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小福利,大家看过来。 谢谢大家的支持,喜欢此文的可以加作者企鹅,我们一起讨论剧情! 么么哒! QQ:1469246220 上架感言 终于上架了,心情很激动,这一路走来,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还有我的朋友们,沫沫,曼曼,鱼等等,你们的不离不弃才让偶有了动力! 接下来的剧情,穿越女月言的目标到底是谁?是男主花无伤吗?花无伤口中的沫儿是什么身份,为何多次从他的口中提到这个名字?沫儿是否会影响两人感情? 天山之旅,傅忍冬又会得到什么宝物?会有怎样的风险与机遇,她和花无伤是否会感情升温?柳无涯是否真的放下傅忍冬? 还是另一个穿越女,傅忍冬的表妹想要np的傅雪晴,跟皇上虐恋情深,她的目标还有男主吗?至于以后的剧情,尽在下文中。 亲爱的读者们,大家想知道接下来发生神马情节嘛,那就请订阅吧! 至此,本文正式上架,以后每天都会3000更新保底,欢迎读者大大填坑! 一路有你们,才会更精彩,亲们请一定继续追随,偶需要你们的支持,需要你们的订阅,你们是偶写作道路上的小伙伴!有了你们偶会动力十足。 然后呢,在这里给大家介绍几种充值的方式。 首先。强烈推荐“支付宝充值”。 为什么最推荐这个方式呢?因为支付宝很方便弄到,即使未成年,也可以很方便地办理。网上登陆一下支付宝的官网,注册一下就可以了。还有像中国邮政,有专门的推出“支付宝卡通”,更有手机“支付宝钱包”的客户端,轻轻松松就可以搞定充值了。 不仅如此,作为喜欢网购的MM们,支付宝你们肯定不陌生吧,充值就跟网购是一样的方便的。那些想网购但还不太会用支付宝的姑娘,更可以多去接触接触,因为支付宝作为一个网络交易的平台,是真的很方便。 当然,不仅是支付宝,像“网银”、“财付通”之类的,都是类似的流程,只是因为支付宝相当普及,而且非常好用,相信我……支付宝非常的顺手,才把这招跟亲们作为重点推荐。 而且支付宝,还有包括网络直接的付款方式,比例是1:1的,一毛钱的损失都不会有!! 当然,也有对网购不感兴趣的姑娘,甚至对网络一些操作都不太熟悉的姑娘,那么可逸在推荐一款充值方式,就是“各种点卡”的充值。 你可能会说,你没玩过游戏,不用点卡,也不知道什么是点卡。但这个熟不熟悉点卡并不要紧,你可以在路过“报刊杂志亭”的时候,在路过“网吧”(未成年的MM还是选择报刊杂志亭吧,跟老板或者服务员问一句,有没有XXX点卡,买一张就可以在网上完成充值了。 如果“报刊杂志亭”没有点卡卖,你又不想去“网吧”,你可以直接问“报刊杂志亭”的老板,是否可以直接给你充值。一般来说,“报刊杂志亭”是会有各种点卡的。 支持的点卡类型。一定要看清楚,记清楚,千万别买错了哦! 支持的点卡类型为:骏网一卡通、盛大一卡通、征途游戏卡、久游一卡通、网易一卡通、完美、搜狐一卡通等游戏卡。 但亲们,虽然这种方式看起来是挺方便的,买一张卡进入充值中心就可以完成充值,可是不作为强烈推荐是因为它的兑换比例是10:8。也就是说,你们冲50,却只有40块钱!如果这十块块钱作为打赏……又可以鼓励多少作者稳更、加更了呢? 如果以上两种推荐的方式都不太会,也还有其他的一些方法。那就是各类电话卡充值。像移动、联通、电信(包括小灵通)、固话等等充值卡。这些充值卡只要进各个通讯公司的营业厅就可以买到。 但由于这些通讯公司的卡种非常多,不像点卡是固定的形式,你在买的时候,一定要问清楚,他所给你的卡,能不能作为网上的其他平台充值,有些卡种是只能给该通讯公司的号码进行充值的,有些卡种是可以作为其他网络平台的一个代理性质的,只要是具备代理性质的,就意味着可以作为华夏币的充值。 这类充值也不是1:1的,是10:9的比例,也就是说,充值50元,只有45元。 因此,还是最推荐“支付宝”一类的充值,“网银”和“财付通”虽然也挺方便的,但“支付宝”有“中国邮政”直接推出的卡通,更有“支付宝手机钱包”。唔……如此看来,是不是还是“支付宝”的充值最方便呢? 关于充值,那就是亲们最好是一次充值50元,这样就可以成为VIP了,VIP才能有月票。这样亲们也可以帮我,还有你们喜欢的大大们投月票了!而且随着咱华夏的壮大,说不定还会有更多关于VIP的好事哦~ PS:贴心附上我们的充值中心地址 不言再次感谢所有读者们的支持!