晚。 天幕开始出现红霞,那红霞的声势极为可怕,山村有古话,晚上红霞,会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天幕上红彤彤的一片,给人一种压抑万分的感觉。 而这种不安和恐慌,不止是弥漫在我们的心里,就连原本已经安静躲在地面下的冤魂也感受到了惶恐,人在害怕的时候往往会躲避,可鬼魂在受到极致的恐慌时候,就好像地震前的野兽。 天幕是猩红色的,可狂恐不安宛如魔王要降临的征兆让一些土里的弱小鬼魂受不住了,纷纷在山林里哭喊哀嚎,那冤魂哭泣,如同男男女女,无数的凄厉的哭声又好似潮水,让人毛骨悚然。 而且是从这片天地的四面八方,幸好这几个村子都没人听到,四周全部都是荒山野岭,只有这片天地声势可怖,要是有人看到,恐怕会觉得自己是进了地狱。 很快的,这弥漫血色的腥味气息反而是越来越浓郁了,那红彤彤的红霞没有散开,堆积的越来越厚,看着就好像天幕上出现了血池,血腥味都让人心底发寒。 “坏了,坏了!”鬼面佛会一些推算,八卦易经之类的玄学。 他伤势还没完全好,可是不知道这会儿推算出来什么,跑过来对我们说,“青龙煞,白虎亡,朱雀疯,玄武崩,星宿乱了。” 鬼面佛拿着罗盘,那罗盘是银色的,一看就是特殊材质做成的,而且指向坐标都是水银,闪闪发亮,这会儿他罗盘嗤嗤的乱撞,上面的四神兽坐标指的位置不是其中一个,反而最后猛地,那水银指针就突然停止了。 当时叮的一声,然后心里突突的发紧。 而鬼面佛看了看水银针指向的坐标,是指的我,我当时愣下,下意识的让开,那指针没动,而这次我们抬头顺着指针看过去,当时头皮就炸开了。 那五行神兽罗盘,指的位置,竟然 竟然是北冥夜的那血棺。 天幕异常红,在这种红色的反照下,整个世界都好像成了红幕投影,尤其是那血棺,就好像是一团血在凝聚的。 “谭老婆子,你跟我说,那棺材那棺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鬼面佛一向是淡定的,除了当初第一次碰到嫁衣女,哪怕是龙老太婆,他也没怂过,可这会儿整个手都快拿不住银色的罗盘了,浑身哆嗦的都快跳起来。 他嗷嗷的大叫,“魔王降世,魔王降世这是魔刹,这他妈是魔刹啊。” 我也感觉到了,一股无法形容的滔天压抑和血雨腥风的阴影好似笼罩整个世界,而且此时这种浓郁和煞气,还在以一整疯狂的速度剧烈的攀升。 这一切散发出这么大魔气的源头,赫然就是我所看到的血棺,那是北冥夜。 “他他到底怎么了?”我浑身吓的发颤,这不是冷潇寒身上的鬼气,也不是北冥夜原本该存在的冥气,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暴戾气势,这种气势让人心底发狂,所有的负面情绪自身控制不住的往上涌。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北冥夜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北冥夜进入棺材的前一天晚上,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如果他成了魔头,失去理智了,就让我跑,让我离开的。 难道他进去的时候就提前的知道了什么。 他没有跟我说过,进入后有这样的风险啊。 “红莺,带着他们走,走的越远越好!”这种磅礴的恐怖气势疯狂崛起,不再是我感受到了这种巨大的压力来自北冥夜的那口棺材。 冷潇寒望着那废墟中间已经透露出血气的棺材,脸色蓦然大变。 呜呜呜 冷潇寒的喝声刚停止,狂风怒号,宛如天崩地裂的末了来临,又如那决堤的洪荒大坝,在这股依然还在不停攀升的恐怖气势下,方圆百里,雷鸣轰轰,那些原本在山林深处,坟场地里的无尽冤魂。 再一次犹如冲出地狱冥门般,疯狂咆哮的从地下冲出,怨气冲天,呜咽的哭号声狂舞,宛如深林燃烧起熊熊火焰,黑烟滚滚。 “那东西要出来了,快离开,赶紧离开,快快快”鬼面佛嗷嗷的直叫,整个人都跳起来就,对着他们狂吼道。 冷潇寒寒眸里爆发出高昂的凛然,对在场的人说,“你们都离开这里,赶紧走!” “北冥夜,不”我察觉到好像北冥夜那熟悉的身影正在走远,慢慢的仿佛要从我的心里消失一般,那好像淌在手掌里的水,从指缝中流逝,却没办法抓住的无力和恐慌感,让我心里害怕的发狂。 那漫天狂舞的黑色怨气化为了一股旋风,在红彤彤的天幕映射下声势格外吓人。鬼面佛他们很明显是感觉到,这股正在疯狂从沉睡中觉醒过来的力量,他们恐怕触碰一下就会万劫不复。 如今能够有绝对实力制止的,也只有拥有转世轮回力量的冷潇寒了。 红莺带着他们快速的远离,但是我却不走,站在已经破败的院子里慌张而又带着急迫的望着血棺。 咔咔 犹如大地在龟裂,我的耳边清晰的回荡出了宛如铁石一般在崩裂的哔咔声,又像是极为尖锐的爪子在挠铁门,裂痕清晰可见的从血棺里弥漫,越来越多,犹如将要破碎的镜面。 天上阴寒阴云密布,荒山野岭全部都被笼罩在怨气当中,其内冤鬼嘶叫,阴乎乎一片凄惨,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黑沉沉的天,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寂静阴森,阴冷的嚎叫着。 阴风怒号,无数狰狞恐怖面容,带着旗头,凤冠霞帔面容可怖的撕叫哭喊,冤鬼呜呜咽咽的,在哭,又好像在笑 。 在那种血幕已经达到极致的时候,我听到了碰的一声炸响。 那血色的棺材轰然的炸开了,厚重的棺材盖夹着破空的咻咻声,旋转的竟然对着我爆射了过来,我大惊失色,可那速度太快,只能看清一道模糊的红色影子。 接着,砰的炸响。 冷潇寒上前一脚,直接把宛如大山压过来的红色棺材给踢的粉碎。 我听到了一声宛如地狱恶魔的低沉吼声,和冷潇寒一同看向棺材原本所在的废墟中央,那里,漫天的黑气翻滚中,我看到了一道熟悉而又感觉陌生的身影。 静静地站在中央! 他的穿着打扮,因为灵魂已经融合肉体了,已经不是我以往看到灵魂时候的黑衣模样了,而是红色的长衣裳。 一袭红衣似血,风起,衣袂飘扬,似乎有什么在汩汩流动。他就如那炼狱里的血莲一般,妖娆,又如血红的彼岸花海,他如那红彤彤的落枫叶,清冷而幽深。 可是他站着身却没有一点动静,低着头好似不像活人。 我有点着急,想要跑过去,被冷潇寒一把拉住了,“别动,他很不对劲。” “北冥夜!” 我都急的快跳起来了,撕扯的对那没有一点动静站在废墟中间的北冥夜大叫了声。 就是我这一声叫喊,仿佛是刺激到了北冥夜,他猛然的抬头,我永远都忘记不了那一瞬间他的面容和眼神。 他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麒麟古咒在他的脖颈格外耀眼,黑色的麒麟图案如墨一般印在他的脖颈,被黑气遮掩,仿佛煞灵,两只眼睛散发出红光,是两只血芒像是洪荒野兽的血眼。 那可怕到极致的眼神,我从未在他的身上见到过,他也从来不会用这么冰冷到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里,全部都是猩红和血色,只有空洞和木然。 在那双血红色的眸子注视我的瞬间,我心神剧震,几乎是倒吸一口冷气,我叫了一声,着急的想要过去,但旁边的冷潇寒制止了。 “他已经不认识你了。”虽然这话有点残酷,但冷潇寒还是说了出来。 我心猛然一沉,还没有张嘴,碰的一声北冥夜就宛如洪荒猛兽的冲击了过来,卷动着一股风暴,那速度快的离谱,远远地我看到冲过来的不是北冥夜,而是一头血红色的麒麟。 煞气磅礴,黑雾怒号。 下一秒我就感觉自己的腰肢被一只冰冷的手揽住了,轰的一声我原本所在的地方成了一个深坑,我看到北冥夜犹如野兽一般,完全失去了理智。 而我,却被冷潇寒揽住,瞬移间已经出现在看村口。 “堂堂冥界第九山海尊主,连一只畜生都控制不住,别忘了,你要护住的女人。你不是说,要和本王抢?就凭你这样么?”北冥夜如今失去理智的模样,好似让冷潇寒回忆起了曾经的自己。 那时,就是因为自己发狂,而让他失去了含烟。 北冥夜完全不为所动,完全已经理智,整个人都被魔化了,脖子上刻画在肉体上的麒麟咒印更加的刺目,比夜色还要黑,幽深的可怕。 那双眸里,充斥的只有血红。 “闭上眼睛。”冷潇寒突然对我说了句。 我愣了下,“去哪?” “冥界!”冷潇寒淡淡的说。 第七百一十二章冥界(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心又狠狠的跳动了下,问,怎么要去哪里? “他已经被麒麟血魔化了,如果在这里我们打起来,这片空间承受不起,会波及更多无辜的人。”冷潇寒轻轻开口,望着那在村里,侵染的猩红魔气的北冥夜。 “他他会恢复吗?”我心里就好像被刀割似的疼,疼的快要窒息。 冷潇寒也会想到了当初,含烟用自己的血来唤醒自己的一幕,轻轻说道,“如果,他足够爱你的话。” 北冥夜明显是有点挣扎的痕迹,我看出即使在暴走发狂的状态,但他目光紧紧的看着我,我似乎看到那眼低深处,他的那丝仅存的理智在疯狂的和嗜血魔念挣扎。 我不再犹豫,闭上了眼睛,冷潇寒说得不错,他们这种存在,已经不是老妖婆,龙老太这些五阴家族能比拟了,那龙老太刚开始弄出那种声势出来,被冷潇寒一拳都弄破了。 北冥夜和冷潇寒正面杠起来,虽然我很难想象让空间崩坏要达到多大的破坏力,可这两个堪比顶尖级的大boss真的动起手,我怕是这方圆的一切生灵,连同那些鬼魂都会被毁掉吧。 在我闭上眼睛的瞬间,我感觉自己好似飞起来了,我还是留了个心眼,下意识的眯眼一看,当时一眼就看到了一道古朴幽暗的巨大门,好像被冷潇寒强制的轰开了。 虽然,没有声音发出。 冥门! 这两个字是我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其实阳间和冥界,是两个相隔的空间区域,但是冥界比阳间要广,毕竟要镇住那些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老鬼,因此坐镇了很多强大的存在. 当初在黑水门那地方的风水格局,就造就成了一个阴阳交汇的地方,也就是哪里也是存在了一道冥门的,当初我们和老妖婆动手,不小心就给冥王惊扰出来了,差点给我勾了去。 而如今,冷潇寒竟然直接就这样打开了这道通往冥界的大门,当时穿梭而过的瞬间,我只觉得青光和滚滚浓郁的阴物缭绕,迷了眼睛。 但是还没睁开眼睛,我就听到了撕裂天地的罡风呼啸,还有一道威严的声音。 “擅闯阴府,你们好大的胆子!” 这声音宛如天雷,就在这片天空炸开了,庄严肃穆。 光是这声音,我只觉得灵魂都快要被震散了,撕裂灵魂的痛传遍全身,要不是冷潇寒护住,我恐怕就是这一道声音就会魂飞魄散。 “冥皇!” 我的心脏都突突的直跳,这冥皇我见到过,当初过阴时候我曾经进来过冥界北荒的魔鬼城,见证过冥界冥皇的可怕,和那巨大的身影。 虽然震惊,但我已经也是知道的,冥皇不在冥府,是外围的看守侍卫,阳间通往冥界的大门有,但绝对不多,冷潇寒这种实力可以直接打开,又或者是他能随意的转移自己,找到进冥界的冥门。 可冥门内,有冥界的侍卫看守,这点倒也说得过去,毕竟一些有道行的老鬼,不比冥界的阴兵实力低,可是我们一进来,就直接碰到一尊冥皇,这倒是让我心里有点害怕和恐慌。 我睁眼一看,差点吓死了,无尽的荒漠大山,高耸云巅,浩瀚无垠的磅礴之势,让人心里震撼至极,黑色的飓风在呼啸嘶吼,呜呜作响,仿佛鬼哭狼嚎,天空黑云压城,里面好像还布满血色雷云闪电。 因为冥界和阳间不同于一个空间,这里没有日月星辰,没有万物生灵,这里都充斥着猩红,煞气充斥天地间。整片天空隐隐透红。 天地间所有景物都笼罩上了淡淡地血色! 而在冥门身后,一道足足有十几米高大的黑色巨影,散发出磅礴的阴气,宛如巨神一般,从冥门阴暗中一步踏出,地面震动,耳朵刹那失聪。 那拳头大小的眼睛散发出了滔天阴寒。 即使再次看到阴间的秩序者,我还是感到恐慌和害怕,只有亲眼看到一个十几米高的巨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种压迫感究竟何等强大。 但是冷潇寒却如那狂风过境一般,我的耳边传出了呼啸声,他已经揽住我得腰,化为一层厚重的雾气横扫而过。轰隆的巨响发出,我回头看一眼,就顿时头皮发麻。 那冥皇警告过后,简单冷潇寒根本就不停下,而是直接横扫而过,当时就迈着大步,托着一把巨大的锤子,轰隆作响。 “私自擅闯冥府者,死!”冥皇的声音气动山海,咆哮震天。 冷潇寒回头眼中冰寒之气爆射而出,大袖一挥,卷动着一股剧烈的罡风嘶吼呼啸,嘴里大喝,“滚!!” 那怕是面对十几米高的巨大黑影,但冷潇寒爆发出来的气势,却撼天动地,那咆哮出声后仿佛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拍打在看冥皇庞大的身躯上。 一吼之力,震的堂堂冥界秩序者连连退后,每一次退后,脚下传出轰鸣,仿佛是巨大身躯踩爆了土地。 冷潇寒根本连看都不看冥皇一眼,刹那间就直接带着一股旋风横扫而过。 夜凉如水,黑云滚滚笼罩在大地之上,血光飓风刺穿黑云,曲折的狂怒嘶吼,阴森诡异的风吹在衣襟上刮刮做响,触在脸上不寒而粟,不时有尖锐的叫声刺痛心扉,令人毛骨悚然。 冷潇寒带着我停滞在冥界荒芜之域的丘地上,他的神色并不着急,而是回头望了远处一眼,可能因为他这么明目张胆的闯入,冥界有些动乱,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惊扰到冥界的一些大家伙。 “他他到哪儿了?”在阴间这种永远都透露出阴暗的可怕地方,我心里本身就紧张,况且北冥夜如今那副样子,让我特别的的担心。 “为了你,他会来的。”冷潇寒轻轻地呢喃,因为他能够体会被嗜血的魔念吞噬的痛楚。 尤其是如他们这样的存在,那一丝理智虽然存在,可是却永远战胜不了被吞噬掉的魔性,除非,是他生前最重要的人,有百分之一的几率可以唤醒他的理智。 当初,冷潇寒就是如此,含烟用她的血来唤醒了自己。 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融魂的北冥夜会变成那副样子,明明中途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难不成龙老太已经暗中做过什么手脚了,毕竟融魂是最虚弱的时期。 冷潇寒或许知道一些原因,可他不说话,相反,他的手婉转一翻,一把翠绿色的竹笛出现在看他的手里,他现在黑色罡风呼啸的荒漠丘地,竟然静静地吹奏起了竹笛。 优美典雅的笛声在耳边萦绕,仿佛在眼前平铺了一幅幅写意的画面 笛声升到那有着透红的天幕深空里,和着红霞曼妙轻舞,如同天上人间的喧哗化作一片绚烂织锦,一幅无声的灵动画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籁。 月凝似水,影如墨;琴轻悠、笛微闲,若风拂,起微漪,墨居池中散。深幽静,宛如清澈湖水。 我没听过笛曲,可是冷潇寒吹奏的时候好像融合了自己的思念,还有千百年的悲凉,听的人萧瑟而又哀伤,让人流连忘返,忍不住的想流泪。 可是笛音在某一刻,蓦然中断,冷潇寒的绅士温文尔雅,在抬首的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眸子里爆发出了盎然的孤傲,不可一世。 “来了!” 他清冷的开口,目光眺望北荒大漠。 这一刻 阴间北荒之域的天,天空透红的云层之中滚滚炸雷轰然炸响,轰隆隆的传遍这片阴森世界,那磅礴的气势,就跟冥府的天空将要塌陷。 毁灭性的力量将要摧毁这一切! 我看到远处一道通天而起的风暴,飓风过境一般透出猩红的血芒一路横扫过来,里面煞气磅礴,隐隐的可以看到北冥夜失去理智的身躯宛如一头复活的洪荒麒麟,直冲而过。 “你们你们俩真的要打么?”北冥夜失去了理智,完全的暴走了,虽然这种情况我暂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冷潇寒也是打算直接和北冥夜正面硬碰硬。 刚开始在阳间还顾虑生灵,毕竟北冥夜没了理智,真的斗起来肯定是走火入魔的状态,而如今进来北荒这片庞大广袤无垠之阴域,冷潇寒根本就毫无顾忌了。 “刚好可以看看冥界山海尊主,暴走的状态到底有多可怕!”冷潇寒微微侧转头,说道,“等会找安全的地方,不要靠近,他能不能彻底的恢复过来,就靠你了!” “靠我?”我看着北冥夜好像完全没有了理智,还有散发出滔天魔气的人,我不害怕死亡,可这样我恐怕连他百米之内都进不了。 “他还不是完全没有救,就如同那个时候的我,如果他把你的命看的比他还重的话,或许只有你才有机会唤醒他。”冷潇寒把我往后面轻轻地推了一下,他手中的竹笛瞬间消散,整个竹笛蓦然间散开了成了一滩黑雾。 他的整个人瞬间气势崛起。 随后,他没有畏惧犹如能撼动天地的决然,瞬间的爆冲而去。 黑云怒嚎,飓风咆哮! 血红色的北荒,血光冲天,无数黑色带着猩红的飓风像是风暴,声势壮大,冷潇寒也直接的打算正面杠,更是让北荒宛如浩浩荡荡的火焰,仿佛泄洪一般,气势吞天灭地。 北冥夜形成的通天黑风浩浩荡荡。天空忽明忽暗,似乎周围空间全部被这股气势给波及到了。巨大黑风摧枯拉朽一般冲撞而来。 轰 两大宛如地狱至高无上的尊王交手,碰触间便是有种天崩地裂的恍惚感,冷潇寒冲过去,两道庞大的罡风呼啸卷动在一起,我感觉整个北荒的地面都在颤动。 地动山摇,宛如末日崩塌。 北冥夜已经完全处于暴乱疯狂的状态,在这种磅礴冲天的煞气下,没有任何的留手,我隔着至少有四五百米的距离,站在一处丘地的山洼山。 地府无生灵,任何地方都是死气,还有压抑阴森的猩红,本身就已经让我有点发毛,可是远处的战斗,彻底的让我恐慌了。 撼天动地的震动,我看到北冥夜仿佛直接被一头虚幻散发燃烧的火焰麒麟笼罩,气势雄伟,看着那头发狂咆哮的红火麒麟,我总觉得那东西跟麒麟古咒有关系。 北冥夜变成如今的状态,也一定跟封印住他这么长时间的麒麟咒印有关。 嘭 沉闷的炸响简直如同落下的陨石,又如我的耳边有一个巨大魔神咆哮,北荒的这片天空好像都卷动,地面如黑龙翻转的龙身,寸寸炸裂。 “堂堂第九山海冥府大殿之主,被一头刚刚醒过来的畜生,压制的只有这点本事了么?” 冷潇寒身处冥界半空,相对于冥界北荒的广袤无垠,他的身影只有大漠的沙粒一般大小,可是此时的气势,却强盛的能够翻卷整个北荒。 北冥夜的四周都被淡淡的猩红笼罩,诡异的暗黑色血腥充斥着,他抬手蓦然间,再次轰隆的冲了过去。 没有丝毫理智。 狂风压境,风云倒卷。 大地在剧烈的抖动,一声声若有若无地沉闷魔啸,在这片飓风四起的北荒不断传出。 北冥夜和冷潇寒再一次的对碰,阵阵汹涌的力量卷席着这片无尽荒域,这片煞气冲天的阴森世界,如今轰隆声不断发出,黑色的乱风遮天蔽日。 在这阴间的地狱北荒之地,黑风狂舞,雷云密布,其中散发出来的恐怖气势,无不让靠近着心神胆寒。 北冥夜脚步往前一踏,嘶吼声还未消散,回荡在幽谷荒漠,但他这一步踏下,山海好像在无声的咆哮,北荒发出了滔天巨浪,龙蛟不与斗,戾气冲天霄,如那下海蛟龙,汹涌澎湃。 接着我就看到北冥夜弄出了一个庞大遮天蔽日的画幕,就好像是遮盖天地,夹着轰隆的雷,轰轰的对冷潇寒化为一道好似足有大山重的威压横扫过去。 于此,冷潇寒也动了,他抬首,双目里除了冰寒,还有高昂的战意,也有压制不住的狂傲,吐千丈凌云,似撼天狮子下云端,又似摇地貔貅临座上。 好似天上降魔主,宛如人间太岁神,风云翻卷,在这片天地,风声肆掠长空,气吞山河!! 狂风大浪带着猩红,飞沙走石,连同天上的都被遮掩了光辉,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 第七百一十三章古风男降临(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看不清黑暗,但是却看到了黑暗中两团血红的光碰触但一起,在交错对碰的霎那间,整个天地都静止了,那一瞬间,我的耳边再也听不出一点声音。 接着 轰轰轰!! 宛如一片末日之景,两团红光对碰炸开,就好像是一朵红色的玫瑰,又好像红色的蘑菇云,我感觉整个天都在崩塌,整个山岳都在震动,整个世界变得支离破碎。 黑雾缓缓的散尽,冷潇寒身影渐渐的展露出来,他的身影在半空略微退后了几步,北冥夜没有所动,因为已经暴走的北冥夜根本就不知道留手,但冷潇寒显然有所保留。 “竟然自己醒不过来,那本王就来帮你。” 冷潇寒冰冷冷的声音,让我感觉不对劲,他好像也因为被北冥夜这种状态给惹毛了,有种要发狂的架势,我看到风在剧烈的嚎叫,整个天幕随着两位堪比尊主级别的boss打架出现了扭曲。 冥界的空间都在扭曲,层层奔溃中又飞快的修复。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轰隆的脚步传出,地动山摇一般,北荒上,我看到了三个巨大虚影,大步跨越而来,那气势宛如坍塌的高楼大厦,汹涌澎湃。 三位冥皇! 但若是这样也就罢了,轰隆声继续传出,在左侧的北荒,远处同样也出现了三位庞大的身躯,右边也出现了. “九位?不不对。” 我再次往通往冥界冥海的方向看,再次出现了三位冥皇,而在他们身后,我更是看出了最起码有十几位冥王。 还有踏空阴间北荒高空,在千丈距离外,出现了七个身穿漆黑色铠甲,身上散发出滔天冥气,形体和北冥夜他们一样大,可是每一尊都散发出恐怖的气势。 那那一定是我至今没有看到过,除冥界尊主以下的。 那是阴间秩序者冥将。 而且一下出来七个! 我当时吓得面色如土,守护秩序其实阴间一共有十二位冥皇,上次北冥夜来闹,出来了七位,可是这次这两个在北荒外围这样打架,阴间十二位冥皇,竟然全部出动了。 不仅如此,更是出面了七位尊主以下的冥将。 这种情况,一看就是整个冥界震动,已经高级的处于戒备状态了,应该是随着冷潇寒闯入冥界开始,冥界存在的很多隐晦的恐怖存在就察觉到了。 我怕是这里的情况,冥界的尊主都尽收眼底,已经在观望中了吧。 血红色的北荒,此时血光煞气冲天,无数黑色带着猩红的飓风像是风暴,声势壮大,伴随着所有冥皇降临此处,再加上突然出现了七道仅次于尊主的身影出现在北荒。 让原本北荒这个千百年没有冥界强者涉足的荒漠,拥有了惊天的煞气,气势毁天灭地一般。 冷潇寒好似也有点动怒了,那些冥界的所有存在,都在千丈外,不敢轻易的卷入尊主之间的战圈,害怕一个不留意就会被波及,撕的粉碎。 北冥夜施展出来,我看那足够遮挡一方天幕的屏障,声势恐怖的让人望而生畏,尤其是配合北荒的黑色龙卷飓风,原本地府的天都是透红,在那天幕屏障遮挡,宛如北荒的天在崩塌。 我远远的看到冷潇寒被逼退了好些距离,他似乎在留手,可是面对北冥夜此时失去理智的暴走,这一刻他似乎也彻底的放开了。接着,我就听到宛如魔仙升起的虚幻巨大轮廓,撑天而起,一道足足有几十层楼的通天虚幻巨大的幽魂骑士,缓缓地出现在冷潇寒的身后。 我看出来了,在对付龙老太弄出来的巨大冤魂柱子,就是这东西显现出了一道虚幻的影子,让冷潇寒轻易的轰碎了那庞大的怨气柱子。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我当时看到这种恐怖的声势,知道这会儿冷潇寒才真的要动真格的了,那虚幻披着战甲,头生双角,灯笼的巨大眼瞳里闪烁着幽幽鬼火,那身影跟一座大山一样磅礴,煞气简直就是难以形容的恐怖。 这两个疯子,要这样弄下去,我怕是一会儿要出大事。 “喂”我也顾不得被卷入进入,凭借我恐怕瞬间就会摧毁的连同渣都不剩了,跳出来就大声吼,可是我的声音,被四周弥漫的黑色罡风大,根本没用。 要出事,要出大事啊。 在那庞大的屏障好似要将冷潇寒笼罩的时候,我看到冷潇寒动了,他抬起了手,随着他抬手,他身后那庞大的幽魂骑士也同样抬起了那能够轻易轰爆一座大山的煞气磅礴的巨大手。 接着,他就是往两旁硬生生的撕开。 仿佛是要把整个天撕碎一般,那原本遮天蔽日的红幕,在冷潇寒撕开了瞬间就成了两半,轰轰的炸响传遍无尽区域,连同空间都传出来音爆。 但是在撕开以后,露出了在对面的北冥夜,而在他的身后,同样也出现了和冷潇寒一尊不相上下的庞大虚影。 千魂尸鬼。 那是北冥夜在阴山峡弄出来的那千魂尸鬼,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本身被魔化的缘故,导致祭祀的凶物也受到了感染,巨大的鬼瞳里一片红光,邪异而又嗜血。 当初老妖婆供奉祭祀的凶物,只不过还是一个地狱阴司,这两个祭祀的凶物,这这他妈也太恐怖了吧。 冷潇寒身后的幽魂死骑往前面踏了一步,宛如奔溃的万丈高楼,地动山摇,毁天灭地一般,原本庞大的冥皇,在这两个巨大的虚影间,仿佛就是小孩和大人的差距。 “喂喂,别打了,你们俩别打了。” 我都急的哭出来了,可这两个根本就不顾及后果,这样打下去,迟早两个都会受重创,可是地府的罡风呼啸而过,我根本就靠拢不过去。 不过我的话根本没有丝毫作用,因为这会儿突然之间,两个巨大的身影连同北冥夜和冷潇寒都同一时间的相互横扫过去了。 化为了两股风暴。 红云翻滚,飓风嚎叫。 大地在剧烈的抖动,一声声若有若无地沉闷魔啸,阵阵汹涌的力量卷席着这片无尽迷乱的荒漠,这片煞气冲天的阴森世界,轰隆声不断发出,黑色乱风,遮天蔽日。 煞气充斥天地间。天地间所有景物都笼罩上了淡淡地血色! 地狱北荒之地,此时雷云滚滚,狂啸的乱风肆掠,那轰隆的巨响无不让所有人胆寒。 碰 随着一声宛如山岳崩塌的沉闷爆炸声,我就看到了庞大战圈的两个身影都被冲的退后,空间在奔溃中不停的修复,扭曲暴动让虚无的罡风更加显得阴森可怕。 我想要张嘴喊,但是下一刻就看到了一股庞大的冲击波宛如是荒沙里的沙层暴,天昏地暗的搅动缠着我卷袭过来,我恐怕在掀起的这股风暴里,会被搅的粉身碎骨,想要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的潜意识本能的,我就闭上了眼睛,干脆不去看,浑身颤抖的蹲着身,抱着脑袋埋在膝盖里。 但是好久过后,我发现好像黑色的风暴并没有卷袭过来,我抬头蓦然间怔住了,因为我的旁边站着一个身穿古风青衣的男子。 青衣黑发,衣和发都在北荒的大风中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他清朗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 冥界第七殿尊主,这是古风男,在冥界和北冥夜关系最好的古风男超级大帅哥啊。 我还记得,他叫泠修崖! 因为实在是帅出了宇宙,夹着一种蛊惑众人的清逸,那眸子看谁一眼,里面宛如清澈的湖泊,幽深而透露出淡淡的冰凉,尤其是他那透露出温文尔雅的淡笑。 我当时看到他,激动的都快哭了。 看来很明显,刚开始是他帮的我。 他也很显然已经知道北冥夜如今的不对劲了,我想让他过去制止两个人的战斗,激动的话还没说,他转而对我轻声说了句,“你就好好的待在这里,他现在的情况很怪,站在这里别动。” 说完,古风男就直接过去了,他原本的温文尔雅,谈笑风生随着进入战圈也完全变了模样,尊主间的霸气和狂傲也都是散发了开来。 而且我并没有感觉他在干什么,而是直接准备动手啊。 我靠 我是想让你过去制止,不是去打架啊。 他不会是要在这个时候帮北冥夜,对付冷潇寒吧,毕竟他们俩关系老好了。 我的脑袋第一个反应就是完蛋了,鬼王和尊主两个就这样恐怖了,还来一个尊主又直接正面杠。 果然,我猜测的不错。 轰隆一声,我看到那方圆不知道多远的距离,古风男衣诀飘飘,不知道施展了多大的逆天手段,北荒的无尽距离像是蟒蛇吞海,冒出几十丈粗的黑烟,仔细看,这不是什么黑烟,而是北荒那些黑色的飓风。 无数嘶吼的飓风开始汇聚,龙老太拼死弄出了一根半大的怨气柱子,可是古风男弄出来的大太多,原本一根黑色飓风都撑天灭地了,可是古风男愣是弄出了五根通天的黑飓风柱子。 三个尊主级别的超级大boss在阴间正面碰,我怕是整个阴间都要变天的节奏,果然,尊主毕竟还是尊主,那怕古风男在尊主之列实力不是名列前茅,但实力依然不能小看。 原本千丈外戒备森严的冥将,冥王,冥皇,轰隆隆的退后,再次退后,谁都不敢被这种恐怖的力量卷进去。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被抽出来,完全是不能承受的痛苦,我死命的捂着自己的耳朵,感觉眼前一片模糊。 古风男弄出来的东西,让整个空间都混沌起来,地底下轰隆隆的,有什么东西似乎就要破土而出。 我们根本就不是一种生物,我吓得哆嗦的要死,感觉离的老远都不安全,我干脆不去管了。 接下来就是让我瞠目结舌的场面,古风男加入战圈并不是对付冷潇寒,相反,而是直接压制住的跟冷潇寒正面杠北冥夜。 暴走的北冥夜原本对抗冷潇寒是稍微占上风的,因为他没有顾虑,没有理智,更不知道留手,而且完全是以不要命的代价打。 但是现在,哪怕是暴走,古风男一来就跟打游戏开了辅助似的,两个对付一个,北冥夜很快就有点扛不下去了,连同北冥夜身后的那尊千魂尸鬼,在轰轰烈烈的狂野的轰炸下都逐渐的虚幻下去。 不到一会儿,我就看到古风男撒出了七颗柱子,像是七星连珠的阵法,成为了一个牢笼将北冥夜罩在其中。 “镇!!” 古风男冷静的开口,那柱子光彩夺目,散发出幽深的暗光,犹如渔网将北冥夜笼罩其中。 可是,那怕在着巨大的阵法中,北冥夜依然不屈不挠,凭借魔化,加上本身的实力,隐隐的要撕开罩住的网,甚至在北冥夜魔哮声里,三颗珠子传出了咔咔的碎裂声。 “给本尊镇!” 古风男在五根巨大的飓风柱子中间,气势惊天,声音犹如滚滚雷云,轰轰的传遍北荒。 而冷潇寒更是没闲着,在牢笼中的沙子震动中,一只庞大的漆黑手直接轰在看北冥夜的身上。 两位至尊联手,北冥夜又是完全没有思路的打法,根本就对抗不来。 北冥夜在庞大的无形阵法的牢笼,犹如野兽一般狂乱的碰撞,我看到他的模样让我揪心的痛,看到终于平息下来,我也顾不得那么多,拼命的往那个方向跑。 我站的远远地,大口大口的看着失去理智的北冥夜,许久后,我下定决心的往禁锢的阵法走,但却被冷潇寒拦住了。 “你现在过去,他会杀了你。”冷潇寒眼里有不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北冥夜如今的状态他曾经也经历过一次,还是因为我可能接下来会陷入生命危险,而且我牢笼过去,他们没办法救我。 如果,北冥夜杀我,他们来不及,而我知道后果。 “他不会的。” 我目光没有看冷潇寒,眼里全部都是阵法里的嗜血红了眼的北冥夜。 冷潇寒问,“你知道?” “他进棺材前说过,这个世界上,他最不可能害的就是我。”我越是想到进入棺材融魂的时候,就越是留恋他,转而看到北冥夜这样,眼泪就情不自禁的流下来。 第七百一十四章感化(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如今他的这个样子,你信吗?”冷潇寒好似被某根针刺痛了软肋。 “只要他说的话,我都信。”我回答道。 “他已经被麒麟吞噬了理智,你确定,你真的能唤醒,现在的他么?”冷潇寒轻声的问。 “我确定。”我回头对冷潇寒,含笑的道,“就如同当初失去理智的你,我相信无论你变成多么可怕,含烟也相信你会清醒过来一样。” 听到含烟,冷潇寒的眼睛蓦然顿了,连同他的身子都轻微微的颤抖了下。 “我相信他,他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擦拭了下眼泪,冷潇寒默不作声了,他仿佛默认了。 我没有犹豫,慢慢的走过去,那一瞬间我走的很慢,但却很决然,我的脑海回荡的,全部都是和北冥夜以往在一起时候的日子。 他静静地靠在床头,清冷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我危险的时候,他出来时候的模样 他总是把最薄弱的后背留给我,用他那身躯,对抗整个世界。 冷潇寒妥协了,轻声说道,“如果,他没控制住,你会死!” “在含烟的眼里,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夫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他不会沉沦和堕落,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尽管我知道,自己没有一点把握可以唤醒北冥夜,甚至会和含烟一样的结局。 http://首发 可我不责怪他,无论怎么样,他在我的心里,都是最好的。 “其实,我知道的。你爱的不是江宁儿,不是楚玉嫣,你爱也不是我,你只不过是愧疚存在我们身体的那一丝有着含烟的命魂,在你的心里,你爱的,至始至终,都是已经逝去的含烟。”我微笑的望着冷潇寒,那怕是最终的结局,我也想跟他说清楚。 “我们有着含烟的一丝命魂,可却有不同的人生,含烟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你知道,只不过你一直都不愿意相信罢了。” “自欺欺人都已经三生三世了,这个世界上,没人比你更清楚,这只不过是一场醉了人心的梦,你很清楚,可明知道是梦,你却不愿意醒过来。” “其实我以前也不明白,可是当我现在面临这样的处境,下这个决心的时候,我没有犹豫,不管能不能唤醒迷茫的心,但至少我不会责怪他,或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吧,我和含烟都相信,自己喜欢追随的那个人,他一定是一个不会堕落,会把悲伤化为一股信念的力量。” “就如同,曾经的含烟深深的爱着你一样。可是她已经永远回不来了,我也不再是含烟,我是薛婷,我这一世爱的人,他叫北冥夜。” 冷潇寒整个身体蓦然颤抖,抬首间,那幽深似海宛如星辰的眸子里望着我,我只是对视着他,从那双好看明亮的眸子里,他一瞬间看到了含烟的模样,可慢慢的,终究还是转变成了我的轮廓。 而我看到的,是他那沉睡迷茫,和不愿意清醒过来的心,那怕是他冰冷的眸子清澈无比,但却弥漫了雾气,这朦胧的雾气不散,他就永远会为了那个逝去,再也回不来的人迷茫下去。 “你终究还是堕落了,含烟,想要你好好的过下去,是为自己过下去,而不是为了她,更不是活在以前的阴影里!” 我轻声对他说了句,转身缓缓地走向了阵法里的北冥夜,我相信,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我都可以欣然接受。 古风男想要阻止,可是脚步踏出一步,还是缩了回去,没有说话。 随着刚开始惊天动地的战斗,再加上古风男强制雷霆般的出手,此时的北冥夜虽然似乎耗尽了力量,但我明白,如今他持续在魔化的状态,凭借我的承受力,哪怕是他一根手指,我的下场也会粉身碎骨。 他被镇压在阵法里,随着散发封印之力的柱子,还有冷潇寒施展出来的巨手将他禁锢,牢笼的范围越来越小,而我也离他越来越近。 尽到我能够清晰感受空气中,从他的身上竟然散发出了惊人的热量,还有那满是血腥暴戾的魔气,那血红的眼睛和封印图腾的脖子上,麒麟古咒好似活了一般,不停的散发出诡异的黑色波纹气息。 他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我知道肯定是融魂途中出现了巨大的变故,可是如今的北冥夜,让我心里宛如刀割的一般心痛。 那原本一双勾魂摄魄的深紫色瑰丽眼眸,此时充斥的只有愤怒和猩红,俊俏的脸颊上,咒印的黑纹也遍布了,使得他看上去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头。 “北冥夜!” 我站在战圈里,轻轻地呼唤了他的名字。 他一向是很敏锐和观察力很强的,好似嗅到了空气里夹着我的气味,他猛然的抬头,那双让人毛骨悚然的血红眼睛就盯上我,没有半点以前的痕迹。 吼~ 我仿佛听到了麒麟的嘶吼,他浑身的愤怒燃烧起了熊熊火焰,麒麟虚影轮廓让他成为一尊魔神,疯狂的冲了过来。 古风男和冷潇寒面色蓦然间大变,就要再次发力封印。 “北冥夜!!” 我大声的喊道。 北冥夜的身躯轰然的停顿在了我面前一米远的距离,麒麟火焰的热浪卷袭,即使没有碰触到我,可是冲击过来的冲击力让我硬生生的挺住,但代价是像是被一块石头砸到胸口,胸腔闷痛,喉咙一甜,殷红的鲜血就从嘴角流了出来。 他就停止在我的面前,身影宛如山岳,魔化的煞气磅礴,宛如泄洪的大海,瞬间将我淹没。 “你说过,你会照顾我的,你还说最不愿意伤害的就是我了。你还记得吗?” “我们在祠堂第一次见面,那时候的你很高冷,我也很讨厌你那副臭脾气,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慢慢的变的依赖你的存在了,还记得我们在那个山洞吗?你知道我害怕,故意让戒指发出光给我照明吗。” “你明明很体贴的,可用摆出一副看谁都不爽的模样。但是慢慢的,我就习惯了!” “我每次都很笨的给你惹麻烦,每次你都骂我,但我知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每次都是你挡在我的前面。” “北冥夜,你说过,你要照顾我的。你还说我那么笨,以后一个人的话,会被别人欺负,你说自己不忍心离开的,你答应过的。你都忘了么!” 我往前靠近了一步,北冥夜浑身猛然剧烈颤抖,那眼睛血红旺盛到了极致,可是却并不像最开始那般空洞和木然,其中还有幽光隐隐闪烁。 我看到了他仅存的理智,那一点点理智,似乎在剧烈的挣扎。 “北冥夜!!” 我喊了句,可是北冥夜浑身散发出猩红黑气的身躯却再次颤抖着退后,他身体在剧烈的挣扎。 “别别过来。” 北冥夜的喉咙里,是硬生生的挤出来,低沉阴森沙哑,那声音夹着他的熟悉,但那股浑厚的魔化音,让我心里感觉他在剧烈的挣扎。 “脑袋不听使唤”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原地不停的颤抖,猩红的魔气外泄,但同时又夹着一丝他身上熟悉的气味。 “你快走” 堂堂的九殿尊主,如今就好像是街头乞丐,抱着脑袋,不让我靠拢,是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己而伤了我,可我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我离开他。 他就彻底的完了。 “我说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走的。” 我试图靠近,但北冥夜身上在极力的压制,浑身哆嗦的抖动,邪恶的黑气不停的爆涌,他抬头的时候,双眼里红芒不停地闪烁,似乎又在飞快的被暴戾的气势压制下去,并且整个人脖子上有了血红色的鳞片。 麒麟,好像一头麒麟在从他身体里复苏,疯狂的占据他的身躯。 “滚本尊叫你滚!!” 那喉咙里挤出撕心裂肺的沙哑声,仿佛最后的理智也在飞快的消磨殆尽,犹如刚开始的暴动气势,煞气不停的扩散出来。 他那高傲的自尊,此时一定已经被自卑占满了。 我知道,北冥夜一向都是清冷孤傲的,他的性格造就他每次即使对我很照顾,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如今在我面前呈现出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一定让他的心里受到打击。 我更知道,他让我走,只是不想暴走中失去理智的害了我。 那一刻的我,不知道怎么想的,低垂眼眸的瞬间就抬起,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掉,然后不顾一切的跑过去,紧紧地垫着脚抱住了他的双肩。 他的浑身没有以往的冰冷,相反,而是如火一般的炙热,满身都是戾气,冲着我的鼻子,让我更加酸楚,正因为如此近的距离,我才能感受到他浑身猛烈的哆嗦和剧烈的挣扎。 我知道,此时的他承受着外人看不见的无尽痛苦。 “笨蛋,我们好不容易走到现在,再多的磨难都经历过了,你难道就这样要离开我吗?我始终相信,我爱的那个人,他最疼我了,他不会放下我不管的,他还要陪着我,一直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心里就搬进了一个身影,就好像是用鲜血涂在墙上,画一个你的样子,一刀一刀的痕迹都在为你疼,一辈子那么短,好不容易找了一个那么爱我的人,又是一个我那么爱的人,我想努力的抓住,所以北冥夜,你回来吧!” 眼里和嘴角被他满身煞气的冲撞,带着嘴角殷红的血没有任何形象的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在他的肩膀上。 随着我紧紧地抱住北冥夜,他颤抖的越加厉害了。 他的理智和魔念在不停的交错一般,蓦然地,他一下就推开了我,碰的一声宛如山崩地裂一般,北荒的土地在层层的崩裂,那一股浓郁的红芒撞在我的身上,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瞬间碎裂了。 砰~ 我抬头间就看到古风男那阵法的珠子其中一颗猛然的炸了,接着就好像捅破的气球,砰砰砰的炸响弥漫,阵法被强制的轰碎,古风男倒退数步。 “吼!!” 北冥夜抬头,我看到的却是一道巨大的虚幻冒着火焰的麒麟也抬头,仰着阴间血红的天就咆哮了。 “不” 我即使被震的都快散架了,被北冥夜退出了好远的距离,但看到他这副样子,还是想不顾一切的上去,但却被过来的冷潇寒拦住了。 他扯着我,凝重的说道,“他的理智在和麒麟的兽化的魔念对抗,别过去!” “他”我眼泪不停的落下来,正因为和北冥夜相处过近距离,我才清楚的感受到他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 “他很爱你。” 冷潇寒突然说了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我全身轻微微颤了下,转而看着他。 “以前的烟儿,她”冷潇寒眼里秋水流转,波光粼粼,只有他心里清楚,当初的含烟,也是这样在他面前的,但是最后,还是倒下了。 冷潇寒不说话了。 千丈外无任何冥界的守卫者踏入,仿佛他们都是在听候命令,况且三位至尊一般的存在在战斗,普通的守卫者,不敢参合进来,幸好是在阴间外围的北荒。 如果踏入黄泉路,我怕是就会有冥界强者出面了。 我着急的看着北冥夜在不停地对抗,整个身体散发出亦正亦邪的气势,麒麟咒印,犹如煞灵魔魂,在脖子出疯狂的闪烁试图再次将他吞噬。 但北冥夜狠,对别人如此,对自己更是如此。 他在被我唤醒理智,在疯狂挣扎后就再也没有松懈,就跟两股旗鼓相当的力量在对持,我知道北冥夜一定会把愤怒化为力量的。 在这种相互挣扎下,北冥夜很明显就快要恢复了过来,那麒麟咒印被他硬生生的压制,身体外出现了红色的网状细线,将他团团包裹。 北冥夜发疯的争执下,那红色的网肉眼可见一般的断裂。 我们只要安静的不去打搅,只需要不用外界的力量去干扰,如果,没有血腥和暴戾的气势让他产生负面情绪的话。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冷潇寒却是面色大变,天地之中,在这一刻,蓦然间出现了一股血腥的气息,这气息出现的很突兀,好似生生的挤入进来,立刻,似乎天地间无声无间出现了大片的血雾! “山海第五殿尊主,奉命,前来缉拿私闯冥府者” 第七百一十五章五殿阎罗(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雾气中,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与此同时,漫天血色雾气凝聚,刹那间,便从那刺目的可把四周冥府天空空全部映照的红光中,走出一人。 血衣大袍松散在身,一头红发无风自动,面色沧桑中,蕴含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妖异之色,他,就是第五殿尊主,血尊本尊。 他的声音宛如滚滚雷云,翻滚不休。 而且我对他很熟悉,因为在巫河,当初就是他想要抓北冥夜,在我看来,这个第五殿尊主,绝对是对北冥夜充满着敌意的。只不过那个时候,第五殿尊主只是一旦残影分身,可是如今却是本尊。 散发的气势,和冷潇寒同样可怕,在我看来,怕是第七殿古风男要逊色一些。 十山十海,十座冥府大殿,十位尊主。 阳间称为十大阎罗王。 冥皇是守卫者,冥将是秩序者,冥王是缉拿者,勾魂圣使是行刑者, 而十位阎罗尊主,则是审判者。 