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学 好不容易把东西收拾好，凌陌疲惫的坐在床上，她感觉入学第一天很糟糕，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错乱的。比如她想去的是另外的学校，可她却来了这里，当然这与她父亲的独断专行脱不了关系。可直到现在，凌陌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对她听之任之的父亲在选学校这件事上如此固执。 还有临近开学，姥姥病重，母亲去照顾，而父亲正好在外地出差，所以一切事情都得自己来弄。大早上提着行李箱来学校报到，先是找不到接待老师，后是找不到宿舍，好不容易找到宿舍，又因为床位问题和别人发生争执，凌陌实在是懒得和别人争，随便找了个床位，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她觉得今天真的是糟糕透了，好像有那么一只手在故意将这一切拨乱。 尤其是这所学校的环境才是凌陌最无法接受的，当她看到学校的第一眼起，一种深深的失望感就从心底涌了上来。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学校的环境不怎么样，但也没想到会这么烂。 教学楼应该是建起了很久，多年没有翻新，东侧的墙皮都掉了一块儿，整个学校看起来有一种破旧的感觉。教学楼前的草坪里都是垃圾，居然没有人打扫。而且最外围的松树还没有修剪过，看起来参差不齐。一楼外面有小草坪，可里面种的丁香树都长到了二楼，一楼的光线完全被挡住了。 最主要的是学校的宿舍楼还在建，说是为了迎接他们这届新生专门建的。所以凌陌看到的就是教学楼东侧的一大片地方都被圈起来正在施工的样子。本就破旧的学校更是显得简陋。 由于新建宿舍楼无法入住，而旧的宿舍楼都被高二高三的学生住满，所以凌陌他们这届新生就只好住实验楼。实验楼里是化学实验室和物理实验室，还有计算机机房。因为还有空余的教室，便拿出来给他们作宿舍。 就在凌陌心里吐槽学校的环境太差时，忽然听到旁边的同学说老师让整理好的同学去教室报到，凌陌于是起身出了宿舍。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打在凌陌的侧脸上，光线有点强，凌陌眯起眼睛，白净的脸庞带点清纯的味道，碎散的短发挡住了眉毛，眼睛虽小，但里面是灵气与睿智的交织。她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洒脱，这个年纪的人身上居然有这种仿佛经历过很多事，而后看淡一切的洒脱。明明刚刚还在心烦今天的遭遇，现在却给人这种淡然的感觉，很奇怪。 刚刚已经从同学那里知道高一的教室都在教学三楼，凌陌径直走了上去。从中间的楼梯走到三楼，发现只有东侧有人来来往往，而西侧基本上没有人过去，并且西侧的教室都上着锁。西面应该是普通班的教室，凌陌心想，因为普通班的同学还没有开学。 凌陌分数比较高，所以被分到了重点班，而学校要给重点班的孩子补课，所以就比别人早开学了一个月。这也是凌陌讨厌这个学校的原因之一，在别人过暑假的时候自己却要来上课，凌陌心里很不平衡。 凌陌来到靠近中间楼梯的教室，看了一下门口老师拿的花名册，刚好上面有凌陌的名字，于是她走进教室。 教室里稀稀拉拉坐了十几个人，但却没有空荡的感觉，因为教室本身就小，凌陌觉得这么晓得教室装五十个人都很困难。里面的课桌都是那种很有年代感的样子，黄色的木头桌，教室地板是水泥地，所以看起来会有点脏。 随意的看了下教室的环境，凌陌便把目光放在坐着的这十几人身上。咦，凌陌很惊喜，看到了一位初中同学。 夏灵洛一抬头就看见走进来的人是凌陌，俩人初中在一个教室度过三年，却没有相处过，但因为凌陌是英语课代表，偶尔会因为作业的事说几句话。 “来这儿坐。”夏灵洛笑着冲凌陌招招手，示意凌陌过来和她坐。她坐的是第四排，左边的位置还没有人。 凌陌笑着点点头，第四排的位置很对她的胃口，看黑板刚刚好，最重要的是离讲台比较远，不会受到老师太多关注。凌陌便走过去坐下。 ”原来你也来了这儿啊，很早就过来了吗？“凌陌看了看挂在黑板上方的表，发现才九点多。 ”嗯，本来想着早点过来占个好位子，没想到大家来的都挺晚的。“夏灵洛略带点无奈的说道。 ”哦，这样啊。“凌陌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接着说道，”对了，你说门口的女老师是咱们班主任吗？看上去很和蔼，以后也好说话。“凌陌指着教室门口的老师有点儿好奇的问道。 ”听说这个学校的班主任都是男老师。“夏灵洛笑着说道。 ”额，好吧。那……“还有事情问夏灵洛，却发现她正和其他同学说话，凌陌也不好意思打断人家，就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凌陌看着陆陆续续走进来的同学，不禁感慨，这就是她即将朝夕相处三年的同学。可是现在的她绝对想不到三年之后这句话就是一个笑话。 随意的看了看四周的同学，凌陌把视线转向后方，”哦，原来还有一个熟人。” ”你也在啊？“凌陌有点小惊喜。 ”才看见我啊！“程旭略带点儿调笑的说道。其实在凌陌走进教室的时候程旭就看见她了，不过这丫头一直在和夏灵洛说话，他就没有打招呼。对于在这里看到凌陌，程旭很开心。”哎，我眼睛大不行吗！“凌陌撇撇嘴，丝毫不让的还击道。其实相比起夏灵洛，程旭和凌陌的关系无疑要好的多。自从俩人初二开始坐前后桌，就不停的斗嘴，不过不打不相识，两人也由此建立了深刻的革命友谊。虽然现在见面也是针尖对麦芒，不过和其他人的客套相比，凌陌更喜欢和程旭这种相互斗嘴的感觉。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居然比我都早。“凌陌一脸的审视，不过这都是装出来的，看她那嘴角上扬的样子，怕是绷不住要笑了。毕竟和老同学又在一个教室上课是件很开心的事，不过凌陌可不想在这家伙面前表现出来。 ”谁像你，一向都是磨磨蹭蹭的。“程旭这家伙又开始了。 ”切。“凌陌撇撇嘴，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咱们班在一中读书的有哪些人啊？“凌陌一直都想知道这个。 ”十几个人吧，这个班就咱们三个，另外一个重点班有几个，剩下的都在普通班，“程旭指指夏灵洛说道，”还有的去了咱们学校后面的实验中学。“实验中学的分数线较高，不过人家的升学率也挺高的，最起码比一中高很多。 和程旭又聊了几句，凌陌便调回头去。她觉得自己的前途渺茫，一中这几年的升学率一直都很低，新上任的校长想在他们这届改革，以此提高升学率，不过凌陌对此不抱任何希望。不过凌陌最在意的倒不是能不能上个好大学，毕竟，她不是坐在这个教室的大多数，她与他们不同，有着”质“的区别。 第二章 缘起 当顾言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凌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不过这样的凌陌在顾言看来却很可爱，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凌陌的样子。那应该是他刚转到那所学校的事了吧。 “报告！”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数学老师神采飞扬的讲课，于是全班人的视线都转到门口说话的人身上，顾言也看了过去。门口的女孩儿并没有因为被这么多的目光注视而有丝毫不适，她一脸的坦然，古井无波的眼神让顾言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女孩儿扎着马尾，斜刘海儿遮住了眉毛，丹凤眼，鼻子很秀气，皮肤白皙，其实她的五官没有那么精致，但放到这张脸上，却透露着一股清纯劲儿。个子不高，瘦弱的身体包裹在校服里，让人有点怜惜。即便穿着最普通的校服，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纯味道却怎么也遮不住。 “看什么，没见过吗？”数学老师略带不满的语气将顾言的目光拉了回来。 “打扰了，老师，英语老师让我过来取录音机。”波澜不惊的语气配上有礼貌的话语让人更本无法对她生气。 本来被打断讲课的老师一脸的不耐烦，可听到这样的说话，再看到这么清纯的女孩儿，也实在发不起脾气来。“哦，在这儿，给你。”数学老师从课桌里取出录音机，递给女孩儿。 “谢谢老师，打扰了！”接过录音机，女孩儿便离开了。 “这谁啊？”女孩儿刚走，顾言就开始向同桌打听。 “隔壁班的英语课代表，叫凌陌。因为咱们俩个班是一个英语课代表，用的是一个录音机，所以英语老师经常会让她来咱们班取录音机。”同桌慢悠悠的回答道。 凌陌，顾言在心里默念一遍，觉得这个名字倒是不错。“长得挺漂亮啊，在他们班很受欢迎吧”顾言试探性地问道。 “是很漂亮，够清纯，他们班的班花，不过在他们班人缘不怎么样，和他们班的人也不怎么交流，好像不爱说话的样子。” “是吗？”顾言有点疑惑，这姑娘有点不一样啊，怎么是个有故事的人，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嗯，总感觉她身上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同桌开始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让顾言更好奇了，“有意思……”，顾言嘴角微扬，淡淡的语气让同桌看了他一眼。从此，顾言将凌陌这两个字记在了心底。 想到这，顾言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认识这丫头两年了，不过只是他认识人家，人家还不认识他呢！不过现在终于分到了一个班，以后有的是机会让她认识自己，记住自己…… 顾言随意看了看教室，倒是发现不少熟人。倒数第三排坐着程旭这家伙，虽然两个人以前不在一个班，但顾言经常往他们班跑，所以和程旭关系倒是不错。 程旭也看到了顾言，向他招招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顾言笑笑，觉得这个位置还不错，最起码离凌陌比较近，只中间隔了一排，刚刚好。 顾言于是径直走了下去，路过凌陌的时候顿了一下，却发现这丫头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根本没发现旁边站了个人，顾言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走到程旭身边。“来了啊！”程旭笑着说道。 “嗯，你倒是来的挺早啊。”顾言坐下，一边放书包，一边对程旭说着。 “是你太晚了，班里的人基本上都到了你才来。”程旭表示很无语。 “呵呵。”顾言尴尬的笑笑，看了看周围的同学，基本上都是男生，“原来男生都集中到了后三排”顾言心里这样想着，一抬头却看见了一个人。“他也在这儿。”这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戾气的男子，他个子不高，很奇怪，明明是个学生，可眼神里充满了狠劲儿。顾言认识这个人，他们学校很有名的人，学校里有很多关于他的事在流传，打架很厉害，拼命三郎一般的人，叫罗夜，名字也奇怪，很少有人用“夜”这个字做名字。 罗夜看到了言在看他，对着顾言一笑，可那个笑容顾言怎么看都不觉得是友好的笑，他和罗夜从未有过任何交集，罗夜为什么会对他那么笑呢！顾言百思不得其解……算了，不去想这些，本来就没啥关系。顾言抬头看看凌陌，他的关注点从来都在这儿。 凌陌转头正要问程旭一些事情的时候，发现顾言正看着她。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呢，似笑非笑，眼睛里面仿佛有光，又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这种目光让凌陌很不自在，还没有来得及和程旭说话就匆匆的把头转了回去。 今天的顾言穿了件天蓝色的T恤，古铜色的皮肤有一股阳刚之气，光线打在侧脸上，一双桃花眼看起来炯炯有神，嘴角勾起，有一种邪魅的感觉。这个样子的他看起来其实挺帅的，但在凌陌看来总是有一种痞子般的即视感。 凌陌其实认识顾言，初中的时候经常去他们班玩，和他们班的男生关系都很好的样子。不过她不喜欢这个人，甚至有点讨厌，因为她曾经很多次在走廊里面看见顾言故意把校服蒙在别的女生头上，凌陌觉得这种做法很流氓。所以自从那次以后，凌陌就越来越讨厌他了。 当然，以前两人也没有多大交集，所以不必刻意去躲避，可现在不同，现在是一个班，难免以后会有所交集，凌陌有点心烦，她本就是性子很冷淡的人，只有和她相处很长时间的人才能和她多说几句，比如程旭。 其他人，她不想去关注，也不愿把精力浪费在这上面。更何况，她也有自己的事情，她本就不同于旁人…… 顾言看见凌陌慌忙转头，笑了笑，觉得这丫头真是愈发可爱了。不过想想这丫头那冷漠的性格，他又有点头痛，以前他老是想法设法引起这丫头的注意，可这丫头似乎对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假以辞色，仿佛在她眼中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的无关紧要。 他甚至做出一些很出格的举动，可无奈这丫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他幼稚的举动，便吝啬再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一般，甚至那一眼的目光中还带了些许厌恶在里面。 可顾言哪里知道就因为那次的举动，他给凌陌留下的印象让他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无法走近凌陌。 第三章 回忆 不去想顾言，凌陌一抬头看见门口的女老师走了进来，不过后面跟着一位男老师，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个子有点矮，戴着一副有色眼镜，身材看起来倒挺结实的。不过看上去一脸的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让人有点害怕。凌陌一点都不希望这个人做他们班主任。 但怕什么来什么，果然这个中年人一开口就说是他们的班主任，希望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可以和同学们愉快相处。凌陌只听他说完第一句话就自动“关闭”了耳朵，她本来就是那种冷淡的人，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不会去刻意讨好。当然，她的这种性格可没少让自己吃亏。 比如，虽然初中是英语课代表，可一直不得老师的喜欢，经常被指派做一些类似于打扰别的老师上课的一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其实当初做这个英语课代表的时候，凌陌心里就很抵触，可奈何她英语成绩太高，英语老师点名让她来当，她也不好拒绝。后面虽然一直不得老师的欢心，可因为她偶尔会给其他同学走后门，所以在班里的人气倒是挺高，英语老师也不好罢免她，居然就这么做了三年。 所以对于现在的凌陌来说，她最希望的就是不要被老师注意到。遇到性格好一点的老师做班主任，自然高兴，遇到严格一点的班主任也没关系，只要别关注她就行。比起耀眼的金子，凌陌更希望自己是一粒尘埃，不被任何人注意，安静的做好自己的事，完成自己来这里的使命，然后安静的离开。 其实直到现在，凌陌也不知道自己的使命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被允许长久的待在这里，二十年，是这个世界给她的极限，她必须在这二十年里配合那个人完成自己的使命，而现在，她在这里的物理年龄已经十五岁了，她只剩下了五年的时间。否则，不但自己将归于无，连这片空间也将化为碎片消失在苍茫宇宙之中。 回忆起自己这些年发生的变化，凌陌不禁苦笑，那天发生的事情，渐渐浮现在凌陌眼前，就是那件事，彻底改变了她的生命轨迹。 那时的她仅有十岁，还是个心智还没成熟的孩子，每天一放学，就和几个邻居家的孩子一起疯。有一天傍晚，天气有点阴沉，刚写完作业的她迫不及待的出了家门，和几个小伙伴正在巷子里玩得开心，忽然感觉天空一下子暗了不少。 一抬头，凌陌好像看见有一头深蓝色的像鲸一样的生物从头顶飞过，体型巨大。她被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对几个小伙伴说了自己看见的东西，可伙伴们抬头看了看却说是乌云，还说她撒谎。 凌陌又看了看天，确实是乌云密布，可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难道是长得像鲸的乌云，可她明明还看见了那东西的眼睛，是漆黑的颜色，有她拳头大。这还是在地上的她看起来只得拳头大小，如果是真实的生物，还不知道有多大呢！ “要下雨了，咱们回家吧！”其中一个孩子看了看天提议道。其他几个孩子也附和着说道。凌陌还是不死心，等其他小孩儿都离开后，她沿着刚刚看到的不明生物移动的方向走去。 凌陌一直走，一直走，离家越来越远。终于，她又看到了那个生物。这次，她看清了，绝对不是什么乌云，她看的清清楚楚，那肯定是有生命的东西。突然，那个生物好像发现了凌陌，它硕大的头颅迅速转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凌陌。凌陌感觉这个大家伙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愤怒的情绪，像人一般，她害怕极了，连忙往家的方向跑。 可这里离家太远了，几分钟内肯定是跑不回去的，刚好旁边有一堵墙，凌陌急忙躲到墙后面，她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不死心的偷偷去看。 天空似乎又暗了几分，乌云密布，眼看着大雨就要落下来，远方天际劈出几道闪电，天空似乎都被撕裂。忽然，从那个庞然大物身上跳下来俩个人，像是从地狱出来的修罗，又像是从九天之上降落的神灵。 闪电照亮了他们的容貌，居然……是外国人，白皙的皮肤，金黄色的头发，高挺的鼻梁，典型的欧洲人长相。深邃的眼眸如鹰隼般犀利，让人不敢直视他们的目光。这俩个人迅速着陆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类似于照片的东西，好像在问来往的人认不认识这张照片。 凌陌想看看照片上的人是谁，可惜距离太远，按理说她应该看不到才对。 可就像是有一双手故意把照片拿到她面前一样，她清清楚楚看到照片上面的人是她，而且她居然是看着镜头的，照片中的背景是她们家所在的那条巷子。 等等，那是……她现在的样子，现在穿的衣服，现在的发型，明明就是刚刚拍的照片。还有脸上震惊的表情，对，这是她刚刚看到这个生物时的表情。 怎么会……凌陌骇得连忙低下头，她一脸的惊恐，茫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了那个生物一眼，这些人就会有她的照片。而且这些人为什么要找自己，就因为自己看见了那个如鲸一般的东西，会是这么简单吗？ 凌陌看着这两个人一步步向她逼近，她屏住呼吸，咚咚咚……紧张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心里的恐惧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已经忘记了向过往的人求助。 她不断地在心中祈祷，祈祷这两个人可以离开，祈祷这两个人向反方向走，祈祷这两个人看不见她，祈祷她可以脱离危险，现在的她很后悔自己的好奇心为什么那么重，为什么要跟着这个东西来到这里。 豆大的雨点终于从天空倾盆而下，滴落在凌陌的脸上，但她没有丝毫感觉。啪嗒、啪嗒……她只能听到离她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即便是夹杂在雨声中依旧刺耳。她不知道是行人的脚步声，还是那两个人的。 第四章 使命 忽然，脚步声停止了，凌陌的汗水混合着雨水滴落在地上，她的余光瞟见在她的左侧有一道高大的黑影。恐惧已经包围了她，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抬起头…… 她甚至没有看清站在她身旁的人到底是谁，只感觉一道白光从眼前一晃而过，刺得她的眼发疼。再睁眼时，空间早已变幻…… 凌陌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木头椅子上面，似乎有一个黑影来到她面前，凌陌抬头，正是刚刚那两个外国人中的一个。这个人正目露惊奇的看着她，又和另外一人说着什么，他们说的不是汉语，也不是英语，凌陌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哪国语言。 她有点害怕的环顾四周，现在自己身处一个面积不大的空间，和家里的客厅一般大，四周是蔚蓝色的墙壁，看上去很光滑，自己左手边是一个木质独角桌，独角桌另外一边还有一张椅子，上面坐着另外一人。 正前方是一个透明的大屏幕，上面不断变幻着景物，画面变化太快，凌陌看不清那上面显示的什么。除此之外，这个空间便没有其他陈设。 站在她前面的人似乎是对她说话，可不是汉语，凌陌什么都听不懂，一脸的茫然。那人好像看出来凌陌听不懂他说什么，他笑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好似项链一般的东西递给凌陌。 项链用黑色的绳子编织，串着一颗坠子，这个坠子很奇特，只得拇指大小，呈水滴状，最外面是乳白色，越往里，颜色渐深，后来变成深蓝色。最奇怪的是坠子的中间，仿佛是一团橙黄色的火焰，不停的在里面闪烁，偶尔还会变幻形状。 凌陌接过坠子，入手有一种淡淡的冰凉感，似乎有一大股信息向她传来，她显然一下子接收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淡淡的肿胀感充斥着脑海。 画面不断涌现在凌陌眼前，夜色苍茫，白色的光不停地在天际闪过，像是有东西在空中爆炸一般发出剧烈的响声。天空上来回穿梭着好多椭圆形的透明物体，里面好像有人，但又很遥远，凌陌看不太清。 地面在塌陷，周围的建筑不停地陷落。耳朵里嘈杂着各种声音，有建筑倒塌的声音，有人的哭喊声，也有天际传来的轰隆声，整个世界被纷乱充斥着。 恍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天空坠落下来，犹如足球般大小，发着橙黄色的亮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东西离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它一落到地面，周围的人便发了疯似得一拥而上，最中间的一个少女抢到了这个东西，她冲出人群，抱着这个东西狂奔，后面的人不停地追赶，不断有人加入追赶队伍。 奔跑中的少女回头看了一眼人群，凌陌看清了她的样子。她居然和凌陌拥有一样的容貌，唯一的不同就是这张脸已经退去了稚嫩，有一种青涩感浮现，这很明显就是凌陌长大之后的样子。 女孩儿不停地跑，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她已经力竭。远方好像降落了一个椭圆形物体，不断向她驶来，女孩儿跌倒在地，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发光体，可还是被后面的人追了上去，把怀里的东西抢了去。 画面结束之后，“咔”的一声，凌陌感觉脑海里仿佛有什么屏障被打破般，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所生活的星球在诞生出生命之后，一直为他们提供能量源的恒星便渐渐进入衰老期，最后慢慢被宇宙中的黑洞分解。为了避免生命毁灭，举全球之力创造了一个小的能量源，又用可用矿物质不断为其提供能量体，才勉强维持他们的正常生命运动。 可是同星系的别的星球的人为了抢夺这个能量体，发起了星球大战，最终从自己的手里夺走了能量源。后来全球的生命因为没有能量的支持，全都永眠于地下。但因为她拥有超高智慧，灵魂得以不灭，最终重生到了地球。 凌陌渐渐回过神来，前面的外国人人说的话她好像能听懂了。这俩个人告诉她，他们和她来自同一星球，一个重生到了德国，一个在梵蒂冈，不过因为重生时间较早，所以比凌陌早觉醒。 他们为了寻找凌陌花了很长时间。凌陌问他们为什么要找自己，这俩人告诉她，因为灵魂质量的不同，正常地球人的灵魂质量是二十一克，而他们的灵魂质量有三十五克，所以地球不能长时间承载他们，她容于地球的时间只有短短二十年年。 在这短短的二十年里她必须寻找到散落在地球上的他们星系的恒星能量碎片体，用以复活他们星球的生命，这是他们星球的人赋予她的使命。 而为了得到能量碎片，他们必须配合玻力斯卡。这二人告诉她，玻力斯卡是俄罗斯人，是火星人重生。凌陌继续追问，但这两人没有告诉她关于玻力斯卡的其他信息。 只说刚刚给她的坠子储存了她的记忆和他们星球的剩余能量源，她可以用这个坠子联系到他们两人。凌陌又问他们，刚刚她看到的庞然大物是什么东西，这两个人只说了一个字“鲲”。鲲是什么，凌陌还想说话。 可空间再度变幻，凌陌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大雨依旧不停地下着。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自己的幻觉。 叮叮叮……下课铃声打破了凌陌的思绪，她苦笑着摸了摸脖子上面的坠子。冰凉的温度提醒着她当年的事情绝不是自己的幻觉。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了，只有十三岁那年这个坠子闪过一次，里面传来一句话，“三年之后玻力斯卡会来见你”。三年之后，也就是明年，2013年。 不远了，届时恐怕她再也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凌陌探口气，这无法改变的生命轨迹注定她与旁人不同，即便她低到尘埃里，依旧无法改变这一天的到来。 摇摇头，发现周围的大部分人已经走出了教室，看看表，已经十二点，下课了。夏灵珞推了推她“下课了，咱们去吃饭吧！” “你去吧，我不想吃东西。”第一天上学，还有这么多烦心事，凌陌实在没胃口，就直接回了宿舍。 顾言一直看着凌陌离开，这丫头身上总有一种无法忽视的冷漠与忧郁。这些本不是这个年纪的人身上该有的气质，顾言想不通这个丫头到底经历过什么。 “走吧，去吃饭了。”程旭拍拍顾言的肩膀说道。 “嗯”顾言点点头，和程旭一起去了学校食堂。 第五章 搭讪 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中午和同寝室的人互通姓名之后随便聊了几句，凌陌便不想再多说，直接上床休息去了。半睡半醒之间好像听到其他人聊得挺开心的，凌陌觉得吵，把头埋在被子下面。 别人可能发现了她的举动，便压低了声音，说了没多久，也都各自休息去了。舍友倒是都挺有礼貌的，凌陌这样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中午休息的时光一晃而过，凌陌起床洗了把脸，正好夏灵珞来宿舍找她，聊了几句，看了看时间，快要上课了，两个人就一起去了教室。 学校的效率倒是挺高，才开学第一天就弄来了课本，下午第一节课老班就叫了班上的几个男生去领书本。几个男生搬了两三趟才把书本都领回来，随后还是这几个人开始给班上的同学发课本，正好其中有顾言。 不知道顾言是有意还是无意，到了凌陌这儿的时候恰好少了一本。凌陌没办法只好叫住他，“顾言，这儿少了一本。” “你知道我名字啊。”顾言戏谑的笑着，随手拿了一本递给凌陌。 “嗯。”凌陌已经看出了这家伙是故意的，不想再和他多说，接过书点点头。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不过我也知道你叫凌陌，嘿嘿。”顾言笑嘻嘻的说道。 凌陌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顾言见凌陌不想和他多说，笑了笑，便去给其他人发书去了，他现在心里可是乐极了。“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顾言觉得这说明至少凌陌是知道他的，这显然是一个好的开始。 第二节数学课，这个老师倒是挺有趣的，没有一开始就给他们上课，而是说了很多幽默的小故事，当然从其中又映射出许多大道理，不过就是告诉他们学习有多重要，一定要考个好大学之类的话。不过配上他幽默的话语，整节课下来倒是欢声笑语不断。凌陌也被逗笑了，看来以后的数学课不用担心会睡着了。 第三节是语文课，一个瘦小的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戴着一副眼镜，穿着朴素，自我介绍的时候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字倒是挺好看的”凌陌对字写的好看的人格外有好感，毕竟“字如其人”嘛，字写的好看的人品行也不会差吧，凌陌一直这样认为。 只是这个老师不苟言笑的，一看就是那种原则性特别强的人。“哎”凌陌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怎么了?”夏灵珞问道。 “没什么。”凌陌笑笑，没有多说。 凌陌不想听老师重复同样的开场白，对着窗外发了半天的呆，一节课就这样过去了。顾言看着凌陌的侧脸，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这丫头总是让人这么捉摸不透，顾言苦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了解她啊! 下课的时候和同桌夏灵珞去了一次卫生间，在走廊里面看见一个长得秀气的男生，同桌在那里发了半天的花痴，硬要拽着凌陌看人家在哪个班，凌陌无奈，只得跟着去了。是另外一个重点班的人，不过凌陌觉得他长得太娘，她在心里诽復，不过她可不好意思说出来打击夏灵珞。 最后一节是老班的自习课，老班进来说要选举班干部和课代表，凌陌对这些不感兴趣，同桌倒是一直嚷嚷着要做这个做那个的，还非要凌陌去竞选英语课代表，初中三年凌陌已经烦透了，凌陌可不想高中也这样。最后夏灵珞成功当选了化学课代表。其他的职位凌陌没有注意是谁当选，只知道班长是和她同宿舍的一个女生。 下午的课就这样过去了，和夏灵珞吃过晚饭之后还有一段时间才上晚自习，凌陌独自在走廊里呆一会儿。站在窗户边，凌陌看着操场上的同学那么阳光，快乐，他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是那么的明媚。 凌陌很羡慕他们，她永远也没法这样活着。自己今后的命运还是一个未知之数，凌陌苦笑一声。可是该来的终究还会来，既然无发改变，那就坦然接受吧，凌陌洒脱一笑。一转身，对上了顾言的目光。 顾言其实早就站在凌陌的旁边了，只不过凌陌一直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就没看到他。顾言觉得凌陌身上这种神秘感吸引着他，让他不自觉的就向她靠近。“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顾言笑着问道。 “没什么。”凌陌不想去招惹这个人，直接回教室。 “呵呵，是吗!”顾言看着凌陌的背影干笑两声，越是这样，他越想一探究竟，“总有一天我会真正了解你”顾言暗暗发誓。 这家伙有毛病吧，怎么哪儿都有他，坐在座位上，凌陌一直在想为什么顾言总是盯着自己，自己和他充其量也就是初中校友，以前也没打过交道，更别提得罪过他，想不通…… 因为是第一天的晚自习，而老班又被叫去开会，没有老师在，班里的人都一个劲的聊天，互相介绍自己，认识新朋友，连同桌夏灵珞都在和后面的同学聊天。凌陌不擅长和陌生人交流，本来想和程旭说几句的，可一想到她旁边的顾言，凌陌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听着周围同学的欢声笑语，凌陌感觉自己很孤独，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命该如此，即便她现在和这些人再怎么好，可如过有一天他们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还会愿意和自己做朋友吗，他们只怕都会将自己当成异类看待吧。倒不如早早的就让他们认为自己是一个冷漠的人。 至于程旭，还算和她合得来，最重要的是他对于自己的事情从来不会去问，这是她唯一认可的朋友，只希望最后他不要想别人一样对自己就行。越长大，懂得越多，凌陌也就越冷漠，对于一些人，一些事，凌陌只想着别与自己扯上关系，别到最后徒留悲伤。 突然后面的人传过来一张纸条，说是给她的，凌陌拆开一看，“又在想什么。”正楷字体很秀气，要不是看到下面的署名“顾言”凌陌都以为是那个女生写出来的字。没想到这家伙字倒是写的挺好看的，莫名对顾言有了一点好感。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了解自己。凌陌把纸条扔桌子里，不去回复顾言。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又离2013年近了一步。躺在宿舍的床上，凌陌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六章 找茬 夜色朦胧，显得这片树林格外的幽深，万籁俱寂。突然，远方迷雾深处跑出来一个女孩儿，她跑的那么急，不断地看着身后，眼露恐惧，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追赶她一般。 女孩儿怎么也跑不出这片树林，她急的快要哭了，忽然被脚下的树枝绊了一下，摔倒在地，后面的人追了上来，那个人的脸被一团雾罩住，看不清脸，只能看见在月色照耀下手里的刀发出惨白色的亮光。“桀桀……”他发出阴森恐怖的笑声，他的刀突然刺向女孩儿。 凌陌一个激灵的从睡梦中醒来，她被吓醒了，细密的冷汗从额头分泌出来，渐渐浸满全身，但她更本顾不上这些，发了疯一般的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五点零五，阳历八月二号，农历……六月十五”凌陌放大的瞳孔显示着他对这个数字的恐惧。 凌陌痛苦的抓着头发，这已经是第五次做这个梦了，从十一岁开始，她就开始做这个梦，如影随形般的噩梦已经伴随了她五个年头，相同的环境，相同的场景，不同只有时间。 十一岁，2008年六月十一号，一点零一，这是她第一次做这个梦时的时间，凌陌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时间，她习惯每次睡醒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表，所以记住了这个时间。十二岁，09年六月十二号，二点零二，第二次做这个梦，以此类推，这是第五个年头，每次都是停留在最后一幕，可她始终看不见最后那把刀有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窗外天刚蒙蒙亮，可凌陌早已无心睡觉，叠起被子，蹑手蹑脚的下床，不敢发出大的动静打扰其他人休息。 来到卫生间，凌陌洗了把脸，自来水的冰凉逐渐平复了自己心中的震惊。她双手支撑着洗脸池颓然的叹口气，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还是这么奇怪的时间，她隐隐觉得这个梦可能和自己的身份有关，可自己完全没有头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舍友起床看到凌陌发呆，过来拍了一下她，凌陌回过神来，对舍友笑笑，过去找了牙杯，开始刷牙。 今天早上要跑早操，所有同学都来到操场集合，先是各班整队，男女生各两队，五十多个人站了好几排。凌陌瘦小的个子只能站在中间比较靠前的位置，而顾言一米八的身高站在最后一排，顾言伸长了脖子才看到凌陌站在哪里。 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慢跑，凌陌总感觉后面的女生老是踩到她的脚，一圈跑到一半的时候鞋子果然被踩掉了。凌陌是又气又尴尬，她又不能在队伍中穿鞋子，只能到外面去，天知道她现在又多讨厌后面的女生。可是现在没办法，自己总不能这样跑完吧。凌陌只好拖着鞋子到外面去穿鞋，现在的她脸上就像火烧一般的通红。 顾言刚好看到这一幕，毕竟凌陌的动静那么大，估计全班人都知道了她的囧事。再去队伍中的时候凌陌特意看了一眼自己后面那个女孩儿的样子，凌陌撇撇嘴，这女孩儿也不知道要道个歉。 跑完操之后，开始上早自习，凌陌翻开英语书就没有动过，一直在想别的事情，无论是自己的身份还是自己多年来一直做的那个梦都足够自己头疼的了。 一个早自习就在凌陌的胡思乱想中过了，下课铃一响，大部分同学都去吃早饭，而凌陌从小就没有迟早饭的习惯，小的时候因为没人给做早饭，后来就渐渐习惯了，虽然知道这个习惯不好，可凌陌也没有刻意去改、所以凌陌待在教室觉得无聊，就趴在课桌上准备睡觉，可是趴了一会儿又怎么都睡不着，就起来准备去上个厕所。 刚走出教室就看到顾言和一个女生站一块儿，“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凌陌在心里吐槽，可看到那个女生的正脸，居然就是早上踩掉自己鞋子的女生。难道这两人认识，凌陌往前走了几步，好像听到顾言说了她的名字，又听那个女孩儿说什么“就是看不惯她”之类的话，而顾言居然笑了。 靠，果然是这家伙指使的，“你大爷的，我又没招惹过你，干嘛总找我的茬”凌陌很气愤，想直接过去骂一通顾言，凌陌又觉得不妥，更何况顾言这种人招惹了就没完了，估计现在巴不得自己过去找他呢，他不就是想看自己出丑嘛。凌陌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怒气，回了教室。可越想越气，烦的要死。 顾言刚好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凌陌这幅模样，凌陌一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凌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头撇到一边去，不想再看到这种人。 后来上课了，凌陌也就把这个事放到了一边，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己没必要一直纠结这种幼稚的把戏。凌陌开始专心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顾言从后面递过一张纸条，“你怎么了？” 本来凌陌已经把这个是揭过了，可顾言还这么讨厌的问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难道是想看看自己的反应吗，凌陌“噌”的一下火气就上来了。“你他妈的有病吧，没玩没了了。”凌陌直接回了这几个字，故意写的很大，以示自己的愤怒。都没让人帮自己递，直接回头扔给了顾言。 看着凌陌一脸厌恶的望着自己，顾言摸摸鼻子，伸手从地上捡起纸条。 凌陌扔完纸条纸条之后，又觉得不好，自己也没必要发这么大的脾气，现在倒是给了他一个对付自己的借口，凌陌抓抓头发，心烦的很。 顾言打开纸条看到凌陌的这句话，有点惊讶这丫头居然也会说脏话，看来被气的不轻，不过这倒是他乐意看见的。看来效果已经达到了，即便让凌陌讨厌自己也没关系，毕竟他只是想让凌陌记住他，只是想让凌陌和他说话罢了，虽然过程不太光明正大，可目的达到了就够了。 顾言准备下课去找凌陌单独谈谈，解释一下，顺便再了解一下这丫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凌陌气愤的样子，顾言就觉得莫名的心情好，不是那种看到别人不开心自己就快乐的变态心里，而是看到这丫头因为自己的事而有情绪波动，让顾言很开心。 以前的凌陌冷漠的让顾言总感觉她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性格，而自己为了这个居然故意找那个女生说话，让凌陌误认为自己是指使者，其实自己只是想去警告她罢了，这年头的女生嫉妒心可真强，就因为凌陌漂亮，气质与众不同，这姑娘居然就让凌陌出丑。 顾言摇头笑笑，不过还得感谢她，给了他一个机会。 第七章 罗夜 认真的听了两节课之后，凌陌便把早上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第二节下课之后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夏灵珞说在教室呆的有点闷，让凌陌陪她出去走走。正要走的时候顾言走过来对凌陌说：“你跟我出去聊聊”。凌陌一脸的不明所以，这家伙又想干什么，早上的事情自己还没找他算帐呢，他还有脸找自己。 不过凌陌不打算和这家伙出去，直接和夏灵珞从最左边的楼梯去了操场，因为顾言就在教室右边的走廊，凌陌不想和他多话。 看到凌陌动作的顾言略感无奈，径直走过去拉住凌陌。 “你干嘛？有病吧。”凌陌一脸厌恶的看着，想发火，但走廊里面这么多人，又不好发作。 顾言没说话，拽着凌陌的胳膊直接走，凌陌挣扎几下，挣不脱，也不敢发出大的动静，怕被人注意，所以也就跟着顾言去了。 顾言一直拉着凌陌来到走廊的一个角落，他终于放开手。看着知道自己胸口的凌陌，顾言终于意识到这丫头真的好小，她脸上虽然带着愤怒的表情，可样子在顾言看来确是很可爱。这丫头总是让人生出一种保护欲，顾言心想。 凌陌平常还不觉得，可现在距离这么近，才觉得原来一米八可以是这么高。一般的女生要是和一个一米八的帅哥站得这么近，相信都会脸红心跳，不过现在的凌陌要被气死了，哪里会有这种反应。她抬头怒视着顾言。 顾言尴尬的笑笑，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摸摸鼻子，终于说了一句“那个……你误会了”离这丫头这么近，顾言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 “你有意思嘛？”了凌陌觉得早上的事情自己都不计较了，这家伙还想说什么，难道他要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他的主意，就因为自己不搭理他，这个无聊又幼稚的家伙简直让人无语。 “额，我只是想说今天早上那个事儿……”还没等顾言说完，凌陌直接打断他，“有完没完，你无不无聊？” 说完，凌陌直接掉头就走，可顾言一把拽住她，又怕她再走，直接把胳膊撑到凌陌身后的墙上，将凌陌围起来。这个动作一出，走廊里的人就开始激动地起哄，吸引了更多的人过来。 这个尴尬的姿势再加上这么多人看着，凌陌感觉自己的脸都开始发烫了，低头不敢再看顾言。 “早上的事儿不是我做的，我找兰琪是警告她不要再找你麻烦。我……只是想了解你罢了。”说完，顾言把手放下来。 凌陌低头没说话，回了教室。刚进门，班里的同学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凌陌不好意思抬头，快速走回自己的座位。 刚坐下，夏灵珞便一脸八卦的凑过来“你和顾言什么关系啊？” “没关系，他就是又病呢！”凌陌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事儿。 “那他直接拉你胳膊，还那么对你，班上好多人可都看见了”夏灵珞笑盈盈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老是找我麻烦。”凌陌很头痛，本来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这学期，可顾言这一弄，势必会让班里的人注意到她。 “我看不像吧，他好像对你有意思哎。”夏灵珞笑嘻嘻的样子让凌陌略感无奈。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凌陌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问道“你刚刚不是去操场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啊？” “你被顾言叫走，没人陪我，我就回来了呗。”夏灵珞撇撇嘴，有点委屈的说道。 “那我现在我陪你去吧！”凌陌略感歉意，毕竟已经答应过人家了，该死的顾言。 “算了，一会儿就要上课了。” “那我下次再陪你去。” “嗯。”夏灵珞点点头。 两人又聊了几句上课铃就响了，不知道是什么课，凌陌也没心思去听，她还在心烦呢！快要下课的时候，又从后面传过来一张小纸条，凌陌以为是顾言，拆开一看不是顾言的字迹。“做个朋友怎么样”龙飞凤舞的，有一种凶悍之感，没有署名。 凌陌转头一看，顾言和程旭都在低头做题，再看，最后一排的一个男生在对他笑。只是这个笑容带点儿戏谑，又好像实在嘲讽，还有一种邪恶。说不清，凌陌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就像自己的所有秘密都被这个人看穿一般。 凌陌赶紧转身，不敢再看他，那种笑容让凌陌不寒而栗。把纸条扔掉，凌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找上自己，可她知道这个人绝非善类，不想与这种人有瓜葛，他让凌陌感觉到危险，这是个远比顾言讨厌的人。 “怎么了？”可能凌陌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同桌。 “没事儿，对了，你知道你这行最后一排这个男生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是叫罗夜，挺奇怪的名字。”夏灵珞回头看了一下说道。 “罗夜”凌陌在心里默念一遍，总感觉这个人和自己有关系，可明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你问他做什么？”同桌疑惑道。 “没什么，就是看他挺帅的，随便问问。”凌陌笑着回答，撒了个小谎。 “可是我觉得他好凶，还没有顾言帅呢，更比不上我们家韩萧。”韩萧就是昨天夏灵珞看到的那个帅哥，她经过多方打听，终于知道了人家的名字。 听到同桌这么说，凌陌哑然失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同桌看她低头写作业，也去忙自己的去了。凌陌低垂眼眸，谁都没有看到她眼睛里的那道精光。 “我找到中子星光源了。”罗夜盯着凌陌的脖颈，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什么人听，不过四周的人似乎都没有听到他的话。 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可惜如此微弱的亮度注定被窗外照进来的太阳光线所淹没！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凌陌突然生出这种感觉，可自己又说不上来。摸摸脖子里的坠子，凌陌感叹一声。 可她不知道，背后始终有一道毒蛇般的目光跟随者她。如此阴冷的目光让人毫不怀疑一旦它开始展露獠牙，那么猎物必定丧生于它的手中。 第八章 未知 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星期的高中生活，虽然刚开始有点小波澜，不过对凌陌来说那些更本不算什么，后面这几天还算顺利，毕竟老师管理的也没初中那么严格，而同班同学大都挺好相处的。这让凌陌渐渐改变了想法，或许这个高中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差劲儿。 只是周五晚上，老班和他们说学校安排要继续上课，班上哀嚎声一片，凌陌虽说也接受不了这一残酷的事实，可自己又对此无能为力，所以只好听之任之。当然，大部分人都和她一样的无奈，只好接受“组织”的安排。 幸好学校也没那么毫无人性，星期日那天没上晚自习，让他们好好的休息。不过都是一些精力旺盛的少年人，哪里能休息的下来，不是在教室看电影，就是在宿舍玩手机，或者三五个成群结队的在操场玩游戏。 凌陌则回了宿舍，之前换下了许多脏衣服，趁着这个时间都洗了。而和凌陌想法一样的人也不少，夏灵珞就是其中一个，两人洗完衣服后觉得无聊，夏灵珞要去教室看电影，就拉着凌陌一起。 两人刚下宿舍楼梯就看见顾言和两个男生正好走进来，因为凌陌他们住的是实验楼，所以无论男女都能进的来。不过这栋楼上住的可都是女生，所以凌陌猜测这些家伙肯定是来找女生玩的。她皱皱眉头，对这种行为很不喜，凌陌一直认为男女有别，女生宿舍男生怎么能随便就进来呢，顾言这家伙还真是死性不改。 顾言看到下楼梯的凌陌也是一惊，他本来是找这丫头的，可现在当面遇上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何况凌陌身边还有一个夏灵珞，他面露尴尬，欲语又止。 凌陌淡淡的撇了一眼顾言就当没看见，没打招呼，拉着夏灵珞就走。 “你怎么不和顾言打招呼啊，我看他刚刚一直在看你呢！”出了实验楼，夏灵珞边走边问凌陌。 “和他不熟。”凌陌没好气的道。 “好歹也是同班同学，怎么都不打招呼啊。” “你不是也没和他打招呼吗？”凌陌笑着说道。 “唉，我是你的朋友，你都不和他说话，我又怎么会和他打招呼呢！”夏灵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同桌还真是可爱，有这样一个朋友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呢，凌陌失笑，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别人的眼中。 站在走廊窗户边，看着远远走过来的凌陌，罗夜笑容玩味，“一如当年的清纯，真是有点儿舍不得呢！”喃喃的低语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别人听。 暗处似有一声低低的“嗯”，但又仿若幻觉般从未出现过。 走廊的灯不知是坏了，还是怎的，凌陌和夏灵珞发出好大的动静都没亮，幸好再走几步就到教室了，两人也没在意。而且可能是在看电影的缘故，教室里的灯也都关了，只有大屏幕发出微亮的光透过窗户打在走廊里。 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罗夜，站在黑暗中，只能看见他似乎在笑，窗外的月光打在他侧脸上，牙齿发出白森森的光，仿佛地狱的修罗般。夏灵珞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凌陌拉着她匆匆走到教室。 “凌陌你看见了吗，刚刚那个罗夜，好恐怖……”夏灵珞拍拍胸脯，略带点惊惧的说道。 “嗯，可能是走廊没灯，太黑了，你有点儿害怕吧。”凌陌冥冥中觉得这个罗夜可能和自己有关，不想把夏灵珞牵扯进来，安慰的说道。 “不是啊，真的好恐怖。” “嘘，小点声，在看电影呢！”凌陌指指大屏幕，转移话题。“都开始了。” 夏灵珞不再继续，看电影去了。凌陌却没有了心情，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无论是自己的身份，还是这个罗夜，总有一种二者之间有关联的感觉，可到底是什么呢，自己心里一团乱麻。 本来最简单最容易的就是直接去找罗夜，问个清楚，可这么一来罗夜告不告诉自己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份一定会暴露。在没有搞清罗夜是敌是友之前，凌陌不敢去冒这个险。而且她不知道为什么打心底里对罗夜有一种厌恶的感觉，不是对顾言的那种讨厌，而是没来由的厌恶。 摸摸脖子上的坠子，凌陌不知道当初的自己经历过什么，当年的记忆是从这个东西上面传来的，可都是片段不完整的，这种想回忆却又无法记起的感觉越来越让自己抓狂。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自己始终都无法再从这东西上面得到其他记忆，为什么不给自己完整的记忆，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太多的疑问，可没有人能为自己解答，或许只能等到那个人来了才会有答案吧。 而自己的未来又该是怎样的，每每想到这些，凌陌就不禁有一种失落，迷惘。自己的命运有太多的未知之数，而自己直到现在也只有被动接受。 再说顾言，原本是去找凌陌的人，可遇到人家不知该说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人家离开也没叫住。同行的人和别的女生倒是玩得挺欢儿，可顾言却没任何心情，和他们说了一声便走了。出了实验楼的顾言猜测凌陌可能是去了教室，就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遇到正好从教学楼出来的罗夜。 “你叫顾言？”不轻不重的语气，听不出喜和悲。 “你是罗夜？”顾言本来没打算和罗夜打招呼，没想到这家伙突然蹦出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语气在顾言听来有点儿欠揍，所以用同样的语气反唇相讥。 “看的出来你在接近凌陌，不过她不是普通人，奉劝你离她远点儿。”还是刚刚的语气，只是多了一丝淡淡的杀气。 “是吗？那又怎样，我接不接近她貌似和你没多大关系吧！”顾言死死地盯着罗夜，眸子中涌上一丝火气。 罗夜目光阴冷的看着顾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儿。 突然，罗夜淡淡一笑，不似以往的邪魅，这个笑带点儿怜悯，带点儿戏谑，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个意味深长的笑。 罗夜走了，顾言愣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罗夜会对他说那种话，“凌陌不是普通人”什么意思，凌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还有罗夜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又是什么意思。 一切都是未知。 第九章 坠子 不知道罗夜是什么意思，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喜欢凌陌。顾言不再去想罗夜，他只是在乎凌陌罢了，无论别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自己的本心，这一点或许顾言自己都没有发现。 他只是想去走近她，了解她，保护她，只想让她露出明媚的笑容，他不想看到那张纯洁的脸上永远带着刻意疏远人的冷漠。或许别人看不出来，可顾言却知道凌陌，她表面的冷漠是故意为之，她的心是暖的。 顾言苦笑，想要了解凌陌何其难啊。 走到教室，顾言了然，原来是在看电影啊。来到凌陌的座位后面坐下，可这丫头不是在看电影，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顾言想过去问问，可是又不想打扰她，于是静静地看着凌陌。 凌陌不自觉的拿出脖子上的坠子，打量了半天，坠子中间似火焰般的团状物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凌陌暗自叹息，至今还没有真正了解这个东西的用处。 同桌一回头便看见凌陌手里的熠熠发亮的小饰品，旋即便很是惊讶的问道：“好漂亮的坠子，你在哪里买的，居然会发光哎，中间好像有团火。” 凌陌略惊，刚刚走神居然没发现自己的坠子会发亮可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幸好只有夏灵珞一人发现坠子的异样。“额……是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送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买到的。”凌陌压下心中的担忧，略带歉意的说道。 “真的好漂亮呢！”夏灵珞羡慕的说道，不自觉的伸手去摸坠子。“啊，好烫！”夏灵珞手刚接触到坠子便一声惊呼。 “没有啊，明明是很冰凉的感觉。”凌陌心里暗道，她也很惊讶，为什么两人的触感不一样。不想让同桌察觉到异样，凌陌旋即按下心中的疑虑，说道“可能是在我脖子里放了太长时间，带上我体温的缘故吧！” “不可能呀，你的体温怎么会这么高。”夏灵珞还是不相信，又伸手想要再看看。 “可能是我这两天感冒的缘故吧！”凌陌不动声色的将坠子放回自己的脖子里，毕竟事关重大，这个东西关系到自己最大的秘密，凌陌不想将坠子暴露在人前。 “啊，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吃药了没？”夏灵珞立马关心的说道，不再追问坠子的事情。 凌陌失笑，这丫头还真是可爱呢，心里暖暖的，“别担心，早就吃过了。” “哎呀，早就和你说这两天天气转凉，让你多穿点衣服吧！你这小身子骨怎么能受的了呢！我宿舍还有一些感冒药一会回去就给你拿。”夏灵珞不停地在哪儿说，凌陌更本插不上嘴。 凌陌笑着点点头，从来没发现原来有个朋友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她又感觉骗了这丫头很愧疚，不禁想要不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她，旋即赶紧打消自己的这个想法。 先不说夏灵珞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单就说知道自己的秘密对夏灵珞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要是因此而给她带来麻烦，凌陌后悔也来不急了，她不想把同桌这么好的人牵扯到这件事中。 凌陌不知道刚刚这一幕恰好落在顾言的眼中，顾言也看见了凌陌的坠子，或许凌陌的说辞可以糊弄夏灵珞，可他隐隐觉得这个坠子没那么简单，那团流溢在坠子中间的火焰就像是实物般，虽然离得远，可顾言分明看到在凌陌往脖子里放的时候火焰动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再去仔细看看这个坠子，打定注意，顾言决定找个机会将坠子拿过来好好研究一番，这可能是自己了解凌陌的一个突破口。 当然，凌陌也有可能真的是感冒了，不管怎么样，明天给这丫头去医务室拿点儿药吧！看她瘦弱的样子让人莫名的心疼，不管是真是假都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电影看完之后，同学们渐渐都散了，凌陌也和夏灵珞离开了教室，一路上，夏灵珞不停地在那儿说着电影里面的情节，凌陌头也不抬的在那儿附和着，电影演了什么凌陌更本不知道，她没心思去看。 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在想到罗夜的时候更强烈，说不清楚，不知道是因为他身上的戾气还是其他别的什么。 回了宿舍后，夏灵珞不忘给凌陌送来各种感冒药，种类齐全的让凌陌以为他们家是开药店的。凌陌轻笑着说：“你给我这么多我能吃的完吗？” “哎呀，我妈生怕我生病，来的时候总说在学校的时候没人照顾我，给我带了好多，我就把里面的感冒药给你拿过来了。”夏灵珞笑着说道。 “谢谢。”凌陌由衷的说道，随即又问，“那你以后感冒了怎么办啊？” “我，我身体壮得很，怎么可能生病。”夏灵珞不以为然的说道。“再说了，这么多你肯定也吃不完，给我以后留着用不就行了。” “好的。”看着夏灵珞笑嘻嘻的模样，凌陌只感觉心里一暖。 “好了，我先去洗漱了，你吃完药也要早点休息。” “嗯。”凌陌郑重的点点头，笑着应道。 舍友洗漱完毕后，各自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凌陌不想说话，想着自己的事，也不知多久，渐渐睡着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凌陌上完早自习后照例趴在桌子上睡觉，兴许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一股困意袭来。 顾言看见凌陌睡着，轻声走到凌陌身旁将药轻轻的放在凌陌的桌子上，正要走的时候，看见挂在凌陌脖子上的绳子，想起昨天晚上坠子的事情，一念起。他轻轻的将绳子往上拉，想要将坠子拿过来。 睡梦中的凌陌感觉似乎有人在动自己的项链，顿时清醒。 猛地一抬头抓住顾言的手，“顾言……”凌陌很是惊讶。 “我……”顾言不知该如何解释，说自己只想研究一下坠子，凌陌肯定会问自己为什么要研究坠子。 “顾言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平常你找我麻烦就算了，现在居然做这种事。”凌陌气急，坠子的事情怎么会让顾言这家伙知道，现在居然来打它的主意。 “凌陌你真误会我了，我没想拿你的东西，我只是想看看这个坠子”顾言实在头大，不知该如何收场。 班里的人吃完早饭也渐渐都回来了，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凌陌不想把事情闹大，搞得人尽皆知。旋即冷冷的说道“你走开。” “那个……我主要是来给你送药的，你记得吃啊。”顾言不忘说明最初来意。 看着桌子上的药，凌陌复杂的看了一眼顾言，没说话。 “有意思，看来盯上那东西的不止我一个。”看见这一幕的罗夜轻声低语。 第十章 故人 “尽快取回中子星源。”空气中似乎传来一句低语，细不可闻，旋即随风而散，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罗夜冷笑着点点头，静静地注视着凌陌。 夏灵珞刚回来就看见皱着眉头的凌陌，连忙问她怎么了。 凌陌本想说这件事的，可一想到关系到坠子，怕夏灵珞再次提起此事，改口说道“顾言刚刚给我拿过来一些药。” “哦，是吗？”夏灵珞略感惊讶，随即说道，“你看，我就说他喜欢你吧！” “切，他怎么知道我感冒，肯定是昨天偷听了我们说话。”凌陌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那也是人家关心你嘛，所以才关注你的一举一动。”夏灵珞帮着顾言解释道。 “你怎么帮着他说话呀！”凌陌装作有点生气的样子。 “事实嘛，你要是不喜欢我不说就是了。”同桌略感无奈。 “还是你最好啊，不提他了。”凌陌难得如此笑嘻嘻的说道，不再提顾言的事。 夏灵珞笑道，“你呀。” 又和同桌聊了几句，响了上课铃，凌陌不再言语。低着头看书，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凌陌开始在心里计算得失，顾言刚刚想拿坠子，他难道发现了端倪，不可能啊，自己并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有关坠子的事，顾言又怎么会知道，一定是昨天他看见了坠子并不普通，尤其是结合同桌的反应，想来顾言知道的也不多。 凌陌松口气，不再纠结这件事，开始静静听课，虽说自己在这里可能待不了多久，可该做的事还是不能落下，最起码不能辜负这里父母的期望。 罗夜盯着顾言，眼里的杀机一闪而逝，既然他知道了那个东西，就不能让他将此事说出去，毕竟盯上中子星源的可不止自己。 “你大概需要多久才能恢复？”罗夜对着空气说道，而周围的人置若罔闻，就像没有听见一般。 “你若将那坠子拿来我从中吸取一丝光源，便可恢复一成。”暗处似有人阴笑，若是有人听到定会毛骨悚然。 “一成够你杀那小子吗？”罗夜继续问道。 “足矣，不过你怎么不动手？”暗处的声音问道。 “别忘了，这是人类的世界。”罗夜冷哼道。 暗处的声音不再言语，好似刚才的对话从未出现过，罗夜继续专心听课一切都是如此的寻常。 唯独凌陌似乎听到了什么，就像有人在她耳边低语一般，可仔细听却无法听清到底说了什么。“同桌，你刚刚又听到人说话吗？” “没有啊，只有老师在讲课，你幻听了吧！”夏灵珞说道。 凌陌不再追问，笑着说道：“可能许嵩的幻听听多了。” “哈哈。”同桌被凌陌突如其来的幽默逗笑了。 上午的时光伴随着老师的讲课结束了，接下来的几天一如既往的平静。一周就这样过去了，还好这周学校大发慈悲给放了两天假。周末凌陌回到家里，父母也都回来了，母亲问了些学校的事情，凌陌和母亲谈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进房间的时候犹能听到母亲的叹息“这孩子这些年越发不爱说话了。” 凌陌苦笑，“只有这样，在我离开时您和父亲才不会更加伤心。” 在家享受了俩天一觉睡到自然醒的幸福，凌陌又来到学校。新的一天即将开始，离13年越来越近。 周三晚上凌陌准备去洗澡，宿舍这边没有独立卫生间，只能去学校专门设的洗澡间。每次一想到这儿，凌陌都在心里默默吐槽学校的设施。 平常凌陌都是带着项链洗澡的，可自从上次夏灵珞说坠子发烫之后，凌陌就怕和坠子着水有关，所以这次她将坠子郑重的放到柜子里，看了下宿舍还有人，凌陌就没有上锁，反正也没几分钟，一会回来还的开挺麻烦的。却不知正是自己的这次疏忽差点酿成大祸。 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那天踩掉自己鞋子的女孩儿，之前凌陌就听夏灵珞说过这个女孩儿的名字叫兰琪。这会儿的兰琪正行色匆匆的出了宿舍楼，直奔教学楼而去。教学楼那边好像站着一个人，是罗夜，凌陌淡淡的撇了一眼，也没在意。 回到宿舍的第一时间凌陌就去柜子里找坠子，可怎么找也找不到，凌陌以为坠子掉到了最下面，可把所有的东西都翻出来也没找到。凌陌记得额头冒汗，问舍友有没有见着自己的项链，大家都说没有，看凌陌挺着急的，都过来帮她找。凌陌急的快要哭了，自己怎么能如此不小心呢。 不知道哪个舍友随口说道：“刚刚兰琪来过，会不会是她拿了呀！” “不可能吧。”舍友七嘴八舌的说道。 凌陌顿时明了，难怪刚刚看到兰琪行色慌张，只是她去教师楼干什么，脑中一闪而逝罗夜的脸，“对，罗夜，一定是他。”只见凌陌快步走了出去，舍友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凌陌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宿舍楼，直奔教学楼而去，路上遇到兰琪，她看见凌陌目光闪烁不定，凌陌没空理她，只是加快速度。 不一会儿就来到教学楼，凌陌直接向三楼而去。 夜幕下的走廊里静的落针可闻，凌陌看到前方似乎站了一个人。 “来的倒挺快。”罗夜冷笑一声。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凌陌冷声道。 “本想直接带走，但时间还未到，罢了，反正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说话间，将手里的东西一甩。 凌陌接住项链，“你到底是什么人？”凌陌终于说出自己的疑惑。 “故人。”罗夜说完转身便走。 凌陌还想问些什么，只听罗夜幽幽道“转世轮回本无言，记忆真假犹难辨。” 凌陌眼露迷惑之色，想要问清到底什么意思，可罗夜的身影早已走远。看着手里的坠子，凌陌发现似乎里面的火焰似乎不如之前明亮了，可又好像是自己的错觉。 躺在床上，耳边回荡起罗夜最后说的话，“转世轮回本无言，记忆真假犹难辨。”思来想去还是猜不透罗夜什么意思，只是他说“故人”，是谁的故人？ 又想起开学那天刚见到罗夜时的感觉，凌陌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现在罗夜又说是故人，难道他们上辈子真的见过不成。 第十一章 遇险 蔚蓝色的天空下一群少年人正在嬉笑怒骂，清风拂过，少年人独有的风姿在操场上轻轻摇曳。八月份的阳光依旧炙热，凌陌寻了块阴凉地坐下，静静的看着不停奔跑在操场上的同学，惬意的眯上眼睛，“岁月静好。” 上完这节体育课，这个月就结束了，从下午开始一直到九月一号和别的班一起开学，对这种惬意的日子凌陌还真是有点不舍，不过其他人可是一听到放假就兴奋到停不下来，尤其是同桌，更是激动。因为明天是她的生日，趁着不上课，这妮子非要办个生日聚会。 以往遇到这种事情，凌陌一般是拒绝的。不过这次夏灵珞的邀请凌陌没有拒绝，这是她真正认可的一个朋友，又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下午回家之后去饰品店给同桌挑了个礼物，这是她第一次给人过生日，心里还蛮期待的。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凌陌就接到同桌的电话，告诉她在哪个哪个酒店，让她赶紧过去。凌陌在电话这边轻轻地笑了，这妮子还真是心急，才刚刚十一点钟。 去了酒店包厢之后发现都是一些熟悉面孔，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大约有十来个。大家看到凌陌也都略感意外，平常看多了她冷淡的样子，没想到也会来这种场合。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夏灵珞赶紧走过去笑道：“凌陌你可算是来了，快来这边，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另一个包间的人，都是我以前的一些朋友。”说话间拉起凌陌的手就走。 “凌陌，你别担心，一会儿你就做我旁边，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啊。”出了包厢，夏灵珞说道。 凌陌才反应过来这是在为自己着想呢，怕自己尴尬，嘴角微挑到“放心吧，我怎么会不好意思呢。” “我是怕别人尴尬。”夏灵珞调笑道。 凌陌轻笑着白了她一眼，旋即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 夏灵珞嗔怪的说道“来就来干嘛带礼物啊。”打开一看，是一条很精致的手链。感叹的说道“哇，好漂亮。谢谢你凌陌。”随即又道“不过下次你可不许带礼物过来了。” 凌陌笑着点点头，下次，还有下次吗？心里不由得失落。 然后夏灵珞带着凌陌去认识了一下她的朋友，不过一直在那儿说话的是夏灵珞，凌陌本就不擅长交际，所以一直微笑不语。当然也有很多人不吝赞美她的容貌，凌陌也只是轻笑无言。 回到他们这边的包厢之后，让凌陌略感意外的是顾言也在这儿，看了一下同桌，夏灵珞冲她嘻嘻一笑。凌陌知道这妮子是故意的。落座的时候，只有顾言旁边还有两个座位，夏灵珞头也不抬的坐到最外面，只给凌陌她和顾言中间的位置。 “吭、吭、”凌陌提醒同桌，可夏灵珞置若罔闻，不停地在和席上的人讲话。凌陌无奈落座。席间倒也平静，凌陌一直低着头默默地吃菜，夏灵珞笑着给席上的人敬酒。笑语欢声中，凌陌倒也自在。 这时顾言举起酒杯：“夏灵珞，来，走一个。”说话间带着一股痞气，凌陌皱皱眉头，颇为不喜。 夏灵珞笑着举起酒杯，“来，凌陌，一起啊。” 凌陌没法拒绝，只好举起酒杯，勉强笑着道，“祝你生日快乐。”本来凌陌之前就未喝过酒，所以只是抿了一小口。 “凌陌，你怎么喝这么少啊。”夏灵珞道“不行，今天我过生日，你必须把这杯喝完。”夏灵珞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凌陌正在想着如何拒绝，没想到顾言一把拿过酒杯，一口气喝掉，旋即看着夏灵珞。夏灵珞露出一种赞赏之色，笑着点点头。 凌陌复杂的看了顾言一眼，旋即低头不再说话。顾言看着这样子的凌陌，嘴角微挑，给凌陌夹了一些菜，看着这丫头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 一顿饭凌陌吃的尴尬至极，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身边的顾言。 酒过三巡后，也不管这些人的想法，夏灵珞执意拉着众人要去KTV。凌陌不想去，可夏灵珞一直不让她走，凌陌没办法也只好跟着去了。 第一次去KTV，凌陌心里还有点发怵，以前总是听人说这里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情，所以凌陌觉得这里肯定特别乱，心里很排斥。现在去了，发现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大家也只是唱唱歌罢了，一起玩得很嗨。只是乱糟糟的很吵，凌陌想出去透透气，于是就去了洗手间。 她不知道的是暗中一直有双毒蛇般的眼睛在盯着她，阴冷的目光让人毫不怀疑这个人的狠辣程度。罗夜轻声低语，“现在可以动手了。” “一石二鸟，好算计。”空气中似有人在说话。紧接着继续说道，“这次之后速速拿回中子星源。” “时间未到。”罗夜眉头微皱，略感恼火，这老东西真是烦的很。因为自己现在有人类的身份，若是直接杀害别人必定会有一些麻烦，所以他准备借助暗处之人的力量杀死顾言，而现在凌陌也在里面，这老东西想将凌陌一道杀死夺取中子星源。只是自己不想看到的，毕竟凌陌牵扯太多，自己好戏可还没看够呢！ 暗处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只是空气骤然炙热，似有一道光线射出，沿着洗手间的方向直驱而入。 凌陌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镜子里似有一道亮光一晃而过，直冲着男厕所而去，凌陌兀自疑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而刚从厕所出来的顾言看到凌陌正要上去打个招呼，突然被一道亮光射中。只感觉口干舌燥，浑身发热，身体似要着火一般，难受到说不出话来。 凌陌一转眼就看到这一幕，顾言的面孔扭曲，浑身不停地颤抖。凌陌急忙问道怎么了，顾言早已痛苦的说不出话，额头上不停地分泌汗水，已经低落一地。凌陌连忙走到顾言身旁，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把抓住顾言的手。“好烫。”凌陌惊呼一声放开，再看自己的手心已经像被火烫过般的出现了一大块伤疤。 凌陌赶紧打急救电话，可距离急救车来还有很长时间，照顾言的样子肯定坚持不到那会儿。凌陌不知该如何帮助顾言，第一次遇到这么危急的状况，凌陌知道自己本该冷静下来想对策，这才是最有效的，可现在的她哪里能冷静的下来。忽然看到洗手池上的水，凌陌没空多想，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拖着顾言的身体来到洗手池边，将顾言的头按到洗手池里，将水调到最大，可水一接触顾言，就像水遇到火一般“呲”的一声就蒸发了。 再这么下去顾言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住，即便最后救活，万一脑子烧坏了可怎么办。 凌陌从未有这么一刻如此的无助，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顾言有事。”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滴在顾言身上又“呲”的一声化作一股白烟蒸发掉。 绝望已经贯穿凌陌整个身体。 第十二章 住院 正在凌陌绝望之际，忽然感觉脖子上一痛，像是被火灼伤一般，凌陌急忙拿出脖子上的坠子。这会儿的坠子不知为何不停地在闪烁。凌陌脑子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也不管有用没用，直接放到顾言额头上，反正死马当做活马医。 坠子刚接触到顾言的额头，就光芒大盛，旋即似有一股能量从顾言额头处钻出直接进入坠子。不一会儿坠子便不再发光，而顾言的面色也渐渐好转。凌陌小心翼翼的拿过坠子，坠子已不再发烫，渐渐恢复之前的冰凉。 凌陌松了口气，其实从出事到现在只不过短短几分钟，但凌陌感觉却像是经历了几个小时。拿出手机给夏灵珞打了个电话，没有将事情告诉她，只说顾言在洗手间晕倒了。 夏灵珞还想说些什么，凌陌便打断她，“我刚刚已经叫了救护车，一会儿你过来处理一下后面的事情，我现在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家了。”回过神来的凌陌已经冷静下来了，她不想牵扯到顾言的事情中。 夏灵珞还在想不就是喝醉了吗，至于叫救护车吗，旋即笑道凌陌这丫头还说讨厌顾言，现在这么担心人家。当然也没在意凌陌的离开，毕竟她也知道凌陌不喜热闹的性格。于是叫了班上的几个男生去洗手间将顾言弄到门口，送到救护车上。 凌陌给夏灵珞打完电话之后将顾言扶到墙边，让他靠着墙坐在地上，默默地看了顾言一会儿，凌陌叹口气，然后离开。刚出洗手间，凌陌似乎就看到了一个黑影从眼前一晃而过，随即就到了从楼梯口离开了，凌陌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不过这个背影凌陌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哪里呢？忽然凌陌想到一个人——罗夜。可他来这里干嘛呢，难道夏灵珞也请了他，不可能啊，她那么讨厌罗夜的一个人，再说刚刚吃饭的时候也没看到罗夜啊。随即，凌陌忽然想到顾言的事情，为什么会这么巧，而且看罗夜匆匆离开的慌忙样子也不像是来这里唱歌的。对，凌陌越想越觉的有可能。 本想直接当面问他，可只不过等她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早就没了人影，再说罗夜绝对不会承认，还有可能打草惊蛇，自己现在只能暗中调查这家伙，严加防范。只是最让凌陌恐惧的是那道诡异的亮光，如果真是罗夜做的，那么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无数的疑问充满凌陌的心头，可这一切都无从得知。 不过凌陌还是不放心顾言，出了KTV，她偷偷躲在暗处，看着夏灵珞等人将他送到救护车上，不过这些家伙也够马虎的，真以为顾言是喝醉了，居然没人陪着去医院，还笑着和人家说顾言醒来自己会交医药费。 医院的人也以为是喝醉了，一脸古怪之色的说：“第一次看见有人喝醉叫救护车过来的。”旁边的人也是一脸戏谑之色，而夏灵珞他们一脸尴尬的赔笑着。 凌陌在那里是又担心又想笑，知道顾言真实情况的人只有她一个，自己肯定得跟着去医院看看情况啊，旋即打了个车跟着去了医院。 去到医院之后凌陌看间医生只是给顾言安排了一个病房，吊了一瓶葡萄糖就完事儿了。凌陌担心顾言身体被那个诡异的东西给烧坏了，虽说最后那个鬼东西进了坠子里，可毕竟在顾言身体里走了一遭，这万一身体哪个器官出个毛病可怎么办。 凌陌真的是担心死了，拉着医生非要让人家给顾言做个全身检查，医生不耐烦地说道“就是喝醉了，解了酒就行了，医院病人这么多，哪有时间给他做全身检查。” 凌陌焦急的说道，“求您了，医生。” 医生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常年忙碌的职业生活早已让他疲惫不堪，这会儿又遇到这种事，不耐烦的道，“别无理取闹。” 凌陌还是不依不饶的说道，“医生，求您了，就当给他做个每年例行的身体检查，我会出全部的费用。” 医生气急反笑，也是实在没时间和凌陌在这儿磨叽，冷哼道，“那行，你乐意就做呗。”随即安排了身边的一个小护士带着凌陌去办理手续。 等到将所有项目都做完之后，顾言还是没有醒，将顾言送回病房后，凌陌在那里等待着检查结果，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一分一秒都是如此难熬。 终于检查结果出来了，凌陌迫不及待的从护士手里拿过单子，“太好了，没事。”凌陌这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小护士看到凌陌的反应笑着说，“这个病人有你这么一个女朋友真幸福。” 凌陌脸色一红，尴尬的说道，“我不是他女朋友。” “就别骗我了，不是女朋友能这么担心和着急吗。”小护士调笑道。 “真不是。”凌陌无语。 “哈哈，不说了，都开始害羞了。”小护士笑着说完，便走了。 凌陌无奈，坐在顾言的病床边，还是忍不住的担忧，这家伙怎么还不醒，不都没事了吗。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躺在病床上的顾言终于动了动眼皮，凌陌叫了他一声。 “吭、吭、吭……”顾言咳嗽几声，终于转醒。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凌陌略带焦急的脸庞，眉头紧锁的样子让刚刚转醒的顾言颇为不忍。“凌陌。” “顾言你没事吧。”看见顾言醒过来，凌陌急忙问道。 “没事，原来你是在担心我啊，吭、吭、吭。”顾言又咳嗽几声。 “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其实在刚刚顾言要醒的时候凌陌就想走了，她不想让顾言知道自己在这儿待过，不想和顾言有任何瓜葛，可是又想确认顾言没事，所以才待到现在，既然看到顾言平安无事，所以现在就打算走了。 “哎，你等等。”顾言急忙道。 凌陌没理顾言，急急忙忙便走了。出了医院，天色已经很晚了，凌陌抬起胳膊一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凌陌叹口气，叫了个出租车回到家。 第十三章 答谢 这会儿的顾言正兀自郁闷，自己有那么可怕吗？自己刚醒过来这丫头就跑，本想问一下凌陌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现在看来只有等到去了学校才能弄清这件事。而且一想起那种烈火焚身般的感觉，顾言就一阵后怕，尤其是刚刚问过医生之后得知自己并没有得什么病，那么一定是外力，如此诡异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凌陌回家洗漱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出现一块伤疤，像是被烫伤一样红红的有拇指大小。凌陌摸索着坠子沉思起来，到底是什么原因，顾言身体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又可以被自己的坠子吸取，而这件事又和罗夜有什么关系呢。太多的疑惑充斥在凌陌脑子里。 接下来的几天很平静，只是时间飞逝，转眼间就到了开学的日子。而学校要求上晚自习，凌陌只好前一天下午就去了学校。晚上心情沉重的上了一节自习课，凌陌更本无法静下心来。 连同桌都看出了凌陌心事重重，担忧的问她怎么了。 凌陌勉强笑道：“没事，别担心。” 夏灵珞知道凌陌不是那种喜欢和别人说自己心事的人，也就没有继续追问，默默低头写作业去了。 下了第一节自习课之后，凌陌看着罗夜出了教室，旋即也跟着出去。 罗夜一直在往西边没有人的走廊去，凌陌也跟着过去。待走到走廊尽头后，罗夜一转身，面无表情的道“你有话问我？” 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凌陌的问道“顾言出事和你有关。”凌陌没有询问，而是直接肯定的说道。 “是我做的。”罗夜很干脆的承认。 这倒是让凌陌颇感意外，旋即说道“你怎么做到的。”话一出口，凌陌就暗骂自己好蠢，人家怎么可能告诉自己。 不意罗夜说道，“因为……我和你一样。” 凌陌一惊，旋即不动声色的道“什么一样？”。 “不属于这里。”罗夜语气平淡，可深深掩藏在心底的那丝无奈与悲伤还是被凌陌所察觉。 既然罗夜能说出这种话，相必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底细，凌陌索性不再否认，问道“为什么要对付顾言，还有你是怎么做到的，关于那道炙热的光。”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罗夜冷笑，这是他最大的的秘密，又怎会轻易告诉他人。 凌陌冷冷的道“不管你有何秘密，可顾言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大可不必对付他。” “哼，即便他已经开始觊觎你的坠子。” 凌陌心里一惊，这家伙怎么会知道顾言对自己的坠子感兴趣，他在监视自己。凌陌厌恶的说道“不用你管。” 罗夜心里暗哼一声，这东西以后注定被自己带走，若不是怕横生枝节又怎会去对付那小子那个，但嘴上却道“我只有一个原则，不管是什么人只会出手一次，既然这小子命大逃过此劫，我今后再不会出手。”“就像当年对你一样”这句话在罗夜心里响起。 凌陌螓首轻点，随即又问道“你那天说的故人是什么意思？” “这个你以后自会明白。”罗夜淡淡道。 凌陌已经看清楚了，这个家伙无论自己问什么他都绝对不会说，所以不再继续追问，转身走回教室。 罗夜看着凌陌的背影，眼神闪烁不定，半晌之后，冷冷道“不是说你可以做掉那小子吗？” 暗处的声音说道“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可谁能想到中子星源居然可以自动吸收我发出的攻击。” 罗夜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暗处的声音又道“要不我趁那丫头不在，再出手一次。” 罗夜暗叹一声说道“不必，我自有打算。” 暗处的声音不再说话，一切归于寂静。 凌陌回到教室后，目光复杂的看了顾言一眼坐回座位。顾言本想去问问凌陌，可一下课这丫头就出去了，自己更本没来得及。这会儿看凌陌回来了就想过去，最主要的是感谢人家的救命之恩，夏灵珞之前和他说过是凌陌发现他晕倒，并叫了救护车的。说这话的时候，夏灵珞还在一个劲儿的笑凌陌过于小心，看来凌陌没有把事实告诉别人。 顾言相信自己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一定是凌陌不知用什么方法救了自己。不管怎么说自己得好好谢谢人家。想着这些顾言走到凌陌身旁。“那个，凌陌，那天的事情谢谢你。”顾言摸摸鼻子，不知该怎么道谢，干巴巴的一句话感觉有点不够呢，人家毕竟救过自己的命。 “不用谢，我只是叫了救护车，换做谁都会这么做的。”凌陌头也不抬，淡淡的语气让顾言略感无奈。 “额……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感谢你。”顾言清楚地记得自己晕倒之后曾有人拖动着自己去冲水，并且自己晕倒之前见到的唯一一个人便是凌陌，再说自己醒过来之后见到的人也是凌陌，而且医生告诉过自己有个女孩儿硬要让医院帮自己做全身检查，并且支付了费用。那么毫无疑问，凌陌绝对为自己做过很多，即便她不承认。 凌陌继续低头做事，没再说话。 顾言拿出一些钱递给凌陌说道“这是你那天帮我支付的医药费。” 凌陌没说话，不过还是收下了钱，毕竟自己家也不宽裕，而且那些钱是自己这个月的生活费，而且既然顾言已经知道了，那么凌陌也就没必要拒绝，免得让顾言觉得落她人情，以后可能牵扯羁绊更多。 看着凌陌收下了钱，顾言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随即说道“下周末我请你吃饭吧。”要好好感谢一下人家，而自己正好趁此机会问一下她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言觉得既然凌陌可以救自己那就一定知道原因。刚刚在凌陌回来的时候，顾言注意到凌陌脖子上被灼伤的痕迹，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可能和凌陌的那个神秘坠子有关。 凌陌终于抬头，表情冷漠的说“不用了。” 看着凌陌这幅样子，顾言也是头大，只好悻悻的回到座位，这丫头是油盐不进，可自己一定要弄清楚自己突然出事的原因，看来还得找个机会单独和凌陌聊聊。现在人多眼杂，自己无法问出口，而且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可看看周围也没人在看自己啊，所以现在只好按捺下心中的疑问。 第十四章 改变 下了晚自习，夏灵珞有点事情，所以凌陌一直在等她，不过让凌陌颇为不解的是夏灵珞只是在那里写作业，也没看见她有什么其他的事啊，不过凌陌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默默的在一边等。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顾言突然来到凌陌身边。凌陌无奈的看着夏灵珞，而这妮子狡黠一笑，凌陌终于明白这丫头是和顾言串通好的 顾言对凌陌说道“和我出去一下。”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凌陌生不出反抗心理，最重要的是她觉得有些事情有必要和顾言说清楚一下。淡淡的看了顾言一眼没说话，看着顾言远去的身影，凌陌犹豫了一下跟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室，顾言走在前面，听着后面的脚步声，顾言知道凌陌跟了上来，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丝笑意。随即在走廊的一个角落停了下来，后面的脚步声也是一顿。 “你想知道什么？”凌陌语气淡漠的道。 “那天我为什么晕倒，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凌陌这次没有什么隐瞒，把实情告诉了顾言，但没有说坠子的事，只说是自己用水救了他，随后叫了救护车。她觉得这件事情让顾言知道比较好，以后要有所警惕。 凌陌又说道“你以后要小心罗夜，这件事情应该和他有关。” “你这是关心我吗？”顾言笑着道。 凌陌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顾言尴尬的笑笑，又道“我知道肯定和那小子有关，只是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方法。” “我也不知道。”凌陌语气凝重，深知这件事情绝不简单。 顾言不再说话，只是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凌陌看着他沉默不语，没有继续多言。 过了一会儿，顾言又道“你脖子上的坠子不简单，能和我说说它的秘密吗？”语气平淡。 凌陌眼中精芒一闪，静静地盯着顾言，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冷冷的说道“无可奉告。” 顾言淡淡的一笑，知道凌陌不会轻易告诉自己，不再追问，又道“你可以相信我，即便没有这件事，我也绝不会将你的秘密告诉别人，更何况现在你救了我。” “你知道的越多对你反而不好。”凌陌叹口气。 “我可以确认你这是关心我了。”顾言语气戏谑。 “你……”凌陌气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顾言看着凌陌的背影，脸上浮现浓浓的笑意。 凌陌和夏灵珞回了宿舍，匆匆的洗漱完毕，默默地计算了下时间，自己没剩几天了。而又有这么多事情自己无法理清头绪，尤其是那个罗夜，是敌是友依旧无从得知。而且有关那边的消息自己现在半分也没有。 凌陌眼神迷惘，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该通往何方。又想起那天罗夜说的那句“转世轮回本无言，记忆真假犹难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转世轮回可能说的是自己的身世——不是地球人。而“无言”是什么意思呢，“言”“顾言”二者是什么关系呢，同一人？可顾言又和自己会有什么关系。 还有最后的“记忆”说的是什么？自己的记忆有什么问题，难道是……自己从坠子那里得到的记忆？但如果记忆是假的，那真正的记忆又是什么，而那两个外国人骗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当然也有可能是凌陌猜错了，这一切只有见到“玻力斯卡”才可以知道。 凌陌神色复杂，一方面害怕这个人来到之后打破自己的平静生活，而另一方面又无比期待他可以解答自己的身世之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响了好久，凌陌终于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周，日子过得依旧波澜不惊，唯一不同的是顾言对凌陌更加关心了，经常没事的时候就去找凌陌说话，只是凌陌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丝毫不对他假以辞色。顾言倒也不气馁，每次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搞得凌陌都不好对他生气，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当然还有比较有趣的是他们高一的军训，每天在操场里站军姿，走正步，凌陌倒是玩得很开心，她本就是天性贪玩之人，平日里的冷漠都是故意摆出来的。 凌陌觉得每日最有趣的便是拉军歌了，班长带着他们去别的班拉歌，而别人若是让他们唱的话，他们总会跑掉，或者唱首儿歌了事。久而久之，他们班渐渐恶名远扬，终于被十几个班合围。但这也无妨，阻挡不了他们继续的热情，而军训期间每天晚上总是看电影或者唱歌，一群人玩得不亦乐乎。 当然，他们之中起哄的领头人就是以顾言为首的这群男生，凌陌每次看着他们动作都哭笑不得，一方面觉得他们幼稚，可另一方面自己居然也在陪着他们幼稚，连凌陌自己都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凌陌难得笑几次，觉得这几天的笑容简直比之前十几年的笑容加起来都多，这段日子凌陌相信自己会记一辈子，这应该是她此生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而这几天的顾言也是最高兴的，每天看着凌陌脸上的笑容，他的心情也莫名的好。 值得一提的是罗夜，这个人倒也奇怪，说是只对顾言出手一次，还真没找顾言麻烦，看着也不像守信用的人呀。不知道这家伙是真的说话算话，还是等待时机。凌陌每次想到这里都不由的松口气，毕竟没出手总是好的。连凌陌自己都没发现她自己竟然渐渐关心起顾言，会为他的生死而忧心。 时间果真是最不可思议的东西，它可以愈合伤口，治疗疾病，甚至可以改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看法。比如凌陌，现在的她虽说还是不喜欢顾言，但是绝对不讨厌他了。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之前对他偏见太大了，或许他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坏。 日子依旧平淡，可凌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比如同学们对自己的态度，之前除了几个熟悉之人，其余人对她都是敬而远之，而现在大家见了她都会笑着打招呼，凌陌也会礼貌的点点头，虽说不会笑脸相迎，但也绝不是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态度了。 第十五章 孽缘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凌陌倒也自在惬意，与顾言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量变影响质变，连凌陌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变化。 因为一开始的座位都是自己挑的，第一次考完试后班主任让同学们按照分数高低选座位，排名在前面的人自然优先选择座位，而凌陌排在十几名，选座位的时候选到窗边第四排。凌陌是一个怕冷的人，北方的冬季冷的刺骨，凌陌就选在窗户边，右手边就是暖气，而且还可以照到太阳，这个座位最适合不过了。 本以为夏灵珞会和自己一起，不过这丫头和凌陌说她想到一二排去，凌陌也没有矫情，毕竟是人家自己的选择，自己也不好干涉，就由着她去了，好像选到了中间第二排，人太多，乱糟糟的，凌陌没有看清楚。 而在凌陌后面进来的一个女生走到了她旁边，坐下之后对她温柔的笑笑，随即告诉凌陌她的名字“刘心诺”。 其实之前就认识这个姑娘，毕竟是一个班的同学，都有点印象，只是不知道人家名字罢了。现在听到她做自我介绍，凌陌也对她点点头，想露一个微笑，嘴角扯了半天，可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好淡淡道“凌陌”。凌陌就是这样，对不熟的人怎么也没法笑出来。 兴许是新同桌平常见惯了凌陌淡漠的样子，所以对她现在的反应也没有多奇怪，更没有责怪凌陌的无礼行为，只是微微一笑。也没有继续和凌陌交谈，只是和凌陌一样看着别的同学挑座位。 让凌陌颇感意外的是顾言居然坐到了她后面，本来这家伙选的是第一排，凌陌还在想以这家伙的性格可不像是好好学习的人，居然坐到老师眼皮子底下，不知道是傻还是故意的，没想到下一秒顾言看着她邪邪的一笑，起身径直走到她后面坐下，凌陌无奈的一笑。 凌陌一直在盯着门口进来的人，不过让她不解的是一直没有看到罗夜，对于这个不知敌友的人，凌陌一直都是很关注他的动向，毕竟罗夜的针对目标一直都是自己和顾言。直到所有人都坐下后还是没发现这家伙的影子，凌陌于是还顾四周，终于在最后面发现了罗夜，这家伙居然还是原来的位置。 不过自己可是一直盯着门口的，怎么没有见到这家伙，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排名在自己前面，而自己在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后面的座位。凌陌心里赞叹一声，看不出来这家伙居然会学习。 不再注意罗夜，抽回目光，看着自己周围，前面是一男一女，凌陌进来之前就坐在了那里，成绩应该都不错，后面顾言的同桌是个男生，看着挺机灵的。这会儿正和顾言聊得热火朝天，看到凌陌向他看过来，很熟络的和凌陌打招呼，凌陌点头不语。男生讪讪一笑。顾言连忙打圆场，“凌陌就这样，你别见怪。” 凌陌皱皱眉头，说道“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得。” 顾言哈哈一笑，不要脸的说道“那是”。 而那个男生也是被顾言逗笑，尴尬的气氛就这样被顾言巧妙化解。凌陌撇过头去，没有再理这俩人。 换了新的同桌，让凌陌很不适应，本就不爱说话的她现在更加沉默了，一天都快过去了，和刘心诺说的话也没超过五句。倒是顾言和刘心诺一副很热络的样子，一直在那里和人家聊个不停。凭借他的好口才倒是让刘心诺笑个不停。凌陌撇撇嘴，心里暗骂道“撩的一手好妹”。 这一幕被顾言看到，他现在心里可谓是乐开了花儿。看来自己这招使对了，貌似这丫头是吃醋了呢，居然是因为自己，想到这儿，顾言更是乐不可支了，心里不由得在想“这是不是代表自己有机会了呢，毕竟在此之前凌陌可从没为其他人吃过醋，即便今后不会那么顺利，可自己现在可是有足够的信心，这可是一个好兆头啊。” 顾言心里想什么，凌陌不知道，这会儿的凌陌心里想的是自己之前果然没有看错这家伙，本来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还觉得这家伙挺不错的。 平常班里面有什么事情，顾言都是冲在最前面，凌陌倒是觉得这家伙挺有担当的，这点让凌陌很欣赏。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对自己也挺好的，虽说做不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可谁对自己好，凌陌心里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一直在想，自己之前误会了。 可看这情形，凌陌只能感叹一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殊不知现在的自己正是吃醋到没办法正确判断的时候。所以现在的顾言在凌陌心中的形象可谓是一落千丈。 顾言还沉浸在自己莫名的喜悦中，也不再撩妹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在那里笑，同桌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而刘心诺早就回身学习去了。而顾言不知道的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在凌陌心中积累下的那些好感都被自己一点一滴的败光了。 就在两人闹小别扭的时候，却不知道后面有一双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们二人。经过他长时间的观察，罗夜明显的感觉到凌陌对顾言的态度转变了。罗夜冷笑到“孽缘终于到了，看你如何度过此劫。”也不知他是不是对空气说话，反正这次再没有人应和他。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又到了所有人最开心的晚饭时间，不知道凌陌是被顾言气的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反正夏灵珞过来叫她吃饭的时候，凌陌说自己没胃口，夏灵珞只好自己一个人走了。 凌陌站在走廊窗口的位置沉思了一会儿，当然不是在想顾言那家伙，她的度量可没那么小，再说自己也不喜欢顾言，他爱撩谁撩谁。凌陌这会儿在回忆当初从坠子上看到的那一幕，自从那天从罗夜那里听到那句话之后，凌陌就一直在想自己的记忆，如果罗夜的话是真的，那么自己的真正的记忆又是什么，而那二人片自己的意义何在。 正在思考的时候忽然感觉身旁似乎多了一道黑影，抬头一看是罗夜。他神色似乎带点儿嘲讽，又有点儿冷漠。具体是什么凌陌看不清。只见他阴沉着脸说道“你喜欢上了顾言？” 第十六章 流渊 乍一听到罗夜这句话，凌陌也是一惊，不明白为什么罗夜会问出这种话，旋即按下心中的惊诧，面无表情的沉着脸反问道“我喜不喜欢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呵呵，”罗夜冷笑道“没想到，这一世你们牵绊如此之深，看来谶语要应验了。” “什么谶语，”凌陌反问道，难道是“转世轮回本无言”，凌陌心里暗道，没有问出来。只是无言真的是没有顾言吗？ “无论你我，都是应劫而生，这孽缘终究是躲不过。”罗夜语气颇为凝重，没有直接回答凌陌，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只是这话在凌陌听来别有深意，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呢！凌陌没有问罗夜什么意思，前几次的对话已经让凌陌知道这家伙只会说自己想说的，她想问的，这家伙不会轻易告诉她。 随即话锋突转，问道“你和我来自同一星球？” “哼，”罗夜冷哼一声，“在你记忆彻底恢复之后，或许便知道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旋即感叹一声，目光悠悠，神情似是怀念道“曾经的我们也是朋友呢。”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凌陌头突然剧痛，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般，可像是有一道屏障在阻挡着她，就是想不起来。直觉告诉她罗夜绝对没有说慌，可自己偏偏就是记不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一手扶着额头，凌陌说道“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看到凌陌表情痛苦的样子，罗夜轻笑“看来封印松动了。”顿了一下又道“罢了，你自己的记忆还需你自己来找，我若说多了反倒不妙。” 难得听见这家伙用这种语气说话，凌陌一边揉着眉心，一边诧异的看着罗夜。 似是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妥，罗夜随即冷冷的说道“倒是想看看你如何应付这孽缘。” 看着这家伙又换成了这幅样子，凌陌颇为反感，没有了和他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转身便回了教室。 待到凌陌走后，罗夜又语气悠悠的说道“这段孽缘，恐怕我也逃不掉。”而周围似有光亮闪了一下，暗处的人说道“看来你早就料到了。” “你回来了？” “嗯，此次颇有收获。” “那边怎么说？”罗夜语气有点急切。 只听暗处的人叹了口气，说道“主上说流渊已叛族，助域外之人夺的中子星源时便早已不是我族之人。虽不知为何现在中子星源在其手中，可一旦夺回来之后，便即刻将她诛杀，算是清她当年叛族之罪。” 罗夜听完这番话，拳头紧握，半晌不再言语。渐渐平复下心中的思虑之后，罗夜终于说道“前世种的因，她前世便已尝到了果，为何今生也摆脱不了。” 暗中的人说道“她的封印已经松动，用不了多久前世的记忆便会回来，到时灵魂质量也会提前达到三十五克，会被地球排挤，那时即便你不出手她也活不下去，这是她的宿命。” 罗夜不再说话，看着窗外的月光，目光由近及远，依稀记得那日的星空也是如此的灿烂。流渊、流渊，罗夜心里默念几遍，暗自叹息。当年自己向主上请命来地球寻找中子星源，自己又何尝没有私心呢，若不是为了她，自己又怎么会来这个银河系的流放之地。 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能源最少的贫瘠星球，而且还得被别族日夜监视，自己来地球这几十年不停躲藏，终于得以摆脱其监视。罗夜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光，讥讽的笑道“即便你们研究出这个月球来监视人类又如何，还是没办法得知我的踪迹。” 暗处的人冷哼一声说道“最好收敛你自己的气息，否则离被发现也不远了。” 罗夜冷冷的道“即便我因为流渊的事情而不受主上的重视，可也不是你一个下属能斥责的。” 暗处的人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凌陌坐回座位，正好刘心诺也回来了，不知是什么原因，感觉同桌话多了起来，一直在找话题和自己说话。凌陌虽对此颇感诧异，可人家问着，她也不好直接无视。于是俩人居然就这么聊到了上课，聊着聊着刘心诺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你是不是和罗夜挺熟的？” 凌陌顿时明白原来她之前的一切异常行为都是为后面这个问题做铺垫。凌陌平静的说道“不熟”。 其实凌陌说的是实话，毕竟和罗夜也没有多深的交流，而且看他对自己的样子也不是很友善。可是刘心诺不相信啊，她看见了好几回凌陌和罗夜说话，尤其是刚刚，谈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凌陌居然和自己说她和罗夜不熟。刘心诺狐疑的看着凌陌，说道“你不会是骗我的吧，刚刚还间你们俩说话呢！” 凌陌哭笑不得，原来在别人眼里她居然和那个煞星走的很近啊。凌陌无奈解释道“只是有一些事情问他罢了，我们关系真的不是很好。” 刘心诺有点失望的说道“好吧，是我误会了。” 凌陌觉着她肯定是有什么和罗夜有关的事情想说，便问刘心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只是这丫头估计是觉着自己既然和罗夜不熟，也没必要知道，所以一直吞吞吐吐的不肯说实话，凌陌也不好追问，不过她也能猜个十之七八。 只是二人刚结束对话就看见罗夜走了进来，凌陌看着罗夜，心里暗道“这家伙模样倒也不差，若不是时常绷着一张脸，神色颇为凶狠，肯定也能让不少女生喜欢”。 不知罗夜是有意还是无意，路过凌陌座位的时候一顿，也不知凌陌是怎么了，脱口而出一句“罗夜有人喜欢你。”虽是淡漠的语气，可罗夜偏偏听出了一丝戏谑之意。 乍听到这句，罗夜也是一怔，看着凌陌旁边的刘心诺，他似是有点不好意思，讪讪一笑，便走了。凌陌很是意外，第一次在罗夜脸上看到正常人的笑容，倒让她觉得有点儿反常。 刘心诺嗔怪的说道“你怎么说出来了呀？” 凌陌淡淡一笑“他又不知道我说的是谁，再说了，能在他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刘心诺微怔，旋即笑着道“也是啊。”凌陌勾起嘴角，不再说话。 这时的罗夜内心最是复杂，自己这是被那妮子调侃了吗？倒像是流渊回来了一般，自己是该欢喜还是忧呢。 第十七章 韩萧 日子依旧不紧不慢的过着，只是对于凌陌而言，却是应了那句老话，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她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因为她深知自己以后再无如此悠然自得的时光。 而顾言这段时间也凭着自己的好口才与凌陌拉近了不少关系，毕竟凌陌还是一个正常的十五六岁的女生，虽说平时冷漠一些，但这个年纪的女生该有的天性她多多少少还是具备些的，对于好听的话自然也喜欢多听。更何况顾言人品也不差，所以凌陌倒是觉得这家伙也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甚至隐隐有点喜欢这货了。 不过最让的凌陌感到意外的是夏灵珞居然和上次见到的那个秀气男生在一起了，据夏灵珞说他叫韩萧。自从和这个韩萧好上之后，夏灵珞也不来找凌陌了，成天和这个韩萧厮混在一起，连吃饭都在一起，整天出双入对的。 但是她不太喜欢那个韩萧，每次夏灵珞带他过来的时候，这个人总会同自己搭讪，甚至是属于那种没话找话的，凌陌很是反感。你说你女朋友还在那儿站着呢，你就和别的女生如此多话，若是经常这样，夏灵珞岂不因此而疏远自己。幸好夏灵珞应该是有所察觉，现在基本不带这个人来找自己了，并且并未因此而疏远自己。 只是这天夏灵珞忽然过来找自己，甚至还带点哭腔。凌陌知道她肯定有大事，所以在夏灵珞还没开口之前，凌陌就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带着她出了教，在走廊里寻了块僻静地。毕竟教室里人多嘴杂，一些不好的事情落在别人耳中，还指不定要传成什么样子呢。 夏灵珞语气悲伤，脸上优带着泪痕，凌陌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韩萧和我分手了，”夏灵珞努力平静自己的语气，可凌陌还是能听出努力掩饰下的那种难受。 “啊，不会吧。”凌陌很是惊讶，明明今天早上看到两人还在一起呢，怎么晚上就变这样了。 “是真的，刚刚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居然和别人说是和我闹着玩得，他不是真心的，正好被我听到了，还说还说……”夏灵珞欲言又止。 “还说什么，你倒是说啊”凌陌急切道。 “还说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接近你。” “我？为什么？”凌陌自认和那个韩萧之前绝对不认识。 “他是兰琪的表哥，兰琪喜欢顾言，而顾言认定的人是你，所以他想阻止你们，从而帮他表妹。”夏灵珞小心翼翼的说道，深知凌陌性格的她知道凌陌绝对不会轻易揭过此事。 “哼，我这还没和顾言在一起呢，这就有这么多人操心了哈。”凌陌气急，讥讽冷笑，果真是被这个家伙气着了，接着又道“我就说呢，那个兰琪怎么老是针对我，原来是因为顾言，最不能忍得是他韩萧居然因此而骗取你的感情。” 没等夏灵珞接话，凌陌就拉着她走，边走边说“我倒要看看这个韩萧兰琪是些什么东西，你大爷的。”凌陌脸上掠过一抹狠戾之色。 夏灵珞一惊，从未听过素来冷淡的凌陌爆粗口，而且也未在她一向清纯的的脸上看过如此凶狠的神色。这个样子的凌陌让她有点害怕，就像一直温顺的猫忽然变成一直凶猛的老虎。夏灵珞心里发怵，随即有点胆怯的道“凌陌，要不算了吧，其实我也没多喜欢韩萧，和他分手也是我提出的。” “灵珞你不知道，这不仅关乎我，最重要的是你那么喜欢他，他怎么能如此对你，我一定要去找他要个说法。”凌陌气愤的说道。 说话间两人便来到韩萧这边，这家伙居然和兰琪还在一起，“倒是省的我一个个去找了。”凌陌心里暗道。 “韩萧你还真是个好男人啊，你以为仗着一张小白脸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感情吗？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中比你帅的人多的是，我们家夏灵珞看上你是你的荣幸，真以为自己有多帅呢，啊？”凌陌一过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这一幕可着实把夏灵珞看呆了，从来不知道素来冷淡的人今日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当然不只是她，凡是从这里路过的人全都面带惊讶的看着凌陌，他们平常可是对这个长相极为清纯性子又冷淡的姑娘很是关注，从未发现这姑娘居然会骂人。 此时的凌陌真的是气愤极了，别人无论怎么对她，她都无所谓，可居然因为自己而去伤害夏灵珞，尤其是玩弄感情这种事，她最是忍不了。 不过在凌陌说完后，还没等韩萧说话，兰琪便先开口了“又没人逼她和韩萧在一起，人家自己都是自愿的，关你什么事。” 凌陌看了一眼韩萧，这家伙只是在那淡笑不语，样子着实可恨。凌陌平复一下自己的语气，恢复以往的淡然，冷漠的说道“我还没说你呢，你倒迫不及待的凑上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偷鸡摸狗之事，平常不想与你计较罢了，不过这次你居然教唆韩萧玩弄夏灵珞的感情。” “哼，我只是看不惯你装清高罢了。”兰琪的语气不屑，只是眼神分明是嫉妒。 “哈，你当初偷走我东西的事情我还从来没有和旁人提过，若是让同学们知道了，你猜你会如何？”凌陌淡淡道。 “你卑鄙。”兰琪又惊又怒，原来凌陌早就知道了坠子是她偷得。 “与你相比，我可是差远了，不过我可不是你，既然你觉得我卑鄙，那咱们就换个不卑鄙的。你为何对付我，我也知道，不过就是看不惯顾言喜欢我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不妨答应顾言，断了你的念头。”凌陌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悲欢。 “你……”兰琪被凌陌气到说不出话。 只是旁边一直在淡笑的韩萧在听到凌陌这番话的时候，目光闪烁了一下，旋即眉头一皱，收敛了笑容。 说完之后，凌陌便拉着夏灵珞离开，虽说不能真正帮助夏灵珞，但骂了一会儿人倒也解气，看着夏灵珞的脸色稍转，自己也没有白费口舌。 只是她不知道刚刚的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第十八章 黑洞 顾言也是听同学和他说凌陌在走廊里骂人呢，乍听到这句话，顾言顿时感觉不可思议，以那丫头的性子居然会骂人，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平常她可是最讨厌别人注意她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到底是该有多生气，才会如此。 顾言来不及细想，急忙出了教室，来到事发之地，却不料恰巧听到凌陌刚刚那句“那我不妨答应顾言。”登时感觉大脑一片空白，随即反应过来，不禁喜上眉梢。 刚骂完人大为过瘾的凌陌准备回教室，拉着夏灵珞一转身便对上了顾言戏谑的眼神。凌陌顿时感觉无地自容，虽说顾言时时缠着她，可人家还从未当面对她说过喜欢自己，要与自己在一起的话。而自己刚刚为了逞一时之气，居然说出了那种话，万一人家从未喜欢自己，自己岂不是……岂不是自作多情。 这让别人如何看自己，让顾言如何看自己，凌陌羞红了脸，低头不敢再看顾言，拉着夏灵珞急匆匆的回了教室。这会儿的她可是再没有之前来找韩萧时的趾高气扬，只盼望着有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顾言含笑不语，看着凌陌的样子，脸上不由浮现笑意，喃喃自语道“这丫头害羞的样子还真是可爱至极。”只是一抬头便看见韩萧皱着眉头看自己，目光不善。 顾言并非是凌陌，他的智商与凌陌相比不知如何，可情商远在凌陌之上。凌陌或许看不出来，可顾言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个韩萧接近凌陌并不是要帮兰琪那么简单。 他看自己的这种目光和罗夜一模一样，这家伙分明是对凌陌动心了。这个韩萧顾言认识，毕竟他交际广泛，和韩萧班上的几个男生也玩得很好，时常打个篮球什么的，偶尔会有所交集。不过既然这小子对凌陌生出了这等心思，那就别怪自己翻脸不认人了。 顾言旋即敛去笑意，用同样不善的目光回视着韩萧。二人对视半天，周围的人似乎都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 兰琪更是面露嫉色，凭什么凌陌就可以轻易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她也看出了表哥对凌陌的意思，不过若是他们在一起，自自己和顾言在一起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不过现在看见顾言因为凌陌而动怒，她是又嫉又恨。论样貌她自认不比凌陌差，凭什么顾言就只喜欢她。更何况那个凌陌一向都是冷漠无情，对顾言从不假以辞色，即便是这样他顾言也是甘之如饴。可自己呢，对他百般讨好，他却视而不见。想到这儿，兰琪眼中掠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狠毒之色。 韩萧忽的一洒脱一笑，说道“她是个好姑娘，希望你好好珍惜。”说完便转身走了，留下顾言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明白韩萧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准备放弃凌陌了吗，这样也好，省的自己费心了。 而在他们二人都不知道的暗处，罗夜看着刚刚这一幕暗自发笑，不禁感叹道“这妮子可这是有魅力，即便是在这贫瘠之地，也依旧如此。”旋即看了眼坐在教室的凌陌，神态凝重。 心里暗道“这样的你，我又怎么下的去手，即便你当年与我决裂，可我还是当年的我。”当初自己也是怨恨流渊，可现在看到她却无法恨起来。只是若有人想伤害流渊的话，他罗夜绝对不允许。想到这里，罗夜目露狠戾之色，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 忽而暗处似有声音传来，语气颇为凝重“最近外族似乎有所动作，在英国威尔特郡迪韦齐斯地区留下了他们界的印记，当然被人类察觉到了，他们称其为麦田怪圈。” “怎么，是察觉到我族的中子星源落在这个流放星球了吗？”罗夜问道。 “不知，只是最近几年外族动作颇为频繁，在地球各地都留下了其登陆印记，而且……”暗处的人语言又止。 “而且什么？”罗夜语气冷道，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 “他们似乎已经掌握了空间传送技术，已经投入到太阳系了。”暗处的人不再犹豫，冷声说道。 “什么？”罗夜向来处变不惊的脸此刻微起波澜。 “他们在火星和地球这两个银河系的流放地都设有黑洞，用以传送族人来这里。”暗处的声音顿了顿，又道“恐怕已经知道了中子星源落在太阳系了。” “这是迟早的事情，当年中子星源随流渊失踪，只要追查到流渊投放到哪片流放星，就自然知道中子星源的下落。”罗夜语气平淡，并未感到意外。 他随即又道“我们来这里必须乘坐空间飞船，用一光年的时间才能来到这流放星系，而外族倒是省事，直接用黑洞传送便可。对了，我界的空间传送技术何时能投入使用？” “只知不久就可使用，主上并没有透露具体时间。” “呵，他一直提防我起反心，连这等事情都不肯说。”罗夜知道主上在担心什么，他知道自己与流渊交情莫逆，这是担心自己寻到流渊，不肯回族呢。罗夜又道“对了，外族在地球设的空间传送地在哪里？” “百慕三角洲，你问这个做什么？” 罗夜心里暗想”兴许以后能派上用场“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暗处的人见罗夜不再说话，没有继续追问，话锋一转道”外族的人是否知道中子星源必须用流渊的气息温养？“ ”难说，“罗夜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年流渊作为第一个接触到中子星源的人，气息已经与中子星源融为一体，必须由其温养到第两千零一十三个地球年的六月十六日六时，才可以恢复中子星源的全部能量。若是在此之前被外族人夺去了中子星源，那事情可就难办了。“暗处的人语气担忧道。 ”无妨，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罗夜郑重的说道。 ”只是你要记得分寸。“ 罗夜知道身边这人不信任自己，而且因为主上对自己的不信任，导致这家伙虽是自己的属下，可对自己却处处不敬。不过他也不愿去多管，由得他去，自己在意的哪里是这些。看着凌陌，罗夜无奈的叹口气。 第十九章 牵线 坐在教室的凌陌并不知道在远处还有一人在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只是在那里安慰着夏灵珞，本来想的是过去找韩萧那家伙问个清楚，帮夏灵珞讨回公道，可自己过去一看见那个兰琪，气就不打一处来，只顾着发火，却把夏灵珞这件事给忘了。 “灵珞，对不起，刚刚只顾着发火，却忘记了帮你。”凌陌面带歉意，语气愧疚无比，顿了顿，又道：“而且也是因为我，他才会那么对你。” 对于这件事情，凌陌真的感觉自己很对不起夏灵珞，如果不是她的话，夏灵珞也不会受伤。即便直接原因是那个韩萧，可凌陌觉得自己间接伤害了夏灵珞，她很害怕因此失去夏灵珞这个唯一的朋友。 “没事，这不是你的错。”夏灵珞说道，看着凌陌的脸色并未有所好转，继续说道“若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这么些天，即便他是因为你的原因而和我在一起，可我依然乐意，这些天我真的很快乐，所以我反而得谢谢你呢！”夏灵珞笑笑。 只是这笑容在凌陌看来很勉强，其实也对，没有哪个人会这么大度，会忍受得了自己喜欢的人因为别的女生和自己在一起。夏灵珞为什么会这么说，凌陌知道，只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自责，为了不失去自己这个朋友，她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建议的。 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自己就顺水推舟，让这件事情过去吧。时间是治疗伤口最好的药，她以后会渐渐忘记这个事情的，更何况兴许以后会遇到一个更喜欢的人呢！ 于是凌陌说道“灵珞，你别伤心，我以后定会给你找个更帅的，对你更好的。” 夏灵珞“噗嗤”一声破涕为笑，“哈哈，凌陌这话真的是你说的吗？你说你平常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万事都不萦纡心，现在居然说要给我做媒人。” “哎呀，你别笑，我是认真的。”凌陌无奈道。 “好吧，就算你是认真的，可你从来不和别人说话，别说陌生人了，就算是认识的人也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交际圈就那么大，即便有帅哥，你难道真的会去找人家。”夏灵珞一脸戏谑的看着凌陌。 “你放心，只要你喜欢，我绝对去给你找。”凌陌信誓旦旦，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 “哈哈哈，我等着呢！”夏灵珞被凌陌郑重其事的样子逗笑了，一扫之前的阴霾。 凌陌也抿嘴微笑，直到现在她才觉得夏灵珞对这件事情真正释然了。不由得暗自松口气，只是，自己到哪里给她找个帅哥而且又对她好呢，唉，算了，一切随缘吧。再说了夏灵珞这妮子长得也挺好看的，之前韩萧不喜欢人家是那家伙没眼光，以夏灵珞的模样找个帅一点的男朋友也不难吧。 两人正在说这个事的时候，正好顾言和程旭从外面进来。 一看见顾言，凌陌就低下头去，不敢只是人家，毕竟自己理亏，最重要的是自己还很不好意思。 顾言看见凌陌的反应，怔了一下，随即似是反应过来，一脸笑意的看着凌陌。本想调侃一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凌陌就率先说话了。只不过不是对他说。 “程旭，你觉得夏灵珞漂亮吗？”凌陌乍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她想的是程旭外形也不错，人品也挺好的，而且自己也知根知底，正好撮合他跟夏灵珞。只是无奈这丫头的情商太低，这么直接的问话让人家怎么回答呢！ 顾言一脸懵逼的看着凌陌，这丫头是傻了吗？怎么会问出这种话，平常最是冷淡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会因为刚刚说出了那句话，现在看见自己不好意思，要转移话题吧！ 而夏灵珞则是一脸无语的看着凌陌，要么说她是最了解凌陌的，现在已经看出了凌陌是什么意思了，不过这妮子不知道这样会让自己很尴尬吗。夏灵珞一手扶额，不忍直视的看着凌陌，简直是无语至极。心里暗想凌陌的智商是该有多低啊。 程旭摸摸脑袋，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尴尬的要属他了。他现在可没空想凌陌是什么意思了，现在正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句话呢。自己要是说不好看的话肯定要得罪夏灵珞，而且也是睁眼说瞎话，夏灵珞虽说没有凌陌那么清纯，可这丫头还是挺可爱的。可要说好看的话，她又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而且当着人家的面，说什么都会不好意思的。 像这种讨论女生漂不漂亮的话题，一般都是在他们男生宿舍讨论的话题，可今天居然被凌陌这丫头搬到台面上来。这丫头情商是有多低啊，旋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凌陌。 可这丫头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状真的让人恨不起来，于是程旭只好讷讷的说道“漂亮，很漂亮。” 听到程旭这句话的夏灵珞脸颊微红，很不好意思，心里暗骂凌陌这丫头不懂含蓄。 顾言则是嘴角一挑，意味深长的看着程旭和夏灵珞，似是明白凌陌想要干什么，这是要帮这两人牵线呢。 “嗯，”凌陌点点头，旋即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既然你觉得她漂亮，那你们就在一起吧。正好她和韩萧分手了，正缺一个男朋友，你也算符合要求。”凌陌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她是在开玩笑。 凌陌话一出口，最先绷不住的是顾言，他“哈哈”大笑，从来没发现凌陌这丫头这么奇葩，随即起哄道“我觉得凌陌说的有理，你们真的可以考虑考虑。”说话时已经笑的上气不接下七。 凌陌嫌弃的看了眼顾言的样子，没有说话。顾言似是发现凌陌对他的样子不满意，于是收敛了笑容，不过那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在旁人看来着实滑稽。 而夏灵珞则是一脸通红的看着凌陌，这妮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这以后让自己怎么面对人家程旭呢，八字还没一撇呢，她怎么就直接问出来了。更何况她还没问过自己的意思呢，自己对程旭更本就没有感觉好不好。看了眼程旭，发现他也是一脸的尴尬，貌似还有点小羞涩呢，这家伙倒是蛮可爱的。 程旭眼前一黑，刚刚已经觉得凌陌情商很低了，没想到问出的话一句比一句直接，不由得怀疑这丫头的情商已经为负数了。沉默了半天，这次是真的没法回答了。过了一会儿说道“凌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是我觉得夏灵珞漂亮就是喜欢她，喜欢这种事情还是要凭感觉的。” “额，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们家夏灵珞。”凌陌脸色一板，语气冷了几分。 顾言都快要被凌陌逗死了，看着这丫头这副模样，早已乐不可支。深知再让这个丫头说下去反倒会坏事，旋即拉着凌陌就走。还不忘说道“你们俩先聊着，培养培养感情，我去帮这丫头提提EQ。” 第二十章 表白 凌陌和顾言一走，留下程旭和夏灵俩人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程旭摸摸头，率先开口想打破这尴尬的局面，“那个，夏灵珞，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夏灵珞旋即似是嗔怪的说道“哦，误会是吗？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那个，那个，我的意思是……”程旭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夏灵珞看见程旭的样子，实在是搞笑，这妮子最喜欢为难别人了，旋即又调笑道“既然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么你是不是喜欢我这个意思呢？” “额，不不。”这会儿的程旭彻底懵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尴尬之色更浓了，甚至耳根子都有点泛红，不知是尴尬还是害羞，扭扭捏捏的样子着实好笑。 夏灵珞看见程旭这幅样子，早就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的。 程旭实在摸不着头脑，凌陌这朋友真是大胆，没有半点儿女生该有的矜持，问的话怎么比凌陌还直接。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凌陌者不矜持啊。只是他哪里知道这是别人的事，若是换做凌陌自己是断不会如此直接的。 不想留在这里再被这个夏灵珞取笑，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只是坐在那里，还隐约能听到夏灵珞的笑声，只是这笑声，在程旭听来怎么有种嘲笑的味道呢。 夏灵珞看着匆匆离去的程旭觉得这家伙怎么比女生还容易害羞呢，自己虽说在凌陌说完之后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可后来一想也就释然了，毕竟凌陌情商已经低到一定境界了，说出那么直接的话也情有可原。 只是这程旭居然还当真了，真的没听出来自己是故意取笑他的，果然很可爱。 按理说他们男生应该是属于那种脸皮很厚的，不然怎么能追到女孩子呢，可这个程旭倒是让自己很意外。不由对程旭多了几分好感，怪不得凌陌那么冷漠的人居然会和他一个男生做朋友呢，似乎现在有答案了。 顾言拽着凌陌的胳膊出了教室，凌陌嘴里嘟囔道“怎么每次都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拉我的胳膊。” 走在前面的顾言听到这话，笑意更浓了，不过没急着和凌陌说话。待二人来到一出僻静地，才终于开口说道“你不也是没经过我的允许就说要和我在一起。” 凌陌听着这家伙略带戏谑的语气，俏脸微红，低头不语，毕竟是自己理亏，而且总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矜持，不敢再看顾言的眼神。 看见这丫头不说话了，顾言又继续取笑道“怎么？刚刚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没话了。” “你，”凌陌被这家伙气到了，怎么这么无赖，不想再这个问题上多说，旋即一转话题嗔道“你刚刚怎么不让我把话说完？” “我那是在帮你，好不好，真不知道你这丫头是怎么想的，你那么直接问出来，让人家程旭怎么回答，若是说喜欢岂不是让人家夏灵珞觉得他轻浮，更何况像是你逼着人家说一样；若说不喜欢，当着人家夏灵珞的面，以后不是脸朋友都没得做了。” 说完，顾言顿了顿，看着凌陌若有所思的模样，又笑着说道“你呀，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不然很容易得罪人的，幸好他们都是了解你的人。再说了，这种事急不得，你总得让他们俩培养培养感情吧！” “哦，知道了。”凌陌似乎也想明白了，觉得顾言说的其实蛮有道理的。 “好了，再说说我们的事。” “我们，什么事，”凌陌已经猜到顾言又会重提刚刚的事了，于是佯装不知。 “你不是说要答应我吗？就像问问你要答应我什么？”顾言戏谑的笑道。 “哼，要你管。”凌陌又羞又怒，耳根子通红。 “当然要我管了，你可是说要和我在一起的。”顾言知道这丫头脸皮薄，又道“好了，不逗你了。”顿了顿，又郑重道“凌陌，我喜欢你。” 凌陌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惊道了，好半天也没有说话。顾言也不急着让她答复，只是静静的看着凌陌，只是他好像从凌陌脸上看到了一抹忧虑之色，凌陌不喜欢自己吗，可顾言这段时间觉得凌陌也是对自己有些好感的，那她在顾虑什么？ 凌陌回过神来，心里顾虑重重，自己即便现在答应了顾言，可他们也不会有好结果的。自己只能在这里待到二十岁，而且明年的自己还不知道要经历什么，兴许都没法继续待在这所学校，到时他们又该怎么办。 或许别人会觉得年少时的恋情不会长久，可凌陌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若是和一个人在一起了，就认定了这个人，她是那种只要别人不背叛自己，自己一定会倾心相待的人，到时自己一定没办法忘掉顾言。 而且最重要的是凌陌不敢，她不敢让顾言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害怕顾言嫌弃自己。说实话，她觉得自己配不上顾言，他那么好的人，有着明媚的未来，而自己呢，像是这个世界的寄生虫，只能生活在暗处，时时害怕暴露身份，而且自己的未来自己根本掌握不了。 她和他根本是两种人。 凌陌似是想清楚了，抬头看着顾言的眼睛，郑重的说道“顾言，你不了解我，我是没办法和你在一起的，刚刚说出那种话只是一时生气，想羞辱兰琪罢了。我们没有可能，而且，而且……我并不喜欢你。” “你骗我，你分明也是喜欢我的，你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没法和我在一起。”顾言怒道，他现在没法淡定，他喜欢了凌陌这么多年，为什么，为什么眼看着凌陌就和他在一起了，可偏偏她要说出这种话。 “对不起，顾言。”凌陌恢复了平静，语气也再度冷漠下来，既然没法在一起，那就不要维持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了，倒不如趁早断了他的念想，省的以后麻烦。 随即转身就走，哪知顾言竟再次拉住他，说道“我不会放弃的。”凌陌挣开，匆匆离开。 只是他没有看到凌陌转身时眼眶已泛红，不过顾言没看到有人却看到了。罗夜看着凌陌泛红的眼睛，叹了口气，心里暗道“希望你能摆脱这段孽缘吧！” 第二十一章 桑相 凌陌一抬头就看见罗夜在看着自己，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呢，既像是怜悯，又像是忧虑，还有一丝极淡的悲伤。 似是看见凌陌在望着自己，罗夜淡淡的说道“你做得对。” “和你有关系吗？”凌陌冷冷道。 “是啊，和我有关系吗？我应该冷眼旁观才对。”罗夜语气平淡，声音微不可察，似在喃喃低语。 只是说话间透露出一种悲伤的语气，听得凌陌很不是滋味，总感觉这家伙是在担心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和他是“故人”。可凌陌分明记得当初刚认识这家伙时，自己从他那里感受到的那种阴冷狠戾之气，为什么现在又是这种关心的眼神呢。 即便当初挺罗夜说自己与他是故人，可凌陌也只当是前世的自己与这家伙有过几面之缘，或者他是自己前世的敌人。一开始的罗夜对她隐隐有一种敌意，凌陌相信那不是自己的错觉。 为什么现在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凌陌不知道，也没有去细想。不管这家伙是出于什么目的，反正自己还不打算和这家伙走的过近，毕竟在凌陌看来罗夜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 于是凌陌没有继续说话，恢复了以往的冷色，淡漠的看了罗夜一眼便走开了。 罗夜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凌陌的眼神怜悯之色更浓了。 待得凌陌走后，暗处又有声音传来，只是这一次语气似乎更为不敬，“你可别忘了，她是我族的罪人，而且是一界的罪人，遭宇宙法则排挤，若不是主上仁慈，恐怕她连投放在这流放之地的资格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她在这里待得时间也不能超过二十年，而且因被宇宙法则排挤，连在银河系待得资格都没有。”罗夜语气平淡，极力掩饰那股悲伤怜悯之意。 “你知道就好，记得来这里的任务，等到中子星源取走之后，便与她再无瓜葛。”暗处的声音接着道，不过这一次语气缓和下来。 “哼，”罗夜冷哼一声，旋即道“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下属来插嘴，真不知道你是不是主上派来监视我的。” “殿下说笑了，属下直接隶属于界主麾下，不受主上管制。”暗处的声音辩解道，语气更为恭敬。 “我倒是忘了，你当年也是由界主直接安排到流渊身边的人，要护佑她周全的。”罗夜语气似是嘲讽道。 “流渊当年叛族，属下自然不能与她同流合污。” “流渊为何叛族，相信你作为她的身边人比谁都清楚，若不是外族之人以她母亲做要挟，流渊又怎么会叛变。”罗夜的语气更冷，“你作为一个下属，当年不仅不帮她救她母亲，反而将此事报给主上，这就是你的护佑。” “殿下忘记了，界主只是让属下护佑她周全，其他的事情属下可是一概不能插手的，这是我界的规矩。而且当年属下也不知主上竟会做出那等事情。” “算了，当年之事我也没力气与你计较。”罗夜叹了口气，说起来自己在这件事中不也是有错吗，又有何脸面去计较别人，当年的自己不也是没有帮流渊吗。甚至后来在得知她叛族之后不也是对她很是记恨吗。 过去的事情多说无益，罗夜不再继续谈论，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不知为何，最近我手心的蝴蝶印记越来越淡了。”罗夜抬起手掌，手心似有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整体程墨黑状，看起来栩栩如生。 不过这东西现在正发出忽明忽暗的亮光，仔细看的话能发现那蝴蝶的颜色正在变淡，发出的光也在减弱。 “应该与中子星源遗失有关，族内图腾桑相没有了能源支撑，这从它身上拓印下来的印记也受其本体影响，印记变淡。看来你要尽早动手了，否则连异能恐怕都无法动用了。”暗处的声音解释道。 “中子星源在当年星际大战之后损失了大量的能源，它与流渊气息相通，只有被她不断温养才可恢复，恐怕短时间内是无法取回的，现在即便取回也无用。”罗夜语气冷冷的说道，显然是被这家伙催促的烦了。心想怪不得最近自己总是不能像以前一般，无论距离多远，心念一动便可以轻而易举的观察到流渊的动向，原来和图腾有关。 “属下明白，只是属下想要提醒殿下，不要忘记任务。”暗处的人说完便沉默了一会儿。 随即又继续道“近日族内传来消息，说外族的图腾似有异动，近日在这太阳系似乎发现了其踪迹。” “是吗？那只鲲也来了这里？”罗夜面色一变，“看来他们的确追查到了中子星源的下落，所以连其图腾都是动用了。”语气颇为凝重的又道“只是不知他们追查到了哪里。” “图腾是一界的灵，能动用图腾来这里说明真的是有大事。不过这地球在千万光年前的星际大战中战败之后，被别的星球夺了中子星源，被贬为各族罪人的流放之地。而其自身在经历了寒武纪的冰封期，连其图腾也在不断变化中遗失了，否则外族的图腾又怎么能轻易进来。” “也是，龙这种生物早就绝种了，连其产生的异能，现在这个星球上的人恐怕都没办法动用了。”罗夜轻笑一声。笑声中充满淡淡的嘲讽，没有图腾没有信仰的民族是可悲的。 “所以我族的中子星源决不能落在外族手里，地球就是前车之鉴。”暗处的声音语气凝重的说道。 罗夜点点头，对暗处传来的话表示赞同，脸色也再度凝重起来。 而此时的凌陌回到了教室，情绪低落，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她沮丧着一张脸。无论刘心诺怎么问她，她都不说话，只是在那里瞪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见她不想说话，刘心诺也就不再问了。 凌陌很失落，在顾言表白的那一刻，她是心动的。她很想答应顾言，可自己的身份哪里允许自己像别的女生一样自由的生活，她始终是没有那个资格的。她这么多年来伪装的冷漠在此刻显得是那么的滑稽，明明很喜欢，可偏偏要装出一副冷淡的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知是做给谁看，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第二十二章 疤痕 顾言进来之后便看到凌陌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只是一看到他便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顾言叹口气，沉默良久，没有说什么，面无表情的走到后面坐下。他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尤其是以凌陌的性子，更是不能以常理推之。 所以也知道不能将凌陌逼得太急，搞不好适得其反。所以对于凌陌拒绝的事情，他倒不甚在意。只是自己还是很不好受，气的是为什么凌陌不能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他，至始至终他都想不明白有什么秘密是如此见不得人的。 不是他的求知欲强烈，自己也不是非要知道她的秘密，只是顾言觉得凌陌之所以故意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不想看到那张本该明媚的纯洁面庞却整日的装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只是，只是想让她快乐罢了。 当然，顾言的心思凌陌不懂，而凌陌的心思也不是顾言所能理解的。自这件事情之后，凌陌便渐渐疏远了顾言，即便顾言时常会同她讲话，可凌陌却只当他是普通同学，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再不像以前那般。 顾言不禁懊恼为何当初自己会那么鲁莽，如今想要走近凌陌反倒更难了。他怀念以前凌陌偶尔会展露的笑颜，那笑容让得所有人在她面前黯然失色，那笑容照亮了他的全世界。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转眼夏天过去，寒冬悄然而至。只是这天却发生了一件怪事，凌陌早上洗完脸照镜子的时候，忽而发现自己脖子里当初被坠子烫伤的那个疤痕，似乎变大了。 她明明记得以前只得拇指大小，可现在居然有鸽子蛋那般大小了。原本自己以为只是被灼伤了，不甚碍事，只是涂了点烫伤膏，就草草了事。可一段时间不注意，这疤痕居然扩散开了。自己可从没听说过疤痕也会渐渐变大的。 而且一开始这疤程红色，倒也看的出是被灼伤的，可现在看这疤居然隐约有点发紫，倒像是中了毒一般。而且看起来隐隐像只蝴蝶，两只翅膀微微合拢，这样一想似乎更像了。 凌陌兀自疑惑这疤痕怎么会有如此变化，不过辛亏是在衣服领口以下，别人倒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要自己不穿领口颇大的衣服，倒也不碍事。只是女孩子有个疤痕始终不好看，而且凌陌的皮肤白皙，这疤就更明显了。 这样想着，凌陌决定等这个星期放了假之后去医院看看，涂点祛疤的药，即便不能祛除，能淡化一点而也是好的。 这天正是上语文课，本来是自习，周围的人也都是安安静静的，凌陌也是全神贯注的做着上午老师给布置下的作业。可惜，总有那么些的人像是讨厌的苍蝇般，嗡嗡嗡的说个不停。 这声音像是顾言和他同桌在打闹嬉戏，正巧凌陌遇到了难题在思考，被这声音以打断，气就不打一出来。本来性子冷淡的她这会儿却火冒三丈，回头怒道“你们能不能不说话。” 不过火气很大的她不仅没有压低声音，为了震慑这两小子，反而提高了几分贝。后果可想而知，在安静的教室中，这一嗓子着实突兀的很，瞬间就引来了几十道目光。 当然，此时的顾言也没想到凌陌会主动和他说话，这可是继上次的事情之后凌陌第一次主动和他讲话，只不过一听这口气绝对是生气了。 被这么多目光注视着凌陌脸皮实在薄，脸瞬间就红了。不过下一秒她就知道先前的注视是何顾了。只听语文老师慢悠悠的说道“凌陌。” 凌陌艰难的起立，明明记得刚刚抬头的时候老师不在教室的呀，否则她即便是再火大，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来挑衅这个严肃的女人。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老师的时候，凌陌就知道她绝不好惹，是以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语文课，凌陌都战战兢兢，十分谨慎，生怕被这个老师抓住把柄，就连平常上早自习睡觉这个习惯在这个老师在的时候也被生生抹掉了。 可千小心万注意终究有疏漏的时候，所谓老马失前蹄大底说的就是现在的自己。 果然，只听这个老师冷冷的说道“我本以为你是个乖学生，不似其他人那般调皮，没想到你也是在我面前装装样子，刚不在一会儿，这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凌陌头皮发麻，有心想要辩解几句，可一想到这老师那种你越狡辩她就越来劲儿的性子，凌陌实在不敢再多说几句，生怕引来更大的责罚。 只听这个老女人又慢悠悠的说道“在那儿站一节课，好好反思反思。” 凌陌只好硬着头皮接受，自己是有心有愧，明明是顾言这个家伙的错，却偏偏让自己来受。在心里暗骂了顾言几句，也就默默接受了这一事实，不过这可是自己自从入学以来最丢人的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老师责罚，实在是难堪。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凌陌的心声，顾言起立朗声道“老师，这不关凌陌的事，是我说话声音太高，打扰到了她学习，她才会回头呵斥我，你要是想罚站，就罚我吧。” 凌陌心里暗叫不好，这家伙怎么这么缺心眼儿呢，这么长时间下来，还不知道这语文老师是什么性格吗。 一抬头果不其然见到这老女人皱着眉头，怒气已在眼中开始酝酿。终于似是嘲讽的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真是越来越有担当了，既然你愿意站便站着吧，不过我也不允许凌陌坐下。”眼神凌厉的看了一眼正要坐下的凌陌，又继续道“你们俩下课后都来我办公室。” 凌陌沮丧着脸，天知道她已经在心里问候了几遍顾言的祖宗十八代，到底是什么样的基因才生出一个如此缺心眼儿的孩子。先是害的自己被罚站，当然也不排除自己作死的原因，可现在居然连累自己被叫去谈话。 也不怪凌陌如此气愤，本来语文老师就和班主任是一间办公室。命背的话说不得会遇到老班，以他那多事的性子少不得要多问几句。旋即凌陌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顾言。 第二十三章 老赵 顾言讪讪一笑，摸摸鼻子，面色略微尴尬。本来自己是好意，看着凌陌因为自己受罚，实在是于心不忍，可谁曾想这老师这么难缠。自己也是一时情急，看不得凌陌受罚，才做出这种不智的举动。不过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估计这妮子已经在心里骂自己了。 顾言猜的倒也不差，凌陌确实在心里面吐槽了很多遍，不过还算凌陌有点良心，知道顾言这么做也是好意，到没有把所有的错都算在顾言身上。毕竟这件事情终归自己也是有错的，也不能赖顾言一人。 要怪就怪自己生不逢时，居然栽倒这老女人手里，着实可叹又可悲，心里惆怅了一会儿之后，凌陌倒也看开了。只是默默的祈祷命不要这么背，千万不要在办公室里再遇到班主任，到时候肯定更麻烦。 在两人心里默默盘算的时候，一节课到过得艰难得很。“叮铃铃。”可算是下课了，不过二人可没有丝毫的轻松。 语文老师出了教室之后，两人也紧随而至，不过走的距离离老师稍微远些，顾言悄悄的和凌陌说“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 凌陌斜睨着眼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跟着老师走了。现在的她可不敢再触这老师的眉头，万一自己和顾言的对话背着老女人听到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呢。 好在这顾言也识趣，凌陌不同他说话，他倒也没有再巴巴的凑上去。 终于来到这老师的办公室，凌陌犹豫一下，一咬牙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顾言紧随其后。 大概凌陌前几个月过得忒顺遂了，所有的倒霉事都要在今天来找他，也正是应了那句老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凌陌现在才总算是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只见办公室的正前方电脑后面探出一颗头来，泛黑镜片下面的眸子严肃而古板，待看清是凌陌和顾言两人之后眉头微微一挑。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从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中凌陌捕捉到了一丝丝的不耐，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妙。 随即凌陌低下头去，不敢去看老班那双愈发凌厉的眸子。索性办公室这会儿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其他老师都不在，凌陌暗道庆幸，不至于在其余老师的印象里也抹黑。只是瞟了一眼犹在盯着电脑屏幕的班主任，凌陌心里又泛苦不已。 也不知是不是这语文老师忒有眼力劲儿，待得坐下后便问出了凌陌的疑惑。只听她随意的说道“这会儿的人都哪去了，怎么办公室里只剩老赵你一人了？” “那个张老师晚上请吃饭，都去了。让你下课之后也赶紧过去。”老班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过这话在凌陌听来可受用的很，可得好好感谢这个张老师，倒是让自己和顾言的挨训时间缩短了 “哦，你怎么没去呢？”语文老师又道。顾言暗笑这老师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跟自己有的一拼。 “不想去。”老赵这硬生生的话语让别人听不出悲喜，凌陌暗想他是不是和那个张老师关系不好啊，不过以他这种性格也不是没有可能。 语文老师道没再八卦的问人家为什么不想去，顾言又心里默默吐槽道“这老师也太没点儿好奇心了吧，差自己远了去了。”他哪里知道若是再问下去恐怕他们班主任就会发飙了，顾言什么都好，只是这察言观色的本领还得再练练啊。 顾言倒是心宽的很，只是凌陌可做不到他这般，看着语文老师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心里正在考量得失，不知该怎么解释才是最好的。自己又不是那种会撒谎的人，而且凌陌觉得没必要，照实说出来兴许是最有用的，现在也不是在教室，恐也不会拂了这老女人的面子。 只听语文老师慢悠悠的说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凌陌你先说。”那颐指气使故作优雅的模样着实让凌陌不敢恭维。 凌陌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话语，语气平淡的说出实情，待得说完之后，便看看这老师的反应。 只见她点点头，又说道“嗯，顾言你来讲。” 顾言也是语气平静的说道“凌陌说的正是事实，是我打扰了她，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也不想别人因为我而受累，所以刚才在课堂上才求老师罚我的。” 顾言说话的时候，凌陌一直在瞟着老赵的反应，顾言说完，只见他眉头微皱，面上不悦之色更浓了。 “看来事情真相确实是这样，只是顾言上自习课是可以随便说话的吗。”说完停顿一下，只见顾言低头表情似是羞愧，也不管他是真知错还是假知错，语文老师又继续道“还有凌陌，即便是顾言的错，可你那样不是也打扰别的同学了吗。” “是，老师，我知道错了。”凌陌很是诚恳的说道，心里又暗暗想着以后决不让这个多事的老女人再抓住。 “嗯，知道错就好，我本来以为你们还有什么大事呢，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大事，我倒是杞人忧天了，好了，你们知错就好，以后不要再犯了，都回去吧。” 看着语文老师行色匆匆的模样，凌陌又在心里感谢一番那个张老师，真是个救学生于水深火热中的好老师啊，人家这个情自己承了，不过以后还不还就是两说了。毕竟那个张老师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竟做了如此一桩善事呢。 待语文老师说完话之后，顾言和凌陌便乐呵呵的要走了，只是一个不急不缓的声音叫住了顾言。只听老赵低沉道“顾言，你留下。” 语文老师眉头一皱，她最是个有原则的人，做事一码归一码，自己已经说了这两个孩子半天，老赵这是还要管吗。 凌陌眉头一皱，觉得顾言兴许又是有什么地方让老板不满意了，心里暗道“自求多福吧。”淡淡的扫了一眼顾言，只见他面露苦涩，那委屈的模样倒让凌陌颇为不忍。随即便反应过来这货是做给自己看的。没有理他便走了。 当然，凌陌也不是无情之人，平时装装冷漠就算了，真要是遇到什么事的话，她可是比谁都多情。这不，看着顾言半天不出来，生怕人家真的被老班给训了，所以巴巴的在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里守着人家出来呢。 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见顾言出来，不由的在心里猜测这老赵是和顾言说什么呢，怎么要这么久，也不见有大的动静传出来啊，应该没有动手打人吧。 第二十四章 图腾 正在凌陌等的略感不耐的时候，凌陌看见顾言慢悠悠的从里面走出来。看这笑意盈盈的脸色，相必是有什么好事。 没等顾言过来呢，凌陌就淡淡的问道“你没事吧。” 顾言挺凌陌这口气，又是喜上眉梢，戏谑道“你这是担心我呢，该不会在外面一直等我吧。” “我只是想知道班主任和你说什么了。”凌陌撇撇嘴，很是见不惯顾言这幅自恋的样子。 眼见凌陌嫌弃的模样，顾言心知这丫头的性子就是如此，面皮薄，说不得，他倒也不甚在意。笑嘻嘻的说道“老赵夸我呢，说我这几次考试都有很大进步，特意夸了我几句。” “哦，是吗，那就好。”说完凌陌便走了。只见顾言快走几步冲出去抓住凌陌的胳膊，略带不满的说道“你有关心过我的成绩吗，就这么相信我说的话。” “啊，你的成绩。”凌陌呆愣了一下，心里暗自说道“还真没关心过。”不明白顾言这家伙什么意思，不过自己是真的对成绩不在意啊，自从上次选座位那次自己可以略略推出班上的大致成绩排名之后，平常她可从不会多往成绩单那片儿多瞧一眼的。 她本来就是个淡泊名利之人，记得初中时候的班主任因为自己不在意成绩，还特意狠狠的说了凌陌一顿，还讽刺她像陶渊明呢。不过凌陌倒是觉得形容的很贴切，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名利对她实在没什么大用。争来争去，反倒徒增些许烦恼，若不是为了父母，她估计连学习这件事情都懒得去做了。 毕竟人生苦短，自己又白白的比别人少了五六十年，真是亏得很哪，亏得很。 不过顾言这家伙刚刚竟然是撒谎的，凌陌才反应过来，急切问道“那他和你究竟说什么了？” 顾言一头黑线，这丫头果然不关心自己，连自己最近成绩下滑的厉害这等大事都不知晓。哎，算了，不和她计较，反正是自己喜欢人家多一点，活该多付出。又戏谑道“老赵以为你和我正在谈恋爱呢。” “啊。”这句话对于凌陌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自己明明和顾言没关系啊，这什么眼神啊。即便是偶尔会和他说几句话，也是一副冷冷的模样。倒是他对自己有意思，自己可没答应过他什么。这，这，这该怎么算呢。 老赵四五十岁的人了，本该对十几岁少年的恋情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没成想居然在他们之间看出了猫腻。果真是人老心不老啊，凌陌在心里暗道一声“佩服”。 似是知道自己的情绪波动太大，想着以自己素来冷淡的性子确实不该如此时态，遂定了定神，恢复以往的淡定，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你说了什么？” 顾言看着这个样子的凌陌也是搞笑，前一秒还惊得张大了嘴，下一秒居然就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这幅瞬间变脸的功夫自己可是真的看不透，真是女人心海底针，难懂的很呐。心里惆怅感叹一番后，顾言也是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只是照实和他说了。” 凌陌嘴角抽了抽，平生自认为自己的表情管理能力还是做的好的，却没想到老师在顾言这里失效。哎，不知是该说自己这技术修炼不够呢，还是该说顾言这孩子缺心眼儿呢，连这种事情都说出去，以后少不得被老赵多注意几次。以老赵的性子最乐意做的便是将这还没有成势的念头给熄灭。 凌陌又是在心里默默感慨一番，想着自己若不是有这等身世，看着顾言这缺心眼儿的样，倒是能勉强和他在一起，点化她一番。 可天真的凌陌又哪里晓得顾言的情商却是比她高出不知多少倍的，只是在她面前人家偶有失态罢了。殊不知若是让顾言知道了她的想法，恐怕会笑的岔了气才算。 顾言一直在看着凌陌的反应，看着这丫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模样，顾言实在是忍得难受，便笑出了声。这丫头还真是不谙世事，自己只是随便扯个谎，居然真的没听出来。 哎，若是自己不多看着她点儿，以这丫头这天真的性子和这般清纯的面容。以后出了社会，也不知要被多少人骗呢。自己就多受点苦，担待些吧。不过偶尔扯个谎倒是有趣。 只听顾言笑着说道“你还真是好骗，我又那么傻吗。” 凌陌顿时了然，狠狠的瞪了顾言一眼，不想和他多费口舌，也没再继续问他什么，转身就走。既然顾言没事，相必已经和班主任说清楚了吧，自己也不用担心。 凌陌走，顾言也没拦着，他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凌陌的背影，知道这丫头现在算是放了心，也没什么计较，就让凌陌这么走了。 许是凌陌今天的里面衣服穿的大了些，而她又是个瘦小的人，撑不起如此大的衣服，在校服的包裹下依旧能看的出里面的衣服不合身，而且领口略微大了些。 在经过顾言的时候，顾言眼神掠过去，便看到凌陌脖颈以下处有个淡紫色的印记，该不会是那个吧，可据自己所知这丫头没和哪个男生亲近啊。只是又瞟了一眼，发现倒像是个有形状的东西，顾言便按下了心里的那点龌龊，心想着会不会是个胎记之类的。不过夏天凌陌穿薄衣服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有这东西啊。 顾言心头疑惑，有心想要问问凌陌，可那个位置实在尴尬，自己若是问出了口，岂不是会被误会。本来经过这次之后自己在凌陌心里的好感度应该下降了不少，若是如此一问的话，恐怕自己的正人君子形象更是没了。 旋即想着以后寻个机会再问吧，现在这档口实在是不方便。顾言哪里知道这淡紫色的疤痕还与自己有着关系呢。 当然一直关注着凌陌一举一动的罗夜自然也是陪着凌陌一起守在这办公室的门口，只是他有心不想让凌陌看见藏了，再加上凌陌担忧顾言，也没注意。 看着凌陌和顾言这般，罗夜看着顾言的眼神里也是酝酿这淡淡的愤怒，只是想起他对凌陌的承诺，无可奈何和的叹口气。也不知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了，见不得这丫头伤心，就答应了，现在反悔也恐怕迟了。只是他真的不希望凌陌来经历这段孽缘，不由的想着若凌陌最后知道了这个顾言的身份，不知会作何反应。 许久之后罗夜轻轻一笑，也不知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平白多出些许感慨。 