鞠躬! 1、奇怪森林,穿越成后 傅忍冬觉得自己悲催极了,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身处茂密的参天大树之间,宽大的树叶像小船一样,能把她整个人包裹进去,这郁郁葱葱的场景,寂静无声,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人。 她一定是穿越了,之所以有这个想法,这都是那个吵着穿越还要跳楼搞得人尽皆知的小表妹傅雪晴得功劳。 由于跳楼事件,在国外正在谈生意无法抽身的姑父姑母把傅雪晴交给她照顾。 从小到大,身边的老师同学都以为她个性冷漠,不爱笑。都将她看为一个沉稳的孩子,这也是姑父姑母安心把表妹交给她的缘故。其实她只是有一种叫面瘫的病而已。 十岁那年,父母去世后,由于她的不讨喜和作为一个拖油瓶,亲戚避她唯恐不及,也只有姑父姑母一直在帮衬她。 之后的一个月傅忍冬见识过傅雪晴的各种穿越手段——撞墙、撞车、撞树、撞门、撞傅忍冬==。 傅雪晴新自费印刷了一本据说是穿越修仙的小说,非要威逼利诱她看,说让她试试水,如果好看她再看。 傅忍冬只好在她的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的注视下看完了。这女主的各种奇遇看的是挺爽,只是感情上颇不检点,在与很多男人纠缠后,最终收了三个男人。 傅忍冬有感情洁癖,曾经她看到她的男朋友与别的女人亲吻,事后任由男人苦苦哀求,她都保持默然。 于是傅忍冬果断摇头,傅雪晴只失望了一下,就兴趣盎然的看别的了。 这个月来,傅忍冬发现这丫头不会真的去寻死,半真半假的做派。大多时间就是在看小说,她有一个书架全部都是这种小说。虽然耽误学业,不过只要不乱来,让她放心多了。 直到昨天中午,她从超市回来,推开门看到傅雪晴看到那惊险的一幕——傅雪晴一脸晦暗,拿着一把水果刀在自己的手上比划着。 傅忍冬的心都快跳出肚里,想都没想一把夺走水果刀,锐利的刀锋割破她的指腹,血珠染脏了她的手镯,她一脸阴郁,那是她去世的母亲在世界上留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 傅雪晴眨巴眨巴无辜的眼睛说,她只是想削个苹果吃而已。 傅忍冬无奈只得去清洗手镯上的血迹,可似乎与镯子融为一体,怎么都洗不掉。她更为郁结,便早早睡了。 没想到一醒来眼前就是这副场景。 傅忍冬找了会出路,沿着空地走着,前面的大叶子挡住她的去路,还没停下脚步。绿色的大叶子“哗啦啦”动了起来,移动开来,居然为她移出一块空地。 傅忍冬吓得愣住了。 她听说过森林里很危险,不仅有吃人的野兽还有吃人的植物。不会这么倒霉的被她碰到了吧。 傅忍冬觉得后背起了一层薄汗,微微的清风拂过,猛一凉爽。她心里忐忑,见没啥动静,就坐在一旁的绿地上,不敢再乱走。 肚子咕噜噜的叫着,昨天夜晚她也是空着肚子睡觉的,傅忍冬无言望天。 天上如波浪般的绿潮一望无际,只能隐隐约约哦看待星星点点的蓝色。 啊-啊-啊。傅忍冬保持面瘫脸,心里一声大过一声的嚎叫响起。能让她离开这吗?好饿啊。 就在这时,傅忍冬觉得眼前一花。 耳边传来销魂的呻吟,低沉的男声和娇媚的女声,欢愉和痛苦交织在一起,传来阵阵的低吼。 傅忍冬下意识的看过去,床榻上的男子,面容俊美绝伦,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冰冷的双眸夹杂着欲火,鼻子高挺,薄唇性感的抿起。他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强壮而诱人的身体交织在一具雪白骄人的玉体上。女子看不清面容,那曼妙的身材及娇媚的喘息声,可以想象的出夜市一个尤物。 傅忍冬有些懵,她刚不是穿越到森林里了吗? 难道她又穿了? 傅忍冬看着她身上的一层薄纱,抬起有些沉重的头,顿时认命了。 床上的这对似乎对她的存在置若罔闻,只是极力的用自己的狂野、炽热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狠狠的占有,身下的女人似乎承受不住,痛苦的叫了一声,口中溢出串串呻吟:“皇上,皇上,求你慢一点,臣妾受不住了......” 活色生香的画面让她口干舌燥,而且这个场景她是不是该离开呢,她怕长针眼。 