每一位都有自己的管辖范围,可是如今,这里一下就来了这么多,而且这个第五殿阎罗王,竟然偏偏就在北冥夜和魔念对抗的时候到来。 这一切,是巧合吗? . 北冥夜身上的麒麟咒印闪烁,忽明忽暗中,他的双目露出迷茫,但面部的狰狞渐渐消散,就连高高鼓起的青筋,也缓缓地平复。 只是在其双眼的最深处,却是隐藏着疯狂的挣扎。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内心,能听闻那一声声近乎癫狂的咆哮。 那不停和对抗自己,我能够感受他撕心裂肺的痛。 那就好像是针灸,扎在我的心里,痛的无法呼吸。 第五殿阎罗王身穿血袍大衣,他出现之时,右手随意的向身后一挥,宛如一颗颗惊天之雷,声音传出。使得四周天地都仿若剧烈的晃动起来。 仿若,阎罗王的声音,就是冥界天地的主宰,就是天威!他的声音,容不得任何人反抗! 原本就充斥着暴戾气息的天骤变,就连天空的红色雷云,都不得不退缩一些。那冥王,冥皇,再次从千丈,退后五千丈的距离,一直退后到了北荒之域的边缘。 仿佛在这北荒内,第五殿阎罗王,便是王者! “哼!!” 冷潇寒有点怒了,这个第五殿阎罗王这个时候来,而且直接到来就用他本身的暴戾血腥气息刺激正在挣扎边缘的北冥夜,这气息本来就影响心智,让人有一种疯狂和压抑的负面情绪。 他清楚,这样做会让北冥夜万劫不复。 冷潇寒有点发狂的模样了,想要直接上去动手,但他还没有动,第七殿阎罗王,古风男率先一步,出现在第五殿尊主面前拦住了他的身形。 第五殿阎罗王,司掌叫唤大地狱,设十六诛心小狱。凡解到此殿者,押赴望乡台,令之闻见世上本家,因罪遭殃各事,随即推入此狱,细查曾犯何恶,再发入诛心十六小狱,钩出其心,掷与蛇食,铡其身首包,用铡刀斩首,受苦满日,另发别殿。 “你五殿,管的未免有些宽了。”古风男皮笑肉不笑的阻拦在第五殿阎罗王身前,面露不喜。 “七殿王,不去管你的枉死地狱,你不觉得也管的宽了么?”第五殿尊主,丝毫不在乎古风男的冷嘲热讽。 “知道自己管辖的范围就好。”古风男冷冷一笑,和面对北冥夜时候那闲情逸致的畅笑,和颜悦色完全不同,此时的笑容里,带着说不尽的寒意。 在场的存在,都不是傻子,尤其是古风男和冷潇寒这种存在了上千年,甚至几千年心智如妖的存在,仅仅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动作,或者一个眼神,就足够让他们看出太多端倪。 “奉命前来缉拿私闯冥府者,七殿王,你是要徇私枉法么!”第五殿阎罗王双脚蓦然往前面一踏,血色的暴戾气息爆涌而出。 古风男直接正面杠了起来,一步踏在了第五殿尊主的身前阻拦,冷声道,“敢问五殿王,是奉谁的命?” 第五殿阎罗王面色毫无变化,“冥界的秩序冥规九千八百七十四条,但凡擅闯冥府者,未有冥府令,将其拿下,怎么,七殿是想以公护短?” “他是第九山海尊主,第九殿阎罗王,司掌丰都阿鼻地狱,敢问你五殿有何资格?” “莫非七殿王是糊涂了,第九殿冥府,如今未有尊主司掌,第九山海冥府,没有殿王。何来第九山海尊主?”第五殿阎罗王,字字诛心。 说的古风男哑口无言。 更是让我痛心疾首,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当初我在学校的时候,有冥王突然出现勾我的魂,目的就是让北冥夜出来,但那个时第九殿和第七殿同时因为七月半地狱门开的时候,被放走了地狱亡灵。 那自然是受到了暗算,导致他们俩都受到了牵连,毕竟是一尊之主,需要以身作则,可北冥夜何尝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他没有融魂,还处于虚弱期。 他需要冒险,同样更多的是他知道,他出不了冥界,我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威胁,这是有背后在暗算,逼迫他出冥界,逼他交出第九山海至尊令。 即使,知道这是一个阴谋,可他还是担心我的安危放弃了,导致第七殿尊主,从巫河之后再也不能出冥界来帮助,无形之中,就已经把他们俩给牵制了。 而如今,说到北冥夜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甚至曾经的第九殿阎罗王,要被缉拿,关押进入冥府地牢,我心里就更加疼痛。 “他们的目的,不是把他关押在冥府地牢,而是想让他彻底的死。”冷潇寒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这句话让我瞬间蓦然惊醒,果然,即使我到现在,心智和他们这些比起来,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转念一想我就知道冷潇寒说的话了。 是啊,刚开始北冥夜失去理智在发狂对抗的时候,冷潇寒和北冥夜发了半天他妈的不出来,只有古风男出面挽救局面,好不容易把北冥夜的能力消耗封印。 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人出来控制,没有一个尊主出面帮忙,我他妈很笨就不相信只有古风男一个尊主在注意,我怕是所有尊主都在在观望,可只有古风男毅然决然的出面想要救北冥夜。 这自然,是因为北冥夜曾经说过,古风男和他的关系是最好的,莫逆之交。 而其他阎罗尊主,是因为北冥夜已经不是阎罗王了,没有了第九山海尊主恶的身份,更多的,则是不想出来多管闲事,而是抱着看戏的态度。 而这个第五殿阎罗王,出现的时机转而一想,就耐人寻味了。 北冥夜完全失去本身理智的时候他不出面,而如今我唤醒他的少许理智,在北冥夜和麒麟的魔念对抗的时候却出现了,并且找了一个缉拿擅闯冥府的借口。 冠冕堂皇的一个理由。 而且人还没有出面,就散发出了他本身血池的猩红暴戾气息,这气息带着嗜血的暴躁,会形成刺激。 如果,他现在缉拿,一定知道北冥夜一旦因为干扰对抗自己的魔念,而再次失去理智,这一次,怕是会彻底的失去仅存的理智。 到时候恐怕我根本就再也唤醒不了他了,理智被吞噬,他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头,但了那时候,北冥夜没了理智,也就不需要缉拿。 最终的结果,一定是数位阎罗王亲自出面,将北冥夜封印或者彻底的镇压,他将再也不会恢复过来。 那么镇压,将会是永生永世,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就好像冥府封印或者镇压地里,关着一直凶恶的野兽,永远的关在铁牢里。 所以,第五殿阎罗王如今出面,目的根本就不是缉拿北冥夜,而是想要干扰他,彻底的激发他的麒麟魔念。 这样做,无疑比彻底的杀死北冥夜还要残酷,这是羞辱,这是对他的亵渎和嘲讽。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如果北冥夜永远的被关在冥界的地牢当中,那幕后的策划者,一定会露出开心的笑容。 “既如此,那本尊便赦令,将擅闯冥府外来者缉拿。即日送押第三殿,听候司掌各大地狱发落。”第五殿阎罗王看古风男一脸阴沉,却哑口无言,冷哼一声,迈步往北冥夜身旁走过去。 我知道古风男的身份和苦衷,因为我懂北冥夜说过的话,什么样的地位,就存在了一股推卸不掉的责任,有些事,身不由己。 第五殿阎罗王浑身血气弥漫,越是靠近北冥夜,我就觉得北冥夜越是受到他暴戾情绪的干扰,整个身体越加的颤抖起来,我知道,一旦彻底的靠近碰触到北冥夜,那一切就真的完了。 就在这个时候,冷潇寒却迈开了步子,率先的出现在看第五殿阎罗王身前不远处,冷然的道,“本王先私闯冥府,你为何不先缉拿本王?” 随着冷潇寒的踏出,他的身上又燃烧起了盎然的鬼气,几乎是冲天咆哮而起,我知道。 他要闹地府。 “鬼王冥府一向与你没有瓜葛,莫非,你以为能在冥界嚣张跋扈不成?”尊主的高傲,除了本身的实力,更是阎罗王的身份。 如果没有威严,自然也就坐不上这个位置了。 但,冷潇寒同样不吃尊主的那一套,说到底他如今的实力,除了冥界数一数二,除第四殿地藏王佛那样的存在外,还没几个可以镇压他。 “五殿,你应该知道他如今的状态,一旦干扰就会陷入万劫不复,再等等,等他清醒过来,本尊会亲自将他缉拿!”古风男在后面沉声开口,语气有些服软,甚至带着恳求。 一尊之主,低头代表着整个冥殿低头,可想而知,古风男说这话,需要多大的决心。 “堂堂冥界尊主,当以身作则,七殿王既然不肯秉公执法,本尊代劳便是。”第五殿阎罗王,轻笑缓缓开口。 古风男杀意顿时上涌,眼里爆发出滔天的愤怒,吼道,“凌天候,莫要以为本尊怕你。” “用不着七殿动手,本王很想看看。第五殿尊主,如何个缉拿法?”冷潇寒插口道,嘴角淡淡的微笑,语气不冷不热。 呜呜呜—— 黑色罡风的呼啸声排山倒海,在荒漠中飘过,就好像是潮水,势不可挡,无数黑风飞舞涌动,伴随着冷潇寒此时的气势,让整个北荒有用风云涌动的即视感。 可就在冷潇寒准备动手的这一刹那! 一股浓郁的仿若可以把这天地豁开一道裂缝的魔气,伴随着一声嘶吼,这声音传出的刹那,四周天空立刻传出轰隆隆的巨响,竟然出现了隐隐的扭曲。 我猛然间转头看向北冥夜,刚巧看到他身上麒麟咒印的红色网状,轰然的爆开,那些麒麟咒印,就好像是红色扭动的小蚯蚓,挣脱开,落在北荒的荒漠阴森地面,就不停的扭动挣扎,但很快就嗤嗤的化为了红气,蒸发了。 “北冥夜!!” 我转头刚好看到北冥夜叫唤后,好似精疲力竭,蓦然间就倒在了地上,我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冲上去,这才看到他脖子上的麒麟咒印好像淡化了。 身上没有了炙热的麒麟火焰,脸上也没有了咒印图腾,那暴动的气息也停止了,只不过如今有些奄奄一息。 我努力的抓住他,他的整个身体都很虚弱,简直就虚弱到了极致,可是艰难睁开眼的瞬间,没有了凶光,而是恢复了清明,就和以前那般无二。 我知道他挣脱了麒麟咒的控制束缚,浑身激动的颤抖,瞬间又止不住高兴,眼泪都流了出来。 “女人,下次不要这么笨了。”他艰难的含着笑,伸手轻轻地想要替我擦拭眼泪。 我拼命的摇头,不知道那一刻的我心里到底在思考一些什么,激动和得而复失的喜悦,让我说不出半个字。 只是,在我站起身的瞬间,我的脑子却一阵疼痛和眩晕袭来,往前面迈步一步就感觉天旋地转,起先因为北冥夜,我受伤了,嘴角流血,就连五脏六腑都震动的难受,可我一直强撑着。 直到这个时候,我激动站起身的瞬间,彻底的爆发。 我的面前一下就沉了,眼眸里看到的世界瞬间变黑,我整个人都猛然的栽倒了下去。 第七百一十六章婆罗花的种子(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浑浑噩噩里,我好像听到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唤我的名字,这声音是一个女人的,睁眼四下一看,我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黑幽幽的大海边,无边无际的海岸。 但是在我四周没有沙子,只有漆黑的石头,那些黑色的石头怪石嶙峋,或狰狞,或尖锐,而且似乎整个天地间都是如此。 我好像对这一切都很熟悉,好像自己曾经来过这里,可是还没有等我细看下去,海水突然变化了。 水开始呈血黄色,里面仿佛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波涛翻滚...... 而我再次转身,却看到海岸边那些黑色的石头上,竟然密密麻麻,生长出无边无际的幽蓝色的花朵,这花盛开妖异,灿烂夺目。 这是婆罗花,和我腹部上的婆罗花一模一样。 可是这铺天盖地的婆罗花海,遍布整个海岸,密密麻麻,竟然一眼看不到尽头,全部都是幽蓝色的,像是蓝色妖姬,但却比那些花更有灵性,或者是让人毛骨悚然。 起风了。 好似我的四周,全部都是婆罗花,那凄冷的微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而我所看到的则是摇曳的婆罗花,像是升起的海浪,随着风轻轻地摆动着。 明明没有人叫我,可是我的脑海里却传出来呼唤声,我惊魂甫定的四下转头看,缺一个人都没有,可当我把目光转而望向呈黄色的大海里。 呈黄又透露出血红的海水荡漾起波浪,随着起伏不定的海水,我看到海水里漂浮的骷髅和残肢碎肉. 一起一伏的随着涟漪而飘荡着,无尽的冤魂在哀嚎,偶尔有一两只想要挣脱从海水里飞出来的时候,却只拼命的挣扎飞出海水一两米,犹如了折翼天使。 又无力的坠落如怨海中。 但是在血红海水起伏里,我却逐渐看到一个身穿素衣,面带青纱的女子,诡异的出现在了海面上。 他的左边脸颊上,有着一朵幽蓝色的花纹。 我突然就想到了我妈曾经说过的话,在我出生的那天晚上,她曾梦到了这样的一幕,海面上,同样出现了一位女子,未曾开口,在对着她招手。 我又猛然的想到,消失已久,那个一直阴魂不散,在天上飞的女人,如今看来,身穿打扮,竟然和这个女子如此的相似。 “我已经等你太久了,你终于还是来了。”她站在血海上,轻纱下的她,幽幽的传出来声音,但是这个声音,让我无比熟悉。 “你到底是谁?” 我瞪大眼睛对着她质问道,我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子,就是那个飞在天上的女人。 她缓缓地往血海走过来,但是脚尖却没有碰触到海面,仿佛是踩在空气中,可是她的确是这样走过来的,和踩在地面一模一样。 不紧不慢地走到我的身边。 她抬起芊芊玉手,轻轻地摘下了自己的面罩,当她把轻纱彻底的摘下,她微笑的望着我,脸上的婆罗花花纹散发出幽幽的蓝光。 而我,心里猛然间泛起了滔天大浪。 “我就是你阿!”她如是说。 她摘下青纱的那张脸,竟然和我的脸,除了幽蓝色的花纹,竟然一模一样。 我的心里蓦然好似有了一段断断续续的回忆,好似看到了自己飞在大北山的高空,低头俯瞰着下方那个渺小的村子,清晰的看到在村落的一间平房窗口,北冥夜在和我的目光对视,我还看到了,她身边的另一个我。 我又看到了自己站在盘龙山的山岭上,看到了王小帅和另外一一个我走夜路,王小帅背影哆哆嗦嗦的样子。 我更是看到了巫河,月色倾城下,我飞在群山万凌间,看到了远处坟场走过的大头佛,幽怜,还有 另外的一个我。 我蓦然间惊醒过来,退后了数步,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子。 她笑吟吟的望着我,轻声开口。 “你还不明白吗?”她幽幽的说道,“这是你的宿命,从你过了一岁劫之后,就已经注定的宿命,因为一岁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就是我,我也是你。” “死了?”我浑身颤抖不止。 我身上有婆罗花,我存在一岁劫,活不过一岁,这是婆罗花的宿命,婆罗花的存在本身就只能在冥界,她想要活过来,这原本就破坏了规矩。 婆罗花,宿主! 宿主活不过一岁,难道我根本就没有被改命,我从一岁过后,就已经是婆罗花了么。 “曾经的地藏尊主说过,若是能在这边黑色上发芽,等到开花的时候,就可以重新进入轮回,如今满地都是婆罗花,每隔千年,都能送一株婆罗花的种子进入往生轮回。” “这婆罗花的种子会存在一世,从凡胎中孕育而生,诞生成婆罗花灵,但阳世间存在规则,婆罗花灵毕竟不是灵魂转世,所以活不过一岁。” “因为,婆罗花灵,不在孕育的规则中,不是人死的灵魂所化,不是正常轮回往生,天地规则不许任何造物主改变,所以婆罗花灵,一年岁,一岁劫,逢劫必死。” “而你,就是婆罗花,你从出生就有了婆罗花纹,你的记忆,你的往生,都是被强加进去的,你只不过是一粒婆罗花的种子。” 在这个时候,好多关于婆罗花的隐秘,加上我从北冥夜那里听到关于婆罗花的传说,都得到了答案。 曾经的奈何桥上,一位痴情女,因为不舍生前那份情,舍不得心里的郎君,害怕转世轮回中遗忘,便在奈何桥上苦苦等候。 一直等到他心里的意中人死后,但走过奈何桥的时候,他早已不认得自己。 痴情女绝望,跳入冥河,污浊的波涛之中,为铜蛇铁狗咬噬,受尽折磨不得解脱,在河里受尽千万般折磨,奈何桥的污垢血水中,她苦苦煎熬,岁月之中,却能看见他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岁月蹉跎,他早已忘却了自己。 痴情女心里却有了不甘和愤恨。 她恨那负心人,同样也恨自己的傻。 她心有不甘,想要往生,但终究是违反了冥界的规矩,但地藏王念她本无错心,便带着她的魂,到了这片婆罗海岸,承诺如果在这漫山遍野的黑石上发芽开花,她就有了往生的机会。 可是,冥界的秩序又怎么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更改的,当初北冥夜也曾说,她在婆罗海岸开了花,其实也就没有往生的机会了。 “石生花!” 我回头望着婆罗海岸的黑石上开了漫山遍野的幽蓝色婆罗花。心里顿时间涌现出了很多感慨。 我早就知道,我身上的婆罗花,是存在的唯一难题,真正的伏三之难,一定是和我身上的婆罗花有关系。 我心里有点乱糟糟的,想到了什么,感觉抓不住,总是有种恍惚,这里面肯定还存在着其他的一些联系。 我真的是婆罗花灵,原本就是婆罗花的种子,因为这样违反了冥冥间的秩序规则,然后才有了一岁劫,而我所遇到的这些事,其实都已经注定了。 这是我的宿命!? 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北冥夜也应该知道,而且我存在含烟的命魂,不然冷潇寒不会找上我。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却感觉四周的空间有点扭曲,等到我抬头看的时候,面前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子突然消失不见了。 蓦然地,我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一座阴雾的府邸,古朴中透露出几分阴森和邪气,庞大的殿门和散发震撼的气势,雾气缭绕,给人以虚幻的感觉,几根巨柱巍然耸立.柱子上刻有黑色的盘龙图案,就如活物蠢蠢欲动,在柱子上向上盘绕.仿佛随时都会冲出来仰天长啸一般。 这宛如魔宫的大殿,应该就是府邸,只是阴气缭绕着,空旷的大殿里有点吓人的很,而且我有点乱,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过很快地就有人来了,是古风男和冷潇寒,这才让我瞬间明白,这里怕是这个古风男的山海冥府,只不过这殿 也太大了吧,而且怪渗人的。 古风男淡然一笑,说,“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第一次住冥府,我心里紧张的很,我猜测这地方,应该不是活人住的,转念一想,我问道,“他怎么样了。” 古风男眼珠子漆黑,宛如深陷的漩涡,带着一种神韵,笑了一声,然后指了指庞大的冥府大门。 顺着看过去,我一眼就看到了大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即使还没有看到轮廓,当时我就激动的不知所措。 北冥夜虽然负伤,因为麒麟的关系,在暴走的状态下存在了内伤,但好在清醒过来了。 他走过来微笑的看着我,轻轻地把脑袋靠在我的额头,我很开心,一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很紧很紧,是那种想把一个人揉进自己骨头里。 因为差点就丢失了,所以得而复失才会让人更加珍惜。 古风男看的有点尴尬,毕竟觉得是尊主身份,眼镜四下瞟了一下,后来只能在旁边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这给我弄的,脸色有点红。 “额那个,这里是哪儿?”我松开后,缓解尴尬,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好笑的问题。 这里是第七山海冥府府邸,在前面有一座执法的冥殿。 虽然北冥夜外边看上去没有大碍,但是脖子上的麒麟咒印的图腾纹路依然还存在,我想到了北冥夜突然融魂后失去理智,虽然不想提起这个事,但我心里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实际上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北冥夜和古风男就商谈出来了答案。 而当初冷潇寒早在处理完龙老太后,就曾经察觉到不对劲,因为融魂太危险,中途不能干扰,可是出奇的在龙老太之后,却很平静。 冷潇寒那时候就感觉蹊跷,而后来北冥夜身上出现的变故,冷潇寒其实提前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不对劲了。 是封印北冥夜的麒麟咒,那麒麟咒应该是被动过手脚,有麒麟血,导致北冥夜在融魂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 如果是平时,麒麟血突然爆发,北冥夜能够对抗,但是融魂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而且融魂的时候又是他最虚弱的时期,导致麒麟咒突然爆发让他无暇控制。 “真是好深的算计。”古风男眼里寒光一闪,淡淡的说了句。 麒麟咒即使是五阴家族当初联手封印住北冥夜,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我突然想到了阴山峡,外公对我说过的话,麒麟咒被那位尊主动过手脚,加持过封印,或者做过其他的事情。 这算计不得不说,很巧妙。 北冥夜在融魂的时候最虚弱,不仅可以不现身,让人无法察觉那位尊主到底是谁,还能够致北冥夜于万劫不复,如果我没有唤醒,让北冥夜那一丝理智清醒过来。 我没法想象他会成为什么样子,接下来又会面临什么。 “是第五殿尊主吗?” 我分析的小声说道,想到第五殿在北荒,出现的时机那么巧合,很明显,他对北冥夜是存在很大敌意的,如果当时没有古风男拖延,冷潇寒强制出手阻拦,一定会又一次刺激北冥夜。 “他只是其中一个,同谋罢了。”北冥夜冷笑一声,“真正的控制者,在幕后。” “还有还有一个尊主?” 我的脑袋一下就乱套了。那么其实操控阳间五阴家族的主宰,其实并不是第五殿尊主,而是另外一个? 十殿阎罗。 还有谁呢? 说到底,其实现在的北冥夜,依然还是没有完全挣脱麒麟咒印,我知道他心里肯定心有不甘。 “你们俩好好聊聊。”古风男沉吟一会儿,看了看我后,对北冥夜说了句,最后走到冷潇寒的身边,和他对视一眼,率先的走出了府邸。 冷潇寒的眼神有点怪怪的,望了我一眼,尤其是和北冥夜,当我们三个相处在一起,同一个房间。 那感觉就好像,三个存在三角恋关系的人碰到了一起,沉默的让人压抑。 “你们聊。” 他淡淡的说了句,接着跟着古风男走出了府邸。 冷潇寒可以到冥界里来,并且没有阻拦,如今能够安然无恙的在古风男的山海冥殿,难道他闯入冥界就没有触犯冥规。 不过想来想去,我就弄清楚了一些地方。 冷潇寒不是外面那些孤魂野鬼,他的实力和尊主不相上下,在冥界这地方,也是勾心斗角,而且阴暗的程度不必阳间那些人城府浅的。 第七百一十七章宿命(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没谁愿意出这个头,除非是冷潇寒大闹冥府,而如今即使尊主清楚,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事和这么一个对手大打一架,谁都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这一点,无论是冥界和阳间其实还是相同的嘛。 法律,针对的只是普通百姓,冥规,针对的是那些弱者。 “把衣服脱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想着冷潇寒和北冥夜碰面,会是什么场景,两个人有没有说话之类的,北冥夜突然来了句。 我有点懵,没太明白,问,“什么脱了?” “你的衣服。” 他的语气又一次恢复到以往那般淡定,眉头蹙起。 “不。”我窘迫的憋出一个字。 “本尊帮你。” 说着,他靠拢过来就对我伸出“魔爪”。 http://首发 我有点脸红的抗议,结果没用,最后我决定还是自己动手吧,感觉那双冰冷冷的手摸到胸部,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一次撩开衣服,是彻底的脱掉了衣服,只剩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罩罩,尴尬的要命,我下意识想遮挡一下,被北冥夜撩开了我的手。 我干脆闭着眼不去看了。 但是很快,北冥夜没有一点动静,我以为他突然又消失了,转头发展他正沉吟的看着我,我顺着目光,看到了自己腹部的婆罗花。 更加妖异,就好像生长出来的茎叶,已经开始慢慢的攀爬上了后背,而且隐隐的在往我脖子上蔓延。 “穿上衣服,我们走。”北冥夜语气突然沉冷了下来。 “去哪儿?”我问。 “婆罗海岸!” 这一天迟早是要来临的,婆罗花一直都是我的心结,而且现在已经爆发了,我再也没有迟疑,赶紧穿上衣服跟出去。 但是出了山海冥府,我才真正的体会冥界和阳间的不同,这里没有日月星辰,尤其是冥界深处的山海界。 这里天空暗红,大地流火,整个大地似乎都在流淌着恶心的血液,十座庞大的山海矗立在一千汪洋血海中,惊心动魄,使人昏眩。 山海冥府,是矗立在冥海上,沾染着猩红的血水。连绵成片的地恶魔城堡,形状和恶魔地头颅异常接近。矗立在这片阴森的炼狱中,无尽地骸骨在漂浮。七八座巨大的枯骨山高耸而立,滚滚而流的血河在雕像、城堡、骨山下呼啸而过 而在大山最前面,有一座若隐若现的巨殿.巨殿黑光流转,在云雾中散发着黑光.无论是谁,在巨殿面前,都有一种双膝跪地,朝拜一般的冲动。 那是冥殿啊。 古风男尊主的冥殿,我去,这也太恐怖了吧。 可以想象这里十位尊主,每一位都有一座这么庞大的冥殿执法府邸,这冥界是多么可怕,难怪会出现这么多怪物级别。 也只有这么磅礴的声势,才能镇压和有绝对实力来送凶灵恶鬼往生了。 我们离开的时候,冷潇寒和古风男很潇洒啊,我抬头看到他们俩直接坐到了冥殿的瓦顶,俯瞰着山海冥府。 这俩个很可以的,冥界没有夕阳西下,不然坐在那么高,看夕阳一定会很美,但是冥界猩红一片,他们看的也只有无尽的山海了。 尊主就这么闲吗? 都不用执法的,不用访问民情吗? 我感觉,古风男和北冥夜以前肯定也是打架认识的,现在和冷潇寒打了一次,关系竟然变好了。 “不需要陪你去么?”古风男靠在冥殿的巨大瓦梁,他的头明明是看着冥府天空的。但好像知道我们现在府邸大门外面似的。 我看那上面好好玩的样子,我也想上去玩玩,可惜太高了,冥界估计是找不到楼梯那玩意。 “不用了。” 北冥夜都没有抬头,然后就率先的走了。 我叫了声古风男,他说了句,什么都不想管,不要找他的话,接着不开口了。 冷潇寒又取出了竹笛,他似乎一个人落寞孤寂的时候,就会吹笛,我跺跺脚,赶紧小跑上去跟着北冥夜。 那冥府大殿瓦梁,古风男手当枕头,躺在上面,仰天望着天空,冷潇寒坐在上面,吹起了竹笛,孤寂悲凉的笛曲,悠扬缭绕着山海。 婆罗海岸隔着冥海,而是相隔的距离很远,我们要去往那地方,北冥夜说我只能做船。 当时我听到冥海上有船,吓了一跳,可是那不叫船,北冥夜说,那是摆渡人。 冥河摆渡人的故事民间就有很多,传说他在苦难之河上摆渡,死去的人要付给他一枚钱币才能过河,所以在阳间有的地方,死人下葬的时候嘴里要塞一枚钱币。 也有民间传说冥河摆渡人他是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老者,因为得罪了天神,所以被罚在冥河开摆渡船。 我们走到冥河边上,我举目四望,寂静的冥河宛如一汪死水,连一丝细微的波纹也没有,那猩红的血水和冒起的气泡,让我有点心惊胆战。 “冥河上,只有一个摆渡人。”北冥夜对我说道,让我稍微等一下。 我去,这冥河简直比阳间长江黄河加起来都大,只有一个摆渡人,能忙的过来嘛,而且,天知道这会儿人家在那里。 我心里全部都是疑惑不解,但是北冥夜很有耐心的模样,就在我等了片刻,刚要问这样等下去,可能等不来的时候,北冥夜却突然抬起了头。 “来了。”他突然说了句。 我心里一惊,抬头果然就看到那猩红的冥河海岸线远处的尽头,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小点,那小点刚开始还非常小,在汪洋大河几乎不仔细看还看不见,可是很快,几乎是转眼。 那小点就近了,就好像是从远处突然移动的距离,我看到还是一搜乌篷船,有点破破烂烂的模样,在乌篷船头有一盏灯笼。 转眼间,那船竟然就已经来到了近前,停靠在了岸边。 摆渡人是一个老者,年迈的身子佝偻,但是却看不清面容,身穿蓑衣,头戴斗笠。 船缓缓而来,我们俩上了船,摆渡人又将船缓缓地使去,在这死寂的冥河河面上,回响的或是船桨漾水的声音,或是初死之人的低泣、哀叹、留恋、懊悔等,亘古如此 我在船旁,乌篷船在冥河摇曳着,我望着血红的海水一望无际,冤魂哭泣,哀嚎,懊悔的声音,他们或许每个,都有一个故事。 摇船桨的老者,头戴斗笠,对我问了句,“这艘船,从未渡过活人,也从未有过活人能够渡得了这片海,不过竟然是九殿王请上来的,想必丫头一定经历过大风大浪,才能到这里,丫头,你告诉我,你看到的是什么?” 老者的话活脱脱的是一个老人的声音,只是头戴斗笠,看不清模样,不过冥河摆渡人,他肯定不是活人。 “我看到的是血水,污垢,还有那些狰狞的面孔,他们或哀怨,或愤怒,或不甘”我望着冥河,轻轻地开口。 摇船老伯斗笠下笑声传出,又开口,“那老伯斗胆问一句,敢问九殿王,看到的又是什么?” “他们的故事,他们的轮回,他们的怨恨”北冥夜缓缓开口。 老者的身躯一起一伏的摇曳着船桨,船头的那盏孤灯却始终没有丝毫抖动,即使船身在摇晃,但是灯火依旧平稳。 老者笑声不减,片刻开口,“我看到的是他们的哀嚎,他们的模样,可心里听到的却是他们的故事。” 老者沉吟片刻,又说,“很久很久以前,我看到在冥河边上,每天都会有一个男子,老伯我每次巡船都能看到,他站在冥河边,和其他出现路过,去冥府还有过奈何桥的人都不一样,他就站在河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刚巧,哪天老伯有时间,就把船停靠在岸边,他上了船,也不说话,我就问他,为什么要一个人站在河边,其他人都已经上了桥,为何要一个人年年岁岁的在冥河边站着。那小伙子坐在船头,没有回答,反而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说,我在冥河上渡了千千万万的亡魂,他们是否最终都能去到对岸。老伯我就回答,我渡的人,可以从冥河这一头,去往另外一头。” “那个年轻人摇头,他说,他永远也到不了对岸,因为他的心还停留在上船的岸边。” “那年轻人是一个穷苦的小伙子,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可是那个女孩却又深爱着别人,那女孩生了病,他说需要心脏移植,年轻人把心给了她,他明知道,那个女孩最终会和另外的人在一起,可是他依然给了那个女孩。” “世间的人,都说他太傻,毁了自己,成全了别人。” “年轻人坐在船头,却摇头,他说我把心脏贴近她的心口,下一个轮回,我就能够感觉到我们彼此跳动的位置。” 我猛然一颤,听到这个故事,突然想到了一些话。 他用血液浇灌那不开花的树。 叶子被血液染红, 暗夜中,像是结痂的伤口。 在流逝的岁月中, 他祷告。 愿那树迎风骄傲。 他已枯槁。 树阿, 请不要再笑。 “人存在了心,所以就有了爱,爱是什么?”我呢喃细语。 老者不答,说道,“我们到了彼岸花海了,那大概就是你们所谓的爱了。” 我抬头看着远处的岸边,那岸边的无边无际的山坡上,漫山遍野的开满了红艳艳的花朵,一眼望不到尽头,在花海的中间,有一条青石铺成的路。 在这片幽昏的天地间,那青石路的尽头好似就是鬼门关,这边我看到了桥,隔的无尽距离,我好似看到了桥上有很多走上去的行人。 我好像还看到了桥上的一头,站着一个老婆婆。 悠悠梦里情思绕,寒月风中上碧霄。 回首时分终不悔,今生不过奈何桥! 爱,大概有时候只因为彼此爱得不同,就要葬送很多很多,也要忘却很多很多。于是,彼岸花成了来自黑暗的爱情使者,因为它见证了一段黑色的死亡。 人的一生,总会有很多爱过的人不想忘却。为了来生再见今生的最爱,老伯说,他看惯了来冥府的世人,听过冥河里哀嚎四起的声音,也看过从桥上一跃而下的男男女女 他们或痴情,或不甘,或怨恨,或对往生已经没有了念头 可那些跳入冥河的亡魂,千年里自己在河里受尽折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一次次过桥却无法相见,千年之后,他已不记得自己,自己可能也已不是的最爱...... 我在幽幽感叹的时候,船已经行驶了无尽的距离,回头望去,一眼看不到来时候的路,那一座古朴幽暗的桥梁,也是转眼而逝 船摇摇晃晃,在这片无尽的冥海上行驶,幽幽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到了远处的河岸上,出现了山谷黑石,那奇形怪状的黑石嶙峋,很荒凉,但是面积广阔无垠 不过相隔的距离远了,隐隐约约看到有幽光散发,等走进了我才看到,那些黑石上开满了蓝色的花朵,那些花已经盛开了,密密麻麻,花海摇曳“咱们到了!” 老者笑着,将船停在了岸边,我心里非常紧张,下了船,谢过了老伯,我看到北冥夜给了老者东西,然后也跟着下来了。 北冥夜牵着我,我心里有点疑惑,问他给了老伯什么! “船费。” 他说了两个字,目光望向了这片幽幽的花海,神情肃穆。 我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因为我转过目光,走过冥河海岸,还有这片花海,我看到了这个场景,和我梦里看到的一样,我相信,当初我出生的时候,我妈梦到的也是如此。 “这些花。”我握紧北冥夜的手,在这一刻突然有点紧张。 北冥夜安慰我,让我不用担心,我们俩走到这片彼岸海岸,黑色如铁的坚硬石头,明明本该没有半点生机的地方。 此时这里的黑石上,却长出了花。 妖异,而鬼魅。 梦里看到的场景,和自己亲眼看到感官上绝对是不一样的,我心里慌张的很。 尤其是,当我看到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站在花海中央的瞬间,我整个人都吓跳了。 “北冥夜” 我看到了,在岸边黑石花海中央,一个俏丽多姿的女子,背对着我们站在花海中,我突然紧张的不得了,正是因为梦,还有梦里的那张脸。 我突然害怕。 往北冥夜身旁靠了靠,手又不自觉的握紧了几分。 只是让我更加畏惧的,并不是和梦里一模一样,而是背对着我们的女子,从背影身姿看,年龄并不大,但是如瀑布般披散下来的头发,却是白色的。 满头白发! 第七百一十八章婆罗女(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看到满头白发,她就是当初在奈何桥,从上面跳下去的痴情女,她就是如今的婆罗女。 她不动,仿佛没有察觉到我们已经行到近前。 我们大约停止在她身后五米远的距离,相隔于这片无尽的花海,亦不曾开口说话。 许久 微风拂过,吹起了垂下的发丝,摇曳的花海犹如涟漪,起起伏伏的蓝色波纹,甚是好看 “从种下这颗种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她的声音很清脆,倒是没有我想象的那般透露出阴森。 婆罗女缓缓地转身,当时我心也开始提起来,可是转过脸来的瞬间才发现和我并不一样,不过那张脸 当时我看到那张脸,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而且简直比看到和我一模一样的还要恐惧。 “阿阿香!?” 我当时惊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因为我面前的婆罗女,除了满头白发,那张脸的轮廓,竟然和阿香的一模一样。 林香儿! . 我的天呐,这一瞬间,我就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错了啊。这一切都他妈错了。 林香儿是她,不对林香儿不是她,林香儿早就死了。 我的脑袋一下就炸开了,我好像抓住了什么,一个特别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嘶!! 我整个人简直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你”我看着那张脸,简直比看到这辈子我看到的任何恶魔都还要可怕。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 当初的林香儿是假的,绝对不是这个样子,林香儿其实早就死了。 简单来说,这一切都是算计好了的。 因为我卷入这一切的阴谋开始,其实就是我奶奶死亡,而我奶奶的死,是和婆罗女有关系的,只有这个可怕的婆罗女,我奶奶临死前,在大门口烧纸磕头,希望她放过我。 而我奶奶死的时候,床头出现了婆罗花的图案。 那么这一切,都是这个婆罗女安排好的。 如果我猜测的没错,林香儿其实在我没有回村,或者早些年就已经死了,她的模样可能不是跟婆罗女一样,因为在那之前,我一直在城里,跟爸妈在一起,很少回去。 这个婆罗女,成了阿香。 她烧纸,她弄出来的洋娃娃,包括她在我面前做的一切,都是想让我卷入这场她设计好的路里。 包括后面她自己的假死。 我还记得,当初她假死后,爷爷将她的尸体放在了天坑,后来莫名其妙的消失,更加关键的,我和王小帅去鬼火村,王小帅看到飞在天上的女人。 当时他说,那是阿香。 这个婆罗女,就是那个飞在天上的女人。 “竟然,你能够去阳间,为什么还会有婆罗花的宿主?” 我有点愤怒,不是因为这一切的算计,而是因为奶奶的死亡。 “没有往生,入不了轮回。”婆罗女淡淡地,说了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没有往生,入不了轮回!? 我随即有点明悟过来,她早已经化为了婆罗花,当然没有往生。 “阳间就那么让你留恋么?”我问道。 婆罗女摇头,“我只想找到以往的那些记忆罢了。” “记忆?”我疑惑。 “是啊,我的记忆。”婆罗女的眼神,已经有些迷茫了,“化为婆罗花,已经太久太久了,我快要丢掉那份记忆了。” “可是我不是你,你即使从我身上复活,又有什么用?我的记忆里,没有你的前世,你依然找不到你曾经的记忆。” 你本身没有记忆,即使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又有什么用。 “我知道!”她轻轻点头。 “婆罗花的宿主,没有人能够存活,你是一个意外,虽然花已经从你身上诞生了,到了成熟之际,可是我依然占据不了你的生命。” “因为你的命里,存在了一个人,抹不去!”婆罗女望了北冥夜一眼,对我说道,“我反而是要谢谢你,让我懂得了一件事。” “什么?”我问了句。 “情。”她对我说,“即使占据了,你的心,也始终在一个人的身上,况且,你现在不完整,我不能占,也不敢占。” 我心里觉得奇怪,我不完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还没有等问我,她便把目光望向了北冥夜,“九殿,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么。” 北冥夜微微蹙眉,没有开口。 “我想去,那座桥看看,无论如何,她身上的婆罗花,我会解开,我只是想去看看。那里我存在的记忆”婆罗女带着茫然。又隐隐之中透露出了激动和期待。 我反而在此时是有些不忍心。 终究,我们还是去了那座奈何桥。 奈何桥上,守桥的孟婆,她早熬好了汤药,只要喝了她的汤药,前世今生的宿怨便会忘得干干净净。 遥远的铃声轻颤, 在天边渺茫的响起, 那是奈何桥上, 亡魂不舍昼夜的歌声 她站在桥头,眼神茫然,一袭青衣罗裙像凋零的树叶,在寒风中随风摇曳。 她苍白的脸,单薄的身子,还有眼里那分若有若无的哀怨都给那绝世的容颜平添几分凄怜。 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人从她身边经过,都是一样的白色长衣,一样的足不触地。 惟一的不同就是他们当中有的垂首而过,有的不停回头,有的健步如飞,有的足上却套着脚链。 孟婆面带微笑,却寡言少语,手悠悠端汤,悠悠收汤,那形形色色走过桥的人,这边是心沉如石的涅槃,那边是怨气哀嚎的不舍。 婆罗女有顾虑,望着奈何桥下,各种那些冤魂的挣扎,目露沉思。 “往生是什么,是心的重生,王佛曾经带你去婆罗海岸,让你遍地生花,新生的不是婆罗花,而是你的心,可是无数年来,你却始终想着轮回往生!” “这么多年了,你可曾感悟到什么?”孟婆幽幽开口,面色不喜不悲,不笑不怒。 “新生不是轮回,就犹如婆婆手里端着的这碗遗忘的汤料,如果记不起来,其实遗忘,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是啊,可曾经的你,不肯忘记!我让你在这里等了二十年,当你等的那个人终于来临的时候,我把汤递给他,他拿起就要喝。一饮而尽,走进了他的轮回门。你又不甘心,继续等待他的下一世,甘愿跳入这条冥河!” “你可曾听到,那些痴情的人,跳入这条河里,年年岁岁受尽侵蚀灵魂的痛苦,他们只能看着心爱的人一遍又一遍的从桥上走过,可是永远不能相会!” “桥上是念念不忘的不舍,桥下却是亡魂彻夜后悔的煎熬!” 孟婆幽幽一叹,“爱情是什么?不过一碗水罢了,有今生,没来世,纵然你记得,他若忘了,跟真的忘记又有什么不同?” 婆罗女有所明悟,眼神里波光流转,笑颜道,“王佛当初带我去婆罗海岸,石中生花,其实,是让我明白自己的心,我如果能够找到,自然也就新生了,就犹如开遍的满山婆罗,那就是我的新生。” “谢谢婆婆了!”婆罗女似乎明悟,眼神里不在迷茫,相反透露出了清澈和灵动。 “走吧!你的轮回路,不在这里,这碗汤,喝下也无用。”婆婆含笑,幽幽开口。 婆罗女微笑点头,她看了我们一眼,说道,“种在你身上的婆罗花种子,我会解开,只不过你的两道魂,需要你们自己去找了。” “我没有害过你奶奶,虽然最开始的确是我在算计,可是后面已经超出了我的范围,有比我厉害的存在加入了进来,他的目的”婆罗女望向北冥夜,不在开口。 “谢谢!” 她轻轻地开口,转身离去。 面对这种场景,我真的没理解,这个婆罗女不是最后的操控者么,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要给我解开婆罗花的诅咒。 而且她说的话很有问题。 她不敢占据我的身体,这里面的原因或多或少绝对有北冥夜或者冷潇寒的原因,因为当初她只跟着我到巫河,接下来她就没有怎么出现过了。 后面冷潇寒出现,加上北冥夜这样的存在,让她知道其实不可能从我身上复活成功,当然 这不是绝对的。 后面,她说有更加可怕的存在加入了进来,我顿时就有疑惑了,并且她说现在的我,并不完整,这是什么意思? 我脑袋有点懵。 目光看向北冥夜,此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北冥夜有什么在瞒着我,而且不止是他,古风男和冷潇寒应该都知道。 婆罗女说我不完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此时我没有立即开口,将心里的这层不安的疑惑压制,反而难得一见孟婆,我有点好奇她手里端着的汤汁,想了想,开口问,“婆婆,你手里端的这汤,真的可以让人忘记前世吗?” 孟婆抬头,冲着我笑道,“你若想忘,自然会忘,若不想忘,喝了也忘不了。” “这无数年来,过这座桥,有三个人,喝了汤也忘不了他们的前世,可是为什么没有第四个人?因为爱的不够深,或者说,痛的不够深,要是真的刻在心脏上,遗忘的香料,也抹不平遗留的痕迹。” 