第二十五章 刺青 还好凌陌不算太背，在经历这个事情之后的几天倒也过得顺遂。只是她自从上次发现这个疤痕之后每次洗完脸照镜子的时候都免不得要多查看几番。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凌陌总感觉这个疤的颜色又深了些，第一次发现这疤痕变化的时候，它呈淡紫色，这段时间已经变成深紫色了。 而且若是仔细看的时候凌陌隐隐觉得这东西好似会动一般，两只合拢的翅膀这会儿已经微微展开了。唔，这么一看更像只蝴蝶了。凌陌心里暗自思衬着别人若是看到会不会以为这是个刺青，倒是挺像的。 当然她对别人的想法也没多大兴趣，只是怕这东西影响自己的身体健康，自己可是一个惜命的人。虽说在这里也没多少时间可待了，但回到自己原本的星球，相必应该再活个几十年吧。 于是两周最期待的日子便在众多殷切期盼中悄然而至。凌陌想着回家之后要不要吧这件事告诉父母，但一想到父母都是个惯于思虑的性子，凌陌害怕他们担心，所以就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双亲了。 前天晚上回了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凌陌便扯了个慌说要和同学玩去，准备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看看。虽然母亲很是诧异，凌陌居然交了朋友，不过听她这么说，顿时倍感欣慰啊。看来这个高中选对了，倒是让凌陌有了交朋友的念头。 待得来到医院后，凌陌先是挂了个皮肤科的号，然后在那里坐着等了一会儿。也不知这医院是每天都这么人多，还是凌陌时运不济，总之她等了很长时间。这时就不得不感叹自己的英明睿智啊，出来的时候辛亏记得带了个手机。所以这一个小时的等待时间倒也不甚难熬。 等到叫号的时候看了看表，差两分正好一个小时。凌陌又在心里感慨一番如今的生存真是愈发困难了，医院里的人竟是比大街上的人还多。 来到皮肤科的时候还有些人，凌陌就站在那里等了等，她也不着急。正好这是个女医生，刚刚还在心里盘算若是个男医生该是何等的尴尬，如今看着这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倒是自己多虑了。 所幸等了几分钟便到她了，凌陌淡定的和医生讲了自己的症状，不过她倒是没说是被坠子烫伤的，只说是被开水烫到了。医生查看了下伤势，果真如凌陌料想的那般以为她是纹完身之后没处理好感染了。 凌陌一头的黑线，自己就那么像小混混吗，在她的心里刺青就是那些整日不好好学习的混混弄得。一看自己的相貌就知道是个乖孩子，真心觉得这医生忒没眼力劲儿，不由对她的医术表示深深的怀疑。 医生在写病例的时候，问了她的年纪，凌陌说出岁数的时候，医生一听还是个未成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问她怎么是一个人来。 许是最近自己的说谎本事见长，凌陌面不改色的说道父母忙着上班，顾不上陪自己，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大碍，所以就一人来了。这医生估计是刚刚说出纹身两个字的时候瞟到凌陌脸色不太好看，这会儿也没计较凌陌这话的真假。 这中年妇女特意带了眼睛又查看了半天凌陌的疤痕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乎让凌陌去化验血。凌陌一听这话便觉不妙，自己本来就见不得血，现在居然要被别人抽一管，想想就可怖。 两腿很没骨气的打了个寒颤，但也没办法，此事不禁后悔为什么没和母亲一起来，好歹有个照应啊。万一自己晕过去了，也有个人陪着。唉，凌陌叹口气，不情不愿的去了化验室。 被小护士抽血的时候，凌陌一个劲儿的在哀求小护士千万不要扎偏，让自己挨个第二针。那碎碎念的模样若是让熟悉之人看去定会惊掉了下巴。 小护士也是被凌陌这战战兢兢的模样逗笑了，安慰她说不疼。只是此时的凌陌哪里听得进去，闭着眼睛紧要牙关，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只感觉皮肤突然刺痛一下，凌陌一睁眼便瞧见护士一脸好笑的望着她。茫然问道“完了？” 小护士笑盈盈的一点头，凌陌还是不相信会如此简单，遂又重复一句“真的完了？”小护士笑笑，没答话，去给其他人扎针去了。 凌陌顿时感觉惆怅的很呐，从前自己是多怕打针输液抽血，如今居然就这么快搞定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脑袋不灵光说的大抵就是她这般后知后觉的人。 又是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化验单才出来，凌陌于是拿着单子又去找医生了。 这医生看了半天说凌陌的血正常，又看看那疤痕，凌陌估摸着兴许这医生是个庸医，看不出自己这疤痕是何缘故。又恐砸了自己招牌，于是便给凌陌写了一张单子，上面都是血烫伤膏，疤痕修复霜等等一大堆。 凌陌扫了眼后面副着的价钱，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医院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啊。摸了摸自己的兜，也不知道带的前够不够。于是从医生那里拿过缴费单，缴费去了。幸好自己平时都有出门多带钱这一好习惯，否则今天就算是白来了。 拿着一大堆药趁着父母都不在的时间段蹑手蹑脚的回了家，又怕父母看到这对药问个不停，于是凌陌就在想往哪里藏最不易被发现，苦思冥想了好久也没找出个好地方了。索性不去想了，若是母亲问起来就说是自己陪一个朋友买的。 凌陌自己都在感慨自己说谎骗人的功夫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虽说凌陌感觉那是个庸医，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姑且用着，不能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票子，若是还不见好再说。 于是乎凌陌按照医嘱清洗了疤痕，将各种药膏涂了一遍，终于完事。 等到周一早上凌陌洗了把脸又习惯性的看镜子的时候，发现这伤疤现在居然隐隐发黑了。凌陌又瞅了两眼，也不知道这药到底有用没用。唉，叹了口气，不再纠结。跑早操去了。 第二十六章 传情 许是昨晚忧心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兴许不用到二十年自己也就身归九泉了，所以凌陌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早自习的时候听着同桌在那里声情并茂的背诵，不消片刻，凌陌便幽会周公去了。 顾言还在为上次的事情愧疚，一个星期过去也没释怀，周末的时候好好思量了一番，觉得自己真心应该去给人家正式道个歉。其实本来没多大关系，可为了不给凌陌留个坏印象，他还是如此决定了。 自从发现自己喜欢上这丫头之后，性格就变得如此瞻前顾后，想的多了自然不比以前潇洒了，所以上次这个事情可是困扰了他几天。 而且自己上次的救命之恩还欠人家一顿饭呢，虽说凌陌已经拒绝过自己一次了，可下个星期就是自己的生日，要是以此邀请她的话，她应该不好意思拒绝吧。借此请她吃一顿饭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于是决定在早自习下了之后这个吃饭时间，教室人最少的时候，他决定去和凌陌说说这些个事。他早就注意到凌陌有不吃早饭这个习惯，所以便这般决定了。 不过一下早自习，这丫头倒头就睡，看这熟睡的模样估计上早自习的时候就开始打盹儿了，顾言不好意思打扰，所以按下了心中的话，准备再寻个时间。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浑浑噩噩的消磨中打发掉了，幸好上午没有语文课，否则凌陌便该去看看黄历了。 中文和夏灵珞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遇见了罗夜，这家伙看自己的目光忒意味深长，凌陌实在摸不透这家伙是什么意思，也没搭理他便走了。 待得凌陌走后，空气中便有震惊之声传来：“她的图腾不是在叛族时就被被主上剥离了吗？怎么又会显现出来。” 罗夜目光深沉，并未答话。暗处的声音又道“不知图腾所带来的异能她还能动用吗？” 深吸一口气，“不知。”罗夜淡漠的声音掩饰着心底的那份焦虑，他不知道凌陌能否动用图腾的异能，他只知道一旦流渊的图腾现世了，那么离外族之人发现她也就不远了。 各族图腾之间都能彼此感应气息，即便是他们这拓印而来的图腾印记也是会被察觉。因为这银河系中有能力得到本族图腾拓印的也就那么几人。而现在外族的图腾都来了这太阳系，相必也是为了以此感应到流渊的图腾印记。 本来想的是主上当初剥离了流渊的印记，即便那鲲来了，想要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凌陌也绝非易事。可流渊的印记又回来着实是自己没有料到的。 自己当初为了瞒天过海，可没少费心隐藏这玩意儿。可现在已经离开族内，隐藏图腾所需要的能量自己该到哪里去找呢，此次就算有心帮流渊也是帮不了的。 再说若是被外族之人发现中子星源，岂不是又会争抢一番，自己到时能不能将中子星源取回也是个问题。 更何况一旦取回中子星源，主上必定让自己即刻返回，而到时的流渊在面对外族之人时没有东西傍身，外族之人定会要了她的命。而且记忆觉醒之后的她定会因为地球承载不了的灵魂质量而被排挤，没了中子星源的她在茫茫宇宙中又该如何活下去。 这一环扣一环的劫数让流渊如何应付，还有那个最大的劫数。一想到顾言，罗夜眼中涌上淡淡凌厉之色。可自己又能帮她做什么呢，流渊有自己的劫数，自己又何尝没有呢。界主培育出来的几个少主，谁也不必可怜谁，都是应劫而生之人。想到这里，罗夜脸上露出些许怅惘之色。 再说凌陌，因为自己的这个疤痕，连续几日都睡不着觉，整日的担心。看她这整天浑浑噩噩的模样，顾言心里琢磨着这丫头天天晚上都在干些什么，怎么每天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自己话憋了好几天也是没机会说出来。 于是这天上晚自习的时候，趁老师出去的间隙，从后面悄悄给看着还算清醒的凌陌扔了个纸团。凌陌瞥了一眼，心里想着这后面的人真是无聊。 正欲拿起纸团丢了，只听后面传来顾言的咳嗽声，凌陌便觉得应该是这家伙有话和自己说。 便拿起纸团，果然是顾言的字迹，这娟秀的正楷怕是一般人模仿不来的。不过这写的话嘛，就不是那么赏心悦目了。“你最近这几天怎么了，状态不太好啊。”自上次顾言对自己表白之后，凌陌最怕的便是他这中莫名的关心。 “好的很，不劳关心。”大笔一挥，凌陌便潇洒的回了这几个字，实在不想和顾言再生出点儿什么，好不容易自己才释然，哪能再燃起什么念头。其实这刻意的疏远又哪里是自己乐意的，心中的酸楚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顾言看着这丫头回过来的这不领情的回答，颇感头痛，又继续写到“算了，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问了，只是你要好好休息。对了，你脖子上的淡紫色伤痕是怎么回事？” 凌陌觉着这顾言还挺体贴的，自己不想说就不问了。不过那淡紫色伤疤却和这家伙有关，若不是上次的事，兴许还没有呢。自己该怎么说呢，若是还是敷衍回答，可能让顾言觉得自己不可理喻。想了一番措辞之后就写好将纸团丢了回去。 顾言展开一看，被这回答逗笑了。“你既然说我不想说你就不问，那我不想说。”这丫头在这方面还真是机灵的很，怎么看都和平常一副冷淡的模样不搭边儿啊。 不过总算是愿意和自己多说几句了，不像平时那副冷冰冰的样子。遂觉得这上课传纸条真是一个好办法，以后就该经常这么做。不过这感觉嘛，倒让自己觉得像是在传情。别人都是眉目传情，自己这纸上传情也别有一番韵味。 这么想着，顾言先是嘴角浮上一丝淡淡的笑意，而后心里的喜意实在忍得难受，遂笑出了声。 顾言的同桌兀自疑惑这凌陌给顾言写了些什么，把顾言乐成这样，该不会是答应顾言了吧。殊不知顾言这会儿子笑的都是自己心里YY出来的。 顾言追凌陌的事他是知道的，可这凌陌一看就和寻常女生不一样，不会这么容易就让顾言得手呀。难道竟是自己看走了眼。这顾言的同桌也是个有趣之人，自己推测一番，便认定了凌陌定是和顾言好上了。于是脑补一番顾言和凌陌说的话，也自顾自的在那里乐去了。 第二十七章 邀请 凌陌听着后面这两人莫名其妙的笑声，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两人在笑什么，难道竟是因为自己回过去的话，有那么好笑么。心里默默吐槽一声“智障”便不再理会。 打了个呵欠，凌陌抬头看了眼老师，正在那里忙着写教材呢，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注意不到自己，于是便低头睡去了。更何况自己还有刘心诺这个好同桌呢，这段时间下来着实觉得这是一个好姑娘，挺善解人意的。若是老师有动静的话，会提前支会自己的，这样的事情两人早就不知做了多少回了。 刚眯一会儿，只见后面的顾言又传来纸团。 不耐的展开，上面是顾言邀请他下周去参加生日聚会的事情。凌陌本就是一个喜静之人，最讨厌的便是这些热闹场合。上次也是因为夏灵珞是她认可的朋友才去的，否则她才不会去。 自觉自己去了也只会扰了别人的兴致，所以凌陌回到“不去。”又低头开始了自己的冬眠大业，每当到了冬天这个万物沉睡的季节，凌陌就不由的在想为何人类从不冬眠呢，真是令人费解。 顾言看着回过来的拒绝一怔，旋即苦笑半天，又觉着不能就这么放弃，尤其是追女生更是需要一颗恒心加持久的毅力呀。 刚才的纸太小，这会子已经写满了话。于是顾言又从笔记本上面撕下一张大纸，上面写到“你之前救过我，一直觉得我应该好好报答一下，你这次要是拒绝了，我良心不安呐。”顾言自己觉得将自己说的可怜点儿也许是个好办法呢。 接着又写到“再说了，上次连累你受罚的事情也很过意不去，想借着这次吃饭弥补一下呢。”后面又啰啰嗦嗦写了一大堆，大抵是说他只是请吃饭，绝没有别的意思之类的话。不过顾言也是个人才啊，一大张纸居然就被他用了一大半。 凌陌本以为顾言死心了，正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觉又有东西扔过来，展开一看确实是顾言的自己，不过这磨磨唧唧一大堆的凌陌也没太看，只回答两字“好吧。”就怕这顾言再来一堆，烦扰自己睡觉，还在心里暗骂了声“没眼力劲儿。”就又睡着了。 顾言也是没想到凌陌这次这么痛快，本来还在想着措辞怎么打动她呢。如此一来，倒是省事不少，心里暗想凌陌一定是被自己声泪俱下的话感动到了。 唔，对凌陌来说倒是没有被他感动到，只是烦到了，这年头烦人的功夫也算是一门本事。这件事情就此告一段落，顾言期盼着生日的来临，而凌陌好似忘记了这回事般，不甚在意这件事。 对了，凌陌忽然感觉最近的夏灵珞和程旭走的挺近啊。连吃饭这种人生大事都不和自己一块儿了，反倒是每天屁颠屁颠的跟着程旭和顾言，还让凌陌一起去。 本来凌陌看的挺开的，和男生在一块儿吃饭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这程旭身边还有一个顾言。想想自己和顾言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就头痛的很。若是再一起吃饭，少不得要多说几句，自己平常可是在路上见着他都是躲着的主，干嘛现在要巴巴的凑上去。 再说了，顾言什么品行凌陌不知道，若是和这家伙一起的话，免不了揶揄自己一番，到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应付呢。万一哪天便将那已经西面的心思再弄出点火苗来可如何是好。思前想后一番，凌陌便拒绝了夏灵珞的“好意”。 正因为这样这午饭也总是吃的冷冷清清的，本来她是一个寂静的人，可和夏灵珞呆一起久了，也渐渐习惯了身边总是不停的碎碎念。现在听不到，反而不自在了。于是这段时间的午饭也是吃一顿不吃一顿的。 再说夏灵珞，估计和程旭正在蜜月期，两人如胶似漆的分都分不开。不过每每凌陌问起她和程旭的关系时，这妮子总是扭扭捏捏的不承认。总说程旭还没和她表白呢。凌陌也是一头的黑线，都这样了，还不算在一起，你们是要闹哪样啊。 不过这程旭也是，喜欢就表白，不喜欢就拜拜，这稀里糊涂的关系算怎么回事哟。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程旭吗？算了，别人的事情自己也不用管，随人家自己发展吧。 最让凌陌不解的是顾言，貌似自己也没和他说什么吧。可这段时间无论实在走廊或者是食堂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时间地点，只要是遇到这家伙了，都要和自己打招呼。 虽然同班同学的打个招呼也没什么，不过自己冷漠的外表造成了这个班可以和自己打招呼的人也不过一手之数。自己可是记得很清楚，之前的顾言见了自己只是淡笑不语，这段时间是怎么了，自己和他的关系也没好到要打招呼的地步吧。看来凌陌早把答应人家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所以每次顾言偶遇凌陌和她说话的时候就总是感觉凌陌一副不自然的模样，也不只是什么原因。当然，他没有多想，只是心里暗自窃喜凌陌会去他的生日聚会呢，期盼着那一天的来临呢。 这段时间的罗夜也颇为安静，只是每次看到凌陌的时候都是一副复杂担忧的表情。凌陌也很是疑惑，那种表情让自己感觉像是熟悉之人，这罗夜也说过自己上辈子和他认识。 着这家伙也没必要骗自己，对他也没甚好处，于是就信了他的话。只是每每去回想自己的记忆，总觉得头脑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激烈翻滚，要突破什么屏障一般，弄得自己头痛欲裂的，于是便渐渐不去想这个事情。 本想着问罗夜的，可这家伙岂是那么轻易便会告诉自己的人，自己无论如何是一定要找回前世记忆的，这问还得问，只是要问的有技巧。故而这俩天凌陌一直想着措辞结构，准备寻个机会好好打探一番，争取从他嘴里套出点儿东西来。 当然，这种事情急不得，自己又不是那种会说话的人，而一看罗夜这家伙就知道难对付的很，所以还的好好计算。不过这段时间下来倒是对罗夜的敌意渐渐淡了，不仅是因为他说是自己的故人。 第二十八章 生日 最重要的是这人虽说狠戾，可答应的话倒也是说到做到的守信之辈，上次说了不动顾言，这会儿也是活蹦乱跳的，就冲这一点，罗夜在凌陌心里的评价就高了不少。 也不知道自己前世和这罗夜是个什么样的关系，这样的人也算值得结交一番。心里对自己前世记忆又多了一份好奇，旋即想到那两个最初找上自己的自称是外星人的外国人，也不知道他们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自从上次罗夜对自己说出那两句话后，凌陌就开始怀疑当初这二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越是相信罗夜，就越是怀疑他们。 不过，真相总有浮出水面的一天。 终于在顾言的殷切盼望中，这天如约而至。也幸好那天学校放元旦假，让自己松了口气。前两天生怕这学校和自己作对，让自己落个空呢。他其实已经想好了，若是不放假的话，自己就再选个时间。这可和前几次的生日聚会不一样，这次他喜欢的人会去的。 不过顾言随即就尴尬了，因为今天下午就是假期，所以他准备中午聚餐。不过当他和凌陌说中文不要迟到的时候，凌陌那一脸茫然的样子让顾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丫头这是忘记了吗，旋即一脸笑意的说道“你忘了我邀请你参加我生日聚会的事情了吗？” “啊，有吗？”凌陌继续茫然道。 顾言听见这丫头的回答，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哀怨的说道：“呃，你那天明明答应了，就是在今天中午啊。”也不知这丫头是故意的还是在装傻。 其实凌陌是真的不知道呢，因为顾言那天和她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她正处于半梦半醒间，只是看见顾言在纸条上密密麻麻的字，也没有细看内容，就应承下来了。可哪里知道居然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心里默默叹口气，暗想对策，自己还没给人家准备礼物，空手去吃饭的事情自己还真是做不到。 这样想着，便这般说出来。凌陌略带愧疚的说道“顾言，对不起啊，我把这个事给忘了。”说到底也是自己的错，平白应承下来，却又给忘了。接着又继续道“那个，我还没准备礼物，就不去了吧，你和他们玩得尽兴就好。” 只见顾言脸色一沉，略带嗔怒的说道“我只是为了报答你上次的救命之恩，再说了，其他的朋友我也都不让他们准备礼物呢，更何况是你。” 凌陌还在期期艾艾的想推辞，只是看着顾言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便慢慢闭嘴。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看着这丫头点头同意的模样顾言满意的笑了笑，幸亏自己想到叮嘱她一句，否则就被这丫头放鸽子了。自己如此大费周章举办的聚会，本就是为了凌陌，若她不来还有什么意思。 然后看着凌陌局促不安的样子，想着这丫头也许是害怕每个人陪，安慰道“放心，我还请了夏灵珞，你不会很尴尬的。” 凌陌这才算是放了心。 也是中午放假之后凌陌就先把自己的东西放回家，准备一会儿载过去。刚进家门便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顾言的声音，也不知这家伙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的。她哪里知道顾言在就将她的手机号码烂熟于心了，只是平时怕惊扰不敢擅自联系罢了。 原来是告诉自己地点，凌陌暗骂自己蠢，竟然连这个都忘了问。幸亏顾言打电话过来了，否则自己就算想去恐怕也去不成了。 哦，自己还可以去问夏灵珞呢，又赶紧吧刚刚要吗自己的话咽下去。本想着打个电话给她，让她陪自己一起去，哪知道这丫头居然说和程旭一块儿走，让自己不用等了。凌陌暗骂这妮子重色轻友，也没办法只好自己一人过去了。 顾言也算是了解凌陌，专门打个电话叮嘱一声，怕这丫头再给忘了。本来说自己把她送回去，再一块儿过去吧，可这丫头死活不让，自己也是无奈。 凌陌到了地儿之后远远的就看见顾言出了酒店门口在迎接自己了，慢条斯理的走过去，只听顾言揶揄的说道“走的真矜持。” 凌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总有办法让自己泰山崩于前而不改的面色发生改变。顾言带着凌陌径直走到了自己订的房间。 只是一进去，凌陌便尴尬了，略略一瞟，满桌十来个人，除了夏灵珞便只有她这个刚进来的女生了。其他都是些男生，凌陌回头嗔怪的盯着顾言，这家伙为什么不早说有这么多的男生。 许是看出了凌陌想说什么，顾言讪讪一笑，说道“你去坐到夏灵珞身边吧。” 凌陌故作镇定，一眼掠过去，看见最里面夏灵珞和程旭坐在一块儿，还留了两个位子，应该是自己和顾言的。而其余人倒也有自己认识的几个，同班同学，也都可以叫的上名字，其他人都是不认识的。也没有多话，走了过去。 顾言跟着凌陌也入了席，就坐在她身旁。不知为何，看见顾言坐在自己身边，凌陌就掠感安心。 夏灵珞看见凌陌也是嘻嘻一笑“凌陌，你来了。”程旭也笑着打招呼。哦，顾言他同桌也在席上，笑意盈盈的对凌陌点点头。 凌陌浅浅一笑，算是回礼。不过她这偶尔展露的笑颜倒让席间之人咂舌不已。暗自感叹这凌陌平时从不微笑，偶尔一笑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凌陌，可是好久不见你笑了。”夏灵珞亲昵的说道。程旭也附和着说道“是啊，这几年看你是越来越不爱笑了。” 凌陌嘴角一挑，轻笑道“哪有。”心里感叹一声，照这如今的光景，自己哪里能笑得起来，这冬天一过，自己…… 顾言看着凌陌脸上轻笑，却刻意掩饰着眉间的忧郁心中一痛。旋即摸摸后脑勺，不再想这些个烦心事，就招呼大家开动了。 不过让得凌陌疑惑的是顾言平时人缘挺好呀，自己之前就听别人说过，可今天怎么只有这十来个人呢，比上次夏灵珞的聚会人还少。旋即看了看这些人，转头问顾言“怎么人这么少啊？” 顾言也是惊讶凌陌居然会关注这个，解释道“这些都是玩得最好的，其他人都只是普通朋友。” 凌陌点点头，略感诧异，原来朋友也有分类啊，自己认定了的朋友就是朋友，不能做朋友的其他人都只是普通人。可没有这些分类的。不过她没有说出来。 第二十九章 骤变 吃饭期间大家各自聊着，倒也吃的很欢快。只是顾言一个劲儿的在那儿给凌陌布菜，倒让凌陌觉得很不自在。求助的望向身旁的夏灵珞，哪知这丫头和程旭嘻嘻哈哈的在那儿笑个不停，哪里肯搭理自己。只好继续默默忍受这不自在了。 凌陌哪里知道在她不注意的空挡，夏灵珞和顾言相视一笑。 一顿饭凌陌吃的是索然无味，被顾言硬生生的塞了一碗的菜。凌陌一直在那儿吐槽，自己有这么能吃吗，居然夹了这么多。 不过怎么不见有蛋糕呢，当初夏灵珞的生日聚会上，凌陌着实领略到了这个年纪的孩子的狂野。记得当时场面混乱不堪，大多数人都拿着一块儿蛋糕上的奶油给别人往脸上抹。 凌陌只好躲在一个小角落免得殃及池鱼，记得当时顾言还深深看了她一眼呢。凌陌以为顾言想给她抹蛋糕，当时还担心了半天，幸好后来顾言没有继续动作。 不过幸好这次顾言没有准备蛋糕，凌陌暗暗松了口气。她只是以为男生大多过生日不吃蛋糕的，哪里知道其实夏灵珞是给顾言准备了蛋糕的，只不过顾言拒绝了。 当然，男生过生日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最不能没有的便是喝酒了。期间顾言也是被多个男生灌了好多酒，凌陌看着都不忍，不过她渐渐就明白了自己也是自顾不暇。 也不知大家是不是以为她是顾言的女朋友，反正那些不认识的人趁着顾言去洗手间的间隙都来敬凌陌。凌陌发誓这天之前，自己绝对连啤酒瓶都没碰过，更别说喝酒了。这突如其来的敬酒让她暗自叫苦。 她浅浅的抿了一小口，算是给了面子，这啤酒第一次入口还真是难喝至极，凌陌微微皱眉。 只听那些人又道“顾言的女朋友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呢，才抿这么一小口。不行不行，要把这一杯都喝掉才算。你看，我都干了。”说着，那人仰起头将酒杯内的酒一饮而尽。 “顾言的女朋友？”凌陌四下看看，除了夏灵珞这个和程旭打的火热的女生，貌似就剩下自己一个女生了。那他这句难道是指不才在下本人？ 所以那些人后面说了什么，凌陌却是没有听到的，她只听到那句“顾言的女朋友”脑子就懵了。心里思索一番之后，凌陌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顾言对他的这些好哥们说谎了。 正怒上心头准备等顾言这家伙回来之后好好指纹一番，却没想到顾言抢先说话了“我替她喝。” 只听见别人意味深长的笑着，凌陌却没有了要生气的冲动。看着顾言勉强替自己喝下的酒，凌陌也不知道自己是些什么感觉。 不过顾言这些朋友看见他替凌陌挡酒更来劲儿了，一个个的说是敬凌陌，可那看向顾言的戏谑眼神和不住说的“一定要让顾言喝趴下”的话语让得凌陌明白他们是故意的。 凌陌看这架势是非要将顾言喝倒不可，旋即想到了什么，说道“顾言不能和这么多，上次喝了就在医院呆了很长时间。” 那些人哪里肯相信凌陌的话，和顾言认识了多年的他们自然知道顾言的酒量如何，揶揄道“这是心疼你们家顾言了啊。”笑声不绝于耳。 凌陌脸颊绯红，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幸好知道此事的人不知她一个。只听那些知道此事的人，比如夏灵珞程旭和参加过夏灵珞生日聚会的人也都想起了这件事，也是附和着说道。 听着他们这么说，那些不知道此事的人才作罢，不过还是将信将疑，一个劲儿的在那儿说“顾言的酒量哪有这么差。” 不过此时的顾言也早就喝的不成样子了，但好歹还算有着一丝的清明，回过头冲着凌陌感激一笑。不过马上作呕，像是要吐的模样，被程旭带着去了洗手间。 凌陌眉头微皱，没有说话，也跟着去了洗手间门口，想看看这家伙的情况。 不过顾言确实喝了不少，晕晕乎乎的被程旭搀扶着。看着前面的人影似乎是凌陌，便笑着口齿不清的说道“凌陌，我知道你实在担心我，你别不承认，上次你也是如此。”他嘿嘿的笑着，看着凌陌。 程旭眼神怪异的看着凌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凌陌这么冷漠的人，不和任何人亲近，连自己都摸不透她的想法。不过看着顾言这样子也不像是说谎呀。 看着程旭的眼神掠来，凌陌尴尬一笑，不知该怎么解释，这种事越描越黑，还是由得他自己去猜吧。 只是看着顾言现在这样子，凌陌皱皱眉头，真不知道这些男生是怎么想的，非得把人喝成这样才算么。 程旭看着凌陌这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的样子，也是了然。旋即狡黠一笑，说道“凌陌，你先扶着顾言，我还有点事，要赶紧走了。”说着把顾言往凌陌身上一推。 凌陌也是一惊，赶紧接住顾言。“啊，你有什么事，这么急。我一个人也拖不动他呀。”他也是无奈，上次已经领教过顾言的体重了，居然还来。 程旭一边匆匆的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你放心，我这就回去叫个人过来帮你。”可凌陌没有注意到程旭眼里的那抹狡黠之色。他哪里会去给凌陌找别人来，这可正是顾言和她单独相处的好时光。看了装醉的顾言一眼，程旭便笑着走了。 凌陌无语的点点头，也是没办法，只好把顾言扶住。叹了口气，自己是欠他的吗，怎么每次都是这样。这般想着的凌陌没有注意到在走廊尽头又一人向她逼近而来。 知道罗夜站在凌陌的身旁，凌陌才反应过来。正要开口，便听罗夜抢先说道“没想到你真的应了这孽缘。” 光线太暗，凌陌看不清罗夜的表情。不过这种冰冷的语气让凌陌感受不到半点温度，犹如第一次看见罗夜一般的感觉。凌陌深吸口气，没有说话。 罗夜继续说道“可即便当初的你做了诸多错事，我还是依然放不下你，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应这劫。” 他语气怅惘，凌陌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为何，心中一痛。凌陌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心里细细思索这句话的味道。并未注意罗夜手上的动作。 只见罗夜手心忽而发出一道明亮的白光，还没等看清这光是怎么发出的，又见他手指不停变换，结出一系列繁琐复杂的印记，整片空间似乎都变得炙热起来。 这一切只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完成，待凌陌反应过来时，只听罗夜略带嘶哑的说道“今天我就算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将这小子给弄死，决不能让他再一次伤害你。” 第三十章 昏死 旋即他手上的那道光束便直奔顾言而去，凌陌惊恐的瞪大眼睛，她甚至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热浪。脑袋早已一片空白，更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喧闹的走廊不知为何此刻变得如此寂静，此时的凌陌更本来不及做出其他动作，只见她冲到顾言身前，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顾言有事，绝对不行。瘦弱的身躯稳稳的挡住顾言，神色决绝。 只见那道光束直接射向她的胸前，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是胸脯以上，脖颈以下的位置。伴随着罗夜一声暴怒的“不”，凌陌的身体轻轻向一旁倒去，她闭上双眼前看见已经清醒过来的顾言正手足无措的扶着她。 他的脸上是震惊悲伤交织的神情，是在害怕自己死掉吗？一个大男生的哭出来是多丢人的一件事，这家伙真没出息。她这样想着轻轻一笑，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轻轻的闭住眼睛，觉得不用再如此胆颤心惊的活着也是一种解脱。 眼看着凌陌闭上双眼，顾言发狂般的叫着凌陌，他怎么能忍受得了心爱的女孩儿在他面前死去呢。怎么能忍受得了，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滑落一地。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此刻的顾言正应了这句话。 暗黑的走廊里此刻只有顾言嘶吼着的声调，本是喧闹欢快的场合此刻却显得如此寂寥，空气中似乎都充满了淡淡的悲凉。 罗夜呆愣在原地，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失魂落魄的走到凌陌身边，每一步都显得如此艰难。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凌陌，即便主上对他多次施压，可他仍然想尽各种方法拖住族内其他人来这里的步伐。他只为了能让凌陌多活一段时间，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从来没有一刻他对自己如此的失望，他怎么能对流渊出手呢，那是他的流渊啊。他恨她，恨她叛族，他怨她，怨她当初不将事情真相告诉他，但也是这些支撑着他这些年苦苦追寻着她的的踪迹。可直到再次遇见她，看着她明媚的笑颜，他的所有恨与怨都在那一刻随风而逝了，他知道，他终究放不下她。 他不忍心看着流渊一步步走向悬崖，不忍心看着流渊一步步走向命劫。他要除掉顾言，即便冒着被别族发现，被地球驱除的危险，他也要帮流渊摆脱这宿命。那是他的流渊，从小便与他青梅竹马的流渊，自幼便和他一道被界主抚养的流渊，他怎么能失手呢？ 他慢慢俯身，想探探凌陌的气息，他又很害怕，颤抖的手将他内心的恐惧展露无疑。 可没等罗夜将手伸过去，就听见顾言暴怒的嘶吼声“你别碰她。”又接着道“是你害死了凌陌，你他妈的有什么冲着我来，为什么要伤害凌陌，你说啊？” 顾言现在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有什么是比亲眼看着所爱之人慢慢死去更让人失去理智的呢。若不是此刻的凌陌倒在他的怀里，他早就对罗夜大打出手了，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抬出一只胳膊拨掉罗夜探过来的手。 听见顾言的话罗夜脸上的哀伤逐渐隐藏，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狠戾之色，“谁都有资格说这话，唯独你没有。”这种略带嘲讽的语气让顾言很是厌恶，可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他却心中一痛。 罗夜缓缓的将手伸到凌陌的鼻翼下方，心里暗自祈祷“流渊，你不能有事，千万不能。”只见他的手在顿了一会儿后又是一哆嗦，“不会的，不会的，流渊不会的。”罗夜喃喃的低语声在此刻听来是如此的惊慌失措，他颤抖着将手拿回。 原本镇定的眸子变得慌乱无比，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闪烁不定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坚毅起来，似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般。他猛的一推顾言，将凌陌的娇躯从他怀中夺过来，看见顾言像发了疯般的冲来，罗夜对着暗处的人吩咐道“你将他控制住。” “你想干什么？”暗处的人语气凝重，似是猜到了罗夜的想法。 “别忘了，你在为谁办事。”近乎疯狂的语气让人不敢生出一丝质疑，他冷哼一声，抱起凌陌的娇躯就走。 顾言兀自疑惑这家伙是在和谁说话，身前倏忽出现一道屏障，顾言刚将手探过去就忽的缩了回来，这道屏障温度奇高，刚接触过的手这会儿已经出现一大块烫伤的疤痕。他怒喝道“罗夜，你他妈的放下凌陌。” 罗夜置若罔闻，径直抱着凌陌下了楼梯。 又听空气中传来一声轻飘飘的话语“五分钟之后这屏障消失，到时你自可离开。” 顾言沙哑着嗓子问道“你是谁？” 不过并未有人答话，就像刚刚从未有过任何声音一般。 此刻的罗夜带着凌陌早已离开，他刚刚已经想到了一个将凌陌救活的办法。很多年前他听界主说过，第一个接触到中子星源的人会与其气息相连，从此便会变成这东西的炉鼎，在这个东西能源不足的时候会自动吸收与它气息相连之人的力量。 可万物都有定数，过犹不及。 若是被这东西吸收的多了，当有一天这个气息相连之人被同源力量伤害时，也可以从他日日供养的中子星源中吸收能源，不过自此之后中子星源便再无恢复能源的一天。 而自己所使用的图腾之力正是从这中子星源而来，与其算的上同源。只是此等逆天之举若是做了，中子星源便会衰竭，而自己合族上下便会因此而灭绝。 可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流渊死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而且主上当年对流渊做了那等事，今日也该让他还账了。最重要的是界主不会放任他们全族覆灭，即便是念着这些年抚养他和流渊的交情也定会出手相救的。 忙着想这个事情的罗夜没有注意到凌陌脖颈下面的疤痕正在发出忽明忽暗的微光，也没有注意到它逐渐转黑的颜色，更没有注意到它越来越舒展的翅膀此刻展翅欲飞的模样。 第三十一章 急诊 尚在吃饭的夏灵珞和程旭等人并不知道，就在刚才他们共同的好朋友出了事，此刻的他们还玩的很嗨。 只听夏灵珞趴在程旭耳边笑着问道“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凌陌和顾言哪去了？” “顾言故意装醉，把凌陌给骗出去了。”程旭一脸的戏谑之意，接着又继续道“不过觉得凌陌还挺关心顾言的，看起来很担心呢。” “真的？看来他们两好事将近啊。”夏灵珞乐着说道，旋即又唏嘘道“顾言这招苦肉计还算有用，不过凌陌对他应该是有一些好感的，现在看来顾言可算是熬到头喽。” 两人又接着聊了些关于凌陌好顾言的话题，席上的人这会儿子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酒，偶尔说两句荤话，夏灵珞也不甚在意。 不过这热闹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忽然顾言匆匆进来，不过他表情不太对劲儿，焦急与愤怒都刻在那张俊脸上，拿起外衣就走。匆忙间对程旭说道“我现在要出去一下，你一会儿帮忙结个账。” “你干嘛去，这么急。凌陌呢？”程旭看着只有顾言一人，而且顾言表情不对，以他对顾言的了解轻易不会动怒的，而且不见凌陌，遂问了一句。 “来不及和你解释了。”说话间顾言已经出了门，那般焦急的模样让程旭略感担忧。 夏灵珞也是注意到了顾言的焦急，于是对程旭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吗？看顾言那焦急的神情像是有大事啊。” 程旭略微沉吟一下，猜测道“可能是和凌陌发生什么矛盾了吧。”不过虽然是这样说，可他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凌陌不像是那种小气的人，轻易不会动气的。而且顾言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所以两人发生矛盾基本不可能。 他这般说只是求个心安，让听到的人安心，也让自己安心。感觉原本热闹的气氛在顾言离开之后似乎低迷了不少，于是程旭招呼道“顾言有事，先出去一会儿，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啊，千万别不好意思。” “干嘛去了？他才是正主啊。”不明真相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程旭感觉头大的很，就在此时，便听夏灵珞说道“顾言女朋友生他气走了，估计他去找人家了吧。” “哦，原来如此。”这些人都会意一笑。于是与开启了自嗨模式。 程旭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看夏灵珞，这妮子也是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再说顾言，急匆匆的出了酒店，可已经间隔了五六分钟，这罗夜早就带着凌陌没影儿了。顾言颓然的叹口气，猛然间想到自己还有凌陌的手机号，连忙掏出手机给凌陌打电话。他知道凌陌现在生死未卜，不可能接他电话，他只盼着罗夜可以接起来，告诉他一下情况。 他只想知道凌陌是否还有救，一想到这儿，顾言就心如刀绞，悲痛欲绝。他无法接受凌陌是因为他而变成这样，他那么喜欢凌陌，怎么可以让她受伤呢，而且还是因为自己。 他现在可以确定凌陌也是喜欢他的，否则不会那么奋不顾身的救自己，可他现在宁可凌陌不喜欢他，至少在危险来临的时候这丫头可以先照顾好自己。 可老天爷从来都不是站在他这边的，他发疯般一遍一遍的拨打凌陌的电话，可至始至终都是电话那头那个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电话无人接听，情稍后再拨。”顾言痛苦的抓着头发，心痛，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感觉。 他痛苦的嘶吼着，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喧嚣的声音依旧无法盖过他的嘶吼，行人驻足，不明白这个少年为何如此痛苦。这么大的地方，他的凌陌到底在哪里，他的凌陌还活着吗？ 一想到是罗夜伤害了凌陌，顾言就无法压抑住心中的怒气，他嘶哑这嗓子吼道“罗夜，我与你不共戴天。”这一嗓子似乎用尽了顾言的全部力气，他颓然的坐在地上，一如乞人不需要形象。 罗夜带着凌陌迅速来到医院，虽说自己的方法可以救凌陌，可那只是对她灵魂的修复，但是以她现在这幅身躯不一定能受得住，难免会有所损伤。 毕竟凌陌现在是人类的躯体，所以罗夜把她带到这里，希冀着可以用人类的医学保护她现在的躯壳。 心急如焚的将凌陌带到医院，到了医院，罗夜大喝一声“医生呢，这里有个病人晕过去了。” 一个中年男医生快速来到罗夜身边，看到凌陌惨白到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和昏迷不醒的架势也是一惊，拿出随身携带的医用手电筒，扒开凌陌的眼睛照了照，发现这个女孩儿的瞳孔早已涣散，这分明是气息不存的征兆。 遂用手在凌陌的鼻子上探测一番，凭借自己多年的从医经验，他发现这个女孩儿已经没救了。于是痛心疾首的说道“请节哀，这个小姑娘已经没救了。” 罗夜眼神凌厉的瞥了一眼说话的这个中年男人，皱皱眉头森冷道“少废话，给我准备一间病房。” 他的语气仿佛如亘古不化的寒冰般冰冷，中年医生不知为何从这个少年人脸上察觉到一股淡淡的杀气，或者说是戾气，他还在疑惑在这个和平年代怎么会有人具有这种杀气，那冷漠无情的口气不容置疑。 医生的手哆嗦一下，活了这么多年，见过多少已经亲人死去的家属，甚至有一些都是医疗事故，可即便是那些知道真相的家属他也只能从他们的脸上读到愤怒和恨意，但还从未像今天这般害怕恐惧。 这明明和自己没有关系，但如果这个女孩儿死了，他绝对相信这个少年人绝对不会让自己好过。 眼看这个中年医生半天没有言语，罗夜冷哼一声，帅气的脸庞此刻变得狰狞无比，杀意愈渐浓郁 此时的他在医生看来犹如是地狱修罗般可怖，中年医生结结巴巴道“好的，马上，小刘，你快点带这位病人和家属去病房。” 旁边的刘姓小护士此时早已被罗夜的气势震慑，呆呆的看着罗夜，听到医生的话方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的招呼旁边的护士去找推车，只听罗夜淡漠道“不用，我会抱着她的，旁人我不放心。” 小护士连忙点头“好的，请跟我来。” 待来到病房，罗夜轻轻的把凌陌放到病床上面，淡淡道“你们都出去，别让人来打扰我。” 医生和护士一行人如蒙大赦般赶紧退出来，这个中年医生临走还不忘给罗夜关上门。 第三十二章 初醒 此刻从病房里面出来的医生和护士都面面相觑，小刘护士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对中年医生说道“刚刚这个男生太吓人了。” 只听中年医生强装镇定，不屑骂道“没出息。”冷哼一声又道“也是看他死了女朋友挺可怜的，才同意给他开出一间病房。” 小护士撇撇嘴，心里腹诽道“也不知是谁刚刚被吓得说不成话。”不过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不敢真的说出来，否则自己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咯。 待到别人走后，罗夜步履艰难的来到床边，神情愧疚自责，但那淡淡的悲伤再也无法掩饰。他缓缓开口道“流渊，你怎么这么傻，拼死也要护住那小子，你前世被他害的还不够吗？我们一族被他害的还不够吗？为何到了今生你还如此执迷不悟。” 罗夜仔细端详着凌陌的脸颊，狠戾早已退却，对她，他始终都是狠不下心来的。 罗夜深情的望着凌陌，自从再次见到她后，罗夜从未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她，凌陌不会允许他接近是一个原因，可最重要的是他没这个胆子，他害怕自己再次陷入情沼。 流渊对于他而言就是罂粟，只要一碰就再也戒不掉了。当年的流渊为了那小子背叛他们一族，背叛自己，做出那种事情，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恨她。所以他即便知道了流渊有难也不肯帮她，他逼着自己忘掉对流渊的感情。 眼睁睁看着流渊被流放也不肯为她求情，可后来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又很后悔。所以当界主告诉他，寻找到了流渊的下落时他便迫不及待的来这里寻找流渊的下落。可那时的他还是无法释然，所以他还是恨流渊，其实更多的是怨，怨当年那么大的事情却不和他说。 但现在看着凌陌躺在病床上，罗夜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感情了，对于流渊，他始终是无法割舍掉的。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救活流渊，他不能没有流渊。 按下心中翻滚的思绪后，罗夜语气颇为平静的说道“流渊，我不许你死。”他的眼里涌上一抹疯狂之色。 不过就在罗夜要动手的一瞬间，却好似发现了什么般，他手里的动作突然僵住了。只见他双眼死死盯着流渊那不停发光的图腾印记，此刻这东西已经转为通体墨黑之色，那副展翅欲飞的模样和他手心内的一般无二。 罗夜面露震惊之色，心里哑然道“这图腾印记从未听说过被剥离掉之后还可以再生，这东西本就刻印在我们几人的灵魂内，显露在身体各处。” “可主上明明已经将流渊的图腾剥离，为什么现在还会出现，难道是中子星源？”罗夜心里猜测道。 “即便如此，之前我只是想着流渊的图腾印记即便可以再生，可也绝对不会恢复以前的全部功能，可现在看来这自行吸收外界能源恢复身体的功能还是具备的。” 这样看来自己救活流渊的机会就更大了些，想到这里，罗夜喜不自禁，这个消息对于此事的他来说无异于是最好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罗夜心里忽的明了了般，喃喃道“师傅，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流渊死吗？”他们这几个自幼被界主抚养的孩子要尊称他一声师傅的，只是在外人面前，他还是界主大人。 事不宜迟，既然有了这图腾的保护，中子星源也无需耗尽全部能源了，待得凌陌醒来之后，自可用自身气息温养它。再也不至于让全族因此而覆灭，自己倒也不用背上一个叛徒的罪名。 罗夜将中子星源从凌陌的脖子上摘下，放于凌陌额前，随即他手指变幻，手心里的蝴蝶也是在此时发出炙热的亮光，蝴蝶的一对翅膀更是不断扇动，仿佛要离体而出一般。 他对着中子星源结出一系列繁杂的印记，坠子忽明忽暗的变幻不断，里面的火焰翻涌，似是要冲破层层阻碍，破壳而出一般。 倏忽一道亮光从中子星源内出现，只是这亮光不似以往呈明黄色，这次的亮光偏淡蓝色。等到这一道蓝光出来的一瞬间，坠子最外层包裹着火焰的蓝色晶体也似乎变淡了一分，而火焰颜色更是在此时暗淡无比，再无之前的那般光芒大盛之状。 罗夜手指再度变幻，将这道光芒缓缓引动，沿着凌陌的眉心，一路而下。在她身体里面走了一圈之后回到凌陌的图腾印记所在之地。 只能看见那图腾印记忽的光芒大盛，自身好似变换成一个黑洞般不断旋转着，将罗夜引来的这道蓝光一点一滴的吞噬而下。等到最后一抹蓝光吞噬完毕之后，图腾印记的光芒也在此熄灭。 等到做完这些之后罗夜似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倒在凌陌的病床旁边，渐渐昏睡过去。 今天的阳光很是炙热，在冬天能见到这么大的太阳很是令人惊奇。大街上的人心情似乎格外好，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温暖的笑容。顾言走在大街上，这么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他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他已经寻找凌陌整整三天了，在经过最初的短暂的迷茫之后，他已是恢复了理智。渐渐想清楚了，无论凌陌是什么人，既然昏迷不醒，那就一定要去医院的。虽然与罗夜不对头，可看那家伙的样子也是想救凌陌。 所以这几天下来罗夜已经把这个市大半的医院跑了个遍，连小型门诊他都要进去问一问，希冀着可以见到凌陌，结果还是令他大失所望。他现在都不禁怀疑自己的推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有没有可能凌陌已经没了。 每每想到这儿，顾言就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会的，自己不能放弃，或许凌陌就在下一家医院。抱着这样的念头，顾言才算是将这三天挺了过来。 他现在又来到一家中型医院，抱着一丝希望，准备再进去问问。无论如何，不到最后一刻，他都绝不相信凌陌已经死了，或者说不愿相信。 沉睡了三天的凌陌此刻渐渐转醒，一睁眼，模糊间似乎看到一个影子，眼睛大抵是久未见光，所以她不太能看的清面前人的脸。她约摸者叫了一声“顾言”。 罗夜t听见这两个字心里刺痛一下，不过他没有显露出来，只是语气温柔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凌陌现在已经看清是谁了，感觉有点尴尬，不过她还是语气淡漠的说道“不劳费心。” 罗夜目露悲伤之意，不过他没有怪凌陌，毕竟是他伤害了人家。出去寻了一位医生过来，让他看看凌陌身体是否还有什么大碍。 第三十三章 出院 这位医生刚好就是之前第一次为凌陌诊治的那位，此刻再次被罗夜叫来心里叫苦不迭。不过他也不敢说出来，当着这位煞神的面，他实在没有那个胆子。 被罗夜毫不客气的拉着来到凌陌所在的病房，待看清病床上的女孩儿已经转醒之后，这医生着实吓了一跳。明明在自己多次查探之后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女孩儿早已没了气息，可现在的事实又让自己哑口无言。 三天之前若不是被罗夜的气势所震，所以才会同意给这家伙空出一间房，本来想的是只要给这个煞神一段时间，待得他恢复过来，接受事实之后再好好宽慰一番，然后再将这姑娘的遗体送进太平间的。 而且他为了避免麻烦，早就偷偷命小护士做了死亡记录。所以现在看到的这一幕给他的惊吓确实不小。 他面露骇然，震惊道“这，这，这怎么可能，之前她明明已经，已经没了气息。怎么会……”他语气起伏不定，说话结结巴巴的，罗夜眼神凌厉的看了他一眼之后，这个医生才反应过来。 看着罗夜那不善的眼神，中年医生赶紧住嘴。旋即常常的舒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才算是镇定下来。罗夜也是看到他已经恢复，便淡淡道“给她做个身体检查，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中年医生连忙道“好的好的。”拿出随身携带的医用器具，一边探测凌陌的身体，一边略带惊叹的说道“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可以将这位姑娘生生的从鬼门关拽回来。” “别废话，快点看看她的身体还有什么问题。”罗夜毫不客气道，他把这个医生找来可不是听他惊叹恭维的，他现在只想知道凌陌是否无碍。 中年医生吃瘪，脸色难看，不过他已是知晓罗夜的性子，也不敢再让罗夜不顺心，连忙说道“这位姑娘的心跳已是恢复正常，刚刚看了一下她的眼睛，瞳孔也是恢复正常，不是之前涣散的状态。不过，她的肝脏等内部情况我是真的看不出来，需要做个身体的全面检查。” 罗夜一听这话就连忙说道“那就赶紧去安排。” 待到中年医生走后，罗夜便静静的望着凌陌，只是凌陌把头撇道一边去，不愿看他，气氛顿时尴尬无比。 “咳咳，咳咳……”罗夜干咳两声，不知该说什么来缓和气氛，叹口气，抱歉道“凌陌，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 凌陌缓缓转头，神色平静，看不出一点波澜，只听她语气淡漠又冰冷的说道“你当初是怎么说的？”她的神情忽而凌厉起来，罗夜见过冰冷的凌陌，见过天真的流渊，但他从未在这张纯洁的脸上看见过如此凌厉决绝的神色。 “他会伤害你的，我不过是不想让你受伤罢了。”罗夜语气凝重，心里暗道“不想你重蹈之前的覆辙了。” 凌陌冷哼一声，颇为反感的说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只问你，你当初答应过我不会再对顾言动手，你说你对付一个人只会出手一次。我就那么相信了你，可你是怎么做的。” 面对凌陌的质问，罗夜哑口无言，他不知该作何回答。他明明有自己的一套规矩，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信奉的行事标准。无论是对和人，只出手一次。也正是自己立下的规矩，让一界的人都对自己信服，因为自己从来不会做出任何违规之事。 他虽然对顾言厌恶道了极点，甚至因为那个事情，恨透了顾言。可自己已经对付过他一次，就绝不会再动手。曾经他认为自己可以做到，可看着凌陌一天天陷入情沼，与顾言越走越近，他是真的怕了。 他怕凌陌再次因为这家伙丢了性命，所以他不惜毁掉自己的承诺，宁可做一个背信弃义之人。 罗夜轻笑一声，似是嘲讽，又似是哀伤的说道“与你相比，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凌陌绣眉微皱，听不太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缓缓说道“是我看错你了，本以为你是一个信守承诺之人，所以这段时间也是有意改善你我之间的关系。但我从未想过你会做出这等事情，所以放松了警惕。既然你一定要杀了顾言，当初又何必答应我呢。” 看着罗夜那愈发难看的脸色，凌陌又继续道“这件事情我没打算追究，虽然你伤了我，可也救了我。我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但并不代表我原谅了你，今后就当我们从未有过交集吧。” 凌陌说话间神色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悲欢，可这话到了罗夜耳朵里，他心里不免泛起一正苦涩。太多的事情说不清，自己又该如何呢。 等到那中年医生安排好之后进来寻凌陌之时便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本该是大难重生后的喜悦气氛，可现在反倒多了一丝悲伤。再看罗夜脸上那不加掩饰的苦涩，医生猜测或许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事情。可极擅察言观色的他没有去触这个霉头。 “已经准备好了。”中年医生对着罗夜语气颇为恭敬的说道。 “嗯。”罗夜点点头，敛起悲伤，待到神色恢复如常后，对着凌陌说道“我带你去做个检查，以免你身体里还有什么隐藏病症。” 凌陌早已没了和罗夜说话的兴趣，听到他这话，没有说什么，顺从的跟着去了，毕竟这副身体还是自己的。 待到各项检查结果都出来之后，医生告诉他们只是脾胃受了点小伤，吃点要就没事了。随即给开了一大堆药过来，本来开药这种事情需要家属自己拿着单子去交了费，然后才能开药的。可这医生哪里敢让罗夜去做这些，于是自己早早让小护士给备好了，只等着这煞神赶紧走呢。 罗夜刚拿过药，凌陌便冲他一伸手，他无奈将药递给凌陌。只听凌陌对着医生问道“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吗？” 听着凌陌这句话，医生心里也是乐开了花，恨不得凌陌立刻就走呢。不过看到罗夜狠戾的目光扫来时，他又改口道“姑娘最好还是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最好。” 凌陌皱皱眉头，说道“我自觉身体已无大碍，现在就可以出院了。” 罗夜还想说什么，可看见凌陌那般固执的神色只好作罢，遂道“好吧，就由你了。” 凌陌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待得办完所有出院手续之后，罗夜恳切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我自己找的到路。” 听见凌陌这没有任何感情的拒绝，罗夜心里一痛。不过在看到凌陌那固执的神色之后，他也只好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第三十四章 重逢 罗夜还是不死心，在凌陌走后还是跟着她，眼看着就要走出医院了。似是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凌陌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冰冷不带一点温度。 凌陌的性格罗夜是知道的，既然不让自己送，自己如果去了她肯定会生气的。所以他也没打算跟着，只是凌陌都已经出院了，那他留在医院貌似也没什么要做的，于是就准备一道走了，哪里想到竟会被凌陌误会以为自己是在跟着她。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罗夜略带尴尬的一笑，停下脚步，不再继续。看来只好等凌陌走了之后他才可以离开了。 此时的凌陌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了。自己和罗夜是什么关系，自己不知道，和顾言是什么关系，依旧不清楚。之前罗夜讲的话她是相信的，可现在她又在怀疑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罗夜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不仅自己之前被告知的身世之谜是假的，更意味着顾言和自己之间一定有什么，那绝对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一幕。 可罗夜如果是在骗自己，那他又有什么目的呢，难道是要害自己？可明明救了自己啊，他要害的是顾言。那是为了什么？自己身上也没什么他想要得到的，难道是这个坠子，凌陌伸手摸了摸挂在脖子里的吊坠，似乎比之前又凉了一分。 她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件事，罗夜教唆兰琪偷走了坠子，自己要回的时候他似乎说过“本想直接带走，只是时间未到”的话，当时自己并未细想这句话，可现在想来似乎可以明白为什么罗夜要盯上她了。摸摸坠子，凌陌冷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 只是不知这家伙何时会动手，不过这个坠子事关重大，自己绝对不会让罗夜那家伙得逞。 她顺手拿出来，观察半天，发现坠子里面的火焰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明亮了，兴许是自己的错觉。哦，对了，她没有问罗夜是怎么将她救过来的。被罗夜的那道光束击中的那种痛感她现在还记得，那是一种灵魂犹如被灼烧的感觉。 在那一刹那，她真的以为自己是要死了。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真切切体会到死亡的感觉。 可现在自己又活生生的站在这里，罗夜到底是怎么将自己救下的，而且听刚刚给自己做检查的医生说自己明明已经死了。凌陌很疑惑，罗夜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看着吊坠，凌陌眼里忽然掠过一道精芒，似乎知道了什么。顾言上次被伤到之后也是这坠子…… 她低着头一直在想事情，并未注意到正前方有一个人。还是不紧不慢的走着，终于，终于还是撞了上去。凌陌俏脸顿时通红，真的是太丢人了，居然直接撞到了人家的胸口，不对，是怀里，太丢人了。 “你这是投怀送抱吗？”顾言戏谑的声音传到凌陌的耳朵里。她一怔，抬头一看，果然是顾言。 顾言刚一进这家医院便看到了独自一人的凌陌，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那颗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这些天的所有担心焦虑都在见到凌陌的这一刻通通化为了无有。他极力克制自己心里的波动，不愿让凌陌看出他这些天的煎熬。 于是他刻意用调侃的语气来掩饰，只是他那故作轻松的姿态早已让凌陌看穿。因为凌陌知道那种感觉，当初的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现在的顾言就是怎么过来的。 凌陌红着脸不知该作何回答，但一想到顾言这些天该是何等的担心，不忍心说出一些话来反驳她，于是浅浅一笑，并未答话。不过她还是立刻后退一步，以免引起别人误会，毕竟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还是蛮多的。 看着凌陌这手足无措的尴尬，顾言淡淡一笑，或者说此刻的他只想笑，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让自己很欢喜。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回过神来的凌陌问道。 “我找着找着就找过来了呗。”顾言笑嘻嘻的说道，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可他没有说出这些天他几乎跑遍了这个市所有的医院，大大小小也有几百家，才终于找到了凌陌。 但是他不说不代表凌陌猜不到，这个医院和他们的学校都不在一个区，顾言能找到这里绝非偶然。这段时间顾言是怎么过来的凌陌可以想象得到，顾言不想说她便不问。 “唔，那老天爷还真是给你面子，一下子就见到我了。”凌陌难得说出一次玩笑话，顾言不想提，凌陌便故意忽略这个问题。 “呵呵。”顾言干笑两声，随即又正色道“你又救了我一次，还差点被我连累到丢了性命，这救命之恩我该怎么还呢。” “救你的时候可没想着要你还。”顿了顿，似是害怕顾言多想，又道“若是换成别人我也一样会救的。” 她的言下之意不过就是“你与旁人也并未有所不同，我对你病没有别的意思”。顾言又怎会听不出来呢，不过他还是装着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继续道“让我想想该怎么报答你。”说话间还故作一副沉思状。 凌陌刚想说点什么，就被顾言打断，只见他一脸正色道“不如就以身相许吧。” “咳咳”凌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给惊到了，刚刚被打断的话正要往下咽却被呛到了。连忙摆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 顾言已是知晓这妮子的性格，这种事情她等闲是不会松口的，又郑重诚恳的说道“怎么不用，你已经救了我两次了，上次就算了。可这次平白替我受累，甚至差点丢了命。我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就真的是忘恩负义了。” 看着顾言那一脸真诚的模样，凌陌略感头疼，不知该说什么来婉拒。“早知道这么多事，就不救你了。”凌陌心里默默吐槽一声，不过她也知道若是再来一次自己还是如此选择，自己或许是真的喜欢上这家伙了吧。 可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你喜欢就可以，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从来都没办法逾越，凌陌自始至终都知道。所以她不会答应，也不能答应。 于是她正色道“顾言，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真的，你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们只是同学，再没有别的什么。”这些话让顾言有多难过，就让她自己有多难过，甚至更多。 第三十五章 涟漪 佛说，人生有六苦：生老病，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婴儿初来这个世界便是一声啼哭，大多数人以为这是预示着希望，却又哪里知道所有的婴儿在出生的那一刻起，便知道他们是来这个世界受苦的，那一声啼哭不过是对自己命运的哀叹。 这个星球上的人从出生起便是来体验这六苦的，这是他们的命运，更是这个流放星对罪人的惩罚。这片宇宙从来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有的人生来便是要承受一切苦楚的。这个世界上的好多人，都有他们无可奈何的命运，生命从来都是如此，哪里会受自己控制，比如凌陌，比如顾言…… 凌陌从来都知道自己和顾言没可能，他们的身份不允许他们之间生出什么情谊，所以她一次次的拒绝顾言，也不过是在让自己提前认清事实，不要做出一些日后会后悔之事。 可她从来都低估了自己的魅力，从来都低估了顾言对她的执着。所以即便她说完那番话后，顾言心里虽是难过，可面上却不甚在意。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正色道“凌陌，随你怎么样，我不会在意，我的心从来都不会变，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他虽是笑着说，可心里的那份苦涩凌陌还是感觉到了。心里微酸，眼睛有点发涩，她想兴许眼泪已经在酝酿了，于是她仰起头，努力不让它掉下来。不想说这些事情，凌陌脸上再度恢复平静，对顾言说道“你没事吧。” 这句问话来的突兀，可顾言知道凌陌在说什么，这个傻丫头，到了现在还在担心自己，淡淡一笑说道“好着呢，放心吧。”明明是自己喜欢他，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该多付出的人，明明自己才是个男人，可凌陌她…… 从始至终自己都没有为她做过什么，凌陌，这个傻丫头倔强的让人心疼，她值得自己喜欢。年少时的喜欢大多很模糊，或者说不懂得什么是爱，可顾言想凌陌大概是自己此生最爱的人了，再不会有之一。 后来的很多年顾言都在想原来命运早就已经为他们安排好路了，欠了别人的，即便是隔了几生几世，兜兜转转，也终究是要还回来的。 本想问问凌陌关于罗夜的事情，可看看这丫头那惨白的小脸就知道这丫头身体还没好全，估计现在和自己说话都勉强，所以顾言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想了想便道“我看你脸色还不太好，需要好好休息，这医院又离你家那么远，我送你回去吧。” 凌陌一怔，讶然道“你怎么知道我家离这里远？” “呃，我猜的，猜的。”顾言尴尬一笑，摸摸鼻子，自己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丫头的家住哪里了，不过可不能这么说。 看顾言这样子，也知道说的不是实话，不过凌陌自己的身体她还是清楚的，心知自己撑不下去了，刚刚和顾言说话也是强打精神，若不是以为罗夜，她肯定还要留院观察几天的。濒死的人即便被抢救回来，可身体到底还是不行的。 于是凌陌淡淡道“那好吧。” 只是她尤其无力的声音在顾言听来状况实在堪忧，他紧张道“你还坚持的住吗？”眼看凌陌就要晕倒，顾言一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又担忧道“要不你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好好观察观察，万一再出事呢。” “不用了，我好几天没回家，我爸妈应该要急死了。” “放心吧，你的事情我早就让夏灵珞和你父母说过了，他们以为你这俩天在夏灵珞家玩呢。”顾言安慰道。 听见这话，凌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刚刚急着想回家也是怕父母这两天找不到她人怕是急坏了，现在听顾言这般说辞让自己略感安心，不过她还是想回家，以母亲那种多疑的性子若是不见到自己是不会安心的。“我还是想回家。” “好吧，我带你回家。”顾言知道凌陌这倔强的性子，所以也就不再多说，撑着凌陌的身体走出医院。 在他们后面十步远的距离，罗夜看着二人顾言的背影，双拳紧握，眼神再度狠戾起来，浑身的杀气仿佛凝成实质，空气中都酝酿着一丝丝冷气。 “你就这么放过这小子了？”暗处的声音再度悄无声息的响起，仿若幽灵般，自始至终除了罗夜都没有第二个人能听到他说的话。 “还能怎么样，无论做什么，流渊都不会允许的，到头来伤害的只有她。”罗夜无力的说道，紧握的双拳渐渐松开，这种感觉真的让自己很憋屈，可一想到凌陌的倔强，他又深深的叹了口气，自己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去做任何伤害她的事了。 至于顾言，等流渊的记忆恢复，她自然会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执着，她一定会放下顾言的。 又听空气中传来另一句话“恕我直言，殿下是否对流渊还有别的什么想法？” “不用你操心，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罗夜眉头一皱，对暗处传来的这句话很是不喜。 “我只是怕殿下忘了自己的身份和流渊的身份。” “你放心，时间一到，我就会将中子星源带回去，不会让主上失望的。”罗夜收敛起自己的愤怒对这个属下，他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这老东西并不是真的隶属于自己麾下，自有他的傲气，对自己难免不敬。若不是自己从小被界主抚养，恐怕连受他保护的资格都没有。 “殿下知道就最好不过了。”暗处继续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语，随即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罗夜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在出租车上，顾言明显感觉到凌陌的脸色越来越差，几次想让司机改变路线去医院，都被凌陌打断了，她一直说自己不要紧，可那苍白的脸色哪里像她说的那般轻松。 “你还能撑得住吗，以你现在的样子回家也肯定会让你父母担心的。”顾言很是担心，实在不行的话他都打算强行让这丫头去医院了，这样下去，即便回了家还是会出事的。 “不用担心，我只要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凌陌强撑着淡淡一笑，只是这幅病恹恹的样子配上这笑容却让人心疼的紧。 就知道这丫头会这般倔强，顾言一皱眉，说道“好吧，我看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你家，你要不先靠着我睡一会儿。” 现在的凌陌真的是强弩之末了，更本顾不上什么矜持，头直接倒在顾言肩上就睡。 第三十六章 回家 看着近在咫尺的凌陌，顾言微微一笑，他所求的其实也不过就是在凌陌累的时候可以给她一个肩膀，一个依靠罢了。 应该是很难受吧，这丫头即便睡着依旧眉头紧皱，让顾言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只是这丫头太执拗了，说什么都不肯再去医院，顾言担心的很，却又无可奈何。 上午的阳光很好，透过车窗打进来，洒在凌陌脸上，她羊脂玉般的脸颊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泛光，顾言不自觉的伸手轻抚凌陌的俏脸，柔软的触感让顾言忍不住轻轻捏了两把她的小脸蛋。 从未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过凌陌，顾言发现这丫头是属于那种耐看型的。紧闭的眸子使得睫毛看起来格外长，秀挺的鼻子小巧玲珑，顾言戏谑一笑，忍不住用食指轻轻一刮，只是她似乎感觉到了，刚刚略微舒展的眉头此时皱的更紧了。 顾言赶紧放手，终于老实下来，眼睛看向别处，再不敢有任何动作。好一会儿之后发现凌陌没有其他动作，他又将目光转向凌陌的俏脸。大概是太痛了，她紧抿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顾言看着又是心疼好一阵，怎么这样倔，都已经这般难受了，还如此逞强。 伸手轻轻拦着凌陌的头，让她以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睡觉，顾言轻轻一声叹息，不再动作。 车子行驶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到了凌陌家楼底，不过这一个小时在顾言看来过得真是太快了。虽然现在右肩酸痛，可他宁可再这样下去几个小时，因为只有这些时候他才可以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凌陌。她于他而言就是罂粟，一开始贪恋她的神秘，现在贪婪的想要拥有她。 顾言轻轻一摇凌陌，像是怕吓到她，又像是不想这么快就将她叫醒，总之他的动作轻柔至极，就像是在触碰一块珍宝一般，用力易碎。 其实凌陌睡得很浅，或者说身体太难受了，她更本睡不着，只是感觉很累，想要休息。所以在顾言有所动作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察觉到了。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到家了，她嘴角微翘，对着顾言说道“谢谢。”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在感谢自己将她送回来还是感谢自己借给她肩膀，当然顾言也不在意。只是见凌陌挣扎这要下车的时候，他连忙道“等一下。” 顾言急忙从这边下车，走到凌陌那边，打开车门，要扶她出来。 凌陌心里一暖，感觉这家伙还是挺细心的，不过她可没打算夸顾言什么，她神色淡漠的说道“不用这么麻烦的，我没那么娇弱。” “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了，还在逞强。”顾言嗔怪道。 凌陌轻轻一笑，这个样子的顾言看起来带点幽怨，着实搞笑。 不过她这刹那间的浅笑可是看呆了顾言，即便此刻的凌陌病容满面，可这丝毫不影响她这一瞬间的风情。这种如青莲般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让顾言瞬间折服。 他不由自主的说道“凌陌，有没有人说过你特别清纯。” 凌陌惨白的脸上突然涌上淡淡红晕，连忙把头撇到一边去，不再搭理顾言。 看着凌陌这般小女儿的姿态，顾言戏谑一笑，也不再逗她，说道“你们家住几楼啊？我送你上去吧。” 乍一听顾言的话，凌陌一惊，赶紧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要是让父母看到一个男生将自己送回来指不定会怎么想呢，自己可是要完蛋了。 顾言惊讶于凌陌如此大的反应，不过看这情况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所以也没有固执己见便妥协了。不过还是不死心的说道“好吧，你自己真的可以吗？” 凌陌生怕顾言再待一会儿会被父母看见，郑重的点点头道“嗯，我没关系的，你先走吧。” 顾言还是不放心，说道“我看着你上去。” 凌陌不愿再和他多话，以免节外生枝，所以迈着步子略带艰难的走了进去。知道看不见凌陌的背影顾言这才坐车离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以前挺洒脱的一个人，现在做个事情总感觉扭扭捏捏，瞻前顾后的，尤其是关于凌陌的事，更是如此。 凌陌失踪这几天确实吧她的父母吓坏了，要不是夏灵珞每天一个电话的打过来安慰，就差报警了。但每次一说让凌陌接电话吧，这妮子便百般推辞。说什么凌陌在上厕所或者在洗澡之类的话，若是问她为什么给凌陌打电话没人接时又说凌陌手机静音没听到，问凌陌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又吞吞吐吐半天不说。 总之这些天凌陌的父母很是担心，对凌陌的这个新任朋友的好感度也快要败光了。他们正商量着若是这妮子还不回来就报警，毕竟这么些天都联系不到本人，真的很蹊跷。 不过这段时间最痛苦的便是夏灵珞了，出了每天要编各种各样的谎话去糊弄凌陌的父母，还要每天和程旭一起去找凌陌，毕竟以顾言一个人的力量想找遍整个市的所有医院门诊还是很困难的，而且他们更怕凌陌更本就不在这些地方。是以这段时间夏灵珞过得很是伤神。 凌陌刚一进门就看到了母亲严肃的面容，不过在看到凌陌这幅鬼样子后，她早就不淡定了，连忙担忧的问凌陌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感冒了，怕你和爸爸担心，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们，也不敢给你们打电话。”凌陌随口扯了个谎。 不过连她自己都觉得破绽太多，没法让人相信。不过可怜天下父母心，在听到子女生病之后，其他一切都不想再去追究了。兴许是觉得凌陌这么大了，自己得了什么病应该也是知道的，所以凌陌的母亲没有再细问她，让她赶紧回卧室休息，自己赶紧给她去找药了。 趁着这个间隙，凌陌匆匆给夏灵珞打了个电话，让她不要担心了，不过这妮子的好奇心太重，一直追着问个不停。凌陌就简单的给她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不过有些事情她没有说，比如罗夜是怎么伤到她的。 当然夏灵珞估计是猜到了凌陌不愿多说，所以也就不再紧追不舍了，嘱咐凌陌好好休养，说下午会过来看她，让凌陌等着。 刚结束了夏灵珞的电话，母亲便进来了，给凌陌找了一大堆感冒药，一边告诉凌陌吃哪些，吃的量，又一边给她去倒水。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感冒，所以凌陌本来想拒绝的，可看着母亲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她只好硬着头皮吃下去了。 第三十七章 打架 也不知是不是凌陌经常生病的原因。反正她母亲即便见她脸色苍白如纸，也只是相信她只是感冒，并未多想，待的她出完药后，母亲嘱咐她好好睡一觉，便离开了。 不过这到省了凌陌不少事，否则又不知该编个什么谎话出来了。母亲关上门走了，凌陌躺在自己柔软的小床上却没有一丝睡意，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心里一团乱麻，虽然身体很实诚，可心却怎么也歇不下来。 只是刚刚在车上，却又可以睡着，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总之待在顾言身边就感觉很安心，似乎所有的事情自己都不用去想，很踏实。不过顾言那家伙确实不是个老实人，就知道他会不正经，捏自己脸就罢了，还要刮鼻子。简直就是个流氓，真以为自己不知道嘛，实在是太难受了，懒得理他罢了。 