傅忍冬转身就走,传来男人发怒的声音,“傅忍冬,朕的皇后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朕让你走了吗?”低沉的夹杂着欲望的嗓音格外性感,这话却让傅忍冬忍不住骂他是个变态。 她成了什么皇后!还要被皇帝强制看他跟别的女人好?! 傅忍冬忍着这诡异,心里默默衡量了一下自己的地位——皇后+被邀请看春宫戏+看皇帝和他妃子的春宫戏。 怎么想怎么诡异! 这皇帝可能是个变态就有这方面的癖好,为了小命着想,她还是乖乖的停下来在一旁站好。 傅忍冬的历史不好,苦苦思索历史上有哪些这样放浪形骸的皇帝,无果。 算了,免费的片不看白不看。 皇帝似乎满意她的举动,但眸子里有些疑惑,皇后什么时候这么安静听话了?身下女子感受到男人的不动弹,有些不满的动了动,瞬间激发了埋在体内的欲火,皇帝似乎想换个玩法,将那名妃子翻了过来。 这么一来,傅忍冬看清了女子的全貌。 女子巴掌大的俏脸精致美丽,淡淡的眉,小巧的鼻子,白皙的脸上一片媚色,双颊染满了红晕。 这张脸让她滞了一下,这正是她熟悉的表妹傅雪晴的脸。 她的表妹穿越了,还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压在身下!这是强!奸! 2、踩他命根子 傅忍冬只以为那妃子就是傅雪晴,浑身气的发抖,姑父姑母让自己好好照顾表妹,现在却成了这样的后果,她怎么跟姑父姑母交代啊! 而罪魁祸首还在那里一脸舒服的享受,惨了惨了,表妹肯定是被玷污了,结局已经无法挽回。傅忍冬木着脸过去,皇帝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她用手指戳戳皇帝的背,能尽量减少接触面就减少,眼神十分嫌弃。 “皇帝,你,给我过来。” 皇帝方要发火,被她说的一怔,转过身子对着她。 这一露,不该露的东西都露出来了。 见傅忍冬死死的盯着他那翘起的物看着,居然有些不自在,第一次他居然有种羞愧的感觉。 “傅忍冬!你究竟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皇帝恼羞成怒,薄唇恶狠狠的吐出这句话:“哼!你休想上朕的床,朕今日这番举动就是要让你明白,即使朕妥协太后让你做了皇后,你也休想怀上朕的子嗣!朕爱的人只有……嗷!!!” 话还没说完,皇帝痛苦的叫了起来,滚在地上痛的抱成一团,而那个地方彻底萎了下来! 傅忍冬木着一张脸慢动作的放下罪魁祸首——踩他命根子的脚,木着一张脸将棉丝被遮住在昏睡中的傅雪晴,木着一张脸一字一句道:“活该,种猪!” —— 萧条的树木,破败的房屋,屋子里的桌子和茶壶都落了一层灰。 这就是冷宫。 傅忍冬的举动无疑惹火了皇帝端木落弈,幸好怒及的皇帝只是将她打入冷宫,而没有处死她。 旁边的女子香儿一直在哭,泪眼朦胧,红肿的,还要安慰着她。 “皇后娘娘,你不要伤心难过。太后会来救你的。香儿只要你爱皇上,所以无法忍受,可这次皇后娘娘你,太过火了。所以太后才没有来救你。如今受这样的苦,我的娘娘,都是香儿不好,没有应福晋之说,好好照顾你!” “你哭什么啊,这也不怪你。”傅忍冬看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好像比她还难过,应该是真心为她的,就软下声音安慰她。 “娘娘说的对!”香儿感动的擦擦眼泪,抬高声音恨恨道:“都怪傅雪晴,一个庶女而已!这次来皇宫,居然还勾引皇上!娘娘,你平时待她太仁慈了啊。” 是雪晴吗?还是同名同姓而已? “香儿。”傅忍冬道:“妹妹她是何时受到皇上的喜欢?”眉宇间没有一丝焦急,语气的淡淡让香儿一愣。 “娘娘你……你怎么了?你可万万不能过度伤心,对身体不好啊!”娘娘不会是伤心过度导致脑子都坏了吧,香儿大惊。娘娘怎么连皇上何时宠幸傅雪晴的都不知道了? “香儿啊。”傅忍冬调整一下表情,习惯了面瘫的样子,突然有个能把表情全部演绎出来的身体,突然有些不习惯。佯装伤心,感叹道,“我……本……本宫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记忆,在本宫脑袋里越来越模糊……”还好这一个月来,在雪晴嘴里知道一些关于这些称呼。 “娘娘!要不要找御医……” “不用不用。”傅忍冬哪能让她真去找御医,连忙打断她的话:“你我主仆身处冷宫,冷眼旁观要看本宫笑话的人多了去了。如今,本宫什么都不求。