我似懂非懂。 北冥夜带着我离开的那座桥,他沉默不语,不知道为什么,他望着我的眼神,除了疼惜,还夹着另外一种我从未见到过的情绪。 回到第七山海府邸,远远地,我就听到了那缭绕的笛音,那静夜的笛声,却是来自敞开的心扉,悠扬飘荡、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缓缓地飞升。 我看到府邸的巨大房梁顶端,冷潇寒依然坐在屋顶,不知道古风男跑哪儿去了,北冥夜带着我进来屋子。 我撩起衣服一看,婆罗花消失了。 那伴随着我十几年的婆罗花纹就这样消失了,甚至这么简单,让我都觉得不真实,我不敢相信,不太理解会这么容易就让婆罗女帮我解除种在我身上的婆罗花种子。 我当时激动的抬头看北冥夜,却突然愣住了。 北冥夜却没有看我身上的花,他也没有一点开心的模样,他的脸上反而是温柔的注视着我,只是那眼神里,却透露出了淡淡的悲凉。 这天我出去想要和透透气,出了大殿,却又看到古风男在房顶之上。 “你们俩,到底在上面看什么?”我抬头望着,冷潇寒和古风男,每次这样问的时候,他都笑而不答。 而我强烈的说自己也要上去的时候,古风男清脆好听的声音,总会说,“如果你自己能上来的话,我们不介意。” 真羡慕他们能飞的炫酷技能。 此后的几天。 北冥夜那里都不去,什么都不过问,只是整天的陪着我,就连我睡觉醒来的时候,每次他都坐在床头,深情而有透露悲伤的望着我。 他带我去看最美的风景,即使走遍冥界,任何但凡好看的地方,他都带我去,他也闭口不谈第九冥府。 那曾经,是他的府邸。 如今,第九山海尊主之位空缺,打理冥殿的是月姬和千凌,但是北冥夜从未回去,只不过每次仰望那个方向的时候,我知道他心里有芥蒂。 原本我还很好,可是渐渐地我发现自己身体出现了异常,像是风烛残年、行动滞缓。 每次我照镜子的时候,却看到自己眼神涣散、面色苍白,甚至走路都开始没了力气。 北冥夜扶着我散步,每次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他却在伸手,轻拨着我的发丝,那眼神里除了神情和悲凉外,又多了自责。 连同古风男,也没了他好看的笑容,和冷潇寒看我的时候,眼里也多了几分其他的韵味。 我开始咳嗽,而且让我更加害怕的是,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一天天的虚弱,不仅如此,好似还在变老,冲散了我原本对于解除婆罗花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我心里有些惊恐。 尤其是,北冥夜和冷潇寒,古风男什么都不说,都照顾我像是亲妹妹一样,可那眼神里,明明就带着异常。 在我发疯的问北冥夜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他眼神的愧疚和自责更盛,甚至我都能够感受,好似他的心里,刀子在割着他的心脏。 后来是古风男告诉我的。 我的魂,变得不完整了!这种不完整是在慢慢的流逝,或者说,被抽走了。 第七百一十九章尊主之争(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的魂,变得不完整了!这种不完整是在慢慢的流逝,或者说,被抽走了。 除了命魂,其余的两个魂都被无形之中抽走了。 被抽走。 可是,却连同古风男,北冥夜,冷潇寒他们都不曾察觉到,而且我也没有丝毫感觉。 如果正常人没有魂,必死无疑,虽然古风男和北冥夜,冷潇寒都在帮我续命,但是我的身体,依然在飞快的变弱,直至死亡来临。 这是任何力量都不能够阻止的。 这是大道轮回,冥界尊主,只是管理轮回的秩序,至高的审判者,不能改变,不是多少力量能篡改的,就好比人的生死。 我突然想到婆罗女,说我已经不完整的话,即使,她占据我的身体也无用,她更是说过,在她的计划里,有更强的存在加入进来。 灵魂被抽走,宛如花没有了水分,会慢慢枯萎的道理一样。 可是,在抽走我灵魂的同时,古风男,北冥夜和冷潇寒无一察觉,那足以说明,那个抽走魂的存在,和他们不相上下。 “对不起!” 北冥夜一向都不自卑的,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古风男和冷潇寒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没有阻止我流逝生机的方法。 就好像是握紧在手里的水,无论是抓紧还是摊开,只能看着水一点点的流逝蒸发,那种压抑和悲凉,让北冥夜自卑,让他发狂,让他感觉自己没用。 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三个字,可是说出口的时候,我听到的却是他软弱,好似无能为力,甚至撕心裂肺的颤抖。 他低头,甚至到不敢抬头正视,我能够体会他想抓住自己头发,懊恼却无力的挫败感。 我没有照镜子了,但我知道自己的嘴唇有点干裂,脸一定苍老的可怕,身上那虚弱感,如没有水分的花朵,正在飞速的枯萎。 “就算离开了,下一个轮回,我们还会在一起,我一定还会找到你的。”我咧嘴微笑着。 即使我知道,很有可能再也没有下一个轮回。 北冥夜不说话,只是替我轻拨散乱的头发,轻轻地婉在耳后,他走出去,我虚弱的撑起来,仿佛走一步都会摔倒,我在府邸门口,靠在大门边,看到了古风男和北冥夜。 冷潇寒,站在府邸的巨石台边缘,望着冥河。 “真的要那么做?”古风男幽幽问了句。 北冥夜沉吟,没有回答,只是背对着我,那背影看起来格外萧瑟。 九月初九! 是冥府大殿第九尊之争的日子。冥界内,能够媲美第四殿阎罗号称冥界之神的地藏王佛的存在可能没有。 但是能够媲美其他尊主存在的,绝对不止是其余九位阎罗尊主,犹如冷潇寒这样的,其实并不是没有。 我知道,北冥夜是要争尊主之位的。 他绝口不提,我也闭口不说这件事,这两天来,我感觉到自己更加虚弱了,甚至于抬手的力气都要费很大劲,那种浑身软弱无力的感觉更加清楚。 北冥夜依然陪着我,古风男这两天却没有看到,问北冥夜才知道,因为尊主之位,需要其余九位尊主打理,这种事容不得轻视和马虎。 十山十海,或者说整个冥界,好似在这两天突然人声鼎沸起来,广袤无垠的空旷的冥界地域,热闹起来也是出现了另外的一番景象。 两天后 这是也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醒过来没有看到北冥夜的轮廓,我从旁边梳妆台艰难的拿过镜子,自己的脸竟然起了皱纹,连同头发也变得有些干燥,原本光滑的手上,存在了褶皱。 我有点慌张和害怕,想要立起来,却发现脚已经麻痹了。 “笨女人,本尊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就在我慌张无措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是古风男。 他微笑的望着我,我还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冷潇寒。 “去哪儿?”我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府顶。” 那天,我上了府邸的瓦梁上,坐在庞大的巨殿,宛如登上了一座高山之癫,这么高的距离,冥界很多地方一览无余,那庞大看不到边际的血海,还有阴气森森的骨头骷髅巨门,以及隔了无尽区域,另外旁边的一座漆黑的山海冥府。 在阴雾缭绕里,散发出磅礴气势的冥殿,若隐若现。 “今天是夺九尊之位的日子!”古风男在我旁边,大殿瓦梁上,反而是和冷潇寒一边下着黑白棋,一边不急不慢的对我说。 说完,指了指远处山脉顶端的一座黑塔,“每次尊主之位,都会考三关,第一关就是涅磐塔,十八重地狱!” 我现在才知道,其实争夺尊主之位,不是争斗,而是如同考核一般的比试。 涅磐塔,只有十八层,这跟冥界阴府受刑十八层地狱是一样的,每一层都是不同的地狱池。 这实则和本身的实力没有关系,尊主统领冥界,首先要知道的就是十八重地狱的刑法,进入黑塔,在前三层实力会有优势,但是第四层很古怪,会压下本身的实力,所有闯入者都是相等的。 实力都会压制在一天平衡线上,而且能够被尊主推荐,没有弱者。 越是往后,其实主要的就是看承受能力了! 我问古风男,“他是不是去了?” “每个尊主,能推选一位参与的资格者,第一轮如果没有闯入涅磐九层,直接淘汰!我推选了他。”古风男手执白棋,对我说,“知道,他为什么要争尊主之位么?” 我没有问,但古风男摇了摇头,也不回答。 涅磐,代表轮回。 让尊主承受轮回,的确是一种考验。 “开始了!”冷潇寒余光望向了很远的那座庞大的黑塔,好像他能够看到已经有九个尊主推选的强者进入了涅磐塔。 可是我只能看到那座塔,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 “你们俩,难道不去为他助威加油吗?”我坐在瓦梁,身体虚弱的很,寒风吹拂,冷的有点窒息,看到两个家伙一副很悠闲的模样,我没好气的说道。 古风男毫不在意,手里的白棋落下,“他如果第一轮就淘汰了,那本尊只能当没他这个朋友。” “他能闯到第几层?”冷潇寒不急不慢的开口。 古风男略微迟疑,“当初我还不是尊主,他去闯的时候,闯到了十四层,我当初闯到了十三层,不过如今他的状态,麒麟咒并没有完全解开,想要闯十四层,难!” 冷潇寒不在开口,但是手里的棋子没有落下,好像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蓦然间望向远处的黑塔。 古风男好像也感觉到了。 他的手一挥,面前就好像出现了一面镜子,而镜子里的画面却是涅磐塔,那塔是漆黑的,好像是无数冤魂组成。 塔的旁边有一块漆黑的巨石,石头上面有九个人的名字,还有所在的塔层,我看到有个叫昊天的已经闯到了第五层,最低也到了四层。 可是北冥夜名字后面显示的塔层,还是在第一层。 “他没动?”冷潇寒皱眉。 古风男更是疑惑!我看镜子黑塔里最高层的光芒闪烁了下,那个叫晨风的已经上了第七层了。 北冥夜,依然没动。 “他”我突然有点担忧北冥夜的状况。 而这样的一幕,肯定也被不少冥界的存在看到,即使黑塔四周没有一个人存在,但是各山海犹如古风男这样的人物,肯定也是通过各种方式看着黑塔。 比如,我并不知道的第五殿尊主,他的面前就是一片血雾,期内可以看到黑塔的状况,嘴角露出冷笑。 又比如第六冥府大殿,坐在尊主位置上一个带银色面露的男子,他面前就有一朵红色的花,花上反映着黑塔的情况,看不清银色面露下隐藏的神色。 除了第四殿地藏尊主无欲无求,尊主冥府空空荡荡,其余的尊主府似乎都有人,用不同的手段在窥视着这场尊主之争的比试。 还有冥界一些隐藏的强者。 就比如婆罗女,坐在彼岸的黑石悬崖上,微笑的望着面前婆罗花芯中的投影。 还有我和北冥夜坐过的那冥河上摆渡的乌篷船,还是一样的乌篷船,一样在猩红的海上飘荡,还是那个摇着船桨的老者,只是此时乌篷船里,多了一个俊秀非凡的青年。 他不同于古风男星剑的眉,看似柔弱透露出书生气息,也不像北冥夜的孤傲冷峻,更不同于冷潇寒的玉树临风。 青年的身上没有任何帝王的气势散发,但却面如冠玉,美如妖孽,相反,他嘴角轻钩,美目似水,未语先含三分笑,说风流亦可,说轻佻也行, 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青年的手腕背面,刻画着一个漆黑的图,似一只很古怪的动物,刻画的图案很小,却栩栩如生,是一只漆黑的狸猫,又好似一只飞翔的乌鸦。 “想不到我这破船上,在有望之年还有九殿王和圣君光临,荣幸之至,当真是荣幸之至!” 摇着船桨的老者,斗笠下传出来苍老的笑声。 青年含笑,却不答话,而是目光透出冥河,望向了山海一座黑石高峰的涅磐塔。 我望着面前的镜面,古风男和冷潇寒也面色凝重,但是那黑塔我们看不见其中的情景,九个推选出来考验的进入黑塔的存在,比试最低的也进入了第五层,但我看到黑石上,北冥夜后面的数字,依然没有动静。 “他他在干什么?”古风男蹙眉,有点担心,毕竟北冥夜有伤在身,还没有完全恢复。 “动了!”冷潇寒在一旁突然开口。 我再次猛然看过去,的确看到黑塔第一层光点闪烁了一下,接着黑石上北冥夜的数字上到了二层。 但是几乎同一时间上到了第二层,又闪烁,接着数字变成了三层。 依然没有停顿,第四层 “没有停顿直接往上冲,他疯了么?”古风男暗骂了句,整个人有点不淡定了。 冷潇寒也蓦然间缩起了眼睛。 我有点不知道这什么状况,北冥夜,不会是在黑塔里,又发狂了吧,这黑塔这么好闯? 这尼玛分明是在爬楼梯阿。 可是我看到前面那些人,哪怕是第一首当其冲,那个叫昊天的家伙,也是稍微有停顿的。 涅磐塔,每一层都是地狱池,十八重地狱! 第一层:拔舌地狱 第二层:剪刀地狱 第三层:铁树地狱 每一层都是不一样的,这个实力并没有多大关系,每一层的刑法都是要体会的,这就需要缓冲,因此速度慢是最保险的,而像北冥夜这个疯子,直接冲上第四层,也就代表短短的时间,在承受四层不同的刑法。 只有如同古风男这样真正闯过十八重地狱的涅磐塔的存在,才能真正体会到短短时间接二连三承受四种不同刑法的痛楚。 不仅是我们,此时就连其他冥界各处窥视的存在,怕是都皱起眉头,凝神的望着这样的一幕。 而北冥夜的冲击,远远没有停顿! 第四层后,幽光接着一闪,我看到了黑石上的数字变成了五,不过接下来的数字停顿了,没有继续冲,我真怕他因为麒麟咒发作,而出了什么问题,刚要松懈的时候,巨石上的数字显示到了第六层。 古风男面色也是阴晴不定,我估计他心里跟我的猜测差不多,害怕北冥夜身上没有解除的麒麟咒又爆发了,才会让他失去理智。 他和冷潇寒对视一眼,皆是没有开口说话。 然而这个时候,这样的疯狂闯黑塔的速度,让冥界一些存在都坐不住了,我看的旁边的山海,那些隐藏窥视闯黑塔的存在,一个个的都直接飞掠了出来。 零零碎碎有了不少的人,干脆不施展手段在暗中观察了,因为冥界里无视一切的地心引力,加上冥界的存在不算是人,因此开挂飞的技能都特别炫酷。 一个个直接飞出,看向了远处了黑塔。 仿佛从施展出的手段里,看的很不真实,很不敢相信有人闯塔跟爬楼梯似的简单,只有眼睛看着黑塔,才觉得是现实,而不是被蒙蔽了双眼。 相对于他们的惊讶,比试有些存在倒是显得相对于平淡,比如第五殿正坐在血雾前面的五殿尊主,亦或者第六冥府大殿的银色面具男。 甚至于那些实力堪比尊主的人物,虽然这样的一幕让人眉头一皱,但他们的实力,想要做到这点,也是可以的。 第七百二十章尊主之争(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婆罗海岸的婆罗女,白发随着血腥味的海风飘荡,身后是无尽的婆罗花海的,她依然坐在岸边,望着天空幻化的一幕,微笑着不语。 行驶在冥河血海上的渡船,依旧摇摇晃晃,坐在乌篷船上的青年颇为绅士望着那座漆黑如墨的黑塔,嘴角始终噙着一抹醉人的笑。 “九殿!” 他轻轻地呢喃咀嚼着这个名字,嘴角的笑容更盛,并没有因为北冥夜这么势如破竹的闯上第六层,神色上露出丝毫惊讶。 在他看来,第六层只是刚入门罢了。 “过了”而此时一些从冥府出现零零碎碎的人,赫然眼中露出震惊之色。 “九殿,他竟闯过了第六层,只用了九息的时间!” “能这么快闯过第六层,整个冥界也不多。” 那些零零碎碎从山海出现的家伙,一个个神色凝重,纷纷看向远处山峰顶端的十八重地狱涅磐塔。 “第七层,他就要去闯这七层!” “不愧是九殿啊!” 虽然北冥夜已经没有了尊主之名,但是尊主之威依然还在,因此称呼依然还是九殿。尽管他能够闯黑塔第七层不奇怪,但奇怪的地方就是速度太快了。 能够被尊主推荐去闯十八重地狱黑塔的人,绝对不会停滞在第六层,但是没有人会这么快,而且第七层刀山地狱,会更加的恐怖。 冷潇寒和古风男肯定也是能过的,不过北冥夜这样快速,古风男有些着急,此时不由的和那些从其他冥府大殿出现的人,一同看向黑塔。 一息、两息、三息、四息、五息 在那第五息刚刚过去的一刹那,突然冥界飞出的,有不少人赫然传出了惊呼与不敢置信。 却见那黑塔上,第七层宫殿,赫然在这第五息中爆发出了那惊人的幽光,这幽光与第六层、第五层的光芒融合,连成一片的同时,把这涅磐塔完全映照在内。 尤其是那第七层幽光中走出的身影,让出现的冥界人,甚至呼吸一顿的气势。 我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也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 “他他竟然这么快就闯过了第七层” “五息的时间,竟然比闯第六层还要快。” “五息过第七层这种速度,我从未见过”那些冥界各处山海飞出冥府的人,一个个心神震动,此刻再没有了丝毫不屑和嘲讽。 甚至冥界很多人见证北冥夜如此快速的闯塔,导致又有不少人从各处山海冥府大殿飞掠出来,都仰头凝视着十八重地狱黑塔。 “这么快闯到第七层这个疯子。”古风男低声骂了句。 “他会去闯第八层第八层,难!不过你猜他需要多久过去?” 冷潇寒相反倒是很平静,北冥夜的做法,让他升起了很重的兴趣。 “第八层冰山地狱,他应该要一些时间吧。”古风男有点拿捏不准如今北冥夜到底是什么情况了,而且这地狱塔会越来越难,北冥夜如今的状态,他不敢确定第八层到底需要多久。 “他”古风男刚要开口,突然面色大变,眼睛里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光芒。 我一惊,看向那第八层宫殿内,突然又爆发出的幽光,却是此地所有人,完完全全的愣了一下。 幽光与下方黑芒融合后,赫然层层笼罩了涅磐塔之地。 “过了,又过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怎么会这么快?”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五息过了七层,三息到八层,这这” 那些出冥府零零碎碎的强者面色苍白,眼中露出震惊与复杂,要不是亲眼所看到这么古怪的一幕,要不是因为那是曾经的第九山海殿主,要不是此时看着还有人闯塔者止步在第七层。 如果北冥夜一个人闯,我怕是别人会以为十八重地狱塔出现了问题。 原本零零碎碎从各处山海冥府大殿出现坐镇的人,包括冥界一些特别的存在,此时也都是神色露出古怪,好像被吸引了一般,看向黑塔。 嘶 古风男没心思下棋了,我看到他手都有点哆嗦,我身体虚弱的很,但是也能看出来,肯定是连同古风男都感觉到北冥夜这么快上第八层有点意外。 “疯子,这个疯子!” 古风男有点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好像明白了北冥夜为什么要这样做,眼神有点古怪的望了我一眼,似乎让北冥夜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我。 我也有点紧张,我透过水中镜看到这样的一幕,心里不自觉为北冥夜捏了一把冷汗,我看到那个叫昊天的已经达到十一层了,而北冥夜如今停下在第八层。 但是第七层还有存在,没有上去,第八层更多,也有两个达到了第九层,有一个刚到第十层,而如今只有那个昊天,一马当先。 我不太明白这个十八重地狱塔到底是什么,但还是能够猜测,肯定是和十八层地狱有关系,每一层都不会一样,而且随着上去,越来越难。 冥界没有黑夜白昼之分,因此这将会是一个让冥界沸腾的一幕,无论最后谁成为尊主,毕竟这不是儿戏,而且会随着时间的推迟,后面会更加白热化。 “昊天!”冷潇寒轻声咀嚼了这个名字,神色颇具玩味。 “昊天是冥界五位圣君之一,我想,是五殿推荐的!”古风男倒是没有丝毫意外。 冥界,依然如阳间一般勾心斗角,甚至这里的计谋更险。 这就好比皇城相府,一些高官厚禄总想尽办法把自家人推荐进皇宫,大权在握才能撼动皇位。 “他停止了么?”冷潇寒不太清楚十八重地狱塔,但是从塔里隐隐透露出的浓厚气息,让他眉头蹙起,尤其是第十层以上。 “他应该要停下吧!”古风男有点尴尬的模样,毕竟这样闯黑塔,倒是真的没有看到过,虽然当初尊主之争,曾经第一次北冥夜也一口气跑到第六层,但是如今,这样上去难免让人心惊。 “不对!”冷潇寒神色微变,淡然道,“他上去了。” 就在这时,冷潇寒开口刹那,一片幽光骤然而起,向着四周如同太阳,豁然扩散! 涅磐塔之地,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赫然爆发出了那让人不敢置信的光芒!! “九殿,他他到了第九层!” “第九层第九层,快太快了!这” 十山十海,包括其余冥界的各处山海冥府大殿,此时飞掠出来的人数又多了不少,都抬头凝视着涅磐塔出现连续闯层数的诡异一幕。 此时,我看到隔着冥海,远处的第六冥府大殿和旁边第八冥府,有不少人似乎都在望着这一幕,他们也都是站在了瓦梁和古殿上。 我看不到黑塔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我却看到黑塔外围那巨石牌位上,北冥夜的数字没有动了。而且有一个在第八层就止步不前,犹豫一会儿,从塔里退了出来。 显然是没能力去闯第九层! 能被尊主推荐的人,绝对不简单,可以想象第九层很难,第九层也有四个止步不前了,最终有两个退了出来,只剩下北冥夜和其中一个了。 “第九层,油锅地狱,那灼热的痛楚感会让很多人止步不前,犹豫的时候,也会如同凡人在沸水中一般,最快的办法,要么上去,要么退出!” 古风男很清楚十八层地狱塔里面的情况,听他的口气,估计当初他争夺尊主之位的时候,对涅磐塔第九层,颇为忌惮。 而且很显然和他说的一模一样,不然也就不会有两个上不去就立即退出来了。 第十层此时存在了三个,而那个昊天,我抬头看了一眼,竟然已经闯到了十二层。 我感觉自己的生机在飞快的流逝,我猜测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不过 难得,我竟然一点都不害怕死亡,我只是有些舍不得,舍不得依然还在塔内去闯十八重地狱的那个人。 “我最大的愿望,无非就是我和自己爱的人,和一个爱我的人,过着简单的日子,结婚生两个小孩,第一个是女孩,第二个是男孩。等长女儿结婚,儿子也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我就跟最爱的人过悠闲隐居生活。然后比自己的爱人还要早老死。” “其实,我对他能不能当尊主,并不在乎的。”我轻轻地呢喃。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去闯涅磐塔,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么?”古风男听到我的呢喃细语,他转而微微一笑。 我苍白的转过脸,望向他。 “或许在守护自己最珍惜的人时,会让一个本该堕落的家伙变得更加坚强,这大概就是我不曾体会过的爱吧!”古风男凝视望着黑塔,我看到他神情凝重。 “七殿,难道以前没有谈过恋爱么?”我倒是很好奇,堂堂冥界执掌一尊冥府的第七山海尊主,竟然不知道恋爱。 尤其是,这张如果在阳间能够祸国殃民的颜值,真的让我都替他惋惜。 古风男望向我,摇了摇头,问,“你知道,爱是什么?” 我同样摇了摇头,“不知道,每天醒来,能够看到心里想的那张脸,能够每天都有他陪伴,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能体会出他呼吸,他难过的时候,你会心痛,他微笑的时候,你会开心,他孤寂的时候,你也会跟着落寞,大概这就是爱吧。” “为什么本尊会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古风男皱着眉头,轻轻地呢喃。 我咧着苍白的嘴,突然被古风男这个妖孽帅哥弄笑了,说,“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那么一个人。你遇到了也会的!” “但愿本尊不要遇到。”古风男神经兮兮的说了句。 我好奇的在旁边问,“为什么?” 我说这话的时候,古风男略微皱眉的撇了我一眼,“女人,很麻烦。” 不愧和北冥夜是一对好基友,这话竟然和当初我看到北冥夜的时候,说的一模一样,曾经高冷,桀骜不驯的北冥夜也说,他讨厌女人,因为麻烦。 “那只是你还没遇到罢了。”我想跟古风男开玩笑,但我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感觉身体好像要从房顶坠落下去似的,昏昏沉沉。 古风男也不可否认,这会儿把目光望向了水中镜里面投射出黑塔情况,目光遥望,却让他神色为之一振,我看到黑塔里十层里已经有两个到了十一层,其中一个恐怕是坚持不住,退了出来。 十二层的昊天依然没有动静。 怕是越是往上越难,时间就越久。 第九层的北冥夜还是没动静,可是原本跟他在同一层的另外一个,已经进了第十层,九个名额,已经淘汰了四个,只有五个仍然是在闯十八重地狱的涅磐塔。 而如今北冥夜停滞了了第九层,也是目前最低的一层,他的突然停滞不前,但是让古风男有点捉摸不透了。 冷潇寒并没有闯祸涅磐塔,不过对于这种塔的作用,他似乎也是能猜测出一二的,可是看着北冥夜停止在看第九层,竟然一动不动,这倒是出乎意料。 “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这个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古风男有些紧张,在一旁喃喃地说道,按照古风男的估算,即使停顿,也不该会是这样滞留不前。 曾经的北冥夜闯过涅磐塔,并且到了第十四层,这涅磐塔绝对不是外人想的那么简单,按照古风男的描述,当初他也只是在第十三层坚持了一会儿,就不得不退出来。 “能够真正走完这十八重地狱涅磐塔的存在,恐怕只有四殿的王佛了吧,单单凭借实力,尊主的实力在冥界并不算最强,但是能够彻底走完这涅磐塔的,放眼整个冥界,我能够想到的只有三个。”古风男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对冷潇寒说。 “本尊,第十三层已经是极限,即使如今,让我去闯这涅磐塔,想要进入第十四层,难!!” 我没想到古风男竟然会说这话,但是见到他说的那么凝重,再看最低有第八层就退了,还有第九层,第十层都有人退出来。 那些被尊主推荐的存在,显然都不是弱者,从这点看,涅磐塔,十八重地狱,肯定非常难。 北冥夜的突然停顿,倒是让各处山海冥府大殿飞掠出来的人有有点愣住,或许是因为前面北冥夜冲的太快,而如今在第九层又突然停滞不前,这种巨大一瞬间带来的反差让人琢磨不透。 第七百二十一章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或许按照刚开始爬楼梯的速度,应该是很轻松才对。 不过这种疑惑,倒又是在情理之中,毕竟涅磐塔就在那里,在场冥界的人,其实平时也可以去闯,他们正因为知道涅磐代表轮回,而轮回承受的... 一张纸巾出现在自己手里,静贤猛然才发现,泪水早已满面。转过头看到一双清澈的眼睛,恍然间,都不知道身在哪里。情绪却再也压抑不住。 苏如绘还惦记着焦嬷嬷之约,便提出送丹朱回停芳园,反正与鹿鸣台也在一个方向,丹朱欣然答应下来,见她始终不提自己晚膳前的失态,倒暗松一口气,却不知道苏如绘早就打算在焦嬷嬷那儿问个清楚了。 这场从若干年前就开始的未来国母之争,无论参与的人有多少,本质上最关键的,却是太后与长泰之间的较量。 不过多罗也随即醒悟到,难怪那些恶魔商人看到自己显露敬畏之色,原来是以为自己是一名位面商人。 而桑雅离去之后,原振侠转过身来,看到卧室的门打开,海棠的身上也裹着一条毛巾,走了出来,海棠这时的娇慵媚态十分动人,尤其当她撩臂去整理头发之际,背着晨光,令人目眩。 一个五岁的流浪孩子,随时都有被吃的危险,同样,一个五岁的孩子,任何人都会放下戒心。 另外魔化生物房间也是必不可少,魔化生物房间顾名思义就是将非恶魔生物进行魔化的房间。 周意儿在旁听她对苏如绘和颜悦色,直气得脸色发白,苏如绘忙接吩咐人把礼物取出来的时间捏了她手一下,周意儿这才渐渐冷静了下来,觉得沈子佩这多半是为了离间自己与苏如绘,不由又狠狠瞪了她一眼。 且不说王跃两人有什么意见,林心柔自然也有些被讽刺打脸的感觉。 一下子甩开了两人,张翔周遭压力徒减,前方五米之内没有一人。 “古一前辈,神界还有四大至高法则,这些都被人获得过吗?”苏晨问道。 苏晨刚说完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是那捂住浮梦生嘴巴的手被浮梦生狠狠地咬了一口。 铿锵一声对撞之声响起,两人的身体就是重重退后了出去,姜不杀也是脸色骤变,显然是吃了一个暗亏,剑老的实力,果然没有想象之中的这么简单。 脑子在想着这个事情的时候,张天生也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大脑变得昏昏沉沉了起来,看起来元气的封印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的阻隔毒液的扩散,在封印之前还是有一些毒液已经流到了身体的其他部位。 直到众人回过神来,在那议论声当中,纠无败笑眯眯的看着赵长老说道。 话音一出,杀气冲霄,冰冷的杀意从凌天的身上彻底爆发而出,席卷了在场的所有人,让所有人都是打了一个寒颤,感到了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等了几天,这一日克洛特皇家学院开始了招生,陈进陪着青萝前去参加。 杜玛眼角抽搐了一下,心中大起狐疑,暗暗忖度: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说法? 余超正坐在夜莺旁边发动着进攻,而夜莺则雷打不动。虽然不再提起离开的事,但依然不让余超靠近。 刹那间!,张天生就狠狠的戳出去一枪,那一头倒霉的剧毒僵尸迎头就是把自己的脖子往枪口上撞。 第七百二十二章一鸣惊人2(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他当初就是止步十四层,当初出现了三位尊主,他和五殿,六殿,十五层,只有两位,十殿和二殿,十六层只有三殿和一殿进入过,恐怕这涅磐塔,只有第四殿王,能够全部踏过了。”古风男神色相当凝重,也是相当震惊。 这一刻,不在只是冥府的那些止步尊主以下的存在关注了,就连各处的尊主也都是投射过来目光,因为十四层,对于整个冥界来说,都已经达到了顶峰,只有区区几个存在,才能喔达到那样的地步。 白热化,持续的白热化。 “他们会继续闯十五层么?” 这是无数人死死盯着涅磐塔十五层的磔刑地狱内心升起的想法,此时无论冥界的存在都在执法,又或者是在干什么,都望向了涅磐塔,都在静静地凝视那璀璨的冥光。 千丈冥光持续了将近几分钟的时间才逐渐的淡化,露出涅磐塔本身的漆黑,那十四层,此时散发出了强烈的波动,但是冥光散去,十四层的枉死地狱安静下来。 甚至于整个黑塔都格外的安静,但就是这样的安静,却让万众瞩目,带着无数人的凝重目光汇聚。 最开始北冥夜在第九层滞留,很多不屑一顾的神色,此时纷纷都露出恭敬,毕竟无论在哪儿,都是一个强者为尊的地方。 十四层,这点足够说明,九殿王这个称呼,实至名归。 此时面临这样的境地,第五殿冥府内的五殿王,笑容终于是被北冥夜追逐上去的形势消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开始有些阴沉,还有点不安。 即使,五殿王知晓北冥夜曾经止步就是第十四层,更何况如今的北冥夜,因为麒麟咒还没有消除的关系,身体有伤,承受力远不如以前。 但就算这样,他依然感受到了不安的情绪,这样的情绪,对于任何尊主来说,都遗忘太久了。 第六冥府大殿的银色面具男,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精致冥杯,虽然依旧看不到他露出来的表情,但从透露出的两只眼睛,却能够看到他眼神里的冷意,手里的冥杯不自觉攥紧了不少。 他感到了紧张。 就连此时婆罗彼岸那樵石上的婆罗女,原本微笑的神情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少许凝重。 “情字一字,能摧毁一切信念,能让人永堕深渊,却也可以让人变得更为执着,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自己。” 泱泱冥海,血海无尽,亡魂渡的船只已经靠岸,但那面如冠玉的青年并没有下船,反而是和摆渡的老者望着冥界映射出来的涅磐塔。 “圣君,你猜九殿王和他,还能闯到十五层么?”老者摇头,斗笠下的沧桑双眼,透露出腐朽的气息,望向涅磐塔。 “昊天,难以闯入十五层的磔刑地狱,不过九殿,不好说!若是他没伤在身的话” 青年男目光轻佻,似乎连眼睛都会微笑似的,就说目光透露出少许凝重,但轻钩的薄唇依然浅笑。 “若是圣君去闯,可否有把握,闯入涅磐第十六层?”老者深深的望着涅磐塔,话语里也是充满了敬畏。 “十六层的岩浆地狱,那无尽的灼热刑法,原本就是惩戒天地大魂的死葬之地,一般的孤魂野鬼,发往岩浆地狱受刑,灼热刑法会在瞬间让其魂飞魄散。”青年男却轻笑摇头,“本君的极限,止步十五层,和九殿不相上下,至于十六层只有三层把握。” “我倒是觉得,九殿能去十六层。”斗笠下的老者,传出了郎笑声。 青年男倒是没想到老者会这样说,还没有等他询问,老者便开口答,“我并非是说圣君比九殿逊色一筹,而是世间万物,情字一字,太过巧妙,是我们这个世界,体会不到的。” “我渡亡魂千千万,在这冥海上岁月无尽,看遍了世间的人,看遍了冥界的魂,可悟不透的,是世间的心,参不透的,是冥界体会不到的情。” “那些跳入冥海的亡魂,大多是因为心死,因为不舍,因为忘不掉轮回前的一世,于是,他们甘愿在冥海挣扎,我们大都看到的,是世间之情皆薄弱,犹如那经不起雨打的油纸,一点即破,还会羁绊一生,于是无论佛,道,亦或者冥界众生轮回,皆要斩情。” “但殊不知,情字一字,亦能让人望而生畏,永无止境。” “九殿,或许如今本身只能止步十四层,但因他有了情,所以,我看不透,但那昊天,却是无法在踏入十五层了。” 冥界众生,无论是古风男,亦或者其余的尊主,都不知道情是什么,他们悟不透,但是在他们眼里,如同冥海那些亡魂,挣扎不起,明知道是地狱,却还是有无尽的亡魂甘愿跳入其中。 在无情人眼里,情是堕落深渊,是不得如轮回,也是最薄弱的东西,他们不需要,也不想要这种东西来羁绊自己。 也只有冥海上的摆渡人,亦或者是奈何桥上的孟婆,因为见证了世人,或许能够体会到情是何物。 老者说的话,让船上的青年,饶有兴致了起来,此时目光仰望涅磐塔内的身影,眼神里也有了少许改变。 “要是真的如此,九殿能闯入十六层,本君也要去世间看看,这世间的情,究竟是为何物?” 青年男嘴里,轻声呢喃开口,那原本的优雅浅笑却淡化,眼里也是爆射出了精明的光芒,连同他手腕出的背面,那好似尸鸦的动物,此时也跟活了似的。 涅磐塔内一片安静,但是围绕十山十海冥府大殿外的人却越来越多,他们的目光透露出期待,更是涌现出了激动,带着振奋的望着涅磐塔。 哪怕是涅磐塔如此安静,但他们并没有丝毫着急或者议论,似乎生怕一个转瞬,就会错过数百年难得一见的瞬间。 毕竟距离上次闯入十五层,已经太久了。 因为,放出哪怕是北冥夜,在十四层就已经退出来了。 “他们俩没有出来,他们是打算去闯十五层么?”古风男那好看的手握紧又松开,看样子也是非常紧张。 冷潇寒眉头蹙起,但却没有回答。 十五层,那可是岩浆地狱,那地方,古风男知道可怕,因为十八层地狱,岩浆地狱是专门惩戒天地大魂,亦或者是那些逐渐有了很高道行的老鬼。 “昊天昊天动了。” “是五位圣君之一的昊天,他要去闯十五层了!” 这一刻,哪怕是十四层两个人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能够牵动在场人的所有目光和惊呼。 只是一向速度为快的北冥夜,却依然停顿在十四层,没有动静。 在古风男,冷潇寒,甚至无数人的目光下,昊天动了,随着他踩上十五层的楼梯,我们都看到了好似涅磐塔的投影,投放在看冥界的天地间。 那是一个银发男子,影像出现在了涅磐塔外,他的脚步,踩在了第一个石阶上,一共只有九个台阶,似乎走完这九个台阶,银发男就能闯入十五层。 “天地异象,据说冥界只要有人闯十五层,就会出现这种天地异象,整个冥界,万众瞩目下去闯这一层踏,若是闯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古风男似乎有点羡慕。 “九转轮回!”冷潇寒在一旁轻声开口。 我也看的清清楚楚,那昊天满头银发,倒是有些亦正亦邪,随着他踏入第一步,似乎就承受着无穷无尽的压力,因此并没有如正常走楼梯那般容易。 好半天才又迈出第二步,我似乎听到了无声的嘶吼,和痛苦的咆哮。 接着他迈出了第三步。 不过三步踏上三个台阶,他浑身颤抖不止,但依然没有放弃,在无数人紧张期待的目光下,天地投放出来的影像,他迈出了第四步。 似乎他的脚步就已经开始被岩浆地狱融化了一般,竟然在消退,但是紧接着,第五步落下。 这一步迟疑太久,从容的迈下第六步,那昊天如此坚毅的步伐下,就在众人以为他这样能够走过的时候,那抬起的脚步,却不敢踩入到第七个台阶。 他的身体颤抖无尽,刚要落下就轰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地浮现出来的异象炸了似的,接着昊天的身体,直接被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从塔内轰了出来。 “他失败了。”这是无数人心里一瞬间涌现出来的想法,虽然略有遗憾,但能够闯入十四层,并且第十五层走了六步,这昊天,也是极为强悍。 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失败了会给他直接轰出来。 “岩浆地狱不同于其他,会从上往下施加压力,那九个台阶,每上一层就会有暴增数倍的压力,所以一旦失败,会被压力直接轰出涅磐塔,但是没有伤势!”古风男在一旁解释,从冥界幻化的天地异象消失,他就知道。 昊天已经失败了。 但那毕竟是十五层,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不错了,然而就在大家还在惋惜遗憾,神情唏嘘不已的时候,顿时轰隆声暴涨。 却看到原本天地异象再次幻化出来了,在天地异象的第一个台阶,北冥夜的身影刚硬如铁的站在那里。 “九殿是九殿。” “他要去闯涅磐十五层的岩浆地狱了!” “他他会过吗?” 各处山海的人数已经数不胜数,原本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尊主之争,原本以为这场涅磐塔第一关,胜算已经在昊天的身上,原本以为最多只陷入十四层。 但没想到如今却是让整个冥界瞩目。 这一刻,不再是单单的比试,而似乎是去闯一个传说,毕竟十五层太难太慢,哪怕是强如尊主,也是太难。 冥府大殿,山海震动,无数原本各自施展观察的物体似乎都已经不足以表明自己真实看到,而是无数人开始飞掠而出,飞出冥府庞大的大殿山海,来仰望通天一样的黑塔,密密麻麻的身影,似乎让原本死寂的冥界沸腾起来。 当我看到北冥夜的身影从天地异象里幻化而出,似乎那里就是冥界之巅,而他坚硬的站在最巅峰,冥界众人都在仰望着他一人。 我心里,除了激动和看到那熟悉身影时候的兴奋,同样还在为他祈祷,还有期待。 “我相信,他能做到的!”我在心里默默的为他祷告。 冷潇寒相对还比较平静,可是古风男也是激动起来了,眼睛都不眨的望向天空幻化出来的异象。 北冥夜只留给世人一道孤傲的背影,他踩在第一步台阶上,心如磐石一般坚定不移。 “他要去闯十五层了啊。” 亡魂渡,冥海船上,青年仰头望着那道撑天的背影,眼神里终于也是有了一丝期待。 就在众人火热的目光下,北冥夜终于是迈下了第二步,那踩下的瞬间,仿佛不是踩在台阶上,而是踩在无数人的心脏上,让冥界万万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我也是如此,屏住呼吸的望着这一幕,但是北冥夜却走的很稳,很坚定,脚步落下,他再次迈出脚步,踩在了第三和台阶上。 一只到第五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心脏快要碎裂了,北冥夜停顿,身影略微有点颤抖,很显然,虽然走的快,但是承受的压力让他也感觉到了沉重。 可是就在大家迟疑瞬间,他迈下了第六步,轰然落地。 颤抖更盛! 北冥夜停滞了脚步,那抬起的脚似乎踩不到第七步,又或者踩不下这一步。 这一步,是昊天被轰飞出涅磐塔的关键,更为让冥府大殿出来的人紧张,目光眨也不眨的死死看着北冥夜的脚,那抬起的脚也在颤抖,不停地颤抖。 嘭~ 我的耳边似乎回荡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但接下来却接连响了两次,等到再次观望,全场人沸腾不止。 不是迈出一步,而是直接迈出了三步,九阶,北冥夜的身影出现在了第九个台阶上,似乎这一刻,连同冥界的天都起了变化,竟然难得的出现了阴暗和一种压抑。 这一刻不止是再是冥界飞掠而出的人,哪怕是冥府难得一见的强者,也纷纷现身。 第五冥府大殿的五殿王,面前的血雾砰的炸开了,猛然抬头,似乎目光透过冥府大殿,望向了涅磐塔十五层的方向,接着他在没有迟疑,整个人瞬间就冲出。 随着冥府大殿第五殿尊主亲近冥府山海外,几乎又是掀起了一阵,尤其是第五殿阎罗王一身暴戾的血海气势,立即让山海冥府间无数人心神大震。 第七百二十三章一鸣惊人3(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但如果单单只是第五殿尊主亲临,恐怕还不足以掀起巨大风浪,此时就连第八山海冥府,和第十山海的冥府,分别涌现出了两股巨大的气势。 “三位尊主从冥府大殿走出。” “这竟然连尊主都惊动出来了。” “你没有看到么,第七殿尊主早就在冥府外观望了!” 冥界哗然,山海界全部都惊呼,无数人纷纷从闭关中走出,仰望仿佛已经与冥界的天齐高的那道遥不可攀的身影。 我也跟随古风男的目光看着,可是那最后一步,已经迟疑太久,但是北冥夜始终没有落下,我能够隐隐的察觉到,北冥夜承受着无尽的灼热刑法。 足足的迟疑了几分钟,他才有了动作,脚步抬起的瞬间,冥界猩红的天都变了,似乎吹起了无尽的罡风,呼啸在十山十海这片高空。 终于,在某一刻,北冥夜的脚狠狠的踩在了十五层的黑塔里,霎那间,风云突变,狂风煞起,磅礴的天地异象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幽光,照亮了整个涅磐塔。 这一刻,冥界沸腾。 “过了,过了!” “十五层,九殿他成功了!” . 无数震惊的声音惊呼,整个冥界沸腾不止了。 十五层的涅磐塔,那岩浆地狱的压力,似乎浇在了他们的身体里,热血沸腾,不知道是谁高呼了一声九殿,接着,九殿之名传遍冥界。 “九殿!” “九殿!” “九殿!” 无尽幽光弥漫整个十八重地狱塔,天地间巨大的异象缓慢的消失,只有那光芒依然璀璨,北冥夜的身影也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此时的他,在那十五层的岩浆地狱塔内。 但山海界爆发出九殿的呼喊,却越加高昂,即使我虚弱,也衷心的为他骄傲,他做到了。 古风男更是浑身激动的颤抖起来。 “岩浆地狱,天地大魂的刑法场,他他竟然过了。”古风男似乎蕴含了震惊和不敢置信,但更多的,是为最好的朋友那种成功的喜悦。 那光芒依然迟迟不散,喊声依旧回荡在冥府山海,传遍无尽距离,可是那道身影,却仍然没有出现,直至璀璨的幽光减弱下去,北冥夜仍然没有从第十五层岩浆地狱出来。 那高呼九殿的声音,渐渐地减弱下去,因为这样的异常让人心脏嘭嘭直跳,仿佛要从身体里直接蹦出来,这样古怪安静,让整个山海都怪异无比。 “九殿还在塔内,他还没有出来!” “莫非九殿他还要去闯十六层地狱?” 