想到这儿，凌陌不自觉的勾起嘴角，溢出一丝丝笑意。也不知道那天后来顾言怎么样了，应该是没什么事吧，看他样子好好的，罗夜伤了自己之后应该没有再去对他出手。想到这里，凌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样最好不过了，自己也算是没有白受罗夜那一击。 不过自己搅了他的生日会，也不知后来他们玩得怎么样，估计没怎么尽兴吧。 只是罗夜真的是出尔反尔的人吗，自己之前那么相信他，甚至心里对他有了一丝丝好感，否则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调笑那家伙。可现在却再没有任何想法了，他原本就是一个狠辣之人，自己最开始的感觉没有错，这种人自己就应该离得远远的才对，一旦靠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咬上一口，就像现在。 但他为什么一定要置顾言于死地呢，记得他在动手的时候说过什么不能看着自己应劫之类的话，难道这劫数竟然和顾言有关，可他又怎么知道顾言是自己的劫数呢。而且罗夜好像已经不止一次说过自己和顾言会有一段孽缘的话，难道真是这样吗，她总感觉这家伙是在骗自己。 之前就猜测过这家伙的目的应该是为了中子星源，现在看来真的是为了这东西才不惜编个谎话来骗自己。不过自己也确实不可能和顾言在一起，有太多顾忌了。 不过她不知为何又隐隐约约觉得罗夜不像是骗她，可真要问为什么的话她自己又说不上来，总之就是一种直觉。凌陌轻笑一声，嘲笑自己竟然会相信那个家伙的话，简直是要疯了。 算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自己肯定是不可能和顾言在一起的。心里泛起一股失落和酸楚，很不好受，配合这身体的伤痛，凌陌只感觉浑身都在发疼，从心里渐渐弥漫到四肢百骸。 而且只要一想到现在这个时间，凌陌就紧张不安起来，因为现在已经过了新年，已经算是2013年了。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凌陌忐忑无比。可无奈身体太诚实，她早已痛的撑不住了，这种痛就如同被撕裂一般，明明在医院的时候还没这么难受，也不知这一回家是怎么了。旋即她甩掉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和想法，渐渐昏睡过去。 下午凌陌睡得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来过，好像听见了夏灵珞的声音，哦，是了，这丫头之前说过要来看自己的。可凌陌实在不想睁开眼睛，就又睡过去了。大约夏灵珞这妮子呆了一会儿之后发现她并没有要醒的意思，和母亲交谈几句，又对自己嘱咐了几句，也不管自己听没听到，便走了。 凌陌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醒来，母亲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嗔怪道“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该打120了。” 她心知母亲的脾性，大约也是担心的紧了，安慰道“我没事。” 就这样，假期便在她这昏迷间过了，不过父母看她整日病怏怏的，就帮她和老师请了几天假，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凌陌真想说不用了，可无奈拗不过父母，只好在家又呆了几天。 不过在她待在家的这段时间，学校可并不是她料想的那般平静。 经过一个短暂的假期后，大家又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涯，当然还是一如往常般要在前一天晚上上晚自习。就是这天晚上第一节自习上完之后，顾言走到罗夜座位边，语气平淡道“出去聊聊。” 罗夜邪魅一笑，答道“好啊。” 两人的对话心平气和，听不出一丝火气，可不知为何周围凡是听到的人都嗅到了这酝酿在空气中被刻意压制的一丝丝火气。 他们二人来到一个尽量避免人多的角落，顾言最先开始问话，只听他冷冷的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 罗夜轻蔑的笑了笑，底底说道“和凌陌一样的人。”顿了顿，又继续道“早就警告过你，可你好像没怎么听进去，依旧书对凌陌紧追不舍。”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的神色已经狠戾起来了。 顾言呵呵一笑，语气更冷几分，说道“你是凌陌什么人呀，凭什么要听你的。对了，上次我莫名发病也是你的缘故吧。” “是我你又能怎么样呢？就凭现在的你，若是没有凌陌几次三番的帮你早就死了不知几次了。”语气更是嘲讽不屑，又接着说道“本来没想怎么对你的，虽然你我有灭族之恨，可你已经被贬到这流放星，按理我是不该对你出手的。可你这小子居然还是不死心，这就怪不得我了。” 本来顾言听到罗夜前面几句话的时候一头的雾水不知道这家伙在说什么，可一听到他后面说到凌陌后，他就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了。愤愤说到“你还有脸提凌陌，要不是你，她又怎么会变成那般模样。” “要怪就怪你吧，若不是因为救你，凌陌又怎么会受伤。” 听着罗夜这番话，顾言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说到“你他妈的要是个男人，就堂堂正正的跟我打一架，我今天就算是为了凌陌也要教训教训你。” 罗夜轻蔑一笑“就凭你还想教训我，就如你所愿，用你们地球人的方式来打一架。” 早就等不及的顾言此刻在罗夜说完这句话后便一拳抡了上去。 第三十八章 政教 本就是意气之争，所以罗夜并未动用异能，不过他毕竟是经过界主多年训练培养之人，所以即便是只凭肉身，也可以轻松躲过顾言砸过来的这一拳。 不过顾言也是从小便学习散打的人，初中作为问题学生可没少打架，甚至因为太能打架，都被好几所学校劝退过，父亲为此很是头疼，一直不停的给他转学校。不过也只是如此，他才能在初二的时候遇到凌陌。 不过他的这种行为在遇到凌陌后才有所收敛，当然他刻意低调不过是为了可以时常见到凌陌罢了。 所以顾言在打架这方面也算是擅长，不过他今晚遇到的人是罗夜，自然不能如他所愿的可以一击得手。堪堪避过罗夜的拳头。顾言心里暗暗吃惊，虽然知道这家伙又某种自己所不知道的异能很厉害，可从未想过手上功夫也是如此厉害。旋即收起轻视的心态，转而慎重起来。 不过他们这动静委实不小，吸引了不少人来观看，有本班的人，也有外班的人。不过顾言和罗夜他们都认识，这两人在他们看来都是属于“惹不起”的人，所以现在看他们互相斗倒是挺有趣的。总之大家也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都没有要上前阻止劝架的意思。 当然他们也不敢上前一步，这也和平日二人的为人处世有很大的关系。顾言基本相当于他们班男生的领头人，算是很有威信的一个人，他说一决不会有人说二。 不过这和他打架厉害有关，基本上整个年级的人都听过他的事迹。毕竟他基本将全市的高中读了个遍，本着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的准则，倒是让他渐渐在他们这个年纪的人里很“有名”。 所以班上的人若是谁出了什么事，需要他帮个忙的时候，顾言倒是很慷慨的就去了，所以名声便渐渐积累起来了。学生时代就是这样，基本上每个班都会有这么一俩个类似小混混之类的人物，而大家对他们一般都是敬而远之。 至于罗夜为什么大家也认识，这就和他浑身的气场有关了。毕竟在一群阳光的少年中间，一个时常都是面露狠戾之色的人也是一个很突兀的存在。再加上罗夜不苟言笑孤僻冷漠的性格自然又很多人注意到他。渐渐的名声也传开了。 所以他们两个很有“名气”的人打架倒是引来了一大批观望者。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两个人打架不似普通少年那般挥几拳，踢两脚，抽一个耳光的毫无花哨的简单打法不一样。俩人也算是行家，每招每式都很有章法，看得人眼花缭乱，这些人今天也算是开眼界了。 不过他们也很惊讶于罗夜的本事，顾言的厉害他们是知道的，这个罗夜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可以和顾言过这么久的招，也是厉害了。 于是围观的人便一边看一边窃窃私语起来，有人在猜测二人打架的原因，有人在看他们打架的招式，总之来看的人是越来越多。不过顾言和罗夜并未收到什么影响，依旧是拳拳到肉的拼命。而这么一大堆人围在这里自然是逃不过他们班主任和政教老师的眼睛。 待得两人正打的火热都是鼻青脸肿的时候，班主任和政教老师终于联诀而来。政教老师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学校为了便于管理便找了他们这些脾气火爆的年轻人来管教这些未成年。 看到有这么多人围观后，他先是颇为反感的冷哼一声，又故作威严的说道“都干嘛呢，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回去上课，等着记过呢吗？”这般故作姿态的模样令的旁边的老赵眉头一皱，不过他没说什么。 听到这政教老师的威胁，看热闹的同学都是头皮一紧，急忙是作鸟兽散了。 等到他们走后，老赵目光往里面一瞥发现果然是他们班的俩人，顿时眼里涌上淡淡怒意。刚刚这个政教处的没大没小的小子在找自己的时候就很不客气的表示，他带的班有两个学生在打架。不过这小子那语气太不尊敬，老赵很是不喜，可无奈自己班的学生出了事情，也只好受着。 一路上他都在想若是一会儿发现不是他们班的人，他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这个政教处的毛头小子怎么写好尊敬二字。可是他的学生着实不给他争气，刚好被逮个正着。这下子好了，别说是教育别人了，自己的脸都被这俩混小子丢光了。 想到这儿，老赵便再也忍不住了，严肃而古板的脸上此时阴云密布。他怒气冲冲的对着兀自不停歇的顾言罗夜二人说道“你们两个打够了吗？” 其实刚刚政教处的老师说的话顾言和罗夜都听到了，不过政教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甚至顾言还在心里不屑道“老子打过的政教比你见过的都多，敢多管一下试试。”所以他们只是以为是政教的人。 此刻乍一听到老班的声音，都赶紧停下手里动作。他们二人对视一眼，显然对这个不分胜负的结局很是不满意，不过若是让他们当着老赵的面继续打的话，他们又没那个胆子。 老赵似乎看出了这两人意犹未尽的眼神，讥讽道“还没打够吗，还嫌丢的人不够吗？没打够继续打，没丢够人继续丢。” 顾言和罗夜都低下了头，似乎一副认错的模样。不过他们心里还是对彼此很不服气。 老赵眉头一皱，淡淡道“跟我来办公室。”接着又对政教处的年轻老师面无表情道“这个事情我会给一个处罚结果，到时候结果会回给你们，相信我作为一个班主任，还是有权处理自己班上的学生的吧。” 那年轻老师笑道“那是自然，只要您公平公正处理，我们自然不会有意见，只是您别包庇，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 老赵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这种势力之人，转身就走。后面顾言和罗夜也亦步亦趋的跟着。 待得来到办公室后，顾言一看，没几个老师，暗自松了一口气。没多少人看着的话老班会好说话不少。 “说吧，你们俩个为什么要打架？”老赵坐在椅子上，一边玩着电脑，一边问话，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是在平复刚刚被政教处那个狗眼看人底的家伙勾起来的怒气。 顾言和罗夜都是双手背后，两脚微张，不过看似很正气凛然的姿势，配合着他们低头不语的认错态度倒是有点滑稽。 半天不见俩人说话，老赵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扫了他们二人一眼，继续道“不说话。”轻笑一声，又继续道“该不会是为了某个女生吧。” 第三十九章 处罚 老赵素来严肃哦眸子此刻透露出一股子睿智，而他此刻虽是发出轻笑之声，可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看的顾言头皮一紧，总感觉这老班好想知道什么。 果不其然，只听老赵幽幽道“是凌陌吧。”语气看似询问，实则肯定无比。他眼神犀利的扫过来，顾言低头没说话，罗夜皱眉不语。 看着沉默不语的二人，他就知道自己猜的没有错，“之前就有人和我说过你们几个的关系不太正常，而且我也见过好几回你们俩个跟她单独聊天的情景，果然八九不离十。” 顿了顿又道“你们喜欢谁我也管不着，说实话对于这种事情我不支持也不反对，咱们班的那几对也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是不想管罢了。”看见顾言涌上些许喜悦，他又一转话锋道“不过你们俩个因为凌陌而打架这件事就是另外一说了。” ……顾言和罗夜同时无语，这老班也太能打击人了，刚刚还在感激他的英明神武，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唉，顾言不禁在心里哀嚎一声。不过罗夜却没有任何想法，毕竟他不是一般人，老师对付学生的那套在他身上可不管用。 “本来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如果你们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打架，而又没有被政教发现的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这就像是你犯了罪，却没有证据，那警察也没办法。” 本以为老赵是一个严肃而古板的人，不过他今天说出的话却连连让顾言刮目相看。 又听他继续说道“可你们俩太高调了，引了那么多人围观就算了，还让政教处的人逮到，真是好好的给我丢了一次人。”看顾言和罗夜二人还没啥反应，他又冷哼一声。 接着道“现在政教处的人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过俩天还要通报批评，你们说说，我这张脸是不是被你们丢尽了。”他在这个学校的资历也算老了，平时被人尊重惯了，今天发生的这个事居然让他在政教处的一个毛头小子面前丢了人。这让平时死爱面子的他最为接受不了。 说了这么多，其实也都是为了接下来的话做铺垫，只听老赵又道“针对这次事情，我决定让你们停课回家反省一周，上来的时候每人带一份一千字的检讨书。”刚说完这句话，老赵就瞄到一个让他不寒而栗的眼神，罗夜的目光如同亘古不化的寒冰般冷漠，老赵心里也是一凛，不知怎的，竟生出一股惧意。 这种眼神让他头皮发麻，躲避过罗夜犀利的眼神，他又似是解释的说道“其实这也并非是我所愿意见到的，毕竟你们停课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毕竟刚刚那小子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有那么多人看着，我得给一个交代。” 罗夜眉头一皱，本来相等到流渊过俩天来学校好好看看她恢复的怎么样了，可没成想现在竟出了这档子事儿。不过这件事情他也无可奈何，免得节外生枝。 看见罗夜只是皱了皱眉，并未多说什么，老赵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他没打算反驳自己。 顾言在听到这个决定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凌陌，看来又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这丫头了，这才几天自己就开始想她了，这要是再过几天可怎么得了。 看见俩人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老赵又道“既然你们不反对，大抵是接受了这个处罚吧。”他顿了顿，看见二人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之后，又说“好了，你们回去收拾几本书，回家好好反思去吧，我一会儿会通知你们家长过来的。哦，对了，罗夜我还没有你家长的联系方式。”老赵看向罗夜。 罗夜淡淡扫了眼他，不知怎的，老赵竟从这个眼神里看到了些许悲伤之意，只听他冷冷道“没有”。说完，罗夜一转身便离开了。 顾言怪异的看了眼罗夜，“没有父母吗？”他心里暗自疑惑，也跟着出了办公室。 俩人一前一后的出来，不过罗夜故意放慢步子，等着顾言追上来，待到两人步伐持平后，他邪邪一笑说道“你倒是出乎我意料，手上功夫还不错。不过……”接着语气再度狠戾起来说道“下次你可要小心了，千万别栽在我手里。” 说完就要走，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又道“哦，对了，早就警告过你离凌陌远点，希望你能做到，否则下次可没这么好运的有人给你挡着了。” 顾言厌恶的一皱眉，一张俊脸此刻阴沉一片，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不过他却知道知道这家伙和自己一样在意凌陌。 两人的事情就这样落下了序幕，不过他们闹出的动静可够大的。学校专门在广播上面通报批评，而且当初亲眼看到这俩人打架的人还不少，所以这件事便成了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对于整日过着枯燥学习生涯的高中生来说，这也算是个大事件。 当然，他们在谈论的时候总少不了评头论足，还有猜测这二人打架的原因。不过总有那么些之情人士或者善于观察细节的人早就瞧出了其中的猫腻。他们发现这俩个人平时没什么交集，唯一的交集便是一个女生。 虽然凌陌平常也不怎么和罗夜来往，可罗夜这个人因为他的气势实在是和普通学生不和，所以和别人的交流那是更少。他们反倒是发现这个家伙和平时也是冷漠寡言的凌陌经常在一些小角落谈个话之类的。 虽然凌陌和罗夜很想不被人注意，可奈何俩人都是高颜值又孤僻的性格，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这事儿一出之后一传十十传百的，关于他们俩的谣言便都传开了。 至于顾言和凌陌，在顾言生日会之后几乎全班人都知道顾言这个大帅哥在追冷美人凌陌了。所以这些人一猜测一合计居然就这么得出了事情的真相。要不怎么说人类的想象力是最可怕的呢。 总之在凌陌三天后满血归来学校的时候便发生了让她颇为不解的一幕，刚进校门就感觉有好多目光投射过来，大都是些不认识的人，甚至还有一些人对她更是指指点点。 这让她很是疑惑，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让自己成为了这么多人的关注目标。 第四十章 出名 凌陌一路都在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来到教室，不过她这刚一踏进教室可谓是瞩目至极，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射过来，而且他们神色复杂怪异，不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很不对劲儿。 最主要的是下面的议论声还特别大，凌陌即便只在门口便听到他们说到顾言和罗夜的名字。看来和他们有关了，凌陌心里有了数，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因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而失了分寸。 她保持这不急不缓的速度面无表情的走到窗边自己的位置坐下，上午的阳光透过玻璃打在她脸上，将她白嫩的脸蛋照的愈发剔透。她身上的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纯之气更是让所有跟随过来的视线深深的感受了一把。 他们终于明白为何凌陌这么冷淡的一个人居然能引得俩个男生为她打架，而且还是俩个颜值不错的男生。虽然知道凌陌漂亮，可因为凌陌太冷漠了，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他们从未真正观察过凌陌的这种美。这是一种很细腻的美，细细品味竟会发现是那种越看越耐看的美。 凌陌是一个漂亮清纯的姑娘，这是不容置疑的，可她不像大多数美女那样只存留的住片刻的美丽。她是初见时让人眼前一亮，经过时间的沉淀后愈发让人觉得美丽的那种人，她就像是一朵盛开在山顶的雪莲花。 不过有人喜欢就自然有人讨厌，此时的兰琪在看着凌陌的时候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厌恶和嫉妒。她心里恨恨的想“凭什么，她就可以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凭什么我就不行。我相貌也不差，性格更是比她好千万倍，为什么顾言就只喜欢她？” 她越想越难受，眸子里不时酝酿着恶毒的情绪。以前她也只是觉得顾言喜欢凌陌，可凌陌并没有答应他，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可自从上次顾言过生日的时候让凌陌以女朋友的身份见自己朋友的时候，她就再也不淡定了。 所以她才将顾言和凌陌的事情告诉了他们班主任，顺便还说了一下罗夜的事情，以为这样会让老班更讨厌这个勾三搭四的女生。只是这老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竟然没有追究这个事。只是她哪里知道和罗夜扯上关系的事情他们老班可是一点儿都不想管的。 一想到这些，兰琪就就愈发难受，她心里暗暗发狠道“既然老班不管，那就让我来管。”不知想到了什么主意，她冷笑一声，看着凌陌的身影，她的目光愈发深沉起来。 凌陌终于走到了座位上，平常短短的一段路，她此时却觉得格外的漫长。刚坐下，刘心诺就凑了过来，一脸凝重的问道“凌陌，罗夜是不是也喜欢你？” 她的语气凝重又实在委屈，凌陌大概想到了什么，她摆摆手笑的很是勉强“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呵呵。” “是我想多了吗？我倒真希望是这样，可事实并不是如此。”她沧然一笑，很是伤情。 她这个样子让凌陌很不是滋味，怎么有一种负罪感呢，凌陌略做解释道”你可能误会了什么，罗夜和我很是不对头，我们之前的一些事你可能不知道，总之一直有些不愉快。我想他应该不会喜欢一个和他有过节的人吧。“ “是吗，真的吗？”刘心诺一脸惊喜，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情绪再度低落下去，喃喃道“可他若是不喜欢你又怎么会为了你打架呢？” “啊？打架，打什么架？”凌陌更是疑惑，结合大家的反应，她隐隐猜到了什么，该不会是…… “你不知道吗？也是，你今天才来学校，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唉！”刘心诺叹了口气，想起凌陌才大病初愈，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接着道“凌陌，罗夜和顾言在开学那天晚上打了一架，而且闹得挺大的，好像全校人都知道了这个事儿，班主任让他们回家反省一个星期。” “不会吧，”凌陌倒是没觉得有多不可思议，毕竟罗夜无缘无故害了顾言两次，虽然都没有成功，可事实就在眼前，顾言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找他讨个说法也无可厚非。只是罗夜的手段自己是知道的，顾言怎么可能伤到他。她又急忙问道“顾言受伤了吗？” 刘心诺很是奇异的看了眼凌陌，心想班上的传言果然是真的，凌陌难道真的做了顾言的女朋友？“嗯，不过罗夜也伤的不轻。”说完，她又为罗夜心疼一阵。 “哦，罗夜也受伤了吗？”她忍不住出口问道，这倒是奇了，凌陌暗想。 “什么话，罗夜怎么就不会受伤了，虽然他之前和你有过节，可人家这次打架也是因为你，你就不会有点同情心吗？”刘心诺苦着一张脸为罗夜鸣不平。 “啊，因为我，怎么可能”乍一听到这句话，凌陌一口唾沫差点呛到，“分明是……” “分明是什么？班里都传开了，都说他们俩个人都喜欢你才争锋吃醋打架的，而且在学校也传开了，毕竟顾言和罗夜也算是风云人物了。” “难怪了，”凌陌喃喃低语几句，难怪今天来学校的时候会有那么多人看着她，原来是这样。自己竟做了那个城门失火被殃及池鱼吗！本来是顾言寻仇，好端端的居然生生被理解成为自己大打出手。 看着凌陌泛苦的脸色，刘心诺调笑道“凌陌看来你在咱们学校算是出名了，估计现在全校人都认识你了。不过小心成为众矢之的哦，毕竟喜欢顾言的女生可不少。” 凌陌干笑两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俏脸苦涩之意更浓。一想到接下来的好长时间里都要接受别人的关注和一些无聊之人的说三道四，凌陌就头痛的紧，本来她就是一个讨厌被关注的人，所以才养成了这般冷淡的性格。可现在却成了全校舆论的焦点，这无疑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万一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可怎么办。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和顾言有仇，现在又来替他背锅。不过凌陌不知道她这句话一语成谶，多年之后回想起来也只能轻笑一声，感叹此时的她年幼无知。 第四十一章 教训 然而每日依旧是有不少人在背后说着凌陌的事情，凌陌为此很是烦恼。所以每日深居检出的，能窝在教室就绝不出去。虽然班里人对她也是有着一些议论之声，可顾忌着自己总归和他们还要相处一段时间，所以倒也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语。，当然有个人是例外。 这天中午凌陌和夏灵珞在食堂吃饭，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在议论她“不就是皮肤白了点儿吗，哪里清纯了！假清高，还不是为了勾引顾言。” 两人听闻这话回头一看竟是熟人——兰琪。夏灵珞这妮子也是一个急性子，当即起身就要去教训这个兰琪。凌陌一把拉住她，笑着摇摇头，示意她坐下，低语讥讽道“好歹听人家说完，总要让人家骂个尽兴才是。” 夏灵珞点点头，忍耐下来，不过还是一脸的愤愤不平。俩人继续低头吃着饭，夏灵珞不得不佩服凌陌的忍耐力，都被别人说成这样了，还能吃得下去。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凌陌，不过看见凌陌那冷笑的嘴角，和愈发冰冷的俏脸，她隐隐觉得这件事可能…… 只听兰琪又接着和身旁的几个女生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本来顾言是不喜欢凌陌的，要不是她之前死缠烂打天天追着顾言不放，顾言又怎么会喜欢她。而且这就算了，已经和顾言在一起了，还勾三搭四的招惹罗夜。”她越说越起劲，周围的几个人更是听得津津有味。似乎女生对八卦这些东西天然的就很感兴趣。 只听她接着说道“我们般的罗夜你们知道吧，就是那个看起来他别凶狠，气场很强大的那个。” “知道，当然知道，”周围的几个小女生附和着说道。 “就是那种人，凌陌居然也要去勾搭，时常缠着人家在走廊里面说话，上次就被顾言撞到了，所以才引发的这次打架。”兰琪委实是个人才，越说越玄乎，到最后似乎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编的这些事儿。 凌陌起身，缓缓回头，目光如炬的盯着兀自滔滔不绝的兰琪，哂笑一声，道“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何时勾引过顾言和罗夜，”许是她声音太高，吸引了周围的许多人看过来。 自己编的谎话被当众戳破，脸面自然是有点挂不住的，不过兰琪也不是一般人，她定了定神，瞬间恢复淡定“哼，别以为我不知道。” “哦，是吗？”讥讽一笑，凌陌继续道“相必顾言和罗夜也是不知道我是怎么勾引他们的，要不等过两天他们来了学校，再让他俩好好请教一下你。” 听到凌陌这话，兰琪脸色愈发难堪不已，不过这么多人看着，她自然是不能服软示弱的，强自镇定道“本来就是你使了手段勾引到顾言的。” “既然你撕破了脸，我也不用给你留什么情面了。你喜欢顾言，所以才会给我造谣，这我是知道的。不过你若是将罗夜一道扯进来就是一个不智之举了。上次你为了他偷我坠子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呢。这次又怎么敢再将他搬出来呢。”凌陌淡淡的不带一丝温度的话却让四周听到的人瞪大了眼睛，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真没想到她竟会做这种事情，”四周议论纷纷。 “是啊，刚刚居然还在说别人呢，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说啊。” …… 听着别人的议论，兰琪脸色难堪至极，神色愈发狰狞，辩解道“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不然就是说谎。”似乎觉得这个理由站的住脚，神色不复之前的慌乱，她得意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凡是都要讲究个证据，我和罗夜又不熟，为什么要帮他，还有他拿你的坠子做什么。” “你倒是很有脑子，反应也很快。”凌陌淡淡一笑，并不以为意。“罗夜拿我东西的原因我也没必要和你解释，至于你和他熟不熟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想来他应该不会愿意和你这种人多来往的，所以应当是利用你了。” “你，”兰琪气急，“哼，你说这么多也没用，反正你拿不出证据就是污蔑我。” 凌陌没有搭理她，一如既往好整以暇的说道“至于你为什么帮他这我也不清楚，想来也是讨厌我所致。证据嘛，你要是想要的话，我们全宿舍的人都可以证明你当时翻过我的柜子。若这些还不够的话，咱们大可以去查一下监控，毕竟那天晚上你在教学楼里见过罗夜，相信是不难找出来的。” “看来是真的啊，这个兰琪还真的做了这种事。” “没想到还真是这样，她刚刚那么说凌陌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在说谎。” “对啊，真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人。” 听见四周的人对她的负面评价，兰琪铁青着一张脸，此时心里早已一团乱麻，不知该作何解释，只好心虚道“你们别听她的，她就是在说谎。” 周围的人自然不是傻子，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分辨的清谁真谁假。 知道现在几乎没人相信她了，这兰琪也算聪明，不再和凌陌纠结这个事情，另辟蹊径道“凌陌，就算这样迷你也不能否认顾言和罗夜是为了你打起来的。” 这兰琪穷途末路了，还要挣扎么，凌陌道“你这话还真是搞笑，他们两个打架自然是私人恩怨，又怎么和我扯上关系了呢。难道他们俩人在动手的时候提到我的名字了吗？”凌陌顿了顿，特意留给四周的人一个反应时间，她正好也想接着这次机会为自己平反一下。 接着又道“也不知是谁传出了这些谣言大家居然就信以为真了，”凌陌越过兰琪，神色平静的看着四周的人淡漠道“我和顾言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关系，也请大家以后不要将我们拿出来说事。” 一场闹剧随着凌陌的离开而结束，剩下的兰琪实在受不了这么多的人对她指指点点，也只好匆匆走掉了，不过她心里的对凌陌的恨意越来越盛。 夏灵珞此时对凌陌佩服的不要不要的，赞不绝口道“凌陌，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好的口才呢，不仅将那个兰琪教训了，还成功为自己做了解释。真是厉害了。” “呵呵，”凌陌淡淡一笑“要不是因为喜欢顾言的女生比较多，我还真怕再出几个兰琪一样的人，否则我才懒得解释。清者自清。” 夏灵珞狡黠一笑，道“其实别人也没以为错什么，顾言本来就已经将你当做他女朋友了。” 凌陌眉头一皱，对于这个问题自己还真是头痛的很，看来等顾言回了学校自己真该好好找他谈谈了。 这件事情一生，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对凌陌确实有利，成功转变了大家对她的看法，也算是没白费力气。 第四十二章 归来 兰琪这件事在刚发生的几天引起一片哗然，凌陌成功将别人的视线转移。而且她自己的名声也更正了不少，大部分人之前一直认为凌陌是冷漠又低调，应该是不善言辞的，不意竟是个言辞犀利不好招惹之人，所以之前那些刻意诋毁凌陌的声音便少了很多。 凌陌忽然觉得有时候一味的不在意也不好，会纵容这种谣言的扩散，虽然这些谣言自己都知道是假的，可总有一些人去相信，自己也就不那么淡然了。所以偶尔展露一下手段也没什么不好，会起到意想不到的震慑效果。 但还有一件事情让凌陌很担心，之前她一时气急，竟说漏了嘴，把坠子的事情说出来了。当然尽管很多人在骂着兰琪，不过还是不相信会是授了罗夜的意，毕竟罗夜那种人，很难让人相信会做出这种事情。可有些人还是相信的，于是被有心人听了进去，就开始猜测罗夜为什么要去拿她的坠子，这个东西有什么值得罗夜去拿的呢？ 这让凌陌很是头痛，虽然只是一小部分的人在猜测，可还是传到了她耳朵里，不禁懊恼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力。一想到这个东西，凌陌就紧张起来，算算日子，可能自己真的没多少时间了，心里渐渐不安慌乱起来。不过她的伪装功夫很是到位，一如既往的平静，让人根本想不到如此淡定的一张脸下面是一股子翻涌不息的复杂与纠结。 不过有人得意自然就有人失意，对兰琪来说这俩天绝对是自己有生以来最难熬的日子，她自身条件不输别人，家庭背景也不差，成绩也很不错，所以这十几年过的很是顺遂。 可自从遇见凌陌之后一切都变了，喜欢的人因为这个女生拒绝自己，自己的名声更是因为她而一败涂地。每天都能听到一些人的议论声，甚至对她指指点点，更有甚者直接当着她的面说她坏话。她气的浑身发抖，可又无可奈何。她明媚的眼眸里涌上一抹狠毒之色，暗暗发狠道“凌陌，我如今这幅模样都是你害的，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脸上泛起一抹残忍笑意，喃喃道“等着吧，凌陌。” 不过任何事情都有一定的保质期，随着时间的推移，学校里面又出了几条更大的新闻，凌陌和兰琪的这个热度便下去了。 当然，在顾言和罗夜拿着检讨书来学校的时候更是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凌陌的传言。不过，他们没有听到风言风语，不代表没人和他们说啊。 在俩人一前一后进来教室的时候毫无意外的又是一整唏嘘声，二人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每个班都有这么几个人，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所以他们很是狗腿的把凌陌和兰琪的事情告诉了顾言和罗夜，当然一番添油加醋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在顾言听完同桌讲的这些个事儿后，他很是惊讶的看了眼凌陌，虽然多智如妖的他自然知道同桌说的夸张了。不过相必凌陌之前的言语应该也挺犀利的，这着实让自己又意外了一把，真不知道这丫头还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不过那兰琪也实在可恶了些，对自己死缠烂打就算了，还为此故意诋毁凌陌，心里对兰琪的厌恶程度又上升了一个档次。“兰琪，你最好消停点儿，不然就别怪我不顾情分对你一个女生出手了。”顾言心里暗暗想到。 又不免心疼凌陌一番，不禁对自己的冲动之举后悔好一阵，居然让凌陌平白遭受别人的议论。他最是了解凌陌，自然知道她最烦的就是别人注意到她。没想到如今因为自己，却要无辜遭受这种非议。 不过刚刚隐约听到同桌讲到兰琪偷了凌陌的坠子给罗夜，顾言便暗自琢磨起来。凌陌的坠子自己也见过，更是知道那不是个寻常东西，而罗夜为什么要去拿这个东西呢，结合之前罗夜的一系列动作。 他隐隐觉得这个罗夜似乎和凌陌之间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不过这也只是猜测，他不敢妄自下结论，一切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又怎么会告诉自己呢。一想到这儿，顾言心里便泛起一股说不出的苦涩，凌陌始终不愿意让自己去了解她啊。 可是她和罗夜不为人知的关系却又让自己嫉妒。说实话，学校里的那些传言也没错，上次他和罗夜打架确实是为了凌陌，自己实在嫉妒这个和凌陌有着牵绊的家伙。 再说罗夜，虽然他平时的狠戾让很多人敬而远之，不过这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还是和他本人相关。于是就又一些不怕死好奇心极强的人硬着头皮过来和他将这个事情的始末。 不过这些人也不傻，在讲述事情经过的时候尽可能的还原事情的真相。在罗夜这个煞神这里他们不敢撒谎，光是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他们就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了几分，哪里还敢再扯谎。 听完这几个人的叙述后，罗夜皱皱眉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让周围的人捉摸不透，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如凌陌所说一般真的是授意兰琪偷走东西的人，不过看他这眉头紧锁不表态的样子，这些人也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当然也算是他们猜对了，这个事情确实是罗夜教唆的，不过他皱眉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兰琪之前散布的那些诋毁凌陌的谣言，那些有的没的的话在自己听来都觉得可恶，更何况是凌陌呢，难怪要反击呢。 许是顾言和罗夜闹得动静太大了，本来沉醉在梦境和周公幽会的凌陌此时也醒了过来。她在顾言前坐着，刚一醒来便听到顾言的同桌将自己前俩天的“英勇事迹”说给顾言。不过这小子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这夸张的可不是个一星半点儿啊。 有心想要回头纠正一下，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顾言，于是便按捺住，静静的听完。也不知道顾言心里是怎么想的，会不会想自己太过咄咄逼人了呢。随即又暗自失笑，他怎么想关自己什么事呢，何必这么在意。 第四十三章 较量 不过她这般纠结的心思倒是没有持续很久，因为顾言在座位上坐了不大一会儿后就去给老赵送检讨书去了。看着顾言离开的背影，凌陌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从前过得多洒脱，旁人的看法自己从未在意过，只是现下竟会如此在乎顾言的想法。唉，都要离开了，怎么反倒有了这些牵绊。她无奈叹气，现实容不得她有任何想法。摇摇头，不再多想，自顾自的看书去了。 罗夜深深的看了眼顾言的离去的身影，轻蔑一笑，他自然知道顾言是干嘛去了，随即他也起身，不急不缓的跟上去了。 似是知道后面有人跟着自己，顾言回头看到是罗夜，他皱了皱眉，看不懂这家伙是什么意思。来的时候就像是踩着点一样和自己一前一后来学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商量好的。 现在自己去给老班交检讨书，这家伙又跟着过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当然，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反而加快了步伐，他可不想和这家伙一起进去。 罗夜看着顾言不断加快的速度，他嘴角勾起，脸上浮现一个邪魅的笑容。不过他这次倒没有再紧跟上去，心理暗道“看来自己给这小子施加的压力不小呢。”流渊这么保护他，自己肯定是无法动手了。 既然如此，自己不妨换个法子，给他心里施压，彻底摧毁他那妄想。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再接近流渊，不能让他再次伤害她，当年的悲剧自己无法阻止，如今自己无论付出任何代都要做到。 顾言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随后进去，径直走到老赵的办公桌前。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的老赵感觉有人来到他这边，抬头看到是顾言，淡淡道“反思的如何了？” 顾言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说话，只是将检讨书递给他。 “嗯，认识到错误就好，以后不要再犯了。”老赵随手翻了翻顾言的检讨书，字数应该是够了，至于内容，他不用看也知道绝对不是这小子自己写的，指不定是从哪里抄袭的。不过这些可就不是他要管的了，这本来就是应付那些狗腿子的政教的，自己又何必较真。 “知道了。”顾言松了口气，也算是猜透了老赵的心思，知道这老班虽然平时严肃了些，但最是一个省事儿的人，才不会管这些有的没的。 “嗯。”老赵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淡淡道“去上课吧。” 顾言点点头，转身要走，刚好撞见了踏进办公室的罗夜。许是捕捉到了他的视线，这家伙邪邪一笑，也不只是什么意思，顾言捉摸不透这家伙的心思。索性不再多想，回转目光不再看这家伙，直接离开。 再说罗夜，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走到老赵前面，并未说话，气势慑人。老赵皱皱眉，虽说极为讨厌学生这个样子，可对面的这小子却让自己无可奈何。实在不想招惹这小子，于是率先开口道“你的检讨书呢？” 罗夜语气平淡道“我认为没必要写检讨，要是政教那边有问题的话，可以让他们来找我。” 老赵一怔，还待说点什么，只听罗夜神色凌厉道“我自会让他们满意。”老赵听罢，神色一凛，自然知道这家伙要干什么，皱着眉头，半天没说话，最后还是无力道“行了，你过去上课吧，以后别再让我不好做了。” 罗夜知道就会这样，他回家待一个星期已经算是给老赵面子了，若然再让他干点别的什么，那就是这帮子人太不识趣了。到时候自己可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嘛，顾言那边还得想个办法好好震慑一下，免得这小子不甘心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不过他刚出来就见到顾言站在走廊里定定的看着自己，似是猜到顾言要说什么，所以只是冷笑不语。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顾言问道。 “你要是想问的话，我给你这个机会。” “你我一同进教室可以说是凑巧，现在又一起来老班这里总该不是碰巧了吧？”顾言看见罗夜还是一脸的平静，他又接着说道“你有什么目的？” 罗夜淡淡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过你若是还不知收敛，下次可就不是如此凑巧了。” “收敛什么？”顾言洋装不知。 “凌陌，早就让你离她远点儿，希望这次事情之后你可以做到。”看见顾言没什么反应，他又继续道“若是做不到，不如让我来帮你。”此时的他再不复之前的平静，脸上恢复以往的狠戾之色，就像毒蛇开始展露它的獠牙一般。 罗夜的手段顾言也是知道的，不过若是如此就想让自己放弃，那就太看轻自己了，“我可是一个知难而上的性子。”顾言轻蔑一笑，对于罗夜的威胁他熟视无睹。 “是吗？你不会真以为有凌陌帮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吧。”“不过，这次我自然不会像前几次那般冲动，终究凌陌还是不想我这样的。” 提到凌陌，顾言终于不复平静，他眉头紧锁，脸色铁青道“凌陌，你还会在意她么。” “你没资格说这个。”罗夜狠狠道，脸上一片狰狞“这次我会换个方式，希望你喜欢。”他脸上掠过一抹残忍的笑。 “哼，我等着。”顾言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时间流失的速度远比我们想象的快，一转眼，距离二人回到学校已经过了三四天。不过这期间凌陌从未和这两个家伙说过半个字。尽管每次顾言都会伺机和凌陌说话，不过凌陌总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顾言很是头疼，也不明白这丫头是怎么了。 其实凌陌只是感觉自己的时间也没多少了，这些牵绊该断就断了吧，免得徒留悲伤。再说顾言和自己本就没有可能，之前救他两次，自己也没多想什么，现在忽然觉得自己似是动心了。这对于自己来说不吝于晴天霹雳，所以才会有如今这番姿态，要断就断的干净。 至于罗夜，她还没想好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为了自己去杀顾言，反倒将自己害了，这估计是他自己也没料想到的。估计现在的罗夜对自己也是心有愧疚的，既然这样，倒不如不说话的好。 第四十四章 陷害 在凌陌看来，冬天不是一个好季节，事实也的确如此。学校的变态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即便是这冷风呼啸的早晨，依然坚持让他们跑操。寒风拍打在脸上就犹如刀割般的疼，即便是穿着厚厚的棉衣依然不能阻挡这寒冷沁入心脾。 最不能忍受的是今天明明下了雪的，整个操场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而学校居然还不放过他们，一如既往的要求他们早早的来到操场集合。 这么冷的天气，凌陌脖子缩在衣领里，弓着背，像一只鸵鸟般。过往的人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凌陌步履匆匆的来到集合的地方，路上刚好遇到了顾言，这家伙看来精神很好，居然打破这些天二人之间的沉默，主动和凌陌打招呼“凌陌，早啊！” 凌陌也不知怎么了，竟鬼使神差的答话了，“早，呵呵。”她干笑一声，缓解自己的尴尬。不过即便和顾言打了个招呼，可衣领子里的温暖还是让她不愿意把头探出来。 她这般瑟瑟发抖缩着脖子的样子实在搞笑，顾言忍不住笑出了声，戏谑道“凌陌，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凌陌脸上顿时一阵发烫，呼啸而过的寒风似乎也没那么刺骨了。她白了顾言一眼，一个转身，跑开了。顾言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痞子，每次说话都没个正经，自己若是再和这家伙说下去，指不定被调侃成什么样呢。 “你慢点儿，小心摔倒。”顾言不忘叮嘱道。看着凌陌匆匆离去的背影，他暗自失笑，这丫头脸皮还是这么薄，经不起戏弄。不过至少打破了这些日子的沉默，这也是一个好现象。 前几天无论自己说什么凌陌都会巧妙的避开，或者干脆装作没听见。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这丫头的心思自己可实在捉摸不透。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她，暗自猜测应该是那些流言蜚语害的，幸而现在她肯和自己说话，应该是原谅自己了吧。 顾言哪里知道凌陌心里想的什么，那些谣言凌陌可从未在乎过，她想的或许顾言永远也不会猜到。当然，今天她能和顾言打招呼纯粹是“无心之失”。 阔别顾言，凌陌一路小跑来到集合点，差点就摔倒了，幸好她下盘稳，保持住了姿势，没有丢人。 现在班里的大部分人都到了，只有极个别的人还没有来，当然都是些男同胞，毕竟女生还是很乖巧的。凌陌估计他们应该不会来了，这是要逃掉早操的节奏啊，没准儿现在还在被窝里面睡大觉呢，毕竟在这寒冷的天气，离开自己的被窝是一件残忍又艰难的事。 不过老班阴沉着一张脸脸，又让体委清点人数，看这架势似乎不打算放过这些人。凌陌只能在心里暗自为他们祈祷别死的太惨。 果然，在清点出名单后，老赵向一些人询问了他们的寝室号，让体委带着他们跑操，他自己径直冲上男生宿舍楼了。当然值得一提的是几个月前，大概是军训结束没几天，凌陌他们都搬到了新的宿舍楼去了。而这栋宿舍楼的设计也颇为奇葩，男女宿舍之间只隔了一道门，而男生那边居然没有晾衣服的阳台，所以那道门总是开着，方便男生们过来搭衣服。 不过凌陌觉得这只是方便了这些人来女生宿舍晃荡，比如顾言就去过他们宿舍几次，说是去找别的女生，实际是找她。不过凌陌每次都是话不说几句便将他“轰”出去了。 当然这些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老赵去找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了，兴许他们会被老赵直接从被窝里拉出来再揍一顿，凌陌一边跑步一边这样想着，丝毫没有注意脚下。 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还没来及回头看清这个人的脸，凌陌就脚底一滑，摔向了前方。而且摔倒的时候还抓了把右边的同学。而因为雪地特别滑，右边的同学一个站立不稳，也摔倒了。 至于凌陌，身子撞到了前方的同学，终于前面的同学也摔倒了。不可避免的是他在摔倒的同时又推到了前面的同学。最后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竟然摔了七八个人。场面顿时混乱不堪，而且因为天色太暗，一些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幸而大家都是有安全意识的人，大部分人停了下来，害怕发生踩踏事件。 而且因为跑操的时候是一个班接着一个班跑的，他们班停了下来，后面的班也没法继续，于是操场上这么多班渐渐的都停了下来。 当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引起了校领导的注意。校长亲自过来询问情况，知道是有人摔倒然后把别人连累了，一个个的问下去就一直追根溯源到了凌陌这里。 面对校长的问话，凌陌自然不敢说谎，如实说出是有人推了她一把，她才摔倒的。于是就问站在她后面的同学刚刚是谁推了她一把。可是因为每天他们站的位置是不固定的，而且他们班作为场上最乱的一个班，同学们都是乱跑的，所以众人根本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校长看见大家半天找不出这个人，自然而然认为凌陌在说谎，再加上平时就对他们班的表现不太满意，这次又造成了这么大的事故，所以很是生气，问他们班主任在哪里。而倒霉的老班自然不知道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还在教训那些没起床的小子们呢。 听见同学们说班主任去了男生宿舍，校长的脸一片铁青，看来这个班从上到下都需要好好治理一番了。再不管指不定成什么样了，于是他指派身边的一个老师去找老赵。 当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能再跑这个操了，毕竟也是因为自己执意让学生在雪地跑操，才会发生这种事情。还算校长有点人性，放他们回教室上早自习去了。 不过这件事情还没完，待得校长将他们老班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之后，当然其中又提到凌陌说谎这件事，于是老赵阴沉着脸第一次找凌陌谈话了。 第四十五章 风波再起 要说这本来就不是凌陌的错，明明是雪地太滑，才发生这种事情。错就出在凌陌和校长说是有人推她，自己才会摔倒，然后连累别人。可是这个人一直找不出是谁，于是乎别人自然而然就认为她在说谎。 所以校长在批评老赵的时候就点名提到凌陌，当然不可能是夸她。而老赵又是个极爱面子的人，被别人指着鼻子骂自己的班差，自然是不爽的，再加上之前又有那么几个不听话的小子逃操，心烦到了极点。所以就需要一个发泄怒火的对象。毫无疑问，凌陌就变成了这个倒霉的人。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上次顾言和罗夜打架的事情。虽然他很是大度的说不会管这些，可心里还是对这个引发这次事件的“主角”心有芥蒂。所以一想到这段时间凌陌的惹事程度几乎名列前茅了，老赵就觉得很有必要和这个清冷淡漠的姑娘好好“聊聊”。 所以他铁青着一张脸去教室找了凌陌“凌陌，你来我办公室一下。”虽是古井无波的语气，可任谁都能听得出这平静话语下的怒火。 凌陌一哆嗦，就知道这件事不会完，唉，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刚好撞到枪口上。 此时的顾言，夏灵珞，程旭等和凌陌熟识之人都是一脸的担忧，在心里默默为她祈祷，至于罗夜只是眉头轻蹙，脸色平静没有多少担忧之色，他想的是老班这次草草了事也就算了，如果要揪住不放的话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凌陌一走，同学们就开始议论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毕竟连校长都亲自过问了，也算是一件大事。所以众人都是说的兴起，刚开始也只是抱怨学校变态，害的他们班摔了七八个人，不过说着说着就扯到了凌陌身上，毕竟她才是这件事的起源。 本来对于凌陌这个不问世事的“隐居者”他们一般都是敬而远之，从不会主动提及，即便会提到也只是在宿舍。不过上次的打架事件却让凌陌走到了他们的视线当中。 虽然后来被凌陌澄清，有些人碍于凌陌的威势嘴上不说了，但心里多少还是介意的。 而凌陌本来就不怎么会和人相处，也没有多少路人缘，再加上顾言的迷妹还不少，所以凌陌这段时间也没有多好过。好不容易之前的谣言平息下来，可现在的这件事又再次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本来大家对凌陌的这件事情也没多少想法，毕竟她也是受害者，那些被她连累到的同学也没有去抱怨什么，大多数人抱着只是摔了一跤的想法也没有多在意。 可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有人说其实是凌陌故意推倒前面的同学，因为之前这个女生背后骂过凌陌，她这是在报复，所以根本就没人推她，那不过是她为了掩饰自己故意找的借口罢了。 女性其实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大多数时候她们都是凭着感觉，理性思考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难于上青天。所以这个传言一出，男生还好，不过大部分女生都是相信了这些话，还没有去细究其中的漏洞，就开始一边倒的诟病凌陌，连带着之前的事情也被翻出来说。 总而言之，短短的几分钟内，事情的发展程度让凌陌措手不及。不过幸好，那些和她接触过的人自然知道她的人品，所以夏灵珞一直反驳那些听风就是雨的人。 这件事情让她很是恼火，凌陌什么性格自己能不知道么，这分明就是有人在陷害她，可笑的是这些人居然如此愚昧，这般轻信于他人。 正好听到周围的人也在议论凌陌，她恼怒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你们有人知道吗？不知道就别瞎说。”周围的人顿时声音低了很多，可还是没停止议论。 “妈的，装作听不到是吧。”她心里暗骂一声，自然知道这群人的八卦心理，强压下想骂人的冲动，夏灵珞努力平静自己的语气，朗声对着全班人说道“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怎样，现在谁也不知道，我请你们先不要下结论好不好。” 她这句话一出，班上的议论之声果然少了很多，不过就在夏灵珞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只听一个不适时宜的声音想起，兰琪讥讽笑着，嘴里吐出的字却让夏灵珞再也不淡定了。她很是放肆的笑道“谁不知道你和凌陌走的最近，自然是帮着她说话的，现在是你盲目的相信她。”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夏灵珞气急败坏“你……明明就是你一直在挑唆。” 顾言此刻看着兰琪，内心对这个死缠烂打的女生厌恶道极点。他顾言向来都是一副君子之态，一般不会对女生说什么重话，更何况还是对自己有好感的女生更是如此，所以在学校才有了这么高的人气。 可这个兰琪太不识趣，几次三番的陷害凌陌，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底线，真当自己不会生气么，那可是他都舍不得说一句不好的凌陌啊，怎么能让她如此嚣张的诋毁。 这次的事情估计也是这个女生推波助澜的结果，顾言甚至怀疑他就是那个推到凌陌的人，越想越有可能。虽然很生气，可顾言还是保持这一贯的风度，极为淡漠的说道“兰琪，凌陌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至于这么积极吗，这都是第几次了？”虽然他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可任谁都能听出那极力掩饰的怒气。 顾言的话音刚落，教室里顿时爆发出一股嘘声，毕竟这是顾言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维护凌陌，这不就等于变相承认他们的关系了吗。再加上顾言的人气很高，所以话一出口，便引来一大片男生起哄。 听见顾言为凌陌出头，夏灵珞撇撇嘴心道“还算没看错人。”于是也不再多话，等着看“好戏”。 兰琪心里委屈到了极点，她极为不甘的说道“顾言，我，我没有，你不要听他们乱说。”她手足无措的解释着不敢与顾言凌厉的眸子对视，只好低下头，扯着自己的衣角，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的周围的的人颇为不忍。 第四十六章 无理取闹 不过她这个样子可没有激起顾言半点怜香惜玉的心，只听顾言冷冷道“奉劝你以后不要再找凌陌的麻烦，否则，我就不是这么客气的对你说话了，我虽然从不对女人动手，可凡事都有例外，希望你不要让我破这个例。” 他顿了顿，脸色略微好转，可语气依旧冷漠的对着全班人说道“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可以后凌陌的事情，我希望你们不要再议论，这对你们没什么好处。” 顾言一语毕，全班顿时鸦雀无声。之前他们敢那么肆无忌惮的谈论这件事，不过是以为之前顾言和凌陌的事都是谣言，毕竟是凌陌自己澄清的，可现在看顾言这态度明显不是。而顾言的性子他们是知道的，最是一个爱闹事的人，一旦放话了，就势必会以雷霆之势收场的。 不过有一个人例外，罗夜冷笑一声，似是对顾言刚才的话不屑，只听他不带一丝温度的说道“之前我觉得你帮我做了事，我再去对付你说不过去，所以便允许你放肆一次，这次的事情我也就不追究了。不过……”说到这儿，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阴翳般的眼神狠狠的盯着兰琪，缓缓道“下一次，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出格举动来，只是希望你还能坐在这儿。” 凡是接触到他这个眼神的人都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全场一时噤若寒蝉，再没有任何议论之声。 兰琪被罗夜这鹰隼般的眼神盯着，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一下。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双拳，免力稳住心神，她紧抿着嘴唇，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极力忍住想哭的冲动。 如果说顾言让她觉得委屈的话，那罗夜便是让她感觉害怕了，害怕到极点，不断颤抖的双腿无疑显露出她内心的恐惧。 她心有戚戚，但是却不敢有何反驳之语，又气又脑，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罗夜的话就犹如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而且还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她心里感到屈辱无比，“凌陌，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她的脸瞬间狰狞无比“我觉不会放过你。” 夏灵珞怪异的看了眼罗夜，这家伙是承认兰琪帮他做过事情吗，不过他为什么又来帮凌陌呢，自己愈发看不透这个人了。当然在场之人存了这个想法人还为数不少。 不过在罗夜说完话之后的一瞬间，没有人捕捉到有个人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其实之前大部分人在议论凌陌的时候，刘心诺是向着凌陌的，她和凌陌做同桌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相信凌陌的人品。所以在大部分人议论的时候她也曾反驳过几句。 前段时间凌陌和顾言罗夜之间的谣言她早就听说了，自然不相信，毕竟罗夜这么冷血的人又怎么会喜欢上女生呢。不过也正是他这冷酷的样子让自己着迷。而且凌陌也和自己说过她和罗夜因为一些事闹得不愉快，所以自己就真的相信了那只是谣言。可现在看来，凌陌分明就是在骗自己，罗夜这么护着她又怎么会没关系。 她怨毒的眼神将她此刻的内心暴露无疑，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以往的从容镇定。只是不断握着笔杆，仿佛要将它折断一般的玉手显示着心里的不平静。 顾言回头斜睨着眼看了看罗夜，不过随即就想开了，都是为了凌陌，自己又何必计较呢。只要他不再做出什么伤害凌陌的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 这些议论谣言便在顾言和罗夜的强势“镇压”下销声匿迹了，再无人敢说凌陌什么。 不过凌陌的痛苦可并不会因为谣言的熄火而有半分减弱。天知道她在老班的犀利言辞下有多羞怒，尤其是在这么多老师的瞩目下，这短短的几分钟过得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老赵平时虽然严肃，可绝不至于不讲理啊，但今天是怎么了，问出的话句句夹枪带棒。一开口就是“凌陌，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平时安安静静不多话，可现在一说话，却没一句是真的。” 凌陌素来平静的眸子在听见这话的时候都不可避免的闪烁一下，不过她没有反驳，现在的老赵正在气头上，自己要是再说话反而会引起更大的反应。 所以她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对于老赵的不予理睬。毕竟以前的初中老班也会经常对她说出一些更难听的话，凌陌素来冷漠的性子促使自己自动屏蔽这些话。 看她不说话，老班便认为她是默认自己说谎了，于是便越说越来劲。其实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对于这种人，你越容忍他便越猖狂。 发现凌陌还是没反应，老赵便觉这个话题实在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于是就开始讲另外一件事。他沉声说道“既然你不想和我说这件事，嗯咱们就换个话题。”看凌陌还是低着头，老赵缓缓说道“来聊聊顾言和罗夜如何？” 他这语气实在讽刺，凌陌忍不住抬头看向他。老赵冷笑一声，挖苦道“看来是刚刚的话题不敢兴趣啊，这一说到顾言和罗夜就来了精神。” 凌陌脸颊一红，又羞又怒，撇撇嘴，从来没发现老班竟是这种人，更何况还有这么多的老师在，凌陌倍感尴尬。之前她忍者一直没说话不过是觉得没必要，毕竟老班刚被校长骂完，肯定是需要撒撒气的，自己就当命背当了这个出气筒。 一直想着等到他平静下来自然会好的，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是自己设想的太美好了，原来他对自己老早就存了意见的，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好要忍下去呢。 只听凌陌极为冰冷的说道“顾言和罗夜打架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您大可以去问问他们打架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也不需要在我这里浪费口舌。” 刚刚还是一副顺从状，现在这么反击，老赵明显没跟上节奏，表情一滞，良久才反应过来。脸色一片铁青，当着这么多老师的面，和他如此讲话，实在是让他没面子，怒极反笑“呵呵，你倒是会说，那顾言罗夜恐怕早就和你串通好了吧。” “既然您执意这么想，我也无可奈何。”凌陌毫不客气的回击道，显然也是被他这般无理取闹的做法给惹怒了。 “你……”老赵话语一滞，被凌陌刚刚的话给气坏了。气急败坏道“交了这么多年的书，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 第四十七章 及时解围 对于班主任这种无理取闹，凌陌很无奈，作为一个学生从小被灌输的思想便是尊师重道。一般凌陌是不会用这种语气和老师说话的，当然也是因为尊重老师。不过现在老赵说的这话可不值得她尊重半分。 凌陌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于老班刚刚这句话不理不睬，俏脸再不复之前的顺从模样。 她这个样子让老赵更来气，他恼怒的一拍桌子，眼睛早已承载不了这酝酿已久的愤怒，他猛地一拍桌子，凌陌被吓一跳，但她强自镇定下来，装作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他这个举动很是突兀，导致原本嘈杂的办公室顿时静了下来，这些老师纷纷看了过来，暗自猜测发生了什么。 看着凌陌一脸倔强的样子，老赵怒道“先不说那个罗夜，咱们就来说说你和顾言，这也不是近期我才知道的事，上次语文课你们搞出那些事情之后，我就觉得你们两个不对劲。说吧，你们这是准备怎么办，啊？” 凌陌刚想说话就被人插嘴，是语文老师，她对着老赵很是不客气的说道“上次的事情我早就和他们两个谈过了，一码归一码，两件事情你别混为一谈。” 凌陌诧异的望了眼语文老师，没想到一向严肃古板的她居然会帮自己说话，明明上次还狠狠的批评过自己呢，这次是怎么了，果真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女人，搞得自己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你别管，这是我们班的事情。”老赵很不客气的回击，也不给语文老师半分面子，估计是被凌陌气昏头了。 语文老师心知此时的老赵早就没了理智，便没和他计较，所以她最后只是冷哼一声，没再多话。刚刚之所以出言提醒也只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由自己引起，若是因此而给别人带来一些麻烦，她觉得过意不去，即便这个人是她的学生，她也是如此做了。 凌陌深感失望，哀怨的看了眼语文老师，怎么不救人救到底呢，好歹在说两句啊。不过也算语文老师可以了，毕竟这个办公室老师这么多，在他们班教学的也不少，但是至今除了语文老师，再还没有一个肯为她说句话呢。 唉，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自己做人的失败呢，凌陌沮丧至极。照这个样子看来，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正在想着这些，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多了个人，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肩膀。她以为是老赵，条件反射般的向旁边挪了一下。回头一看是罗夜，她一脸的惊讶。 看着她这么大的反应，罗夜尴尬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几秒钟。 “你来干什么？”老赵皱皱眉头，这家伙现在来做什么。他的语气虽然还是有点儿不耐，但不似先前那般怒火冲天了。虽然刚刚在语文老师说完之后，他压制了一些情绪，但最重要的是对罗夜发火，他没那个胆子。 罗夜脸色平静，丝毫不觉自己不受别人的欢迎，“我忽然想起来上次的检讨书还没有给你，特意拿过来。”“特意”两个字他咬的极重。 他这般说话，让老赵顿感“牙痛”，早不来晚不来，真当自己是个傻子，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么，分明是为了凌陌来的。再说了，上次还很是嚣张的说不交了呢，强自按捺住骂这个家伙的心情。“你上次不是说觉得没必要么？” “呵呵。”罗夜干笑一声，只是他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看的凌陌瘆得慌。接着说道“这两天又觉的有必要了。” 这般欠揍的语气，估计也是没有第二个了，老赵气的发抖，就想发作，可心里还有些许计较。别看罗夜现在这幅笑意盈盈的模样，虽说是面子功夫，可好歹是给了自己好脸色。若是自己现在翻脸，恐怕这家伙的獠牙马上就会露出来了。 关于罗夜的事情，自己知道的一清二楚，初中的时候和别人打架直接给人家弄残疾，而且这种事情还不止发生一次，大都很严重。 这些被伤害学生的家长去教育局和公安局闹过好多次，可都没用，也不知是这家伙背景强大还是手段厉害，只是上次这个家伙自己说自己没有家人，那看来是后一种，很难想象一个少年人到底是用什么手段让这些人妥协的。所以据说教过他的老师都是对这个血腥的学生忌惮的很。 其实主要是这个家伙身上那种强烈的杀气可不是一般的少年该有的，所以在罗夜来他们班的第一天起，老赵就开始调查这个学生了，多年的和学生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少年，只是知道的越多顾忌就越多。 他之前也为自己班上有这么个人头疼，可是没办法，别的老师也不愿意让他去人家的班。幸而这家伙这半年来还算安静，让自己放宽心不少。 见他半天不说话，罗夜淡淡道“您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在这里等。” 这话说的老赵又是一阵“牙疼”，这意思都这么明显了，自己能看不出来么。让他留下来，开什么玩笑，看着自己对凌陌发飙么，那还得了。现在还算给自己面子，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让自己难堪，可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想清楚了这些，老赵再怎么不愿意也只好咬牙道“不用了，凌陌，你先走吧。” 凌陌如蒙大赦，她又复杂扫了眼罗夜，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要帮自己。不过随即她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不大一会儿，罗夜也出来了，凌陌怪异的望着他，说道“怎么这么快。” 罗夜淡淡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又不是真的去交检讨书的，还算这个老东西识趣，没有再为难你。” 凌陌了然，沉默一会儿后，她郑重的说道“谢谢你帮我解围，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帮我？” “上次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希望你再有任何不幸了，无论是之前几次三番害顾言，还是现在帮你。”他说的陈恳至极，脸上一派真诚，看不出任何欺骗之意。 看来是真的，凌陌其实已经相信了罗夜，可有些事情不是相信就能解决的。“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可为什么你从来不告诉我以前的事情呢，既然你说是我的前世的故人，那你应该知道我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第四十八章 惊现突变 凌陌说完之后明眸静静的望着罗夜，期待他可以说出点什么。罗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凝重，良久都未说话。 半天之后他终于抬头，嘴里终于扔出几个字“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定定的看着凌陌，眸中忧郁之色一闪而过。 凌陌没好气道“就知道你不会说的，问了也是白问。可我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然后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嘲道“我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话一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多说无益，反正自己想知道的他又不会说。 罗夜眼神复杂的看着凌陌的背影，眼里氤氲上的踌躇哀伤无法用语言表达。他做的这一切从始至终都是为了凌陌，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的心都没有变过。前世的她太辛苦了，从小到大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过活。 他只希望现在在这里凌陌可以快乐一些，无需背负太多，只要简简单单的过好这几年就行。即便以后会被迫离开这儿，可他也希望凌陌可以过好当下。若是真有离开的那一天，自己会陪着她的，再也不要让这个傻丫头付出太多了。 一想到以前的事情，罗夜素来凌厉的眸子就升腾起些许雾气，旋即感觉身旁有异动，他急忙敛起所有表情。 “族内有消息传过来。”没有人影，只有一个声音忽远忽近的飘来。 “哦？说了什么？”罗夜平静的问道，虽是问句，可他似乎并没有想迫切知道的意思，可能心思不在这上面吧！ “地球人似乎打听到了什么，已经察觉到外族人所设的传送之地了。” “是么，不过这是早晚的事，地球人虽说文明和科技无法与我们相比，可这些流放的人总归还是有着和我们一样的智慧的。”罗夜淡淡道，似乎并未感到意外。 只听暗处的声音幽幽道“据说是外族并未完全掌握黑洞技术，在投放到百慕大时出现巨大失误，将一些飞机还有船只吸扯了进去。本来地球人只是猜测与其复杂地形和磁场有关，当然以他们这落后几万年的科技自然没发解开这些谜团。” 似是为了激起罗夜的兴趣他故意停顿几秒，只是罗夜并没有任何反应，又接着道“可前段时间美国人居然在月球发现了他们在二战时失踪的轰炸机，美国联邦调查局便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情，居然查到了百慕大，并且发现了其中的黑洞传送之地。幸好这群蠢笨的地球人怕引起恐慌，秘而不宣，将事情给压了下来。不过可并没有放弃对这个地方的研究和调查。” 说到这儿的时候说话人的语气已经变得极为凝重起来，罗夜显然被他给说动了，急切的想要知道后续之事，于是他冷冷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外族人是怎么应付这件事的。” 暗处的声音似乎听出了罗夜的不耐，只好继续道“那架飞机本来是外族为了方便监视地球而设的基地，现在被发现，也只好给移走了。” “嗯，可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罗夜不以为意的说道。 “当然有关，主上说了，若是外族人要撤掉银河系的监视区的话恐怕死已经有把握找回中子星源了，否则是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开的。” “什么？”罗夜语调微变，一向处变不惊的语气此刻竟有一丝丝慌乱，他急切道“中子星源就在流渊身上，这么一说，岂非是他们已经发现了流渊的踪迹。” “是的，所以主上传过话来，让你不要在顾忌那么多了，现在就把中子星源带回去，以免外族人先一步下手。” “不行，坚决不行。”罗夜不假思索的说道，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 “殿下不是忘记了对主上和全族人的承诺吧，还是说殿下你见着流渊之后就不想继续做这个位置了。”暗处的人似乎看出了罗夜的心思。 “没有，你误会了，我不过是觉得如果现在就取回中子星源的话难免会因为其温养时间不足能源有所流失。而到时候若再想弥补的话恐怕会很难。因为到时候的流渊还不知道是否活着。”说道这儿的时候，罗夜心中一痛。这个傻丫头，即便是离开了那个星球还是要被人当做工具利用。 “嗯，你说的这些主上应该也是考虑过的，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取回中子星源，即便有损伤，也总好过被外族之人抢去来的好。再说，这里我族只有你我二人，若是和外族之人遭遇，肯定会不敌。到时候中子星源恐怕就要被夺取了。”说话之人似乎觉得顾言说的有道理，可他显然还是要执行更高层次的人下达的命令的。 “这样，你先回去问问主上，关于我刚刚讲的事情，他有什么定夺，等得到他的明确指令后我再动手也不迟。料想那外族之人也不会有如此快的动作。”罗夜继续劝说这人，希望可以为凌陌争取一些时间。 “好吧，我也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会去为你拖延一点时间，就当是还了当年对流渊的债。不过你也要把握好分寸，记得你曾经的承诺和族人的处境。” 罗夜激动道“多谢。”第一次觉得这个属下还是有那么点良知的。 “我这也是在帮旧主，你无需客气。只是可惜我族的势力无法延伸到这里，不然也不必牺牲流渊的性命。”他略带怅惘的说道。 罗夜心里冷笑一声，对于这些话，他只当是听听，并不以为然。因为他知道即便如他所愿他们桑相一族在这里有很大的势力，可真的会去保流渊吗？ 当然不可能，主上和流渊之间的仇怨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的很清楚，当年流渊母亲的事情已经让两人结仇已深，能将流渊的灵魂投放到这流放星，也不过是看在界主的面子上才会如此，要不然是绝对不会放过流渊的。那个人是怎样的性格，罗夜清楚的很，以他瑕疵必报的性子，现在只要拿回中子星源，他是决对不会放任流渊在这里继续存活的。 第四十九章 一反常态 凌陌兴致缺缺的游荡回教室，情绪很低落。这会儿早自习应该还没结束，教室应该很吵吧，这般想着她推开门。本来嘈杂的声音在她推门的一瞬间戛然而止，凌陌心里疑惑，这是怎么了？当然她并不知道她走后教室里发生了什么。 这瞬间的寂静让她颇为不适，再加上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是奔着她而来，让她以为是她开门声音太大，打扰了别人，所以凌陌很尴尬。 不过这些人的眼神中怎么有一股浓浓的忌惮执意呢，凌陌略略扫了一眼，惊觉大家今天的眼神格外奇怪。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装作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迅速走回座位。 “咳咳咳……”顾言刻意咳嗽两声，许是他这两嗓子有什么象征性的意义，在顾言发声之后教室又渐渐有了些许声音，逐渐增大，最后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凌陌迅速回到座位这边，不过因为她的座位是在里面，需要同桌刘心诺起身，她才能进去。不过同桌这是怎么了，看她的眼神好复杂，凌陌实在读不懂。而且她在这里站半天了，刘心诺都不打算起身，让她坐回座位，只是一味定定的看着她。 “呃，那个同桌你可以起来一下吗？”凌陌实在是等不及了，不好意思的说道。 刘心诺没有说话，不过确实起身让凌陌进去了。 凌陌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气氛很是尴尬，只好拿出英语书开始背单词。 刘心诺用眼睛余光瞟到了凌陌的动作，她眸子闪烁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踌躇不知该怎么说。过了一会儿，终于问道“凌陌，老班没有为难你吧？” 本以为她不会和自己说话，现在有用这种关心的口吻，凌陌还真有点儿受宠若惊，讷讷的说道“没有，没有。” “哦，那就好。”这话虽然听起来是在为凌陌庆幸，可语气中怎么有一种失望之感呢！凌陌揣摩不透她的心思，没有继续说话，沉默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道“我走了之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她还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陌，上次你和我说你跟罗夜不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刘心诺淡淡道，也不知道是没听到凌陌刚刚的问话，还是刻意避过，反正是没有正面回答凌陌。 凌陌也不打算细究，既然人家不想告诉自己，又何必强求。不过她怎么又问起了这个不相干的问题，凌陌道“嗯，怎么了？” “哦，你现在还这么认为么？”她一脸的审视，眸子前所未有的犀利，似乎不怎么相信凌陌的话。 “当然，到底是什么事？”凌陌隐隐觉得刘心诺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的，不过她好像不怎么想和自己讲呢。 “好吧，不过罗夜好像挺关心你的呢。”刘心诺淡淡道，“你刚走，班里就有人开始议论，而且不是什么好话，被夏灵珞听到后警告了几句，后来兰琪就在那里讽刺夏灵珞，顾言就出口说了她几句。顺便警告全班人不要再讲你的事。” 她大体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给凌陌讲了一下，不过却没有提到罗夜。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之前大家忌惮的看着她，原来是怎样。凌陌心里明悟，不过顾言的话什么时候这么有威慑力了，不仅让大家闭嘴，还让大家怕她？“不过你刚刚怎么想到问我罗夜的事？”凌陌疑惑问道。 “没什么，只是一时兴起，想知道罢了。”刘心诺淡淡的说道，不过她心里想的却是“凌陌，到了现在，你都不肯和我说实话么，即便你不喜欢罗夜，可他喜欢你却是事实，你又何必骗我呢！” “嗯，好吧。”见她这般敷衍的话，凌陌心知刘心诺不想讲，也没有多问，继续背英语单词，以缓和这莫名其妙的气氛。 刘心诺并无心思在课本上，低着头，良久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说刘心诺今天的举动有点反常，可凌陌却无暇顾及，因为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她费神。比如神秘的罗夜，再比如她和顾言理不清的关系，还有最重要的一点，2013年已经来了，她未来要经历什么不知道，只知道那再也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生活。 这段时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整日整日的惴惴不安。或许只有当那脱离轨迹的命运真正来临的那一刻，她才会有片刻的放松吧。不过那也有可能是她噩梦的伊始。 谁的指尖滑过了千年的时光，谁在反反复复中追问，可曾遗忘？我等你用尽了我所有的哀伤，而你眼中却有我所不懂的凄凉。罗夜在心里暗叹一声，命运从来都是站在他和流渊的对立面，一点一点的玩弄他们，可却又找不出任何痕迹。 他沧然一叹，任谁都能听出他这一声叹息中的无奈与茫然。他满身的冷肃，缓步走回座位，空气似乎已经要被这份冰冷冻结。 当然在罗夜进来的一刹那，凌陌便注意到了，与她进来的时间差了十几分钟的模样，也不知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去给老班检讨书的，还是说只是为了帮她脱困。 而刘心诺也在第一时间望了过去，她眼神里刻意隐藏的欢喜和爱意还是被凌陌察觉，现在凌陌大概是想明白了她刚刚问话的用意，看来是不相信她之前的话呢。不过她确实不喜欢罗夜，而且凌陌一直认为罗夜肯帮她不过是念在上辈子的相识一场的奉上，应该是没什么其他用意的，所以刘心诺大可放心，不必误会。 一整天刘心诺都没有和凌陌多说话，虽然还是会在凌陌睡觉的时候帮她留意老师的动向，可两人又回到了最初刚坐在一块儿的样子，其余时间都不会说话。 一连几天凌陌都在这般诡异的气氛中度过，虽然很尴尬，可凌陌是那种被动又执拗的人，若是别人不主动和她说话，她是绝不会主动去和解的人。幸而她本就喜欢清净，所以这两天下来也没有很痛苦。 第五十章 感冒来袭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是嫉妒，最可怕的生物是女人，当这两者结合起来的时候就不是用恐怖能形容的了。所以永远也不要试图从一个嫉妒心极强的女人身上得到理解。 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凌陌和刘心诺的关系似乎变淡了很多，再不像之前一样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玩笑。两人之间生疏的关系自然被一直关注凌陌的顾言发现，他本就是离凌陌最近的人，这些天凌陌和刘心诺尴尬的气氛自然被他察觉。 这天课间活动时间趁着凌陌和夏灵珞出去的时间，顾言就问刘心诺“你和凌陌这两天怎么了，总感觉你们不对劲儿啊！” “呃，也没什么，女生之间的事情你不懂。”刘心诺含糊的回答道。 “哦，”顾言挠挠头，尴尬一笑，毕竟女生之间的事情自己确实不好多问。 间顾言这幅不好意思的模样，刘心诺哂笑一声，又道“你是不是喜欢凌陌？”其实她也是明知故问，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恐怕全校人都知道了。 “嗯，怎么了？”顾言很干脆的承认，只是不知道刘心诺是什么意思。 刘心诺点点头，半开玩笑道“那你们怎么没有在一起啊？” “这又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得凌陌同意才行啊！”顾言无奈道。 “嗯，也对，不过凌陌不喜欢你么？”刘心诺试探性的问道。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顾言颓然的叹了口气，凌陌的想法他确实猜不透，明明可以感觉到她也是对自己有些好感的，可又一直拒绝自己，到底是在顾忌什么呢。 “要我帮你试探一下吗？”刘心诺调笑道，正好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看看凌陌到底是喜欢顾言还是罗夜。 “不用了，之前夏灵珞已经帮我打听过好几回了。”顾言摇头。 “哦，好吧，那你知道凌陌和罗夜是什么关系吗？上次你们连个打架同学们都在说罗夜是因为凌陌才和你打架的。”她眸子闪烁，终于忍不住出口问道。 顾言一怔，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沉默良久。刘心诺也不催他，只是一直注意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半晌之后，顾言才终于幽幽道“或许吧，我不知道。” 刘心诺心里咯噔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次形成，她心里一股无名火腾的升了上来。为什么，凌陌，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罗夜怎么会喜欢你，怎么会？ 之前她还可以自欺欺人的想凌陌不会骗她，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可现在顾言的一句话，让她不得不认清现实。凌陌始终不愿说实话，难道是她也喜欢罗夜？是的，刘心诺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否则顾言这么帅的一个人这么喜欢她，她为什么要拒绝呢！想到这些，刘心诺素来温柔的眸子此刻氤氲上些许冰寒。 看刘心诺一直闪烁不定的目光，也不知她在想什么，顾言打断她的思绪“刘心诺，你在想什么？” “啊，哦，没什么，”刘心诺急忙掩饰道，“那个，你要是真喜欢凌陌的话，就快点把她追到手啊，喜欢她的人那么多，小心被别人抢走的，而且你的竞争对手实力也很强的。”她故意这般说道。 “哈哈，我自然知道凌陌的魅力有多大，所以不会让别人把她抢走的。”顾言先是一笑，转而神情很是坚定的说道。 “嗯，那就好，那就好。”刘心诺心不在焉的说道。 两人说完没多久之后，凌陌便回来了。她能感觉到顾言看向她的目光似乎哥哥热切了些，直瞅的她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羞涩。 匆匆的回到座位上，坐下之后再不敢放肆，一动不动的不敢转头去看顾言。太过慌乱，所以她并没有发现刘心诺的变化。 日光倾城而下，时光摆上的印记在身后层层腐朽。转眼间，凌陌便在这战战兢兢中度过一个月，整日忧心忡忡的模样，就连身边的夏灵珞都看出了她的心思，可每每她追问的时候，凌陌都是含糊而过，不愿多提。 顾言自然也看了出来，问过几次，可这丫头实在是太敏感了，什么也不肯说，顾言只好无奈放弃。不过整日看着凌陌郁郁寡欢的模样一阵子心疼。 幸好凌陌和刘心诺的关系在刘心诺刻意改善的情况下渐渐好转，也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至少能让她时时忧虑的脸庞泛上片刻的笑颜。 近来几天，气候变化很大，稍不留意就会感冒，凌陌瘦弱的体质根本承受不了，于是没几天就病倒了。要说夏灵珞又先见之明，在很久以前拿给凌陌的那一大堆药这会子终于派上了用场。 凌陌随意翻了翻，找到一些感冒药，平时在家感冒时母亲会让她吃头孢，所以她不假思索便拿起头孢吃了两粒，不过她没发现在头孢下方的那两个小字“曲钠”。 通常感冒药都是有些副作用的，吃完之后会有嗜睡等症状，所以凌陌吃完之后只感觉困得要死，晕晕乎乎就睡着了。幸好现在是英语老师的课，不想其他老师那么严苛，虽然看见凌陌睡着了，一结合她这两天不好的精神状态，所以英语老师也大概猜到了一些原因，就没有叫醒她。 一觉醒来，看了看表，都已经十一点了，上午的课都要结束了。凌陌明明记得她睡着的时候还是在第一节英语课，怎么一下睡了这么久。 顾言看凌陌睡了一上午不由的担心，这会儿看她醒来了，就急切的问道“凌陌，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感冒了，吃了点药，不用担心的。”凌陌莞尔一笑，安慰的说道，不想让顾言为她忧心。 刘心诺看凌陌现在转醒，只是俏脸苍白，气色还是不怎么好，就关切的说道“凌陌，你体质真的太差了，应该好好调理一下。” “放心啦，没事的，就是个小感冒而已，至于吗你们。”凌陌俏皮一笑，不想让大家为她担心，嗔怪道。 “唉，好吧，不过你自己的身体自己要注意。”刘心诺无奈道，“对了，我这里有一瓶液体钙，你拿去吃吧，好好补补身体。”说着从课桌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只不过她低头的一刹那眸子微不可察的掠过一抹阴翳，含笑递给凌陌。 第五十一章 生命垂危 “哦，不用了，不用了。”凌陌连忙推脱，不想平白收人恩惠，尤其是这段时间她和同桌的关系一直没有缓和，不咸不淡的几乎相当于陌生人了，她是一个很执拗的人，如果和这个人关系不亲近的话，半点这个人的东西她都不想要的。 “哎呦，你就别推辞了，这个液体钙对改善身体是很有好处的，我们家就是开药店的，所以我爸让我经常拿来吃这个。”看凌陌还是不想接受，她不由嗔怪道“凌陌，你不会还在和我冷战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倔呢？” “没有，没有。”凌陌连忙否认，虽然事实的确如此，可她情商还是有的，至少这个时候自己是不能承认的，凌陌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虚伪”的人。 “那你就收下啊，不然就说明你还是不肯跟我和好。”刘心诺接着说道，撇撇嘴，似乎对凌陌的行径很生气。 话都已经说道这个份上，凌陌自然不能再推脱，只好收下了这份善意，也算是和刘心诺和解了，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这段时间的尴尬气氛了。淡淡一笑，道“好吧，那我就收下了，你可要保证以后再也不和我闹别扭了。” “哎呀，这段时间分明是你不肯和我说话的。算了，看在你还生病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先吃药吧。”刘心诺嘻嘻一笑，算是带过了之前的事情，似乎不再和凌陌计较罗夜的事了。 凌陌乐得自在，倒也没有矫情，直接取出一粒液体钙就吃了下去。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曲折的故事，那么它也就不再精彩，识趣了存在的必要，所以总有那么些事情是出乎意料的，而且是不为人所愿的。 在凌陌吃下液体钙后没多久就开始头晕恶心，她觉得可能是感冒药的副作用，就没有在意，午饭都没有吃就回宿舍休息。中午舍友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她在睡觉，也知道她这两天生病，所以她们压低声音说话，生怕扰了凌陌。 下午的起床铃响起的时候大家都发现平常起床最早的凌陌这次竟然没有醒来，又担心她下午迟到，所以离开的时候就叫了她一声，可是半天没有人答应。 正好夏灵珞也过来了，虽然二人不在一个宿舍，可是每次都一起走，这会儿来找凌陌，发现她半天也没有动静，夏灵珞感觉不对劲。凌陌睡眠很浅，她是知道的，一点小动静都能将她惊醒，所以凌陌总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今天可是奇怪了，都这么大的声音还是叫不醒这丫头，因为凌陌是上铺，夏灵珞只好爬上去摇了她几下，可凌陌还是没反应。夏灵珞心里有些慌乱，她颤抖着声音对下面凌陌的舍友说道“凌陌可能出事了。” 几个女生都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顿时慌乱不堪，一个个脸色都给吓白了，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有夏灵珞还算镇定，急忙吩咐道“你们几个人去找宿管阿姨和班主任，快点儿，那个谁，你赶紧打个120。” 自己连忙给顾言打了个电话，将凌陌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说到最后她已经带了哭腔。本来顾言和程旭已经走到了教学楼门口，忽然接到夏灵珞的这个电话，顾言心里咯噔一声，电话那头夏灵珞那般颤抖的声音让得他明白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 他都没来得及和程旭说明事情，就急急忙忙奔向了女生宿舍楼。程旭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知道是大事，所以也没有丝毫犹豫就跟上了顾言。 凌陌所在的宿舍在五楼，按理说从教学楼道宿舍五楼应该是需要至少十分钟的时间的。可是从夏灵珞打完电话到现在也不过三分钟的时间，顾言就冲了进来。恰好遇到几个女生把凌陌从床上抬了下来，虽然凌陌只有八十几斤，再加上她现在自己没有意识，所以几个女生显得很吃力。 顾言刚一冲进来就看到这幅场景，程旭跟在他后面，如果凌陌还醒着，知道被顾言和程旭看到自己这幅鬼样子肯定会很不自在，可现在的她没有任何意识。顾言急忙过来抱住凌陌的娇躯，一边焦急问道“叫救护车了吗？” “嗯，早就打过电话了。”夏灵珞急忙说道，顾言来了她总算能松口气。普一抬头，发现舍管阿姨也站在门口了。她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想来多年的管理经验已经让她见多了这种情况，所以她倒是没有很慌乱。 夏灵珞一想到顾言是个男生，来女生宿舍终归是不合适的。刚要解释就被程旭挥手打断，似乎知道夏灵珞想要说什么，程旭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开口。 夏灵珞很识趣的闭了口，不过还算舍管阿姨分得清轻重，没有问顾言和程旭，只是在问凌陌的情况。 “救护车怎么还没到？”顾言抱着凌陌嘶哑着嗓子问道，声音很低沉，在场的人都能听出他免力压制的暴怒。他上一次这般暴怒的时候也是凌陌昏厥的时候。 “不知道，已经打电话过去十分钟了，应该快到了吧。”夏灵珞说道，对于这种情况她也很着急。 顾言皱皱眉头，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气，说道“没时间了。”他能感受到凌陌的手在慢慢变凉，刚刚在在探鼻息的时候发现她的呼吸已经非常微弱了，看来是等不到救护车来了。 于是他抱着凌陌的身子出了宿舍门，显然他是不愿等下去了，抱着凌陌下了楼梯，一行人都跟着顾言出了宿舍楼。 顾言抱着凌陌刚出宿舍楼，就撞到了正要上楼的班主任，他看见顾言抱着凌陌的样子，还这般大张旗鼓的模样，心里的怒气腾地一下子就上来了。 在他死板的思想里这种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根深蒂固，所以他也不管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就怒道“顾言，你在做什么？” 本来顾言等不来救护车就很火大，老赵的这句话就像一根导火索，瞬间就引爆了他这颗炸弹，“我现在敬你是我的老师，麻烦你收起那一套古板思想吧，那在我身上没用。” 老赵铁青着脸像是被顾言的这句话给气到了，顾言又接着讽刺道“现在凌陌生死垂危，作为他的班主任你难道不该先问一下她的情况如何吗，要是凌陌有个三长两短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老赵冷哼一声没说话，顾言没时间和他在这里浪费口舌，急匆匆的抱着凌陌就走。 第五十二章 争分夺秒 在顾言后面紧跟着的是程旭、夏灵珞、和宿管阿姨一行人，他们和顾言隔得距离并不是很远，所以顾言刚刚对老赵拿饭不客气的说话自然是被他们听到，一时间都在心里暗自赞叹顾言的胆量，不过他们也知道顾言这个时候是真的急红了眼，老赵有这么没眼力劲儿，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此刻看着老赵这相当难看的脸色，一行人都默不作声，不敢去触这个霉头。自觉自己刚刚被顾言顶撞定是被这几个家伙看了去，脸上很是无光，所以就厉声道“不去上课一个个的都干什么呢！” 夏灵珞等人感觉很无辜，这又不关他们的事，老班有乱发什么脾气，再说了，凌陌都已经那样了，你还这般说话，还是人吗？不过他们自然不敢想顾言一样不给老赵面子，于是几人一时默不作声。 连宿管阿姨也不例外，虽说她也是属于管理层的人，可在这些老师的眼里，她也没多少存在感，一时间气氛尴尬至极。片刻之后老赵终于沉声问道“凌陌很严重吗？” 夏灵珞低声回答道“很严重，怎么都叫不醒，呼吸很微弱。”她语气沉重，说完之后看向程旭。 似乎感觉到了夏灵珞的目光，程旭接着说道“已经叫过救护车了，只是来的有些晚，顾言怕耽误了凌陌，所以抱着她下楼，希望可以争取些许时间。”这番话说的极有水平，既说清了事情的大概，又为顾言刚刚不礼貌的说话做了解释。 夏灵珞向他投过来一个赞赏的目光，程旭嘴角微翘。 老赵定定的看了程旭和夏灵珞二人两眼，转而看向宿管阿姨。 宿管阿姨人老成精，自然知道老赵的用意，“这两孩子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凌陌的事情，也是被吓坏了。” 老赵点点头，又沉声对宿管阿姨说道“你先去忙吧，不用管凌陌的这个事了。” 宿管阿姨也不推辞，点点头，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照看凌陌。”自觉这件事情自己也没多大作用，人家班主任都来了，自然会管这个事情的，所以很干脆的便走了。 宿管阿姨走后，剩下程旭、夏灵珞、以及三个凌陌的室友。老赵看了几人一眼，淡淡道“你们也都回教室上课去吧，我会跟着过去看凌陌的情况的，刚刚也通知了她的父母。出了这种事，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过去只会添乱。” 虽然夏灵珞和程旭很想陪在顾言和凌陌的身边，可是老班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也没顾言那胆子，自然不敢忤逆老班的意思，只好悻悻地回教室上课去了。 而老赵则是快步沿着顾言刚走的方向去了学校门口，虽然刚刚训斥学生时显得对这件事情不甚在意，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安定他们的心，以免跟着乱起来。 他自己又何尝不担心呢，毕竟是自己班上的人，于情于理都不会宽心。顾言说的也没错，凌陌若是真的出事了，首当其冲担责的便是他这个班主任。所以他表面平静，其实心里早就不淡定了。 顾言这会儿真的是要骂娘了，他都已经快要走到学校大门口了，居然还没看到救护车的身影。这他妈的什么效率，都这么久了，居然还没过来。感受着凌陌愈发冰凉的身体，他心里的烦躁暴怒情绪已经抑制不住了，俊脸阴沉无比。 还好在他抵达校门口的时候，救护车终于姗姗来迟。门卫老大爷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看见一个帅气的高个少年怀里抱着一个姑娘向着这边奔来，还没来得及问清是怎么回事，就听到救护车过来的声音。 接着他就看到这少年身后气喘吁吁的老赵，刚想开口问什么事情，可是老赵直接略过他，上前去和医护人员说话去了。门卫大爷尴尬极了，本来进出校门是要来他这里登记的，即便是班主任往外面带人也是要和他说一声的，这是学校的明文规定。不过看着情形似乎情况比较危急，他也就不在乎这些了。 顾言急急忙忙把凌陌送到救护车上，之前还在心里怒骂这些医护人员行动迟缓，现在人家来了。他又开始担忧凌陌的情况，心里的怒火早就被浓浓的担忧取而代之。医护人员本来想伸手帮忙的，可顾言愣是不让人家插手，护士和医生一时无奈，只好让顾言自己把凌陌送到车上的担架里。 虽然凌陌不是很重，只有八十斤，可抱着她跑了这么长时间，顾言的双臂早就累断了，若不是一股信念支撑这他，早就把凌陌给摔出去了。可即便累成这样，他依然不愿意松开凌陌哪怕一秒钟。之前眼睁睁看着凌陌被别人给带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已经有了深刻体会，并不想来第二遍。 对他而言，凌陌之前失踪的那三天就是他的噩梦，他不能想象再也见不到凌陌的样子。更无法想象当有一天，凌陌永远离开的样子。 坐在救护车上，医护人员给凌陌带上氧气罩，又大概检查了一下凌陌的症状，发现她这是中毒迹象，开始一系列的急救工作。顾言也不管班主任是不是坐在他旁边，他只是紧紧的握住凌陌的手，一遍遍的喃喃低语“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老赵神色复杂的看着顾言，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本来遇到这种情况他应该像之前一样加以斥责的。可现在了解了凌陌的情况后他一句呵斥的话也说不出。 夏灵珞，程旭五人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开始上课了，和数学老师说明一下缘由，也没有因为迟到被批评。 不过他们没有刻意放低声音，自然就被班上的人给听了去，当然也被罗夜听到了。本来他还在疑惑，凌陌平时从来不会迟到的人今天这么晚还不来教室。上午就看她身体状态不是很好，本来以为她只是小感冒，不会有大问题，所以也没有在意。哪曾想居然变得这般严重。 于是罗夜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直接夺门而出，心里的担忧让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其他反应，他此刻只想去守着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笨女孩儿。 第五十三章 凌陌父母 罗夜一向自由惯了，几个老师早就拿他没办法，虽说他现下不打一声招呼就走，很是猖狂，可数学老师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他匆匆的出了学校，在出校门口的时候，门卫大爷本来是要拦住他的，可一看来人是顾言，犹豫再三他还是没敢上去阻拦，毕竟看顾言现在一副完全反常的焦急模样，应该是有要紧的事情，自己可没这个胆子现在去招惹这个煞神。 罗夜一路心急如焚，此刻他已经顾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了，直接动用异能，希望看清凌陌当前的状况。视线不断拉远，终于他看清了那道倩影。 她脸色苍白，几乎没有了呼吸，周身布满了一些医疗器械。四周人影绰绰，都是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此刻可以看到凌陌的心跳频率已经驱平，一位男医生当机立断，采用电击疗法刺激病人心脏。在一阵手忙脚乱后，心跳终于开始波动了。而罗夜注意到的却是凌陌脖颈下面的蝴蝶图腾忽明忽暗的闪烁不停。 在确认凌陌还有生命体征的这一瞬间，罗夜紧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下来，他微不可察的勾起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自语道“师傅，果然还是原谅了流渊啊。” 凌陌在急救室进行手术，而顾言和老赵坐在急救室外面走廊的椅子上。老赵此时也不复之前的淡定，在真正了解凌陌的病情之后，他已经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不仅担心自己会承担责任，更重要的是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眼睁睁的看着生命流逝的感觉很难受。 顾言坐了没多久便站了起来，心中的焦虑和担忧无法让他平静下来，他踱着步子，在走廊里徘徊。手里的烟蒂烫到了手指也不自知，良久之后，他终于回过神，走到垃圾桶旁边把烟头丢掉。 就像是没看到走廊里禁止吸烟的提示一般，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着，也不管身边坐的人就是一向禁止他们吸烟的班主任。就这般沉默吸烟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中间没有和班主任交流过一句话，直到一个小护士过来斥责他禁止吸烟时，顾言才把手里的香烟扔掉。 很久以前顾言就学会了抽烟，这大概要从小学六年级第一次偷偷的抽父亲的烟说起。因为从小就失去母亲，顾言一直都很叛逆，用句不好听的话说就是什么坏他学什么，所以初中的时候他父亲才给他换了那么多的学校。抽烟对他来说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且多年的吸烟生涯让他有了很大的烟瘾，一段时间不吸的话会很难受。 可是上了高中之后他决定戒烟，因为在那次夏灵珞的生日会上，他不自觉的掏出烟来抽的时候，深深的感受到了来自身边的眼光，是凌陌，她用一种不加掩饰的厌恶表达自己对抽烟这个行为的讨厌。 从那以后，顾言就没有碰过烟，即便时常随身携带，但也只是因为习惯罢了。每次当他烟瘾上来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掏出一支来，可最后一想到凌陌那次的厌恶神情，他又会生生的忍住。 可现在他心中的担忧焦急已经无法排遣，只有吸烟时可以麻痹自己片刻，如果细看的话会发现他夹香烟的两根手指在微微颤抖。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恐慌，所爱之人命悬一线，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这无疑是让他崩溃的。 等到罗夜赶到医院的时候，便看见了顾言这幅愁容满面担忧无比的神情，他只是一皱眉头，并未说话，眼下最重要的是凌陌的性命，其他的对罗夜来说都不重要。 看见罗夜的顾言一怔，几秒中之后也反应过来罗夜可以找到这里的能力，他冲罗夜点点头，也没有说话。 反倒是老赵，无论是作为一个班主任，面对的人是自己的学生；还是作为一个长辈，面对的是小辈，他都应该是居高临下，态度超然的。可现在无论是对着顾言，还是对着罗夜，他都从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想法，这两个人的深沉的让自己害怕，这种老成绝不是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 过了半天，老赵终于艰涩道“罗夜，你怎么来了？” “嗯，过来看看凌陌。”罗夜语气平淡无比，似乎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语气极为平淡。 老赵讪讪一笑，心里明明已经知道答案，还要这么客套，反倒是让自己更尴尬。 三个人就这样在走廊里等着，半天之后，凌陌的父母终于姗姗而来。老两口四十多岁的年纪只得凌陌一个女儿，自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握在手里怕掉了。今天两人一听说凌陌出事就急忙赶来，可因为两人今天都去了外地，所以回来的时候耽搁了不少时间。 夫妻二人在来到急诊室这里的第一时间就上去和凌陌的班主任老赵说话，在大概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凌陌的母亲最先受不了这个打击，瞬间就泪眼婆娑，凌陌的父亲在一旁安慰着。好半天之后凌陌的母亲才平复了情绪，此时也终于看到了老赵身边还有两个学生。 急忙收敛起自己这不得体的样子，疑惑道“这两个是？” 老赵急忙道“这两个都是凌陌的同学，是这位把凌陌给送过医院来的。”一边说一边指着顾言。 “是吗，可真是要谢谢你了，同学，谢谢你救了我家陌陌。”凌陌的父母一时间对顾言感激涕零。 顾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连忙道“哪里哪里，不用客气，都是同学，应该的。”哪里还有之前对老班的半分老成，此时妥妥的就是一个高中生。对顾言来说，现在凌陌的父母不吝于是“岳父岳母”，他哪里敢有半分不尊敬之意。 “唉，还是要好好谢谢你啊，我们家凌陌自从上了初中就没什么朋友了，她性格内向，不喜多话，很少见她和哪个同学走的近，现在能有你这么好的同学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凌陌的母亲感慨万分的说道。 “还好吧，凌陌和我们班的同学关系都很不错，叔叔阿姨不用担心。”顾言急忙替凌陌打了个掩护，算是安慰一下她母亲了吧。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罗夜一直在冷眼旁观，对他来说，流渊从来就没有父母，所以他对凌陌这一世的父母没有任何感觉。 第五十四章 神秘少年 有些人生来就带着故事，但很多故事就像是被掩藏在沙漠里的金砾，无人挖掘，最终都被堙没掉。可有些人他们会将自己的故事讲出来，但是他们所自述的那不可思议的故事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呢！不是别人的故事太离奇，更多的时候是我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弱小与无知，所以宁可否认一些真实的存在。 夜沉如水，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黑暗中。不过在俄罗斯伏尔加格勒北部麦德韦德茨卡亚·格利亚达地区一些有闲情逸致的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来野营，于是这片草地上就有了许多的露营者。夜深露重，人们只好架起一堆堆篝火来御寒取暖，三三两两的露营者围坐在火堆旁谈笑风生，倒也惬意。 忽然一个小男孩儿躬身站立起来，他有着金色的头发和一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大眼睛，他大声唤起每个人的注意力，于是所有人都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只听他很异常平静的说道“我是火星人转世”，郑重其事的语气一点都听不出来是在开玩笑。 顷刻之间，篝火现场陷入了一片沉寂，大人们都一脸奇怪的望着这个年仅七岁的小孩儿，包括他的父母都是一脸的震惊，显然对他的举动很是意外。不过没有人出声询问，静等他的下文。 紧接着，这个小孩儿就开始讲他前世的事情。他以前生活在火星，当时，火星上是有人居住的，由于发生了异常毁灭性的灾难，火星上的大气层消失殆尽。因此，火星上的居民不得不生活在地下城里。从那以后，他经常出于贸易和其他研究目的走访地球，而且他是独自一人驾驶太空船。 金发小男孩儿说他在火星呼吸的是二氧化碳，有一些人当他是在幻想，这本就是小孩子的天性，于是便问笑着问他现在在地球是否还需要二氧化碳，波力斯卡严肃的回答道，“当我在这具躯体内，我呼吸氧气，但这导致老化。”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人觉得他不像是开玩笑。 他像念经一样谈论火星、行星系、宇宙、以及其他世界无穷无尽的故事和漫无边际的天空。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绘声绘色地提到了人类古老传说中沉入印度洋底的神秘大陆“利莫利亚”。 利莫利亚是一个传说中的文明之地，拥有高度的精神和健康文化，最早提出灵性，达到身心灵健康统一的的文明社会。他说利莫利亚是与亚特兰蒂斯同期存在的古老文明，主要位于现在的南太平洋，在北美洲和亚洲澳洲之间。 利莫利亚文明是继米特拉姆大陆毁灭后地球上出现的第三个文明社会，是米特拉姆大陆幸存者们的后裔。这个时代的人类是以感性为中心，人类是以磨炼“感性”为主要修行。 利莫利亚人注重“爱与和谐”的生活方式，说道这里小孩儿开始批评道“现在你们的世界是实利主义的，你们的科技都是围绕着物质，围绕着金钱而转。”他的语气仿若自己是一个旁观者，超然于这个世界之上。 这更是令人震惊不已，他说的这些这些大人们之前从未听说过，其实不要说他们就是大学教授也并非人人都知道，而他这如数家珍一般详细地讲述这个古老国家的历史、文明及其居民。 他顿了顿，接着讲述利莫利亚，他描述利莫利亚人的外形特征为“体型瘦小，力量纤弱，无法抵抗地表上的野兽和外族的侵袭，因此多避居于地底下”。 他说他从火星抵达地球时恰好在这里登陆，所以对这里的生活了如指掌。那时候，他在利莫利亚有一位好朋友，但这位朋友就死在他的眼前。他像是在回忆“当时，地球上发生了一次大灾难，一块巨大无比的大陆被暴风雨般的海水吞没。突然，一块巨大无比的岩石砸到一座建筑上，我的朋友正好在那里，我根本来不及去救他。” 他生动的描述了利莫利亚消失的整个画面，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大家甚至可以听出这个他语气中的蕴含那种绝不该是这个年纪小孩该有的悲伤之意，不禁对这个小孩儿的话相信了许多。 最后这个小孩儿严肃道“如果你们质疑一个孩子的话这并不是你们的错，但你们不应该质疑你们本来就不可置否的事实，你们地球最大的危险并不是原子武器，最大的危险是拜物主义”。 一件欧式风格的书房里，有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他戴着一副眼睛，身上散发着学者才特有的儒雅气息，他垂手而立于书桌前正在低头写字的金发少年身旁。 刚刚这一幕便是他当年的回忆。 此时的他苦笑不已，看着身旁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他恍若第一次见到他一般。作为一个神学论者，他对眼前少年的痴迷程度绝不亚于对上帝的信奉程度。 自从第一次听到这个孩子令人震惊的言论之后，他就对这个孩子的话深信不疑。他永远不能忘记在那个寂静的夜晚，这个金发男孩儿说出的那番言论带给他的震撼。所以他宁可待在这个孩子的身边就像一个佣人般，也不愿意再去追求自己一直以来信奉的上帝。 不过最令他惊奇的是，这个小孩儿从未接受过汉语教育，居然能够听懂他说的中国话，而且很喜欢研究中国文化，对《周易》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事实证明，这个孩子这些年来做出的事情都是对的，他没有让自己失望。中年人欣慰一笑，刚想说话，就见一直低头写汉字的少年抬起头，一对眸子一如多年之前那般明亮。 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是时候了，我能感觉到指导灵的意识正在苏醒，而且那边也传过讯息来催促，明天我们便动身去中国。” 中年人听罢，微微惊讶道“明天就出发？那要去的具体方位死哪里？” “羊城。”少年的语气异常坚定。 “为何是在羊城？”中年人疑惑不已。 第五十五章 波力斯卡 金发少年淡淡一笑，目光深沉如水，平静的说道“你知道《大金字塔》这本书吗？” 中年人一脸茫然的摇摇头，很显然，他从未听说过这本书。 少年淡淡道“这是查理斯·皮亚扎·史密斯于1878年出版的书。” 中年人受教般点点头，对少年人更加佩服不已，在他面前，自己哪里还有半分学者的风度，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带着对知识的无尽渴望。 少年缓缓的说道“这本书记述了他在金字塔中的所见所闻。他在通道里发现了一个青铜小勾，一块像雪松的木头，有可能是它的把柄，一块灰岗岩或许是绿石头球，”顿了顿后，他又说道“以及8325粒谷。” 他的话对中年人来说不吝于平地惊雷，这些中年人之前从未听说过，他甚至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本书，更不要说金字塔中的这些物事了。他忍不住惊讶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神国的众神遗物就是这几样东西。”少年人语气颇为虔诚的说道。 少年的话音刚落就见身旁的中年人呼吸陡然加重，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太震撼了，他一直信奉的神，可是一直苦于寻不到证据来证明神的存在，今天这个少年的话再次证明了自己的信仰。他极力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缓慢的说道“神真的存在吗？” 少年没有说话，缓缓起身来到窗户旁边站定，落日的余晖映衬着他金黄的头发，温润的面庞此时充满了敬意，他无比虔诚的说道“神国一直关注着你们。” 他神色怅惘，目光悠远，“火星作为首先被毁灭的星球，它只是神国的一个星球而已，就像你们的地球，都是神国的一个星球。如果地球的环境再遭破坏，地球将毁灭你们，而不是你们毁灭地球，地球不需要你们，而你们需要地球，因为它也是个思想体，而这个思想体是由神国的其他组织构成的。”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颇为怜悯，“你们所谓的科学家，呵，他们其实和大多数的人一样，并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干什么。” 他的这番话虽说是在给中年人听，但更像是在说给所有的地球人。 中年人早已惊讶不已，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疑惑道“可您还是没有说我为什么要去羊城。” “那些谷粒代表的便是羊城。” “为什么会这样？” “羊城又叫穗城，中国传说有五个仙人手持谷穗坐着五只羊来到广州，并且教导渔民耕种的方法，所以广州就叫羊城或穗城。所以谷粒就代表了中国的广州。” “那只用一颗或者几颗谷粒就好了呀，为什么偏偏是8325颗谷粒？” “那代表路程。” 学者惊讶道“你是说8325是埃及到广州的距离？这倒有可能，8325颗谷粒就代表8325公里外远的羊城，这的确很有心思。” “不，”少年人否定“8325并不是代表距离，而是代表路程。” “有区别吗？”中年学者疑惑道。 “当然有，广州和大金字塔的直线距离为7500多公里，而球面距离则是8200多公里，但是，神国为了显示他们的科技水准，特意设置了比两地之间实际球面距离稍多的公里数。这是因为众神计算得出的数值是两地之间的实际路程。也就是说，你开着一部车从金字塔出发，一直向着广州开去，到了重点站，这部汽车的路程表则刚好增加了8325公里。”少年解释道。 “哦，上帝，这太不可思议了。”每当这个少年说出他的论调时，中年人总会感觉自己的只是面仿佛在打开一扇新的大门，尽管已经和这个少年一起生活了好多年，可在他面前，中年人还是觉得自己渺小的如同一个婴儿。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对这个名为“波力斯卡”的少年的论调不是很相信，但他自己相信并且愿意追随这这个少年。明天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对于自己来说那必定是一个新的开始，或者说是全人类的新的开始。 …… 手术已经进行了十四个小时，看着依旧亮着的提示灯，顾言心里的焦躁已经足够将他淹没了。一波波的一声护士不停的进进出出，无一不是在表明，凌陌病情严重的事实。 他烦躁的在走廊里面蹿个不停，再加上凌陌的母亲时而发出的抽噎声，不由的更加担心凌陌。 反观罗夜，一脸淡然的倚靠在走廊的座椅上，看不出丝毫的担忧。 可是看不出来并不是说他真的没有焦虑感，若不是隔一段时间他就动用异能去查探凌陌的情况，现在的他恐怕早就坐不住了，很有可能直接冲进手术室带凌陌出来。毕竟这手术室的门对他来说形同虚设，没有半点作用，他若是想进去谁都拦不住。 至于老赵在凌陌父母来了没多久之后就以班里事情较多为由急匆匆的走了，走之前本想将顾言和罗夜一并带走的，可这两个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又不好强求，所以只好独自回去。 凌陌的父母都是有礼貌的人，自然不好强行留下班主任，再说都留在这里也没用，于是便由得老赵离开了。倒是对于凌陌的这俩个同学感到很是奇怪，尤其是看到顾言不断的踱着步子，徘徊不已的模样，还有那脸上不加掩饰的担忧，竟丝毫不比他们这做父母的少。 凌陌的母亲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已经隐隐猜出了原因，但当务之急是凌陌，其他的事情她已经不愿意也不想去追究了。 倒是另外一个同学她感到奇怪不已，他们来这里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除了之前班主任向他们介绍二人的时候这个少年点点头之外，这个冷酷的少年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现在满心都是凌陌，根本顾不得其他。 终于，在众人的殷切期盼中，手术室的红灯终于转为绿色，与此同时，手术室的大门也缓缓打开。一干医生护士都陆续从里面鱼贯而出。凌陌的父母第一时间便上欠去询问情况，他们的心在此时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凌陌母亲的手死死拽着他父亲的胳膊。 顾言不禁猜想，如果此时是一个坏消息的话，凌陌的母亲恐怕会接受不了晕过去。 第五十六章 药物中毒 不过这些医生倒也会磨人，并没有直接说明凌陌当前状况，只是解释凌陌的病源，这个主治大夫说道“经过一番抢救之后，病人的命算是保住了。” 一干人等提着的心此时终于可以放下了，不过还不带他们松口气就听医生又道“病人之前有感冒症状，应该是吃过头孢曲钠这种药物。”他特意停顿一会儿，看着众人的反应。 凌陌的父母对凌陌生病的事情一无所知，因为凌陌是一个不愿意让人操心的孩子。在她的认知当中，感冒就是一个小病，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吃药也很是随意，有时候甚至会直接扛过去。 顾言见凌陌父母一脸茫然便知晓他们对凌陌生病的事应该不知晓，其实要说在场最清楚这件事的人莫过于他了，毕竟他是最关注凌陌的人。其实罗夜也很关心凌陌，可惜他不是整日的待在凌陌身边，所以只是知道凌陌生病，至于吃过什么药他也是一概不知。 可顾言不一样，他就在凌陌的后面，整日留心凌陌的举动，所以凌陌吃过什么药他是清楚的。此时听医生说出这话，他隐隐猜到兴许凌陌病症的原因就出在这个药上。他急忙对医生凝重道“你说的对，凌陌之前确实感冒了，而且也吃过头孢，难不成这就是她昏迷不醒的原因？” 主治大夫点点头，对顾言的话表示认同，又接着问道“不知道病人之前是否服用过什么液体钙？” 顾言眉头一皱，猛然想起之前凌陌的同桌刘心诺硬要塞给凌陌的液体钙，当时他就在后面看着，心里还在为凌陌庆幸，终于要和刘心诺和好了。当时的他没有细想，现在想来忽然就感觉当时的刘心诺，表情很不对劲啊，但是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顾言点点头，沉声道“她之前确实吃过液体钙，不过这个液体钙的具体种类我因为隔得较远就没看清。” 医生摆摆手，说道“无论是什么液体钙都不重要，早在2007年国家药监局就向全国各地、各省、各自治区发布过紧急通知：头孢曲钠和任何液体钙都不能同时使用，中间间隔必须要超过48小时。这两种一起用的后果是致人死亡。而且全国在这前已有九例把这两种药一起用致死的这两种药一起用后致死时间最长的11天，最短的两天。” 当医生这番话说完之后，凌陌的母亲早已泣不成声，若不是凌陌的父亲搀着，恐怕早已瘫软在地。其实别说凌陌母亲了，就是顾言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倍感惊惧，谁能想到就是一个小感冒竟会危及生命。 此时最淡然和理智的恐怕要数罗夜了，毕竟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对这些也并不是全然了解。他现在只想迫切的想知道凌陌的情况，“凌陌现在的具体情况是什么？”他声音有气无力的，顾言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此刻的罗夜脸色泛白，额头分泌这些许冷汗，嘴唇也不见丝毫血色。连续不断的动用异能，他的身体早已不能负荷，此时造业无法探究凌陌的具体情况，所以对于凌陌的情况他急切的想要知道。不过先前当着凌陌父母的面他又不好打断别人，可这个医生半天东拉西扯的，他实在忍不住便出口问道。 “你没事吧。”还不待医生说话，他旁边的一个小护士瞧见罗夜这幅小时虚脱的模样，便关心的问道。 罗夜冷冷道“无碍，”犀利的目光望向之前说话的医生。 小护士一滞，幽怨的看了眼罗夜，再未说话。 主治医生被罗夜这般看着，只感觉浑身不自在，连忙说道“幸亏病人发现时间较早，洗了胃之后，已将大部分药物清理出去了，不过……” 他真是气死人不偿命，众人刚放下心他有来个转折“病人的胃液已经消化了些许，即便我们极力抢救，可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她的造化了。” 话音一落，凌陌的母亲便最先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晕了过去，在场的护士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凌陌的父亲也去照顾凌陌的母亲了。 主治医生还在喃喃道“这液体钙本来就不是处方药，在各大药店都可以买到，但一般工作人员会有叮嘱的。怎么能乱吃呢！” 顾言心里忽然明悟，这件事和刘心诺绝对脱不了关系，可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颓然的放下了手，心里的痛已经阻滞了他的呼吸。 刚好这时护士推着凌陌从手术室出来要送到重症病房去。他疯了一般冲向推车，他紧紧握住凌陌的双手，一路跟着护士来到重症病房，死死的抓着凌陌，一遍遍的叫着凌陌的名字，极力想要把凌陌叫醒。可凌陌紧闭的双眸始终没有动。 不似其他人的悲伤，罗夜死死的盯住凌陌脖颈下的桑相图腾，久久不语。此时蝴蝶状的图腾已经完全变成了墨黑之色，那幽幽的黑像是要将罗夜的目光吸进去一般。 罗夜知道，凌陌此时不醒，并不是所谓的药物残留，那只是这些愚昧的医生不知道手术已经完成凌陌却未醒的说辞。真正的原因就是凌陌的这个图腾印记，在凌陌昏迷的时候她身上的身上的桑相图腾终于被唤醒了。而凌陌现在迟迟不醒不过是身体负荷不了桑相的巨大未能的缘故，从而陷入沉睡。 毕竟现在凌陌的躯体还是一副地球人的躯壳，不能承受如此异能也是正常的事情。只要等到将桑相苏醒时的威能全部转化到己身灵魂之后便可以醒过来了。因为也只有流渊的灵魂才能承受图腾的能量。 可是一旦图腾的全部能量进入凌陌的灵魂之后，凌陌的记忆便会顺势苏醒，到时候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她呢？罗夜扪心自问，那是的自己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坦然。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让他担忧的是此时凌陌身上的图腾气息太过强盛，外族之人定会籍此找过来，这一天不会很久了。罗夜颓然的叹口气，到时候如何保住流渊的性命和中子星源呢。 鲲族在这里分布的势力之强大，顾言是知晓的，而自己现在可以说是孤立无援，唯一带过来的帮手前几天也被自己安排回族内探主上的意思。不过即便他在此，想来也不会帮自己救流渊的。 第五十七章 梦中蓝玉 此时一节列车上的一位金发少年突然似有所感，一直和身旁中年学者谈笑风生的他忽而话语一滞。然后他展颜一笑，喃喃道“中子星源，果然没错。” 而身旁的中年人不明所以道“什么中子星源？” 金发少年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这一趟来的很有价值。” 中年学者还是一头雾水，愈发琢磨不透少年人的意思了，好像在这个稚气未退的少年面前，自己唯有附耳聆听一途。他无奈一笑，不好意思在继续询问，只好淡笑不语。 少年人望着窗外的风景，半眯着眼睛，满脸的惬意，似乎这趟旅途很合自己的心意。 只是这般惬意时光持续没多久，少年有忽然抬起头，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身旁的中年人说道“我们在这边的人联系了没有？” 中年人点头道“嗯，已经联系过了，这次负责接待我们的人是蓝玉。” “哦，是他啊。”少年的素来古井无波的语气带了些许的惊讶。 “您很惊讶吗？”中年人含笑问道。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我出生的地方与他诞生的地方处在同一地平线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生在地球的这个地方，神这样安排，应该有他特殊的意义，但很可惜。我之前从未参透过，但我相信我和他一样，都有自己的使命。希望这次广州之行可让我找到答案。”他的语气有迷惘，但更多的是对一种虔诚，对神的虔诚。 学者问道“他是指蓝玉吗？” “呵，他算是一个，但我相信，还有其他人。”他这句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搞得中年人更是糊涂了，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问下去的欲望，因为他记得少年很久以前说过的一句话“应知会知，未知莫问。” 此时的少年恢复了之前淡然惬意的模样，开始闭目养神。中年人神色复杂的望着金发少年，少年心里的想法自己无从探知。 凌陌感觉自己做了个梦，梦中的她看不清自己的容貌，还是小时候自己家所在的那条巷子。自从上了初中他们搬家之后，凌陌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以前的家。现在居然再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眼前好像有一团氤氲升腾的雾气，阻隔了自己的视线，但为什么会看清是以前的巷子呢，凌陌没空细想，梦中的一切都是凌乱不堪的。 渐渐的，雾散了，她看清了周围的人，他们的穿着和现实中的人们完全不同，服饰各异，一点都不像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人。他们有男有女，年龄迥异，她注意到其中有一个少年和自己的年纪相仿，她听到有人叫这个少年“蓝玉”。 这些人不断的窃窃私语，到底是说什么，凌陌听不真切。只记得当时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股无法忽视的凝重。 凌陌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旁观者，或者说是一个透明人，这些人看不见她，但她却可以很清楚的看清他们每个人的脸。她感觉脑子里就像有一团浆糊，有人好像在那里拨弄这团浆糊，只搅得自己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倏忽，空间变幻，凌陌感觉自己又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此时的她能被他们看见了，而且她感觉自己好像和这些人很熟悉的样子。 一行人好像要去做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一个个都是匆匆忙忙的，一脸的焦急与担忧之色。不过到底是什么事呢，凌陌始终是迷迷糊糊的。 站在凌陌身旁的就是刚刚那个名为“蓝玉”的少年，他容貌清秀，身材欣长，留着少年人利索的短发，额前的几缕半长不短的碎刘海儿遮住了他的眉毛。虽然穿着奇怪的服饰，但是在凌陌看来居然没有半点违和感，似乎这就是他本该有的样子，浑然天成。 二人正前方是一个金发少年，长相偏向欧洲人，他眸子深邃，嘴角带着和熙的笑容，凌陌只是略略瞟了一眼，他就已经发现了凌陌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凌陌，让她好不自在。 凌陌回转目光，继续看向身边的蓝玉，细细打量他的眉眼，愈发觉得这个人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是梦中她的意识是模糊的，始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忽然金发少年开口说话了，他含笑道“凌陌，终于要见到你了。”语气很是老成，根本不像是一个少年人说出的话，凌陌一滞，他居然叫的出自己的名字，他认识自己吗？可自己自信之前从未见过这个人啊。 凌陌好半天没有反应，金发少年也不理她，和她身边的蓝玉谈论起来，两人好像很熟的样子。但是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凌陌完全听不见，只能看见两个人的嘴唇一上一下的翕动，而他们说的话无论凌陌怎么去听都听不到。明明是近在眼前，可却感觉是远在天边。 她的意识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一会儿知道自己在做梦，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处在现实中。就犹如庄周梦蝶般，不知道是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自己。现在的凌陌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凌陌的母亲坐在凌陌的病床边不断摸着眼泪，她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明明前几天女儿还在给自己打电话，电话那头她还是好好的。可现在躺在这个病床上能不能醒来都是一个未知之数。 而凌陌的父亲在一旁也是眉头紧锁，他是个男人自然不会想凌陌的母亲那样脆弱，可他一样对自己唯一的女儿变成这样悲痛莫名，只是一直压抑着罢了，凌陌的母亲还需要他来照顾。 不过此时的顾言和罗夜却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凌陌的父母在这里他们不好意思再留下，还是一些其他的什么原因。 总之，现在的病房中只有凌陌母亲的啜泣声，和父亲不住的叹息声。睡梦中的凌陌可以很清楚的听到双亲的声音，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睛。一会儿之后，她的意识有渐渐模糊，又回到了梦里，还是刚才的那两个少年人，一个金发少年，一个名为“蓝玉”的少年。 第五十八章 妒火焚心 自从知道凌陌是药物中毒之后，顾言便觉得事有蹊跷，他决定亲自去找刘心诺调查清楚，但愿事情不是他所想的这般。最重要的是他从不相信刘心诺那么温和的人会做出这么狠毒的事，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也未可知啊。 可是一想到刘心诺家是开药店的，这液体钙的效用她应该是最清楚的，顾言心里就又存了不少疑虑。反正不管事实如何，还是要去找刘心诺问个清楚。 在经过最初的悲痛之后，顾言渐渐平复了心情，正好凌陌的母亲也醒过来可以照顾凌陌了，他便决定回学校找刘心诺问个清楚。 刚刚踏进教室的一刻起就正好被夏灵珞撞个正着，这妮子估计也是担心坏了，一直没有告诉她一声凌陌的情况，所以在看到顾言的一刻起，就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凌陌的情况并不好，顾言无心多讲，平白多个人伤心，只得含糊道“还行，没有性命之忧。” 夏灵珞这两天一直悬着的一颗心，在顾言说完这句话后终于有了着落，喜不自禁道“真的没有什么大事吧，我就说凌陌那么好的人肯定不会有事的。” 顾言点点头，不想继续和夏灵珞交谈，免得露出什破绽。只好随便寻了个理由，说是找程旭有些事便搪塞过去了。 待得从夏灵珞那里脱身后，顾言便疾步回到座位这里，正好刘心诺也在自己座位上，到省得他再去寻了。刚一坐下，顾言就迫不及待的叫了一声“刘心诺，我有些事和你谈。” 一边说着，顾言一边看了看四周，因为这个时间正好是上午的课间操，大部分人都去操场透风去了，教室里的人不是很多，尤其是他们周围的人更少了，脸顾言他同桌那小子都不在，正好方便二人说些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顾言不想让班上的人再说凌陌的闲话，当然也有为刘心诺考虑的部分。 刘心诺在看到顾言回来之后就一直很忧虑，她讨厌凌陌是没错，甚至要害死她，可当听到凌陌真的有生命危险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怕了。害怕自己对凌陌做的事被别人知道，又害怕凌陌真的被自己害死，她心里又有愧疚又有恐惧。如果说夏灵珞一直在担忧凌陌的话，那么刘心诺对凌陌的担心也不比她少半点，只是出发点不一样罢了。 这会儿听到顾言在和她说话，她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是知道了什么吗？刘心诺只好强装镇定道“顾言，你回来了，凌陌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好，经过一番抢救之后算是保住了一条命。”顾言一边说一边观察刘心诺的表情，他注意到，在说出凌陌没有性命之忧后，刘心诺的脸上明显出现了些许失望，顾言再次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那就好，那就好。”刘心诺显得很欣喜，只不过她的喜悦和夏灵珞一对比便让得顾言知道谁是真心实意，谁是虚情假意。 此刻的顾言已经基本确定了刘心诺绝对和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顾言继续试探道“你知道凌陌感冒的事吗？” “知道，怎么了？”刘心诺不明白顾言什么意思。 “那你知道她吃过什么感冒药吗？”顾言接着道。 话到这儿，刘心诺便隐隐猜到顾言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她只好佯装不知，摇摇头，笑着道“不知道啊。” “呵呵，那不如让我告诉你，凌陌吃的感冒药是头孢曲钠。”顾言淡淡道，死死盯着刘心诺，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不过在顾言说完之后，刘心诺就一直低头拨弄这手指，不知道是心虚不敢直视顾言，还是在心里计较什么。 虽然肯定了刘心诺和这件事情有关，可顾言始终猜不透她要害凌陌的原因，自从上次两人关系变差之后，顾言就一直想弄清楚原因，可无论是凌陌还是刘心诺都不愿意告诉他。 现在刘心诺竟然因此对凌陌生恨，这实在是让顾言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要如此狠辣。在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中，刘心诺绝对是个温婉善良的女孩儿，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想过她会做出这种事情。 而凌陌也绝对不是一个会惹事的人，她一向低调淡然与世无争的性格虽然不会让很多人喜欢，但也绝不会让别人讨厌的，刘心诺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见刘心诺不说话，顾言又道“我也很好奇你作为她的同桌竟然不知道她吃什么药。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个时候你要送给凌陌液体钙呢？”他步步紧逼，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刘心诺。 “我，我，我只是想让她补补身体，我不知道液体钙不能和头孢曲钠一起吃，我没想害她的。”刘心诺结结巴巴道，眼见事情败露，她一紧张居然就此说漏了嘴。 “呵呵，”顾言冷笑两声，语气冰冷道“我好想没有说过是因为这两种药物一起吃导致凌陌昏迷吧，你怎么就自己承认了呢？” 眼见事情败露，刘心诺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一脸的慌张，脸色已经煞白，手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袖，牙齿咬着嘴唇，语无伦次道“我没有，真的不是我，要怪就怪她自己，是她先欺骗我的。”被顾言这般紧逼，她的心里早就害怕到了极点，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倒是想知道，凌陌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她，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顾言冷漠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他实在想不通刘心诺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凌陌。 刘心诺沧然一笑，“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关心她，都这么喜欢她，她就那么好吗？”她的语气里有嫉妒有不甘“你和罗夜一心都是为了她，罗夜为了她从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她的语气就平添了几分悲凉。 又接着道“而凌陌呢，嘴上说着和罗夜不熟，讨厌罗夜的话，可她难道就真的不知道罗夜为她所做的一切么。不过是在骗我罢了。” 她冷笑一声，“真当我是个傻子吗？她若是一开始便告诉我罗夜喜欢的人是她我又怎么会像个傻子一样巴巴地凑到罗夜身上去，像个小丑一般被她嘲笑。” 第五十九章 调查真相 刘心诺的声音凄惨，她已经将不能取得罗夜喜欢这件事情完全怪到了凌陌的头上，心里对凌陌怨怼到极点。 顾言之前从未发现刘心诺竟是如此狠毒的人，即便是知道她害凌陌之后也未像现在这样心惊。只是因为罗夜不喜欢她而喜欢凌陌就心生如此大的怨恨，这已经严重触犯了他的底线。 他又默默的心疼凌陌，竟然又是因为罗夜这家伙，不禁又对罗夜生出几分反感。当然，自始至终他和罗夜都是看对方不顺眼的，只不过现在又在原有基础上增了几分厌恶罢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家伙的时候，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要紧，顾言厌恶道“从来没有发现你居然是一个嫉妒心如此强的人，口口声声说凌陌嘲笑你，可你明知道她对罗夜喜欢她的事毫不知情，况且她从来没有喜欢过罗夜，你又何必对她下此毒手？” 刘心诺冷笑一声，凄然道“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又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呢，你们都一样整日都是围着凌陌转，哪里会理会别的女生。” 顾言已经明白此时的刘心诺早就不可理喻，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听得进去了，可这并不代表顾言会因此原谅她或者不追究这件事。所以顾言只好耐着性子，强忍怒气，沉声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凌陌现在醒不醒的过来还是一个未知之数，你做出的这些事情已经足够把你送进监狱了。” “哈哈，顾言，你真是可笑。你有证据吗，即便现在你知道是我害了凌陌可你能证明是我是故意的吗，若是有人问起来我大可以说根本不知道这两种药不能乱吃，更不知道凌陌之前吃过什么药。我可以推得干干净净，你又能怎么办呢？” 已经镇定下来的刘心诺对这件事情把握十足，她毫不担心这件事情的后果。即便是被顾言知道幼嫩怎样，最多就是让她认清了自己，想到此处，她不禁得意起来，先前的慌乱和害怕早已不见踪影。 顾言早就料到她不会甘心认错，在找她之前他便已经想好了对策，只是还对这个自己曾经认为还行的人抱有一丝幻想，不过既然她还是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他淡淡一笑，一脸的戏谑，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担忧之色，只不过他这副淡然模样懒得刘心诺心里发怵，不过她表面还是一脸的镇定丝毫不肯认错。 “我料到你不会轻易认错，但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执迷不悟，幸好我早有准备。”说话间，顾言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刚刚刘心诺和他说的一番话便被放了出来。 “你、你居然录音了，顾言你好卑鄙。”刘心诺就像是被猜到尾巴的猫一般尖声叫道。 “论卑鄙我还远不及你，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我只不过是多留了个心眼，没想到对付你刚好派上大用场。”顾言冷哼道。 刘心诺此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趾高气扬，成竹在胸，被顾言抓到把柄意味着什么她清楚的很，所以再不敢有任何的嚣张气焰，唯唯诺诺道“顾言，我错了，求你放过我这一次。” “我先前虽然恼怒你害凌陌，但一想到你是被嫉妒冲昏头脑，念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本来是打算只要你肯认错，我就放过这件事的。我在乎的是凌陌的安危，只要你不在去伤害她我可以不管，可全然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的冥顽不灵。” 他略做停顿，似乎也是在考虑如何解决这个事情，毕竟这说到底也是凌陌的事情他是没权利替凌陌做主的，但是一想到如今的凌陌何时醒来还是一个未知之数，他的心里就是一痛。 须臾之后，顾言道“虽然我恨透了你，可我不能代替凌陌做出任何决定，所以这件事情要如何解决还要等她醒来再说。”他抿了抿嘴，继续道“如果凌陌再也不能醒过来的话我便将这段录音交到警察局，自有法律来惩治你。” 刘心诺颓然坐在凳子上，一时间六神无主，一脸的茫然，顾言的话不停哦在她脑子里回放，声音是那么的刺耳，就像是在宣判她的死刑一般。 “所以你还是祈求凌陌可以早日醒来吧，依凌陌善良的性子，兴许会原谅你。”这句话算是顾言对刘心诺的一点安慰，也算是了了此前的一点同学之谊。 说完他便又走了，准备回去照顾凌陌，不论今后如何，顾言都不想再离开她了。至于学校这边，爱怎样就怎样吧，不管是叫家长，或者是开除他都已经不在乎了。再没有比凌陌更重要的事了。 …… 自从看见凌陌从手术室里出来没有什么大碍之后，罗夜便离开了。他不是不想陪在凌陌身边，等她苏醒。可是就在那天，他似乎感应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一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就在这个时候却出现了。 这是一间昏暗的咖啡馆，整体的以暗色系为主，给人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半明不昧的灯光下很难看清彼此的容颜，这正好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品味，吸引了不少情侣来此做客。 此刻在这家颇有情调的咖啡馆的一个小角落里，一位金发白皮肤的外国男子似乎有点格格不入。昏黄幽暗的灯光打在他的金发山，散发着缕缕朦胧的雾光，而他白皙的皮肤在此刻也笼上了淡淡的暖色，一双眸子幽深的如同古井一般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他一脸惬意的拨弄着被子里的汤匙，定定的似乎在等待什么人一样。 须臾之后，一秀气的少年走了进来。他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一半的眉毛，露出的那一半是颇显英气的剑眉，颧骨微微凸起，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清癯，而他薄薄的嘴唇更是将这股子清癯展露到了极致。 他中等个子，大约一米七五左右，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清瘦，可身上的那股属于贵族特有的儒雅之气却怎么也忽视不了。 等看到刚刚的金发少年之后他嘴角掀起一抹微笑，而金发少年似乎也知道他来了一般，仰起头冲他露出一个邪魅狂狷的笑。 第六十章 各怀鬼胎 “你果然还是来了。”秀气少年走到金发男孩儿身旁淡然落座，似乎对眼前之人的到来早有预料。 “呵，你这是不欢迎我吗？蓝玉”金发少年戏谑道，这般口气似乎二人很是熟悉一样。 不过他这么流利的汉语倒是让蓝玉颇为意外，他微微一笑，笑容妖冶，“岂敢，我的使命不就如此么！”他的语气颇显无奈，但随即又道“不过我早就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了，能有幸见到玻力斯卡的这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竟是满怀崇敬，语气更是虔诚无比。 “呵呵。”玻力斯卡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他当然明白蓝玉相见他的原因，也自然知道蓝玉为何这般尊敬他。“不知道你的那两位主子是否对你说过我来此的原因呢？” “自然是说过的，毕竟我的使命就是配合你完成此事。”蓝玉眼睑低垂，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里的一个ZIPPO的打火机。 “那你有何打算呢？”玻力斯卡反问道。 蓝玉哂笑一声“你这话问的奇了，我是配合你的人，你才是主事之人，这不应该是你考虑的问题吗？”他反问道。 “哦，是吗？”玻力斯卡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那不知为何你我二人会同时出现在中子星源宿主的梦里呢，我可不记得有让你做这件事情。”他目光如炬的盯着蓝玉，眼神竟是一改以往的温文尔雅，在此刻变得格外的凌厉，显然权利被挑衅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呵呵，也不是我擅自做主，只是上面吩咐下来，我自然得照做，我虽然得了命令，要配合你，可终归还是有主子的。这件事情我也无奈。”蓝玉含笑说道，玻力斯卡为何会动这么大的气他当然清楚，这个人虽然答应和他们合作，可他智慧太高，他们根本就掌控不了，所以必须做出一些应对措施才行。 而现在他要做的便是在还没有开始接触中子星源的宿主之前，就提前在她脑子里植入自己和玻力斯卡，一来可以让凌陌在初初见到二人之际放下戒备心里。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是可以将二人混为一体的思想就会深深的烙印在宿主脑中，先入为主的让她以为玻力斯卡就是自己这边的人，这样的话即便后期玻力斯卡做出什么对他们这边不利的举动也可以做到有所防备。 至于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就不得不提他们族伟大的图腾冥鲲了，其实这东西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地球，远古的时候曾数次出现在这世间，被不少人看到过，还留下“北冥有鱼，其名为鲲”的古老传说。 不少人认为这只是个传说，可却不知道冥鲲真的存在，只不过不再“北冥”，而是在这地球上最为神秘诡谲之地——百慕三角洲的海底。那里也是他们一族在地球建立的传送地，专供族人在此地探查修整，不过他没有去过，他现在的这幅躯体还不能支撑他去那片海域世界一探究竟。 “有意思，你们这是不相信我吗？”玻力斯卡此刻已经收起刚刚一副含笑和熙的面容，一脸冰霜之色，眸子凌厉又幽暗，宛如深渊一般的漆黑。 蓝玉不以为然的看着他，似乎对他说的话没有多大反应，就这么定定的看了他十几秒，玻力斯卡还是没有缓和脸色。他这才悠悠道“你也不必如此介怀，咱们就把话摊到明面上来说吧。你也清楚我们并非真的信任你，这么做纯粹是以防万一，如果你不做出对我族不利的事情，我们自然会诚信相待。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的，你说是吗？”说话间他一直定定的凝视着眼前之人。 玻力斯卡闻言眉头一皱，讥讽道“你倒是真诚，明明一个地球人却偏偏要为鲲族卖力，一口一个我族的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当真是真诚的紧。” 蓝玉哈哈一笑，并不与他计较，嘴角微扬，道“你也不必呈这一时的口舌之利。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能为我族做成这件事情，你想要的我们当然也会帮你做成。” 不待玻力斯卡再说些什么，他又接着道“你最好趁着他们桑相一族还没有得到消息之前便做完这些，不然到时可就麻烦了。” “这我知道不用你提醒，但是有一点得提前说明，在这期间，没有我的指令，你们不可以有任何动作。”玻力斯卡郑重道。 “这是自然，只要你不做出任何伤害我族利益的事情便可。”蓝玉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答应了，毕竟要想拿回完整的中子星源还得仰仗眼前之人。 虽说中子星源在经过凌陌六年的温养之后已经完全恢复了能量，可最后一步还得由眼前这个自称是火星人转世的少年来做，不然即便他们能得到中子星源可总有一天它其中的能量会枯竭，那么他们族这么多年来的心血可就白费了。举全族之力发起星际大战，从桑相一族手上抢来的这东西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就在二人“相谈甚欢”的时候波力斯卡忽然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不过这也只是他的感觉，换股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人，他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他知道自己的感觉不会有错，可现在又没有在附近看到人，那么这个人绝对是个高手。 “怎么了？”蓝玉见波力斯卡的表情忽然凝重，以为有什么大事，好奇道。 “没什么，”波力斯卡淡然道，再度恢复之前笑意盈盈的模样，他可不想让蓝玉知道什么。既然蓝玉没有察觉，那便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蓝玉他们这边的人，他是故意装出这幅不知情的模样；而是这个人不是这里的人，蓝玉的级别不够，根本感觉不到。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他都不能将这个事情说出来，毕竟他们二人现在都是各怀鬼胎，互不信任，如果这个人是鲲族的人，自己要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好让他们放松戒备。如果这个人是别族之人的话那更是对自己有利，那更是好玩了，或许自己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第六十一章 凌陌苏醒 蓝玉闻言心里暗骂一声“言不由衷”，他脸上和善一笑，倒也没有再多问，人家不想说问了也没用，各怀鬼胎罢了。 在几千米之外的一个高档酒店里，罗夜脸色泛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额头有些许冷汗微微冒出。整个身体瘫坐在沙发上，似乎刚刚做了什么很吃力的事。 罗夜此刻的脸色难看异常，他只是感觉有异族的味道便动用异能开始查探，而且害怕被发现特意选了这个距离较远又很隐蔽的酒店。但没想到刚看清那两人的脸便被人发现窥视。 他一收回自己的意念便气血翻涌不止，明显是受了内伤的，毕竟意念中断要承受的反噬是很剧烈的，也亏得他意念强大，一般人早都受不了七窍流血而死了。 看这两人并不是地球人，但此刻却来到了他们这儿，多半不是偶然，看来流渊图腾苏醒的事情已经被异族之人发现了，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呢？ 一想到这些罗夜心里就乱如一团乱麻，他不知道该怎么保护凌陌，他没有丝毫头绪。虽然之前也想到过这种情况，也千方百计的想了诸多对策，可当真正的危急来临的时候。