来冷宫一遭,本宫也看明白了。是本宫以前太过……哎!”虽然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本来如何,这一句哎便是容纳所有,供她想象了。 果然香儿只以为她受得刺激太大,忧心的看着她,将所有的一切全盘拖出了。 从香儿零零散散的语言中。傅忍冬大约有了个了解。原来这是个架空的王朝,端木国,皇帝就是那个她踹了一脚的男人端木落弈。她是丞相傅天府上的嫡女大小姐傅忍冬,当今太后是傅天的福晋上官婉儿的亲姐姐。 而傅雪晴则是傅天下江南私生的女儿。上官婉儿正是傅忍冬的娘亲。上官婉儿是太后的亲妹妹,身份高贵,却一心爱慕傅天,助他一步步官居高位。多年的辛苦换来却是傅天的背叛,自然无法接受。 傅忍冬猜测,之所以容下傅雪晴,应该是想好好折磨她而已。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唯一关心的是,傅雪晴到底是不是她表妹? “娘娘,二小姐可是心眼大的很,以前还一副懦弱的样子,这一个月来,可是既能言善道又才华满腹。借着进宫看娘娘,实则是为了皇上而来,她与皇上在御花园邂逅多回了!后来受了皇上的宠幸,这才成了妃子。”香儿语气里满是愤愤不平。 变化这么大,肯定是底子里换了一个人了,不过没亲口问到,她也不敢确认,万一是在韬光养晦呢。而且是一个月,她昨天还跟雪晴在一起,要穿越也是今天吧?更何况雪晴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她怎么会把自己送入一个种马的手中? 傅忍冬想着这些细枝末节,踱着的步子停了下来,捏捏袖口,她不能出去,也没法去探查是否真的是雪晴,如今只能等了。 香儿将房间收拾的很是干净,整个焕然一新。 三日后。 傅忍冬让香儿将自己往素净里打扮,淡淡的妆容,掩盖了脸色的发白,同时更显示出她眉宇里的憔悴。就这幅模样,皇上应该能看出她过得不好,心里稍微舒服了些吧。 门外传来了高呼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忍冬心里雀跃,终于来了。 一道明黄的身影跃过,在她的前面丝毫不停顿,坐了下来。傅忍冬跪在地上。 良久,皇帝端木落弈却半分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双腿有些疼痛,她心里骂了一句,头低的很低,声音压的低低地:“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 端木落弈听着她卑微的示软,这才缓缓放下茶壶,声音里透着凉凉的冷意:“这茶也太过寡淡了,不过皇后能有此觉悟,朕欣慰的很,起来吧。” 废话,冷宫的茶水能有多好,要是好,别人不都往冷宫跑了!傅忍冬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分明是报复她来着。 “谢皇上。”傅忍冬低着头,一副诚心诚意的模样,起身时,一时使不上力,差点又跌倒在地,还好她努力撑住了。 “这次看在母后的份上,朕且饶了一回。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个皇后的位置,你还是留出来,让贤者居之吧!”端木落弈嘴角微抿,神色冷漠中,语气里充满不屑:“不过这回,傅忍冬,你可别再去找母后了,这次的废后可是母后亲口说的。”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那浩浩荡荡的太监宫女都在身后紧跟着。 人群散去,冷宫还似以前那样,回归寂寥。 “娘娘……”香儿担忧的看着傅忍冬,看来这回连太后也怒了,以往都总会护着娘娘的。 傅忍冬心里松了口气,能出去就是最好的结果了。那个皇后的位置,她根本就不在乎。 傅忍冬还是住着原来的凤栖宫,不知道皇帝的算盘又在打着什么,也没有让她交出凤玺。倒是香儿担忧废后带给她的打击太大,日夜寸步不离的盯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举动来。 回到凤栖宫的第二日,便有人来看她。花枝招展的妃子们,围着她这凤栖宫好生热闹,几个宫女来回的添茶。 