十六层地狱,至今冥界只有两位上去过,也是至今最高的层次,十七层,十八层,冥界传闻,唯有第四殿地藏王佛能闯。 因为他被冥界尊称为冥界之神。 但是王佛低调,甚至千百年从不出冥府大殿,他是佛家的圣贤,又是千佛山世,不会去闯这个涅磐塔,他发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天下无人不知。 所以目前冥界最高的记录者,是涅磐塔十六层,分别是第三殿玄罗尊主,和第一殿古葬尊主进入过。 古风男略微有些迟疑,因为北冥夜并没有出来,依旧还在十五层的涅磐塔里,这一刻的他深情格外严肃。因为隐隐的知道北冥夜接下来要做什么。 一件非常疯狂的事情。这可以说对任何尊主来说,其实都很难办到。 “他,还要继续闯十六层!” 古风男神情颤抖,那是激动,那也是因为北冥夜敢迈出十六层的顶峰一步。 “他大概是为了证明吧。”好似作为同类存在的冷潇寒,很清楚北冥夜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为了证明?”我轻轻地重复呢喃,似乎也懂得了北冥夜,到底想要证明什么。 民心所向,他当第九山海尊主的地位,无可撼动。他大概就是如此,只有做到别人望而不及的事情,那些嘲讽和议论的声音才会彻底的被摧毁。 毕竟,无论是世间还是这里,强者为尊! 时间在流逝,但那庞大的涅磐塔,依然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涟漪,也看不到期内到底如今是什么样子,可这种安静丝毫没让飞掠而出冥府大殿的强者们心理上有任何的放松,反而是越加的亢奋和激动。 甚至冥界各处山海此时惊动了不止一位尊主,那种震撼前所未有,而且似乎也有圣君,前来观摩。 所有人的目光都仰望天空的黑塔,那那神色里带着激动和期待,场面火热的让人沸腾,虽然整个冥界是安静的,但那些黑石山峰,和庞大巨殿已经占满了人。 而在这种磅礴气势下,某一刻连同冥府天地都剧烈的变化,宛如阳世即将要爆发洪荒大遇,竟然猩红的天空,无边无际的黑云翻滚,好似还能听到黑云里雷龙咆哮。 密密麻麻的黑云,将冥府的天空都遮挡的隐隐黑暗。 “天变,他他要闯塔了。” “冥府大殿,山海变,这种异常,传闻在当初第三殿主闯涅磐塔十六层的时候也层出现过,可是我急的很清楚,只是起了大风,并没有如今这样升起雷云。” “十六层,天崩地狱,传闻这层地狱就会引起冥府天的共鸣,声势越大会越难,这种声势,比当初玄罗殿主闯的时候还要惊人。九殿他真的能闯过么?” 无数人面对这种天地突变,显然也是知道北冥夜要做什么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涅磐塔上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黑云如同龙卷风,在不停地翻转着,幻化的虚影在场扩张,投影出现了天空上。 那是已经消失不见的北冥夜身影,再次因为要闯十六层而惊动冥界山海,因为十五层出现投影,十六层引发天变,传遍整个冥界。 在冥界所有的注视下来完成闯塔,这是荣耀,但同样也是压力。 我仰望着天空那道背影,他似乎从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就是如今的模样,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犹如神明,无论身在何处都会发光发热,而我只能这样望着。 冥界的人看到的只是他外表张扬不羁,但我陪他生活那么久,早已知道了他的执着和承受的痛楚。 “别人眼里,此时看到的是他身上散发的光辉,可我看到的,却是他独自承受着这一切,不想弯曲认命的背影。”这种恍惚和错乱,正是因为我能体会,这样的一幕,却让我想要流泪。 他一定很累吧。 就在我们万众瞩目的目光下,北冥夜高大的背影却依然迟迟的停滞在看台阶前,第十五层到十六层,只有五步台阶。 但是这五步台阶,却让人感觉是登天的距离。 整个冥界安静,但又带着急迫和期待。 尤其是出于冥河岸边渡船上的那个被摆渡人称为圣君的青年男子,遥遥相望,目光也是难得一见的出现了少许火热。 “要闯十六层了啊。” 他似有些感叹,但更多的则是会心的微笑,如他刚开始所说,对于一个原本最多只能在十五层的尊主,却有种能破开涅磐塔的执着,而这份执着,来着于一个情字。让这个青年,对世间所谓的情,更加的有了兴趣。 和那青年男的,还有已经出现的尊主,他们的目光都各有不同,有复杂,有期待,也有震撼。 “一眼回眸千年的痴迷,从碰到你的那一眼,我就知道了今生不再迷茫。” 我好似听到了内心有一个声音在独白,那是北冥夜在轻声呢喃的声音,这声音传遍我的心海,下一刻,我蓦然间抬头,北冥夜已然踏出。 脚步,轰然的落在第一个台阶上。 雷云滚, 风云啸。 冥府的天似乎生生的镇压下来一尺,想要把走上第一步台阶的那道身影硬生生的挤压下来,可是他,却宛如磐石,不曾动摇分毫。 那一瞬间,万人皆惊。 冥府的天,如碎落遍地凄美的残红夕阳,美的邪异,美的恐惧,美的死寂,透发着无尽的悲凉与凄然。 如一缕凄凉的笛音,飘飘渺渺,随风呜咽而来,即便众神心坚如铁,但心海中还是荡起阵阵涟漪,无尽悲伤的情绪慢慢缭绕在空中,蔓延向所有人。 那一瞬,我看着那道透露出疲惫不堪,透露出苍凉孤寂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在北冥夜落下脚步,在第一和台阶上的时候,冥界众人的心脏,似乎都是狠狠的震动了一下,第六冥府大殿银色面具男,手里的冥杯砰的一声被捏的粉碎。 他整个人似乎都轻微的颤抖了下,双眼里爆射出冷冽的寒光,整个人身影一晃,接着就直接出现在看第六冥府大殿的高空。 尊主的气势,顿时又弥漫整个冥府山海,引起无数人的哗然,但对于那些惊呼,第六尊主银色面具男根本看都不看一眼,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已经踏出一步的涅磐塔,站在通往十六层的第一步台阶上。 第五殿目光也是紧紧地望着,神情无比的凝重,从最开始的冷笑,但不安,如今竟然隐隐已经存在了恐惧。 这原本是一场考核,却没想到最终成了北冥夜一个人的独角戏,而北冥夜这样做,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暗中在对他下麒麟咒的尊主,内心很清楚。 他是在示威。 又或者是在挑衅。 他在告诫整个冥界,他撑天而起的背影,不是在为了争夺自己的荣耀,而是在示威,别动他背后护住的人。 我遥望那道齐天的背影,他独自站在第一步的台阶上,未曾动摇一分一毫,我不知道他此时承受的压力和地狱刑法的痛楚,但我却感受到了他的执着。 他在迟疑,抬起的脚步没有落下,冥府的天空就已然雷云滚滚,宛如这片天空即将崩塌。 “爱就像一条河,左岸是明灭千年的欢笑,右岸是烛光下永恒的沉默,中间流淌的,是年年岁岁淡淡的寂寞,被风吹奏的,总是那飘浮的哀愁,只有那无心人的寂寞,是风,怎么也吹不散的烟火。”那呢喃的声音继续传出,我听到了,那是北冥夜坚硬如铁内心的独白祷告。 就好像同一个心脏,产生了共鸣,仿佛只有这些话,才能够驱使前进的力量。 那声音落幕,他起的脚步再次落下,而这一次,是直接走出了两步,风云咆哮,山海震动。 如那撕裂天的罡风,黑色的龙卷在涅磐塔弥漫万丈,声势惊天! “第三步了,还差两步只差最后两步。” “九殿,能过一定能过。” 无数人心神振奋,山海冥府大殿,密密麻麻的人依然眼里只有那一道身影。 渺小的身影和天地相比实在微不足道,即使用飞蛾扑火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可外人看到的是飞蛾扑火的傻,又岂能知道飞蛾扑火的执着。 “对于我们来说,真正重要的东西,就算失去自己珍贵的生命,也应该用双手保护到底,我不想逝去,想要紧紧地握紧。” 这次的声音,不是从我的内心传出北冥夜的独白,而是北冥夜在祷告,他的声音不大,却似乎穿透了黑塔,穿透了虚无,传遍整个冥界,这话语的呢喃声,落入山海冥府,各处的耳朵里,让人浑身一震。 人生在世只有一次,不必勉强选择自己不喜欢的路,随性而生或随性而死都没关系,但无论选择哪条路,都不要忘记保护自己所珍惜的人。 无数人遥望那道身影,似乎眼神里都有了迷幻,渐渐地地模糊了,因为在场的人其实都瞬间明白,他原本是踏不上十六层的。 “只是,他有了哪怕逝去生命也要保护到底的东西。”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有了可以坚持下去的念头。” 有些时候,当无数人在嘲笑你自不量力,在嘲讽你冥顽不灵,那只不过是别人不敢踏出,因为他自己做不到,也就觉得别人也做不到。 但有些时候,明知道做不到可却还要去做,别人看到的是他的傻,却不知道他的执着,就像现在北冥夜一般,其实在自己都知道做不到的时候,当有些人必须要守护的时候,我们如他一样。 那十六层的第一步,不是你能不能迈出,而是你敢不敢迈出。 北冥夜做了,如他说的,无论是对自己重要或者握紧的人,哪怕是逝去生命,也要保护到底。 砰!! 那沉闷而刚毅,不摧毁自己便不会退缩的脚步,狠狠地踏在了第四步的台阶上,踏下的瞬间,几乎是掀起了一股无形的风暴,卷动整个冥界,甚至真正出于十八层地狱的恶鬼都感受到了冥府天空出现了暴戾。。 第七百二十四章一鸣惊人3(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万鬼在地狱中嘶吼,阵阵汹涌澎湃的咆哮声从真正的十八层地狱中传出,尤其是平静的冥河,此时竟然在动荡中卷起了惊涛骇浪,无数冤魂想要疯狂的挣脱出来。 天空上,一张磅礴雷云滚滚幻化出一张巨大的狰狞鬼脸,凶恶的对着北冥夜那渺小看上去不堪一击的身躯,似乎在他庞大的面孔下,要将北冥夜生生的轰飞涅磐塔。 那犹如万重山坠落轰击下的压力,一瞬间让站在第四阶,也是最后一阶的北冥夜脊梁骨都弯曲了,似乎他的双肩上,扛着整个冥界的天,那施加的压力,足够瞬间摧毁任何敢塔十六层的存在。 “涅磐罗刹,最后一阶,那是守护涅磐塔的冥界亡魂,只有闯十六层的时候才会幻化,会将任何闯塔者,轰出涅磐塔。” 那足足遮天的弥漫雷云的狰狞鬼脸,灯笼巨眼凶狠的瞪着北冥夜,要将他生生压垮似的,甚至要将他直接压制十五层。 甚至于罗刹鬼幻化的瞬间,第一殿冥府山海,蓦然间爆发出了一股惊人磅礴力量,却看到一个穿着阴袍,头戴珠帘银冠,苍老而腐朽的气势瞬间散发,一出现就望向了天空上涅磐塔的地方。 第三殿几乎是同时也爆发出了弥漫整个山海的气势,铺天盖地的阴雾涌出,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五官端正的中年男子。 不仅如此,第二殿也紧随其后,一个身穿阴皇大袍,戴帝王头冠,凌厉至极的男子出现。 十山十海,除第四殿地藏王佛,赫然震惊了其余所有尊主。 一殿古葬 二殿天阴 . 三殿玄罗 五殿凌天候 六殿道烨 七殿泠修崖 八殿墨封 十殿翎辰子 震惊山海,冥界震动,在随着北冥夜最后踏出的一步台阶,山海冥府掀起了巨大风暴,这是冥府山海沸腾的一幕,这是无数人震撼的一幕。 十山十海,山海冥府,除第四殿地藏王佛不问世事,其余尊主全部露面来观望这样的一幕,这让无数人沸腾,热血。 可是北冥夜似乎已经坚持不住了,他的整个人宽大的背影已经弯曲,连同膝盖都好像被磨的粉碎,无法站直,留给我们的,只有他那道快要坍塌的后背。 他连双脚都在剧烈的颤抖,都快要承受不住从天而降的磅礴压力,更不要说此时还需要踏出脚,迈出最后的一步了。 我屏住呼吸,害怕自己一个呼吸都会牵扯到他,可是他如今被压的快要垮掉的身影,让我心酸,他已经坚持不住了,但还是不肯放手。 他握的很紧,哪怕是独自承受整个天地的压力,依然拼命的坚持着。 只是那透露出孤寂和少许苍凉的背影,让我心里格外难受,我分不清自己是激动还是心酸,只是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滑落。 “他已经做到最好了,明明可以放弃的,到底是什么,让他不顾性命的要去闯这十六层涅磐塔。” 古风男眉头蹙起,望着那道背影,此时除了期待,却也升起了顾虑,他不太明白,即使北冥夜在第十五层,也做到第一了,可是为什么还要去闯十六层。 但似乎只有闯入过十六层的一殿尊主和三殿尊主知道,在十六层里,有一枚玉简,这玉简能够推演一次未来和以前的过往。 “他闯十六层,是想要得到那枚玉简?”第一殿冥府外,古葬尊主似乎看出了端倪。 如今八位冥府山海尊主,全部出现在冥府大殿,这原本是极为震撼的一幕,但那山海各处似乎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来不及哗然,众人的目光还是紧紧地望着那要垮掉的身影。 他迈不出脚步,因为上方施加的压力已然无法想象,导致他整个人已经宛如成了将要折断的弓,可是他依然不肯放弃。 “他太累了,连续不断的闯塔,本来就已经虚弱,更不要说这是十六层要抵抗罗刹鬼了。” “到底是什么,让堂堂第九山海尊主,变的如此。” “只差一步,就只差一步了。” 无数人都将心脏提了起来,可是北冥夜的身躯已经达到了极限,双腿剧烈的颤抖,依然不肯放弃。这份执着,让冥府大殿所有人动容。 没有了讥讽和嘲笑,剩下的,只有尊敬和震撼,以及满腔热血。 “九殿,不要放弃!!” 这朗朗的声音,不是别人口里发出,而是第十殿的尊主,一个长相粗犷的大汉,声音嘶吼,热血沸腾的大喊,即使他和北冥夜不熟,但是北冥夜那份执着,让人动容,让人心酸,也让人沸腾。 他的声音传遍冥府山海,落入无数人的耳朵。 “迈出去,迈出这一步!” “九殿,我们为你助威,踏碎罗刹!!” “不要放弃,九殿,迈出最后一步。” 无数人喊声汇聚,宛如长龙,即使如今冥府大殿第九山海没有尊主,可是在此地所有人的目光下,此时的北冥夜,已然就是九殿,无人能及。 我更是握紧的手,紧张的有点发抖,北冥夜抬起的脚缓缓的上移,却是无比艰难,涅磐塔上雷云汇聚的罗刹鬼,张开嘴对着北冥夜咆哮。 那脚步非常颤抖,但在使出浑身力气抬手的时候,北冥夜却缓缓地回头望了一眼,他看到了山海冥府铺天盖地的身影,最终他从无尽身影里,好似找到了他想要看一眼的人。 我看到他回头,目光饱含深情的看了我一眼,即使他累的快要瘫倒,但我还是看到了,他温柔以待的笑了。 接着他再也没有任何犹豫,似要撑天的挺直背梁,那浑身颤抖不止的身躯又仿佛瞬间涌出了无穷无尽的力量,被逼退的脚步再次硬生生的扬起。 颤抖的升在半空,狠狠地踩在了十六层的涅磐塔内,不仅是踩在了涅磐塔里,更是踩在看罗刹鬼脸上,那鬼脸瞬间被撕碎。 而是一刹那,徒然那天幕内,赫然爆发出了刺目的幽光!! 这幽光,是从那第十六层内爆发出来,穿透了云雾,笼罩八方。 这幽光,极为刺目,它刺在了下方所有人的眼中,更是刺入了他们的心神内!! 第七百二十五章一鸣惊人4(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霎时,山海陷入了一瞬间的寂静,死寂一片,而这种死寂在不多时,却又爆发出无数惊呼和兴奋的嘶吼。 “哈哈,做到了,做到了,十六层!!”那最开始助威的十殿尊主大汉,长相粗犷,浑身有一股暴戾的情绪,说起话来也是豪爽万分,此时看到北冥夜踏上十六层,他显得格外兴奋。 “他真的踏上去了。”婆罗彼岸樵石上的婆罗女,声音呢喃,似乎带着不敢置信。 冥海血海上,停靠在岸边的渡船,船上的老者依然抬头,声音震撼道,“多少年了,已经多少年没人能够触及到那个层次了。” 船只上的青年目光也是露出了略微吃惊,即使现在的他,也完全没把握能进十六层。 “他明明上不了十六层的,为什么?”他似乎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最多止步十五层的存在,硬生生的冲上了十六层。 “人只有在守护最重要人的时候,就会变的很强,这大概就是冥界从来不曾体会到的情吧。不是九殿本身闯十六层,而是那个女子,让九殿闯上了十六层。” 老者的话,让手上刻画尸鸦的青年,目光不自觉的望向第七山海冥府大殿上的虚弱纤影。 北冥夜从塔里走出,但是整个冥界的天。 却在这一刻,银蛇舞动,雷霆轰隆,随着雷鸣,从天而降,疯狂的扩散,波及半边冥界! 北冥夜抬起头,望着天空,轻声道:“本尊,保留了执着” . 宇宙洪荒,一草一木,皆为天道,无处不在。 这天地的一切,本就是天道,只要存在,便是天道亮许。 斩情劫,降临。 天道本无形,降临之时化为有形,便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天劫。 风云呼啸呼啸声排山倒海,黑风飞舞涌动,一股浓郁的仿若可以把这天地豁开一道裂缝的雷劫,伴随着一声炸音,这声音传出的刹那,四周天空立刻传出轰隆隆的巨响,竟然出现了隐隐的扭曲。 无论是佛,仙,妖,魔,鬼,皆要斩七情六欲,六道轮回中,只有人保留着世间之情,冥界不存在爱,若有爱,要斩,若尊主生爱,更要斩。 如冥界的彼岸花,归根究底是因情成了黑色爱情见证者,世间除人,便不能生情,尤其是冥界。 彼岸花开开彼岸, 花叶相错一千年。 冥府阴山藏生死, 斩情之路莫问天。 这就跟古风男,又或者那渡船上的青年,他们都不知道情是何物,因为这里不准生情,更不能动情。 与其说这是天劫,倒不如说是冥界的斩情劫。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古风男看天空风起云涌,似乎对于出现这样的变化,他早已经料到了。 我原本放松下来,对北冥夜产生的喜悦刚升起,可面对这样的突变,却弄的恍惚,不明所以的问古风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倒是想起来了,涅磐塔十六层地狱,有往生玉简感悟,能推算未来和往生,难怪他不要命的去十六层。”古风男复杂的望向我,说道,“因为,他想救你的命!所以才会去十六层,原来。他早就想好这一切了,他明明知道即使闯了十六层,但她是为了你,这便动了情。” “而冥界,不准生情。天道,要斩,要抹去他的记忆,如同天规,不许动凡心一样。动了心,就有了七情六欲,冥规,不许!!” 我浑身猛然颤抖,这才忽然明白,冥府山海,皆无情。因为这里不能动凡心,尤其是身为尊主。 北冥夜早就知道了,他从闯塔的时候就知道了,却什么都不说,他如今只是站在山海冥府那涅磐塔外的巨大广场上,他的头顶,雷云滚滚,银蛇飞舞,噼啪的闪电就好像是链条,赫然他的头顶成了雷池地狱。 这时,忽然在那至高无上的虚无中,一道红芒,以任何人,任何神通都无法达到的速度,来临! 这种速度,只有一个词语可以表达,那就是降临! 降临,已经突破了速度的极限,甚至可以说,这已经不能用速度来形容,宇宙洪荒,一切之地,皆可一念之下,降临! 红芒从至高无上的宇宙星空中降临,它来此虚无,没有知晓其始点所在。 这红芒浩淼降临之际,一股令万千生灵,宇宙洪荒为之颤刹的气息,瞬间蔓延。 天道无情,触之必罚。 如那红莺,八尾妖狐,九尾飞升,也会降临天劫,不可避免,除非放弃飞升,天道芸芸,法则不允许侵犯它的权威。 如婆罗花灵,一岁必死。因为不在法则内,天不允许生存。 冥府的天空,雷霆与电蛇,顷刻间消失,整个天地,幕然间,出现火烧的红色。 放眼望去,天空的红芒,无边无际,好似笼罩了整个天空。 天空异象,在瞬间,便被所有人看到,尤其是冥府大殿的众人,更是目光一呆。 天空飞速凝聚的红芒,以极快的速度,立刻凝化成为了大片的红云,这些红云沉甸甸的弥补天际,以北冥夜所在的巨大广场为中心,不断地凝聚而来。 北冥夜抬头望着天空,神色凛然,“法则,无法阻止本尊生情,但却可以降下惩罚。抹去我的存在这,便是斩情劫么” 红云凝聚,刹那间,便有一道红色的劫雷,在红云之中化形,这红雷尚未落下,也没有任何气息散出,若仅仅是以欣赏的角度去看天空,这一刻,冥府天空的景象,很美! 整个天空,此刻就仿佛是一片红色的海洋,阵阵波浪全部向着中心位置冲击,转眼间,红云中心点的那红色雷光,瞬间闪耀,其光芒,照耀天地! 紧接着,一声声好似来自远古的咆哮,从那红玉内散出,大地传来砰砰之声,与天空的咆哮相互融合,在这一刹那,红雷,从天而降! 它,就好似一道流星,从天空蓦然落下,直奔北冥夜而去。一股肃杀之气,疯狂的弥漫天地,是杀气。 整个天地,在这一刻,只剩下了一个声音,那便是轰隆隆的天怒! 整个天地,在这一刻,只有一道红色,那便是如血一般的雷劫! 第七百二十六章斩情劫(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天即便再怒,也不能抹去本尊的存在,有些人,必须忘,因为不值得,有些人,不能忘,因为舍不得。本尊不想忘的人,你又有何资格来抹去?”北冥夜长笑,右手蓦然向着天空咆哮而来的红雷指去! 这一刻北冥夜的风姿,双眼内露出不屈之色,这一刻的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他全身的黑芒,疯狂的冲天而起,化作一股巨大的黑色旋风,迎击天劫! 红雷落下,与那黑色飓风碰在一起,这一刹那,无法想象的巨响,轰隆隆的在天地之间回荡,数人无数被生生震的恍惚。 我旁边的古风男和冷潇寒,同时出手将巨震的力量掀下,可我还是感觉地面略微颤抖。 天空,红云并未消散,但也没有任何剧烈的反常,好似一切,都安静下来,但这安静,却是无形之中转化为一股风暴,笼罩天地之间。 “还有。” “不好” “这是七彩雷劫。” 天空那种平静笼罩下的暴风雨,让在场的尊主都纷纷面色大变,当下第一殿尊主古葬飞掠出,庞大的气势笼罩十山十海,大声吼道,“以涅磐塔为中心,速退。” 就在他刚刚说完这一刹那,天空,骤变! . 天空的红云,从四周迅速凝聚,笼罩整个冥界,一股威严,缓缓的从天落下,这威严,几乎刹那,便把整个涅磐塔覆盖。 古葬此刻身在冥府大殿半空,察觉到这威严的瞬间,却是面色再变! “这是天威!!!”他立刻毫不犹豫的身子迅速落地,落地后,他苦笑道,“九殿,这是触及了冥规啊。” 北冥夜站在处处碎裂的万丈广场上,望着天空,其眼中不屈的目光,没有半点改变! 斩情劫,第二次惩罚,降临! 天威之下,万物俱灭,不容任何生灵反抗,天威之下,你,必须要屈服。 天劫降临,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天而降,天空之上巨大的红云,蓦然间,齐齐下降了一寸! 这一寸的下降,顿时使得北冥夜四周碎裂的青石场,在这一瞬间,砰砰砰的全部爆开,那形成的气浪,尚未掀起,便立刻被生生的压下,打入地面之内。 天威之下,这气浪,没资格掀起。 “天威降,雷霆怒。”古风男呢喃,声音震惊,“这就是触犯冥界的惩罚么?” 冷潇寒寒芒一闪,整个人就要冲上去,但却被古风男伸手拦下了,“别过去,你过去无用,这斩情劫,破后而立,不生不死,不死不灭。他能扛过去,那就代表被认可,此后他们俩在一起,也就不算坏了冥界的冥规,毕竟连冥界的天都认可了。若抗不过去” “抗不过去会怎么样?”我感受到天上那红云声势极为恐怖,赶紧问。 古风男给了我四个字,“沉睡,或者魂飞魄散。”“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紧咬嘴唇。 “有!这不是真正的天劫,这是斩情劫,他如果甘愿抹去和你曾经的记忆,甘愿忘记你,甘愿放弃这一切,没有了和你的情,这斩情劫自然就会消失。”古风男缓缓摇头,“可是他明知道这一切还依然要这么做,又怎么可能会放弃。” 是啊,他从一开始心里就打定了主意,咬着牙走到了这一步,以他的性格,又怎么会放弃。 北冥夜的双脚,纹丝不动,一股强烈的不屈之意,从他的身体上,爆发出来。 他抬起头,望着天空的红云,脑袋里却幻想着那个祠堂,和那个笨女人地过往,一幕幕都清晰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北冥夜嘴角却不自觉的勾勒出了会心的微笑,轻声道,“脑袋里的那个蠢女人,本尊不想忘记!!” 天空的红云中,传出阵阵奔雷,再次下降,天威,笼罩! 整个山海好像都在轻微的颤抖。 这一刻,好似天,塌了! 天威下,臣服,或者毁灭。 那红云沉甸甸的一大片,好似随时会从天空掉落一般。 红云不断地下沉,阵阵轰隆隆的雷鸣,随之猛烈的传来,这声音回荡中,彻响天地。 其中一道庞大的红色雷劫,似乎蕴含了其中色彩,都浓郁到了极致,对着北冥夜轰然落下,速度已然划破长空。 “一场人生,谁走进我的生命,是由命运决定,但谁能停留在我的生命中,是由我决定。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想忘记,你凭什么要让本尊忘记?” 北冥夜抬头望着那轰击下来的七彩雷劫,眼里迸发出极致的寒意,他整个人没有退后丝毫,反而是拔地而起,竟然直接对着七彩雷劫飞掠而去。 他的整个人瞬间气势崛起。 随后,他没有畏惧犹如能撼动天地的决然,瞬间的爆冲而去。 黑云怒嚎,飓风咆哮! 血红色劫云,红光冲天,无数黑色爆涌,带着猩红的飓风像是风暴,声势壮大,北冥夜散发出浩浩荡荡的火焰,仿佛泄洪一般,气势吞天灭地。 天空红彤彤的吓人,周围空间全部被这股气势给波及到了。巨大黑气和雷劫摧枯拉朽一般冲撞在了一起。 轰 碰触间便是有种天崩地裂的恍惚感,地动山摇,天地色变。 在这股巨大力量的冲击下,北冥夜整个身体被轰的宛如炮弹似的硬生生砸落,但他脚步刚落地,浑厚的冲击让他脚下的石头炸裂,犹如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蔓延。 但瞬间,北冥夜再次拔地而起,那劫云涌动出毁灭的力量,似乎对于抵抗者毫不留情,甚至在第一击的攻势下,没有让红色雷电停滞半分。 但是这一次北冥夜更加疯狂,手里有了一颗珠子,黑色的珠子,我看到那是当初第一次见古风男给他的那颗,他掏出的时候就成了一个巨大的壁垒罗盘。 轰轰轰!! 宛如一片末日之景,两团力量对碰炸开,就好像是一朵红色的玫瑰,又好似红色的蘑菇云,我感觉整个天地都在颤抖。 巨大的罗盘壁垒被十几丈大小的红芒轰击,紧紧坚持了数息就弥漫咔咔的碎裂声。 天威不可逆。接着罗盘轰然碎裂,黑色珠子成为黑灰,紧随其后,十几丈大小的红芒继续落下,但是速度似乎略微有了缓慢,不过依然势不可挡。 后面,则是北冥夜宛如人间魔神,风云翻卷,在这片天地,风声肆掠长空,气吞山河!! 狂风大浪带着猩红,飞沙走石,连同天上的都被遮掩了光辉,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那漫天飞舞的冥气化成巨大手掌,轰然碰触到了红芒上。 那一瞬间,整个天地先是陷入一片寂静。 接着,轰然炸开。 红芒被消弱,但依然直直的对北冥夜落下,生生的轰在看他的身上,使得他从半空上被轰了下去,砸在了广场上,成了一个深坑。 我大叫了一声,冷潇寒也是眼睛微缩,但还是被古风男制止了冲上去的念头。 此时,这样的一幕落下无数人的目光下,心神震撼,但落在第五殿尊主眼里,震撼的同时竟有了期待,他喜欢看这样的结果,喜欢看这斩情劫将北冥夜生生的摧毁。 “他一定会在天劫下死的,他坚持不下去了,这一击,他必死无疑。”五殿神色森然,得罪了这个恶魔,最大的可能就是让他万劫不复。 尤其是北冥夜刚开始踏上了涅磐塔十六层,这让第五殿尊主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在这种恐惧下,他只希望北冥夜最好死在天劫下。 斩情劫,虽然被消弱了太多,但此时依然直接对着生死未知的北冥夜轰击下去,直直的坠向那巨大的深坑。 然而 铺天盖地的冥气化为巨大的黑浪从深坑里钻出,那黑气翻滚,慢慢的成了一个巨影,刹那间,化作一个巨大无比的虚幻之影! 一个狰狞的怪物,全身散发阴森森的气息,皮肤成紫黑色,它的出现,在这一瞬间,却是使得天空红云,传出阵阵剧烈的咆哮与轰隆隆的雷鸣。 好似妖孽出世一般! 那是北冥夜供奉的地狱凶神,那一尊 千魂尸鬼。 深坑里不见北冥夜踪影,但却幽幽的传出了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本尊的记忆,你抹不去。” 北冥夜出现在了视线里,只是他很是狼狈,甚至身影溃散,随时可能倒下。 阵阵轰隆隆的雷鸣,猛烈的传来,这声音回荡中,那红芒飞速的落下,直奔北冥夜。 在北冥夜抬头双眼睁开的一刹那,他身后的千魂尸鬼虚影,也同时睁开鬼目! 北冥夜的身体,好似有某种奇异之力捧控,他缓缓的抬起右手,按向天空红云,随着他的动作,其身后的千魂尸鬼,同样抬起巨大的右手,按向天空。 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出,并非北冥夜先动,而是那千魂尸鬼,先抬起了狰狞庞大的右手! 天空红云内,雷鸣之声好似天之愤怒,疯狂的咆哮,红云急剧的下沉,转眼间,那坠落的红芒和千魂尸鬼碰触到了一起。 一掌,云碎! 一股狂风,骤然而动,红云好似那恼怒的海浪,阵阵雷之咆哮,回荡天际,红云消散,那红芒也在飞快的变小,在坠落的时候不停地收缩, 但哪怕只有一丝红芒,依然蕴含了轮回和法则的力量,轰在千魂尸鬼的身上,将它的身体撕裂的粉碎,这种粉碎,那千魂尸鬼幻化的冥气撕扯的瞬间,北冥夜依然受到了重创。红芒飞快的消弱,但也穿透了千魂尸鬼,在急剧缩小的同时,对着北冥夜继续落下,只是没有了天空红云的天威,似乎就好像蒸发的寒冰,飞快的缩小。 一直到在北冥夜头顶仅仅几米远的距离,瞬间蒸发,消失在看空气里,而北冥夜,也终于是坚持不住,瞬间的软倒。 古风男没有丝毫迟疑,当下一步踏出就消失在了原地,我着急的想要去看,但是无奈身体没有多少力气,冷潇寒在一旁拦住了我。 北冥夜只是累的倒在了地上,没有昏厥。 冥府山海,终于是随着北冥夜回到第七山海冥殿而回归平静,他尽管很虚弱,但回来当先就来看我,即使独自面对着无穷无尽的山风海浪,回来握紧我的手,那刹那,他还是显露出了醉人的笑容。 即使,我能清楚的看到那笑容里也夹着疲惫。 我知道,他一定是太累了。 山近岭迷迷茫茫,举目顾盼,千山万壑之中像有无数只飞蛾翻飞抖动,天地顿时成了灰白色,没有微风搅动。空气有股腥味,也许是血海上飘散而出。 血色天空犹如残阳映照不愿带走它剩下的几抹余晖,我站在冥府大殿静静的眺望,两天后是北冥夜封第九山海尊主之位的日子。 原本其实不该如此顺利,按照道理来说,还有关卡要闯,但是在涅磐塔,北冥夜闯了十六层,加上又得到了众心所向。 冥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更为关键,是那圣君之一的昊天,主动放弃了接下来的比试,他没有机会,而且就算赢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当北冥夜在十六层塔内,万人瞩目下,那一声声的九殿,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至于其他闯过九层的,也是甘拜下风,没有了丝毫念想,古风男对我说,两天后会举行册封第九山海尊主的仪式,交还北冥夜尊主令, 这原本是应该高兴的,可是北冥夜神色却没有半点喜悦,相反他目光看向我,透露出了担忧和悲伤。 因为,我的身体还在不停地虚弱,除了消瘦,更多的是无力的苍白,而且我睡的很不安稳,即使断断续续的睡觉,也总会做梦。 我梦到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在哪里,我满世界的找,都找不到北冥夜,有时候,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慢慢的消失,可无论自己怎么跑,怎么追都追不上。 每次醒过来,北冥夜搂着我,我只能扑在他怀里哭,不停地哭。可是我不敢说。 我怕,有一天再也看不到他了。 “女人,我带你去阴灵谷的往生渊。” 北冥夜紧握着我的手,对我轻声说,他似乎对第九山海尊主之位,根本就没有一点兴趣,也不在乎册封。 可他越是如此,每次看到他眼神里化不开的忧伤和悲凉,都让我心里揪痛在一起。 第七百二十七章血色婚礼(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心里清楚,他说的地方应该是为了我,只是他一点自信都没有,我也知道,他已经很累了。 我摇了摇头,心痛的注视他已经疲惫和透露出茫然的眸子,说道,“等你册封殿主后吧,北冥夜,我想再去冥海坐那乌篷船。” “我带你去。”他答应了。冥河摆渡,已有万载不见朗朗月光。河的对岸是万丈红尘;河的彼岸是往生轮回。我在乌篷船,静静地虚弱靠在北冥夜的怀里。 目光透露出迷茫的望向远方,渡船上,老伯悠悠划着船桨,小船微晃,他不曾开口,似乎察觉到船上缭绕的悲伤。 “北冥夜。” 我依靠在他的怀里,透过乌篷船看向冥海尽头血红的天空,那就好像红霞的夕阳坠落的时候,原本在冥界,也能看到这么美的景象。 他轻轻地应了一声。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我抬头刚好能够看到他下巴和冷峻的侧脸,只是如今他的脸上,布满了柔情。 “嗯。”他点头,低头望着我,“你说的,我都答应。” “你答应我,如果我不在了。”我微笑的凝视着他,“如果我那一天突然不见了,你不要找我,好好的过下去。” “你那么笨,我怕你走得太孤单,会迷路,万一你又惹麻烦了,我会不放心,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你,我总要将你看紧了才好。”他轻轻地用手擦拭我的脸颊,依然微笑,“女人,我不许,你再说一句傻话。” “你把你的手伸出来。” 北冥夜伸手,他用尽力气去用小拇指钩他的小拇指,“我们拉钩,你一定不要忘记,如果我不在世上了,投胎的时候喝了孟婆汤,下辈子就不再记得你了,你一定要搂着我,如果我在你怀里慢慢的走到尽头,那样就算要喝下奈何桥边的孟婆汤,我也会凭着对你怀抱的记忆再找到你。” 破旧祠堂,你我相遇。 白岩小村,幽灵山洞,一句女人,约了三生。 大北山上,万鬼之癫,我绝望时,你怒火滔天的身影,映入我的眸中,让我第一次为你心动。 苏家家主阻挠,你的出现,义无反顾的挡在我薄弱的身前,我知道,此生为你情牵。 当你失去理智,我紧抱着你,你却不忍伤害我的那一刻,我知道,此生流下的泪,已经再也模糊不掉你的身影。 你转身时,背影却已走入我的心中三生不忘。 “北冥夜,我们回去吧。” “我好困,想要睡觉!”下船以后,北冥夜抱着我,一步一步的走向第七山海的府邸,只是我已经虚弱的有些抬不起头来了,连睁眼睛都感觉到一阵吃力。 “你睡一会吧,一会我叫你!”北冥夜低头凝视着我,那好看的薄唇轻钩。 “我怕北冥夜,我怕只要眼睛闭上,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泪。 北冥夜浑身一颤,但又露出苍白的笑,“不会的,睡一会儿,等会我和七殿,冷潇寒,我们一起叫你。” “我睡一会,就睡一会儿。北冥夜,你记得要叫醒我!”疲惫打败了我,我轻轻的趴在他的背上,逐渐沉睡了过去。 他穿过大殿,穿过小道。渐渐的,在山海冥府,越走越远 **** ** 浑浑噩噩的清醒过来,很庆幸每次睡着还能睁开眼睛,只不过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身体会越来越虚弱。 北冥夜的册封仪式,他根本就无暇顾及,只不过要亲自拿至尊令,他还是去了第九山海的冥府大殿一趟。 但在此期间,我问了古风男关于往生渊。当听到我说往深渊的时候,古风男明显愣了下,但是转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是不是要带你去往生渊?” 古风男轻声的开口问道。 我点了点头后,古风男才苦笑,“往生渊,传闻那里能够让人不入轮回的再活一次。” 冥界的区域,广袤无垠。 阴灵谷,往生渊! 那里的确存在一些连同尊主都无法知晓的隐秘,就好像宇宙黑洞,冥界不该存在散落的幽魂,因为灵魂都会被送入六道,这里也不应该流传轮回往生拥有不入轮回就可能往生的地方,毕竟,这里是冥界,这里就是轮回的往生之地, 但是往生渊却不一样,那里死气弥漫,并且会无缘无故的诞生出阴灵,如同雷击的槐木,本身为阴,可是一旦阴气浓郁到了极致,却会存在一缕天地最旺盛的阳。 往深渊,便是死气最浓郁的地方,那里流传着不入轮回就可以复活一次,无数鬼魂曾奔赴过往生渊。 “往生轮回,又岂会那么容易,他是一尊之主,更应该清楚这一点,他是没有办法了。一个人,若是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眼睁睁的逝去,如果什么都不做,他会发疯!于是他才想带你去往生渊,他明知道这一切终究是不可能的,可他还是宁愿自欺欺人。”古风男说这话的时候,神色露出叹息。好似北冥夜堂堂一尊之主变成如今这种失去方寸的模样,有点让他揪痛。 我心里略微颤抖。 “也好,带你去了也好,他会想通的。你的两道魂,本尊已经查过了,没有被送入轮回。抽走你魂的人,还拿着你的魂,可本尊,无法看到他身在何处!”古风男有些难言之隐。 “如果没有另外两道魂,即使我死了,也入不了轮回,对吗?”我含笑道,其实这点,我早就知道了。 北冥夜也知道,古风男也知道,毕竟他们都是轮回往生的管理者,而抽走我的魂,不敢把我的魂魄送入往生轮回的人更更加知道。 因为那个人清楚,魂魄送入轮回,北冥夜一定可以找到。 他不想让我有往生,是想让我魂飞魄散,要让北冥夜无法找到,想让北冥夜堕落,永生永世的折磨,生在愧疚和自责里。亦如冷潇寒曾经为了含烟。 或许,这种报复摧毁,对于他们这样能够永远活着的人,才是最残酷的。 所以,想要毁掉北冥夜,暗中的人一定不会让我的魂直接进入轮回,而是会让我慢慢的,一天天虚弱下去,一直到死亡,他也不会让我轮回,不会让下一世北冥夜找到我的。 古风男没有否定,我知道他是承认了。 “这世间,哪里会有往生,即使阴府往生,下一世也终究不是自己了。” “往生渊,那里根本就没有往生。” “如真说有,也只是一片山海的磁石,无数年前落下,使得那地方,魂魄可以长存,可修鬼仙罢了。” “往生,往生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期望而已,是那些冤魂不愿意轮回,不甘心死亡后忘记前世,为自己编织的一场童话。”“童话描述的美好,渐渐掩盖了真相,一代又一代”古风男苦涩的开口,声音幽幽,带着对岁月的疲惫,身体慢慢的,消散在看古殿门口。 北冥夜很快就回来了,他再次对我提起了往深渊,他想要带我去寻找他自己都很清楚没有往生的轮回。 那只不过,是他在乱了方寸后,一个自欺欺人的念头罢了。 我放弃了徒劳的挣扎。 “我知道,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我对北冥夜摇头,强颜欢笑道,“我只想在最后的时间,跟你静静地在一起。多待一会儿就足够了。” “你明明知道那里没有往生,别这样了好吗?你这个样子,让我心很痛。” “北冥夜,你现在已经是第九山海的尊主了吗?你说那里算不算我们的家啊。我不想继续折腾了,最后的这几天,我想好好的在看看你!” “北冥夜,我想回家,带我回家好么?” “好。”北冥夜强忍住的微笑,把我抱了起来,轻声的开口,“我带你回家。” 微风拂面,冥界的天已经有些寒冷了,我知道,是自己的体质在不停地虚弱,他没有回头,没有再去看站在府邸的古风男和冷潇寒。 他们俩,沉默不语。 我们离开了第七山海大殿,北冥夜带着我,一步步的走向了他如今的冥府府邸,让冥府上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我在笑,我肯定自己的笑容很美,哪怕这一刻的我已成为了苍白,哪怕这一刻的我,已有了皱纹,但我依旧很美。 因为,有他陪着。 他柔和的看着我,脸上带着圣洁的光,好似看到了曾经的一幕幕,好似回到了最初,最终一切的画面,他的目中,仿佛蕴含了一生的情。 他生性孤傲,可是他的情不轻易种,一旦种下就是永生。 回到冥府府邸,可是我不想躺着,因为那样我会忍不住的想要闭眼睛,那样,我就怕永远睁不开了。 “我想去外面走走,想把这里都记下来!”我苍白努力的笑着。 北冥夜没有拒绝,只是这次我没有让他继续抱着,而是自己独自被他扶住,我想自己走下去。 我们俩往山海上走去,我的身体越加颤抖,生机正以极快的度消耗。 直至走出了几十丈的距离,我整个人好似枯萎,失去了青春,失去了一切。 也无力再前行,扶着北冥夜。靠着黑色岩壁坐了下来。 “北冥夜,我走不下去了” 我喃喃,低头躺在北冥夜的腿上,他看着我没有血色的面孔,我看着他那沧桑的容颜。 “我没想到自己这一生会有这样多的事情,我记得,暑假前我回家,坐在那辆车上,那时候我还很笨,惹了麻烦,原本是逃不掉的。” “可你偏偏出现了”我说道,深深的望着北冥夜。 “刚开始在祠堂看到你的时候,你把我吓坏了,没有想到,你却跟着我回到了家里。”我笑了。轻声喃喃。“村里遇难,我没办法,硬逼着你帮忙,可第二天我看到你也受伤沉睡,融入戒指的那一刹那,我第一次感觉心有些痛。直到在那个幽灵深坑里,我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你还让戒指散发光芒,给我照明”我想到了当初的一幕,笑容里带着甜美。 “你说你讨厌我,因为我很麻烦,也很爱给你惹麻烦。你说我如果去大北山,你不会管我,可我遇到麻烦的时候,你还说挡在了我的前面。” “在苏家的时候,我被苏家家主拦下,那时候你突然出现,说带我走。那一瞬间,我真的很感动。”我想要笑,可却剧烈的咳嗽起来,握着口,直至看向掌心时,看到了掌心内,红色的鲜血。 “如果我这辈子没有遇到你,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你当初来冥界,我一个人在巫河,遇到了很多麻烦,可每次到那个时候,我很想回家,很想外婆,也很想你。”我喃喃,轻轻地开口。 我的面色更为苍白,身体更加枯萎,整个人仿佛快要油尽灯枯。 “你不知道,当我在彭家楼子看到你的那一瞬,我以为我是在做梦。” “在那个地方,你又救了我。” “直至那一次你回冥界内,我流着泪看着你走远,我的心很痛” “我想去找你,可是却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你。” “在学校那段时间,你一直再沉睡,我想和你聊天,又怕打搅你。” “北冥夜,我快坚持不住了”我仿佛随时可以闭上眼,从此再也无法睁开。 “你沉睡,我会陪着你一起沉睡。即使我不能死,但是心会葬在这里。”北冥夜说的很坚定。 “我们,回去吧!” 北冥夜带着我回到了空荡荡的府邸,他一直低着头,温柔的望着我,右手在我的发丝间轻轻揉着,神色内露出怜惜,还有深深的爱。 他看着我,我望着他。 忽然的,我的脑海里,我似懂了一些什么。轻轻呢喃道,“最深的情,就是陪伴” “女人,我们双修之礼,结婚吧。”北冥夜认真的望着我,微笑地说道。 我身体一颤,睫毛微微抖着,心跳加速,结婚,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人生中的盛典,都是人生中最大的事情,我的双颊起了红晕,可却没有避开北冥夜的目光。 “结婚!”我呢喃,却有泪水,只是这泪水,夹着激动,还有无限的爱。 一个深深爱的男人,明明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依然会给你一场梦幻般的婚礼,说出口的话,是那般坚定,让人忍不住的流泪。 我凝望着北冥夜,很久很久,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七百二十八章婚宴(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北冥夜大婚,第九山海冥府大殿大喜。 这件事情,在短短的时间内,被千凌和月姬安排下去,从第九山海传出后,传遍整个冥界大地,轰动冥界。 冥界首次公开尊主大婚。这虽然听上去儿戏,但却经住了考验,而并非无理取闹。 第九山海尊主,但是对于这场婚礼,表面上没有反对者,毕竟连斩情劫都阻拦过了,其余人也不会多说什么,若是他们想,有决心渡劫,自然也可以。 