一想到流渊有可能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他就紧张到自乱阵脚。 要么说关心则乱，罗夜此刻的心态就是这样。如果这些人冲他而来，他绝对会从容应对，可一关系到凌陌，他便没有之前的镇定了。 深吸一口气，渐渐平复心里的波澜起伏，他在心里慢慢思索对策。该来的总会来的，这早已在自己的预料之中，现在只有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有用的，毕竟还没有真正接触过异族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他也要护佑凌陌周全，再不能让她有任何事了。当年发生的一幕幕犹在眼前，那种痛失所爱之人的绝望他不想再来一次。 思索良久之后，罗夜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他们要找的人是凌陌，自己只要时时待在凌陌周围，就必定会和他们照面到时候随机应变。 于是他决定赶回凌陌身边，只有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他才会放心。 …… “蓝玉”凌陌呢喃道，沉睡三天的她在此时终于悠悠转醒，刚醒来就轻吐出这两个字，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又很奇怪的梦。可梦见了什么她竟全然不记得了，只有“蓝玉”这两个字依稀有点印象。 “蓝玉，蓝玉”，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呢，不容自己细想，母亲嘶哑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语气很是激动，甚至隐隐带点哭腔“陌陌，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说完不等凌陌回答又急忙对凌陌的父亲道“快去把大夫叫过来给陌陌好好检查一下。” 连日来或低噎抽泣，或放声嚎啕，这个一向温和的中年女子已经没有丝毫的风度可言，声音干涩又沙哑，听得凌陌鼻子一酸，作为她的女儿，可以说是最了解她的人，凌陌当然知道母亲的性子，这是一个外边柔弱，实则内心刚烈的女子，轻易不会流泪。可现在哭到嗓子嘶哑，凌陌当然知道为什么。 凌陌的父亲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此刻也是激动的不能自已，连连点头，快步走出病房，找护士医生去了。 也在这时，凌陌看到了另外一道挺拔的身影，少年背着光站在凌陌病床右边，后面是一面玻璃。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窗外射进来的光线，满脸的关切与担忧。眉头紧锁，嘴角微抿，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盯着凌陌，仿佛是怕她溜掉般再次离他而去。 他眼睛里蔓延的血丝让得凌陌明白在她昏迷的这几日这个少年是怎么过来的，而他紧握的双拳也在此时慢慢松开，如释重负般整副身躯都松了下来。他缓缓伸出手，似乎想触碰一下凌陌的脸颊，想证明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却又触电似的忽然将手缩回，因为凌陌的母亲在旁边，刚刚他一时失神竟给忘了。 顾言在他有生之年从未体验过欣喜若狂这四个字的感觉，可就是今天，就是现在，就是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他始终对凌陌会在第三天便醒过来这件事情感到难以置信，其实之前从学校过来时他便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让自己陪凌陌一辈子罢了，整日看着她自己也是乐意的，可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母亲的啜泣声终于将凌陌的视线拉了回来，她连忙安慰母亲道“妈，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生病了也不跟家长说，乱吃药。”凌陌的母亲一边说着竟一边嘤嘤的哭起来，也不知是后怕还是喜悦，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吧。 凌陌正要继续安慰母亲，却瞧见父亲和一波护士大夫疾步行来。 “快，快，快，给她做个全身检查，看看是否没有问题了。”凌陌的父亲急忙道，即便是一向沉稳的他此刻也激动到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稍等。”医生见惯了这种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他用手电筒照着凌陌的眼睛观察了半天，甚至用手指翻看凌陌的眼皮。发现没有异常后，便从容的吩咐跟前的小护士带着凌陌去什么地方做什么检查。 凌陌被“专人”护送检查完毕之后，各项检查显示她身体状况良好，一干人等彻底松了一口气。 不过医生还是贴心嘱咐道“病人的情况还不太稳定，需要留院观察一周才可以出院。” 对于这个，凌陌的父母和顾言倒是觉得无所谓，既然医生让留院观察就留院观察吧，毕竟还是要听医者的话的。可凌陌却不敢苟同，让自己乖乖在床上呆一周，自己怎么能受得了呢，可抗议也没用，父母毅然驳回她的请求，说是死也不行。 凌陌只好苦笑望着顾言，顾言摸摸鼻子尴尬一笑，“其实我觉得叔叔阿姨说的挺对的，你就配合一下，再多待几天不就行了么，万一真的有什么病根可怎么办，你说是吧！”开玩笑，凌陌的父母都放话了，他哪有那个胆子帮凌陌说话，毕竟对他来说，讨凌陌父母欢心可重要的很呐。 第六十二章 发现端倪 “是个鬼。”凌陌暗骂一声，冲顾言翻了个白眼，这种情况下她可不敢违抗父母的意思。看母亲这幅模样，若是她敢说一个“不”字的话，估计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的。眼见抗议无效，凌陌也是个识趣之人，最后诺诺道“好吧。” 凌陌的母亲闻言瞬间眉开眼笑，脸色变化之快简直是前所未见，“你这孩子也就只有这个时候肯听我的话。” “唉，”凌陌暗叹一声，母亲又要开始碎碎念了，不过这么大的事情确实把她吓得不轻，这就当是自己给她的一点安慰吧 至于凌陌的父亲只是在凌陌的身边乐呵呵的笑着，看到女儿安然无恙，他已经很满足了。尤其是现在一家人平安无事其乐融融更是让他欣慰。 首次看到凌陌无奈模样的顾言确是忍俊不禁，毕竟能让凌陌这么冷漠的人吃瘪的人可没几个。这丫头微微撅起嘴巴，皱着眉头的样子着实可爱的紧。 凌陌的母亲絮絮叨叨说了大半天，可身边的凌陌却在那里心不在焉，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顾言在看到凌陌苏醒，情况逐渐好转，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几天来不眠不休的守在凌陌身边，他早已困得支撑不住了。 当然细致的凌陌在她醒过来看到顾言的第一时间就知道现在的他是个什么状态了，只感觉心里暖暖的，似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夹杂着些许心疼。心中的这些想法让得凌陌有点害怕，自己这是怎么了，真的放不下了么。 一想到这些，她柔和的一张脸就瞬间绷了起来。不带一丝温度的对着顾言道“这几天让你和同学们担心了，现在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学校上课去吧。” “哦，好吧。”顾言讷讷道，对于凌陌的冷淡他早就领教过，也不甚在意，回头和凌陌的父母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刚刚凌陌对顾言说的那番话总让她感觉是在欲盖弥彰，所以顾言刚走，她便问道“刚刚那个男生是你同学？” 凌陌已经知道母亲想说什么了，她佯装不知故意说道，“是啊，怎么了？” “我看不像这么简单啊，你昏迷的这几天，这个男生可是和我们一样守在你身边整整三天呢，我和你爸还有撑不住的时候，会轮流休息一会儿。可这个男生整整三天都没有休息过一会儿，让他回家他又不肯，让他去休息也不去。我看他对你似乎不像是同学这么简单吧。” 母亲一边说一边审视着凌陌，生怕错过凌陌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这样看来凌陌善于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是自学的，倒有点像是家族遗传基因了。 对于母亲的这个说法，凌陌只感觉头大。于自己而言顾言直视同学，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可凌陌已经不愿意再加点什么东西了，她与他只能是同学；可于顾言而言，自己应该不是普通同学那么简单吧。所以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母亲的这个问题，只好搪塞道“妈你想多了。” 只是母亲那凌厉的眼神就像是看穿自己说谎一般，凌陌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于是便微微低头不敢正视她的目光。 知女莫若母，一看凌陌这幅模样，她母亲便知道刚刚的话没几句是真的了，厉声道“普通同学，凌陌，你以为你妈我没经历过你们这个年纪吗，不清楚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儿的心思吗？你和那个顾言绝对不止同学这么简单。” 凌陌心里有鬼，不敢反驳，默不作声的模样更让她母亲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你才多大，早恋的事情我绝对不允许发生在你身上，你想都别想。” “咳咳，”这时一直不说话的父亲咳嗽两声，引得母亲看了过去，只见他摇摇头，对母亲使个眼色。凌陌就知道父亲肯定会替他说话，趁母亲不注意冲父亲眨了眨眼，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微笑。 父亲看到女儿这副样子，心里一暖，已经好多年没有瞧见这丫头这么鬼马精灵的一面了。这么多年了，女儿冷漠淡然的性子一直是他心头的一块儿病，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有点老怀安慰的感觉。 不过这些居然是拜顾言这小子所赐，看来女儿对这小子也并非是同学情谊吧。既然这小子有办法让凌陌正常一点儿，有办法让凌陌露出一个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笑容，自己也不愿去阻拦。 小孩子嘛，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懵懂的时候，自己当年在这个时候都不知道撩到多少姑娘了，该有的经历还是要有的，否则以后就该后悔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凌陌的父亲对她早恋一事看的比母亲淡的多。 母亲终于理智了不少，似乎也知道自己语气有点重了，又和声道“虽然那个顾言无论是哪方面看起来都还行，可你们年纪太小了，现在才高一，应该以学习为主，等以后上了大学之后你想怎样我都不会管你，但现在不行。” 其实就算是母亲不说这些，凌陌也不会和顾言有什么纠葛。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自己的使命她从未忘记片刻，不该有的想法绝对不会有。即便有了，也会尽早断掉。 “你放心吧，我不会和他有任何关系的，现在不会，以后更不可能。”话语间流露出许多的无奈，语气很是酸楚，脸上更多的是缕缕忧伤。 母亲见状，也情知此时的凌陌说的绝对是实话，遂叹了一口气，不再追究这件事。 母女两一时间都不说话了，凌陌的父亲便开始缓和气氛，笑着问凌陌想吃什么，他给买去。 凌陌哪有心情吃，淡淡道“随便吧。” 父亲略微有点失落，以为凌陌是因为她母亲的那番话伤心，心道“这孩子倔，这种事情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想开，自己也不能操之过急。” 忽然凌陌的母亲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凌陌急急道“忘记和你说，之前在你昏迷的第一天还有个男生过来，好像是叫罗夜，不过等你手术做完后便离开了。” 凌陌闻言，略显疑惑，愈发捉摸不透这个罗夜了。上次替自己解围，这次在自己生病又来看望，看来对自己没什么敌意。说是自己的故人，可始终都不告诉自己前世的事情，叫自己如何相信。 第六十三章 鲲与桑相 不等凌陌说话，母亲又道“那个罗夜很奇怪，一点儿都不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而且那天看你们班主任对他很恭敬的样子，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他真的是你同学？” “真的是我同学，人家就那个性格，您就别这么八卦了。”凌陌对母亲的话很是无语，更年期的妇女都是这么八卦吗？前几年的母亲明明不是这样的。 “你这孩子，就知道气我”母亲嗔怪一声，“算了，你能醒过来气我最好了，懒得和你计较了。” “哈哈，难道你这把年纪了还要和我们陌陌计较呀。”凌陌的父亲闻言调笑道。 “你都不管管你女儿。”母亲开始埋怨父亲。 父亲笑着说道“管什么，我觉得陌陌挺好的。” 凌陌冲父亲点点头，暗暗竖了个大拇指。 一家人就这么其乐融融的互相调侃着，即便是身处病房，也让凌陌感受到家的味道。 顾言回了家后就倒在床上开始呼呼大睡，这几天着实把他累的不轻。只是没躺多久，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光顾着高兴了，竟然忘记和凌陌说刘心诺的事了。嗯，也对，现在她父母都在，不太方便，还是等过两天找个她父母不再的时候去看她再说这个吧。” 这样一想，他又缓缓倒下，没过多久，便发出轻微鼾声。 罗夜走在路上，大脑飞速运转，也不知道凌陌醒了没有。他因为之前的反噬导致身体虚弱不堪，已经无法动用一丝一毫的能力。不然可以直接使用异能查看凌陌的状态，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心急如焚。 也不知道刚刚探查到的那两个外族之人何时动手，他心乱如麻。只能祈祷他们不会马上动手，希望自己可以在此之前赶回到凌陌的身边，给他一个守护凌陌的机会，一个弥补当年错误的机会。 鲲族在地球的势力强大，而他们桑相族在这里却相当势微，除了他以外就只剩一个隐者，前几天还被他给安排回族内。两族的实力对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一旦他暴露身份，外族之人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即便他是界主亲自抚育之少主，外族也不会有丝毫的忌惮。虽然界主管制的星系就犹如银河系一般庞大，但这里毕竟是银河系，界主也没有管制的权利。而且因为是少主，外族之人更会不遗余力想方设法的把他永远“留在此处。” 在他们所生活的那片星系中，界主是统治者，一般不会过问下面星球的事物。每个星球都自成一族，各族都有自己的管理者，一般来说族人会尊称其为“主上”。这些管理者都是一族天骄，在经过整个星球族人的推荐和选拔后便可升为星球的管理者，可以说是每个星球或者说各族权利最高之人。 各族又都有自家的图腾，族人从出生起便可以从图腾那里拓印图腾在身上，便可以得到图腾神兽拥有的异能。是以各族为显示图腾地位的尊崇，便以图腾命名各族的名字，而他们这族的图腾是一只巨大的蝴蝶，它的翅膀一合就是一纪寂灭之时，再一展翅就是一个新的纪元。 罗夜也只有在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有幸得见图腾，可那时的他太小，根本就没有记清楚图腾的样子，只记得它很庞大，无边无际的，一眼根本看不到它的整个身躯。而且因为体积太庞大，根本没法在他们星球上生存。所以它整日都是在宇宙空间中游荡，族人每次想要寻它的时候都只能通过特殊的方式召唤。 它可以洞悉几亿光年之外的世界，所以他们族人只要有图腾印记便可以得到这异能，但也仅限于九牛一毛，就像顾言，他的异能也只能够他看清几千里之外的东西，再远便是无能为力，不过图腾还有一些其他的用处，只是需要特殊的手势催动，而且消耗巨大，所以罗夜轻易不会动用。 这只蝴蝶图腾叫桑相，他们一族也就被称作桑相一族。 各族都占据一颗星球作为生存繁衍之地，每颗星球都由恒星来提供能量，就犹如地球是由太阳提供能量一样。但有的恒星经过悠久的岁月之后终于燃烧殆尽，由于产生其他的热核反应而产生更重的核，在强大盈利的作用下，恒星物质密度增大到一定程度，这时恒星进入一个新的平衡，即白矮星。 当白矮星的质量继续增大，可能使白矮星不稳定，电子和核内的质子反应变成中子，这时这类恒星属于中子星，它其实是质量没有达到可以形成黑洞的恒星在寿命终结时塌缩形成的一种介于恒星和黑洞的星体。 桑相族所生活的那颗星球，就因为一直为他们提供热能的恒星变为中子星，为了能保持星球上的生命可以继续生存，所以他们不得不举全族的财力、物力、资源、科技，将中子星再度压缩，最终压缩成一个小小的中子星源。 但是一直以来他们桑相族和鲲族提供能量的恒星都是同一个，而桑相族创造的这颗中子星源却只能为一个星球提供能量，所以便引起了鲲族的不满和觊觎。但实际上桑相一族在制造中子星源时便和鲲族之人商讨过，希望可以共同出力，但鲲族却断然拒绝。 不过贪婪的鲲族却对这颗中子星源垂涎已久，为得到这颗中子星源他们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以流渊母亲做要挟，逼迫流渊做了那件事，最后流渊也因叛族之罪被流放于此。 但这都是他们星球之间的事，即便是界主也因为空间规则不能插手。所以最后流渊被流放，界主虽然不忍但也没法干涉。 罗夜的父母为了他们一界做出过巨大贡献，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所以他从小便是个孤儿，得以被界主亲自抚育，更是被选为界主的继承人，但继承人并非只有他一人，各族都有一个名额，只有经过一番争夺和选拔之后最终才能确定继承权的归属。所以外族为了能让族人获得继承权，必定不会放过这个除去他的大好时机。 第六十四章 调查凌陌 这样一来，罗夜和凌陌的处境一样危险，可就算是这样，他也绝不会再次抛下凌陌。想到这里，罗夜的眸子愈发坚定起来，目光灼灼，不就是一条命吗，弃之何惜，总好过这些年来一直压在心中的后悔愧疚。 此时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中，一位金发少年望着前面的中年人笑容玩味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按照您指定的方位我已经找到了宿主，她叫凌陌，在一所学校读高中，前几天因为某些原因生病住院了，已经查到她所在的医院是康正医院。”中年人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向着少年恭敬道。 “呵呵，他们以为不给我凌陌的信息我就查不到了吗，我偏要提前去见她，”波力斯卡嗤笑一声，显然是对与他合作的鲲族非常不满。不过也怪不得人家如此防范，两家都不是真心实意的合作，又怎么会将自己掌握的东西和盘托出呢，自然是要有所保留的，免得被人从背后摆一道。 但显然鲲族还是低估了波力斯卡的预测能力，他只需要略做推算便得出了宿主的具体方位。既然他们这么不信任自己，自己也不必有所顾忌。 “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去见凌陌呢？”中年人问道。 “要尽快，趁蓝玉没去找她之前，否则还不知道那家伙会给凌陌灌输什么思想呢，毕竟先入为主，不能让凌陌对他有好感，否则我的计划便会受阻。”金发少年郑重其事的说道，凌陌是他大计中最重要的一环，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好，那我这就去安排。”中年人应承道，他对金发少年唯命是从。 “嗯，尽量低调，不要被鲲族的人发现。”波力斯卡嘱咐道。 “是，”中年人答应一声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他走后，金发少年缓缓起身，走到玻璃橱窗前站定。因为楼层较高，从这里可以俯视半个羊城，视线很好。这时的他没有了一贯的少年老成，俊秀的面庞迎着阳光终于可以看到一丝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蓬勃朝气。半晌之后，似有所感，他喃喃自语道“在探索真理的道路上，正义与魔鬼同在，不到一定关头，人类则不会觉醒。”他似有叹息，语气颇为悲悯。 只是环顾四周并无一人，就连他身旁侍奉的中年人也在刚刚便离开了，也不知他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像是说给自己，又像是说给他人，但更多的像是在说给全人类。 罗夜脚步匆忙的来到凌陌的病房外，一路上思考的种种不测让他担忧心焦不已，是以再不复往日的淡定从容和生人勿近否认气场。 只是还没有进到凌陌病房中的时候便听到凌陌的母亲在和凌陌谈论自己，好奇心使然，他居然也不急着进去了，就这么在门外静静的听着，倒是想知道在凌陌心里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说实话，他很想知道凌陌对自己的看法，只是自己对她那么差，又害了她和顾言诸多回，不用想也知道在她心里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吧。 “对了，妈，罗夜离开以后没有再回来过吗？”只听凌陌问道。 “没有，这个男生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应该不是你朋友吧。” “还好，时常也会说上一两句话。” “我看这个男生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而且总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你最好不要和他打交道了，免得以后会生出什么事来。” “妈你想多了，人家哪有那么坏啊，再说了我本来也没有和他走很近啊，你就不要管了。”凌陌嗔怪一声。 这句话听在罗夜的耳朵里确是受用的很，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颇为罕见的弧度，凝重的脸色也在此时缓和了下来。不待凌陌的母亲继续说话，他便一把推开门，从容的走了进去，只是收敛了笑颜，不过神情柔和了不少。 一见罗夜进来，凌陌的母亲便硬生生的将刚要出口的话给吞了回去，讪讪一笑，也不知道刚才说的话被人家听到没有，神色尴尬至极。幸好罗夜看向的人是凌陌，应该没有看到她这讪讪的模样。 许是觉得自己背地里说别人坏话，还有可能被人家听到，脸上有点挂不住，所以凌陌的母亲道“陌陌，既然你同学来了，那你们聊吧，我先回家看看你爸去，一会儿再来看你。”显然她是想找个理由暂时离开了。 “嗯，妈，那你先回去吧。”凌陌点点头，母亲这么急着离开，她知道是为什么，也没有揭穿，正好她还有些话要和罗夜讲。 凌陌刚一点头，她母亲便笑道“那我走了。”算是和凌陌告别，也是在和客人打招呼。 罗夜点点头没有说话，凌陌也是点头不语，母亲就如蒙大赦般离开了。 “你在这一世的母亲可不怎么样，”待得凌陌的母亲一走，罗夜便玩味道。 “哼，我母亲怎么样，你可没这个资格评论。”凌陌翻了个白眼，很显然，她和母亲刚刚的话应该是被这家伙听到了，只是这家伙居然如此小气，说他两下怎么了，事实就是如此，还不让人说了么。所以罗夜的这句话让她很不感冒，“我的母亲怎么样用得着你来评论吗？”她心里暗骂道。 “呵，只是比不得你前世的母亲罢了。”罗夜不以为然，可能因为和流渊的母亲接触较多，有点念旧吧，所以他很难接受凌陌现在的父母，所以才会如此。 “如果你只是来对我母亲评头论足的话，那你可以离开了，因为我不欢迎这样的人站在这里。”凌陌厉声道，看着家伙满不在乎的模样，还这般批评自己的母亲。为人子女，别人这么不尊重自己的父母双亲，自己又怎么可能对他好言相向，又怎会给他一个好脸色。 “算了，既然你这么反感我说你母亲，我不说便是了，你先别生气，我来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对你说。”罗夜情知凌陌的性子，自然不敢继续拗着她，否则自己还真有可能被“轰”出去。 听他这般说，凌陌的脸色才终于缓和下来，淡淡道“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正好我也有事问你。” 第六十五章 细思极恐 “好，那你想要问我什么呢？”罗夜眉头一挑，好整以暇的问道。按理说他来找凌陌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应该是由他先说才对，毕竟事情万分紧急，而且之前在来的路上他便担忧焦急无比。 只是踏入这病房之后，或者说见到凌陌之后，他反倒不急在这一时了。眼前这个冰冷的时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孩儿仿佛天生便有这么一种能力，能让他即时安宁下来。对于这份安宁，罗夜表现的很是享受。 “我想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比如我的前世，或者你到底是谁，再者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既然你说是我的故人，想来应该是对这些有所了解的吧。还有我脖子里的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让你对它这么感兴趣。而且你几次三番害顾言又是为什么，我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需要你来解答。” 凌陌一股脑儿将心中长久以来的困惑全都抖了出来，看罗夜那副戏谑的表情，似乎还是不怎么想告诉自己。当然，她从未指望过罗夜会将这些事情全部告诉她，她想要知道的也不多。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最想知道的是你最初对我说的那句谶语。”凌陌目光如炬，望着罗夜，这句话才是一直以来让她最为不安的，每次一想到便总有一种莫名的哀伤萦绕在心间，久久徘徊不去。 “转世轮回本无言，记忆真假犹难辨？”罗夜反问道，见凌陌点点头。他便继续道“你觉得我说的是什么？”罗夜很是聪明，他想接着这个机会看看凌陌的记忆到底恢复了多少。 “无言我可以理解为是没有顾言，也就是说我和顾言不会有好结果。”说到这里，罗夜能明显感受到凌陌刻意掩饰下的哀伤。只听她又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我本来也知道不可能和顾言有任何关系，这不过是事实罢了。只是，为什么会说是转世轮回呢，难不成前世的我便认识顾言？” 罗夜深深的看了凌陌一眼，这丫头是记起了什么吗，还是说只是在试探自己。他沉沉道“你想的没错，不过这对你来说不是一段好的回忆，你能忘掉最好，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坏事，我饿不希望你能再记起来。” “你不希望？呵，看来我们之前的关系确实还不错呢，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关心我。到底是怎样的故人呢？”凌陌狡黠一笑，引诱罗夜说出真相。 “哈哈，你倒是聪明，都懂得给我下套了。”罗夜很是罕见的大笑道，仿佛之前的百般担心万般忧虑在这一瞬间都不见踪影。 “那还得看你愿不愿意钻进来啊。”凌陌淡淡一笑，对自己的小心思被别人看穿这件事情丝毫不以为意。 罗夜嘴角挂着些许笑意，思索良久后，他沉吟道“我们的关系嘛，用地球的话说就是青梅竹马，自小便生活在一起，从小玩到大的总角之交。” “那看来我可以相信你咯，”凌陌俏皮道。 “自然。”罗夜点点头。 凌陌忽的敛起笑容，冷冷道“可在最初我们相识的时候我分明从你身上感受到了恶意，我知道那不是错觉，这你又怎么说。”这也是一直以来困惑她导致她不敢完全信任罗夜的原因。 “那是因为当时的我对你心有埋怨和愤恨。”不等他继续，凌陌便插口反问道“难道现在这些便没有了吗？” 凌陌这般咄咄逼人，罗夜还真是招架不住，他面露尴尬，但还是郑重道“现在我想通了，心间唯有愧疚和懊悔。” “哦，那你到底是相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你对我的态度有这么大的转变呢？”凌陌还是紧追不舍。 “这些以后你自然会知道，或许不应该由我来讲，等你自己全部记起来是最好的。”看来凌陌还是不相信自己，这丫头的戒备之心太强了。不过这也好，倒是能让自己省心不少，免得整日担心她被外族之人所惑。 只是他哪里知道，有些自小便存在的记忆无论长大之后戒备心有多强，终归还是不会忘记或者去怀疑它真实性的。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凌陌嗔道，“算了，也不同你计较这些没意义的东西，你先告诉我那句谶语后半句的意思。”凌陌心知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好歹，以罗夜这精明的性子，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无论自己如何的舌灿如莲都无济于事。索性回到最初的问题上来，免得自讨苦吃。 “记忆真假犹难辨么！”罗夜喃喃一声，沉吟半晌，似乎很为难的样子。良久之后，他终于凝重道“凌陌，有件事我想问你，你只有先回答了我的这个问题，我才能告诉你这句话的意思。” 其实这句谶语并非出自他口中，是当初界主在他离开之时所述，当时他告诉界主要来地球寻找流渊，界主只说了这两句话。在见到凌陌之后，尤其是他发现凌陌和顾言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之后，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师傅的这句话是给凌陌的。 但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发现凌陌身上好像有被人可以篡改封印记忆的痕迹，不过因为他的异能不是很强大，所以也不能真的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实度，而且因为当时对凌陌心存怨怼，所以就将这个事情给搁置了，也没有去问过凌陌。 当时他自己都觉得荒谬，毕竟在地球人并没有掌握这门高端的技术，所以他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但今天凌陌再次提到，尤其是结合近年来鲲族的动作，似乎他们来地球的时间并不短啊。完全有可能在自己来地球之前便找到凌陌，在凌陌封印的记忆中添点儿什么不符合事实的记忆进去，这完全是有可能的，细思极恐。 在设想到有这个可能之后，他心里那种担忧焦急恐惧的感觉开始无限延伸，终于吞噬了他，让他不得不将这件事情问出来。 第六十六章 坦诚相待 沉默良久之后，罗夜终于沉着脸问道“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记忆，或者说忽然有一天便多了些奇怪的记忆。”他语气急促又压抑，脸色阴沉不定。 凌陌见过肃杀的罗夜，见过冰冷的罗夜，但却从来没有见到他像此刻这般凝重。看着他那阴沉脸色，凌陌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罗夜要问这些。那自己到底该不该把事实讲出来呢，可说实话自己真的不怎么相信罗夜。 这个人从来都是神神秘秘的，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他从来不会说，又让自己如何信他。现在问的这个问题更可以说是凌陌最重要的秘密，又怎么能轻易告诉一个不信任的人。 只是罗夜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问题，自己的这个秘密可从未暴露在人前，除了自己和当初的那两个外国人，就真的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了。 似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凌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故作随意道“怎么突然问这些？” 凌陌回答的时候罗夜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态表情，虽然刚才她掩饰的很巧妙，可在自己说到“奇怪的记忆”时，分明看到她素来淡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极为罕见的慌乱。 而且凌陌的性子他向来是知道的，轻易不会展露笑颜，总是给人一种距离感。这也是她和流渊最大的不同，流渊无论何时都是笑靥如花：凌陌虽然具备了她的灵魂，可性格却和她完全相悖，凌陌是清冷孤傲的。 据自己观察所得，她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会笑，一是尴尬的时候，为了缓和气氛，二是撒谎的时候，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现在的她的这个笑更让自己确定了她没有说实话。联系到之前的种种，他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其实她不说实话的原因，罗夜也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这丫头的戒备心一直都很强，从前还是流渊的时候便是这样，现在即便没了前世的记忆，可这多疑的性子竟是一点都没变过。 他沉默须臾，低着头似乎在思索说辞，片刻后终于道“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心存疑虑，不肯完全信任我。但我请你相信，我所对你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你好。我一直不肯告诉你前世的事情，那是因为它对你来说是一段痛苦的过往，你若再想起也只是平添不少悲伤，我宁愿你永远也不要再想起来。” 他抬头看了凌陌一眼，见凌陌脸色略显缓和，又接着道“别的事情不管你怎样想我都没关系，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你都要相信我，我恳求你如实回答，它真的很重要，关系到你的生死。” 罗夜言辞恳切，凌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说实话，自从上次被罗夜救过之后她就对罗夜的戒备少了很多，虽说不能完全信任，可比起之前却又很大的改变。如果今天罗夜问的是别的事情的话，她一定会如实相告。 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是她守了多年的秘密，所以现在凌陌很矛盾，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她缄默许久，神情凝重又踟蹰。罗夜见状也不急着让她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迟疑良久之后，凌陌终于抬头正视着罗夜，缓缓道“或许因为你之前救过我，所以我总觉得你不可能害我，也希望我的感觉没有错。我愿意坦诚相待。” 凌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又道“你说的没错，在我小的时候确实有一些非比寻常的经历。大约是我十岁的时候吧，一天傍晚，我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天空，当时的我好奇心很强，就一直跟着这个东西想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我的生活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发生巨变的，甚至包括我的性格。” 她的目光由近及远，越过眼前的罗夜，她透过窗户看着远方天际乌云密布，一如当年那般，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了下来，压抑的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静悄悄的。 “我就跟着那个如鲸一般模样的怪物一直跑，跑了很久，跑出了我们家的巷子，跑到了一个很遥远地方。”她开始诉说自己的遭遇，语气平淡，就如同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 仿佛这件事情遥远的让她忘记了它是在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也或许从始至终，凌陌的潜意识中都不相信这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吧。 “忽然，那个怪物似乎发现了我的存在，它铜铃大的眼珠看向我，我害怕极了，用尽全身的力气跑到周围的一堵墙下面藏身。可我的好奇心实在太强了，我又忍不住偷偷的去看。从天际下来两个外国人，他们掏出了我的照片。” 说到这里时，她的语气已经是急促无比，“当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隔得老远，我竟然一下子看清了照片上的人居然就是我自己。最恐怖的是那照片分明是在我初次见到那个怪物时拍到的，照片上我的表情极为惊恐，而且背景就在我们家所在的那条小巷子。” 她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语气过于激动，于是极力压制自己，刻意使自己平静下来。“我记得当时的我惊呆了，怎么也不敢再看下去，可是他们还是找到了我。我至今都记得那个可怖的身影，当我抬头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像是在俯视猎物一般。” 至今回想起来，凌陌都心有余悸，仿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那般，那一幕幕就像是放电影般浮现在她的眼前。 听到这里，罗夜便知晓凌陌说的是实话，想来那庞然大物就是鲲族的图腾神兽了，那鲲兽长得像地球上的鲸，这点凌陌倒是没说错，而且它也具备瞬间定格所见景象的异能，和凌陌所说竟是分毫不差。 而且照凌陌这么说，当时她的图腾应该就觉醒了，因为她具备了图腾带来的一目千里的异能，不然以她地球人的体质是没法看清楚照片上的人是谁的。 只听凌陌又道，“我只感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空间就突然变化，我去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 她开始讲述自己当初所见到的一幕，“那是个极为简单又封闭的房间，周围都是蔚蓝色的墙壁，只有正前方有一个电子屏，不断地变化着，太快了，我甚至都没法看清这一面的内容，它便略到了下一面。我坐在一把椅子上，那个带走我的人就站在我的正前方，而另外一个外国人则坐在我旁边。” 其实凌陌不必讲的这么精细，可她还是忍不住讲出这些事，这些压在她心里六七年的事情，直到今天才有机会说出来。 第六十七章 真相大白 在凌陌说话的整个过程中，罗夜都极为认真的聆听着。他终于知道凌陌为什么整日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自从见到她以来，就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哪怕一刻的轻松，或许这便是根源之所在吧。 罗夜复杂的看着凌陌，即便是重生到了地球，即便没有了流渊的记忆，她依旧是不快乐的。 凌陌根本没有注意到罗夜不断变幻的神色，她只是一味的叙述着自己的故事，“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当时就是站在我前面的那个外国人拿出了我现在所佩戴的这个坠子，当我接过这个东西的时候，便有一股信息涌入我的脑海之中。” “什么？你是说你的这个坠子是他们拿给你的，而不是你一直拥有的？”没等凌陌说完，罗夜便失声叫到，他的语气之中甚至夹杂了许多凌陌在此之前从未见过的惊慌失措，双眉竟是前所未有的锁在一起，其凝重之意不言而喻。如果细细观察，能发现他嘴角甚至都在微微抽动。 不怪他会如此反应，实在是凌陌刚才这句话简直就是石破天惊之语，他一直以为中子星源一直都在凌陌身上，毕竟当初凌陌是第一个拿到中子星源的人，后来再次见到这个坠子出现在凌陌手里，他也只是觉得这一切顺理成章，从未想过会是别人给凌陌的。 今天这件事从凌陌嘴里说出来，让他在感到不可置信的同时更生出一种惊恐。如果凌陌说的是真的，那么当初那两个外国人的身份来历便值得商榷了。 流渊的事情知道的人只有鲲族和桑相一族，而桑相族在这里除了自己和隐者就再没有别人了：那可想而知这两个披着地球人外衣的家伙是谁，毫无疑问是鲲族。 而他们既然已经得到中子星源为何却要拱手送给凌陌，细思极恐，罗夜已经隐隐猜到了个中缘由。他们桑相一族在将中子星源创造出来的时候就知晓这东西有一个弊端，那便是必须由第一个接触到它的人不断用自身气息温养才能经久不衰。 这也是罗夜虽知晓中子星源在凌陌身上却迟迟未动手的原因，也正是基于此，主上才没有计较他一直以来的不作为。 现在看来，这个秘密恐怕已经被外族知晓了，否则以鲲族贪得无厌的性子又怎么会再把已经到手的东西吐出来。这么说，凌陌的身份早在六年之前便被外族之人获悉了，可笑自己还一直在担心外族何时找上门来。殊不知凌陌却早就被人家掌控在手中了。 来之前虽然做了最坏的打算，可从未料到事情竟会骤变至斯，他心里原本的那点侥幸在凌陌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面对强大的外族势力，自己根本不敌，现在这个消息对罗夜来说便是晴天霹雳，让原本就没有胜算的他更是雪上加霜。以鲲族的心狠手辣，一旦利用完凌陌就绝对会斩草除根。 凌陌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地球人，要杀她就根本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以鲲族的强大，即便是自己倾尽全力也无济于事，看来流渊注定逃不过此劫。而自己也很有可能因为频繁和流渊接触而暴露身份，性命危矣！ 也许不去救凌陌自己还有一丝可能不会被外族人发现，还有一线生机。但是自己真的能坐视不理么，难道自己真的要再次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难道自己还要一如当年那般的无动于衷么。 凌陌也是心细之人，看着罗夜变化莫测的脸色，她已经知晓事情定是极为棘手，否则以罗夜的性子，断然不会如此失态。她点点头，凝重道“你说的没错，这东西确实不是一直跟着我的，是那两个人给的。” 凌陌细细摩挲着脖颈里的深蓝色坠子，它中间流溢着的火光这段时间似乎更为明亮了，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源自这东西。 “你继续说。”罗夜还想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后来，我在那段记忆中看到一片苍茫夜色，不断有爆炸声从天际传来，地面在塌陷，四周的建筑也在陷落，那番景象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般。”罗夜点点头，这番景象正是当日的那场星际大战。 凌陌也不管他有何反应，自顾自的又继续道“忽然好像有一团发光的物体从天际坠落，地上的人便发了疯似的去抢，最后被一个少女抢到，那女子竟和我现在的这张脸一模一样。”直到现在回想起这件事，凌陌都无法掩饰心里的惊惧。 “后来画面定格在女孩儿手里的东西被别人夺去的一幕上，也是在那时，我有了前世的记忆。”她喘了口气，又道“我所生活的星球为了避免生命灭亡，举全球之力创造了一个为全球提供能源的能量体，而外族之人最后却从我手里将这个东西给夺走了。”凌陌颓然的叹口气，在这件事上，她感觉自己很没用。 只是在听凌陌说到这一段的时候，罗夜瞳孔便是一缩。这竟然是段假的记忆，当年的事实真分明不是这样的。自己猜的没错，外族人篡改了这段，并且将这错误的事情经过植入了凌陌的脑中，看来所图不小啊。 罗夜深吸一口气，说道“凌陌，接下来，我说的每句话你都要认真听，而且请你相信我说的每句话都绝无虚假，绝无危言耸听。” 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和往常一样的音调，可那话语中夹带的颤音还是让凌陌感到些许震撼。罗夜是什么人，这是一个让所有第一次见面的人感到恐惧害怕的人，一个让全校人只闻其名便胆寒的人，一个被所有人认为是地狱出来的修罗煞神一般的人，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事情竟让他这个向来处变不惊的人动容至此。 其实说到底还是关心则乱，以罗夜那无所顾忌的处事风格，万事不萦纡心，区区外族又有何惧，大不了殒命在此。但有一样例外，那便是流渊。也许是已经失去过一次，已经尝尽了其中的滋味，所以如今的凌陌，罗夜真的很害怕再次失去她。 第六十八章 诱导罗夜 罗夜这番肺腑之言打动了凌陌，她第一次彻底的相信了眼前这个人。或许他并没有对自己说实话，可凌陌能感觉的出来，他眼神中的关切忧心绝不是装出来的，凌陌愿意放下心里的戒备，她一字一顿道“我相信你。” 罗夜闻言后点点头，但他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缓和，反倒是愈发的凝重了起来，低沉的嗓音似乎压抑着惊天般的秘密，终于道“我要和你说的是，你之前看到的一切景象，你所知道的所有关于你前世的记忆都是假的。或者说这就是我当初和你说的‘记忆真假犹难辨’的真正意思。” 凌陌瞬间瞪大眼睛，骤然紧缩的瞳孔显示着顾言的话给她的震撼绝非一星半点儿。难道多年来自己一直坚持的和自己所认知的竟是一个谎言？她不愿意相信，嘴角扯起一抹不可名状的笑，最后艰涩道“不可能，罗夜我可没空和你开玩笑。” “你觉得我是在骗你？当初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感觉你的记忆波动有些不对劲，不似一般人的原始记忆那样圆满流畅，总有一种残缺之感。所以才会说出这句谶语，但是这句话最初并非出自我口中，现在看来，说这话的那人竟早就料想到了你如今的遭遇。” 罗夜不觉唏嘘好一怔，没想到师傅竟肯花费如此大的代价，来探测不在同一时空的流渊的命运轨迹。这种跨越时空窥探别人命运的异能实属违反空间规则，想来即便以师傅功参造化的异能也必得付出极大代价。不禁在想师傅和流渊到底是什么关系，竟肯为她而不顾空间规则的约束。 说实在的，有个疑惑一直存在于罗夜心头，他能被界主抚养，是因父母为本族而死。可流渊呢，她明明是有母亲的人，却还是能得到界主的亲自抚育，这件事的原委竟连主上都是不清楚的。如今更是发现主上对流渊多次照拂，不禁让罗夜更加好奇。 不过当务之急，这些都可以先放在一边，最要紧的还是让流渊相信自己的话，若她肯相信自己，愿意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或许还可保住她一命。否则，绝无生还之机。 凌陌平缓心情，捋了捋思绪，似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反问道“那个说出这句谶语的人是谁？” “是你我都很尊敬的人。”罗夜深知决不能将界主说出来，否则凌陌本就摇摇欲破的记忆封印定会在听见“界主”二字时不复存在，界主对她的影响自己还是可以预见的。 到时别说她自己会因为记起起前世的痛苦回忆而难受，单说记忆封印被破坏之后，她的灵魂质量便会增长，都不用外族人动手便会被空间法则排挤出地球。这亦是他们外星人到了地球之后不敢显露本族图腾印记之顾，只是鲲族竟不受此限制，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罗夜又道“现在我基本可以知晓这些外族人的意图了，他们先在你的心中种下一颗种子，这颗种子在你心里生根发芽，你便慢慢被他们的谎言所惑，直到最后完全相信他们，为他们所用。真是好狠毒的计策。” 罗夜啐了一口，幸好流渊今天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否则还不知道要被迷惑多久，或许外族人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或许并非是温养中子星源这么简单。更何况，若只是这么简单，他们只需让凌陌佩戴这个坠子便好，为何还要将一段假的记忆灌输到凌陌脑中。细细想来，鲲族所图非小啊。 凌陌在听罗夜的分析之后，整个人都是懵的。相信每个人在童年的时候都是天真无邪，对整个世界都是充满着憧憬与向往，对身边的所有人和事都是没有任何戒备心理的吧。 她虽然拥有流渊的智慧，智商远超同龄人，可十岁的她也只是一个小孩儿，根本不可能对这些事情有任何的怀疑之心。 直到如今才终于知道自己信了六七年的身世之密竟然只是一个谎言，只是别人编造而出的一个谎言，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信念，竟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笑话。 她自嘲一笑，悲伤中夹杂着些许的凄凉，一时之间万念俱灰，不知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枯坐于病床之上，双手抱着膝盖，将脑袋埋在双膝之间，素手紧紧的抱着双腿。 罗夜看不到她的表情，可从那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中便知道此事对凌陌的打击有多大，对于一个轻易不会有情绪波动的人而言，哭是一件多么罕见的事情。而这个事情对凌陌来说就如同信仰被摧毁般的绝望。 他无奈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不用如此绝望，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自己守了多年的身世竟是个骗局，但是现如今已经获悉外族人的图谋，我们便应该想出应对之法，一味的宣泄情感并不是有效的做法。”其实像罗夜这种冰冷到极点的性格，根本就不懂如何安慰人，于是乎说的这番话竟没有半点安慰的意思。 不过让得凌陌伤心的根源也并非是单纯的被别人骗而带来的耻辱感，对她来说，或许始终不能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才是让她最痛苦的吧。 她缓缓的抬起头来，刻意压抑着自己的抽泣，嘶哑道“可笑我活了这么多年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数载，直到如今依旧不能知道自己的身世，难道不该绝望么？” 罗夜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答复，凌陌的意思她清楚，除了恨被人欺骗外，更多的是怨自己不肯道破她的真实身份。可自己若说出来的话，反而会害了她。 他沉默良久后，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怨我不肯将前世的事情告诉你。可我不能，相信你以后会原谅我的，有些事情我说什么都没用，还是要你自己想通才好。” 见凌陌还是默不作声，罗夜道“我先离开一会儿，你自己好好想想，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说完之后，他深深的看了凌陌一眼，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留下凌陌一人后，她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这个罗夜还真是油盐不进，”凌陌暗骂一声，刚刚自己这般姿态完全是为了诱导这家伙说出实情，哪知自己这般作秀竟对这家伙毫无用处。 罗夜对自己前世之事讳莫如深，而自己一直相信的身世又被推翻，如今，自己又该相信谁呢？ 第六十九章 再次相见 正在罗夜出了凌陌的病房之时，医院大门处走进来一位金发少年，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一脸的和熙，看着人畜无害的模样。他后面跟着一位颇有学识风度的中年学者，他微微侧身于前方的少年半步之后，身份高低顷刻立现。 少年因为具备些许欧洲人的高鼻梁和深邃的眼眸以及立体的五官显得很是与众不同，自然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不过大部分人匆匆一瞥后都收回了目光，但还是有少数人一直盯着少年，似乎在观察什么稀奇的东西一般。 对于这种无礼的举动，少年人也不以为意，只是嘴角挂着的淡笑此刻收敛了不少，显然还是很不喜这种被人当做异类的感觉，这会让他生出一种自己的秘密被他人窥视到的错觉。 他一路缓步而行，目标明确，显然对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了解的很清楚。不过医院充斥着这种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让他微微不适应，这种刺鼻的味道让他想起来从前还在家乡的日子。 因为族人不珍惜和不重视，家乡的环境遭到了严重的破坏，所以不得不用这种气味极重的化学药物来治理环境，说起来也是万般的无奈。如今他来这地球便是寻找解救之法的，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是神指派给他的任务，要帮助地球摆脱现状，以免步了他们火星的后尘。 他轻微的咳嗽了一声，身后的中年学者急忙走了上来关切道“您没事吧？” 少年摆摆手，屏住呼吸，继续前进，只是步伐加快了不少。 罗夜低着头走在医院的走廊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于流渊他有一种从心底而出的无力感，也只有流渊才能让他变得瞻前顾后，也只有她才能让自己无可奈何。 忽觉前方出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猛一抬头，竟然发现就是那天被自己用异能窥视的外星人。一想起这件事，罗夜便心有余悸。说实话，这个人的厉害绝不是他能想象的，那天他只是千里之外惊鸿一瞥便被他察觉。 幸好这家伙当初也只是发觉被人窥探，并没有看清自己的模样，否则今天这件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只是这家伙无缘无故来医院干什么，莫非是凌陌？是了，这里就是通往凌陌房间的方向，这家伙到底要干吗？ 一想到这儿，他就紧张起来，害怕这家伙做出什么伤害凌陌的事来。不过他倒是没有急昏了头，知晓此时不宜轻举妄动，所以他又匆匆的低下头，显然是不想被这家伙注意到他。在拐过一个弯后，躲在墙后面开始观察这外星人的动作。 果不其然，这家伙还真的是冲着凌陌来的，径直走到了凌陌的病房中，甚至都没有敲门。罗夜又悄悄的走到凌陌的病房门口，偷听里面在说什么，万一凌陌遇到什么不测，他也好赶紧去救援。 以自己的判断来看，这家伙似乎只能察觉异能的波动，如今自己并未动用异能，想必是不会发现自己的。想到这儿，他便安了安神。 只是他没有看到金发少年在开门时嘴角露出的那抹嘲讽的笑，就想是早就洞悉了罗夜的所有行为一般，现下没有任何表示，不过是因为这些对于人家来说，无关紧要罢了。区区一个桑相族人，还不足以让得他波力斯卡正而视之。 …… 在休息了整整一天之后，顾言总算是恢复了精神，满血复活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医院看望凌陌，这丫头现在应该休息的差不多了吧。这样想着，匆匆吃了口饭便要去医院，不过在刚要出门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接起来一听原来是程旭，不知道这家伙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正疑惑着，便听电话那头的程旭沉沉道“顾言，你准备什么时候来学校啊。”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顾言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便试探性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夏灵珞说凌陌早就醒了，你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吧！你准备什么时候会学校？”程旭不咸不淡的说道，按理说凌陌能平安醒来，这家伙应该高兴才是，毕竟他和凌陌也算是朋友，只是现在这口气可没有半点为凌陌高兴的意思，反倒是有点儿不悦。 顾言心有疑惑，但还是回答道“等凌陌出院我就回学校，怎么了？” “顾言，因为你无故旷课四天，学校决定开除你，通告都已经贴出来了。这是政教处的决定，老班也无可奈何，你赶紧回学校，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程旭不想和顾言再兜圈子，便如实告知。 顾言不以为意道“学校还不就这点把戏，爱开除就开除呗，我不在乎，广州的学校又不止这一家。” 他满不在乎的语气让电话这头的程旭有点儿恨铁不成钢，他怒道“这是开除，不是给你记过，你半途被学校开除是会写进档案的，这会伴随你一辈子，而且被咱们学校开除了，还有哪个学校肯要你。再说了，你这么多的朋友在这儿，你就真的能一走了之吗？” 他显得很是激动，显然，顾言被学校开除的事情对他有很大的影响，只听他又道“再说了，凌陌早就醒了，没什么大碍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儿，不要再为了这一个女生而失去更多了。” 顾言闻言，脸色暮地一沉，不悦道“怎么了，凌陌难道不是你的朋友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正因为她是我的朋友，我才会说这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凌陌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就算你对她再好，她也绝不会对你假以辞色的，她就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呵”，顾言讽刺一笑，“当初你还说要帮我追她呢，如今又说出这种话，你这让我怎么想？” “当初我不过以为你是玩玩罢了，追不到自然会放下的，哪知道你越陷越深，现在根本就拔不出来了。你现在为了她什么都不顾了，如果当初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什么也要拦着你的。” 事情发展到现在，程旭始料未及，本以为顾言不过是玩玩罢了，哪知这家伙竟然当真了。因为凌陌和那个冷血的罗夜有了交集，几次三番被他害得差点丢掉性命，现在又要因为凌陌被学校开除。作为顾言的朋友，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第七十章 程旭异常 凌陌是什么样的人，程旭认识的也久了，了解的也算清楚，这是一个冷到骨子里的人，要得到她的心难于上青天。 如今看顾言为了凌陌不惜放弃一切，他觉得自己虽然是凌陌的朋友，但也是顾言的朋友，绝对不能让顾言就这么下去，不然顾言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反倒是将自己给毁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阻止。 “我虽然是凌陌的朋友，但我也是你的兄弟，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再浪费精力在凌陌身上了，没用的。现在你赶紧回学校，把这件事处理了再说。”程旭接着说道。 话说到这儿，顾言已经明白了程旭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我明白，可你从来没有看透过她，又怎么谈了解她呢，凌陌她不是你表面看起来的那副冷漠的样子，我没想到她骗过了所有人，却连你这个被她认可的朋友都被蒙蔽了，她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应该会很伤心的吧。”顾言悠悠叹了口气，一时为凌陌感到难过。 “好，就算如你所说，是我看错了凌陌，可你自认为的了解又有多少呢，追你的女生那么多，比凌陌漂亮的不是没有，你为什么就看不到呢，更何况凌陌她现在还不喜欢你啊。你就放手吧，不要在她身上白费功夫了。”程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顾言这次没有急着反驳，沉默良久后，他缓缓道“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我唯爱一人。”说完之后他便挂断电话，低低的叹了口气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程旭这么说是为他好，顾言知道。可他这样说凌陌又让顾言觉得很心痛，或者说是在为凌陌心痛，为凌陌感到不值。一直把他当做真心朋友来看待，到头来却被误会成这样。原来在他的心里，凌陌竟是这样的人。 听到顾言这么说，程旭一时语塞，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顾言却已经挂了电话。也不知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虽然刚才顾言对程旭的话表现的很不在意，可是心里难免有些介怀，是以他一路上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再说此时的凌陌，正被罗夜的话说的心烦意乱之时，却见门口走来一个金发少年，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人，这个年纪看起来倒像是他的父亲，但是他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倒让凌陌捉摸不透两人的关系了。 只是这少年竟然没有敲门，凌陌皱皱眉头，这病房里只有自己一人，难不成是来找自己的，可自己之前从未见过这个人啊，更不用说认识了。 但是这个人径直走进来居然连个招呼都没打，虽然脸上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可总是让凌陌生出一种厌恶的感觉。她皱皱眉头，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有什么目的，可凌陌不打算给这么没礼貌的人一个好脸色。 金发少年看到面前的女孩儿脸若冰霜的模样，淡笑道“别来无恙啊。” “我们之前似乎不认识吧。”凌陌冷冷道。 “那可不一定哦，话别说的太满。”少年微微一笑，似有些许戏谑之意。 凌陌望着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他下文。而少年也好整以暇的望着凌陌，嘴角一直挂着的淡笑此时已尽数收敛起来。 两人对视半天之后，金发少年最先败下阵来，他淡淡道“我是波力斯卡。”古井无波的语气在凌陌听来却惊叹莫名。 本以为距离这家伙来还有一段时间，没想到现在就来了，一时间凌陌竟不知该作何反应，瞪大眼睛，呆住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真的见到这家伙站在这里之后，还是有点一时接受不了。 看凌陌呆呆的不说话，波力斯卡淡笑一声，道“相必他们之前是和你说过我了，不然你也不会做出这幅模样。这些家伙倒是好算计，当初找上你的时候我还没出现，便算准了我今天会来找你，真是算无遗策。” 他这番吐槽是故意为之，只是为了在凌陌心里埋下一颗对鲲族人怀疑的种子。当然也是为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做铺垫，一举两得，端得了的。 “看来你和他们不是一路的，”凌陌是个心思细腻又极聪慧的人，或者说流渊是个情智双商都高的睿智之人，自然能够闻弦音而知雅意。 波力斯卡刚刚这番拐弯抹角的话无疑不是在透露着，他和凌陌见到的那两个外国人不一样，让凌陌不要将他们混为一谈，也许还有别的意思，凌陌暂时还没有品味出来。 看凌陌反应这么快，波力斯卡倒是有点意外，不禁在想或许自己真的找对人了。“你倒真是个明白人，省的我解释了。”这话不咸不淡，说不上是赞美还是讽刺，总之凌陌不是很喜欢他这口气。 “想必你今天找我不是为了来说这些的吧，当初有两个人找我的时候说让我配合你完成一项使命，但听你说的这话似乎还有别的意思吧。”凌陌不喜欢和别人拐弯抹角，在平定了最初的震惊之后，她便恢复了以往的干脆利落，很是直接的问道。 “凌小姐是个爽快人更是个聪明人，和你说话真是省心。这么说吧，确实是他们让我过来找你的，你的地址身份也的确是他们给的，你也是要配合我完成一个使命的。” 凌陌还是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说话，静等下文，因为她知道这家伙还有别的事情，否则一开始也不必那么拐弯抹角。 果然，见凌陌不说话，少年又道“但来找你我也有自己的目的，也只有你才能帮我做到。”他此刻神情严肃，不容置疑，和刚刚嘴角带笑的样子判若两人。 凌陌瞳孔一缩，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她冷冷道“不知是什么事？还有清给我一个帮你做事的理由。之前那两个人可没有说过要我帮你做私事。”这里的私事自然就是指波力斯卡刚才说的“自己的目的”。 “凌小姐别着急啊，你难道对当初来找你的那两个人从来就没有生过怀疑之心吗？你难道对他们说的话全部都相信么？” 第七十一章 变相合作 乍听波力斯卡这句话，门外一直在听病房里面对话的罗夜眉头一皱，这家伙竟然不是鲲族的人吗？难怪自己在他身上没有发现过任何图腾的波动，原来如此。 只是既然他不是鲲族之人，那为什么会和鲲族的人有瓜葛呢？如今来找凌陌又有什么目的，而且看着家伙也不像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希望他不会做出伤害凌陌的事，否则自己就算拼上自己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被波力斯卡这么一问后，凌陌一时怔住不知该作何回答，刚刚罗夜不就是在说这件事么，呵！这算什么？这两人是商量好的吗？都来嘲笑自己的愚蠢吗？ 可是想想竟发现这两个人说的也对，确实是自己太容易轻信别人了。 当下忍不住自嘲一声，是啊，自己当真就从未怀疑过那段记忆，更是从未怀疑过改变自己人生轨迹的那二人，真是可笑至极。如今想来当初的那一切竟然都是被别人设计好的，而且知晓事情真相的人竟然还有这么多。 不过这个波力斯卡和自己说这些又是居心何在呢，毕竟在自己的认知中，这个家伙可是和那两人是一伙的，当初还是那两人告诉自己波力斯卡这个人的。 但是现在听这家伙的口气似乎和那两个人又不是一路的，凌陌一时琢磨不透这家伙的来意，她也不答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窗台上摆着的那盆百合，若有所思。 窗外明亮的日光打在百合花上面，它乳白色的花瓣在光的折射下泛着冷冽的光一如凌陌，清冷孤傲、遗世独立；但它嫩黄色的花蕊却将整体的这股清新脱俗淡化了不少，看起来倒像是沾染了些许的红尘色。 只是在这寒冬时节百合花竟也开的这般盛，倒是让人惊讶之余不免又多出一点敬佩之感，原来可以傲雪而立的不仅有腊梅，百合也可以，只是它需要人的精心呵护罢了。 波力斯卡看凌陌作沉思状，他也不打扰，见凌陌的视线停留在这盆百合上面，于是他也饶有兴致的看向这百合花，第一次正视这种花竟发现这花竟像极了面前这姑娘清冷的性格，真可谓是“花似鹿葱还耐久，叶如芍药不多深。” 侧身他半步的老者自始至终都未说过一句话，事实上，在现在这个凝固的氛围中，急需一个人出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只是少年没发话他就决不能说话，只是一种从心底而生的尊敬。 就这么彼此沉默少顷之后，凌陌终于开始说话，似乎这一时半刻的时间她过得极为漫长，声音都带点沙哑，她艰涩道：“如果是今天之前你来问这些的话，我会坚定不移的说相信，从未怀疑过，但现在不是了。” “哦，为什么？”金发少年眉头一挑，饶有兴致的问道，在听到这句话后他似乎连眸子都格外明亮了，“难道是今天发生了什么，我来之前发生了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到底是什么人改变了你多年坚守的信念？”刚刚凌陌无意透露出的这句话让他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我就没必要告诉你了吧。”凌陌当然不肯告诉他实情。她话锋一转，眸子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狡黠之色，不卑不亢道：“既然那二人之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那我应该是连你都不能信得吧，毕竟当初也是他们和我说的关于你的事情，如今他们的话不能信，那你便更不能信了吧。” 一直在门外的罗夜闻言，暗赞凌陌还是一如既往的睿智。只是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只顾着说凌陌被人导入假记忆的事情，竟忘记问她当初拿到中子星源之后还发生了什么，那两个人后来又对她说了什么，想来这有关波力斯卡的事就是在那之后说的。暗骂自己一声“好蠢”，又继续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对话。 波力斯卡淡淡一笑“不必如此急着否定我，你可以先听我说完，或许你会改变观点。”他顿了顿，道“说实话，我和他们只是合作关系，我虽然不是地球人，但和他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来这里有着自己的使命，至于是什么，我现在不方便说，毕竟你都没答应要和我合作，我当然也不能将这些都告诉你，还希望凌小姐能够谅解。” 他这话虽然说的很直白，但也是大实话，凌陌点点头，没再追问，心下正思考着要不要答应他，可这家伙虽然话说的在理，可就这样就想让自己帮他做事是不是想的太好了，更何况还没有许诺任何报酬。 便问道“可如果我答应了你我又有什么好处呢，毕竟你我现在都谈不上信任，之前要配合你也是因为哪两人的关系，但现在连他们都不可信，你我当然也是不能相信的了，更何况这种免费给没有交情的人干活儿的事情任谁也是不会做的。再说了，我连你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是好，是坏我一概不知，就这样谈合作是不是太轻率了些？” 凌陌在床上挪个位置，左手将枕头放在背后，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她半眯着眸子，不复之前的沉思焦虑，模样慵懒又惬意，好整以暇的看着站在她前方的金发少年。 波力斯卡淡淡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或许你在听完我接下来说的这句活后会改变注意。” “什么？”凌陌问道。 “你前世的真正记忆。”他眼神如鹰隼般犀利的凝视着凌陌，对凌陌的反应表现的极为有兴趣。 果然，凌陌闻言，顿时精神一震，她喃喃道“前世的记忆”。如果说之前她还可以保持淡定的话，那么在波力斯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是真的坐不住了。谁也无法明白她对前世的执着和渴望，这是她从十岁开始到现在一直存在于心中的最大的执念。罗夜不肯告诉她，可现在居然还有别人知道。 她迫不及待的问道：“你真的知道我的前世？”急促粗重的语气透露着她内心的激动。 门外的罗夜闻言，心里顿时一紧，原以为凌陌对前世的事情即便有些许执念，但应该不似太深，毕竟现在的她过得也挺好。哪里想到她竟是如此的渴望了解真相。但那段痛苦的回忆罗夜每每想起时都会揪心，又怎么忍心让凌陌再重新经历一次呢！ 第七十二章 寻找记忆 没等波力斯卡继续说话，罗夜便率先开门冲了进去，在凌陌病床两米开外的地方站定，她的前面便是和波力斯卡来的中年学者，看上去风度翩翩，倒是有几分学识的样子。至于波力斯卡么，加上刚才在走廊里相遇，这是他第三次见这个家伙。他每次给自己的感觉都不一样。 第一次他有着和对手博弈的睿智，第二次他有着对既定目标的自信和从容，第三次他看到了这个人在和熙的外表下隐藏的那颗灼热的心，那是一种对内心追求之事的执着和渴望，这种感觉他曾在凌陌身上感受到过。 见罗夜这般匆忙的进来，凌陌秀美微皱，看来这家伙刚才根本就没走，估计是在门外偷听对话来着。现在按捺不住冲进来是怕波力斯卡把真相说出来吧。 暗骂一声，凌陌对波力斯卡投过去一个抱歉的眼神，随即对着罗夜不悦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罗夜用手挠了挠后脑点勺，看起来颇为尴尬，讪笑道“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问你，没想到你这里有客人啊。”他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领也是练得极为到位，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凌陌暗自翻了个白眼，但嘴上自然是不好揭穿他的。既然已经看穿他是在撒谎，那就不能接着问他了，以免这家伙路线而。这家伙应该是自从波力斯卡进来找自己之后便开始站在门外偷听他们的对话了，至于为什么现在出现，凌陌也清楚，不就是怕波力斯卡把前世的事情告诉自己么。 “呵，还真是阴魂不散。”凌陌心里暗骂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也没有再和他讲话，而是把目光转向波力斯卡。 波力斯卡见凌陌向他看过来，便明白了凌陌的意思，只是他没有立即说话，而是不动声色的看向罗夜，言下之意明显，大抵是不想让罗夜知道这件事。 凌陌立即便会意他的意思，沉沉道“他不是外人，你尽管说便是。” 罗夜听完脸上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心里却很是欢悦，不是外人，可见凌陌虽然嘴硬，但内心还是愿意信任自己的。 波力斯卡闻言淡淡一笑，也没有问罗夜是什么人，或许这个问题在罗夜普一进来之际就该问的，现在若是再 他这番沉吟让罗夜瞬间紧张起来，更是害怕他说出凌陌想要知道的东西，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凌陌也是眼睛不眨的盯着距她一步开外的波力斯卡，这家伙还真能吊人胃口，但看凌陌这般激动迫切的样子，无疑他的目的达到了。 波力斯卡狡黠一笑，似乎对这个效果颇为的满意，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模样，只是看凌陌那愈来愈冷酷的仿佛能将人杀死的眼神，他终于敛起笑容开口道“其实我也不清楚。” 他身后的学者闻言再也忍不住，差点笑出声，凌陌看他强忍笑意的模样实在难受的紧。其实这也不怪他，自从认识波力斯卡以来，这个少年就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沉稳，从未看过他像今天这般捉弄人，所以中年学者在惊诧之余又不免觉得好笑。 凌陌闻言顿时怒火中烧，毫不客气的质问道“你耍我呢？” 罗夜则是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这家伙原来也不知道真实情况。 “但我却能帮你找回你的前世记忆。”他淡笑着说道，不急不缓的语气在凌陌听来却仿若石破天惊。 凌陌失声道“真的，你真的能帮我找回我真正的完整的前世记忆。”她语气急促，神情激动，甚至连说话的语调都变了，带着些许的颤音，毕竟这多年来的夙愿实现在望实在是一件让人兴奋异常的事情。 不过在经过几秒钟的反应后，她已然恢复了一贯的淡然，虽然这家伙说的这件事很有诱惑力，可是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呢？不得而知。 罗夜则是脸色微微动容，一颗心又悬了起来，这个家伙真的能让凌陌找回流渊的那段记忆？这就麻烦了，若是让凌陌知道她长久以来心心念念的记忆竟是那般龌龊不堪，她又如何能承受的了，他不想让凌陌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中。 那段痛苦的记忆他希望凌陌永远不要回忆起来，永远只做凌陌，不要再回到流渊的时代。 波力斯卡含笑道：“我当然不是说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鲲这种生物呢？” 罗夜本来微低着的脑袋猛地抬起来，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的金发少年，之前只是猜测这家伙和鲲族的人有关，如今看来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是正确的。 凌陌瞳孔一缩，秀美紧皱，她螓首轻点，鲲她自然是听说过的，而且还“有幸”见过，那个如鲸一般庞大的生物。也是改变了自己生命轨迹的生物，对于这个东西，她可是一点儿都不陌生。 见凌陌点头，波力斯卡紧接着说道“那是他们一族的图腾。它具有的其中一种异能便是探知所有生物的前世。” “那个东西么？”罗夜心想，难怪这外族人能够轻易便寻到凌陌，之前便听师傅讲过，只不过他竟一时没想起来。而且师傅有言，外族的图腾凶性残暴，所以若是想要让这畜生出力的话，势必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凌陌闻言顿时了然，原来如此，又疑惑道“只是你有办法找到鲲么？”在她想来，初次见到这庞然大物的时候，它是和那两个外国人在一起的，如今要想找它，必然是要先找到那两个人才行。 波力斯卡眉头一挑，左边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打趣道“难道你忘了是谁让我来找你的吗？”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现在你根本就不是全心全意为他们做事，如此的阳奉阴违，他们难道会信任你，会让你去见鲲吗？还有即便他们同意帮你，可一旦说是帮我找记忆，他们又怎会允许呢，否则不就揭穿了他们骗我的阴谋了吗？” 凌陌毫不客气的问道，这个波力斯卡至始至终说的话给的承诺都是这么的含糊不清，这让自己怎么相信他。 第七十三章 知晓真相 在这里站了许久的波力斯卡却在凌陌说完话的这一刻坐了下来，幸而是凌陌病床边还设有一把椅子，否则的话他就该坐到凌陌的病床上了。 只见他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意微微一敛，神情淡漠，一手托腮望着凌陌，淡淡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就像是凌陌刚刚说的一番话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 他这番随意的表现倒让凌陌安心不少，至少看起来他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于是凌陌答道“没有了。” 