或许是因为冥界开创婚礼的先河,这场大婚,像一股狂风扫过冥界,撼动无数人的心神,更是让众多想纷纷渴望能够亲自去观礼。 婚期,定在了九月十五!两天后的日子! 没有挑选,北冥夜知道,我也知道,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他是不想让我留下遗憾。 两天的时间,第九山海冥府都在布置,古风男亲临,还有冷潇寒也来了,他眼光有些复杂,但更多的是祝福。 那天晚上,古风男倒是由衷的高兴,神经抖擞,精神焕发,但是北冥夜和冷潇寒两个有些无言,但最后冷潇寒还是微微一笑,率先说了句恭喜。 “难得这么开心的日子,我说你们俩,喝酒么?”古风男在一旁插话道。 古风男不愧是山海尊主,而且他生性洒脱随和,温文尔雅不失风趣,知道冷潇寒和北冥夜都是高冷性格,两个人无言会让气氛变得尴尬,因此他就成了最好的和事佬. 北冥夜望了我一眼,神色间有些担忧,我冲着他笑了笑,说道,“难得这么开心,去吧。” 镜花水月,犹如明月楼台。 第九山海冥府大殿上,北冥夜三人坐在房梁,我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但我不时能够听到古风男的郎笑声。 我想在婚礼之时打扮的漂漂亮亮,北冥夜让月姬帮我梳妆,她在梳头的时候,总是问我跟北冥夜相遇相知的事情。 她梳妆的很好看,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红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 大婚之期,终于到来,喜钟从第九山海之巅回荡,长鸣八方。 从清晨开始,来宾无数,并且来临了数位尊主,第十殿和八殿,包括第三殿的玄罗,四周的案几根本就不够,密密麻麻,当喜钟敲响数下,北冥夜亦是一身红衣,拉着我走出冥府大殿,古风男作为见证人。 整个婚典现场,立刻传出阵阵欢呼祝福之声,声音如浪。传遍八方。 从清晨开始,来宾无数,并且来临了数位尊主,第十殿和八殿,包括第三殿的玄罗,四周的案几根本就不够,密密麻麻,当喜钟敲响数下,北冥夜亦是一身红衣,拉着我走出冥府大殿,古风男作为见证人。 整个婚典现场,立刻传出阵阵欢呼祝福之声,声音如浪。传遍八方。 我满脸通红,心脏始终在加速的怦怦跳动,任何一个女人,在这一刻,都是最美丽的,也都是最紧张的,更是最激动的。 天空上,有一千盏烛火。烛火映照天地,形成了璀璨的无法形容的美丽。 还有准备构架出了一条通天的阶梯。 这阶梯散发宝光,惊天动地,四周千盏烛火映照,使得苍穹也都成为了这婚典的一部分,而那龙凤的交错,时而发出的一声声嘶鸣,让这场婚典,立刻气氛达到了巅峰。 这都是冷潇寒和古风男精心准备的,加上第九山海冥府的人。 当不少人认为,这一切该是结束时,古风男和冷潇寒轻笑,不知道作了什么手段,挥袖一甩,顿时在这阶梯通向的天空的尽头,竟有一座仙宫殿堂,蓦然出现。 这仙宫殿堂很是庞大,充满了庄严,其内每一片瓦片,都散发宝光,这赫然是冷潇寒和古风男布置出的海市蜃楼。 这尽管是虚幻的,但目光看上去,很美很美。 第三殿玄罗尊主,笑声沧桑,身上散发出一种古朴的苍老气势,却也是由衷感慨,还有第十殿尊主,第八殿尊主,即使没有多说,但坐在下方,目光望过去,都微笑点头。 双修婚礼,进行了一半的时候,接下来将是最关键的证婚。 “本尊宣布” 古风男望着我和北冥夜,声音严肃,回荡八方时,只是,话语还没等说完。 我的脸色蓦然间一怔,鲜血忍不住的溢了出来,在全场所有人的惊讶目光下,北冥夜神色变化。 这场没有完的婚礼,我终究还是走不下去了。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被人撕扯,想要硬生生的把本来就已经快要消失殆尽的命魂硬生生的扯出我的身体。 “有人,在抽她的命魂!” 古风男在一旁蕴含杀意的开口,那个人,不想让我们顺利的成婚,他让婚礼进行了一半,来硬生生夺我的命魂。 想让我在婚礼上逝去,让这场原本红色的婚宴,成为血婚,让这场婚礼,成为北冥夜永生永世的噩梦。 这原本是北冥夜害怕我遗憾,精心布置能够让我欣喜的婚礼,而如今却恰好进行了一半,暗中的人,就像算好了时间,在最关键征婚的时候,硬生生的通过其余两道魂的媒介,抽出我最后一道命魂。 冷潇寒目光寒芒一闪,整个人飞掠而出,似乎想要找出,隐藏在背后想要抽我命魂的存在。 “我想回那个冥府里。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我靠在北冥夜怀里虚弱的开口,勉强睁开眼,凝望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这是我生命里,最爱的人。 我不想他不开心,不愿他受到半点的伤害,我希望他能一辈子快快乐乐。没有忧伤。也没有如今的悲伤。 一切,只要你安好,就足够了。 “回去,我们回去”北冥夜的心和身体在颤抖,他望着我,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不愿自己的悲伤影响了我,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只是这笑,分明是无声的泪。 没有多说话,他就这样抱着我,当着无数人的面,进入了第九山海冥府,进门的瞬间,冥府大殿轰然自动关闭。 “我从没有想到我的人生会这样,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继续陪陪你了。”我靠着北冥夜的胸口,很疲惫,虚弱的喃喃时,想要闭上眼,可是闭上眼后,却感觉没有力气在睁开了。 在我闭上了眼的那一瞬,我感觉北冥夜的身体轰然停顿,他终于无法在隐藏悲伤。抬着头,看着天空。他的眼中泪水流下。何以有人,猛然堂堂七尺之躯的人落泪,何以有人,能够让第九山海尊主落泪。 他本无泪,可此时却有了。 他似怕惊扰了我,紧紧抱着,可是我还能够感受到他生起来的愤怒,还有悲伤。 “我们约定,相伴百年,而后你转世,我去寻你,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我一定都会找到你。” 我闭着眼,轻轻地说,“好想时光能带着我们,回到当年的刚开始我们相遇的时候,这样,就能在走一遍了。” “也好想能一直陪着你” “我不会让你枯萎,我们约定百年,就一定是百年的陪伴!”他轻声开口,目中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如点燃了火焰,他的右手食指,轻轻划破,一丝丝冰凉的冥气,顺着我的嘴角钻入我的身体。 这冥气蕴含了北冥夜的永恒,但是这样做下去,却是在消耗他的灵魂,而且最主要的弊端,一旦中途停止,他和我都会承受同等的伤害。 之所以之前不这样做,因为活人和他们有区别,冥气,不是活人的东西。 而且当时间流逝,北冥夜终究发现自己的永恒之命,也无法改变我继续的枯萎时,他惨笑起来。 我努力的抬手,苍白的笑着阻止了北冥夜以永恒之命的继续,我心痛,不愿让他如此,这比自己即将死亡,还要让我难过。 “笨蛋,别这么傻,陪着我,走完最后一程就够了。” “我们约定的是一生,就当是我先睡了一会儿,我醒过来时候,第一眼我会看到你,对么” “一定!”北冥夜颤声开口。他始终抱着我,很紧很紧,仿佛想要拥抱一辈子。 他的心里本就有魔,那是血麒麟,始终被他压制,如同套上枷锁,可如今,这枷锁已被打开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短短的时间,他已成了白发,他的衣衫,始终都是红色的婚衣,没有替换,他的容颜依旧,只是那披霜白头,让我更加刺痛。 “对不起”我喃喃,双眼已浑浊,想要去看清他的容颜,可却很勉强。 他没有办法去挽留住我的生机,他只能眼睁睁的望着怀里的人,慢慢的越来越虚弱。 “我走了以后,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 身体里的命魂,好像在不停地流逝,我连张嘴想要说句完整的话,却发现已经做不到了。 北冥夜的眼中,泪水更多,他的心越发的刺痛,抱着我眼泪滴落,落在了我的脸上。 鬼魂无泪,但此时北冥夜悲伤的泪水,都清楚的滴落在我的脸颊上,冰冰冷冷的。 “笨蛋,不许哭,你哭的话,我会难受。” 我用尽所有力气,抬起了枯萎的手,要去拭去他的眼泪。只是眼前已经模糊,看不清他的轮廓了。 “知道吗,我很开心,当年在白岩村,能遇到你” “我只希望,如果转世苏醒时,我们也是在一个小村子里相遇” “北冥夜,最近我时常做梦,梦里我与你回到了村里的祠堂,回到了白岩村”我喃喃,生命之火在这一瞬,飞快消散。 可却让我整个人,回光返照,似在这一刹那,将最后的生命全部绽放,双眼一下子不再浑浊,而是有了清明,一如既往带着柔和,更有强烈的不舍。 轻叹中,我心底还有一个最深的遗憾,那场婚礼只进行了一半。 北冥夜伸手,将他的永恒之命,本源的冥气不停地渡给我,生生的将我即将消散的生命,多停留了一些,让我在这里,多呼吸几口这里不舍的气息。 “让我走吧”我虚弱的喃喃。 “我们的亲事还没完成,你不能走本尊不许。”他目中露出执着,眼泪和疯狂让他整个人犹如还没长大的小孩。 他不断地将生命融入体内,可是我的身体就好像千疮百孔的气球,已经补不回来了。 大喜,大悲,在这一刻,仿佛融合在了一起。 “笨蛋我好累我想睡觉了让我让我睡一会。” 我流泪,想用尽力气想要去碰触他的脸颊,可终究还是只伸到一半,便再也没有了力气,我闭上眼睛,就好像从悬崖峭壁上,摔落进了深渊。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好像在飘荡,从自己的身体里,不是灵魂,而是神识在漫无目的飘荡,我看见了自己的身体,我还看到了北冥夜依然抱着我,我好像没有躯体,没有意识,也无人察觉。 这就是人死后,没有灵魂入不了轮回,只有飘渺的神识漫无目的的游荡吗? 这样,是不是还能陪在他的身边,可以永远的在这里陪着她?可唯一不好的,是只有我才能看到他,而他永远都察觉不到我了。婚礼上的人渐渐地都散去了,原本一片昌盛的第九山海,渐渐地成了空地,甚至感觉整个山海,笼罩着一股阴郁悲凉。 冷潇寒回来,他沉默不语,古风男匆忙的去了第七山海冥府大殿,而我自己就仿佛成了风,无形无色的在山海徘徊。大概每个人死后没有灵魂,都是这样漂浮不定吧。 这是一场血色的婚礼! 这本应该是人生大喜的日子,可如今却成为了大悲。 我看到北冥夜笑了,仰天大笑,那笑容里带着癫狂,带着一股怨恨,更有强烈的不甘心,笑声里,哪怕无形的我也能感受到他撕心裂肺。 可是,我靠近不了他,我的意识里没有声音,无法让他察觉,只能远远的观望。 冷潇寒面容阴郁,不顾北冥夜此时的悲伤,一脚就踹开了冥府大殿的门。 “抽她魂魄的,是其中一位山海尊主,你闯涅磐塔十六层,不是有推演一次过去未来的玉简么?” 北冥夜不答话,只是猩红着眼睛,茫然苦涩的笑着,我看到如行尸走肉一般,苦笑,泪和笑混杂在一起,让人心酸。 第七百二十九章冲冠一怒(九殿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你是第九山海尊主,你是渡劫九转轮回成的尊主,你现在看起来,却像一个废物。” “连她我都保护不住,你说的对,我是废物!”北冥夜没了一点斗志,堕落的软倒在一旁。 “她如果活着,看到你这样,会心寒。你若是有顾虑,把玉简给我,本王自己来。” “你当真以为,我没有想过么,你没有去闯,不知道推演要付出的代价,她如今魂魄未消,如果推算不出,她会魂飞魄散。我们赌不起。” “如果你这样犹豫,才会让她魂飞魄散。” 北冥夜一怔,那空洞的眼神里流露出了少许灵动,但很快又暗淡下去。 “就算那玉简是以她的魂魄作为代价,她也不会怪你!她想的是陪着你,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在世界游荡,没有尽头的飘荡,你看不到她,她没办法跟你在一起,跟彻底的死,有何区别?” “这样只会折磨自己,还有她。” 北冥夜颤抖,犹豫不决,他右手抬起间,立刻在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枚黑色的玉简! 这玉简散发出诡异的幽暗之芒,好像一眼就会把心神被吸引进去,无法自拔一般,这玉简,是北冥夜闯十六层地狱塔得来的。 能推算一次想要知道人的过去,和未来。 “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抽走了她的魂。” 他想要知道我的魂在什么时候被抽走,更为关键的是被谁了无声息的抽走。 北冥夜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犹豫了许久许久,他才闭上眼睛,猛的一把捏碎这玉简,口中喃喃传出了几句咒语后,伸开了手,那玉简碎开化作无数黑气,蓦然在他的掌心内化作了一个黑色的小人,他望着北冥夜,跪了下来,连续磕头三次! 在其磕头的一刹那,一个画面显露了出来,我看到了一只晶莹的手,好像无声无息的从我的头顶伸出,然后抽走了我的魂魄。 我看到了在一间密室内,一个全身背对着身的人影,两指捏着一个珠子,那珠子内,正是和我一模一样闭目颤抖残魂!我看到了那庞大的冥府宫殿内,那男子捏着似乎稍微用了点力捏了珠子,使得那珠子中的残魂,痛的流下了泪水。 男子穿着银袍,面上带着银色面具。 那是第六山海尊主! 已经从北冥夜身上淡化压制下去的魔气,就好像一股洪荒神兽,挣脱了万丈枷锁,麒麟咒印在他的脖子上红如鲜血,那浑身冲天而起的魔焰成为了风暴。 原本无尽的空洞和堕落,此时在北冥夜红芒的双眼里,充斥着只有暴戾和癫狂,他竭力的闭上眼睛,但是浑身却不停地颤抖,似乎无法控制。 这一切,随着看到这些画面,北冥夜就已经清楚了,所有的根源,包括在阳间的一切计划,那个隐藏在最后的操控者,是第六山海尊主。 他在密谋算计着这一切,包括加持北冥夜的封印之力,动用了麒麟血,当初北冥夜渡劫失败,是他看准了机会,将北冥夜逼上绝路,并且迫使五阴家族合力封印北冥夜。 因为叶家的拒绝,惨遭灭门。 冥府山海尊主,十大阎罗王,只是轮回往生的审判者,而不是刑法者,没有资格用本身的实力勾掉阳间之人的性命,这样强夺走阳寿未尽的生命,已经触犯了冥规。 这一切原本会很顺利,但是叶家族人本身最强的就是推算,太姥爷叶三生早就算出了一条路,偷走了麒麟咒,后来外公又让我机缘巧合下签订了冥婚契约,和北冥夜命格相连,并且让他从盒子里出来了。 这也就解释了白岩村差点惨遭屠村的悲剧了,那个时候出现了冥王,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老妖婆本身再大,她也只是祭司供奉了一个小小阴司。 那冥王,是第六山海尊主派出的,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白岩村,本身就是冲着北冥夜。 但第六山海尊主,毕竟是山海之主,一些在阳间的事情,如过做的太多,死去的亡魂发往各处地狱池,定然会让其他尊主有所察觉,这种触犯冥规杀害无辜生命的事,银色面具男,知道轻重。 他不敢做的太过分,只是暗中做一些手脚,而且他知道北冥夜的本事,早就在麒麟咒印上做了手脚,不愧是尊主,城府极深,北冥夜融魂不需要露面。 换做是其他存在,被麒麟血控制了神智不可能恢复过来,可因为我跟北冥夜存在的感情,唤醒了他。 这恐怕是第六山海尊主也没有想到的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若是北冥夜恢复过来,一定会重夺山海尊主之位,这一切对于银面男来说,都前功尽弃了。 但是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他想到了更好击溃北冥夜的方法,以他堂堂阳间的阎罗王,阴间山海主的便利,暗自勾走我的魂,这也就让古风男也无法查出到底是谁在做手机了。 正因为没有一次性完全勾走,或许勾魂存在弊端,但更多的我想一定是要慢慢的折磨北冥夜,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也在他面前逝去而又无能为力,要让北冥夜万劫不复,永远不能站起来。 这段时间,也的确让北冥夜乱了方寸,像是无头苍蝇,他没有任何办法的甚至抓狂,我从他的眼神里也看出他弥漫出的堕落和溃败。 随着我在他面前慢慢的走到尽头,他越加的感觉自己没用,这的确会让他彻底的垮掉,甚至连同最后举行一半的婚礼。 这才是最为阴毒的。 举行的一般婚礼,从大喜变成大悲,让这场未完成的婚礼,成为北冥夜永远都踏步过去的劫难,哪怕是我逝去,也成了他心里永久的解不开这个纽扣,那么他的人生,也就彻底废了。 经历这么多事情后,我能体会到,其实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那只会让人,生不如死。 这一切,到这里北冥夜已然知道了,甚至面对第六山海如此针对自己,他内心也极为清楚,但这只会让一个原本堕落的人爆发出滔天怒火。 那脖子上的麒麟咒印就好像血芒一样疯狂的闪烁,北冥夜闭着眼睛回忆着发生的一幕幕,整个身体止不住愤怒的魔焰,不停地颤抖,又是是脑袋里回想着银面男玩味的用手指夹着残魂,让她流泪的一幕幕。 北冥夜就彻底癫狂,宛如狂风暴雨,怒焰冲天而起,猛然的睁开眼,双目里冰冷嗜血的红芒再也控制不住,一声传遍山海界的咆哮,顿时从第九冥府大殿冲天而起。 “道烨!!” 北冥夜的双眼,其目通红,头发疯狂的卷动,发出了一声足以撕裂九天,轰灭皇权的嘶吼! 这吼声,蕴含了一股疯狂,蕴含了一股不惜毁灭天地,不惜自身生死,不惜放弃一切的决然与愤怒!! 这是北冥夜,数千年来,发出了最狂暴的一声足以让天颤粟的生命之吼! 他的嘶吼,传遍四周,笼罩了小半个冥界,更是山海范围内,所有听到之人,心神齐齐一震,露出骇然之色。 道烨,是第六山海尊主之名。 即使我无形,就好像风一样,被这风暴推出了冥府大殿,在出去后,整个庞大的第九山海冥府轰然剧震。 此时冥界所有冥府的强者,甚至地狱关押的数以亿计的冤魂凶鬼,都能够感受到冥界高空传出的杀意,这杀念,让小鬼颤抖,让那些千年凶物却极为兴奋。 这句滔天怒吼,震动整个山海。 第七山海古殿内,第七山海古风男麾下九大强者,听闻这咆哮,几乎同时睁开双眼,露出震撼之意, 古风男在古殿内,一面轮回镜前试图找出灵魂流失的方向,可是这时瞬间,他听到了那来自山海外,隔着第八山海传来的一声疯狂的似要毁灭天地的嘶吼!! 那嘶吼透出的杀机,足以惊天动地,其内传出的话语更是让古风男,整个人,愣了一下。 “道烨,是第六山海尊主,他他要杀道烨。” 以古风男的身份,他此时都倒吸一口冷气,只要同为尊主的他,才清楚能够让北冥夜如此癫狂的原因,可这么传遍山海的杀意。 那毕竟是第六山海尊主啊。古风男猛的起身,看向天空上哪弥漫的滔天怒火,目光似可以穿透这大殿,穿透山海,看到那第九山海的一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古风男心神咯噔一声,隐隐觉得将有大事发生,他不假思索立刻大袖一甩,可轮回镜他花费了不少时间,想要一瞬间收起,谈何容易。 焦急之中,古风男立刻传音于那道古殿中的九名麾下。 “本尊下令,截住第九山海尊主,必要之时,一定要稳住他,等本尊前去!此事,不得宣扬!!” 第九山海冥府,在北冥夜的吼声中,其身体外回荡了无尽波纹,那波纹层层荡开,向着四周横扫而去。 那波纹中,蕴含了北冥夜此刻疯狂嘶吼的音浪,更蕴含了他如今体内爆发出的毁天灭地之力。 那从第九山海传出的咆哮,向着八方卷动下,随着那波纹的散开,形成了一股冲击,这冲击扩散中更是掘地而起,化作了一场巨大的红云漩涡。 在那风暴的中心古殿,北冥夜整个人漂浮而起,其头发狂乱异常。 他从未有如现在一样疯狂,从未有如现在这样,疯狂的心如刀隔一般! 即使这样做的代价粉身碎骨,即使背负了弑尊的滔天大罪,但北冥夜唯一的存在的心思,就是杀入第七山海,杀了尊主道烨,抢回最心爱之人的残魂。 第九山海庞大的龙梁大殿轰然的炸开,甚至连同古殿都轰然爆裂,北冥夜成为一股卷动的风暴,冲天而起,越过庞大的第八山海,无视跨越无尽的第七山海,直奔第六山海冥府横冲而去。 此时的他疯狂了。 他的暴戾和血腥气息卷动,直接从冥界山海所有冥府高空横扫而过,以他北冥夜在冥界数千年的道行,那黑气几乎是化为了一股黑色的风暴。 宛如末日崩塌一般,又是这吼声让第九山海最近的第八山海和第十山海,因为距离最近,更加能够体会那话语里的疯狂和决然。 “疯了疯了,道烨那个家伙,到底是做了什么。”第十山海冥府外,那个曾经在北冥夜踏十六层涅磐塔,被北冥夜震动心神叫他不要放弃的第十殿尊主翎辰子,目光隐晦的遥望着第九山海的变故。 即使隔的距离也非常远,但是北冥夜幻化成的黑色风暴铺天盖地,根本就不绕开,打算直接从第八山海冥府的高空横冲直闯过去。 那是第八山海的领域啊! 他竟然疯狂到已经没了理智,直接从山海冥府上直冲第六山海。 “冥界的天,怕是今天得垮了。到底道烨触犯到他什么了,能够让堂堂尊主在山海界,当着所有尊主面前要弑尊主。”翎辰子摇头苦笑,这样的争斗,绝对不是那些天地大魂闹冥府那么简单。 尤其,翎辰子是知道北冥夜和古风男的关系的,从没做尊主前他们俩向来关系都好,一起又成为了尊主后同样如此,这要是打起来,他们俩怕是要一起动手都说不准。 尤其是还有那个冷潇寒。 “要出事了啊。”翎辰子苦笑的叹息一声。 离的最近的就是第八冥府山海了,因为北冥夜几乎是形成风暴,跨越山海距离,打算从第八山海高空呼啸而过。那第八山海尊主墨封浑身虽然凌厉,尊主之威隐隐从他身上散发,但此时看到远方的山海区域横扫过来弥漫的杀意。 即使北冥夜还没想来临,但那股疯狂和毁灭性的决然让第八山海尊主眼皮子都狠狠地抽搐了几下,嘴里更是倒吸一口冷气。 第八山海是他的领域,但凡敢从山海上直接横扫过去的存在,如今还没有,因为冥府山海,那是圣地。 从山海上跨越横扫,不仅仅是对山海的不尊敬,就犹如此时,那代表着北冥夜要从第八尊主的头顶飞过去,这对于任何尊主来说,都是亵渎。 第七百三十章九殿番外篇完结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此时第八山海就有六位堪比冥将的麾下从山海掠出,只要第八山海尊主下令,他们会瞬间上升在高空阻拦北冥夜。 “此事,我第八山海绝不参与,第九尊主已经疯了,再去惹,你们也是去送死。没必要惹这个魔头。”第八山海尊主墨封脸色格外阴沉,面对那风暴弥漫而来的疯狂杀意,哪怕是自己上去,怕是以现在北冥夜的情绪也会瞬间暴走。 在他看来,这都是那个第六山海尊主,招惹了这么一个疯子。 “为了那个女人,他不仅跑到涅磐塔十六层了,还扛了天劫,这道烨,竟然敢抽她的魂。哪怕是存在天大的怨,这样做不是找死么!” 第八山海觉得自己的面子,都是因为第六山海道烨惹出来的,甚至让他心里也有种怨愤,北冥夜做的一切他是看在眼里的,那盛典当着冥界举行的大婚变成他的丧礼。 莫说是挚爱,哪怕是这种卑鄙的手段也让第八山海尊主感觉不耻。 就在这时,山海冥府远方铺天盖地的血红雾气翻滚,北冥夜带着惊人气势横扫而来,但第八山海尊主再次清楚感受到那股威压和愤怒,也不仅感到心神震动。 无法想象,一个人到底会因为什么才会变为的这么疯狂。 整个冥界,哭泣和吼叫声四起,冥界最强尊主地藏,却是从冥府迈出,看向了冥界变了天的高空,此次,冥界所有尊主,纷纷出现,仰望着第九尊主的疯狂。 横扫过第八山海,北冥夜继续疯狂的从第七山海间掠过,只是古风男派遣的强者横档在看前面。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那卷动的风暴与大地的震动裂缝,更是看到了那风暴内,散发出惊天煞气的北冥夜! “九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九殿息怒!!” 北冥夜看都不看那九人一样,向着第六山海所在的地方,身子一晃,迈步如雷霆破空而去。 可他身子刚刚一动,顿时那九人面色大变,幻化在了他身前,阻止其离去,这九人中,更有七人散发出了一股朦朦青气,这股青气连接天地,似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阵法。 他们九人,竟没有丝毫犹豫的,选择了开启道古殿的大阵,以此来阻止北冥夜的脚步! 北冥夜身影一顿,猛的抬头,双目通红中,透出了疯狂的杀机!!“你们,敢拦本尊?” “九殿息怒,我们是奉七殿尊主,望九殿能随”那九个人其中一个硬着头皮开口。 “滚!!” 话还没说完,北冥夜怒吼出声,脚步未停直接从第七山海掠过。 第六冥府山海,很快便做出了反应过来镇守的冥王守卫者和冥将,纷纷出动,但是在北冥夜的疯狂,亦有冷潇寒发狂的攻势下。 整个第六山海,成了无尽灾难的根源。 第五殿尊主和第六尊主关系要好,不然也不可能会暗中帮助第六殿尊主实施计划,可这会儿准备动手,古风男赶来后,却也是直接阻拦了。 若是他动,古风男会毫不手软。 这场战斗,空前绝后! 第六山海冥府传出第六殿尊主的咆哮,我看到了,那是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穿着银袍的男子,和北冥夜打在了一起,从冥府飞出,轰然的坠落在了冥海里,掀起万丈血浪,无数冤魂凄厉惨叫。 千魂尸鬼祭出,冷潇寒的地狱死神也撑天成为虚影立在身后,银色面具男,供奉的是一只巨大天鬼,凶神恶煞。 我看的了北冥夜已经杀红了眼,看到了银色面具男面具脱落,脸上有着一条条狰狞的毒痕,看到了他眼神露出的恐惧。 犹如撑天的三尊凶神,千魂尸鬼和地狱死神,将银色面具男的天鬼撕扯的粉碎。 我看到了他的凄厉嘶吼。 看到了地藏王佛从第四山海冥府走出,他的身后,是无尽庞大的佛陀,看到了他阻止这场冥界灾难。 看到了,第六山海尊主手里有两颗灵魂珠飞出,落入王佛手里。我想要走过去,可这个时候刮来一阵风,把我的意识吹远了。 “她本不是阳寿正终,既然还有轮回,本佛送她一场往生,六殿,枉死地狱执掌者,徇私枉法,亵渎冥规,当惩活死之域,承受千年轮回。” “九殿,你乃大司掌轮回秩序者,本不该生情,但已承受冥规责罚,若想续缘,便让她走完这一世轮回,了却她的因果,阴府不存阳世之人,她如今的路,不在这里。” 我隐约的听到了一个古老沧桑的声音,自己好似在飞快的上升,没有边际和目的,茫然,空洞,没有起点和终点。 时间流逝,我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但是却始终感觉自己在飘荡,试图拨开眼前的迷雾, 一天,两天,又或者十年 我听到了有一个声音,就在我的头顶响起,在不停的呢喃着醒过来,有水落下,滴在了我的脸上,可是我碰触不到,只觉得那水冰凉冰凉的。 夹着心酸,似乎连同四周都透露出了悲凉,自己的心也在不停地沉沦,我想努力的喊北冥夜,但耳边却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说不出话,可是却感觉这水是泪珠,这是北冥夜,我想要叫唤,但没有任何用,四周黑暗无边无际,我还在不停的飘荡。 “婷儿,睁开眼,我要你苏醒!!” 声音很近,又很遥远,没有方向感。 只是又有冰凉的水落在我的脸上,蓦然间眼前渐渐地亮了起来,我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张散发出寒气的冰床上,白森森的寒气飘荡。 我转过脸,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似有泪痕,他低着头懊悔悲伤的望着我,泪水滴在了我的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我心如刀割。“笨蛋,不要哭。” 在他要奔溃的刹那,我伸手,碰触到了他的脸颊,我看到了北冥夜那双眸内,蕴含了似水般的柔情,还有那让人心疼的怜惜。 他听到我声音,蓦然间身影轻微微的颤抖。 低头浑身止不住颤抖望着我,伸出手触碰到了我的脸颊,那柔情似水的眸子里,散发出了隐藏千年依旧的温柔。 白岩村。 清晨,寥寥青烟从烟囱犹如柳带飘出,人声鼎沸,我跟冷潇寒已经从冥界出来了,外婆身体无碍,村里人也都平安无事,鬼面佛回鬼火村了。倒是玉儿因为消耗灵力太多,化成了一块灵石,要过一些时间才能苏醒。 白苏依然是很不正经的模样,但伤势要好的多,就是嘴巴依然没谱,关于姐姐红蝶的事,外婆没有看到。 我想这个秘密,就永远埋在我心里吧。 北冥夜和银色面具曾经的仇隙,我已经不去追究了,听古风男说,他们俩在没有成为尊主前,就跟北冥夜存在了过节,更为关键是当初在争夺尊主之位,北冥夜一直强压他一头,遮挡住原本属于他的光辉,至于第六山海尊主,因为徇私枉法,被撤销并且镇压面壁千年。 只是这些,我都不愿意知道了。 我和北冥夜终究还是不一样,毕竟如今我们还是有区别,如地藏王佛所说,阴府之内不能存阳世之人,他也不能陪我一辈子在阳间,毕竟他背负了第九山海尊主的责任,更是冥界十大阎罗之一。 而这一世我的轮回因果存在阳世的,受地藏王佛点化,要了却因果,我跟家人都存在着一世因果,他们给了我生命,我想这一世陪着他们。 我的生活,也终究回归了平淡,只是北冥夜说,有空的时候会来看我。 会在我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了却了尘世因果,我不在是阳世之人,他会来接我我去第九山海,举行那未完成的婚礼,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白苏玩闹了几天,新鲜感过了,也就撇撇嘴留了个联系方式就走了,按照他的话说,他还是喜欢自由自在,况且 他想他家那位不正经的弥勒佛了。 那一天傍晚,夕阳西下,冷潇寒也要离开了。 分别的时候,我们各自都沉默了好久,彼此都不知道说什么,我问他打算去哪,他回答了两个字。 回家!! 红莺在一旁望着,但是她的美眸看冷潇寒的神色,始终是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心酸,我倒是希望通过这件事后,冷潇寒能够想解开自己的心结。 幽怜很不舍的抓住冷潇寒的手,眼巴巴的望着我,但冷潇寒还是转身离开了。 “还会回来么?”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声的开口问道。 “或许不会了。” 他略微停顿,但继续往前面走出,他牵着幽怜的手,幽怜回头笑着挥舞着小手,算是告别。 红莺复杂的眼光望着我,又看向远处的背影,她眼神里布满了无措,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追上去。或者该过自己独处的生活,她只是对我充满感激,或许是因为我让冷潇寒不在迷茫了。 “幸福,是要靠自己抓住的。无论是别人爱上自己,还是自己爱上了别人,不抓住,就会流逝,不管最后怎么样,为何不自己去争取一下,不让自己后悔呢。”我微笑的对红莺说道。 她秀美的脸颊上愣了一下,我向冷潇寒走的方向推搡了一下她,“快去追吧。不要让以后的自己后悔!” 灯火阑珊,红莺侧脸望着冷潇寒缓慢走远的背影,他好似在故意的等一个人。红莺美丽的俏脸上,涌现出了一抹绯红。 “嗯!” 她对我感激的点了点头,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转身快步的往冷潇寒缓步的背影方向追了上去。 黄昏夕阳拉下夜幕的一刻,不知为何,总会给一种落寞的感觉。或许,黄昏的背后,人们可以听见黑夜的脚步声,渐渐靠拢,因此纵然绚丽,仍会为人们增添一丝丝惆怅的感觉。 在那唯美绚丽的黄昏落日余晖下,我看到冷潇寒牵着幽怜的手走在草坪上,红莺走在后面,幽怜却拉起了红莺的手,他们三个并排的走在了一起。 我看着这样的一幕,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夕阳西下,他们被拉长的背影渐行渐远。 但是在都离开后,我的生活过的有些孤寂,除了会帮外婆做一些家务,其余基本就是看手里带着暗淡无光的戒指。 渐渐地,我变得习惯的看戒指,习惯的去想他,而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经进入了冬天,爸妈也快从外面回来了。 那一年的雪,可能是最大的,鹅毛般的雪花飘了整整一天,整个村落和世界,都成了雪白的一片,那天我从县城买了东西回村的时候。 一阵极其强劲的寒风从耳边呼啸过去,把脸上头上的积雪吹落了。凛冽的寒风像是刀子一样,刮的脸庞生疼,我双手哈着气,不停的搓手,寒风凛冽,冻的我不停地跺着脚。 但是我低头,却隐隐约约看到身后的雪地里,有一排脚印,那一排深深浅浅的脚印很清晰,就在我满心疑惑的时候,手指上戴着的幽冥戒指。 已经太久没有发出了幽蓝色的光,此时却幽幽的亮了起来,似乎受到了那排脚印的感应。 “北冥夜!!” 我惊喜的喊了句,不顾漫天飞舞的大雪顺着已经快要遮住的脚印追了出去,一直追到村外那冰冻的河面,那座白雪覆盖的雪桥上。 脚印,消失了! 我慌张的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心里期盼已久的熟悉身影,一团团、一簇簇的雪飞落下来,仿佛无数扯碎了的棉花球从天空翻滚而下,像柳絮一样,在随风飞着 雪夜的夜晚,清冷的河面已经冰冻了,泛着丝丝寒意,只有涓涓细流还在窸窸窣窣的流淌,我满腹心喜的张望,心却越来越失落,在这个将要过节万家和睦的气氛里,我心里蔓延出了一丝难言的孤寂 我低头看已经暗淡下去的戒指,自嘲尴尬的笑了笑,“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苦涩地转过身,低头却看到了在我的身后出现了一双脚,我怔了怔,抬起头就看到了那张久违的轮廓,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女人,下雪了,你说如果我们不撑伞,会不会走到白头?” 他轻轻地把头凑了过来,嘴角微微轻抿抿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闪着粉嫩的光彩,那清澈漆黑的眸子里,漾着无尽温柔。 “一定会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句埋在心里很久的话想对你说。” 我微笑着伸手搂住了他冰凉的脖子,纷纷扬扬的大雪如约而至,满天飞舞的雪花像一群群快乐的小精灵在飘飘起舞,轻柔的雪花飘飘悠悠地从我们四周飘落 茫茫的山野一片雪白,房舍、群山披上了银装。我们四目相望着,他眸子里就好像是湖水,轻轻地荡漾开来,仿佛隐藏了千年的情意和温柔。 “我爱你!” 雪桥上,我轻轻地微笑对他开口,踮起脚尖,将嘴唇覆盖在了他的薄唇之上 第一章阴君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丁丑年丁未月庚戌日,也就是1997年七月初七,星期一,煞西,老黄历上写着主神位西斜无光,死神星占据凶神位,大凶大煞,诸事不宜。 而我,就是出生在这一天。 出生于七月初七,我姓杨,我姥姥给我取名杨七七,我的家乡在四川下县的一个小山村,我们那地有些偏僻,都晓得四川的地形是坡坡坎坎的,地广人稀。 出生的时间姥姥说是岁煞南,会看事的都说,日子不太好。 不是说天地异象,星宿移位,没那么夸张,只不过山村人讲究黄历时辰,七月初七本来就是阴日,刚好我又是在子时出生,一天时间转换的时辰,差不多是午夜的时候。 会看事的人说,我出生的时候要是稍微晚一点就好了。 后来我妈跟我说过我出生后发生的一件事。 我们村张三喜两口子,四十多岁一直没有孩子,他老婆就特别想有孩子,而且家里也一直不和,最后跳井了,开始以为她回娘家了,以前也经常吵完架回,张三喜也没多想,过了十几天后也没有消息,张三喜急了。 这时有村名早上打水的时候发现井里的水不对,有股臭味,而且浑浊不干净,看了才发现是张三喜老婆的尸体,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同时也报了警。 那时候我才刚出生,我妈抱着我睡,晚上就看到窗户上趴了个人,当时那人趴在窗户外,看不清样子,我妈害怕就叫了,全家人都被吵醒了,点燃油灯后,那个女人就不见了。 那天晚上我妈说我就一直哭,怎么哄都不行,而且发高烧,浑身通红,当时给家里人急坏了,连夜都往县医院赶,到医院时候我已经都哭坏了,浑身抽搐,医院说没救了。 姥爷赶来后把医生踹开,在病房里烧了点儿纸,我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我妈说那趴在窗户外的女人,就是村里张三喜他媳妇,她一直想要个孩子,刚好那我出生几天,我妈说她估计想带我走,后来我妈还梦到张三喜媳妇浑身湿漉漉的在门口站了很久,最后走了。 一直到我读大学的时候,梦到了去世三年的姥姥,她在梦里说给我找了一个对象… 那会儿我还在城里念书,大一,就是寒假过年的那段时间吧,那几天我每天都梦见我姥姥。 姥姥在我小时候挺疼我的,她走的时候我在读高中正巧考试,没能回去看一眼,她拖了整整一天就是不肯咽气,睁着眼睛不停地的叫小七。 好长一段时间我心里很不好受,也一直都感觉挺愧疚的。 那几天,梦里是我们家的老房子,我隔着窗子看见我姥姥特别慈爱的对着我笑,手里拿着一张二十元和一张五十元,跟我说没钱了,我说你手里不是有钱吗?姥姥说借的,我说那我给你,我一摸口袋,没钱,接着我对姥姥说,那我回去给您拿,转身走了,然后梦就醒了。 那段时间每天早上醒来了,自己都有点心不在焉的,给我妈打电话说了这个事。 我妈就想着是不是姥姥缺钱了,那时候我姥姥去世刚过了三周年,我觉得我们每次给我姥姥烧的钱挺多。 可是我姥姥那几天就是经常给家里人托梦,我妈和我姑姑都经常梦见一些我姥姥生前的片段,我姥姥直接在梦里说没钱了。 但是我在外地上学,不能回去上坟,所以只能打电话告诉我妈,让我妈他们张罗着上坟的事儿。 我妈刚开始答应了,但刚巧那段时间家里比较忙,结果过了三天我爸给我打电话,我妈把上坟这件事给忘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我有点毛骨悚然,就是我晚上玩手机刷朋友圈的时候,明明看的时候是微信好友发的自拍照,可结果一点开就成了我姥姥的遗照… 好几次都是这样,弄的我心里很慌,要是以前我肯定不信,但是那会儿我觉得肯定是家里人忘记上坟,姥姥有点生气… 那天晚上我又梦到了我姥姥,但是她没说自己没钱了。 她说帮我找了一个对象,还说要是我看到了一定会很满意的。 我承认家里人介绍对象,换做别人这种事,也觉得无所谓,但是让我恐惧的原因是,我姥姥已经去世了好几年了。 都已经去世好几年人了,而且我年龄还没到二十岁,她能给我找什么对象啊。 虽然说是梦,但是我总觉得梦里姥姥跟我说这个对象的事后让我有点慎得慌,整个人神经都不太好了。 有点敏感,并且莫名其妙的心里发慌,脑袋里总会想到梦里姥姥说给我找了一个对象的话。 但那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我接下来所遇到的一切,甚至和姥姥说给我找对象的事儿,其实是跟命运搭边的。 在我做这个梦的隔天我给我妈那边打电话,可是电话一直打不通,晚上也睡的浑浑噩噩的,总觉得有人在叫我名字。 连续两天我都联系不上,一直到第三天早上我妈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快过年了,让我回去,我妈的口气听起来就不对劲。而且都隐隐带着哭腔。 我这边心里着急,问了半天我妈松口了,就是我打不通电话这两天,我们家出了点事情。 前天早上我妈跟我爸说她又梦见我姥姥了,说必须去给我姥姥上坟,可是我爸说他不去,快过年,我爸特别喜欢打牌,说要是上坟手气肯定会不好。 其实我爸这样说我妈特别生气,还吵了一架,可是我爸脾气犟,反正我们说什么他都不听。 重点来了,那天早上大约九点多,我妈给姥姥上坟去了,在一个向阳的山坡上,到了那里。 我妈就发现不对劲了。姥姥的坟旁边多了一座坟,当时上山也没有带手机,我又常年在外上学,家里发生的一些红白喜事儿,我真的不是很清楚。我妈也不知道那座坟是谁的。 当时我妈吓着了,因为上次来旁边还没有坟,可是这新坟啥时候埋的都不知道,但我妈还是壮胆去烧纸,火焰都点着哪些纸,可是那些纸就是不着,地上的纸也不着,冬天有点冷风很正常。 接下来不正常的就发生了,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弄得我妈想吐。恶臭应该就是尸臭。如果说这是夏天有这味道还说得通,可是冬天有,可真是把我妈吓蒙了。 我妈当时也不敢烧纸钱了,可是回去后的当天就发生的事情,是我爸遇到麻烦了,头一天晚上就梦到了三年前姥姥去世的那个晚上。 灵堂里面就我爸一个人,姥姥没有躺在棺材里,是在堂屋的地上,用一块木板搭建的,穿着老寿衣,脸上盖着白纸,然后姥姥慢慢的从木板上坐了起来,脸色铁青的冲着我爸笑,笑的很使劲。 这两天家里闹的很凶,我妈在电话里带着哭腔,说我姥姥晚上回来过,在家里不知道翻什么,晚上屋子里弄的很响,而且大半夜灶屋经常传出老布鞋的声音,更恐怖的是姥姥生前喜欢靠着休息的藤椅,晚上竟然自己在摇晃。 我妈胆子特别小,这两天家里都不敢关灯,姥姥从小疼我,我妈就想着让我回去看看,给姥姥烧点纸,反正也过年了,我们老家也要每年都上坟烧新年香。 当天我就请了假,因为马上过春节了,每年都要经历该死的春运,可我没想到,在回家的时候我碰到一个怪事! 本来想着到我们县城的火车要多少有多少,当我再买票的时候才发现我想的太简单了。 我家在四川的下乡,挺偏僻的,不过也凑巧,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叫张鹏,跟着亲戚跑长途的,他的右脚有些畸形,初中读完就辍学了。 我琢磨张鹏是跑长途的,这些人跟各路司机熟,就问了他有没有车子去大涧沟村。 我本来没抱多大希望,但没想到不到一会儿张鹏打电话给我,说有车。他说正好他认识一个黑车司机去年他就是坐那车回去的,然后给我联系了司机。 我在车站外足足等了一个多钟头,黑车司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跟着黑车司机到了火车站外面,在一个角落里停着辆小型客车中年人打开车门让我上去。 我看了下眉头皱了起来,这小客车太破烂了一点。反正也就一晚上的功夫凑合一下吧。当时寻思着还是上去了。 上了车后我左右看了一眼,上面零零散散的坐了几个人,驾驶位置上还坐一个女人,背对着看不清轮廓。 “将就一下,现在春运人有点多。”黑车司机笑着说道。 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随便找个位置准备坐下,不小心踩到了旁边那女人的脚上。我连忙说着对不起,没想到那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用一种很奇怪的笑声说道:“嘿嘿,又来一个送死的。” 就好像是看刚出笼的猪一样,眼神透露着诡异的笑容。我浑身颤抖了一下没理她,换了一个座位坐下,这小黑车也真是什么人都拉。 这一车人看起来怪的很,一般人坐上车都在玩手机聊天什么的。 排除他们都不认识的情况,居然没有人在玩手机这可不太对劲,要不是他们偶尔动一下我还以为车上的人都是死人。 这破车走在路上颠簸的厉害,玩了会手机我就有点晕了。不一会上了高速平稳下来,我把头靠在座上眯了一会,一直坐着也是无聊。 车猛然停了下来,随着惯性我的头一下碰到了旁边那人的肩膀上面。车上这样的事很常见,但这么一碰我感觉自己的脑袋直接撞到了车厢上面,而不是一个人的胳膊。 黑车司机开的很快,路过一十字路口时,他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人,原来在路口当中间,有个人蹲在那画圈烧纸,司机没注意,气的大骂。 