波力斯卡定定的看着她道“只要你同意合作，我自然是有办法让你见到鲲的，这就看你对前世的记忆到底有多执着了。”说完他又大有深意的瞧了眼身后的罗夜。 凌陌自然是看见了他的这个眼神，也撇了罗夜一眼，知道这家伙不想让自己回忆起过去，但是自己心里的那种强烈的渴望是他不明白的。不过暂时还不能答应眼前这个人，至少是不能当着罗夜的面答应他，“你容我再考虑几天。” “那我过几天再来找你，你可要想清楚。”他也不勉强凌陌，说完便告辞而去，临走时又深深的看了眼罗夜。 罗夜也很镇定的与他对视了眼，惊觉这个人竟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 身后一直跟着的中年学者毕恭毕敬的给波力斯卡打开房门，两人便消失在了凌陌的视线当中。 待得二人走后，罗夜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凌陌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别到一边，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 顾言一路心事重重的走到医院，在踏进医院大门的一刻正好撞到一位金发少年迎面走来，这少年眼眸深邃五官立体，一看就知道是个外国人，后面跟着的中年人倒是个中国人的长相。 顾言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倒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像看待珍稀物种般的移不开目光，毕竟他还是一个有礼貌的人。 他一路缓步而上，调整好心情，眼神里逐渐弥漫出淡淡的笑意，因为他并不想让凌陌看出自己的心事。 敲了敲病房的门，也没等里面的人答复，他便推门而入。待看清罗夜也在里面时，他微微一怔，旋即了然，毕竟那天凌陌昏迷的时候这家伙也跟着过来的。以这家伙对凌陌不加掩饰的担心，出现在这里倒也符合常理。 在顾言踏进来的一瞬间罗夜便注意到了他，当即皱了皱眉，对这个“不速之客”表现的极为不欢迎，毕竟他和凌陌说的一些事情是不能让顾言知晓的。 反观凌陌却很是感激望着顾言，因为他正好解了自己的围，刚刚还在想怎么回答罗夜的问题呢，现在顾言来了便可以避过去了。 顾言看这两人奇怪的反应，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我刚才的话，过几天再来看你。”罗夜撂下这句话便准备离开了，看这情形，短期内凌陌是不可能给他答复的了。 凌陌轻应一声，点点头，似是对他离开很是满意的样子。 罗夜走后，顾言便按捺不住疑惑道“你们之前在说什么，感觉你很不情愿回答他的样子。” “没什么，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凌陌岔开话。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啊。”顾言调笑道，对于凌陌避而不谈的事情，他也不追着问。 凌陌闻言急忙将目光转向一边，不敢与顾言炙热的眼神对视，脸颊微红，看起来有点小羞涩的样子，没有说话。 顾言哈哈一笑，像是恶作剧得逞一般的样子，凌陌这幅害羞的模样可不多见。他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来时的阴霾一扫而空，道“不逗你了，我来主要是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而且还有一件事之前因为看你醒过来一时激动，忘记和你讲了。” “什么事？”凌陌疑惑道。 “嗯，我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顾言沉吟半天，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你直说吧，不用跟我委婉。”凌陌向来是个直爽的性子，最是看不惯别人这番纠结模样。 顾言闻言点点头，道“你这次昏迷不是因为生病，其实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凌陌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之前听母亲说过自己是药物中毒，难道是这个？ “你是药物中毒，因为吃了两种不能混在一起吃的药才住了院。” “嗯，这我知道。”凌陌淡淡道。 “给你吃液体钙的人是刘心诺。” “嗯，是她，怎么了，她应该也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吧。”凌陌一直都是相信刘心诺的人品的，没有丝毫的怀疑。 “凌陌，你被她骗了，其实他是故意的。”顾言艰涩的开口说道，连他自己至今都觉得难以置信，毕竟刘心诺看起来确实是个人畜无害的女孩儿，若不是她亲口承认，很难想象她是故意而为。 “不会吧，一定是你搞错了。我们两个虽然有段时间不愉快，但那还不至于让她来害我吧。”凌陌狐疑的看着顾言，她虽然也怀疑过，但一想到他们两人之间似乎没什么仇怨，虽然中间有过一段冷战期，但总体来说，相处的还算愉快。刘心诺应该不会有这么深的心机吧。 顾言无奈，凌陌虽然外表冷漠，但心里总是愿意把人往好处想，她的心是暖的。顾言接着道“你仔细想一下，那个液体钙，她早不给你晚不给你偏偏在你吃完头孢的时候给你，不觉得蹊跷吗？” 见凌陌若有所思，顾言继续道“而且女生的嫉妒心是很强的，会不择手段。” 凌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看见我也是女生么？怎么说话呢？”她心里暗道。 顾言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很是尴尬。又急忙说道“你不算。” “我不算女生？”凌陌眉毛一挑，嗔道。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顾言连连摆手，感觉有点头大，这女生不讲理起来自己是真的没办法。只是没想到凌陌这么冷淡的人居然也有这么得理不饶人的时候。 第七十四章 转变心态 凌陌看顾言这般手足无措的样子，觉得实在好笑，微微抿起嘴唇，露出一个极浅的笑。 顾言看凌陌没有生气，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回过一次学校，然后问了刘心诺这件事情。” “她是怎么说的？”凌陌问道。 “她承认了。”顾言叹口气，想必凌陌如自己一般也不希望她是故意的。 凌陌点点头，没有说话。顾言问道“你准备怎么办？是放过她还是……” 凌陌沉默良久没有说话，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以她眼里不容一粒沙子的性格，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就这么过，只是真要报案的话又觉得对刘心诺的惩罚太重了，毕竟自己现在还好好的，而且后续的一些事情太过麻烦了些。 难道就这么放过她，凌陌扪心自问是没有那么大度的，所以这件事情自己还需好好琢磨琢磨。 顾言看她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便道“好了，不要想这些烦心事了，你这两天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儿啊？” “早就好了，”凌陌没好气的说道，若不是这家伙，或许自己就不必在医院待这么久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凌陌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是请假了吗？”现在是上课的时间，这家伙却出现在这里。 顾言一时语塞，支支吾吾道“请了，请了，和老班请的。” 机智如凌陌当然看破了他的心虚，不过她一向不愿戳到别人的痛处，于是便没有追问。本来顾言还想问凌陌刚刚和罗夜在说什么事，可是现在他心虚的很，这话便没有问出口。 凌陌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道“顾言，你知道一个叫蓝玉的人吗？” 这话问的有点突兀，顾言疑惑道“知道，他和我们初中的时候都在一所学校，和我们还是一届，只不过咱们在教学二楼，他在一楼。怎么了？” 原来如此，难怪自己会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没什么，忽然想起这么个名字。”凌陌搪塞道。 见凌陌不愿多讲，顾言也不问，于是二人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会儿后凌陌觉着实在无趣，便推脱道“我有点困了，想睡一会儿。” “那行，你睡吧，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找你。”说完看凌陌躺下闭眼之后才安心离开。 凌陌虽然闭上了眼睛，可脑子里总想着之前波力斯卡的那番话，挥之不去，久久不能入睡。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凌陌便要出院了，期间顾言和罗夜又来看过她几次，但那个金发少年却没有出现过，凌陌也很是欣慰，毕竟至今她都没有想好要不要合作。 值得一提的是夏灵珞在一个中午从学校溜出来看凌陌，自凌陌住院以来她就很是担心，虽然从顾言那里听到凌陌已经好转的消息，可还是不放心，于是便寻了个机会来看望凌陌。两人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但是凌陌却没有和夏灵珞说关于刘心诺害自己一事。 夏灵珞这丫头性子太冲动，若是知晓此事还不当即就去找刘心诺算账。凌陌虽然不想息事宁人，可也不想搞得人尽皆知。 出院这天，天气很好，阳光洒下来，冬日的寒冷似乎也减退了不少。犹如新生命即将诞生那般，似乎整个世界都愿意把温暖给她一般。 凌陌站在医院门口，眯着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沐浴，忽然觉得其实活在当下挺好的，没必要执着于过去，这个世界不也挺好的吗，干吗要让自己活的那么累呢。 这些天，她想了很多，想自己的前世到底是怎样的，如果自己知道了前世的记忆又该怎么办，如果波力斯卡来找自己，或者说那两个外国人再来找自己，自己又该怎么办。甚至是不断牵扯进来的罗夜，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都是毫无头绪。 可现在她看着身旁的父母，紧楼自己胳膊的夏灵珞，还有不远处正向自己招手的顾言。一瞬间，她觉什么都可以放下，过去的事情就不需要再追究了。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很幸福，很快乐，很充实。 亲情她有了，有什么比父母给予的这幅身体更可贵的呢？友情，她也有了，有这么关心自己的朋友真的满足了。爱情……很快就会有了。想到这儿，凌陌看着不远处的顾言，嘴角泛上一丝甜蜜的笑意。 这三种情她都已经有了，又何必贪求更多，徒增烦恼呢。 想着这些，凌陌露出一个如释重负般的微笑，或许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活着挺好的，活在当下比活在过去更快乐，自己不必为难自己。 她这种心态变化，虽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可此刻身边的所有人都感觉凌陌似乎和之前有点儿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变了，他们也说不上来，可个样子的凌陌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唯有最了解凌陌的顾言知道，这一刻的凌陌变得是气质，她之前冷若冰霜的气质已经没有了，或者说是很淡很淡，现在的她和正常的花季少女没什么区别，也是一脸明媚的笑意。 顾言望着凌陌笑了，很开心的笑了，原来这么阳光的凌陌会是这么的青春洋溢。 凌陌回家后，略做收拾，便和夏灵珞，顾言一起去了学校。本来她父母还想让他在家里再休养几天，可凌陌执意要回学校，她这倔强的性子，父母也拗不过，于是便随她去了。 等来到教室后，正好是下课时间，凌陌想和刘心诺就自己药物中毒这件事好好“聊聊”。便寻了个理由，将夏灵珞支开。至于顾言，凌陌倒觉得无所谓，毕竟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已然清楚，无需隐瞒。 再说，这件事还是顾言告诉自己的，他那么了解自己的心思，想来无论如何是不会把这件事给谁出去的吧。 两人缓步回到座位上，周围的同学似乎发现了什么，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扫。如果是以前，凌陌肯定会心烦，现在却觉得被人以为他们两个在一起也挺好的。这就像是在宣示主权一般，至少可以让那些还对顾言抱有一丝幻想的女生打消念头。 第七十五章 理直气壮 要说此刻还有一人表情不对，那就是刘心诺。做了亏心事的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便是凌陌了，若说前几天顾言来找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她还能理直气壮，可现在面对的人是凌陌，她即便脸皮再厚，心理素质再强大，也没法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从凌陌踏进教室的一刻，她便看到了，眼神一路随着凌陌，直至现在凌陌向他看过来。她最终与凌陌凌厉的目光对视，那羞愤交加的眼神也不知道收敛，就那么看着凌陌。 凌陌心下觉得奇了，这人的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的强啊，眼看被自己害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竟还能做到镇定自若，不面对刘心诺佩服至极。 凌陌的座位在里面，之前就说过她要坐下的话需要刘心诺给让路，现在也是如此。所以现在凌陌站在刘心诺旁边，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倒是要看看看刘心诺到底让不让自己进去。 而顾言则是回到座位坐下，大有深意的看着二人，感觉凌陌的眼里似乎在酝酿着火药味儿。于是他轻轻叫了一声“凌陌”。 凌陌冲他莞尔一笑，先他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回头冲着刘心诺冷冷道“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心诺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她很是艰难的起身，给凌陌侧开了位子，凌陌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至始至终刘心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话说她还真是能耐得住性子。 可凌陌却没这么好的脾气，都被人害的差点命都没了，她可做不到忍气吞声。于是坐下后没多久，凌陌便按捺不住心里的愤懑，对刘心诺冷冷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刘心诺拿笔杆的一只手此时松了开来，本来低着的头在凌陌说完话时微微抬起，凌陌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慌乱。如果说刚才看到凌陌的第一眼还有那么一丝愧疚之意的话，那么现在她平静的面色早已将这一点愧疚之意掩盖。 她毫不回避凌陌凌厉的眸子，淡淡道“这件事情我是做的有点狠了，但你呢，你觉得你就很好吗？”言语间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凌陌哂笑一声，道“这倒是奇了，我怎么了，我是做了什么万恶的事让你如此嫉恨吗？”凌陌敛起笑意，冷冷道“竟让你恨到要害死我，我倒是想听听。” 这些话刘心诺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来，而且还是当着凌陌的面，别提有多畅快了。而且现在正值班上人比较多的时候，为了让凌陌更加难堪，她故意放大了声音。 说道“凌陌，不是我说，你就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人，表面上一副清冷淡漠的样子，实际上你比谁都有心机。他们说的也没错，你的清纯都是装出来的，也只有他们男生被你这副装出来的恶心面孔迷惑。” 这番话毫不客气的把凌陌贬低到极致，而且声音又大，于是她一说完，班上便一片议论声，大抵就是讨论她和凌陌之间的事或者是讨论凌陌的人品。 顾言见班上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他眉头一蹙，脸上涌上了些许寒意，一片铁青之色。冷哼一声，不悦道“你们有完没完。” 班上的同学闻言一时噤若寒蝉，不敢再有任何议论凌陌的声音。 顾言又对着刘心诺冷道“虽然这是你和凌陌的事，我不该插手的，但请你注意你的言行。我虽然不对女生动手，可也有例外的时候。” 刘心诺面显不甘之色，愤愤道“顾言你就是被她装出来的这幅清纯样子给骗了。” 顾言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凌陌转头给他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于是顾言便未做声。 凌陌心想，这刘心诺还真是厉害，黑的都能让她说成是白的，明明是自己做错了，还这么理直气壮，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蛮不讲理的人，于是她怒极反笑道“哦，你倒是说说看，我是怎么装的？” 刘心诺嘲讽一笑，但有些事情她也知道是自己理亏，所以这次倒是压低声音了，冷冷道“当初我问你和罗夜的关系，你要是直接告诉我，他喜欢你，我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讨厌你。” 她这么说倒是显得整个事情是凌陌的不是了，凌陌闻言觉得有些好笑。当初这个事情自己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甚至现在她也觉得罗夜并没有喜欢她，只是碍于前世的纠葛，所以才会和她走的近些吧！没想到竟让这刘心诺误会到现在。 只听她接着道“可你偏偏说你们关系不怎么样，还故意将我喜欢他的事告诉他，不就是故意想看我出丑吗。如你所愿，在罗夜面前，我就是一个小丑。一边和顾言纠缠不清，另一面又吊着罗夜。凌陌，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说实话，在害过一次凌陌之后，刘心诺对凌陌的恨意就没那么深了，只是对于罗夜的这个事情，她还是不能释怀，所以她很想看看凌陌到底对罗夜是一种什么态度，便故意问道“这种脚踏两条船的事若是能不被人看出来还好，可现在我想没有人不知道的了吧。所以顾言和罗夜你总归还是要有个选择的吧。” 虽然她话说的着实难听了些，可话糙理不糙，对于这个问题，包括对凌陌没有成见的人在内，都是想知道凌陌的真实想法的。 毕竟罗夜和顾言一样的优秀帅气，虽然罗夜看起来很是冷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在学校的人气或者说在整个市的知名度都很高啊。顾言更不用说了，追他的女生举不胜数，如果说凌陌一个都没有心动过的话，那就真的是装清高了。 而这个问题也一直是顾言想问却不敢问的，他害怕把和凌陌这好不容易走近一点的关系又弄僵。但是这段时间，尤其是凌陌出院的那一刻，让他感觉她心里的想法有所改变了，或许自己有机会了。现在刘心诺问了这个问题，正好可以看看凌陌的反应，所以他一眼不眨的盯着凌陌，很想知道凌陌是怎么选择的。 第七十六章 心有所属 乍听刘心诺的这个问题，凌陌感觉有点难以回答。尽管她心里一直喜欢的人是顾言，要从顾言和罗夜当中选择的话那毫无疑问是顾言。 可她现在虽然心态有所转变，但还没有想到要这么快就要把这些摊开来讲，这太仓促了，她还没有想好。尤其是在看到顾言那充满好奇的眼神之后，她更是不好意思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了。 所以在刘心诺说完话之后，凌陌沉吟了好久都没有回答，不出意料的是她的这番沉默又是引起了一波好事者的议论。大家纷纷猜测凌陌的最终选择，有人认为是顾言，毕竟顾言几次三番替她出头：也有人认为是罗夜，因为经常看到凌陌和罗夜走在一块儿。 凌陌耳边听着同学们的议论纷纷，脸色有点难看，这是都等着看她呢，逼着她做出一个选择。她思索良久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淡淡道“这个事我之前一直没想好，不过今天你这般咄咄逼人的问我，我要是不回答倒有点不识抬举了。” 说完后，她回头看了眼顾言，又环顾教室，还好，罗夜没有来上课。最后鼓起勇气说道“我当然要选顾言，刘心诺，我告诉你，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对罗夜生出哪怕一点点的好感。” 她这番话并没有放低声音，她要的就是让全班人听到，既然她决定选择顾言，那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免得某些女生还要惦记顾言。是以在她说完之后，全班哗然，大家惊讶的不是她选择的对象，而是她这般耿直大胆的态度。 顾言眼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惊喜和激动，嘴角不断上扬，笑意渐渐放大，最后竟放声笑了出来。他的手因为太过激动而微微攥紧，没有语言可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这种喜悦再无法抑制，也无须抑制。 “咳咳”顾言他同桌看他现在这幅失态的模样，只好出声提醒。哪知道顾言根本不搭理他，无奈之下他只好用胳膊肘碰了碰顾言，总算这小子反应过来了。 其实顾言和凌陌的事情他作为身边人也算清楚，顾言对凌陌用情有多深，从每节课至少有二十分钟是看着凌陌发呆就可以看的出来。所以现在顾言这反应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不能含蓄一点儿吗，谁不知道你喜欢凌陌，实在是太丢人了。 之前凌陌一直都在拒绝自己，后来自己便没再继续逼她，而凌陌也一直没有表态，虽然直觉告诉自己凌陌也有那么点喜欢自己的。可他知道要想让凌陌承认喜欢自己，答应和自己在一起是一件多么难做的事。可就在此刻，在罗夜和自己的选择当中，凌陌毫不犹豫的选了自己，幸福来的太突然。 只听凌陌接着对刘心诺冷冷道，“至于你说我之前故意在罗夜面前让你出丑的事情，我也只是为了帮你在他心里留下印象而开的一个玩笑罢了，我从不知道在你心里是那件事情让你在罗夜面前丢了人。” 不过为了给刘心诺最后保留一点面子，凌陌现在的这番话倒没有像之前那般大声，只是人家不领情啊，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看她这幅毫不在意的态度，凌陌登时火气就上来了，怒道“你毒害我不成，现在又想来诬陷我，对你之前做过的事竟然没有一丝悔意，你到底还要恶心到什么程度？” 说实话，凌陌从来不会用这么难听的词语来说一个人，毕竟她的外露性格是清冷孤傲的，一直给人清纯的感觉，所以这种极端的“字眼”向来是不会从凌陌口里说出来。但现在，她真的觉得刘心诺当得起“恶心”这两字。 顾言惊异的看着凌陌，这丫头居然会说出这种话，真是让人难以置信。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凌陌说脏话，但每次感觉都是一如既往的惊奇，不过这样子的凌陌倒让人觉得容易接近了不少。 而且也是这刘心诺太可恨了，记得上次自己找她的时候，还可以从她那不经意流露出的表情中看出她对伤害凌陌一事有着一些愧疚和悔意。可现在她面对凌陌时又是这幅嘴脸，真的如凌陌所言，让顾言感受到了“恶心”两个字。 不过为什么她变脸会这么快呢，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嫉妒凌陌，所以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可以保持清醒，而在看到凌陌的时候就会失去理智？ 直觉告诉顾言，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可哪里不对劲儿他又说不上来。现在看来只有先听听刘心诺的说法，静观其变。 只听刘心诺冷笑一声道“凌陌，你从开始和我说话到现在就一直说我害你，我就想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害的你生病住院，甚至差点害死你？” 这家伙是想死不承认，要赖账么，凌陌暗道，可是正如这家伙所说真的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是故意谋害自己的。毕竟头孢和液体钙一起吃会致死的事情不算常识，别人不知道也合情合理。再加上自己现在没事，所以即便将这家伙给告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惩罚。 不过凌陌还是气不过，这件事情难不成就这么算了么，自己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她愤愤的看了眼刘心诺。对她这种死不承认的样子，凌陌也没办法。 “你说错了吧，刘心诺。”顾言不咸不淡的声音响了起来，还带着一些嘲讽。真怀疑她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上次被自己给录了音，留了证据，现在居然还有胆子这么对凌陌。 “顾言，你真的打算帮她到底，真的打算和我作对吗？你那天明明和我说你会帮我的，不会把录音给凌陌的，你说你录音只是为了吓唬我罢了，不是真的要帮凌陌的，不是吗？” “你说你根本没有那么喜欢凌陌，你只是图一时的新鲜好玩儿罢了，后来只是为了和罗夜作对，所以才会对凌陌比寻常的女生好一点儿，对，就是这样的。” 她越说越来劲儿，语无伦次之中竟然寻了一条逻辑出来，说的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她情绪激动，声音高亢，导致好多同学都将这话给听了去，于是大家纷纷看向凌陌。 说来也搞笑，凌陌一直都是一副纤尘不染的清高样，现在能看她笑话未尝不是一些人喜闻乐见的。前一秒凌陌才答应顾言，下一秒就被人说顾言根本不喜欢她，这样看来倒像是凌陌倒贴上去的一样，一些女生甚至都在讥笑了。 第七十七章 发现秘密 而这些讥笑声中又属兰琪的声音最高，她只是出去上了个厕所，差点错过这场大戏。刚一回来便听到刘心诺说的这些话，看来顾言也不是完全喜欢凌陌的么，也就是说自己其实还是有机会的。 兰琪心里这样想着，脸上更是得意无比，尤其是看到凌陌那难堪的脸色后，她眼里的讥诮之意更浓。 顾言听完刘心诺这番言论后简直想笑，这演技还真不错，都能去拿奥斯卡小金人了。这些莫须有的东西竟让她给说的煞有其事，硬生生的将自己对凌陌的喜欢贬的一文不值。所以乍听她这种说法，顾言就不屑一笑，正想看看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不经意的一转头，却发现凌陌正一脸审视的看着自己。 这要是再让刘心诺时候几句的话，估计自己便没什么戏了，所以他再也淡定不了，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满脸怒意的说道“刘心诺，你别胡说八道，我从来没和你说过这些话，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 听到顾言说这话，凌陌心里微微好受点，脸色也稍微好看了些，只是眸子依旧晦涩，不发一语。让顾言一时间忐忑不已。 只听刘心诺问道“顾言，你难道敢说你一开始就喜欢凌陌吗？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好奇而接近她，你敢说你喜欢她不是看上了她这张清纯的脸？”她冷笑一声说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清楚吗？好歹咱们也认识五六年了，谁不了解谁啊。” 凌陌瞬间就懵了，如果说之前她还能想着刘心诺是胡说八道的话，那现在她说出的这个事就让自己对顾言有些怀疑了。“认识五六年？”为什么顾言之前从未和自己说过他以前和刘心诺认识这件事，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吗？否则没必要瞒着自己啊。 难怪他们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表现的很熟悉，原来是这样。这关系看似不明所以，实则蒙在鼓中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件事上，顾言到底是帮谁，现在看来真的很耐人寻味啊。凌陌自嘲一笑，沉默不语，只是一双眸子望向着顾言。 其实最令得她难受的是，言长久以来接近她竟然是因为好奇，原来他接近自己并不是喜欢自己，而是因为好奇。而且她喜欢的只是自己这张脸，还不是自己这个人。 也是，像自己这么冷漠的性子又谁会喜欢呢，想来也就只有这张脸才能吸引别人吧。一想到这儿，她心里就失落起来，对顾言又充满了戒备，这家伙真的如刘心诺所说那般吗？ 顾言连忙解释道“凌陌，对不起，我之前没有告诉你，刘心诺是我在十中读书时候的同桌。”十中就是顾言初一所在的学校，因为成绩一直不好，父亲为了他能提高成绩，所以在初二的时候让他去升学率很高的四中，后来便认识了凌陌。 “同桌，呵，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么好，”凌陌心里暗自伤感一番。自己菜和顾言认识多久，自然是比不得他与刘心诺五年的同桌之谊的。 “我没告诉你这个，是因为我觉得这不无关紧要。我喜欢你就够了，别人都不重要。我一开始接近你确实是觉得你与众不同，但在后来慢慢了解你之后，我就喜欢上你了，请你相信我。” 凌陌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更想知道的是顾言喜欢的是自己的什么？到底是这张清纯的脸蛋，还是自己这个人？ 她的失望，顾言看在眼中，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算了，这些以后自己会和她解释清楚的，眼下还是要把刘心诺这个事情解决完。 “刘心诺，就算我们认识很久，可你真正了解过我吗。没有，就像我不了解你一样。就想我不了解你那强烈的嫉妒心驱使你去害凌陌一样，你也不了解我对凌陌的喜欢有多深。” 他这赤裸裸的表白让凌陌俏脸一红，也让班里听到的人唏嘘起哄，却让兰琪心里不爽至极。但是不爽归不爽，她最关注的还是顾言说的“害凌陌”，以前可没听说过这回事。 她急忙问身边的一个戴眼镜的女生“顾言说的刘心诺害凌陌是怎么回事？” “据顾言说凌陌上次晕倒住院不是生病，而是被刘心诺故意害的。”这戴眼镜的女生估计全程都观战了，是以听到兰琪的问话便很是兴奋的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兰琪冷笑一声，看来讨厌凌陌的不止自己一个，而且这刘心诺可比自己狠多了。自己最多让凌陌名声难听一些，这刘心诺一出手可就差点让凌陌丢掉一条小命啊。 不过她为什么这么讨厌凌陌呢，难不成也是喜欢顾言，这颗不行。急忙又问身旁的这个女生“刘心诺为什么要害凌陌啊？” “听说是她喜欢罗夜，而罗夜喜欢的人却是凌陌，凌陌知道这个事儿然后故意让她在罗夜面前出丑，所以她才害的凌陌。”戴眼镜的女生表现出一副知晓真相的模样。 “太好了，”兰琪在心里暗叫一声，看来刘心诺和自己没有冲突，然后又都讨厌凌陌，而且她似乎比自己更加厌恶凌陌一点儿，毕竟自己可没有想过要害死凌陌。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和她合作，一起对付凌陌，这样的话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了些。 没等她幻想多久便听顾言又道“你现在和凌陌道歉还来得及，可如果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的话，那就别怪我不顾这么多年的同学情谊，将你上次和我讲话的录音交给警察了。” 刘心诺的脸色变了变，看着顾言不像是唬她，沉默良久后终于开口对凌陌说道“凌陌，害你是我不对，我求你原谅我这次的过错。” 虽然是在道歉，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点歉意，任谁都能看出她这是被逼着道歉的，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连顾言的同桌都看不下去了。 凌陌看了她一眼，又瞟了眼顾言，一字一顿道“我拒绝接受你的道歉。”她这分明是被顾言逼着说的，哪里有半分悔意，以为自己是圣人吗？ 又转头对着顾言说道“我不是圣人，对于要害我的人我还做不到宽宏大量不计较。”说完便起身推开刘心诺走了。话都已将说到这个份上，这同桌自然是做不下去了，所以凌陌准备去和老赵说说换个座位。 第七十八章 另有隐情 顾言这家伙始终不表态，凌陌很失望，也不打算和他这么耗着了。所以她看都没看顾言便直接走出教室。 哪知凌陌刚走出教室就被人一把拉住，回头一看是顾言，凌陌不耐烦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顾言见状，便知道凌陌因为刚才的事生气了，“你别这么冲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说事情是怎样的？”凌陌冷冷道，一把甩开顾言的手。 “你别生气啊，刘心诺其实还是有一些悔意的，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你就不要揪住不放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合着这家伙是来给刘心诺说情来了，凌陌嘲讽一笑，不屑道“我记得清清楚楚，前两天你和我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是让我自己看着办的，现在人家一说是认识你五六年的同桌，你就迫不及待的来找我说情，顾言，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陌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刘心诺说认识顾言五六年，那他们岂不是还在读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可顾言只说她是在十中时候的同桌啊，看来他们之间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 凌陌眼眸低垂，心里在想着这些，脸上自然而然的露出一副极度不爽的模样，顾言看在眼里，有心想要解释他和刘心诺的事，可有些事情他又不想让凌陌知道，所以只好装作不明就里的样子。 “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毕竟你现在没事，即便是你把她给告了，可咱们的证据又不充分，到时候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所以没必要如此心急，免得抓不到狐狸倒惹一身骚。” 凌陌上下打量顾言一番，总觉得这家伙有些不对劲儿啊，自从刘心诺说出认识他五年这个事儿之后，他就一直帮刘心诺说话。 可要说是同学情谊的话，顾言之前为什么还要把刘心诺害自己这个事情告诉自己呢，他完全可以装作不知情。现在告诉自己之后，又不想刘心诺受到大的惩罚，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凌陌看不懂。 凌陌不悦道“顾言，你觉得她没有丝毫诚意的道个歉就可以让我不再追究这件事，想太多了吧。”她冷笑一声，现在的顾言让她有点失望，对于顾言的这种行径她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挺计较的。凌陌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所以别的女生有的缺点她都也有，比如吃醋。 顾言张了张嘴，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凌陌言语中的不快他听出来了，可有些事并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人活在这世上，有些时候要受到各种各样的制约。 凌陌涉世未深，有些时候过于单纯，她无法理解“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的含义，那就让自己替她去处理这人情世故吧。 这件事凌陌被它想的太简单了，自己之前也把它想简单了，直到刘心诺那句“好歹咱们认识五六年了，谁不知道谁啊”提醒了他，所以即便凌陌再不情愿自己也必须阻止她的鲁莽。 见顾言半天不说话，凌陌想着或许是自己咄咄逼人了，脸色缓和不少，对着顾言淡淡道“我只是去找班主任换个座位，你不用如此担心。” 虽然字里行间依旧带刺，可顾言确实听出她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当下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 凌陌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径直走了。顾言叹口气，希望凌陌不要生自己的气。 不意此时接近上课，凌陌刚离开没多久，之前被打发走的夏灵珞却回来了。她刚踏进教室便听到大家在议论刚才发生的事情，向身边的同学了解缘由后，急忙来凌陌这边看看什么情况。 哪知凌陌根本不在，知晓真相的夏灵珞对刘心诺可是厌恶的很，虽然凌陌没有和她说这些事，可从刚刚同学们的议论声中，她知道凌陌上次生病住院是被这个人给害的，所以看到这个刘心诺她气就不打一出来。 她狠狠的瞪了刘心诺一眼后，冲着顾言说道“凌陌去哪儿了？”言语中夹杂着些许怒气，看来也从同足额口中知道顾言做了什么。 顾言看刘心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瞬间感觉头大，夏灵珞要是蛮不讲理起来，那可是比凌陌难缠多了。所以现在顾言只好一脸赔笑道“她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哦，不会是被你气走的吧，顾言。”夏灵珞一脸审视的看着顾言，“说，之前为什么要帮某个贱人说话。”她毫不客气的说道，尤其是“贱人”两个字咬的极重，像是故意说给别人听一样。 一听她这话，刘心诺不干了，这分明就是在骂她嘛，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任谁都能听得出这夏灵珞实在说谁。她将手里的书一甩，喝道“夏灵珞，你说谁贱人呢，嘴巴放干净一点儿。” “就说你呢，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你敢做不敢让别人说啊。”她本来就是来为凌陌出气的，正愁没办法开口呢，现在这刘心诺凑上来找骂正合她的心意。 “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少在这里多管闲事。”刘心诺不悦道。 “你自己心术不正，差点害死凌陌，现在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真不知道你这脸皮到底有多厚。”夏灵珞啐了一口，真没想到刘心诺居然是这种人。 顾言嗅到空气中充满的火药味儿，这两个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再说下去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再说刚刚凌陌才和他生气，现在心里正烦着呢，见两人这剑拔弩张的模样，心烦更甚。便道“好了，都别说了。”语气中带点儿不悦。 刘心诺熟悉顾言的性格，知道这家伙现在是真的有点儿生气了，于是冷哼一声，没有继续。 虽然听出了顾言语气中的不悦，可夏灵珞却不怕他，“顾言，你有病吧，你自己不帮凌陌说话就算了，还不允许别人说实话了吗？”夏灵珞可没打算“熄火”，又把枪口对准顾言。 “夏灵珞，你被无理取闹，不了解真相就不要乱说。”顾言皱皱眉头，放下手中的笔，抬头对夏灵珞说道。 “呵，我无理取闹，顾言是我看错了人，本以为你会对凌陌好的，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真后悔当初撮合你和凌陌。”夏灵珞被顾言的话给气着了，没等顾言再说话，她便怒气冲冲的走了。 第七十九章 浮现水面 夏灵珞走后没多久，刘心诺忽然转头对着顾言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得亏你记得以前的事，还算识相。” 顾言听完她这句话心下不觉厌恶更甚，冷哼一声，懒得再与她废话。 倒是一直在旁边“观战”的顾言的同桌楚子煜似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他的眼神不断在顾言和刘心诺身上来回扫视着。一直到顾言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为止。 “你看什么呢？”顾言对楚子煜不耐烦道，这个家伙没事就喜欢八卦，挺招人烦的。 楚子煜嘿嘿一笑，凑到顾言耳边，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刘心诺手里了？要不然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又怎么会突然帮她说话。” 顾言刚想说话，便听到前面的刘心诺忽然回头对着楚子煜道“你倒是管的挺宽的啊，楚子煜。”这语气看似是调侃，实则是告诉他“别多管闲事”。 本来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很低了，哪曾想还是被这刘心诺给听了去，于是楚子煜只好讪讪一笑道“你耳朵倒挺尖的，我不说总行了吧。”他哪知道虽然他声音低可声波是往前传的，而刘心诺就坐在他前面，听不到才怪。 刘心诺瞪了他一眼，又大有深意的看了看顾言，再没说什么便转过头去了。 这大有深意的一眼看在楚子煜的眼里可就有些不同寻常了，他更加断定这件事情绝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一定另有隐情。只是看刘心诺这态度似乎是不想让人知道啊，难道…… 楚子煜给顾言递了一个眼神过去，接着他又拿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会真有把柄被她握住了吧。”完了之后，把笔记本递给顾言。 顾言看了几秒钟之后，没有立刻做出回答，他沉默良久，手里攥着的黑色钢笔却迟迟落不下去，看上去很为难的样子。 其实在顾言停顿的这几秒钟，楚子煜一直在看着他的神色，他心想着也不知道顾言会不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毕竟这件事情对凌陌来说太不公平了，如果没有什么隐情的话，那顾言对凌陌的喜欢岂不是太廉价了。 没多久上课铃便响了起来，顾言向前望了一眼，凌陌还没有回来，他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所以也不能告诉楚子煜这个大嘴巴，免得他在凌陌跟前乱讲。 接着顾言大笔一挥，在楚子煜递过来的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便将本子扔了过去。 楚子煜接过来一看，上面“你想多了”四个字跃然纸上。楚子煜看完笑了笑，没再多问，现在这情景看来顾言不想告诉他了，那他就不要多问讨嫌了。 这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刚走进教室，凌陌便紧随而至，后面还跟着他们班主任。两人刚进来，老赵便走到夏灵珞同桌那里嘀咕了几句，随后凌陌便和夏灵珞的同桌换了位置。 因为已经上课了。所以两人都没有把书本带过去，准备等数学课下了之后再回去拿书。 凌陌刚坐下，夏灵珞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这是不和刘心诺坐了吗？”这话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 凌陌已经猜到这妮子清楚了事情的始末，这是怪她没有和她事先说这个事呢，于是赔笑道“是啊，以后就靠你收留我了。” 夏灵珞不买她的帐，撇撇嘴，嗔怪道“凌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说啊，还故意将我支开不让我知道。” 凌陌歉意的笑了笑，道“你这火爆的脾气，我要是告诉了你这件事，你哪儿能坐得住啊，不得去找刘心诺算账吗？而且你这不懂得收敛的性格，还不得将事情搞得更遭，本来怎么有理经你一闹估计也没理了。” “切，现在不也一样，反正看刘心诺那样是没有一点歉意的。烦死了，我刚刚过去说她大的时候，这家伙居然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真是气死我了。” “啊，你不会真的特意去骂她的吧。”刘心诺这妮子的脾气着实让凌陌担心啊，本来当着全班人的面说了那么多，已经够丢人的了，若是再让这妮子闹一次，还指不定怎么被人“戳脊梁骨”呢。 “放心，我可没有那闲工夫去找她，再说你们两主角都休战了，我再上场算怎么回事。”这妮子不屑的白了凌陌一眼，这酸溜溜的语气还是在怪凌陌。 “那你是干嘛去了？” “当然是找你去了，不过你不在，所以我便问了顾言，顺嘴骂了几句刘心诺。”夏灵珞嘿嘿一笑。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对凌陌道“对了，顾言怎么回事儿啊，听别人说他今天可没少帮那个刘心诺说话。”说到这儿，她便气不打一处来的哼了一声，愤愤道“我真是看错了这家伙。” “我也不知道。”凌陌的眸子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晦涩，语气有点沉重，听上去不怎么开心。 似是听出了凌陌心里的不快，夏灵珞安慰道“算了，我以后帮你好好教训这件家伙。” “咳咳，”正在讲课的数学老师忽然咳嗽一声，估计是看到了凌陌和夏灵珞再说悄悄话，所以凌陌冲着夏灵珞莞尔一笑，没敢再多嘴。 或许是因为从第三节课才开始上的，所以在顾言的感觉中，一上午的时间过得超级快。中午放学之后，亲眼看着凌陌和夏灵珞离开教室，他才准备走，不过这个时候教室里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哪知道前面的刘心诺忽然回头说道，“顾言，你等等。” 刚刚还在奇怪，她怎么到现在还没走，原来是故意等着教室人少的时候和自己说话呢。顾言冷漠的说道“怎么了？” “之前谢谢你帮我说话。”踌躇了小半天后，刘心诺最终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其实在不涉及凌陌的时候，她还是分的清孰是孰非的。 “别误会，我那只是在帮凌陌，和你没关系。”顾言淡淡道。 “我知道，”她顿了顿，继续道“你只是怕给凌陌惹麻烦，怕她像五年前的陈欢一样。”顾言为什么帮她，她清楚的很，他只是变相的帮凌陌而已。但还是要谢谢他这分得清轻重的行事风格，否则这件事处理起来还要麻烦许多。 “也多亏你提醒了我五年前的这桩事，否则我早就忘记了你身后还有什么。”顾言冷笑一声，有些不好的记忆早就被他遗忘在了时间的长河中，可刘心诺却硬要让他重拾这段回忆。 第八十章 桑相一令 听好事者说，凌陌今天回了学校，所以罗夜也准备回学校一趟，去问问凌陌，那件事情，想的怎么样了。下午的阳光很刺眼，打在他的皮夹克上，反射着一道道光线，看起来明晃晃的，仿若暗夜中的流星一般闪耀。 一路面沉如水的他在踏进学校大门的一刻，忽然表情一滞，旋即对着前方沉沉的说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四周空无一人，这幅场景若是被别人看到估计以为他在和鬼说话呢，保准得把人家给吓个半死，哪知更恐怖的还在后面。 只听空气中忽有一声若有似无的声音传过来“主上命你即刻取回中子星源，不能再有任何拖延了，即便中子星源的能量流失些许也没关系，而且只是命令。” 就在这诡异的声音消失的一瞬间，罗夜面前忽然浮现出一只蝴蝶，它通体呈墨色，两只翅膀一张一合间，周围便现出一丝空间被撕裂的痕迹，看起来妖异无比。 看着眼前这栩栩如生的令牌，罗夜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主上这次是铁了心，即便不顾流渊的死活也要让自己立刻将中子星源带回去了，怕自己拖延时间，连“桑相令”都出了。 这桑相令这是由族人直接发起的一道令牌，其中蕴含着所有族人的一丝能量，甚至连主上都要听命于此，令出法随。可以说是他们一族最高的一道指令，也不知主上这次是怎么游说族人的，竟能将它弄到这里来。 所以若是现在自己不接令的话，后果可想而知，甚至直接被定性为一族的叛徒也不是没有可能，主上还真是好手段，罗夜在心里冷笑一声，可惜这次不能如他所愿了。 但世间事有谁能说的清呢，这桑相令若是早来一周他还真没办法不接，可现在形势早就变了，从波力斯卡来羊城的那一刻起，中子星源的归属就成了未知之数了。所以他若是现在接了这桑相令的话那才是愚蠢。 罗夜苦笑一声，淡淡道“现在恐怕是做不到了。” “你说什么？”暗中的声音充满了惊讶，甚至隐隐有一丝怒意。显然是不敢相信顾言不予理会桑相令的事实，而且从他这蕴含怒气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对顾言这句话的不满。 罗夜一向果决的脸色此刻变得凝重至极，他缓缓道“就在上周，外族人的气息已经出现在了羊城。而且他们找来了一个神秘人，在地球上的身份是俄国人，看起来和凌陌年纪相仿，不过他的气息很强，实力远在我之上。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已经和凌陌见过面了。” “轰”就在罗夜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忽然一团烟状的黑雾出现在空气中，又猛地化作四散而开，渐渐消失。随着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只“桑相令”。 良久之后，刚才的声音终于又响起来“现在快去找凌陌，即刻抢回中子星源，我马上安排银河系的桑相族人护送你会族内。”这声音飘忽不定，很难让人判断它到底是从哪个方位传过来的。 只有罗夜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隐者指的是一个群体，他们最初和普通族人没有区别。但是后来作为一种护卫的存在，他们不得不隐匿身形，长期生活于空间裂缝中。 空间裂缝中的罡风逐渐将他们原来的躯体碾碎风蚀，他们便失去了原来的身体，独留一团能量体负荷着他们的灵魂在工作。 隐者没有固定的形体，往往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存在，他们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有统一的称谓“隐者”。 而今天这个隐者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大抵是因为罗夜说出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刺激，情绪的波动导致他一时突破了空间的束缚，竟出现在了人前。 罗夜神色略显讶异，他自己也没料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在听完隐者的话后他便镇定下来，沉声道“你想的太简单了，我之前找凌陌谈过，外族人在六年前便找到了她，我猜凌陌这些年的一举一动都在外族人的监控之下。” “而且，我们一直以来的判断有误，我族一直以为中子星源和流渊是在一起的，找到流渊，便能找到到中子星源了。实际上，中子星源老早就落到了外族人的手里……” 没等罗夜说完，暗处的声音便惊讶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现在流渊脖子上的中子星源是外族之人故意寄存在她身上，为的便是达到温养的功效，以期中子星源可以恢复全部的能量。” 罗夜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奈，似乎这一切都是在他鲲族的算计中，他们桑相族永远都是棋差一招，这不由让他打心底了生出一种无力感。 “这绝对不可能，外族人又怎么会知道只有流渊才具备温养中子星源资格这件事呢，而且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流渊流放到地球呢！”暗处的声音尖锐道，显然他极为不愿意相信罗夜说的话。 “事实如此，不过这太蹊跷了。流渊的流放地连我都不知道，若不是这次界主说，我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可外族人却在六年前便找到了她，甚至在此之前还找到了中子星源。除非……”想到这儿，罗夜的语调都变了许多。 “出了内鬼，族中有人是叛徒。”暗处的声音听完罗夜的分析也反应了过来，接着罗夜的猜想说道。 “会是谁呢？能知晓这些秘密的人一定不是普通族人。”不知怎的，一想到这儿，罗夜的脑子里浮现出的居然是主上的脸。可又一想到主上作为一族的最高掌权者，若水连他都成了叛徒，那岂不是整个桑相一族早就完了。 所以罗夜赶紧摇了摇脑袋，否认了这个可怕的猜想。 “别猜了，叛徒的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解眼下的局。”暗处的声音打断了罗夜的思绪。 “嗯，但现在确实不能即刻拿到中子星源，他们对流渊的举动了如指掌，若是轻举妄动的话，恐怕我们都会暴露。即便是现在我都感觉外族人开始注意我了。若是我拿了中子星源的话，到时候恐怕活着离开地球都是个问题。” 暗处的声音道“你说的不错，外族人在地球的势力这么大，随便动动手指，就足够将你我永远留在这里了。不过我们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到时候该如何给族人交代。” 第八十一章 一再装睡 罗夜沉思片刻后说道“自然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的，但也不能鲁莽行事，否则没等我们将中子星源拿到手就被人家提前发现了。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我们现在只能以静制动。” 罗夜说完之后好长时间，都没有声音再传来，也不知隐者是个什么态度。罗夜冷笑一声，也不在乎，反正无论他持何种态度都改变不了事实。罗夜自顾自的走到了教学楼，心里还在想着凌陌的事。 也不知道凌陌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到底是相信自己不再追寻前世的记忆，还是为了找回记忆而与那神秘人合作。可以说，罗夜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可他又不敢将凌陌逼得太紧，因为流渊的叛逆他最清楚不过了，万一这叛逆的性子也被现在的凌陌所继承，那自己步步紧逼反而会坏事。 一想到流渊的叛逆，罗夜就有些伤感，若不是她这么叛逆，也不至于来这流放星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虽然当初确实是主上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可她一气之下叛族投敌的冲动之举却让所有族人痛心不已。 由此可见，流渊的叛逆是骨子里的，是那种不甘于被被人威胁的不羁。可不管凌陌最后做了何种选择，罗夜都必须要组织她和波力斯卡的合作。 现在事情的发展程度早就超出了罗夜的控制范围，如果把波力斯卡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加进来的话，事情会更复杂，而且此人是敌是友至今是个未知数，他决不能让凌陌去冒这个险。 罗夜一路虽然面沉如水，看上去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可周身愈加浓郁的杀气让周围遇到他的人都避之不及。 一进到教室，他发现大部分人都趴在上桌子上睡觉。也是，午后第一节课，同学们难免会犯困昏昏欲睡。罗夜看了看悬挂在黑板上面的表，还有十分钟上课，听凌陌说一句话的时间还是有的。他没来得及多想，便直冲凌陌座位而去。 不巧的是，他来到凌陌座位边的时候，发现和刘心诺坐在一起的人不是凌陌，他惊疑道“凌陌呢？”因为这里他说过话的人只有刘心诺一个，所以这句话自然而然的冲着刘心诺说道。 刚才看到罗夜从门口进来刘心诺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尤其是感受到罗夜周身那凌厉的杀气，刘心诺更是迷醉不已，这是她最喜欢的气质啊。又见罗夜朝着自己走来，心下不觉欣喜更甚。 哪知罗夜开口问的便是凌陌，刘心诺登时变脸，没好气道“她又不归我管，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儿。” 她这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酸味儿，连坐在她身后的顾言和楚子煜都听了出来，更遑论他人。可罗夜只是皱了下眉头，没理会她，转而冲着顾言说道“凌陌去哪儿了？” “和夏灵珞坐在一起。”顾言指指中间，淡淡道。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悦，因为罗夜刚才的语气让他很不爽，听起来像是和他很熟的样子。 真以为和自己打了一架关系就变好了吗，不打不相识说的可不是他们两。毕竟在顾言心里罗夜可是情敌般的存在。 不过顾言怎么想，罗夜可不管他，听见答案后，便几步并走到凌陌座位边。 凌陌这会儿也如其他人一般闭目养神，这几天一直在愁波力斯卡，根本就没好好休息过。即时现在她是闭着眼睛，可这件事还是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所以当罗夜走近的时候，她就感觉到有人走到她身旁了。而且因为罗夜身上特殊的气质让凌陌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知道是他。 只听罗夜沉沉的叫了一声“凌陌”。 凌陌装作没听见继续装睡，因为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罗夜的问题。其实凌陌知道罗夜说的是实话，他的确是为了自己好，可是他始终不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 从十岁开始，从她命运开始变化的那一刻起，凌陌想要的便再也不是普通的“平安喜乐”了。她不想像个傻瓜一样整日浑浑噩噩的活着，不想过这种被蒙蔽的行尸走肉的生活，这和失去灵魂没有什么区别。 她凌陌生来便与别人不同，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平凡的人。所以对于前世的记忆，凌陌无比执着，不是她又多好奇，只是一种态度，一种不甘于命运被他人操控的倔强。 可是罗夜这个“知情人士”却不肯给自己透露半点儿信息，所以她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和那个波力斯卡合作。无论这个人目的如何，他确实给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个决定其实早在波力斯卡和她说完可以帮自己寻找到记忆的时候，凌陌就已经确定了，她这些天一直愁的是如何把最终的选择告诉罗夜。 罗夜很明确的说过不想自己知晓前世那段记忆，如果自己把选择告诉他的话，他应该会很生气，会阻止自己的吧。 见凌陌半天没反应，罗夜叫了声“夏灵珞，帮我叫一下凌陌。”因为凌陌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罗夜还够不到她。而坐在外面的是夏灵珞，所以罗夜只好请她帮忙了。 夏灵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用胳膊肘碰了碰凌陌，可凌陌还是没动静。 罗夜无奈道“算了，一个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凌陌的小伎俩被识破，脸上火辣辣的，还好她一直低着头没被看出来。算了，已经被看出来了，倒不如自然一点儿。想着这些，凌陌不自觉的拱了拱头，寻了个更加舒适的位置。 夏灵珞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凌陌这两天休息不好都是被你这家伙给害的，你还有脸抱怨。” 罗夜闻言，眼睛一眯，凌陌这丫头不会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夏灵珞吧，他试探性的问道“怎么就变成我给害的了，我这两天可不在学校啊。” 说话的时候，他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只不过配上他周身缭绕的煞气，看的夏灵珞很不舒服。她咳嗽了声，掩饰着不自然的脸色，说道“还不是因为那个喜欢你的那个刘心诺，这两天快要把凌陌给气死了，说起来你也有很大的责任。” 第八十二章 触犯逆鳞 罗夜听夏灵珞这么一说，便猜到他不在学校的这两天，凌陌和刘心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且结合刚刚刘心诺提到凌陌时的那种厌恶语气，罗夜更加确定了猜测。 他平静望着夏灵珞，眸中不带一丝温度，淡淡道“我不在的这几天凌陌和刘心诺之间发生了什么？” 虽然他的话听上去不含一丝火气，但夏灵珞还是感觉到了这波澜不惊下掩饰的那点怒意。 可夏灵珞绝不是那种甘于被别人威胁的人，她一向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现在她因为凌陌的事看见罗夜就来气，所以她故意吊着罗夜的胃口，卖了个关子“你知道凌陌这次生病为什么会这么严重吗？只是一个小感冒却住院做手术，甚至差点丢掉一条小命。” 听她这么一说，罗夜忽然想起凌陌做完手术时那个主治医生说的话，“她是因为药物中毒。” “哟，你居然知道，看来是我误会你了。”看来罗夜确实挺关心凌陌的，连这个都知道，她忽然想到凌陌住院那天罗夜也跟着去了医院。想到这儿她心里对罗夜的那点怨气消散了不少。 “那你知道凌陌的药物中毒并不是因为她自己不小心，而是被人故意害的吗？”夏灵珞继续说道。 罗夜刚想说话，便听见上课铃响了起来，而老师在下一秒就踏进了教室。 夏灵珞抬头看了看老师，对罗夜说道“是刘心诺害的凌陌”。 罗夜闻言瞳孔骤缩，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便听夏灵珞淡淡道“上课了，你先回去吧。下课我再跟你细讲这件事。” 罗夜无奈，只好坐回去，转身的时候不忘提醒道“把凌陌叫醒吧！” 他一走，凌陌便抬起了头，回身望了眼罗夜的背影，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情”之一字，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要不是因为罗夜自己和刘心诺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可现在想来罗夜又有什么错呢。 “其实这不关罗夜的事，他挺无辜的。”大概是刚刚无缘无故将罗夜数落了一痛，夏灵珞自觉对不住人家，现在倒是为他说起了好话。 “我知道，我躲他不是因为这个。”凌陌解释道。 “那是因为什么？”夏灵珞好奇道，在她看来，除了这个难道罗夜还做了什么让凌陌不高兴的事情，所以现在才故意不和他说话。 凌陌冲她淡淡一笑，“专心听课吧。” “唉”夏灵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凌陌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不肯和自己说她的一些事。算了，她不想说自己也就不去讨嫌问她了吧。 一节课凌陌上的索然无味，心里想的是怎么和罗夜说出自己的选择，一节课都没有心思听老师讲。下课铃一响，凌陌便催促夏灵珞，“你快去找罗夜，不然他就会来咱们这儿，我还得装睡。”凌陌想的是能拖一时就拖一时吧，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罗夜。 夏灵珞无奈的看了看凌陌，最后还是被凌陌那哀求的眼神给打动了。不情不愿的走到罗夜座位边，将凌陌和刘心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罗夜。当然，她着重讲了刘心诺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喜欢他，她倒是想看看罗夜听完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罗夜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直到夏灵珞说完，他阴沉沉的往刘心诺的方向看了一眼，回头对夏灵珞沉声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看来有必要和这个刘心诺“好好谈谈”了，凌陌是他的逆鳞，无论是谁，动之即死。 罗夜看向刘心诺那凌厉的眼神让夏灵珞心里有点发怵，真不知道这家伙接下来会怎么对付刘心诺。还算没看错这个家伙，看他那慑人的眸子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个息事宁人的主，不知怎的，她此时竟有点可怜刘心诺了。 自己喜欢的人竟然因为别的女生和自己翻脸，想来应该会很难受的吧。反正夏灵珞自问若是有一天程旭因为别的女生和自己生气，她肯定受不了。 说起来，她竟然没有把自己和程旭的事情告诉凌陌。唉，想想还是算了，看凌陌现在烦心事一大堆，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反正以后迟早会知道的。 再说了，凌陌这家伙都不把她自己的事情说出来，那自己和程旭的事情过几天再告诉她也是可以的吧。 不过这个刘心诺也是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要不是她那么害凌陌，罗夜或许还对她存着一丝好感，可惜这也是一个脑袋转不过弯来的主，直接撞在了枪口上。 她正要走的时候，罗夜忽然问道“这件事，顾言没管吗？”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一提起顾言，夏灵珞就来气，“差点忘了，正好你提醒了我。” “说起这个就来气，顾言这家伙这次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他竟然帮着那个刘心诺说话，让凌陌不要再计较。”夏灵珞愤愤的说道。 罗夜一听顿时怒道，“妈的，顾言他还是不是个男人了。”他一贯的沉着睿智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夏灵珞也没想到罗夜的反应会这么大，刚才提到刘心诺对凌陌下毒的时候这家伙还能沉得住气，可一提到顾言…… 罗夜想的是顾言口口声声说喜欢凌陌，那就应该保护她才对，可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一如前世那般，还是这么的自私。对流渊的喜欢依旧是这么的浅薄。那就别怪自己不给他机会了…… 片刻之后，他平复了语气，问道“那凌陌呢？”他想看看凌陌到底有没有对顾言这家伙失望。 “凌陌说顾言应该是有什么苦衷的。”夏灵珞惊异的看了眼罗夜，看来这家伙真的是挺在乎凌陌对顾言的看法的，也是，毕竟他和顾言是情敌。 罗夜闻言，怔忡良久，苦笑一声，暗道“流渊，你怎么又被他骗了。” 夏灵珞一直看着罗夜，他似乎是问完了想知道的东西，现在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情，脸上有一丝丝忧伤浮现。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罗夜脸上出现这种表情，挺新奇的。 不过她可不敢再呆下去，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心里不爽一会儿冲着自己发脾气，还是先溜之大吉为妙。 第八十三章 危险气息 夏灵珞回到座位后，凌陌问道“这几天发生的事你全都告诉罗夜了吗？” “当然，看罗夜那样子，我已经可以想到刘心诺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了。”夏灵珞狡黠一笑。“而且我还和他说了顾言呢，看罗夜那样子似乎对顾言很生气，我猜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两之间又会有一场好戏上映。”夏灵珞一副看戏的心态。 这丫头还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你怎么把顾言也牵扯进来了，这件事和他又没关系。”凌陌一把将夏灵珞给拉到座位上，嗔怪的说道。 “怎么和他没关系了，他不帮你说话就算了，还帮着刘心诺，想想我都来气，正好让罗夜治治他，让他知道追你的人多了去了，不在乎他这一个。”夏灵珞恶狠狠的说道，那模样，就像是顾言做了得罪了她一般。 凌陌是又气又好笑，不知道该说这丫头什么好，“顾言也有他的苦衷，这件事情我没有怪他。”凌陌柔声说道。 “他能有什么苦衷，对了，你怎么知道的啊。”夏灵珞疑惑道。 “他同桌告诉我的。”凌陌淡淡道。 “那楚子煜是怎么知道的，顾言告诉他的吗？”夏灵珞不依不饶。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凌陌戏谑一笑，难得开一次玩笑。 夏灵珞一脸嫌弃的看着她，玩味道“我终于知道陷入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活生生的例子啊，凌陌，看来你真的是陷入顾言的美色不可自拔。” “噗”地一声，凌陌嘴里刚喝进去的水就这么喷了出来，“咳咳，”她被呛到了。“陷入美色不可自拔，这从何说起，顾言也没有帅到这种惨绝人寰的地步吧。”凌陌心里暗自吐槽道。 夏灵珞伸手拍拍她的背，嫌弃之色更浓，因为喷出来的水溅到了她的衣服上。 凌陌正要说话的时候，程旭忽然走了过来，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 凌陌连忙摆摆手，尴尬道“没什么，没什么。” 程旭看她这副模样实在难得一见，笑道“算了，就不让你出丑了。” 凌陌感激的望了他一眼，仿若程旭是她的“救命恩人”一般。 程旭哈哈一笑，旋即对夏灵珞说道“我有话和你说，你来一下。” 夏灵珞羞涩一笑，“好的。”说完便连头都没回就跟着程旭走了。 凌陌望着眼前这两人，敏锐的嗅到这两人之间绝对有事儿，居然没告诉自己，待会儿这妮子回来一定要好好质问她一番。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两人眉来眼去这么久也该有结果了。 不过夏灵珞也算“识趣”，一回来便把自己和程旭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凌陌，凌陌自然听得欢喜，真心的祝福了他们两人。 随即便想到了她和顾言，唉！虽然嘴上说理解顾言，可是心里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乎呢。即便凌陌的前世是个外星人，可现在她的灵魂还是一个正常的地球人，小女生在恋爱中的细腻心思她一点都不少。 所以现在一想到顾言帮着刘心诺，她心里就很难受。幸好中午的时候楚子煜告诉自己顾言是逼不得已，否则她就真的生顾言的气了。可是到底是什么事让顾言这么难做，楚子煜说他也不知道，顾言没和他说。 一想到这儿，凌陌就不自觉的抬头向着向着顾言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发现他没在座位上，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顾言现在正一脸悲催在班主任的办公室写检查呢。无故旷课五天，按校规，他应该是要被开除的。政教处的人都找了他们班主任好多次，要求开除顾言，不过老赵一直不同意。 在他看来，顾言虽然平时吊儿郎当，每个正经，可还是很聪明的，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十，他可舍不得把这么好的“苗子”给弄走，所以顾言这件事便一直被他压着。 现在顾言来了学校，正好他也想好了解决方法，叫家长，写检查，反正最后是不会把顾言给开除的。所以顾言下午上了两节课之后便被“请”到办公室来了。 凌陌在上自习课的时候看了好几次顾言的座位，发现这家伙一直没回来，有点担心，给楚子煜写了张小纸条，询问顾言的去向，让同学们帮忙递了过去。没过一会儿，就收到了答复，楚子煜说顾言被班主任叫走了。 也不知道老班叫顾言是干什么，凌陌心里一直不安心。 两节课的自习间便在凌陌的胡思乱想中过去了，转眼便到了晚饭时间。冬天的白昼格外的短，就在凌陌还在想着儿女私情的时候，却不知道危险正在悄悄向她逼近。 万家灯火照出了一个晚上，只是闪烁的灯光依旧照不亮暮色沉沉。在操场上一个月光都照不到的地方，看上去漆黑一片，似乎有两个人影在晃动。 听声音是一男一女，不过要是以为他们是小情侣在谈情说爱就错了。 只听男生道“表哥回来了吗？” “嗯，回来有一周了。”女子声音中有种说不出的得意，她接着说道“知道我哥为什么回来么？” “为什么？”男生的疑惑不加掩饰。 “因为凌陌。”说到这儿，女子忍不住的玩味一笑，说道“表哥，之前你似乎对她有好感啊，前段时间你私下可没少劝我不要欺负凌陌、不过现在哥哥回来了，把凌陌作为他的目标也算是为了我出气，不知道这次你是要帮我呢，还是要帮凌陌。” 男生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沉默良久，缓缓道“表哥不会害她性命吧。” “当然不会，你想什么呢，哥哥他再怎么肆无忌惮可也知道他自己是个地球人，终究要被地球上的法律制裁。所以他做事一向都是极力避免死亡的。” “那就好，那就好。”男生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会视情况而定，只要你们不要她的命，我会配合的。” “这才对嘛。”女子舒心一笑，对男生的回答颇为满意，不过能得到这个家伙的帮助还不是因为哥哥的震慑，她又暗自撇了撇嘴。 第八十四章 友情破裂 时间一晃而过，奇怪的是在这期间，那个神秘少年波力斯卡始终没来找过凌陌。凌陌心里的焦躁一日胜过一日，最重要的是罗夜时不时地就会过来询问她的选择，每次凌陌都得想尽各种说辞来搪塞他。 还有和顾言的关系一直是不清不楚的，别人以为他们在一起了，实际上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两人说过的话还不超过一手之数。凌陌猜想应该是顾言觉得愧对自己，不好意思像以往那样死皮赖脸的黏上来，而凌陌也从来不是一个主动的人，所以二人便一直这么僵着。 不过凌陌倒是挺担心顾言的，前几天这家伙被老赵找过去也不不知他又犯了什么事，而且最近这几天老赵也时不时的来教室把他叫走，凌陌隐隐觉得事情应该不是小事。 她又不好意思直接去问顾言，所以就从楚子煜这边探了探口风，不过这家伙应该是被顾言提前知会过了，嘴严的很，怎么都不肯说。 凌陌兀自感觉日子过得着实不顺心，心里烦闷，想要和夏灵珞发发牢骚，可无奈这妮子整日都是黏着程旭，和自己说话也是半句不离程旭，凌陌只好将心事按捺下来。 不过让凌陌有点疑惑的就是自从这次回来学校之后，就感觉程旭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微妙的变化。比如和夏灵珞说话总是要避开自己，或是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来找夏灵珞，或是干脆将夏灵珞叫走。总之，凌陌觉得这家伙有事瞒着自己，得找个时间好好问问他。 这天下课之后，凌陌去了一下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却见顾言和程旭两人在走廊里面不知在嘀咕着什么，而且还聊的挺起兴的，都没发现凌陌就站在附近。 凌陌瞄了他们二人一眼，见没有被发现，就想偷偷从身边溜过去，心里想着看不到她才好呢，省的一会儿又是好一阵的尴尬。哪晓得刚走过去的时候就听见两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听着像是在吵架的样子，凌陌还在想以这两人铁哥们的程度怎么会吵起来呢。 正想着便听到程旭好像提到了自己，语气很激动，说什么“凌陌根本和你不是一类人，你就不要对她抱有幻想了。”顾言的脸刷的就变了，很是不悦的说道“不用你管。” 凌陌听完心里也很不好受，程旭作为自己的朋友，自己那天当着全班人的面明确的表示喜欢顾言，相信他是知道自己的心思的，可现在反而劝顾言不要和自己在一起实在有点说不通。 凌陌是个耿直的人，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遇到程旭这种情况，她做不到熟视无睹，所以故作平静的出声问道“我倒是想知道我和顾言怎么不同了。” 她一开口，自然是把程旭和顾言都惊了一下，奇怪的是开口解释的居然是顾言而不是程旭，他尴尬一笑说道“你误会程旭的意思了。”可凌陌生气的对象却是程旭啊。 再说了，刚刚顾言不还是在生他的气吗，怎么一转眼就开始帮着这货了，画风明显不对啊。 而且看这家伙闪烁的眼神和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说谎，凌陌没理他。只是望着程旭，倒要看看这家伙怎么说。 见凌陌这幅不依不饶的样子，程旭没有因为被人听到自己说别人的坏话而有丝毫的尴尬，他很是平静的说道“凌陌，我和你是朋友没错，可我也是顾言的朋友，我不能看他为了你一步步的陷进去，最后还得不到好结果。” “陷进去什么意思，得不到好结果又是什么意思？”凌陌冷声说道。 顾言看着双方互不相让的样子有点头大，还想说什么缓和一下的时候被凌陌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就没了声息。倒不是他太怂，而是凌陌的这记眼神杀太强势。 程旭依旧淡定自若的回答道“我说的是什么，你自己应该最清楚吧。”言语间试探性颇重，而且凌陌注意到在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时往自己的脖子上面瞟。 凌陌顿时瞳孔一缩，深感不妙，因为他是在看“坠子”，难不成这家伙知道了什么，冷声道“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顾言在听二人说完之后，便觉得他们有事瞒着自己。说起来他老早就知道了凌陌是个有故事的人，但具体是什么故事他一直没有搞清楚，也不敢去问凌陌。 现在听程旭这话音倒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顾言抬头看了眼程旭，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程旭道“你这个朋友我是认可的，但你有把我们当过朋友吗？你有一肚子的秘密放在心里，别说我们了，你甚至都没有和夏灵珞透露过，这算什么？”他嗤笑一声，夹杂着嘲讽之意。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凌陌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顾言没有插话，只是望着程旭，他也想知道答案。 “果然和我们这儿的人不一样，直到现在关心的仍然秘密有没有被我知晓，纯粹的利己主义者，哪里配谈友情。” 凌陌在听到“和我们这儿的人不一样”这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程旭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会有这种转变了，想来是自己的真实身份被他知道了吧。自己担心多年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过这家伙居然没有告诉顾言，倒是让凌陌很是意外。估计是看在和自己之前的这段友情上才会如此吧。 可是程旭是怎么知道的呢，这可是自己守了多年的秘密，绝不肯能是从自己口里说出去的。况且知晓秘密的人也不多，就是罗夜和那个神秘人。罗夜是不可能的，他一早就知道了，要是他说的话程旭应该早就知道了才对，而且以罗夜的个性做不出这种事。 那就是那个神秘的波力斯卡在搞鬼了，可他有什么目的呢？凌陌在心里盘算着。 再来说顾言，他听到程旭这句话的时候倒没什么反应，他不了解真相，潜意识里没有“外星人”这个概念。顾言冲着程旭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凌陌是什么人我了解，她绝不是你口中的利己主义者，我始终相信她。” 程旭冷哼一声，转头就走，径直回了教室，走廊里只剩一脸漠然的凌陌和眉头紧蹙的顾言。 第八十五章 冰释前嫌 顾言疑惑的看着凌陌，也不说话，只想看看她会怎么解释刚才程旭说的话。让他意外的是，凌陌并没有向他解释，理都没理他转身就走。顾言急忙一伸手拉住她，问到“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凌陌瞟了一眼他的手，喝到“放开我。”颇有恼怒之意。 顾言不理会她的挣扎，只是看着她。凌陌无奈，也不继续做无用的挣扎，赌气的说道“你不也没和我解释过为什么要帮刘心诺吗。” 她撅着嘴巴鼓着脸秀眉微蹙的样子在顾言看来可爱极了。他忍不住捏了捏凌陌的脸蛋，凌陌本能的躲了一下，没躲过去，柔软的触感让顾言很受用。 看着凌陌通红的俏脸上泛着羞涩的味道，再也不忍心生这丫头的气，藏不住的淡淡笑意浮上嘴角，“别生气了，等这个事情过去之后我会告诉你原因的。”说完他又拍了拍凌陌的头。 凌陌嫌弃的躲了一下，还是没躲开，只好任由这家伙像“摸小狗”一样的拍着自己的头。撇撇嘴说道“不说就算了，那你也别想让我和你解释。” 顾言哈哈一笑，“你呀，真是……”笑了一会儿后，他正色道“凌陌，别担心，即便程旭说的是真的，我都不在乎。我喜欢你，不只是喜欢你这张脸，而是喜欢你这个人，喜欢你的一切，所以无论你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都没关系。知道吗？” 凌陌顺从的点点头，顾言的话算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可以后得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呢。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不会让自己如愿以偿的活成一个普通人。 冲顾言莞尔一笑，说道“快上课了，我们回去吧。”因为他灼灼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凌陌，让凌陌很不自在，她不想再谈下去了。 顾言无奈一笑，“好吧。”总算是松开了手，凌陌逃也似的跑回了教室。顾言无语的搔了搔头，自己有那么可怕吗？这丫头平时就躲着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她说几句话，没想到这丫头还是这个样子。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教室，看到座位上的夏灵珞，凌陌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程旭的事情，坐下后她不自然的望了眼夏灵珞，见她一直低头做自己的事情，没什么反应，凌陌松了一口气。但她忽然抬头冲着凌陌说道“老实交代，刚刚去哪里了？” 她样子看起来有点严肃，凌陌心里一紧，但随即便说道“快上课了，你先让我坐下再说。”夏灵珞旋即起身让凌陌进去坐下。 实际上在这短短的十几秒凌陌已经想好了说辞，她坐下后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什么啊，就是去上了个厕所呗。” 夏灵珞噗嗤一声笑了，“好啊，凌陌，你居然学会骗人了，我明明看到你刚才和顾言在走廊里窃窃私语，举止很亲昵，他还你捏了你的脸呢。”说着，这丫头伸手就去捏凌陌的脸，嘻嘻一笑，说道“果然很软，便宜顾言那小子了。” 凌陌被她说的脸颊通红，但紧张的心却在这一刻松了下来，还好没有说程旭。她伸手将夏灵珞的手拔走，本来就被顾言摸脸就很不好意思了，没想到还被被人看到了，而且还是夏灵珞，估计要被这妮子嘲弄好几天了，她羞愤的说道“你好讨厌啊。” “哎呀，不逗你了，看把你给急的。”夏灵珞嘻嘻一笑，看凌陌脸皮这么薄，这次就放过她了。 凌陌终于确定程旭对自己的不满没有告诉夏灵珞，他应该只是和顾言说过的，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自己的身份介意非常，也对，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身边的朋友是个外星人的，而且他也只是和顾言一个人说过，脸夏灵珞都没有说，那肯定也没有和其他人讲了，还算义气。 凌陌摸了摸脖子里的这块蔚蓝色的坠子，一如既往的冰凉，趁夏灵珞不注意，她将坠子取了下来，握在手里仔细端看，居然发现它里面的赤橙色的火焰面积似乎变大了，像是要突破表层覆盖的蔚蓝色晶体一样。 对于坠子的这个变化，凌陌有点疑惑，从没人和她讲过这东西里面的这团像火焰一般的东西是什么，也没有说过它会扩散。端详了一会儿后，她决定找罗夜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毕竟身边了解情况的也只有这个家伙了。 顾言回到座位上后，他的同桌楚子煜便一脸八卦的凑过来问道“你和凌陌和好了？” “什么叫和好，凌陌根本就没有生我的气好吗？哎，我说，你是不是就盼着凌陌不理我呢。”顾言一脸不加掩饰的得意之色。 楚子煜讪讪一笑，说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那么想，我只是稍微有点儿看不惯你帮刘心诺罢了，替凌陌打抱不平。不过，你始终没和我说这么做的原因，正好刘心诺今天有事请假，你能说了么？” 顾言向前看了眼，压低声音说道“我和你说了，你不能对别人讲，这是个秘密。” 楚子煜郑重的点点头，道“我发誓不往出说。” “这要从五年前说起了，我记得那时我们还是小学五年级吧，在五小读，我和她是同桌。因为她父母比较忙，所以她就住校了。然后可能是第一次住校吧，她老是被同寝室的人欺负，或者说是羞辱，这是她事后和我说的。” 顾言忽然神情凝重起来，他缓缓的说道“最可怕的是他们寝室一共有六个人，后来居然就有四个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楚子煜精神一震，说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我当时在四小，这个事儿挺轰动的，据说最后也没查明死因，这四个女生的家长还去市政府闹过呢。没想到就是你们所在的学校，还是你们班上的人啊。”他唏嘘一声。 “对啊，事情闹得挺大的，警察调查半天也没查清楚死因。家长不依学校，就把棺材停方在学校门口。后来学校迫于压力没办法，为了息事宁人就给了这四家人很多钱。” “可这和刘心诺有什么关系？”楚子煜疑惑问道。 “我觉得有关系。”顾言一向平和的眸子在此时流露出一种惊惧，他说道“在这四个人死后，我和刘心诺就在讨论这个事儿，我现在都记得她当时的表情。”顾言心有余悸的说道。 第八十六章 原来如此 “她面带狰狞，冷笑道，死得好，死得好，死得好。”顾言，你根本就想不到一个那么小的女生当时露出的那种恐怖表情，我当时很震惊，问她怎么这么说，然后她和我讲了那几个女生欺负她的行为。” 说到这里，顾言一向镇定的眸子中居然带了点恐惧，他又接着说到“事实上，我觉得也就是几个女生之间的小矛盾，但最后却有四个人死了，而且还都是和她不合的人，不觉得很奇怪吗，尤其是结合她的反应。” 楚子煜点点头，表情很是沉重，“难道学校后面就没查这四个人的死因吗？”他问道。 “查了，但是没有查到，所以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但因为刘心诺和死去的几个人之间有很多矛盾，所以班上难免有一些流言蜚语。”顾言说道，“连我都觉得她肯定脱不了干系，所以……” “所以怎么样？”楚子煜迫切的问道。 “那几个学生的家长就找上了刘心诺，但她始终都很镇定，那种出乎正常年纪的镇定太不可思议了。不过那些家长并不打算放过她，天天堵在学校门口闹，她后来被逼的没办法就转学了。” “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直到今年她出现在了这儿，我才有点恍然，不过我一时也没想起她以前的这桩事。直到她那天和凌陌争辩时提到五年前，而且语气中似有威胁之意，我才将这件事想起来。所以我再也不敢让凌陌说出刺激她的话来，以免她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伤害凌陌。” 说完，顾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希望能如他所愿吧。说实话，一想到刘心诺那阴森的笑容，他心里就有点发怵。正常人很难做到在害死四个人之后还面不改色，所以刘心诺的心理素质就可见有一般了。 最可怕的还是她的手段，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死四个人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尤其是本身还是一个小学生的时候。 顾言很怕自己保护不了凌陌，怕事情再发展下去，刘心诺会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来。这次已经是一个最好的证明了，她能害凌陌一次就能害第二次，下次凌陌还会这么好运吗？ “我觉得你不应该拦着凌陌，干嘛不告她呀，又不是没证据。”楚子煜还是不能理解顾言拦下凌陌的原因。 顾言无奈一笑，解释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咱们现在都是未成年，更何况凌陌现在也没事，即使告了，最后的结果也是对人家有利。我不能冒这个险，万一最后告半天，刘心诺反而没事，再回来找凌陌报仇怎么办。” “她的手段太过毒辣，我至今都不知道她对那四个人做了什么，四个人居然一夜之间离奇死亡，根本查不到死因。而且当时的她还那么小就敢做出这么恐怖的事情，你根本想不到她的心理素质是有多强大。幸亏她没把那些个招数都使在凌陌身上，也亏了凌陌命大，我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儿后怕。”顾言心有余悸的说道。 楚子煜在一旁点了点头，忽然理解了顾言的担忧和顾虑，面对刘心诺这种心理素质极强，性格扭曲的人确实不能冒险。 只听顾言又道：“我怕到时候护不住凌陌，万一她也像五年前的那四个女生一样我该怎么办，我宁可现在息事宁人。而且我能感觉得出来，这次，刘心诺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所以我不敢把她逼得太急，免得她把这点愧疚变为憎恨。” 楚子煜这次倒是彻底理解了顾言的担忧，面对这么一个未知的危险人物，确实不能以常理推之。不免佩服顾言的考虑周全，想了想他说道“你这也是为凌陌好，又何必瞒着她呢，让她误会你不好受吧。” 顾言苦笑一声，说道“我又何尝不想解释清楚呢，可刘心诺那天找我了，她不让我把她的秘密说出去，不然就对凌陌下手，我能怎么办呢。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难道还因为不堪忍受质疑而置凌陌于此险境。更何况，我相信凌陌不会轻易被蒙蔽的。” 楚子煜轻笑一声说道“你猜的倒是不错，凌陌确实猜到了你有苦衷，所以在夏灵珞埋怨你的时候她还替你说话呢。” “是吗？”顾言很惊喜，“但她为什么还是躲着我，不搭理我呢？” 楚子煜朝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女人心海底针，更何况还是凌陌。” “你不会去问问她是怎么想的吗？”顾言不依不饶。 “你怎么不去问？”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么，凌陌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问了也不会说的。” “那你还让我去？” “……” 几节课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去，凌陌始终不能静下心来学习，一想到程旭她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也不知道这家伙下一步会怎么做。顾言很明显不会听他说的，这家伙会不会狗急跳墙，把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呢。 到底是告诉了这家伙自己的身份呢，一开始觉得是玻力斯卡，可凌陌想了半天都觉得没这个可能。一来玻力斯卡没这个动机啊，他图什么呢，毕竟自己答应了他之后就算是“盟友”了，自己的身份暴露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吧。 二来即便他有动机，那也肯定是为了逼自己选择和他合作。但他为什么不找顾言或者是夏灵珞这两个和自己关系最好的人，让自己彻底没有退路，反倒选择程旭呢，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啊。 无数的疑问充斥在凌陌的心间，她再也无心学习，沉默良久之后，没忍住对着一旁还在认真听课的夏灵珞说道“程旭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夏灵珞有点疑惑的看着凌陌，说道“没有啊，怎么了？” “那他最近有没有和一些不相干的人或者是陌生人接触呢？”凌陌继续问道。 “没有啊，发生什么事了？”夏灵珞觉得凌陌有点奇怪。 “那你知道他最近这段时间和谁在一起玩吗？” “除了顾言，也没别人了，”夏灵珞想了一会儿后，突然说道“对了，他最近和韩萧好像玩得挺好的。说到这儿我就来气，他是不知道我和韩萧之间的事吗，每次他当着我的面和韩萧说话的时候，你都想象不到我有多尴尬。” 第八十七章 兰玉之迷 夏灵珞在一旁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凌陌无心听她大吐苦水，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和程旭把事情摊开了谈一谈，他毕竟是自己的朋友，不至于会做的很绝吧。 打定主意后，凌陌赶紧打断夏灵珞的话，“好吧，我知道了，听课吧，老师看过来了。” 夏灵珞抬头一看，果然见到老师朝他们这边狠狠的瞪了一眼，遂闭上了嘴，再不敢说话，开始认真听课。凌陌在心里暗笑一声，也不再言语。 晚饭时间，凌陌正要去找程旭，无意间却发现他正在和兰琪聊天，凌陌只好坐会座位。但她心下不免疑惑，程旭怎么会和兰琪有交流呢，这有点不对劲儿啊。 猛然想起夏灵珞说过程旭最近和韩萧玩的挺好，很有可能是因为韩萧是兰琪的表哥，所以才会和兰琪说话的吧。 等到兰琪走后，凌陌看了一下表，还有十分钟上课，应该还来得及吧。无论如何，程旭的这个事必须解决，不然凌陌寝食难安。 凌陌快速走到程旭座位旁，沉声说道，“我有话和你说，这里不方便，你出来一下。” 程旭冷笑道“还是来了，本以为你没胆子来找我呢，现在看来，你胆子倒是挺大的啊，都这个时候了，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凌陌没理会他的挖苦讽刺，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她知道，程旭一定会跟上来的。她想知道程旭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秘密的，程旭又何尝不想听到凌陌关于自己事情的说法呢。 程旭见状，也跟了出去。两人在走廊里寻觅了一处人少的地方之后站定。凌陌最先开口，“你今天和顾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语气平平淡淡，就像是平常的聊天一般。 “听起来你很镇定嘛。”程旭笑着说道，只是他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实在不怎么好看。 凌陌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两人对峙几秒后，程旭开口道“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没错，你隐瞒多年的身份被我知道了。” 即便之前有诸多的猜测，可是在确定消息的这一瞬间，凌陌还是有点不知所措，她晃了晃神，握紧衣袖的手已经开始渗出些许汗液，晕湿了那一片薄薄的布料。凌陌艰涩道“我想知道是谁和你说的。”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凌陌，我真的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我们这些个朋友到底算什么，顾言算什么，夏灵珞算什么。直到了解你的身份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在你眼里我们什么都不算。” 凌陌没有做无谓的解释，她无比平和的说到“对你们隐瞒我的身份，我很抱歉，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谁。你是我认可的第一个朋友，我希望你能看在这几年友情的份上相信我说的话。” 程旭冷笑一声，“呵，外星人的朋友可真是不好做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你们抓回去做研究呢。你长期潜伏于此，目的绝对不单纯吧，”说到这里，程旭的眸子已经变得凌厉起来。他眸子里面已经开始酝酿怒火，“我们这些个朋友对你来说就像是用来实验的小白鼠才对吧。”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误导程旭，凌陌再也无法保持淡定，冷声道“这些都是谁和你说的？我告诉你程旭，我确实不是这里的人，可这件事根本不由我自己控制，六年前我还和你们一样过着正常的生活，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就因为这个，我这些年可以装作冷漠，不和任何人亲近。”说着这些的时候，向来坚强的凌陌都有些哽咽。 她强忍着泪水，继续说道“直到后来遇到了你，夏灵珞，和顾言，我才有了真正的朋友。因为我觉得你们是真的愿意把我当朋友，即便知道了我是外星人，你们也不会用异样的目光看待我。” “可我没想到，在知道真相后，你也是这样，一样的不相信我。甚至宁可相信别人编造的谎言，也不愿意相信认识多年的我。”凌陌很痛心，同时又有点无力，被身边最亲近的朋友的怀疑让她不知所措。 程旭在听完凌陌的话后，眼神闪烁了一下，但随即他的眼神又变得无比决绝，他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道“你想知道是谁把你的秘密告诉我的，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者说你留在这里是做什么？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凌陌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就像是从来不认识的人一样，这个程旭让她感觉到很陌生，她不敢相信那个成天和她互相打趣逗骂的程旭是眼前这个满眼皆是算计之色的人。她怪异的眼神望着程旭，好半天不曾言语。 沉默良久后，程旭笑道“怎么样，你考虑清楚了吗？” 凌陌已经可以断定程旭绝不单单是在顾忌自己的身份了，他的背后一定是有什么人指使，否则他不可能对自己留下来的目的这么感兴趣。而这个指使他的人一定就是那个告诉他自己身份的人。 凌陌在心里盘算了下得失，缓缓开口道“我答应你，我现在在这里的目的就是配合一个名叫波力斯卡的俄罗斯人完成一项任务，具体是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告诉你我的身份了吗？” 程旭淡淡一笑，说道“当然，兰琪有个哥哥叫兰玉，是他告诉我的。” “蓝玉，居然是他。”凌陌从来没有想过兰玉竟然是兰琪的哥哥，她一直以为兰玉的“蓝”是蓝天的蓝，从来没有想过居然和兰琪是一个兰。之前梦中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很不寻常，果然。 “你认识他？”程旭眉头一挑问道。 “不认识。”凌陌摇了摇头，说完后，她复杂的看着程旭，说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没有把我的秘密告诉顾言。” 程旭轻笑一声，说道“我不说，不代表别人不会说，现在兰琪也知道了你的秘密，迟早有一天她会告诉顾言的。你自己先想好到时候该怎么应对吧。” 凌陌点点头，没再多话，转身回了教室。 第八十八章 不得而为 凌陌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在她转身的这一刻她便知道，和程旭再也没办法回到从前相互斗嘴的日子了。他们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没有那么深的友谊罢了。 直到此刻，凌陌才真切的感受到来自最亲近的人的背叛是什么滋味，她才知道是自己将人性想的太美好了。在夏灵珞顾言出现之前，她认可的朋友只有程旭这么一个，不是因为程旭对她有多好或者他们有多投缘，只是因为她觉得程旭对她有毫无保留的信任。可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这点信任变得脆弱不堪。 在知道了这个事实之后，凌陌无话可说，没有悲痛欲绝的伤心，没有尖锐凌厉的指责。她只是很无力，原来这就是朋友，呵，在自己的身份暴露后，这两个字太过奢侈。 但是在回到座位的这一刻，夏灵珞关切的眼神，又让她有了些许期盼。或许还有这么一个人值得用“朋友”来形容。 坐下后，她想了很多，将所有的事情理了一遍之后，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悲春伤秋了，上苍从来不会善待她。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还有更大更棘手的敌人在等着她。 “兰玉”凌陌呢喃一声，她不知道在千里之外的一处地方，她的名字被人以同样的语气叫了出来。 “凌陌”，空空荡荡的房间静的落针可闻，这声呢喃便显得尤为刺耳。出声的是一位皮肤白皙戴着金丝眼镜的少年，他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有一股浓厚的书生气。他坐在一张旋转椅上面，前方是一张办公桌，这个房间看起来像是书房或者办公室。 他白皙的手指正在细细摩挲着一部黑色手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倒是让他这浓厚的书生气儒雅了起来。 站在他前方的是一个帅气少年，五官精致，让人忍不住想若是他生成一个女孩儿该有多么漂亮。他同样的皮肤白皙，但和戴有金丝眼镜的少年气质截然不同，他更像是稚气未脱的少年，而戴眼镜的少年要更加沉稳些。 “真是一个不寻常的女生。”戴眼镜的少年饶有兴致的说道。 “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对付一个弱女子吧。”精致少年皱着眉头说道。 “韩萧，有些事你不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具体情况，但是这个凌陌绝不简单，不能掉以轻心。”语气中有点警告的意思。 “是，我知道了，蓝玉表哥。”韩萧不情愿的回答道。 “嗯，这女生的警惕性很高，程旭今天和她摊牌之后，本以为她会被打乱阵脚，然后被套出话了，哪知和她周旋半天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量的信息。”蓝玉很是惋惜的说道，本来打算让程旭故意去大大草，最好能把这条蛇给惊掉，但现在看来，他的计划失败了。 “你说会不会是程旭在阳奉阴违呢，或许他还顾念着旧情所以才对凌陌手下留情，故意放她一马，没有问实质性的东西。”韩萧想把蓝玉的注意力引到程旭身上。 “不会，我相信他对外星人的恐惧足够让他对凌陌生出厌恶，所以他不会说假话。而且你不会真以为程旭是什么好人吧，我可听兰琪说过这小子之前想害顾言来着。”蓝玉不屑的说道。 “是，但我没想到他会害顾言，毕竟他们两个关系一直都很好。”韩萧有点无奈的说道，在他的认知里程旭和顾言一直都是铁哥们儿好兄弟。他有点不解的问道“可是程旭为什么要害顾言呢，这对他没什么好处吧。” 兰玉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的手机，站了起来，走到韩萧面前停下来，慑人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韩萧，整个人的气场都从之前的儒雅彻底转化为凌厉，韩萧感觉自己像是被他锁定的猎物一般。 只听他淡淡的说道“是欲望。我们都一样，被欲望支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的眼睛里涌上一抹疯狂之色，韩萧避过他的目光他，将视线转向别的地方，转移话题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兰玉不再看他，转而走到落地窗前，沉默良久之后说道“现在还不知道波力斯卡到底有什么目的，这家伙野心太大，一直都不受我们的控制，那么我们只能从凌陌这里突破。” “所以你要回去继续监视凌陌，并寻找机会接近她，打探出有关波力斯卡的一切消息。”他转过身来对韩萧说道。 “那你不会伤害凌陌了吧。”韩萧看着他说道。 “我不能保证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如果她肯配合我们的话自然不会发生意外，但若是你一直从她这里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的话，那……”他欲言又止。 转而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要她的命，毕竟她是中子星源的宿主。”兰玉说道。 韩萧眉头一皱，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事情并不像兰玉说的这么简单。他问道“中子星源，那是什么东西，和凌陌有关系吗？” 兰玉神秘一笑，不无怜悯的说道“那是她存在的唯一理由。” 他这句话什么意思韩萧没弄明白，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威胁凌陌生命的人一定是兰玉背后的那个神秘组织，可惜的是兰玉从没有和他说过任何关于这个组织的事情。于是他又问道“你到底在为谁卖命？”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或者那个时候你已经是他们中的一员了。”兰玉回到椅子上，很随意的瘫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很放松，或者说成竹在胸。 可这种被人作为棋子利用的感觉对韩萧来说真的很不爽，尤其是在不能保护喜欢的人或者东西的情况下，心情更为糟糕。他有点生气的说道“可我并不想加入这个组织，现在帮你做事也只是因为你是我表哥。” “哈哈哈……”兰玉听完之后仰头大笑不止，仿佛是听到了笑话一般。他讥讽道“得了吧，你不过是惧怕我手中的力量罢了，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何必这么虚伪呢。” 既然撕破了脸，韩萧也不和他藏着掖着，很是直接地说道，“你知道就好，但凌陌是我的底线。” 兰玉冷笑一声，说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对她动手的，不过现在她的命运是掌握在你的手里，如果你不能探听出有用消息的话，我们恐怕会换种方法了，也许不会这么温柔。” 第八十九章 罗夜暴露 听见兰玉这浓浓的威胁之意，韩萧苦笑一声，或许这次他真的要下一番功夫了。毕竟如果那张清纯脸颊如果粘上鲜血的话他会很心疼的吧。 所以他只好郑重的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尽力做好的，希望你到时候遵守承诺，可以放过凌陌。” 兰玉表面上点了点头，看似同意，其实他心里在冷笑，“我放过她，可别人会找上她，反正最后她的命都保不住。” “如果没有别的吩咐的话，我就先走了。”韩萧一刻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兰玉让他很压抑，甚至有点恐惧，他自从和那个组织接触之后就再也不是以前的表哥了，尤其是在他亲眼见证了表哥的疯狂和残忍之后。 兰玉摆摆手，示意韩萧可以离开了，却不知道他的这个动作让韩萧有多寒心。因为这倨傲的态度分明是对下属才有的。或许在他眼里，韩萧也只是个属下，并没有被他当成亲人。 一觉醒来，凌陌感觉昏昏沉沉的，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晚了，没有休息好吧。她一直在想要不要和顾言去坦白，还是等兰琪和他说完之后，让他来找自己。可到那时，恐怕顾言对她很失望吧，但要让她自己去说，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么离奇复杂的事情，顾言会相信么。 凌陌伸手抓了抓头发，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了，伸手揪了一下窗帘，发现外面的天还是漆黑一片，一如她所处的境地一般永远看不到希望。从枕头下面摩挲到表，凑近一看，才五点钟，又躺了下去，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茫然的看着天花板，对于她来说，现在的每一天都是一种煎熬，想着什么时候被揭穿身份，整日提心吊胆的。可要是让她自己去和顾言解释，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甚至难以想象顾言在知道后会是何等的愤怒郁闷。 …… “凌陌，你还要躲着我吗？”正准备回教室的凌陌忽然听到罗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脸抽搐了一下，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还在纠结顾言，却把罗夜给忘了。不过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这两天为了躲他，凌陌已经开始吃早饭了，就怕这家伙在这段时间来找她，但没想到今天刚出食堂，就被这家伙逮到了。 好想当作没听见啊，可无奈的是这家伙已经走到她前面来了。凌陌不情愿的抬起了头，却见罗夜正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她，凌陌讪讪一笑，道“没有啊，我什么时候躲着你了。” “嗯，没躲我就好，看来你是想好怎么选择了。”深知凌陌脾性的罗夜自然知道这妮子是在撒谎，不过他也懒得和她计较。 “算是吧。”凌陌很是艰难的回答道，“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玻力斯卡，不了解这个人，确实不能轻易相信，所以你放心，我已经想好要拒绝他了。”说这话的时候，凌陌眼神闪烁了一下。 “真的吗？”罗夜怀疑道，不相信她。 “当然。”凌陌郑重的点点头，“我和他只见过一次面，和你却认识了这么久，该相信谁我还是分的清的。” “是吗？”罗夜将信将疑的说道，“那你这两天干嘛躲着我？” “我之前不是没想好嘛。”凌陌冲他翻了个白眼。 “凌陌，你要想清楚，你前世的记忆对你真的没有半点好处，你不要这么执着。而且那个波力斯卡找上你绝不是简单的事情，他身后还有什么人我们都不清楚，不能冒这个险。”罗夜苦口婆心的说道，他觉得凌陌没有说实话，这妮子在瞒着他。 “哎呀，这些我都知道，当然不会做蠢事，我还不至于为了前世那缥缈的记忆反而把现在的自己置于险境。” “嗯，希望你说的是实话。”罗夜点点头，貌似相信凌陌了。 “真不知道你这家伙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我很在乎那段记忆却偏偏不告诉我，还不让我去找别人，即便它再不堪再痛苦，那都是我的记忆。要不要都应该是由我来决定，你又有什么权利来替我选择呢。”凌陌话语间带了些许委屈。 “……”罗夜语塞，凌陌说的对，自己有什么权利替她做出这个选择呢。可是那段痛苦的回忆他真的不想再还给凌陌了。而且他有还点小私心，当年他没能帮凌陌，这妮子如果知道的话，以她耿直的个性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吧。 “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其实凌陌说这些也只是为了让罗夜不再追问她，却没想到这家伙真的会愧疚。其实人家也是为了自己好才会这样，自己干嘛要说这些伤人的话呢！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道德，于是没等罗夜回答，她就低头匆匆离开了。 罗夜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希望这妮子说的是真的，他轻叹一声，否则事情就太复杂了。即便是现在他都有点力不从心，若是凌陌再不相信他，和那个神秘少年站在一起，他就真的没办法应付了。 尤其是最近，他都不敢有任何大动作，异能更是一次都不敢使用，以免被人注意到。鲲族的人已经找上了凌陌，相信这段时间肯定一直在监视着凌陌的动静，但凡有点不对劲儿就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不敢贸然动作，一旦暴露那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罗夜不知道，同一时刻在另一片大陆上的高空中，一团乌云凝然不动，一个庞大奇异的生物悬浮在其上，它浑身都是一片漆黑色，样子看起来像是鲸鱼一般，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它全身布满了神秘而古老的奇异纹路，偶尔会发出一两道紫金色的光芒，耀眼夺目。 它铜铃大小的眸子正直直的凝视着东方，腹部自成一片空间，面积不大，呈现一片蔚蓝色，像是海水的颜色。有两个欧洲血统的人在其中陈设的木椅上端坐着，二人同时凝视着前方的虚拟屏幕。 其中一人出声道“真没想到桑相族也会派人过来。” “嗯，也不知来了几人，让下面的人好好去查一下，人不多的话不必向总部汇报，直接做掉就行，免得报回去节外生枝，族内奸细也不少。”另一人淡淡的说道。 “哈哈，和我所想一样。” 第九十章 身份被知 “是，我会寻找机会下手的，绝对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这儿。”兰玉放下手中的电话，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他低声喃喃道“好久没有动手了，都忘记鲜血的味道了吧！” 这样说着，忽然从他怀里飞出一团黑色的雾气，大约足球大小。再看时却发现这团黑色的雾气逐渐变幻形状，渐渐凝实之后，郝然是一只迷你版的“鲲”。 这东西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只有豌豆大小的眼睛很有灵性，似是带着不满的情绪看着兰玉。 “放心，这次一定让你尝个够，而且是桑相一族，你不是对那只蝴蝶垂涎已久了吗？这次是它的一道拓印，肯定能满足你的胃口。”兰玉含笑看着悬浮在眼前的这只“迷你”鲲。 小东西似乎能听懂他说的话似的，之前的不满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兴奋雀跃。 …… 凌陌因为晚上没有休息好，本来吃饭时间要补觉的，结果还被罗夜逼到去吃饭，所以一上午都是迷迷糊糊的。中间被语文老师提起来回答问题，她根本没听自然回答不出来，虽然夏灵珞一直在旁边提醒，奈何凌陌完全不清楚状况，所以她就很“幸运”的被罚站一节课。 神奇的是就算是站着，凌陌也可以睡着，夏灵珞看着凌陌这幅摇摇晃晃站不住的样，夏灵珞担心她会摔倒，又担心凌陌这幅样子被老师看到，老师会更生气，引来更大的惩罚。于是夏灵珞拉了拉她的衣襟，哪知道凌陌根本不理她，继续和周公约会。 夏灵珞手上的动作又重了些，凌陌终于感觉到了，睁开眼看了一下她，清醒了一阵儿，没过多久又睡过去了。夏灵珞无语，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站着睡觉，真是奇葩。 当然，凌陌这幅丢脸样也被一直关注她的顾言和罗夜注意到了，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那里还不停的打盹儿，想不被人注意都难。这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不禁都在想，这丫头昨晚干什么去了，居然困成这样。却不知道，凌陌现在这样，都是“拜”他两人所赐。 凌陌这幅要死不死的样子被语文老师看到之后，恨得牙痒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的样子让夏灵珞不禁为凌陌捏了把汗，但没想到这回老师居然没管。夏灵珞琢磨着老师大概是良心发现，不想再管凌陌。 当然这样子的凌陌不仅吸引了老师，更将大部分同学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让凌陌意想不到的是这次丢人的模样竟改变了同学们对她的一贯看法。之前凌陌给人的感觉就是清冷孤傲的，总是让人有一种距离感，而现在她的样子虽然丢人了些，可是却让大家知道了她也会有这么一面，瞬间感觉她平易近人了不少。 于是在一些或担忧或幸灾乐祸的眼神的不断扫视下，凌陌终于度过了这节课，下课铃刚响她就迫不及待的坐下趴在桌子上开始呼呼大睡。 这一觉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分钟，可凌陌却觉得睡了好久，睡得很舒服，她还做了个梦。梦中她站在一片赤黄色的土地上，应该是在晚上，头顶的月亮特别大，比平时见到的月亮要大两三倍。她看向前方，茫茫一片，像是沙漠，但仔细看时会发现其中零星散落着一些建筑。 身旁居然站着顾言，只是他的衣着发型和现在却有很大差别，凌陌也不知道自己和顾言说了什么，只能感受到当时的心情，很快乐很甜蜜。 她缓缓的把头靠在顾言胸膛上，本来是想靠在顾言的肩上，可因为顾言实际身高一米八，而凌陌只有一米六，够不到他的肩膀。但这样子的凌陌却更有安全感，她很享受这个动作。 顾言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两人很亲密，凌陌一直记得那个感觉，很甜蜜。 直到上课后，夏灵珞把她叫醒，她仍然记得这种感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梦到顾言，难道真的已经喜欢这家伙到这种不可救药的地步了吗。 眼神不自觉的向顾言那里看了过去，却发现顾言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凌陌脸红了一下，想起刚刚做的那个梦，不免害羞起来，赶紧收回了目光。 但一想到顾言如果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她么。凌陌就伤感了起来，睡意顿时全无，呆呆的坐在那里出神。夏灵珞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幸好夏灵珞也了解她，知道凌陌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所以也就没再追问。 最后一节课上完之后，凌陌还是觉得很困，脸饭都没去吃，和夏灵珞打了个招呼就回寝室休息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得，明明之前困的要死，站着都能睡着，现在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好几遍，都没有丝毫睡意，凌陌便起身。因为一上午的课基本没怎么听，她必须去翻翻课本，不然会落下很多。想到就做，她步伐轻缓的来到教室，一路上的冷风更是吹得她睡意全无。 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这个时候大家都应该去吃饭才对，教室里不该有人在的啊。走近一听，好像是顾言的声音，刚想推门进去，却听见另一个声音响起，居然是兰琪。 凌陌心跳陡然加快，他们要说什么，凌陌已经猜到了。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兰琪果然不会放过这个打压自己的好机会。 凌陌攥紧拳头，贝齿紧咬嘴唇，该来的总会来，果然是逃不掉的。 只听兰琪说道“顾言，你这么喜欢凌陌，可你了解她吗？” “你有话就说，别拐弯抹角的。”顾言不耐烦道。他本来是要去吃饭的，结果兰琪硬生生的将他拦在教室，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还是凌陌的事情，顾言一听和凌陌有关就留了下来。 “好，既然你想让我直接点儿，那我就直接说了。”兰琪淡淡道，“凌陌，她是外星人。” 顾言愣了一下，接着便是哈哈哈一阵大笑，“兰琪，你胡说八道什么，科幻片看多了吧你。” “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大放厥词。” 顾言脸色变了一下，沉沉说道“这怎么可能呢，你不要说谎，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讨厌她，可也不能乱说。” 第九十一章 凌陌坦言 顾言一直都知道凌陌很神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对此，他有过很多猜测。但从来没想过她会是外星人，这太不可思议了，根本没办法相信。 他震惊的语气在空旷的教室中显得格外刺耳，门外的凌陌更是屏气凝神，紧张到极点，手心离都是汗。她想，顾言待会儿要是质问她的话，她该怎么办？ 没等她想完，兰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冷笑一声，缓缓道“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会胡说八道吗？” “她脖子上的那个坠子就是她从外星带过来的东西，那是一个很重要的能量体，觊觎的人有很多，但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上？难道她的身份还不值得怀疑么？” 顾言整个人都懵了，他又想起几个月前，看到的那一幕，那东西中间流动着一团火焰，自己没有看错，原来那真的不是寻常东西。当时一直想问凌陌，可每次看凌陌都不想说，他就没继续追问，尤其是随着后来和凌陌关系越来越近之后，他的注意力就没在这个东西上了。 回想起自己问坠子的时候，凌陌脸上那种略带惶恐的表情，顾言已经知道兰琪没有说谎了，可他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反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坠子是什么东西的？” “你相信我，我真的没骗你，而且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没有丝毫根据的乱说，但我消息的来源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你以后一定会知道的。”兰琪很笃定。 其实顾言这么说也只是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其实他心里已经知道了，尤其是结合每次问道凌陌关于她身份的这些事情，她那局促不安的表情更让他确定。 他现在难以平复心情，一般人很难想象身边熟悉的人居然是外星人，尤其是当这个人还是你喜欢了很久的一个人。顾言复杂的心情难以言表。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找凌陌问个清楚，可冷静下来之后就觉得这么莽撞的冲上去不妥。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凌陌如果是外星人的话为什么长相和地球人一样呢，那些科幻电影里的外星人不都是很“畸形”的嘛！为什么凌陌和他们不一样呢？长相很正常啊，而且以他这个地球人大的眼光来看，凌陌着实比他们这些地球人漂亮多了。 说起来也是好笑，在这个时候，顾言想到的不是责怪凌陌，或者害怕凌陌的身份，而是在想容貌大的问题，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啊。 顾言的脸上只有震惊，和兰琪预想到的暴怒和惶恐完全不同，毕竟当初她听哥哥说凌陌是外星人的时候，当时的第一感觉是惶恐啊，所以顾言这个反应让她觉得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她气愤的说道“顾言，她瞒了你这么久，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生气吗？而且她是外星人，待在地球这么长时间都一直隐藏着，肯定有什么大阴谋啊。你不能再被她骗了。” 顾言不理会她，兰琪怎么想的顾言知道的一清二楚，懒得揭穿她并不代表会随她的意。 站在门外的凌陌现在忐忑不安，不知道顾言是怎么想的，可现在不能再让兰琪挑拨离间下去了，否则顾言对她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之前一直想着等顾言知道了事实之后来找自己，到时再和他解释，可当她听到兰琪这番说辞之后，等不住了。她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必须亲自和顾言解释清楚。 想到就做，凌陌猛地推开门，一瞬间气氛凝固了。顾言呆呆地看着凌陌，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一直想着要去找凌陌问问清楚，可现在凌陌站在他面前，他却忘记了开口。大概是凌陌的表情太冷漠了吧，让顾言一下子懵了。 反观兰琪，恶毒的目光看着凌陌，若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隐藏在眼中的那一抹隐晦的恐惧。 凌陌见两人都不说话，便率先开口道“顾言，我想单独和你聊聊。”说完看着顾言，仿佛之前兰琪说的那些话她没有听到一样，整个过程都显得异常镇定。 兰琪厌恶的看着凌陌，她心想“都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能装作如此淡定的模样，这不要脸。” 顾言点点头，没有说话。 “兰琪，你先出去一会儿。”凌陌转头对着兰琪说道，也不管她之前说了什么自己的坏话，此刻她没心情去计较，只想和顾言说清楚自己的秘密，她在意的人只有顾言而已。 兰琪恨恨的瞪着凌陌说道“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凌陌正要开口，顾言便冷冷的说道“你要是不走，那你留下，我们出去谈。” “顾言，你怎么可以这样？”听起来何恩委屈，明明凌陌才是那个骗他的人，为什么还要对自己发脾气，兰琪不甘心。但没办法，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留下来就是自讨苦吃了。于是她愤愤的离开了。 看着兰琪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之后，凌陌终于回过头来，愧疚的看着顾言。缓缓道“她……说的是真的，我确实不是这里的人。” “我知道了，”顾言点点头，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没什么想要问的吗？”凌陌不敢直视顾言的双眸，低着头呐呐道。 “我说过，你要是想和我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你要是不想说的话我不会逼着问你的。”顾言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 这给了凌陌很大的安慰，顾言这句话无疑是在表明他没有生气，凌陌很感动。她终于抬起头，看向顾言，歉意的说道“对不起，之前一直瞒着你。” 顾言摇了摇头，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凌陌说道“其实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怕说完之后你会生气，会因为我的身份而讨厌我。我更害怕你用异样的眼光来看我。”这是凌陌第一次在顾言面前说出自己多年来的担心和忧虑。说完之后，一下子，感觉轻松了不少，就像一直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突然没了一样轻松。 现在的凌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儿，哪里还有之前半分的冷漠，顾言温柔的笑笑，说道“怎么会呢，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第九十二章 一切明了 凌陌听罢，不敢相信的说道“你真的不生气，不害怕？” 顾言失笑道“我干嘛要生气啊，告不告诉我是由你来决定的，我为什么要生气啊。再说了，我干吗要怕你啊？”说到这儿，顾言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凌陌的脸，戏谑道“你这么可爱，我喜欢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怕你啊！” 凌陌被顾言这么一说，顿时羞红了脸，嗔道“说正经的。” 看见凌陌这副模样，顾言笑的乐不可支，“我没不正经啊，你说那些科幻片中的外星人都长得那么丑，眼睛那么大，身材又那么瘦小的，你说你为啥这么漂亮了，和他们不一样啊。” 凌陌闻言，没好气道“那些都是瞎编的你也信，是不是傻啊？” 顾言尴尬一笑，这妮子无论什么时候这张嘴都是这么犀利啊，他道“那你现在要和我说说你的故事了吗？兰琪说的半真半假，我想听你自己讲。” 凌陌点点头，说道“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的，但害怕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我，所以就把这些事情一直压在心里，这几天其实我已经猜到兰琪会把我的事告诉你了。可我还是没有勇气自己把真相说出来，你不会怪我吧？” 顾言无奈道“怎么会？别多想了，你就是太敏感了，其实有的时候你把自己包裹的太紧了，不敢对别人敞开心扉。” 凌陌叹口气，说道“你把人性想的太美好了，大部分人在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不是害怕我伤害他们，就是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甚至有可能把我送进一些科研机构去，我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就不敢和别人交流，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怕和身边的人有了感情，到了离开的那一天会舍不得。便养成了如今这幅性格，其实我小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我也有很多小伙伴，我每天也会和他们一起玩。” 顾言听凌陌说起这些的时候，很心疼，凌陌是个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性格，这点他早就知道了。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将这些事情一直藏在心里，也不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但他忽然注意到了什么，急忙问道“你说的到了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意思？”语气中甚至有一点惊慌失措。 凌陌不忍再骗他，想着总有一天顾言会知道的，反正今天都已经准备把秘密说出来了，离开的事也没必要瞒着他了。她沉默一会儿后说道“我不是这个星球上的人，自然是要离开的。这不是由我能决定的，是这片空间。等到我二十岁也就是四年之后，我要是还在这里的话就会被空间法则排挤出去。” “也就是说你只能在这里呆最多四年的时间？”顾言不可置信的望着凌陌，失声道。 凌陌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她何畅不想留下来一直生活在这片星球上，在这里她有父母，有朋友，有喜欢的人，她怎么会想离开呢？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她的命从来都不是她自己可以决定的。 见凌陌神情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顾言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他暴怒道“不行，我不许你离开。” 他的反应早已在凌陌的预料之中，凌陌哀伤道“我又何尝想离开呢，可这些从来都不是我能决定的，就像是我从来不能决定自己的身份一样。”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言能明显的听到凌陌在哽咽，他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生气了，静静的听凌陌诉说。 凌陌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其实我小的时候也是一个正常人，直到有一天……”她把自己的遭遇和这多年来内心的挣扎和痛苦都说了出来。 顾言甚至能感受到这多年来凌陌到底有多孤独，因为自己身份的不同，不敢对任何人投注太多感情，甚至包括自己的父母也是如此。也不敢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害怕被别人当做怪物。 这许多年，凌陌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压抑自己的情感，刻意改变自己的性格。她到底承受了多少。 顾言鼻子微酸，感慨万分，既有对凌陌生活的心疼，也有对自己能打开她紧闭的心门而感动。 他说道“凌陌，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你相信我，总会找到解决办法的，你的身体还是地球人的，只要不让你的灵魂质量达到三十二克不就可以了吗？你相信我，一定会有办法的。”他神色坚定无比。 其实顾言这话既是说给凌陌听，也是说给自己听，他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让凌陌留下来。 凌陌乖巧的点点头，对顾言表以最大的信任，“我相信你，顾言。”其实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是这么和顾言说，因为她不想让顾言失望，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最起码他们努力过了，将来想起来也不会有遗憾的吧。 “嗯，”似是想起了什么，顾言说道“那你脖颈以下的那个像纹身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凌陌低头一看，发现这个位置很尴尬，一般人应该是看不到的才对，耳根一红，没好气的说道“往哪儿看呢，流氓。” 顾言急忙解释道“没有，只是你上一次穿的一件衣服，领口比较大，就把它露了出来。我不小心看到的，真不是故意的。”一边解释，一边尴尬的摸着后脑勺。 样子看起来搞笑极了，实在想象不到一个一米八的人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解释着，凌陌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不想再让这家伙难堪，淡淡道“算了，懒得和你计较。” 她解释道“这个东西是我上次在夏灵珞生日的时候救你的时候，我脖子里面的坠子忽然变得很烫，之后就出现了这个东西。后来罗夜告诉我这个是我前世所在的那个种族里面的图腾，据说是身份的象征，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作用，至于是什么……” 没等凌陌说完，顾言就急忙打断她的话，惊讶道“你说罗夜告诉你的，你意思是他也是外星人？” 凌陌点点头，说道“他是这么告诉我的。” “难怪了，难怪那家伙那么在乎你，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喜欢你，原来是因为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啊。”顾言瞬间明悟过来罗夜的举动。他还听高兴的，这么一看，罗夜对凌陌这么关心原来不是因为喜欢这丫头啊，自己又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啊。 第九十三章 吐露心结 凌陌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我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 “怎么了？”顾言急忙问道，心里隐隐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你知道我这么多年一直坚持这么过活是为了什么吗？”凌陌没有直接说“麻烦”是什么，而是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顾言一时间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只好问道“为了什么？”说真的，他也很疑惑是什么让凌陌坚持忍受这许多年的孤独的，以前一直没机会也没胆子去问，现在凌陌倒是要主动告诉他了。 凌陌微微低头，像是在思索怎么和顾言说这件事，又像是在回忆什么，目光渐行悠远。片刻之后，她缓缓道“当年我虽然是被人植入了假记忆，但那时的我信以为真，而且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现在罗夜告诉我那段记忆是假的，我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但直觉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但我前世究竟经历了什么？而我的灵魂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对自己的身份越来越迷惑，有的时候我甚至会问自己是谁？如果我不是凌陌，那我是谁？” 她的语气激动，脸上满是挣扎之色，像是在与自己作斗争，又像是和命运做斗争。 凌陌的一切痛苦顾言看在眼里，很心疼。他无法理解凌陌对前世记忆的执着，但他却知道那种对身份的迷惘是一种多么痛苦的体验，就像他偶尔对自己身份的怀疑一样。 他是顾言么？他每次看镜子的时候，心里总会生出一种可怕的想法，他觉得镜子里的人不是他自己，所以他很少照镜子，他害怕身体里忽然多出一个灵魂。 顾言静静的看着凌陌，眼神温柔至极，他不发一言，只是默默的倾听凌陌的诉说。他知道这才是凌陌想要的，她只想要一个聆听者，听她讲述这多年的痛苦与纠结。 凌陌抿紧嘴唇，顿了顿继续道“我不可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活着，而且这片空间也不可能让我长久的待下去。所以我一定要找回我前世的记忆，我要知道我是谁，当年我究竟做了什么才会来到这里。”说到这里，她清冷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 顾言听完她说的话，沉默良久后叹了一口气，“唉，虽然我一点儿也不想让你知道过去，那很有可能让我失去你。可现在我知道你对这件事这么执着，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会一直支持你，我会帮你的。” 凌陌闻言浅浅一笑，纤尘不染的容颜终于浮现许久未见的笑颜，她素来冷漠的眸子中有熠熠光芒在跳动。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顾言温柔一笑，宠溺的看着她，“不过以后可不许和我说什么不能在这片空间长久待下去的话了，”语气中似有责怪之意，“我说过的，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我一定会让你平平安安的活在这里。” 说完，顾言伸手摸了摸凌陌的头，凌陌躲了一下，没躲过去，便红着脸由他摆弄了。无奈凌陌的头发太硬了，摸上去都有点扎手，“果然是一个倔脾气。”顾言暗想。 凌陌心里很甜蜜，不过她可是一个脸皮子薄的人，即便心里再受用，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她故作嗔怪道“哎呀，都怪你，我都忘记来教室是干嘛来了。” 顾言情商如此高的人，早就把凌陌的性子摸清楚了，他一脸坏笑的说道“那你说我做了什么事让你忘记来教室是干嘛来的。” “你讨厌。”凌陌娇嗔一声，通红着脸，把头撇到一边去，再没理这家伙。 “哈哈哈”顾言笑道“好了，不逗你了。”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道“对了，现在下课还没二十分钟呢，你吃完饭了吗？” 凌陌没想太多，如实说道“不饿，不想吃。” 顾言眉头一皱，说道“这可不行，最近不仅不吃早饭，连午饭都不吃了？” “哪有，我今天早上明明吃过了的。”凌陌小声反驳道。 顾言哪里她的狡辩，权当做没听见，继续说道“早就想说说你这个不吃饭的问题了，你说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饭可怎么行，本来个子就矮，还不好好吃饭。” 正说着忽然上前一步，本来凌陌和他就是面对面的站着，中间隔着的距离不超过六十公分，现在他向前跨了一步，凌陌便紧贴着他的胸口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十公分。 “你看看，现在只到我胸口，以后咱们一起走的时候别人光看背影还以为我们是父亲和女儿呢。”他仿佛是没看见凌陌涨红的脸一样，还在滔滔不绝的说凌陌个子矮的事。 凌陌一时没反应过来要后退，两人便这么站着。她想伸手打他吧，可只能打到人家的胸口，这就太尴尬了，但又不好仰头瞪这家伙，那样看起来更是怪怪的，所以她全程低着头，耳根通红，似乎心跳也加速了。还不忘在嘴里嘟囔着“你管我。” 离得这么近，顾言自然是听得清她说了什么的，于是笑骂道“嘿呀，我不管你，谁管你，现在不吃饭，以后个子长不高由你哭的时候。” 凌陌这会子已经反应过来了，急忙后退一步，拉开了和顾言的距离。听到顾言的话，她故作生气的说道“你嫌弃我个子矮就明说嘛，还在这里拐弯抹角。” 顾言急忙赔笑道，“没有的事，你这娇小的个子和我站一块儿，正好配成最萌身高差嘛。我这么说纯粹是为你好，你说你不吃饭饿坏身体怎么办，本来就体弱多病的。再说了，你们女生不一般都挺注重身材的吗？万一你以后嫌弃自己个子不高身材不好怎么办，你说是不？” “哼”凌陌撇撇嘴，“我才不会呢！” 顾言哈哈一笑，被这丫头给逗乐了，“走吧，正好我也没吃午饭呢，和我一起去吃饭吧。几个月前就要请你吃饭了，可你一直推脱。怎么着这次也该给我一个面子了吧。” 凌陌知道今天是没办法推掉了，虽然她很不情愿和顾言一起出现在食堂，肯定会有很多闲言碎语和异样目光。但也没办法，顾言都说成这样了，如果她再推脱，那就显得太矫情了。她撇了撇嘴，说道“好吧，那就给你个面子。” 第九十四章 初见兰玉 两人一起来到学校的食堂，一路上凌陌都走在顾言的右后方。说实话，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常的一起走一段路。凌陌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有点尴尬。 顾言时不时的侧过头看向凌陌，他也不说话，静静的享受着这片刻的美好，细细想来，他们认识挺长时间的了，竟从来没有一起走过一段路。 以前是不熟，后来又被各种事情缠身，这段时间也过的不尽如人意，似乎冥冥中有一种力量阻挡在他们之间，每每当两人关系要升温的时候，各种糟心事就会扑面而来。 顾言心里不禁一阵感慨，以前觉得这段去食堂的路格外长，怎么也走不到，现在却觉得它分外短，短到他还没有好好品味这难得的独处时间，就到了。唉，顾言叹息一声，却无奈发现凌陌如释重负的表情，心下不免觉得好笑，和自己走一段路就让这丫头这么难受吗。 二人揣着不同的心情来到食堂，顾言去打饭，让凌陌找个地方坐下。 等凌陌坐下没多久之后，顾言便端着两个餐盘过来了。不过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和打量的目光也愈发多了起来。凌陌还在心想，这会儿大家差不多应该吃完了才对，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她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 只听顾言笑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凌陌尴尬一笑，“没什么。”继续低头吃菜，不过她没什么胃口，所以筷子在盘子里扒拉半天也没见把菜送到口里去。 顾言以为她有心事，问道“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忧心吗？” “也是也不是。”凌陌含糊道。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兰琪没在你这儿达成目的，你说她会不会恼羞成怒，在班上和学校大肆宣扬，把我的秘密告诉大家。” “这倒是个问题。”顾言皱眉思索良久后，道“不过她应该没那么蠢吧，这种事情即便说出去也没几个人相信的，除了我这种对你特别了解的人之外。” “万一她不信邪呢？”凌陌还是不放心，毕竟女生的嫉妒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尤其是兰琪在顾言这儿还吃了瘪。 顾言咽掉嘴里的菜，才道“那到时候咱们就说她胡说八道，死不承认不就得了。” “也只能这样了。”凌陌轻点螓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嘴长在人家身上，又不能堵上，他们javascript:只能随机应变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有时候事情本来没有那么复杂，反倒是你自己把它给想复杂了。”顾言微微一笑，劝慰道。 凌陌看着顾言的眼神，他漆黑的眸子中闪烁着自信的光彩，宛如星辰般明亮剔透。 一瞬间，凌陌一晃神，她总觉得这双眸子好像在记忆深处的某个地方停留了很多年，仿佛她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见到过这双眸子。可到底是什么时候，凌陌说不上来，但就有这么一种感觉，好像是一种天然的熟悉感。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觉得顾言说的话很有信服力，让她不自觉的就信任他。也有可能是自己太喜欢他了吧，凌陌这样想着，脸颊涌上一抹红晕。 顾言看到了，调侃道“想到什么害羞的事了，脸都红了。” “没有，”凌陌急忙辩解道，哪知道，被顾言这么一说，她的脸更红了。 …… 下午的时候，顾言还在飘飘然，难以想象凌陌真的和他在一起吃了顿饭，他傻笑着，时不时的看向凌陌那里。而凌陌也有时候向他这边投过来一个眼神。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似有火花迸溅而出。 但这一切被两个个不速之客打断了，上第二节课的时候，凌陌看见窗户外面有人在窥视。她定睛一看，却发现其中有一人自己竟然认识，那金黄的头发和立体的五官，波力斯卡。 还有另一人，白皙的面孔配上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但凌陌却不知道在他那波澜不惊的眸子下，到底装了多少秘密。当然，这个人她也是认得的，或者说知道这家伙的名字——兰玉，她在梦里见过。 凌陌暗自猜测，该不会是因为她中午背了兰琪的意，下午她就把她哥找来报仇吧。她又暗自失笑自己太蠢，这兰玉一看就是个精明人，比兰琪不知道要高明到哪里去。更何况他现在是和波力斯卡一起出现在这里，当然最终找的人一定是自己没错，不过这目的嘛！ 既然这家伙是为那两个外国人效力，而且还和波力斯卡一起来，想来是为了六年前的那句话吧，企图让自己帮他们完成一些事。 看样子，如果自己不出去的话，这两个家伙一定会不管不顾的来教室找自己，现在是上课时间，这两个家伙闯进来一定会引起诸多注意，尤其是波力斯卡那与众不同的长相。有鉴于此，为了避免引起更多的注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凌陌决定在他们进来之前自己先出去。 她冲顾言使了个眼神，示意外面有人找自己之后，没等顾言说话，她便起身对正在上化学课的女老师打了个报告，说自己要去一下洗手间。 要说这化学老师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凌陌素来知道她的脾性，现在她正在讲课，估计不会轻易放自己走，所以凌陌没等到她同意，便径直走了出去，剩下化学老师黑着一张脸，强忍怒气，继续讲课。 顾言暗自为凌陌捏了一把汗，这化学老师不是一般的记仇，犯在她手里，以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呢。也不知道外面的人和凌陌有什么关系，让这妮子如此着急。 正想着，却见窗户边闪过三道黑影，速度极快，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顾言再看同学，大家都是专心听课，并未注意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顾言想着这三道黑影一定是凌陌和刚才那两人，只是这般诡异的行踪，又让他为凌陌担忧起来。现在还不知道这两人是些什么人，来找凌陌所为何事。不过从中午凌陌和他说的那些事情当中，他大体也能猜到一些。 他心里的担忧愈发重了起来。 第九十五章 神秘任务 凌陌刚出教室门，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波力斯卡。一如既往的和熙笑容，只是凌陌察觉到了潜藏在这双人畜无害的眸子下的一丝阴翳，她心下不免疑惑，这家伙不是瞒着鲲族的人和自己做交易吗，如今怎的和兰玉一起来了。 还不待凌陌出声询问，就听为首的兰玉说道“这里说话会被里面的人听了去，不如换个地方吧。” 他话音刚落，凌陌便感受到身体仿佛被一种力量吸扯着，不受自己控制的向前奔驰而去，脚就像离地腾空一般，速度极快，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这让她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个傍晚，同样是瞬间转移，可那次前后不超过一秒钟，所以凌陌的感觉便没有这么强烈，现在她有一种害怕又刺激的感觉。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学校的操场，凌陌拍了拍胸口，极力压制心跳。兰玉看见后，嘴角一勾，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看凌陌这惊慌失措的模样，看来图腾带来的异能她确实没有继承过来。 凌陌定了定神，正要和玻力斯卡说话的时候，却发现他正在使眼色，凌陌意会。又转头对着兰玉，故作不知，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兰玉听到后，看了看波力斯卡，他瞬间笑了，温文尔雅的笑容看上去很舒服，但说出的话却不像他笑容这般和熙。“凌陌，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前几天还去你梦里看过你呢。” 凌陌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说道，“你是兰玉？”她知道这家伙是在试探她和波力斯卡的关系。 兰玉点点头，含笑不语，接着又道“那你认识他吗？”凌陌注意到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玻力斯卡，这句话的暗示性很强，如果凌陌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一定会露出马脚。 但是习惯了察言观色的凌陌自然没有忽略掉他的这个细节，知道兰玉已经开始怀疑他们了，若是一味遮掩。反倒显得心虚，所以凌陌很是大方的承认，冷声道“见过，也是在梦里，只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她隐约记得那次在梦里并没有听见过波力斯卡这四个字。 兰玉颔首一笑，沉吟一会儿后，淡淡道“相必你应该知道我们来找你的原因了吧。” 凌陌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道“我等这一天很久了。”说完之后，她的目光逐渐悠远，似是回顾奇了当年的一幕幕，又叹了口气，语气颇为哀伤“他们告诉我，我在地球上生存的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年，二十年一过，这片宇宙的空间法则会排斥我，到时我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许是这些事勾起了凌陌心中长久以来压抑着的痛苦，所以在说这些的时候，她的语气愈渐激动，只听她有接着说道“他们说会帮助我摆脱这宿命，让我等一个神秘人，让我配合他完成一件事，这对于我来说或许是一种救赎吧，只有完成了这件事，我才能回到我原本的星球上去，那才是我真正的家乡。” 兰玉在凌陌这番话中听出一种渴望，极端的渴望，他在凌陌放空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精芒，那或许是她免于浑噩的唯一曙光。 不过，凌陌这般真情流露倒是将兰玉给诳了过去，只听他缓缓道“我不知道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我们鲲族来了，你只要配合我们完成最后一项任务，我们自然会在这片空间排挤你之前将你送回你所在的星球去的。” 这话乍一听没毛病，但若是仔细听来就会发现这兰玉是在给凌陌洗脑，让凌陌以为只有鲲族才是那个可以帮助她或者回到家乡的人。事实上，连兰玉自己也认为鲲族说的是真的，在凌陌这件事上他还没有过一丁点儿怀疑的念头。 波力斯卡不动声色的看了兰玉一眼，他难以想象兰玉是如何做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 凌陌平静的看着兰玉，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是有点冷漠，她对鲲族的信任在罗夜说出真相的那一刻早已消失殆尽，如今看着他们如此作态，她没有在面上冷笑出来就不错了。“还把我当成那个年幼的孩子吗？”凌陌在心里这样说道。 “那需要我做什么呢？”凌陌实在看不下去这般惺惺作态，多说无益，她很是干脆了当的问道。 兰玉很是惊异的看了眼凌陌，难以想象凌陌对他许诺的种种好处纹丝不动，他顿了顿，表情像是吃东西被噎住了一样的尴尬。继而飒然一笑，也不知是刻意做出来的，还是真的释怀了。他笑着说道“看来你也是个行动派啊，好吧，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要做的事。” …… 凌陌走了挺长时间的，罗夜有点担心，他知道凌陌是干什么去了，至少比顾言清楚。因为在兰玉站在窗外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了。或许是因为兰玉身上具备某些鲲族的特性，尤其是一起来的还有波力斯卡，所以罗夜格外的敏感。 在凌陌走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听焦急的，但没有任何办法，他若是有动作，那无疑是送死。罗夜没有打草惊蛇，任由凌陌去了，但眼见凌陌迟迟不归心里又七上八下的。 他又不敢动用异能，查看凌陌现在的情况，上次的教训他还记忆犹新，他绝对相信只要这次他敢窥视一下，那波力斯卡绝对会找过来，到时别说他自己，连凌陌都会受到牵连。 所以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焦躁不安，甚至连周围的同学都感觉到了，他们屏息凝神，生怕触动这个煞神的神经。 这边的凌陌自然不知道罗夜此刻为她的安全担忧心急，她正在等待兰玉的下文，于她而言，这才是最要紧的。 兰玉脸上一直挂着的和熙笑容渐渐消失，凌陌能感觉到他的整个人在笑容消失的一刻变得异常严肃起来，那神色看起来甚至有点恐怖。 “其实也不用你去做什么难办的事情，你只要听从玻力斯卡的安排，和他去一次美国的弗罗里达就行，我们在那里设有一个基地，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们，而你只要配合玻力斯卡的安排就可以。”兰玉沉沉的说道。 “去美国？”凌陌惊讶道“就这么简单？” 玻力斯卡终于开口道“先别急着庆幸，去了基地之后你就会知道有很多事情了。”他在给凌陌一个心理准备。 “咳咳，”兰玉轻声咳嗽，对玻力斯卡试了一个眼神，玻知道，这是在警告他，不能向凌陌透露更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