出了我们那里的小县城,两边连路灯也没了,又走一段路,穿过了一个隧道口,里面黑咕隆咚的,黑车司机说每年都得在这撞死好个人,邪乎的是差不多都是我这年纪的人,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一路无话,只是跑了不久车子没油了,跑到了这边山区唯一的小加油站加了汽油,那副驾驶上的女的下车给钱,上车的时候我还看到了一眼,脸有些粉白粉白的。 我当时还挺好奇的想要仔细瞅,也就这时候,黑车司机突然按了下喇叭。 当时正在下坡,借着明晃晃的大灯,我看见坡底下有个人影,穿的红衣服的女人,就在路中间,背对着我们,看起来丝毫不想给我们让路,司机连续按了几个喇叭,边按边骂,说那么宽的路,非得站中间,找死呢? 黑车司机骂骂咧咧的一个急刹,车轱辘压到了石头,车子一颤,差点给我摔出去,等车停下来后。 司机就过去找那人理论叫骂,我下了车没走两步,突然就感觉重心不稳要摔倒,不过有人扶住我了,是坐在我后座的一个男的,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问我是不是有病?我不知道他为啥这样说,眉头蹙起撇他一眼,我看到那边有点黑,黑车司机向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走过去,可是走到半路又突然退回来了。 “等会过了这段路我们俩就下车,记住,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突然沉甸甸的给了我一句话。 想到这里离家里还有很长的一段路,我问他为什么? 他转身上车的时候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说了句,“坐在车上的除了你以外都不正常。” 他说完话就走了上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 车上的人确实很有问题,一路上居然没人说一句话,还有旁边那个男人的胳膊硬的要死,虽然穿着棉袄但和撞在车皮上没两样,那是活人的胳膊吗? 黑车司机过来了,一句话不说的上车了,在开过这段路的时候后座的那男的说到地方了要下车,他下去的时候还对我使眼色,我犹豫了下还是跟着他下去了。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车开远,一直到脱离视线后,我感觉他好像重重的出了口气。 “我叫林城。”他的语气比刚开始缓和了很多,就好像劫后余生一样。 “幸好你下车了,不然真的就不知道怎么死的。”他脸色苍白的补充道。 我想到了这人开始的不对劲,皱眉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掏出手机翻开相册,点开了最新的一张图片,对我说,“你自己看看吧。” 我接过来看手机照片,可能因为光线的原因只看到一个女人好端端的坐在位置上,我看出来了,这就是我上车踩到脚的那个女人,她头发有点长,黑黢黢的看不太清楚,不过等林城把照片放大后我就看到,照片里面的她的脸都已经腐烂了一半。 第二章阴君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要下车了吧,坐在车上的那些人,都不是活的。”林城嘴里说了句。 我心里更是膈应的慌,打了一个冷战,感觉一阵后怕,这要是继续留在车上,后果我都不敢想了。 可是我问他为啥不早说,他有点苦涩的开口说,“我也是中途拿手机的时候透过屏幕刚好看到,在你前面坐着的男的其实连脸都没有。” 我只感觉后背冒出一股寒气,又想到了刚开始在路中央站着的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感觉开始林城拉我肯定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你胆子大,仔细想想就知道那女人穿着的衣服到底是啥了?”他若有所思的问了我。 我琢磨了下,在车里接着明晃晃的灯隐约只看到那女的穿着红衣服,夜色里格外显眼。 “那是红袍子,民国时候女人穿的红袍子。你觉得正常女人会在晚上十一点多穿着民国旗袍出现在外县的土路中央吗?” 他说完后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整个后背都感觉凉飕飕的。 回到屋里已经凌晨了,我妈看到我还有点意外,说大晚上怎么回来的,我把路上的事情都说了遍, 我妈也没说话,只不过看上去精神不是太好,我们俩聊了几句就让我先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睡了一个晚上,醒过来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起来的时候看到堂屋里我妈和一个老太婆在聊,是我们村的瞎子婆,她倒不是真瞎。 只是一只眼睛正常,另外一只眼睛听说是小时候给筷子扎破了,白花花的眼仁外翻着,镶嵌在那张瘦如枯槁的皱巴巴老脸上,我从小就害怕她。不过瞎子婆会看邪,是我们村出名的观花婆。 瞎子婆婆看到我从屋里出来,那只番外的眼神转悠着瞅我,说,“小七也回来了啊。” 她也没有多说,我这时候看到我妈眼睛有点红,像是刚哭过,问了后我妈说昨天晚上好像姥姥回来了。 我们老宅低矮阴暗,里面的隔断和承重都是木制结构,隔音很差,在我童年记忆里甚至早些年都还没有电,都用的煤油灯,听我妈说昨晚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厨房有搬动凳子,水瓢舀水的声音,还有生火做饭时候用嘴吹火的声音。 我听完心里有点发怵。 这个时候瞎子婆就从口袋里抓了一些米,稀稀疏疏的撒在屋子里,又找了个镜子让我埋在房屋的东南边,上面要用锅底灰,顺便烧点纸钱。 我问弄镜子干嘛,瞎子婆就冲我笑了下,也不说其他话,只是那眼神瞅着我怪渗人,而且瞎子婆望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让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做完这一切后瞎子婆又问我妈屋里还有没有姥姥生前前穿的衣服,我妈寻思了一下,说哪里还有,山村里死了人死者的东西要不就跟着埋了,至于衣服一般都是找一个地方烧了或者扔掉。 因为死人的衣服放在家里一来是胆子小的家人会害怕,而来活人住的房子,放去世人死了的贴身物件会不吉利。 这里插个小话题,我小时候碰到过,在我姑姑家旁边那户,人家老母亲去世了,有一件衣裳刚买了几天,山里人节俭生活过的拘谨,觉得衣服去世的老母亲才穿了一次,扔掉怪可惜。 就打算放在箱子里,以后说不定还能穿,结果头七那天晚上她老母亲就来翻箱子了,还托梦给她闺女,说我养你们几个崽子那么大,死了也不多给点钱,我看上了一件衣服你们还不舍得给我捎过来。 反正这事闹的很凶,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是多清楚。 瞎子婆面露难色,我妈突然想到了啥,说还有一双鞋子,是给我姥姥买的,不过姥姥生前一次都没有穿过,我妈也就没舍得扔。 当时我妈心里一寻思,还以为是姥姥回来找鞋,死人找鞋子特别不吉利,山村讲究有点多,不知道是不是迷信说法,(因为鞋和邪同音),死人上门找鞋,家里是要出事情的。 瞎子婆褶皱的脸上就露了个笑脸,说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叫我妈把那鞋子拿出来,顺便要她拿一些火纸出来。 瞎子婆趁着我妈对比鞋子剪脚印的时候,走了出去,等她再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片门外的柳树叶子,然后他又去里屋端出来一碗清水,让我把手指头扎破了往碗里滴了几滴血,又把柳树叶子,捣烂了都放进了碗里,最后才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纸,让我用扎破的那根手指照着他说的在纸上写字。 他说的话有点像文言文,跟我姥姥念叨的,大概的意思就是过去的都过去了,你外甥女现在也长大了,阳间不是你逗留的地方,让后辈们踏踏实实好好过日子,不要回来折腾吓唬了。 写完了之后,瞎子婆就再没碰这黄纸,但是却提着一根毛笔在纸后面画了个符。 瞎子婆看到我整个人有点紧张,冲着我笑了笑,“七丫子,没事啊,你亲姥姥,不会害你的。”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我没回来这两天还好,但是我总觉得姥姥给我说找对象的事情,我心里有点慎得慌,那个妖孽男应该没跟着我跑到山区来吧。 姥姥闹这种事,我心里有点膈应,而且她去世我也一直没有回来,心里有点愧疚。 瞎子婆把火纸递给我,说,“剪一个你姥姥的鞋印,一刀剪下来啊。” 我把火纸对着棉布鞋剪了一个印子,瞎子婆笑眯眯的对我说,“太阳落山了,七丫子你去给姥姥烧点纸,没啥事,不要害怕。” 下午天气有点阴沉沉的,大概四五点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去了北屿,姥姥的坟不是埋在姥爷家祖坟里的,而是在北屿的山窝里,哪里坟头林立,都是一些老坟,个头大的都有看山的那种土屋子大小,破四旧的时候砸了一些,还有不少的坟头坍了一半,能看见里面的那些黑色的棺材。 阴风阵阵,忍不住的心里犯凉,山村都不缺那些特别恐怖的故事,我心里有点慎得慌。 坟场是用一个特别大的石头墙圈起来的,不少坟头上插上丧棍跟花圈,风一吹,瑟瑟的,有点吓人。 这地方村里人都叫阴沟沿,阴沟沿以前叫娃娃坟,也算是我们这地方诡异的地界之一。 娃娃坟以前是野猫和死狗的地盘,那地方是大南山林子里的一片洼地,野猫野狗临死的时候,都会聚到那里,地上到处都是骨头和干巴的烂毛烂皮。 后来娃娃坟成了野坟圈子,闹饥荒的那些年,死了不少人,也都被扔在那地方了。因为死人多了,阴气就重,大伙叫着叫着就叫成了“阴沟沿”。 名字变了,但闹鬼的传闻可没变。阴沟沿死气太重,尤其到了雾天,经常有人听到唔嗷唔嗷的野猫叫,那声音叫的人脊梁杆子窜冷气儿,特瘆人。 老人们都说,那是野猫叫魂,恐怕阴沟沿又得添新娃娃坟了。 一般这时候,家家户户都会把门窗反锁,门框上挂个铜铃铛,再用白里黑面儿的被子把家里不到十三岁的孩子都包个严实,这一晚上是不会关灯的,据说只有这样,才能瞒过猫叫魂,孩子才不会出事。 后来,周围的村儿寨子都有了这么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阴沟沿里的尸骨不能动,阴沟沿的野猫不能打。 其实还有一条:十三岁以下的娃得系铜铃铛,还得认一只家猫当干爹。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祖辈传下来一种说法,叫“黄鸡不如凶狗叫,凶狗不如黑猫尿”,说的就是猫这种动物,身上带着一股灵性,能透生死通阴阳,是从阴曹地府走出来的主儿。 从阎王爷眼皮子底下走出来的,那能了得? 凡是被阎王爷惦记上的人,都是活不长久的。这猫就是阳间的阎王爷,专门搜罗在阳间晃荡的孤魂野鬼。 有不满周岁的小孩子哭夜,除了会拜“哭夜郎”之外,还会到村里养黑猫的人家里头借猫尿,用新鲜猫尿抹小孩子天灵盖。 据说猫尿的阴气会盖住小孩子的阳气,小鬼什么的就不会来骚扰。 不过这都是流传在民间的一些说法,但无论社会进步到什么程度,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和敬畏,是永远都不会消失掉的。 我是听着阴沟沿和丧魂坡的传说长大的,这件事给我带来了不小的童年阴影,以至于直到现在,我看到猫(尤其是纯黑的猫)都会心里发毛。 以前老家还没想退耕还林,那时候人们都是开荒山种庄稼,那几年庄稼地不够种,有人就去山沟里开荒,位置就离在阴沟沿旁边不远。 解放前,那片山梁子打过几场不小的仗,山沟里还有当年留下来的防御工事。开荒的时候,有人就挖出了一些生锈的盒子枪炮弹壳,还有哑了的土地雷。 这些东西,基本都被当成破铜烂铁卖掉了,也没人觉得稀奇。唯独有一样,是人见了就怕。 有人在那片山沟里挖出了一堆尸骨,虽然没有丧魂坡的黑竹湾哪里多,但是人骨头也不少,大部分都支离破碎。 一开始大伙儿以为,这都是打仗死的人,所以还怀着一些敬畏,上了香烧了纸钱以后就又给重新埋了,还竖了一块碑。 上头刻着“英灵长眠,闲人勿入”的字样的警示碑。 这也没什么,怪就怪在,自从挖出尸骨来之后,那片庄稼地就荒了,再没长过庄稼。 而且更邪门的是,一些从外地回来赶夜路的人,在山沟里抄近道,总会听到那个地方有些古怪动静,好像有人说悄悄话一样。 山里走夜路,都有忌讳,听到这种声音,千万不能回头看。这种情况,多半是孤魂野鬼找替身,你一回头就着了小鬼的道,被勾魂都是小事,多半被连皮带骨头嚼着吃了都有可能。 可有人就不信邪,硬是壮胆偷偷瞅了一眼,这一回头,就着头顶的毛胧胧的月亮光,就看见一群缺胳膊断腿、没头没脚的人在沟里转圈圈…… 凡是在阴沟沿走过夜路的人,十有八九都得吓掉魂,所以那几年,村里会叫魂的婆婆特招人待见。br这事不仅发生在晚上,有些大白天,日头顶天高,一些放牛羊的小娃崽子进山,也多半都被吓回来,童子尿和眼泪能撒一溜道。 听村里老一辈说,小时候常听到有小孩去阴沟沿附近放牛丢了,活生生的,牛还在,人就没了。 阴沟沿还出现过一次差点让全村人陪葬的事儿。 还没解放的年代,以前有些穿乡走镇卖手艺的人,耍猴唱戏或者演个杂耍绝活儿的,就来串巷子挣点吃喝。 当时有个人很奇怪,大夏天的穿着一身皮褂子,肩上搭了个口子特别大的褡裢,那褡裢里头蹲着一只黑色的大猫,戴了一个黑眼睛,尖耳猴腮,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干瘦的一老头。 那褂布上的猫倒是特别,那猫差不多跟一只成年的土狗一样大,有半米长,脑袋跟饭盆一样,尤其是那几根猫牙,细长带尖儿,有小拇指那么长,跟铁锥子似的恨不得一口在你身上穿个窟窿。 那时还没解放,那老头说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一路上靠给人看事讨口饭吃, 那个年代,农村走街串巷算命看风水的先生很多,大部分都是浪荡江湖老梆子,露手的本事,逃不出八字面相阴阳宅这几方面。 所以不少人都请他去家里坐坐,看看风水运程什么的。 但那个老头很奇怪,说找他看事可以,但需要满足三个条件:一个家里不能有狗,第二个不能有孕妇,第三更狠,办完了事,他看上什么就拿什么。 那个年代交通不便,而且山村精怪盛行,偏僻山村心智未开。虽然算命先生虽然吃香,但没牛到这种程度,一般都是要个十几块的散钱,像这位这么随便开口的,倒是第一个。 所以这话一说,本想凑个热闹让他算算家财运程的人,就都散了。有心接济他的也都摇头,心说这人就活该倒霉,都要饭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人也不管,一个人抱着猫,蹲在村口的路边守着。 就这样,他在村里守了两天两夜,后来人就走了。 过了没几天,村里就开始办事了,而且反常的多。 办什么事呢? 办的是红白事。 那些天,村里死的人不少,而且多数是四五十岁的壮劳力。 一个村总死壮劳力,奇怪不?可算邪了门儿了! 我小时候听过一种说法:一个地方的生死数是一定的,有死人,必定就有生娃。对于这事,村里老人也都摇头:红白事一起办的,这么多年就碰上那一回。 奇怪归奇怪,出了事总得办,不管殡死还是接生,那可是条人命! 第三章阴君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开始大家还没多想,后来有人就感觉出不对劲了:凡是办红白事的人家,半夜总会传出猫叫声。 确切点说,是猫哭。那声音就像是埋在三尺下的土里,呜呜咽咽的特瘆人。 尤其是刚落生的小孩子,一听见这种鬼里鬼气的猫叫,都吓的跟着哭。有些孩子身体弱,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不管是床头挂红灯,还是眼睛蒙红布,再或是就去拜“哭夜郎”,这些平常管用的招儿全失灵了,孩子的小脸胀的通红,就是哭得停不下来,一口气上不来就能憋死,所以那时候也有很多满月大的婴儿就那样死了,也不能埋进祖坟里,只能葬在阴沟沿了。 祖坟当初有很多讲究,未出嫁的女子死后不入祖坟,一般女人从夫家,她家的祖坟是夫家的祖坟。如果未出嫁而死,一般不入祖坟地,只能埋在姑女坟(未结婚女子特有的坟地)里。未出嫁的女子是脸朝外的人,祖宗不收。 还有孩童婴儿不能进祖坟,自古的风俗讲究,认为婴儿夭折的人埋进祖坟,会对这个家族以后的运势不吉利,一般埋葬在地边或乱葬岗上。所以北屿这大山头,到现在还有不少娃娃坟。 话归正题,那个时候,刚好那个抱猫的老头来村里的几天,说来也奇怪,他来了,村里晚上就安静了,小孩子睡得可香了,猫叫声也没了。 一连这么两三天,村里就有人开始传出这样一个说法,有人晚上出门,就看到那个抱猫的老头在村里转悠,专门挑那些最近家里办红白事的人家去。 也不进门,就在大门口站着,他怀里那只猫,也不睡觉了,嗖的就窜进人家里,没一会儿又跳出来,好像嘴里叼着什么东西。 奇怪的是,那只大黑猫跳出来以后,家里有小孩的,立刻就不哭了。 这种说法一传开,村里就热闹了,老人们就说,那老头是个大师,肯定有什么法术。 于是就有人请他去家里看事情,这人也真跟之前说的一样,看完了直接看好什么拿什么,不过他拿的基本都是些碎布头,和小鱼干什么的。 那人在村里待了三天,就要走了。临走时候,有不少人去送他,他跟大伙说: “你们村晦气,是因为之前杀过不少野狗野猫的吧?” 大伙就想起来,之前村里闹过一阵耗子,吃了不少粮食,后来几乎家家户户养猫。 农村人养猫不跟城里一样,谁会真正当个宠物养? 一般生病了或者吃了坏东西,就会放任自生自灭。有的人家没养猫,直接下耗子药毒死老鼠,有些别人家的猫逮着吃了,直接给药死了。 死猫怎么处理?扔,直接全扔到沟里,就是阴沟沿,所以经年累月,那地方的野猫野狗尸骨越来越多。 那一阵,村里猫多的满街跑,有一些猫就变成了野猫成天在村里窜。有些熊孩子手贱,见着野猫就去追,用弹弓打,用石头砸,折腾死了不少,有些带了猫胎的母猫,也被砸的肠穿肚烂,没成型的小猫胎全部被掏了出来,直接挂树枝上,猫尸骨就这么随地扔了。 那一阵,村里到处都能闻到死猫味道,天黑路上走,指不定一抬头就能看见一团风干了的猫肠子。 老人们都摇头,说这是造孽,这么残忍,不跟日本狗子砍头一样么? 可没人听啊,那会儿孩子都养不好,谁还尽心尽力养只猫啊狗的。 这事说给那个老头一听,当时脸色就变了,一个劲儿的摇头。 大伙心说,是不是没救了?都提心吊胆的,这可死了不少壮劳力了,再死下去,可就封门绝户啦。 那人叹了口气,说:“想转好,也不是没办法,以后少做杀孽就好了,找两个壮劳力,跟我去上上香,以后能保太平。” 村里就挑了两个人去了,跟他去的地方,就是这个阴沟沿。 那人怀里的猫,一去了那个地方,就开始叫,是那种呜呜咽咽的跟哭一样的叫声,叫着叫着就开始吐,吐出很多白乎乎黑乎乎跟毛发一样的东西来。 那人说,这就是之前虐死的那些猫的怨气,这个地方,以后每年来上香,三年以后就不用来了,但尽量别让人来。 “以后记住了,人没比其他动物高贵多少,都是一条命,能善待就善待吧。” 那人说完,抱着黑猫就走了。 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姥姥的坟,就是在山窝子外圈,虽然不想承认这阴沟沿就是一个乱坟岗,那些堆砌起来的石头圈子有一半都垮掉了,坟场里荒草萋萋,只有林林总总的土坟堆在荒草隆起一个土包。 上面插着白条,还有很多娃娃坟的小土包,因为这地方以前有野狗夜猫子,嗅觉非常敏锐,把尸体从土堆里刨出来吃了只剩下骨头。 整合阴沟沿大白天也非常阴清渗人。 村子离的有点远,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会儿六点多了,我想着赶紧烧点纸给姥姥然后就回去了,姥姥的坟修的特别简陋。 我蹲在上面不知道是因为山沟子里有风还是我紧张,手有点抖,拿着打火机点不着,连续好几次点着了立马往左边一撇,一下就灭了。 就好像我右边也蹲着一个人在故意吹似的,晚上有点寒冷,寒风一吹那些枯黄的毛草沙沙的响,我心里就更加乱了。 我神神叨叨的念叨着,用手挡住,这次打火机点燃了,火苗颤巍巍的抖动一下没熄灭。 刚准备小心翼翼的去点香纸,结果就后面突然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给我吓叫了。 “丫头。”冷不丁的从我背后传出了一个声音。 当时给我吓的不轻,回头看一个七十多岁的锅腰老太扶着蹲在一个土包前,她头上戴着一个老年人戴的黑色棉布,不知道啥时候出现在那。 这周围静悄悄的,她出来我都没听见动静。 看她样子也是一个庄稼人,就是那张脸皱的不像样,我心里有点发毛,但壮着胆子看了她几眼,她估计看出吓到我了,冲着我笑了笑,说,“吓着你了吧,婆婆不是故意的,我刚好看到你来这边,丫头,你身上带镜子里没?” 我当时还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老太婆还笑吟吟的瞅着我,我知道身上没有带镜子,但本能的当着她面摸了摸身上口袋,又冲着她摇头。 “哦!”她有点失望的点了点头,转身想要走,我也刚放松下来,但没想到老太婆又转回了身,接着有点不太好意思的对我说,“那个啥,你能把手上的纸钱给我分点不,我老伴说在下面没钱了,我这儿也没有,你行行好。” 听到这话我有点起鸡皮疙瘩,我心里有点慎得慌,没听说过在坟地里有人要死人钱的啊。 我看到老太婆一脸期待的样子,而且从小我也没听过不能借纸钱的话,想着我干脆就给她一叠,老太婆笑着说,“你顺便帮我烧了吧,一起烧了就行,丫头,你心地善良,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当时老太婆说了就没动静了,我蹲着身在姥姥坟前折腾,想着这个老太婆面生,不像是大涧沟村的,就头也不回的问了句婆婆你是哪儿人? 结果问完后没人回答,我抬头往旁边坟包凸起的石头墙一看,荒草摇曳,可是环顾四周的荒野乱坟场,别提那个老太婆了,整个幽静的乱坟场只有一些朦胧的雾气,半个鬼影也没有。 我感觉脚底板凉气直往我心窝子里钻,那老太婆不可能直接就不见了吧,我还试着左右仔细看,生怕她个子矮在坟包后面蹲着,可是真的没人。 想到她阴阳怪气的对我说要报答我的话,我当时头皮就有点麻了,但幸好我没跑,哆嗦的烧纸,手里的纸条刚点燃坟场就猛然的刮起了大风。 白蒙蒙的雾气夹着细沙子和树叶吹的人睁不开眼,当时燃烧起来的纸钱一下就被吹的漫天飞舞,在半空中打着璇儿满天跑,当时那情况就跟坟地里一下涌出好多人在抢似的。 我心一下就凉了,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我吓坏了,头也不回的跑回家。 我回到家提到嗓子眼的心还没放下,跟我妈说了刚开始去上坟碰到了点怪事,我妈说赶明儿请瞎子婆再看看,我坐下后饭还没吃一口就有人敲门,我妈刚打开门两个警察就冲了进来。我爸站了起来看了警察一眼,又看着我问:“怎么回事?” 对于警察为什么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年轻而且有点**的女警察掏出证件一脸严谨对着我说:“杨七七,我们怀疑你和我们手头一件案子有关,请和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你们弄错了,我女儿不可能是杀人犯!”我妈当时愣了一下,看看我后一声尖叫拉着女警察的胳膊就哭,估计是吓着了。 我爸眼里出现了焦急走到旁边比较年长的老警察身边紧张的说:“警察同志你一定要好好查查,我女儿自从回来就一直在家里待着,而且她性格从小温和,不可能做啥犯法的事儿。” 别说他们俩愣住了,我自己都一脸懵逼,我平时最多也就骂两句脏话,顶多就占点小便宜,没达到触犯法律的边缘吧。 老警察看到我们都一脸疑惑,就摆手对我爸我妈说,“放心好了,你闺女没做犯法的事儿,只不过要跟我们回去,去做个笔录,填一下表格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我妈才放心下来,她不太懂法,不过听警察的话这事情跟我没关系,这才放我离开,我出门的时候还要我好好配合,今天就在城里住下,赶明儿再回来。 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没谱,尽管我知道自己没做啥事,但是这年头被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也不是没有的事,当时心里有点慌张。 上了警车后那个胸大的女警察在开车,老警察跟着我坐后排,发动车子的时候,那女的还斜眼看我一眼,“杨七七,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她说我名字的时候,语气很重,态度有点不好,当时我听到这话,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肯定不是找我去填个表格那么简单吧。 那年轻的女警察年纪不大,比我大不了两岁,而且脾气看上去有点爆,还有就是胸部发育的有点旺盛,一副后妈脸看谁都不舒服的模样。 “我都不知道你们问的什么事情,你要我说什么?”我坐在后排对前面女的态度同样不太好,可能是同性相斥的缘故。 “进来局子里你就要说了。”她哼了声,继续开车。 倒是旁边的老警察随着车子颠簸摇晃身子,笑着对我说,“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们找你来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但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至于为啥没跟你父母说这个事,到时候你进局子看了就知道了,我们也希望你能配合一下,到时候看了不要害怕,也不要声张出去。” 一口官方腔的语气,说的义正言辞,听到这话刚开始还不那么紧张,可是听完后更没谱了。 啥叫我进局子看了就知道了,让我看啥?还强调不要声张,不要害怕? 我琢磨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但是越想心里越莫名其妙的感觉恐惧,我家离城里也有点距离的,走了一段山路到石家嘴上了水泥路就平缓了。 一路上驾驶座那年轻女的开车,我瞅旁边的老警察兴许是有点累,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也不说话了,一直到城里的公安局。 进了警局后,也没让我进审讯室或者填表格,反而让我进了办公处,进去我发现办公处里还坐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穿着工作服,手上布满了老茧,老实巴交的模样,看到我们进来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了,神色既慌张又透露出害怕。 尤其是她瞅我的眼神,就跟见到鬼似的,一脸的恐惧,我当时心里除了莫名其妙,反而更加慌张了。 关键是这个大妈我反反复复挖掘有生以来的记忆都没有找到任何她存在的痕迹,我好像从没有看到过这个人才对。 “你仔细瞅瞅,是她吗?”那女警察对穿工作服的大妈说,顺便还朝我努了努嘴。 第四章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那大妈睁着眼睛又一次把目光放我身上扫视了一眼,然后就点头,对老警察说,“衣服都没换,昨晚天黑,但是这衣服和样貌我都认得,不会错的,就、就是她。” 说完,余光抬眼又恐惧的撇了我,看到我也正注视她,大妈整个身子都哆嗦了,差点要给我下跪的样子。 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当时心里慌张了一路,有点上火了,感觉他们这样子明显就是串通一气,想给我按个什么罪名,做替罪羊。 “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女警察冷眼撇了我,语气不冷不热。 “说什么?”反正也不是审讯室,而且我压根什么都没做,心里有点烦,就质问,“我根本就没看到过这个大妈,你让我说什么?你脑袋进水了,就这样还当警察,有毛病吧你。” 我这样一说年轻的女警察一副要给我好看的模样,这女的属于千金大小姐,脾气有点暴躁,也不知道咋当上警察的,但是老警察威望很高,喊了句珞珈。 叫珞珈的女警察横了我一眼干脆就不管了。 “坐下吧。” 老警察指了指办公处的椅子,倒是沉得住气,丝毫不慌张,处理事情经验丰富。 但是我心里很不舒服,我觉得一切都是道貌岸然,总之心里我已经给这个公安局打了一个大大的差评。 http://首发 “我再说一下,我今年除了在外面捡到一百块钱没上交,还有在网上做了一段时间销售外,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做过。”我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那个叫珞珈的女警察明显是不太相信我的言辞,但也没说话,就是在一旁冷笑了一声,我难得搭理,老警察坐在椅子上皱眉,但随后估计也知道这样跟我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他叫我过去,在电脑前面给我看一样东西,说是永安加油站的一段监控,那个大妈听到要放监控吓不行,猜测是看过了一次,不敢看了。 我走过去,监控里面显示的画很黑暗而且有点模糊,是加油站,而且是昨天晚上,有辆银色犹如破铜烂铁的小型客车从旁边的公路上进了加油站,因为窗户也封闭着的,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我看到加油站里有一个穿工作服的大妈在加油,看样子就是我旁边这位大妈了,监控里大妈背对车的时候。 小客车副驾驶上下来了一个女的,然后……飘了过去,好像是给了大妈钱后又飘了回来,接着车子开出了加油站。 监控其实并不长,但是我隐隐的感觉到好像老警察为啥要找我来这里了,我又觉得一阵阵的寒意往我心口上钻。 永安加油站就是在石家嘴旁边那个老加油站了,山区方圆就那么一个,但是山区没车,基本都是半废弃的状态,刚好昨天我记得,晚上司机去过石家嘴旁边的老加油站。 这个监控里大晚上开进站破旧不堪的车,不会就是昨晚上我坐的那个吧? 老警察关闭了录像,接着让旁边站着的大妈再当着我面口述一遍昨晚上的经过。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因为老加油站是在山区,一天到晚没几辆车来加油,可能整晚上都没有一辆,所以加油站只有两个员工,昨天晚班的就是我面前这个大妈。 她说昨晚上风高月黑,山区里夜晚加油站特别安静,大妈无聊的坐在加油站值班室的凳子上,就在这时,一点灯光把黑夜划破啦远处行驶来了一辆银色小客车,慢慢的在加油机边停下来了,大妈还记得,司机身穿绿衣服,下身穿黑裤子的男人,加油员好其的从车里看了看副驾驶还坐着个女的。 大红的衣服,在黑夜里显的特别的妖艳。大妈心里还想着现在年轻女人赶时髦,就是粉涂的有点多,刷白刷白的,怎么看都不顺眼。 也就是那个时候还看到了在里面坐着的我,当时我并没有往窗户外看,自然不知道大妈。 加油的后大妈进值班室做笔录,刚抬头那个穿大红衣服的女人竟然已经在窗户口了,还冲着大妈笑了笑,给了三百块钱,大妈收好了,做完笔录抬眼再看的时候,女人又已经上车了。 这不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打开抽屉的时候,发现一叠红票里竟然有三张阴钞,当时大妈还纳闷,她记得昨晚上那女人给的钱放在最上面的,结果想到了加油站有一个老式监控,就调出来看。 这一看大妈整个人都坏了,监控调昨晚上的时候,看到了整个晚上那唯一来加油的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那是一辆报废的车,监控里的车子破铜烂铁。 尤其透过视频看到自己转身进值班室做笔录,那会儿刚好车门打开,那个女人从车里就直接飘了出来,就跟在自己身上,做笔录低头的时候刚好那女人又飘了回去,大妈当时看到那夜深人静的诡异一幕,整个人都快吓疯了。 后面报了警,听完她的口述,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后背凉透了,这不是撞鬼了是啥,我昨天晚上也没仔细看,不过那女人上车的时候我看脸的确特白。 而且想到一路上跟死尸似的坐在前面一动不动,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有点神经质,瞪大眼睛感到特恐惧。 想到刚开始从监控里面隐隐的能够看到驾驶座上穿黑褂子的司机,白花花人模人样,隐隐约约有点红唇绿眼,像是又不是人。 我当时有点呆滞,只觉得浑身都毛骨悚然的。 老警察也没特别的指示,就让我好好想想,是不是坐的那辆车,然后上车的地点,还有大概时间。 这个事很怪,他也没为难我,我木呆呆出警察局的时候,老警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叹了声,说最近让我小心点,尽量晚上不要出去。 这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找了一个宾馆住下,那监控画面还晃在我的脑海,灯都不敢关,窗台上静悄悄的,好奇怪。但我实在困得要死,没闲空管它了,只想黑甜无梦一觉到天明。 然而,美好的愿望都是用来被破坏的。 双眼一闭霎间入梦,我马上知道这将会是场噩梦,而且非常真实,我竟闻到一股直呛入喉的血腥气。它在沉郁的黑暗中弥漫,久久萦绕于鼻端。 而正常的梦,人是不可能真正闻到气味的,但我很确定这是梦魇。 就算确定是梦,还是无法安心。 更令我毛骨悚然的是,这股血腥气似乎正是从自己身上溢出的,还挟裹着一股甜腻的芬芳。 我当时潜意识还存在念头,觉得不会是那个副驾驶上的女鬼阿飘找来害我了吧,而且我竟然听到了风铃的声音。 我戴着的风铃竟然响了起来,这东西还能发出振动,好似很兴奋! 随后耳畔汩汩地荡漾着水声,这应是一块黑黝黝的潮湿之地,视域范围内没有一丝可以睹物的光线,只有偶尔传来的诡异碎响,时不时让心脏抽痛。 我直觉必须赶快摆脱这莫名其妙的梦境,否则就要倒大霉的样子。于是我试着控制双腿,向走动几步,脚底“哗哗”作响,显然是搅动了一汪浅水。 更浓的血腥气蒸腾而起,毫无遮掩地袭进鼻腔。我再次捂鼻,更糟糕地猜测这脚下的液体,可能是…… 好像为了回应这种猜想,氲氤天光缓缓亮起,就像晨曦微澜,眼前朦朦胧胧地出现了一条笔直向前的路,铺着莹白如玉的石板。 而地面上潋滟流淌的,果然是血。 我瞠目结舌了半晌,几乎不敢再迈出去一步。 天色越来越亮,梦中异域像幅怪异妖魅的画卷,正徐徐展开。 我深呼吸一口掺足血味的空气,举目远眺,脚下的石板路笔直地通向前方,像条孤独的光线,穿梭在漫无边际的乾坤之中。 路尽头还有座雕栏玉砌筑造得非常奢华的白玉阁楼,那阁楼非常庞大和耀眼。 而路两边,赫然是轻荡着阵阵波涛的无垠血海。 这是梦,这是梦,这特么只是个梦啊啊 诶妈呀,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想像力已达到如此冠绝天下的地步,难道是平时经常将脑洞开出银河系的后遗症吗? 这漫天席地的血红色严重刺激到了视网膜,双眼忍不住要飙出些生理性的泪水。 在梦中,闭眼这个自我保护的功能基本是无效的,只能傻愣愣地瞪着好不骇人的异相完全呈现,而我却正倒霉地“如临其境”。 僵站着没办法。再次如受指引,我别扭地踩血水,忍下销魂噬骨的血浆泥泞,慢慢踱向那座白玉阁楼。 离楼越近,心越慌神越哀。 路两侧蓦的血浪涛天,高涌起数十米的血墙疯狂地冲上路来,重重地拍向那白玉阁楼,将它整个囫囵地吞没。血水刚沾上就“嗞”地化成一缕缕冲天而去的水雾。 视膜前升起一片殷红的光亮,如万道细针直挺挺地刺进眼瞳,避无可避。 我惊慌地抬起头,吓得差点尿湿小***。 “你来了?”阴寒而又透露出些许玩味的声音,突然当空响起。 这个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是?! 我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缝。 “这是本君的魇域。” 血水汽化的白雾悠悠荡荡地逐渐聚拢,在白玉阁楼前不紧不慢地凝结成一具高大的人形,却还是没有显出具体的面目细节。 虽显山未露水,却已势压乾坤。 如火如荼的紧张气氛因他的到来,似乎越来越凛冽和肃杀,弥天袭来的阴寒之气将原本浓郁的血腥味都挤兑淡了不少。 衬托着磅礴背景和漫天血色,他的气势恢宏,宛如天威,带着邪魅和不羁放纵。 我皱眉,白雾散尽血波退去,一个冷面男子终于正式现身,一身宽松的青锦绣纹丝袍长衫随着他的走动而流散如云。 看着踱步到跟前的高大男人,我的脑袋顿时当机了,目瞪口呆神思空白,雾团越凝越浓,模糊的面目依稀化出些精致的轮廓。 瞧他这身奢华得绝不像现代人的装束,大有可能是来自旧社会,而且是庭院深深的大户人家。 好嘛,这倒是卖得一手狗血剧情,敢情有一种民国情仇戏,颜值超群布景恢弘,完全可以炒到微博上热搜头条。 他脚尖离地一寸,但是却缓缓地靠拢了过来,随着他的靠近,那压抑的气势随之扑面而来。 “是你带我进来的?”他精致细腻的轮廓呈现,在长衫下就好像是一个古风美男,衬托着四周白玉阁楼,使得看上去亦正亦邪。 他缓缓靠近,但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移动脚步往后退,可是退了几步就发现但了凉亭边缘,下面就是血色的湖面,退无可退。 不得已,只能僵持的站在了原地。 “你很害怕本君?” 他却已经靠至近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伸出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右手,轻佻起了我的下巴。用一种审视,居高临下的态度好像在打量我。 浓黑俊眉,一双寒瞳如刀子般扎向我时,我情不自禁的微微颤了下。 他蓦地缩紧了瞳仁,薄唇勾起。 你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又是鬼,不怕才怪。 可是我这么被轻佻下巴,能清楚的感受到他那阴寒可蕴含意味的冰眸,本能的皱眉偏头,想从那眸子里的禁锢中挣脱出来,但随着他右手手腕,又一次看到了他修长的手腕背面刻画的图腾。 那是一只漆黑栩栩如生的尸鸦,双眼是红色的,我注视过去的时候,那血红的尸鸦眼睛眨了下。 我的天,这东西难不成还是活的? “如果不想死,别盯着鬼鸦看,本君不愿意去冥界找山海尊主要你的灵魂。”他的不羁中又透露出少许柔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冷酷无情,最起码他还是在告诫我,他手腕上他说的鬼鸦,是一个很危险的东西。 冥界!?山海尊主!? 这些都是什么鬼。 我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淡定,我觉得还是和这个家伙保持距离比较好。 “你把我弄到这个什么魇域里来,不是让我来看这里的风景的,对吧?”我放弃了无力的挣扎。 人的潜意识可能就本能的有这样的错觉,如果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冤魂,对自己下杀手的话,自己肯定会怕的要死,但面前这个想要弄死我太简单了。 第五章阴君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况且我感觉不到他对我有任何杀气,这让我胆子慢慢的就会大一些。 他轻轻地把头凑过来,整个面容都好像被水汽遮掩住似的,幽幽开口说道,“你觉得,带你到这里来是做什么呢?” 蕴含歧义和带着轻佻的话。 我浑身蓦然一颤,然后问道,“竟然你听得懂我说的话,那你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如果有缘,有一天你自然会知道。” 你要脸不?我们俩有毛线‘猿粪’啊。 “这并不是重点。”他轻佻阴寒一笑,“重点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本君可以随时休了你,但是你这辈子都休想逃脱,这是你的宿命。冥册上已经有了我们的契约,你的这一世轮回,都是本君的妻子,简单来说,本君可以随时对你行双修之礼。” “什么?我很想知道,你所谓的冥册,那是什么东西,是谁给我做主的,你家里给你找媳妇,都不用别人同意的嘛?你这是抢婚,懂么?”古人那套嫁娶的套路,就不要用在现代了,我无奈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冷面男的唇抵在耳垂边,恶劣地冷笑,“现在你没必要知道这些。” 我强制的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想完以后尽量让自己平静,不退反进的靠拢了一步。 竟然要作死了,那干脆就作到底吧。 http://首发 我笑吟吟的伸出手,然后搭在了他的双肩上,尽管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我分明觉得他被我这种主动弄的怔了一下。 “怎么,你不是说行双修之礼,是在这里么?” 我知晓他阴寒的眸子正透过那笼罩遮掩脸庞的水雾看着我。 “你在挑衅本君?”双眸透露冰寒,阴戾的黑色雾霾从那件无风自舞的长衫上四溢而散,一股阴冷的气息让我觉得这家伙有点不太高兴。 哇靠,竟然被我挑火了啊,我碰到了他的头发,头发上亦带着阴冷的寒气。 看着他冰眸如刀锋锐利,我想立即抽手逃开,但还是晚了一步,冷面男将自己高大的身躯毫不客气地覆了上来,一只阴冷的大手撩过腰间,将手指恶意抵在柔软的边缘。 “竟然你想双修,本君不介意。”他神色一凛,眉目间蕴起怒火,但他并没有发作,只露一丝讥诮的笑意,并且顺势把手从腰间摸索到了胸前让我显得很尴尬的位置。 我真心无语:帅哥你这么腹黑,你家人知道嘛? “但本姑娘很介意。” 也是在下一秒,我迅速摆好架势,然后劈起长腿奋力一蹬,将毫无防备的某色鬼一脚踹进了路边的血海之中…… 我转身就要跑,可是下下一秒又猛然间呆若木鸡,因为随即我就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里是他弄的什么鬼魇域,我要怎么出去? 我一头黑线地转头看向血海。 他悬停在海面上睥睨着我。我莫名打了个寒颤。 他缓缓地飘了过来。连脚趾头都没有动一下,整只鬼像张被拉着绳的纸鸢。 哇靠,这技能好炫酷,简直帅到没朋友。 直到他径直飘到身边,然后一手抓住我的臂往后轻轻一扭,另只手勾住我的腰使劲向上一只。天旋地转后,我就像只超大枕头一样被他拦腰挟在腋下,完全动弹不得。 “喂喂,你有病啊!” 他愣是不再没理会我的唧歪,冰冷的吐出两个字,“别动。” 我也忍不住看向他,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心里满满不是滋味。 他翻转几下手臂,终于把我从腋下的耻辱位置给解放了出来,改为更羞耻的……公主抱。 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尝到这么梦幻的抱,虽然对方是一只怀抱冰冷的大色鬼,但我还是忍不住想捂住一张滚烫的老脸啊! 他阴冷的缓缓步向白石路的另一头。 “嗳,能不能放我下来啊?我自己能走。” 他充耳未闻,双眼朝前表情缺奉,好一具国色天香的行尸走肉。 我别扭地浑身各种不自在,但身在他的地盘上,再是难受也不敢直接再上巴掌抽了,而且我觉得他脾气有点怪,发起火来让人察觉不到任何前兆。 就这样被抱着来到一段路的中间,他突然停了。 我转头看了看,发现这应是我来时的地方,虽然满目风景皆是相差无几的石路血海。 这是要干嘛,让我自己回去吗,可怎么回去?乘船吗?还是带我飞过去? 想想有点小激动呢! 我愣愣地昂头看着妖孽男严肃的表情,恨不能将问号直接砸上他的脸。 却突然低下头,冲我勾起了唇角,笑得有点贱痞又透露出严峻,嗷,还是好帅! 花痴还没有完全如烟花爆开,突然身下一凉,我蓦的感觉自己好像凌空飞了起来,色鬼男依旧薄唇轻钩。 “蠢女人,你我之间的婚约,本君没有解除之前,你若是敢让人篡改,后果自负。” 他轻佻开口,接着我突然身下一凉,当死猪似地直挺挺砸进血海里时,我终于是反应快过来,擦,敢情自己是被扔了出去?! 卧槽,这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死色鬼。 醒来的时候还发现自己在血海里翻滚,胸腔一阵闷疼感觉严重缺氧似的。 我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有点分不清自己做的梦到底是真是假了,但是感觉上太真实了。 尤其是那个色鬼男的模样,此时竟然还清晰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算了,难得管。 我坐车回家后,瞎子婆已经不在我家里了,昨天回来坐的那辆车,还有上坟遇到的事儿我没跟我妈说,怕她担心,就一个人去了瞎子婆家里。 瞎子婆家住在村后的半山腰上,老屋子破破烂烂的,一辈子无儿无女,她算是我们村的神婆,这样的人因为跟鬼魂打交道,损阴德,所以往往下场不会好。 瞎子婆屋子里很暗,我推开门的时候瞎子婆真在给祖上上香,上完后回头看我,冲着我笑了下,说,“七丫头,按照我说的做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做了,只是上坟的时候出了一些意外,我又把上坟碰到的事儿对瞎子婆说了一遍。 瞎子婆叹了口气,“你姥姥这次怨气不小啊!” 上坟的事情暂时先不急了,反正就算姥姥给我找对象我自己没同意,都不作数,想着等明天再去看,就是我一个人去坟地慎得慌,还得找一个陪我才行。 这件事先放一旁,我想到自己昨晚上在警察局老警察给我看的监控,加油站发生的事情,包括我坐的那辆车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把这些都对瞎子婆说了一遍。 瞎子婆冲着我笑了笑,那只翻着白仁的眼球突出的转悠,有点怪吓人,随后她点了点头,“前天大清早我瞅你第一眼就发现有不干净的东西缠着你了,丫头,你仔细琢磨琢磨,你是不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瞎子婆这话说的范围太广,走的路还能记得,但要真的说无意间拿过什么东西,我实在想不出来。 “那你最近有没有碰到过奇怪的老头,或者一些老太婆,长的丑,而且给你的感觉很邪乎的。”瞎子婆又问了我一句。 我心里想,这不就是再说你自己嘛。 我摇摇头,又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啥就缠着我了。 瞎子婆叹息一声,说道“都是同村的,也没啥不该说的,婆婆跟你说真话,丫头,你快死了你知道吗?” 一句话,给我吓得浑身冰凉。 “你姥姥惦记你了,你爸又喜欢赌,他的脾气迟早要出问题的,你们家的事儿婆婆我也知道,上次你姥姥没钱了托梦,结果你爸宁愿打牌也不去看看,这次你姥姥怨气很大,给你找了一个阴人,七丫子,知道阴婚么?” 瞎子婆说的很严肃,我知道阴魂跟冥婚都大致相同,我也看过一些冥婚的,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和看到的一样,我干脆又摇头。 瞎子婆思索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说以往还没解放的年代,在云南的偏远地方就有一些奇怪的古寨,那些人为了家园后代繁荣,亦或者想要达成一些目的,就会跟阴人订下人鬼契约,寨子里每隔三年要选出一个十八岁的少女,都是要嫁给‘阴人’。 阴人,压根就不是人,据说是地府的鬼,也或者是地狱恶魔。 瞎子婆知道的多,她说被选出嫁给阴人的少女,夜里被强迫披上了大红衣服。脸上的妆容被粉扑得白得吓人,耳边腮红。 冥婚契约,也是人鬼契约的一种,但凡被订下冥婚契约的女子,那怕是死后,灵魂也会被束缚,是入不得轮回的。 “这种契约订下了,改不了了!会死的。”瞎子婆苦口婆心的摇头叹气。 她说但凡嫁给‘阴人’的女子,在她的认知里,没有一个好下场,人鬼契约不只是在云南,冥婚也是如此,瞎子婆就说以前她知道一个阴婚的例子。 一个嗜赌成性的男子输光的家产,就找一个恶僧想办法,那僧人是邪教,邪门歪道懂的多,请了一尊地狱阴司出来,可以达成男子的目的,强留财运之气让男子可以赢回所有家产,但必须签一份契约。 让她的女儿嫁给‘阴人’,瞎子婆说后来,那男子十六岁的女儿穿着大红衣服,被绑在老宅的堂屋里,那是特意准备的冥婚新房,当天深夜黑气笼罩整个老宅,里面传出那男人小女儿凄厉痛苦的惨叫。 那一夜过去,那小女儿再也没活过来,她的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布满了青青紫紫的伤,尤其是下体那个部位,大腿和裤子上鲜血淋漓的,简直惨不忍睹…… 瞎子婆随后还说,一些冥婚的女子,要不就是被吸干了精气,好好的一副美人坯子,活生生成了一具骷髅,当时瞎子婆把这个事说完我就感觉后辈有点发凉了。 因为我也想到昨晚上在魇域里,那个色鬼男好像也说我跟他已经有了婚约,如果让人篡改的话,后果自负。 我天,阴婚这么邪门,我可不想早死啊。 我问瞎子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这种契约? 她沉吟了一下,有点为难的模样,说“有倒是有,但解除的代价太大,而且‘阴人’不是阳世上的冤魂厉鬼,得罪不起。” 靠,地府也定这些霸道条约啊。 暂且把这个事情放一放,目前最让我感觉畏惧的就是回来时候坐的那辆车,我心里膈应的很,问瞎子婆到底是怎么回事。 瞎子婆给我解释了一遍,说这个事情其实也简单,关系到我本身的缘故,我碰到这些事不是没有缘由的。 就是我本来八字就阴,而且出生的日子不好,碰到的一个月最邪最凶的日子,要是稍微晚一点就好了,我这种命格,容易撞邪,而且喜欢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 瞎子婆说,我对一些阴灵来说是补品,而且我这种命格,适合来养阴魂,要是处理得当,还可以变成一些凶魂厉鬼。 她还说应该是有一个会邪魔歪道的人盯上我了,想把我炼成阴鬼,那辆车上的司机和副驾驶上那个女的,其实都是人家养的小鬼。 我心里一下就乱了,这还扯上养小鬼了? “那有办法解决吗?”我问瞎子婆。 瞎子婆寻思了下眼珠子瞅着我转悠,说,“这样,我听你的话,大致也猜测到了,那两个被人家养的小鬼肯定生前就是坐在那辆车里的,出了事死了,而且有点怨气。你只要找到出事的地方,婆婆帮你去瞅瞅,看能不能把这件事解决了。” 我心想天底下每天都有出事死的,按照这个目标我得上哪儿去找啊。 瞎子婆嘿嘿一笑,说,“放心啊,七丫头,养小鬼不会太远的,你打听打听方圆村子有没有发生过车祸的。” 我当时附和的说我问问,从瞎子婆家里出来的时候,她还给了我一个艾叶草的香囊,还让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枕头下放一把系红绳的剪刀。 大概也就是驱邪避祸的,我脑袋里有点乱哄哄的,没有头绪,感觉就好像你面前有一个很美味长刺的东西,无从下口一样。 我心里对那辆车比对我姥姥给我找对象的事儿还要恐惧,反正事情的一件一件的来,我回到家里问我妈有没有梦到姥姥说什么,原本还以为姥姥也托梦给我妈说给我找对象的事。 但我妈摇头,说这两天都没有梦到姥姥。 寻思了下,我又问我妈听说过有没有出车祸的死的,一男一女。 我妈看我一眼,对我说,“问这些干啥?” 我有点尴尬,说,“昨天警察局找我去就是这个事,我好奇。” 我原本就是无心问问,没抱希望的,但没想到我妈想了下,说,“你说出车祸的事情,有倒是有,也是一男一女,不过是半个月前了,你那时候还没回来呢。” 我一听立即就来了兴致,赶紧追问在哪儿发生的? 我妈想也没想就给了我三个字,“石家嘴。” 第六章阴君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妈不想跟我说这些,她只说是隔壁柳林村的一个司机,也是晚上过黑竹湾的丧魂坡,从石家嘴下来翻车了,司机是男的,还有一个女的。 多的我妈就不说了,但是知道了村子对于我来说就好办了,我小时候在老家读书,现在微信里还有不少老家认识的朋友,这会我又猛然想到回来坐的车是张鹏给我介绍的啊。 对啊,我怎么把他忘记了? 瞎子婆跟我说应该是有一个会邪术的人盯上我了,我这种命格适合被炼成所谓的阴鬼,而我坐那辆车看似偶然,但这其中最大的转折点就是张鹏啊。 他给我介绍的那辆鬼车啊,虽然我遇到他也算是偶然,但我总觉得不会那么巧合,这个张鹏也是住柳林村的,张鹏会不会是设计想要害我啊。 原本我就有他的电话号码,我就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那辆车是怎么回事,没有打电话,给他发了条信息,问他在不在,结果等了好几分钟没回。 山区信号有点不太好,我有点坐不住,干脆拿着手机跑到空旷的地方,打开微信找到了田丽丽的微信,实际上我老家认识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挺多,但大部分没加微信,也没联系。 这个田丽丽是不多的其中之一,我们读过小学,而且那会儿张鹏,我们三个在一个班级,她家在柳林村旁边,比我离的近,我开门见山的问知不知道柳林村有人出车祸的事情。 隔了一两分钟她给我发了一个疑惑的表情,附带着问我想干嘛? 我当时没说理由,说出来她也不见得信,不久后她还是跟我透露了一些,反正有点邪门,其实还没到石家嘴,从丧魂坡出来后下坡,车子翻进山沟里去了,里面有一男一女挺惨的,奇怪的是车路外面的护栏没有任何被撞的痕迹。 像是车子直接从护栏上飞出去滚下山沟似的。 那个女的住在她们村,她的姐姐,叫杨倩,虽然不是亲的,但也认识,司机好像是常红坡那边的,田丽丽还找到了一张和杨倩用手机合拍的照片。 虽然看照片估计拍了也有一两年了,而且头发照片上是齐肩短发,我回来在加油站下车的女的是长头发,但那张脸我认得,即使那女的上车我只看到一瞬间刷白刷白的脸蛋,我很确定。 那坐在副驾驶上的女的就是杨倩。 田丽丽说半个月前的时候,杨倩回来的头晚上还给家里人打电话,只不过没想到回来出了事情,照片是两年前拍的,以前杨倩喜欢短发,这两年才留的长头发。 我本来不想继续聊下去了,接受信号有点不好,但在我退出微信的时候,田丽丽又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田丽丽:小七,你还记得张鹏吗?也是柳林村的,跟我们一起读小学的那个。 可能是我心里就觉得自己坐鬼车是因为张鹏介绍的,我就觉得这跟张鹏有关系,说不定是有人在指使他在做这一切,所以我对这个名字有点敏感。 我赶紧回田丽丽,说我知道,问她怎么了,怎么突然提到他了? 发过去后我手机突然显示了短信提示音,我发给张鹏的手机短信他收到了,有点冷冰冰的回了个在。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字,感觉上语气有点冷,我当时心里有些生气,就不客气的打了一长串的字问给我介绍那辆车的情况,干脆就直接问他什么意思。 但我手机短信还没发出去,屏幕上面的微信田丽丽给我发了简短的三个字。 他死了。 我浑身蓦然颤了一下,就好像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云时隐时现,不远处巷道的转角边依稀站着一个诡异的人影,心里感到惶惶不安。 我直接打开微信问田丽丽谁死了? 田丽丽说张鹏死了,刚死不久,是在他们那边的坟场墓地吊死的,死的好吓人,而且也特别怪异,这个事在村里都传开了,都觉得很怪,谁都不知道张鹏一个人瘸着腿大晚上跑到村外坟地去干嘛,而且吊死在坟地里。 可是我听完后就觉得浑身冰凉冰凉的了,脚有点哆嗦,我问田丽丽,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她还说谁没事开这种玩笑。 我拿着手机的手都有点哆嗦了起来,妈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鹏死了,那跟我发手机短信的人是谁啊。 我不敢回信息了,而且觉得在外面空旷的地方特别害怕,干脆就回屋子里,可是刚回屋躺在床上想理清一下乱糟糟的思路,这会儿手机短信又发来了。 是张鹏给我发的。 我一下就从床上立了起来,有点犹豫的不知道该不该看,反正我的手不自觉的哆嗦,而且越来越厉害,我下意识往房间四周瞅了一眼,生怕有一双鬼眼睛在暗处盯着我。 终究还是没能扭过人好奇的那种念头,我鼓足勇气的打开了短信,没有说任何话,他给我发过来的是一张图片,是夜晚拍的,黑糊糊的,好像是树木上挂着一个什么东西,我放大图片查看原图吓得手机差点摔到了地上。 这是他自己的照片,照片上来他的脖子被一根绳子高高的吊在一棵老树上,在下面是杂草,周围看上去是荒芜的山沟坟地,还能看到林林总总的石头墓碑。 图片放大后有点模糊,但照片上张鹏那张脸真的太熟悉了,照片里的月光下,他双脚离地身子高高的挂起,整个面色铁青,那双眼睛瞪的很大。 好像随时可能从眼眶里吐出来,从嘴里伸出的一条长舌头还耷拉着,我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了,使劲的摇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但仔细看照片就发觉越来越冷。 照片上的张鹏根本不像一个活人。 再看他脸上的表情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双眼涣散照片上的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不光脸色铁青,就连袖口处露出的胳膊上面也有一些不正常的斑点,关掉照片后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尸斑,再把尸斑和他身上的斑点对比了一下,非常相近。 再次确认后我彻底呆在了床上,我感觉到了,我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场漩涡里。 或者是一场阴谋,这里面不是侦探涉及的地方,有一些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现在他们纷纷开始缠着我了。 晚上冷静下来后,我转念一想这事情有点不对劲,应该是从我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是被人算计好了的路。 张鹏死了,那天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会不会就已经死了?他让我坐的那辆鬼车,按照道理来说不可能会送我回来,应该有目的才对。 可是我却平安无事的到家了。 而且张鹏给我发信息是怎么回事,他已经死了啊,他自己吊死在了坟场的老树上,深更半夜的去坟地里,难道是他的鬼魂拍的照片吗? 石家嘴那块地方翻车死了人,杨倩和那个司机都成了小鬼,给谁控制住了,想要对我下手,那控制他们的是谁? 我觉得自己的思路想法是对的,只不过现在没有头绪,想到张鹏给我发的照片,我哆嗦的想要删除,可又觉得说不定后面还能用到,干脆就不管,也不敢再看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人在我旁边叫我名字,还做了个噩梦,竟然梦到了瞎子婆大晚上背对着我站着堂屋门口。 我走过去的时候她幽幽的转过脸,整张脸上长满了黑色的毛。 隔天我去找了瞎子婆,关于我碰到的事情,包括阴婚我暂时还不想跟我妈说,不知道怎么开口,而且说完他们也毫无办法,也省得他们俩担心。 瞎子婆说我找到鬼车的事后,只要知道死亡的地点她有法子,我就想着去问问,可是等我到瞎子婆家院子的时候,大门却是紧关着的。 我去敲了好一会儿门开了,只不过是村里的杨嫂,我刚开始还以为她找瞎子婆算命看日子,不过她脸色不太好,看到我愣了下,但还是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 我当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出了什么事儿了。 “杨嫂,瞎子婆婆呢?”我好奇的问了句。 杨嫂指了指屋子里,声音略微有点哽咽,说道,“在屋子里躺着呢,估计熬不过今天晚上了。” 听完我赶紧走进了屋子,进了屋子,瞎子婆就在床上躺着呢,看起来面色很弱,额头上还盖着一张深绿色的大草叶子,草叶子上面有几条白色的虫子。 体型跟桑蚕差球不多,在那蠕动呢,奇怪的是它们蠕动过的地方,那草叶子的颜色就变得更深了,有些痕迹都变成了黑色,看着有点诡异。 瞎子婆见我进来了,那一只眼睛才微微张开,嘴里说着啥话我也没太听清,赶紧就过去凑在她嘴边,问她这是咋了。 瞎子婆并没说她咋了,只是说:“对不住了,七丫,我命局里注定有这个劫数,没救了,唯一遗憾的是,临死之前救不了你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立马就凉透了,这才刚有了点希望,就给我又扼杀掉了,救不了我了,难道我也要随瞎子婆而去了吗? 我问瞎子婆到底是咋回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他们害的你。 瞎子婆眨了眨眼睛,又微微摇了摇头,把我给整蒙了,这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七丫,舌头,婆婆看你舌头。”瞎子婆用生硬的话艰难的开口。 我老实地长大了嘴,伸出了舌头。瞎子婆一把揪住了我的舌头,让我啊了一声。 “疼!”我差点哭出来,瞎子婆手上也不知道沾了些什么东西在我舌头上,让我舌头感觉有点不舒服。 “您看出什么了?”我问? “没事。你没事”瞎子婆盯着我,又笑了,“贵人,贵人在帮你。” “是您要帮我吗?” 瞎子婆冲着我摇头,对我说,“七丫头,昨天婆婆给你算了一卦,你命里有劫数,阴婚婆婆是给你解除不了了,但是你要提防,要小心呐。” “解除阴婚,唯一的可能,就是杀了和你订契约的阴司,你一定要想办法杀了他,不然,他……他迟早要害死你的。” 我心里很慌张,瞎子婆的意思就是我要杀了跟我结阴婚的男鬼,虽然还没正式成亲,但是契约已经订下了,这是逃脱不了的事实。 “阴山雨楼,冥纸灯笼,红烛为阴,百鬼做媒…”瞎子婆嘴里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对我说,“当你穿上红嫁衣,盖上红盖头的那一晚,就是你的劫数。” 我暂时还不确定到底是谁给我配的阴婚,我也不确定接下来要怎么做,而且就算是知道确定了,可是我又不会法术,怎么才能灭掉一只鬼呢。 “你姥姥生前有一把血木剑,她一定是藏起来了,你只要找到那把血木剑,出其不意就可以杀了那位阴主,七丫头,一切要靠你自己了。”瞎子婆双眼隐隐的有些溃散,出的气也越来越不稳定了,眼看着是不太行了。 我心里暗想瞎子婆可能已经神智有点不清楚说胡话了,我姥姥她还不知道吗,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太,从我十六岁开始就成了病殃子。 那些东西姥姥怎么可能会有。 瞎子婆出的气很急,就好像喉咙里卡了痰似的,出气有鼾声,我担心的赶紧出门去找杨嫂子,瞎子婆有一口气咽不下去,睁着眼睛就是直勾勾的看房梁。 眼睛瞪的很大,样子挺渗人,到最后可能说不出话了,杨嫂觉得她肯定是心里还有什么东西放不下,这口气就这样吊着。 后来杨嫂说瞎子婆很早的时候有个小孙女,闹饥荒的年代在村外面山坡地捡回来的,含辛茹苦的养到十来岁到村口玩,结果被人贩子拐走了。 瞎子婆心里一直都挂念着那个可爱又讨人喜欢的小丫头,这或许是她的心结,导致她临走时候时候也不肯咽气。 杨嫂找了村里几个人来瞎子婆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一个人走回屋了,跟我妈说瞎子婆可能要走了,我妈觉得乡里乡亲的,能帮忖就帮忖一点,下午的时候也去看望瞎子婆了。 我爸整天都窝在村东头杨三家打牌,管不了也难得管,我又想到屋子南边瞎子婆叫我埋的那块镜子,按照瞎子婆的意思,晚上有月光的时候,只要去我姥姥坟头看镜子,就知道那个对象是谁了。 这镜子倒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不过因为瞎子婆叫我埋下土的时候烧了点香纸,镜面熏的有点黑,但影影绰绰还是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我把镜子掏出来后就坐在屋里等,一直到天黑晚上有一层朦胧的月光,这会儿不算晚,我琢磨这要不要现在去坟场,可是心里又害怕的不行。 (本章完) 第七章阴君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毕竟阴沟沿那地方凶的很,我心里有点畏惧恐慌,可我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胆子也可以说不算小,这种事拖下去按瞎子婆的意思,可能到最后就真的没回旋余地了。 我瞅了一眼外面朦胧的荒野村落,宁静的山村里晚上安静的很,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去了,害怕吗?当然害怕了。 我让我爸跟着我去,我爸的脾气不行,上次连给我姥姥上坟他都没去,这两天见到没事了整天又去打牌了,我心里其实都有点瞧不起我爸。 可能是觉得当一个男人,我妈辛苦操劳,他整天不务正业的缘故吧。 瞎子婆说姥姥有怨气,怕是成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了,我把我妈叫上,我有点不放心她。 而且姥姥以前挺疼我的,我相信就算姥姥真的有怨气,应该也不会伤害她一直疼爱的外孙女。 来两次这个山洼地,尤其是在那坟圈子里看见那奇怪的老太,我想想真的醉了。 白天来这就够渗得慌,今天在这惨白的月亮光下,到处影影绰绰的,一路无话,到我姥姥坟前之后,我发现坟前连纸灰都没有痕迹留下。 “咕!咕!咕!” 黑压压的山林里,传出来夜猫子的叫唤,在山沟里回荡。 惨白的月光下,山洼地阴气森森的,坟包零零碎碎插着的白条子在夜色下来回晃动,我心里有点发毛了,趁着有朦胧的月光照耀在清冷的山沟,我感觉拿出镜子,哆嗦的在姥姥坟前对着月光看镜子。 可是我看镜子里,却出现了一张苍老并且在冲着我露出诡笑的老脸,还没等我仔细瞅清楚。 一双枯瘦有点咯人的手轻轻地拍了下我的后背,妈的,当时就给我吓跳了,镜子一下就摔到了地上,叫了声猛然回头, 我猛地转过脸就看到一张皱巴巴干瘦的老脸倒挂在我的眼前,吓得心脏病都快犯了,老太婆被我惊叫弄的不太好意思,连忙退后了两步。 在后面一座老坟旁边瞅着我,月光下,我还是看清楚了,是昨个白天我来给姥姥上坟,找我借纸钱的那个老婆婆。 “丫头,你咋大晚上又跑到这里来了,我跟你说,这里晚上不好,你还是赶紧走吧。”她知道是吓着我了,搓着手有点尴尬的冲着我笑。 只不过怪模怪样的笑在这个大晚上,尤其是还是坟地,老渗人了。 老婆婆在坟地的阴影里,我看的有点不真切,但她好像是蹲在地上的,被坟包挡住了。 大晚上的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在坟地里,而且我又不是傻子,昨天来的时候还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呢。 “婆婆,你……”我想开口直接问你是人是鬼,可是转念一想觉得这话不能当面说出来,这也是明摆着的事儿,这么一个老太婆,怎么可能大晚上跑到这里来,这坟地真的有脏东西啊。 “婆婆,我……我不是故意冲撞您的,那个……我…我这就走,对不起对不起。”我说完抬头再去看那边坟头矗立的老太婆,她有点古怪的望着我,只觉得眼神瞅的我有点慌。 我赶紧又开口说您老就别缠着我了,我赶明再多给你烧点纸,您饶了我吧。 “丫头,别怕啊!你这大晚上的还来上坟,你是我家恩人,婆婆是要报答你的,这里不太平,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在斑斓的月光下,她瞅着我笑。 这下倒是给我弄愣住了,这老婆婆难道不是一只老死鬼? “我……我这就走。”我也不敢照镜子了,想站起身就走,老婆婆又让我说等一下。 我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老婆婆,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丫头,你能不能把手里的镜子借给婆婆用用。我好久都没有照镜子了,想打扮打扮。” 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知道爱美,关键是打扮打扮又能怎么样,我真心无语,可是我又不敢走了,想走过去把镜子给她,但是她站坟堆的阴影里,我有点害怕。 我直接把镜子扔在了她前面的软土上。 老婆婆拿着镜子瞅,好像很满意用手打扮自己头发,笑的合不拢嘴,好半天完事后她跟我说,“真是谢谢你了,丫头,你要是下次还来,能不能给我老伴也带两个馒头,他以前就爱吃馒头了。” 我当然只能说可以了,只想赶紧离开这里,老婆婆说着,她就把镜子朝我递过来。 可是她光胳膊往前伸,也没站起身来,意思是让我过去拿。 我磨蹭了一小会,心想,这要是鬼的话,估计早不给我磨蹭了,那就是人,一个老太太我怕什么,要是真给我使坏,我一脚就踹她那了。 想着我就往前走,越往前走,看那老太太越清楚,她头耷拉着,但是上半身挺的有很直,以一个很诡异的角度蹲在那,看着很别扭。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老婆婆伸手的时候眼睛在死死的瞅我,让我发慌。 “婆婆脚有点不利索,来丫头,过来拿镜子!”老婆婆说话的时候眼睛往上翻,好像还在冲我发笑。 当时我心里就咯噔了下,越加觉得不对劲了,我几乎下意识往后退了步,对老婆婆说,“您……您扔过来吧。” 那老太太哦了一声,可是那手还不动,就是眼睛瞅着我,始终带着一种怪异的笑。 我在心里暗骂,要是普通的镜子我早送给你了,你个老不死的爱给不给,可是这东西是瞎子婆给我弄的,我那个阴婚的死鬼对象可就指望着这块破镜子呢。 我估计了一下,从我这到她那,也就三次米了,跑过去就能抢过来,要是胆子再大点就踹她一脚,不过尊老爱幼,还是不要这样做了,干脆就抢吧。 我刚想冲过去,可是一双冰凉凉的手一下就抓住了我的手一拽,真的是一点温度都没有啊。 被这么一拽,差点给我吓死,狼叫了起来。 后面那人拽着我使劲往后拖,拽了好几步,我终于反过身来,看见那个人。 不过看见那人之后,我感觉自己要疯了,想叫都叫不出来了。 他漆黑犹如鹰隼锋利的漆黑眸子微眯,似笑非笑的看我,不顾我的感受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而且从体温来感受,他宽厚的手上没有丝毫温度可言,冷的就好像一块寒玉。 这男的是在那什么破魇域里非礼扔我进血海的神经病。 雾草,这是那个色鬼男啊,鬼啊,这他妈是正儿八经的鬼啊! 我愣神一下,然后就像是被狗咬屁股一样,开始想跑,可这男的手劲很大,一边往后拉我,一边冷声哼了声,“蠢女人,你要是不想死,就别动。” 他好像做事一点都不喜欢拖泥带水,刚开始还似笑非笑的样子,这会儿竟然变得肃冷起来,冰眸里放射出来的眼刀子,扎的人心疼。 哎哟,发起脾气来也是蛮帅的嘛。 月光下,他略微挑眉,又似乎舒展了起来,他也不顾我的想法,直接抓住我的手往坟场外走,结果还没走出去,我就赶紧到一股浓郁的黑雾涌动,卷动着整个坟场。 侧目而视,刚好在清冷的月光下看到一瞬间色鬼男剑眉微蹙,他停止脚步往后看了看,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是我感觉他整个人有股寒意扩散了出来。 “别回头!”他冷然的吐出三个字。 但还是已经晚了,几乎是在他刚开口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转过了脑袋,只是这一眼,我整个人哆嗦的倒抽了口冷气,尼玛,我看到坟场里出现了好多人影,人影绰绰的,在这个乱坟场里,好像他们都用怨恨阴冷的目光在瞪着我。 几乎每个坟包上都站着一个黑影,我还瞥见了一点东西,就是在姥姥旁边的一座老坟前,那个老婆婆给我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此时我就看清楚了,因为老婆婆只有半截身子,下半身就跟栽土里舍得,她的脸没有转过来,可是手却前伸着,整个头都耷拉着,从头发缝里露出了一双苍老冰冷的眼神。 我只看到整个坟圈子里平白无故的一下多了好多鬼影子,可是还不等我多看,我的脑袋就硬生生的给他掰了过来,他眼光略有深意的撇我一眼。 “去你们村瞎子太婆家!”他那双眸子收回,清冷的对我开口,对后面那些坟圈子里一瞬间出现的鬼影连看都不看了。 我都快吓疯了,心里紧张害怕到了极点,尤其是想到刚开始我在上坟,我背后的整个坟圈子一下突然出现了这么多鬼影瞅我,我心里发寒了。 我被色鬼男掰过脸后,他低头和我的目光对视,面冠如玉和漆黑眸子真好看,可就是眼神里一瞬间又变得很冷淡,没有一点感情,我有点看愣住了。 看到我有点小‘花痴’的半天不做声,他伸手挑我的下巴,略带玩味又清冷的开口说,“你如果在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尼妹,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像是那种受人威胁的人吗?哼,听到他冷声的话后,我就立马低下头不敢继续看他了… 我低头的时候就看到他在月光下没有影子,当时我心里就更加害怕了,又觉得后面好像一下子涌出了好多人,下意识的想去看,可不太敢。 我走在前面开路,刚出坟圈子,后面又是一股阴风煞煞,我似乎还感觉到有好多东西围剿过来,一瞬间我就想到了坟圈子里那些鬼影,当时就恐惧起来了。 “最好滚远点,本君、不会警告第二次。” 我虽然是背对着的,可是我就觉得这色鬼男是个了不得的凶物,连称呼都这么别树一帜,而且说话的时候他连头都不回,看来是没把坟场里那些冤死鬼放在眼里了。 一路上,我都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虽然那些黑影应该没跟上来,可是这个色鬼男真的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畏惧。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回来的一路上我竟然慢慢不怎么害怕了,偶尔还偷偷往后瞄一眼,发现色鬼男面不改色的跟在我后面,没有表情。 夜晚村里特别安静,一个人都没有,我到了瞎子婆家里后,院子里也都是静悄悄的,我正想轻轻地叫一声瞎子婆,可突然发现嘴巴不能说话了,身上冰冷。 色鬼男从后面贴上来,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这和在魇域并不一样,如今他的手捂住鼻子,也就闻到了一股清幽的香气,好像是樱花的幽香,一丝丝的钻进鼻孔里。 刚开始那幽香还让我很舒服,可快到门口的时候我就不舒服了,他是要捂死我吗?但随即他松开了。 我的前脚刚踏入门槛,当时整个屋子都散发出了幽绿色,我头顶挂着一个白花花的东西,当时还以为是吊着的一个人。 可是随后我就发现不对劲了,那根本就不能称为纸人,而是一个和人基本一模一样的东西,要不是腮帮子上涂了两团腮红,勾画出来的烈焰红唇,我都觉得这肯定是一个女人在房梁上挂着。 昏黄的蜡烛飘飘忽忽,我看到堂屋的正中央摆放了一块镜子,镜子里面没有色鬼男。 这场合我有点害怕了。 堂屋的蜡烛忽明忽暗,我看见我的脸,在镜子里面的脸,苍白的没了血色。 整个屋子里都弥漫了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我不敢进去了,眼珠子几乎是下意识抬头看挂在房梁上白花花的纸人。 真的太像一个人了,我从小最怕的三样东西,第一就是祭奠的纸人,我知道最邪的是寿衣纸人,穿着一件寿大衣站在门口,那东西简直要人命,而且我还听过寿衣纸人其实是能活过来的,是一种邪物。 第二就是头发,我即使自己留长发,可只要剪断的头发我看上去都有阴影,而且现在不流传着一个说法,就是一些短发女生去发廊接头发。 一些头发是理发店,或者正常收购出来的,而一些则是殡仪馆,火葬场之类的地方收集那些死人的头发,一个死人的头发接在活人的身上。 反正我这辈子打死也不会接发。 第三就是洋娃娃,这是本能的,这种像人不是人的东西最可怕了,我从小不敢抱着洋娃娃睡觉。 屋子里阴郁的气息弥漫,我不敢继续走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听到了我背后有人在阴森发出咯咯的笑声,我当时头没回的问色鬼男别笑的这么吓人,可是我说完等了两秒后面一点回应都没有。 我心里发毛了起来,轻声的叫了声喂,结果还是没回应,我回头就看到了空空荡荡的大门和外面清冷的院子,在月光下安静的像是坟墓。 空无一人,那里还有色鬼男的半点影子,我知道色鬼男不是常人,镜子里反映不出来我以为很正常,或许是潜意识感觉他不会害我,大概是外表看上去也不吓人,所以我畏惧他的气势,但谈不上害怕。 可是现在他一走,这破烂半山腰的院子我就感到恐慌了,脚底开始冒寒气,我想要走可发现头顶上有什么东西在嗤嗤咔咔的响。 第八章阴君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余光一撇堂屋中央的镜子我就看到了,挂在头顶房梁上那红腮红唇绿帽黑黢黢的直勾勾木呆呆的白纸人,竟然挂在房梁上晃来晃去,可是没风啊。 没风它怎么在晃? 我猛然的从镜子里收回目光再抬头,那挂着的不是纸人,像是一个女人晃晃悠悠的在房梁上,跟在荡秋千似的,好像那双眼睛在邪异的瞅着我。杵着一张煞白的脸,像是扑着面粉似的,嘴角夸张的往上勾着,就在那木梁上吊着,在对我笑。 狗.日的,这东西是活的啊。 我惊叫的转身就要跑,可是‘它’好像知道一样,张开着就直接从上面扑了过来,就仿佛活过来一样,不论我怎么挣,我就是感觉,‘它’再使劲的拉我,扑我...... 刚开始我心里尽管恐惧,但还能抑制,因为我觉得色鬼男就在后面,可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这东西张牙舞爪的扑着我的时候,我真的当时就奔溃了。 那红唇红腮绿眼睛,又带着似笑非笑的模样飞扑过来紧紧地抱着我,简直就让人发疯,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脑袋一阵昏昏沉沉,直接就摔倒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总之迷迷糊糊的感觉断断续续做了很多奇怪的梦,一直到隐约听到有人在叫我名字,睁开眼的时候脑袋还浑浑噩噩的,有点头晕目眩。 我妈眼睛有点红,像是刚哭过一样,醒过来后给我熬了鸡汤,又驱寒问暖的说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我摇了摇头,问我妈怎么了。 我妈脸色不太好,撇了我一眼才轻声说,“昨天你睡在了大门口,一夜都没醒过来,七七,有啥事你要跟妈说,别乱想啊。” 我一想到昨天晚上挂在瞎子婆堂屋房梁上的那个东西突然过来了扑着我,我整个人都感觉后脊骨发凉,可是我想不出来,为啥也会在自家门口. 那个色鬼男? 他其实当时没消失,是他救了我,然后不顾死活的送我回来,扔在我家大门口就走了? 也不担心大门口的石头咯人,也不想想大晚上我会不会感冒? 我觉得多半是他了,可是干嘛非要让我吓昏死后才出来啊。 “七七,咋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妈看我发愣,用手过来抚我额头,吓得我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 “妈,我没事!”我勉强露出笑容对我妈说,接着我试探性的问了句,“妈,瞎子婆婆她……” “她走了。” 我妈低声的说了句,原本看我醒过来的高兴模样,一下又暗淡了下去。 “走了?”我重复的问。 我妈点了点头,好半天说了句,“她走的时候,说让你去帮她坐夜,不去也可以的。” 我们老家说的坐夜,就是守灵的意思。 瞎子婆死的很蹊跷,我有种强烈的感觉,她的死跟我其实是有关系的,而且可能就是因为我的事情,我如果不去找她帮忙,她可能就不会死。 瞎子婆没有亲人,死了连个抱灵位的都没有,我心里愧疚,就算害怕也觉得瞎子婆竟然说了,再怎么样,我也该守一夜的。 可是那天晚上很不巧,大概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天空的月亮都变的朦胧起来,月亮隐隐透红,用科学的说法这种情况叫月晕,我们老家俗称毛月亮。 毛月亮出没,是最邪门的天气,老家说这天什么邪门歪道都挑这个时候出来。 瞎子婆家本来在半山腰就有点偏,院子里搭了一个很简单的灵棚,虽然我们村通电了,但是瞎子婆家里却没有,大概是觉得只有她一个住在半山区没有必要。 灵棚和堂屋就蜡烛,夜晚蜡烛荧光飘飘忽忽的,山村的农民朴实,这话是书里说的,当然也的确很多都是如此,可是并不完全。 那月亮隐隐透红后,原本还有些村民,可是慢慢的都回家了,大概是都觉得这日子不太好,而且老家人都说,这种看事走阴的神婆,损阴德,死了以后阴气重,容易招不干净的东西,到了后面十点来钟,就只有我和杨嫂了。 我妈来过,说是要陪我,可是我姥姥的事还没处理,这些天我妈担惊受怕,眼睛有点红也没睡好,我就让她回去休息。 杨嫂是因为以前受过瞎子婆的恩惠留在这里,我是心里内疚,感觉瞎子婆因为我才死的,而且死的还特别诡异,我原本以为自己的事情很快就能解决。 可没想到昨天碰到了那样的事,我想到了昨天在堂屋看到的那个吊在房梁上的活纸人,是那个东西害死瞎子婆的? 可是那东西为什么要害她?我感觉那玩意儿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 杨嫂胆子其实也不大,堂屋里点燃的蜡烛,半夜偶尔有风,吹的飘忽不定,微弱的火苗把堂屋里高板凳上放着的那口黑漆漆的棺材照耀的若隐若现。 一直到灵堂里的蜡烛快要燃尽了,整合堂屋闪烁飘忽,阴气森森的,杨嫂就跟我说,让我陪她一起进屋换蜡烛。 我们俩刚站起身准备进屋,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旁边的黑暗里有一双散发出绿幽幽的眼睛,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我当时吓的叫了声,扯着杨嫂的胳膊往院子黑暗里指,杨嫂也吓了大跳,结果就听到瞄的一声,一只黑猫从院子里的黑暗里窜了出来,一下子钻到灵堂后面,对着瞎子婆的棺材嗷嗷叫,浑身都炸毛了。 黑猫一叫,棺材上的长明灯火一闪一闪的,好像要熄灭了。我吓了一跳,杨嫂赶紧说:“黑猫不吉利,快把它抓出来。” 灵堂里是不能出现黑猫黑狗的,老家都说都说黑猫邪性,而且人死不久胸口有一口气,如果被黑猫冲到了就会诈尸,死人活了见人就扑,一直到那口气消失才会彻底死亡。 我和杨嫂赶紧去抓,可是进堂屋忽然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有点像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似的,我心里有些发毛,寻思着不会是瞎子婆的尸体坏了吧?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出来的野猫子,竟然不怕人,我过去的时候整个背都弓了起来,露出一副凶恶的咬人样,后来还是杨嫂拿棍子吓唬走的。 换了蜡烛,外面黑黢黢的,夜深人静,杨嫂把大门给锁好,灵堂里异常安静,我和杨嫂就干脆在堂屋旁边的偏房,反正大门是关好的,我们俩都不敢出去。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浑身都不太舒服,不过我一想,有杨嫂在这里,我有啥怕的。 大约是凌晨十二点过吧,我开始犯困了,眼皮开始打架,两条腿都失去了知觉。杨嫂前一晚没睡觉,怕在桌子上就睡过去了,偌大的夜色里,只剩我一个人在守灵。 我总觉得灵堂有些阴森,尤其是瞎子婆的那张黑白照片,怎么都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好像瞎子婆一直在盯着我看似的,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把偏房的门关上了,但是大半夜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杨嫂睡得很死,我尽管很困,但就是睡不着,到最后干脆拿出手机准备打发时间,可刚掏出手机,我打了个寒颤,心里砰砰直跳。 因为我突然听到了灵堂外面有什么声音,好像是人走的脚步声,很轻微,可是这么安静的夜里我还是听清楚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整个灵堂更加的阴森恐怖,那脚步声开始在灵堂里走来走去,我全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候,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把我全身汗毛吓得都竖立了起来,如果不是我脚麻了,估计我得跳起来了。 杨嫂起来问我,谁在敲门。我赶紧给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憋着不出声儿,敲门声一下子就戛然而止了,然后门外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声音还有些熟悉。 我愣了一下,杨嫂说,找你的,我去开门。 我赶紧抓住杨嫂说,别去。我先问问是谁,我听到是个男的,就问外面的人是谁,敲门的人说:“这才几天不见,你就不记得我了啊?我是你小学同学啊,赶紧开门,外面黑漆漆的有点瘆人。” 这话差点给我吓死,我听出来了,这是张鹏的声音,因为我只在车站听过一次只有印象不熟悉,但他说是小学同学瞬间我就听出名堂了。 可是他吊死了啊,那张图片还历历在目,脖子上套着绳子,耷拉着舌头高高的挂在老树上,咋大半夜的跑这里来了,我估摸着怕是他的鬼魂来找我了。 我觉得情况很不妙,我卷进鬼车的事情张鹏就是搭桥人,这是千丝万缕跟他脱不了关系,竟然鬼车上的两个鬼瞎子婆都说有人在控制,那张鹏死了,他的鬼魂我估计也是有人在操控。 遭了。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敢回答他,门外的张鹏又说:“咋还不开门啊,外面那么渗人,你咋不待见我呢。” 我心说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害死我吧,我他妈当然不待见你了。 再说我真的怕拉开门,站在门外的张鹏脖子上挂着一根吊绳,舌头伸的老长,狠狠地瞪着我。 我哪敢给他开门啊,反正我认定了外面的张鹏就算不是鬼魂,肯定也不是啥好东西。 杨嫂看我有些犹豫,问我认不认识,我点头,又赶紧摇头,说不要开门,千万别开门。 门外的张鹏继续要我开门,我简直都快疯了,这会儿把怨气一股脑都给吐了出去说:“瞎子婆被你们害死了,你们又来害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谁让你们来的?” 门外突然就没声了,一瞬间安静的有些诡异,这么古怪的场景突兀的让人措手不及。 我正犹豫不决呢,杨嫂忽然说,“遭了,长明灯要熄了。” 我转头一看,还真是。棺材上的长明灯只剩下一点点火星子,看样子是要灭了,这长明灯熄不得,否则要出大事。 我急得满头大汗,焦急的说,“是不是没油了,赶紧加点油。” 杨嫂说她不知道瞎子婆家灯油放在哪里,我急得到处找,眼看那灯就要熄了,我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乱转。 这时候杨嫂突然想起来了,说在灶屋的灶台上有煤油。 我一听这,顿时就傻眼了!灶屋在侧面单独建造的。 门外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张鹏还在呢,我这出去拿油,不是自寻死路啊。 可不去拿油,这灯熄了,估计得出更大的事儿,让我两头都有些为难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咋办。 长明灯不能熄灭是有两个原因,第一也是为了让死者灵魂不受打搅,第二有驱邪的作用,这明灯亮着冤鬼就不会靠近,如果熄灭的话我感觉这种天气,而且瞎子婆是村里神婆,肯定是要出大事。 杨嫂着急的说,别磨蹭了,我去拿油,待会儿灯真的熄了。我赶紧抓住杨嫂的手说,“你守着,我去拿。” 我心里一横,暗想是祸躲不过,哆嗦的麻着胆子去开门,我心里慌的很,全身都在发抖,身上直冒冷汗。 心想要是碰到事情我就跑,我去拿也是因为我比杨嫂跑的要快,结果一开门我就愣住了。 黑漆漆的连个鬼影都没看到,左右看了看都没找到张鹏的影子,我寻思着他难道走了?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跑进灶屋去找煤油,黑漆漆的厨房里,我摸了半天都没摸到,我只好掏出手机,借着手机屏幕上那点微弱的光亮,找到了半壶黑黢黢的煤油。 我刚拿着花生油,灵堂那边突然嘭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砸到地上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拎着油壶跑回去,一进大门当场就呆滞了。 堂屋里的杨嫂不见了,瞎子婆的遗像掉落在了地上,只有那僵硬又透露出似笑非笑的模样一层不变,可棺材盖子被掀开了,很显然我在灶屋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就是棺材盖。 而在瞎子婆的棺材旁边,穿着黑褂子的张鹏就站在那里,他的手里拿着吊绳,好想要伸进棺材去套瞎子婆的脖子,我看到他脖子上也有红印。 他果然成了鬼了。 我的手一哆嗦,吓得煤油瓶没拿稳,砰的一声就摔落在了地上,这声音在夜里就跟炸雷似的,棺材旁边的张鹏猛地就转过脸了,只看到他脸上血肉模糊,舌头耷拉,手里拿着吊绳凶狠的望向了我,一双眼睛灰白连瞳仁都没有了。 我惊叫一声往院子跑,可是张鹏拿着吊绳一脸凶相就向着我扑了过来,我这还没跑到院子门口,那破烂歪斜的院子大门嗵的一声就好像给什么东西撞开了。 其中的一扇门板都飞了出去,接着我就看到一团漆黑的雾气从大门外面漆黑的夜里灌了进来,夹着一股清幽的香味钻入我的鼻息,是让我感觉非常熟悉的樱花花瓣的幽香。 那一团黑色宛如火焰的东西从外面冲进来,铺天盖地,阴风煞起,在院子里狂乱舞动,也不知道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几乎只是包裹张鹏身子的瞬间,我就听到了一声痛苦的惨叫。 黑雾散开,张鹏整个身体轰然倒地,就跟彻底死了似的。 第九章阴君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呆滞的站在原地愣神很久才反应过来,四周静悄悄的,刚才发生的一幕有点虚幻,想继续跑但是外面黑黢黢什么都看不见。 这时候外面忽然吹进来一阵阴风,灵堂地上堆着的黄纸被吹得到处乱飞,那长明灯本来就没油了,最后就只有一点火星子,但是阴风这么一搅,也一下子就被吹熄了。 杨嫂嘱咐过,长明灯千万不能熄,这下子我整个刚落定的心脏又跳了起来。 门外阴风阵阵,吹得我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如果不是杨嫂还在这里,我都想直接跑了。 风一吹,棺材中那股腐臭味儿一下子就扩散开了,我直打干呕,那灵堂里其他的蜡烛飘飘忽忽,挂着的招魂幡张牙舞爪的摇曳,灵堂里挂着的那些东西都噼里啪啦的发出了撞击声,简直跟轻微地震一样。这肯定是要出事的前奏啊。 我真的有点害怕,想掉头就跑,可是又担心杨嫂,但我不敢进屋子去找,瞎子婆的棺材板都给掀开了,我进堂屋的时候肯定一眼就会看到躺在里面的瞎子婆。 “杨嫂,杨嫂!!”阴风夹着漫天树叶和细沙子,吹的我睁不开眼了,我站在院子里大叫着,但声音在阴风里飘忽不定,时远时近。 一下灵堂里好几根蜡烛都灭了,原本就不明亮的灵堂更加阴暗起来,阴风吹的灵堂里棺材若隐若现,掉落在地上瞎子婆的遗像从堂屋吹的往我这边翻了一个跟头。 我看着遗像依然似笑非笑的对着我,那感觉就像是瞎子婆向着我扑过来似的。 “杨……”我还准备叫两声,但这会儿就听到了沙沙作响的声,我突然就看到灵堂里的棺材这时候好像抖动了起来,阴风呼啸里我隐约还听到刺耳的怪声,就好像是尖锐的指甲在抓挠木板发出来的那种声。 灵堂光线随之越来越弱,供台上两支白烛依旧嗞嗞地燃着火焰,忽闪忽暗,映得四周杂物阴影重叠,看上去好不瘆人。 在最后阴风四起蜡烛熄灭的瞬间,我似乎看到了瞎子婆,缓缓地的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眼前蓦的有股更深沉的黑暗侵袭过来,它似从某个看不见的出口风里倾泻而下,将我包拢在里面。 这股比夜色更沉郁的黑暗挟着不可抵抗的阴寒,和令人窒息的腐臭。这种气味比浸在药水里的尸体更难闻。 如果一定要形容,就像把许多具腐尸浸泡在一大缸在太阳底下曝晒多日的馊泔水里,黑暗阴冷和令人恶心到绝望的腐臭。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为什么要杀我?! 我想到刚开始张鹏想害我时候,大门撞开从外面涌进来的浓郁的黑焰,那丝丝缕缕的清幽浓郁香气不会错的。 是他在帮我! “死色鬼,别磨蹭了,出来救命啊。” 在说完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院子变的阴气森森了,首先就是堂屋桌子上,那摆放的铁盆嘭的一声落地,好想给什么东西打翻了,一股寒气凭空扑面而来,我就感觉浑身阴冷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顾不上那么多,起身就想跑,刚好头顶又是一阵讥笑,我抬头就看见房梁上出现了一张脸,煞白,眼睛通红,冲我阴乎乎的笑着,这是昨天吊在瞎子婆堂屋房梁上的那个东西啊。 她阴笑着直接从上面朝我脸贴了上来。 我根本就跑不了,眼睁睁看着头顶她狰狞不堪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我却连做任何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但几乎在千钧一发,我就觉得自己的衣服被扯了一下,惊骇的退了两步,一下就撞到了一个冰冷冷的怀里,侧脸隐约能看到色鬼男的眼眸一蹙,冷冽的鹰眼放射出一抹冰冷的寒光,嘴里冷哼一声,冰冷迈步间带着一股寒冷的气息,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径直对着她隔空一捏。 还没碰到身体,她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为一摊黑雾消散了。 “不愧是麻杨婆子找的庇佑死丫头的正主,有点道行。”幽幽的声音从灵堂里面传了出来,天空挂着的毛月亮邪性的很,隐隐透红,有一种大凶的征兆。 那是一个沙哑难听到极致的老婆子声音,跟捏住脖子从喉管里挤出来似的,在这种环境听的让人发颤,可是蜡烛熄灭了,我抬眼看灵堂,漆黑如墨,什么都看不见,可是隐约还是感觉到了在灵堂大门口站着一个人。 “桀桀,敢毁太婆我养的司鬼,小子,你挺狂啊。”那难听沙哑的声音又补充了句。 我隐约觉得,这个我看不见听起来像是苍老的太婆,就是瞎子婆婆说想要害死我,想把我炼化成阴鬼的主。 色鬼男冷冽轻哼,脚步往前迈了步,寒风卷动,冰冷的开口,“要试试么?” 色鬼男话语刚开口说完,漆黑的灵堂门口就传出一声轻咦,随后我就听到那低沉沙哑难听的声音透露出惊讶之色。 “阴缘线,你们……不对…你……你是麻杨婆子给那个丫头找的……”这个时候那声音已经口齿不清了,好半天后似乎看出来一些名堂,颤抖的说:“你是冥……” 话一半的时候我就听到嗷的一声,瞬间整个屋子和院里阴风大作,也不知道哪里涌现出来的黑雾竟然从房屋四面八方的涌了出来。 我隐约感觉整栋老屋都好像要被掀开,供奉的桌子都不停地颤抖了起来,整个房屋里面挂在门板的东西和窗户,简直就跟地震了一般无二。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屋子被黑雾笼罩着,接着我就听到了很多呜呜的声音,好想有很多人在哭一样。 我感觉自己后面有一双手在拉扯我,连同地下也伸出了触手想要把我扯下去似的。 “滚!” 随着色鬼男一声厉喝,地上的灰渣忽啦飞起并朝墙面扑去,一阵狂飞乱舞。 不过的确相当迅猛,那些触手就跟被硬生生扯断似的,我都感到这片空间已经发生了本质的变化了,排山倒海的阵仗,我有点吃不消,生怕卷动的小石头和木板从上面落下来砸到我的头。 最后干脆蹲下来瑟瑟发抖的抱着自己脑袋,什么都不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还颤巍巍的抱头蹲着,就好像是在山洞里发生地震,感觉头顶上有细沙子落下来,四周过了许久才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 等我抬头的时候,影影绰绰的看到在自己前面色鬼男背对着我,我咕噜一下咽了口吐沫,说实话,现在这状态下的色鬼男浑身阵阵黑焰让我害怕, 阴风退散了,这屋子里的震动也逐渐消弱下去,渐渐地,整个屋内露出了原本该有的容貌。 突然亮起来的光亮让我忍不住的眯起眼睛,稍微适应之后,我发现整个院里就剩下了我跟色鬼男,满院子的狼藉一片。 “人呢?刚开始我听到了一个……” 我很激动的说了声,可话还没说完,色鬼男就淡然的说了句。 “跑了!” 听口气他没有多少变化,可是我却感觉他有点不太高兴,剑眉微微蹙起。 “喂…” 我试图说话,可还没完全说出口,他就转过脸来,在看到他脸色阴郁,透露出少许凌厉后,喉咙里的话就挤不出来了。 “为什么要跑回来?真是个蠢女人呢!”他淡淡的说,那面如冠玉的挂着一抹与他无关的浅笑。 刚开始那神秘老太说的话,提到了麻杨婆,还有麻杨婆给什么丫头找的庇佑的主,麻杨婆是谁? 而且那个我没看到面貌的神秘老太即使声音沙哑,但我还是隐约觉得有点熟悉,而且那个声音好想察觉到了色鬼男的一些秘密,后面的语气都变得惊恐起来。 神秘老太,麻杨婆,这个色鬼男的来历?包括我回来坐的死人车,还有我这几天以来经历的事情,一定是有联系的。 神秘老太说的司鬼应该就是那活纸人,又或者是张鹏,难不成鬼车是那个神秘老太弄出来的? 我一下就有种破开云雾的感觉,瞎子婆说背后有人要把我炼成阴鬼,我坐的那辆车,还有活过来的纸人,包括瞎子婆的死,都跟刚开始闹凶时候出现的神秘老太有关系。 背后人,就是她? “你想的太简单了。” 色鬼男面无表情的在一旁看着我,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嘴角轻钩,挂着一抹醉人浅笑。 “你知道什么?还有,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我足足有一座大山的疑问想要倒出来,到很显然他压根不想回答,我还没说完他就转身了,看样子是要走。 亦如他来时候那般潇洒的冒泡。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多少人,就因为你茫然不知的举动,全村人都要为你陪葬。”他的背影走向了院门,清幽的声音飘了过来。 我浑身蓦然地颤抖,我这样做,会害死很多人! 陪葬?整个村子? 我张了张嘴,可是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硬生生的对他吼了句,“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谁干的?” “如果告诉你,是你姥姥做的,你信么?”色鬼男高大的身影停在了破财的院门口,说出这话后没有跨步,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那一瞬间,我又哑口无言了,他微微侧头,似乎还嘲讽的轻钩了一下嘴,再没犹豫的走出了院子。 而我只能僵硬的待在原地,一直到他消失在黑暗,再也看不见身影。 色鬼男告诉我,这一切都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他说我为什么要回来?难道只要我不回来就不会遭遇到这些事了吗? 还有,因为我茫然无知的举动,整个村外都要为我陪葬!从他的话语里,我嗅到了很浓郁的危险气息,感觉接下来肯定还有什么大事发生。 就在我愣神不知所措的时候,大门口传出来两声咳嗽,我回头就看到杨嫂扶着大门,整个面色苍白的吓人,我赶紧走过去扶着她。 “七丫,我们回去,不守了,快走!”她表情很恐慌的模样,头也不回的出来带我出院子。 这地方那么邪乎,我也管不了了,在守下去真怕后半夜又会发生其他的事,从半山腰下来的时候,我问杨嫂刚开始怎么了,我在外面叫她的名字她怎么没答应。 杨嫂说了一个特别让我害怕的东西,她本来在堂屋等我拿煤油,但是那会突然刮起了阴风,隐约的从大门口进来一个白花花的东西。 当时没有怎么看清楚,可白花花的东西走进来后杨嫂就吓到了,那像是一个纸人,而且径直的走向灵堂,杨嫂被吓得不轻,赶紧躲进来偏房,那白花花的东西进来灵堂竟然在挪棺材。 透过虚掩的门缝,杨嫂终于看清楚了,当时竟然没喘上来气,吓得昏死了过去。 “那是人皮,一整张活过来的人皮。” 杨嫂哆嗦的给我说了这句话,我整个人觉得被凉水从头顶浇下来似的。 跟杨嫂一路从半山腰下来心里都慌慌张张的,杨嫂也挺害怕,扯着我的手抓的很紧,山里大半夜本来就很安静,路灯也没有,小路不敢走,走在村里的土路上,整个村都死寂沉沉的。 “小七,你今年有二十岁了吧!”可能是觉得四周太过安静,走在土路上杨嫂开口问。 “七月初七,算上这个月的话,还有六个多月。”我的出生日子,全村的人基本都知道,可能是因为日子很特别的缘故。 杨嫂嗯了一声,我听到她轻微的叹了口气说,“当初我嫁到村里来的时候,你还是一个毛丫头,转眼都已经十几年了。” 我也有点感慨,那时候穿的灰不溜秋的,扎着两个辫子满村跑,其实村子里变化挺大的。 “你姥姥她……”杨嫂突然不说话了,笑吟吟的脸上微微变了下,然后抬头望前面看。 我往前一看,我们前面土公路旁边的电线杆子后,那里有白光照过来,我们头顶的月亮朦朦的,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随时可能如残灯熄灭,前面的白光明显的能看出来是车灯的那种,但这车灯又不是特别亮堂的那种,乌黄乌黄的,有点阴气森森。 那灯虽然不亮,可是能感觉出,它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而且有转弯的趋势。 我俩刚贴边站好,我就看见那电线旁边的墙角拐出来一辆车,因为有房子挡住,所以我们在东西方向上看不见南北方向上的景象。 一看见那车,我就感觉杨嫂身体崩了起来,其实我的惊讶程度比杨嫂多太多了,差一点,差一点我就喊出来了。 是那辆破车,那天在警察局里看见的那辆破车,正缓缓的拐了过来,一点点的从墙角种探出它的样子。 从来没有一辆车,给我这么大的压力,哪怕是拉死人的灵车。 没有一点点声音,那破烂的小型客车出来后,我纠结的往那驾驶位上看去,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哪怕是出现那天那个监控中的穿黑褂子人模人样的东西也好啊。 第十章阴君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想到了副驾驶上那脸刷的粉白粉白的女人,还有从照片墙看到半张腐烂的人脸,我整个人都要被吓疯了。 杨嫂也吓的呆滞了,我们俩竟然站在土公路上不能动弹了似的,那车乌黄的灯光很晃眼,而且随着摩动还发出了一种婴儿的叫声,这时我听到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花白的老头从路旁边骂骂咧咧的出来了。 对着那辆车就走了过去,嘴里还不停的骂着深更半夜扰民,开车灯晃到眼睛了,我刚开始以为是他眼睛被车灯照着看不到车里的情况,可后面我就大跌眼镜了。 那破车竟然慢慢的倒了回去,然后一直到消失在黑暗的夜色里,那是一个穿着有点邋遢,给人感觉就是尖耳猴腮的老头,像是城里天桥底下的老乞丐。 看到那辆空车自己消失,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地,转而去看那个乞丐老头,才发现他整个人像个疯子似的,嘴里还在不停地嘀咕着什么,然后就往村外面走了,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瞅了我一眼。 这个乞丐老头和那车是啥来头,不过乞丐老头有点吊啊,竟然给那鬼车弄走了? 那老头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不是村里人,可是这个深更半夜,难道是流放者,讨饭的!?感觉不像。 我也不愿意多想了,现在只剩下我跟杨嫂,我心里畏惧的很,对杨嫂说先送你回去,杨嫂也没说啥,可是我跟杨嫂走了不远,就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一般走夜路都会有这种错觉,可我却觉得后背发凉,偷偷的往身后瞄却啥也看不到,期间杨嫂看出我有点怪,还问我咋了! 我不想给她增添恐惧,就摇头说没事,然后快步的往杨嫂家里走,等送她进屋子再出来后。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就消失了,但是我出门走不远回头隐约看到杨嫂家的大门口站着一个人,像是一道黑影子,那影子斜斜的,长的吓人,刚好这时月亮被乌云遮盖了,看不清楚。 http://首发 当时我心里也有点害怕,可是没多想,心里本来就害怕的要死,就赶紧低头往前走回家了。 回去我吓得不轻,弄到大半夜在屋子里走动把我妈惊醒了,起来问我咋回来了,不是要守夜吗? 我心里有点虚,把大概的事情说了遍,当然很多地方我都去掉了,说碰到了一些事,那地方吓人,我就回来了,我妈以前就是一个比较迷信的人。 她也觉得晚上那朦胧的毛月亮不是什么好兆头,回来也好,就叫我赶紧睡觉,睡觉的时候我又梦到了姥姥了。 就是在阴沟沿那山洼的老坟地,也是在月黑风高的晚上,姥姥站在她的坟头,让我跑,跑的越远越好,接着从姥姥坟包里伸出手,把她抓了进去。 我一下就吓醒了。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我听到了外面吵吵闹闹的,窗户打开着,从外面透进来刺目的光线刺的我睁不开眼,揉了揉眼睛却听到外面越来越吵。 出去后发现在我家院子前面的村口,围了一圈人在说话,我听到有人说什么烧了,一点都不剩之类的话,我妈从院子门口走了进来,有些愁眉苦脸的。 “瞎子婆的房子烧掉了。”我妈看到大门口站着的我,估计知道我要问,于是她张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听懂了一个大概,昨晚上在我跟杨嫂在半山腰瞎子婆给她守夜,当时碰到了那么奇怪的事后我们俩都不敢守就回来了。 其实我们回村没有找其他人去看守,而是把瞎子婆尸体留在那里,是有原因的,昨天那毛月亮透红,带血特别诡异,村里估计没人愿意去。 再说刚出那种事,找人去出了事情不就等于害了别人,可是我没想到昨晚回来老屋瞎子婆的老屋被烧毁了,老屋本来就是木头房,又在半山腰,那上面没什么水不说,等人发现跑上去火已经扑不灭了。 瞎子婆的尸体跟棺材都成了一堆黑灰,什么都没留下,火已经扑灭了,都回来站在村口议论,我站在院子看后山腰,还能看到缕缕青烟。 发生这样的事我心里其实挺难受,我回来后瞎子婆没少帮过我,甚至于她的死我觉得跟我是脱不了关系,虽然这一切我自己都是受害者,但我总有种感觉,是我害死了瞎子婆,最终连尸体都没留下。 这把火烧的蹊跷,我并不认为它是意外,但是我此时脑袋里能想到的就是出现的神秘老太,第二个想到的就是他。 没错,色鬼男! 他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又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我会三番四次碰到他,这不是巧合,我甚至都怀疑我碰到麻烦的时候他出现的那么及时,是因为他一直在监视我。 那个神秘老太最后好像很忌惮的样子,而且明明已经离开了,难道后面又折返了? 我的脑袋晕头转向的,被这一切弄的有些迷糊,吃了点东西,我跟爸妈都不知道说什么。 “明天是第七天了。”我低头吃饭的时候,我爸突然说了句,我有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刚开始以为我妈愁眉苦脸的是因为瞎子婆房子被烧了,可是现在发现好像并不是,或者并不完全。 “妈。” 我叫了声,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我妈犹豫了会儿,拉着我的手进了他们睡的屋子里,我妈指了指床头,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我觉得她眼睛一下就红了,我走过去蹲下来看,心里一瞬间很慌。 在离床头大概一步左右的距离,我看到了有一个浅浅的脚印,虽然并不明显,可肉眼还是一眼就可以看清楚,而且脚印有点黑,就好像抹了一层黑灰在脚上似的。 “你还没回来的时候,梦到姥姥的第一天,那脚印是在房门口。”我妈站在门口对我说话,我手都有点哆嗦了起来。 我终于明白吃饭的时候我爸沉默寡言说的那句明天是第七天的意思了,从梦到我姥姥的时候,门口就出现了一只跟这个一模一样的脚印。 第一天爸妈都不在意,以为是自己留下来的,然后用扫把打扫干净了,第二天那只脚印就进了屋子,我妈晚上看到才有点慌张,第三天脚印走向床头,我妈找了瞎子婆。 我回来后我妈没有跟我说这个事,担心我害怕,一直到今天,这个浅黑的脚印已经近在床头。 还有一步,这脚印就到我爸妈的床头上了。 我不知道这脚印到我爸妈床头上会发生什么,可是我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br我想起瞎子婆说的,邪事熬不过七,超过了七天,一切都晚了,现在算算,今天晚上是第六天...... 虽然脑子一直在乱哄哄的,我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我遇到的事害怕我妈担心,我没有跟她说,我以为事情冲着我一个人来的。 “小七,你不要担心了,最近……” 我妈突然不说话了,可能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自己遇到麻烦还好,可是现在我爸妈这里出了点事我真的乱了。 “妈,我……”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又闹开了,而且还有人在跑,大白天的不知道是谁边跑边敲不锈钢的脸盆,高喊着死人了。 我妈脸色当时蓦地变了,我们俩赶紧跑出去,这个时候几乎惊动了整个村子的人。 出去后发现有人都在往村后跑,我们也赶紧跟上去,我妈问村里的胖婶咋回事。 胖婶一边臃肿扭动身躯小跑,一边对我妈说了句,“秀春死了!” 我当时还不知道秀春是谁,可是等村里人都围在杨嫂家大门口的时候,我才知道,杨秀春,是杨嫂的名字。 杨嫂家的大门口已经占满了人,山村的妇女喜欢嚼舌根,围着大门很多人不敢进去就围着一圈指指点点,我听的不是很清楚,而且心里当时有点慌,我就拨开人群往里面挤。 等我挤进院子看到吊挂在房梁上的杨嫂时候,整个人差点就摔倒了,杨嫂死了,穿着昨晚上那件灰色的衣服,就吊挂在堂屋中央的房梁上。 里面的大门是敞开的,站在院子一眼就能看到,她还睁着眼睛,舌头耷拉着,院子里吹了一阵风,吊挂在房梁上的杨嫂就好像一块破布,身子在慢慢的转圈。 冷,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会变得这么冷,我的浑身哆嗦起来,想控制都控制不住,我怕了,不敢向前去看,哆嗦着转身木然从人群挤出来。 在那些纷纷扰扰的声音里,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我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来的,我坐在屋子里发抖,恐惧铺天盖地的往我身上涌。 那种强烈的恐慌简直比昨晚上在瞎子婆家遇到的还要可怕,我又突然想到了我昨晚上送杨嫂回来,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想到了从杨嫂家里出来后不远,看到了她家大门口站着一个斜长的黑影子… 杨嫂肯定是因为那个东西的,如果我没有送杨嫂回家,如果那个黑影子直接跟着我回来,那今天我家会不会也会出现这种事。 是我爸?还是我妈?又或者是我? 下场会不会跟杨嫂一样,挂在自家的房梁上。 我倒了杯茶,双手捧住茶杯不停地在颤抖,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了,我又觉得那个黑影子其实一开始是跟踪我的,只觉得遍体生寒。 正准备喝的时候,抬头就看到在堂屋门口站着虚影,像一个人,当时嘭的下就把茶杯摔碎了,那虚影凝视了,斜靠在门边皱眉望着我。 色鬼男!! 他一身穿绛紫色暗花长衫,斜倚在门框上,挑衅似地看着我,梦幻般紫色的长发和眼眸,刀削一般的五官,俊得让人无法抗拒,目光深邃而迷人。 我是第一次白天看到这家伙,和夜晚像比较,白天看上去他更像是温润如玉,淡雅清冷的美男,凤眸微挑而柔和,绯色薄唇,肤质偏白。 “把这个带在身上。” 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从他的身上,我看不出任何波动。 他修长有力的手上拿着一个小巧精致,如玲珑白玉一样的六角铜铃。 “这是什么?”我皱眉下意识问了句。 “锁心铃。”他嘴角轻钩,那双眼,一双冷静,清澈,看穿世情的黑眸。 “什么锁心铃?”从他手里接过铃铛的时候,无意间碰触到他了手,冰凉如雪,宛如寒玉。 “戴上它,能够锁住一个人的心。”他黑色的双瞳中,却露出了一丝皎洁的清光。 “戴上它有好处么?” 我的紧张感随着他轻钩的嘴角而略微放松一些。 “戴上就知道了!”他一双轻挑的摄魂桃花眼凤目半眯,目露含笑,但是那笑容又毫无征兆的收敛了,他问,“你……知道什么是爱么?” 我不太确定他说这话是不是在耍我,我盯着他的目光凝视很久,发现他眼神里竟然隐藏着期待透露出深邃的光芒。 “每天思念想着一个人,可能那就是爱吧!我也不知道。”我表示无语,这人咋突然问这种问题。 很显然他没有听懂,但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瞅着我的神情有点古怪,不过很快他就直立身体转头,看来是要离开了。 “喂,你能告诉你的名字吗?”我下意识问了句。 “有缘,自然会知道。”他走到门口停顿,并没有回头的说了句,“对了,最近最好是不要出门。” 说完,他的身影倏然地消失在了门口。 打量了下,我把这个精致小巧的铃铛收了起来,恐惧的情绪稍微平缓了一些,坐在屋子里又不知道干什么了,想到杨嫂的死感到膈应,刚想出去看看,但房门推开,我妈走了进来。 我妈脸色很不好看,显得很慌张,她平时就很相信神神鬼鬼,还有山村的一些忌讳,现在杨嫂出了事情,昨晚上又只有我跟杨嫂去给瞎子婆守灵,加上我对她说昨晚发生的一些事。 我妈觉得事情很糟糕,再次问了我一遍后,顾不上吃中午饭拉着我就出门,我妈说去牛家村,找苟半仙。 牛家村是我们另外一个县城的村子,里我家里还有十几公里的路程,听我妈的口气说,这个苟半仙是方圆几个县最厉害的高人,是一个出了名的司公(端公,神汉的意思。)驱邪避灾,走穴定宅没有他干不了的事儿。 只不过这个苟半仙性格有些怪癖,听我妈说的一堆话,我觉得这个苟半仙是一个神经病,他看人不收一分钱,但至于看的人要合他心意才行。 换个意思就是说,他看你不爽,那怕你给他一百万,他也不干,而且更加古怪的是,他如果不打算帮,连门都不让你进。 第2400章 阴君番外篇 - 阴美人 - 羽落辰汐 我妈让我过去的时候客气点,以前就有个城里人听说牛家村的苟半仙,过来让他算命。 大概是家里有点家底,有点目中无人,但没想到苟半仙连宅门都不让他进,气的那城里人上火,一脚把苟半仙的院子大门就踹开了进去了。 苟半仙也一点都没有怒气,那城里人难听的话骂完后苟半仙还冲着他笑了下,但结果没过几天那城里人就被家人抬着跪在苟半仙院门口给人家磕头。 听说那城里人骂了苟半仙得意嘲笑着离开,回去当天就给跪了,上吐下泻的,差点没把肠子拉出来,第二天就跟死猪样的躺在床上抽搐个不停,总之下场很惨。 后来好像给苟半仙道歉了才好,具体啥情况就不知道了。 而这个苟半仙还有一个怪癖,他要帮的人,进门前他还会要一件东西,这东西可能是外来物件,也可能是贴身物件,有值大钱的,也有分毫不值的东西,总之不管怎么,他要你就得给。 我听这话我觉得这个苟半仙有点神棍,万一他要十来万,我难不成也要东拼西凑? 坐车过山路颠簸了几个小时才到牛家村的地方,又走了十几分钟到了目的地,苟半仙住的地方很好找,就是在村的最南边一间孤零零的老宅子。 我妈嘴巴乖巧,虽然不认识牛家村的村民,但是打听事的时候都是笑颜如花的,村名也都热心肠,后来搞明白了,那苟半仙不愧是牛人,住的老宅子是村里出名的大凶宅。 那宅子都有上百年历史了,苟半仙在改革前就是挂着布袋算命混饭吃的江湖术士,路过牛家村这才定居了下来,那南边老宅老早前是一个土财主的外室和她的两个孩子,后来莫名其妙的一夜之间失踪了,没人知道她们是死是活,宅子也就一直没人住。 成了废宅后自然有不少村民想据为己有,有人尝试搬进去住,但不是无缘无故的得重病,就是家里的东西会不知不觉的移动位置,所以那里闹鬼的事越传越厉害。 还有很多人绘声绘色的说亲眼见过那里有鬼影闪动,有女人唱戏的声音和小孩子的嬉戏,更有人说见过两个面目模糊的小孩子挑着灯笼在大晚上院子走动,后面跟着一个华服的女子。 反正就是闹的挺凶,直到后面苟半仙住进去,一住就是二十几年的时间,啥事都没有。 我跟我妈俩个找到了南边的老宅子,我妈千叮万嘱的让我别乱说话,说真的这个老宅看上去有点寒酸,两扇院门倒塌了一扇,另外一扇门还是用生锈的铁丝给捆住的。 满院子也都是一片狼藉,树叶和杂草都堆满了,老宅子更是古旧荒凉,我跟我妈在院子门口站着一会儿,我往里面瞅,敲了敲院门,里面半个鬼影都没有。 我有些贼眉鼠眼的迈上院门口的台阶,敲门的同时就要踏过门槛,但没曾想一个干瘦干瘦,尖耳猴腮的老头子从院里面的堂屋出来了,穿着一件破旧的麻布衣,不修边幅。 “他娘.的大中午还让不让睡了,敲个锤子啊敲!” 说话间,那穿麻布衣的老头老不正经的骂骂咧咧从里面冲了出来,花白的头发,我整个人都吓住了,抬起的脚还没迈过门口,僵持在了原地。 雾草,这个老头好眼熟啊。 我想了想,差点就跳了起来,尼妹啊,这老头我昨晚刚见过,这不就是昨晚我跟杨嫂遇到鬼车,给那鬼车都吓走的疯老头吗? 我记得清清楚楚,这个老头昨晚上也是骂骂咧咧就给那凶车给吓唬跑了,离开的时候还瞅了我一眼。br我跟老头说昨晚我们碰到过啊,就是在大涧沟村,碰到了那辆鬼车的时候,我说完满脸期待的望着苟半仙。 老头精铄的眯着眼睛瞅着我,然后慢慢的就露出了笑脸,我当时一看他笑了,觉得他是记起来了,就要跨进院门。 结果他笑一下就阴沉了,一看到我进来,二话不说,直接脱了自己的千层布鞋,上来哗哗哗的朝着我的脑袋就拍了好几下,一边拍着一边还吐恶心的口水,口里念念有词。 “滚出去!” 讲真,这老头的鞋子真臭,拍过来的时候我就感觉一股浓郁的臭鱼味扑面而来,再加上他恬不知耻的缠着我吐恶心到死的口水,我当时心里有点生气。 “不欢迎说就好了,你有病啊。” 我骂了句,退出了院门,老头就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看着我,也不说话了,我妈害怕得罪,赶忙上来拉着我笑脸向着老头赔罪,说是无心冒犯,小孩子心性,不要见怪之类的话。 老头白了我一眼,“不想死的话,站那别说话!” 老头说了句话后就瞅着我,那眼神透露出古怪,而且我知道这老头有点本事,不然不可能昨晚在我们村把那牛叉的鬼车给吓唬走,我心里虽然被弄得有些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站在那儿。 老头见我不动了,笑眯眯的迎上来,继续拿着那双臭鞋子往我的脑袋上拍,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尼妹,这老头是多久没洗脚了,这鞋子臭的很什么似的,轻轻地拍脑袋几下那气味重的。 在我快要崩溃想要骂人的时候,他这才消停了,把鞋子往地上一丢,又穿回去了,开口说道,“老头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到一个人的天灵盖上附着三四个脏东西,而且阳寿都给勾走了。” 老头笑吟吟慵懒的说了句,他这一句话就把我的症状给说的七七八八的,我这心里不服也不行啊,我就开口说道,“那你刚才拿鞋子拍我是?” “把聚集在你脑门上的黑气拍散了。”老头眯着眼睛瞅我的面相,一会儿又阴测测的咂嘴,阴阳怪气的说,“邻居死了,你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听到这话,我浑身不自觉哆嗦了下,心里有点慎,老头对我没啥兴趣了,转身就往院里走,这老头有点道行,说不定我能不能过这个劫,只有靠他了。 看到老头没阻拦,我妈赶紧进院子上前求老头指点,说了我身上的事情,包括这些天发生的事,听老头说我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我妈就差下跪了,对老头说就这么一个女儿,扯着老头说什么也要让他想办法救救我。 我心里当时不好受,但是还是上前把我妈拉到了一旁,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让我妈去求着人家。 “把院子地打扫了,记住咯,要扫干净。”老头进屋前侧着脑袋冲着我笑了笑,丢了句话就进屋了。 感情是过来打杂来的? 我迟疑的时候,我妈赶紧扯了我一下,然后就去拿扫把,我妈准备帮我扫,但老头也不回的补充了句,“谁都不能帮!” 一句话让我妈就尴尬的站在了原地,我一个人拿着竹扫把扫院子,那枯枝烂叶铺的厚厚一层,我心里当时很不舒服,心说这疯老头难怪不扫院子,谁来找他算命,要先当小工啊。 堆积如山的枯叶难扫,累的满头大汗。可疯老头一点都不着急,后来坐在堂屋里的八仙桌上喝茶,一边喝还一边笑吟吟的望着我,没扫干净前,他完全没有让我停下的意思。 我心里肯定很不舒服,我妈好像也担心我不干,就在一旁对我使眼色,让我别生气,一个破院子,我一个人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完。 我进屋的时候老头休闲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半天没有吱声,睁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丫头,把你头发扯一根给我看看。” 我愣了下,我想到了来之前我妈说过这苟老头有怪癖,进屋后要一件东西,难不成就是头发? 我妈在旁边碰了下我,我犹豫着还是拔了一根头发,这老头子嘿嘿一笑,拿在手里还有点猥琐的闻了下,弄的我尴尬的要死,接着他若有所思的点头。 两只手把那根头发丝往两边一扯,头发就断成了两截,老头望着扯断的头发丝发神,半响摇头叹息一声。 “搞坏哟!”老头意味深长的咂嘴盯着头发,好长时间才抬头对我说,“你能瞅出啥眉头不?” 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低头看了看细小被老头扯断的头发丝,对着他摇头。 老头半眯着眼睛,笑着说,“扯断的头发是直的,知道为啥不?” 我依旧摇头,老头眉头蹙起,冷不丁的给我说了句,“你快死了,活人的头发扯断了是卷曲的,只有死人的头发扯断了才是直的。”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反正在我老家我听给死人做场子的人提到过,活人的头发如果扯断了是弯曲的,但死人或者将死的人头发扯断就是直的。 我心里咯噔了下,突突的发紧起来。 苟老头眼睛死死盯着我,目光里又透露出疑惑,随口问了句,“你家里是不是请了啥高人?” 我继续摇头,心里怼道我要是找了高人也不用跑你这儿来了。 老头子似乎也想到了这点,眉头蹙起,小声的嘀咕道,“那这就怪了,要是没有高人帮你,按照你的处境,怕是早就死透透了。” 这话说的我心里发紧,我努力的想要挖掘自己记忆,这一切都是从我回来后开始的,我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 老头沉吟片刻,然后指了指堂屋最里面木架子上的一个脸盆,说,“你自个什么情况,自个去照照就知道了。” 我半信半疑的望了老头一眼,发现他神情自若,迟疑着我还是走到了堂屋那木架子前,不锈钢的脸盆里装着的是一盆水,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水并不深,却呈现出大海的蔚蓝之色。 我缓缓把脸伸到水面上,起先还没啥变化,可是不久就给我吓了一跳,我清楚看到水里的我额头有一团浓郁像是黑色火焰的黑气,整个面容都被黑气遮了大半了,不到一会儿,水竟然隐隐透红,就跟带了血似的诡异。 我吓的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却看到苟半仙笑眯眯的望着我,我刚要问话,他笑容就收敛了,正色道,“你撞上大凶了,这是送命的买卖,我又不是麻杨婆子。” br又是麻杨婆子,这个名字我昨晚上在给瞎子婆守灵的时候,听神秘老太提过,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很牛掰的人物。 我皱眉问苟半仙,“麻杨婆是谁?” 苟半仙愣了下,眯着眼睛有些玩味的说,“你不知道?” 我白了苟半仙一眼,我哪知道什么麻杨婆麻松婆的,我对苟半仙摇头,他迟疑下,然后对我说,“是一个比阎王爷还可怕的疯女人。” 这样子说,我就立即想到如果把麻杨婆找来,是不是就能把这个事情处理了,我还没问苟半仙,他就淡淡的说了句,“她已经死了。” 我有点颓废的出了口气,问苟半仙有没有办法把缠着我的邪气去掉,他沉吟着点头,说有倒是有。 他的办法就是让我出门在大街上,随意的找九个人凑一碗水,然后他自己弄了一张符出来,在黄布上面烧掉了,抓了一点香灰撒在那碗水上,让我喝符水。 “不过这办法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把你的霉运分散到了其他人身上。”苟半仙解释,大概就是我随意找给我水的九个人,如果我喝了符水,他们近期都不会太顺利。 间接性的解释,我额头上的黑气分给了他们,我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太好,虽然我不是啥圣人,但我能体会被脏东西缠上的滋味,而且害人终害己。 苟半仙让我把事情从头到尾的给他说一遍,想着从哪儿开始说,最后想了想,觉得事情应该从姥姥托梦给我找对象开始,说完之后苟半仙神色肃然。 “啧啧啧。”苟半仙咂舌似笑非笑的样子,还掰着手指头给我算了下,说我八字轻,被冤死鬼缠上了,又给车鬼撞了。 “这两种那样不是要人命的凶物?你倒好,都给撞了。还有一个更牛叉的,你姥姥给你找的对象,这下你要死透透了。”老头神叨叨的当着我面就直接说了这话。 听完后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又想到了瞎子婆跟我说过的话,关于那车其实是人家养的小鬼,这点跟苟半仙细说了下,他也并没有否认,只是略微有些沉吟。 我看到他有些犹豫的样子,就问他,“你能看出点什么门道不?” “万物轮回,因果循环,生生不息,既然有因必会有果。”这疯老头一下文绉绉起来,说了句颇为有深度的话我反而不太习惯了,苟半仙敲了敲桌子,眯着眼睛想了会儿,对我说,“鬼车就算真是人家养的,但事情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话色鬼男也跟我说过,我心想要是简单的话我就不来这里了。 “丫头,你知道人家为啥找上你不?” 苟半仙斜眼撇着我,带着玩味的一抹笑,那苍劲和精铄的眼神直勾勾的注视着我。 我又想到瞎子婆说是因为我体质的缘故,我出生的时间是岁煞,刚好碰到了诸事不宜的日子,比较适合炼阴鬼。 “并不完全,不过说的也不错,可真是这样,我才好奇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按道理来说,那辆车本来就是冲着你去的,那晚上不出意外你就该死翘翘了。可却活到了现在!”苟半仙好像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说的话目光不停地打量我。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