说是来慰问,眼中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娇媚火辣的李妃,温柔似水的柔妃,分别是户部侍郎李清和大理寺卿何光的女儿,二人以皇上马首是瞻。二妃也颇受皇帝端木落弈的宠爱。 李妃一身火辣红衣,眉目高挑,一片娇色浑然天成,指甲涂着蔻丹红格外艳丽:“皇后娘娘,哦不,应该是冬妃才是。”特意将“冬妃”二字加重语气:“我们都是皇上的女人,自然都以皇上为主。姐姐莫怪妹妹说话直接,妹妹只是觉得姐姐万事都应以皇上为主,他是我们的天,切不可做了错事。而姐姐如今的下场,哎……姐姐的冷宫之行,整个人都憔悴不少呢。妹妹这次来看望姐姐,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就只有一颗明珠而已。我已经让绿儿呈上来了。说来也惭愧,姐姐在冷宫受苦之时,皇上还待在妹妹那里,赏赐妹妹不少东西呢。” 傅忍冬低着头轻轻喝着茶,其实她并不懂茶,也不爱喝茶。低下的头勉强掩饰住她的表情而已。实在不习惯做出那么多表情来。 这李妃看起来是为她着想,可字字句句不都显示着她的不知好歹,这暗中讽刺的滋味,若是以前的傅忍冬,定会三言不和便跳起来,与她争吵。若是传到皇上耳中,她泼辣任性的模样则又会传遍了。 “李妃姐姐不可这么说,冬……冬妃姐姐也是太爱皇上……”柔妃柔柔的为傅忍冬辩解,白嫩的脸蛋,那如白莲花圣洁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幸好,冬妃姐姐好歹是太后的外女,放在手心里的宝贝,这才没什么大碍。” 李妃仿佛被噎住了,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看着傅忍冬阴阳怪气的笑笑。 众妃也是一脸嫉恨的模样,谁不知道她有个好姑妈,而偏偏皇上又是最孝顺的。 傅忍冬这才抬头,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柔妃,她看似柔弱,一副单纯模样。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柔妃的这句话,才让她成了嫉恨源头。 这个柔妃不简单。 傅忍冬大学毕业三年,从事工作也只是在一家企业做小小的会计。她又是一个面瘫,内心活动甚多,人与人交际的真真假假,她也能虚透几分。 傅忍冬面无表情,眼神里却微微透着一股悲伤。似乎这次废后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呵。我是那么的爱表哥……如今……” 她不是一个好的演员,却会为了自己的生命努力演绎。 傅忍冬的改变需要一点一点的渗透,让她们信服才是。 李妃的表情有些惊讶,微微想想,脸上又动容起来。也是,谁都知道,这场婚礼是傅忍冬死皮赖脸求来的。傅忍冬真心爱的皇上,并不像她们一样,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目地性。其实,这样的爱憎分明,真的是让人羡慕呢……李妃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柔妃纯情的眸光微动,不谙世事的笑容有一丝的凝住,如水的大眼睛缓缓扫过傅忍冬。 其他人也只当傅忍冬受得打击太大,看她的悲伤模样,纷纷觉得大快人心,傅忍冬平日嚣张娇纵,看不起别人,人缘简直是差的要命。 自 各怀鬼胎的各路妃子,在同一个后宫里,仍能笑着聚首。 傅忍冬如坐针毡,还不如冷宫来的舒服呢。这时,不知谁的宫女透露一句,皇上去御花园了,众妃都急急的各自退下了。最后就连李妃和柔妃都耐不住了。 “娘娘,你还愣着干嘛?快点让奴婢在你梳妆打扮,去御花园啊!”香儿见傅忍冬一脸悠闲,急急提醒着。 傅忍冬摆摆手:“不了,收拾收拾,我们去见见我的雪晴妹妹吧。” 3、验证 御花园中。 花团锦簇,清香怡人。 “皇上,你看妾身戴着这朵花可好看。”李妃折了一朵红色牡丹,别在发间,脸颊上的红晕,当真是人比花娇。 端木落弈心间微微一动,轻抚李妃的脸蛋,李妃顺着他,斜靠在他的身上,美人如玉,身上的温玉软香,格外舒服。 “朕的女人自然美了!”端木落弈轻轻啄在她的唇上,眉目间全是傲然的笑意。 “妾身也觉得李妃姐姐漂亮呢,皇上真的很爱李妃姐姐。”轻轻柔柔的声音传来,夹杂着一丝委屈。端木落弈大笑,目光温柔的注视着柔妃,将她一把揽入怀中。柔妃娇羞的窝在他怀中,抬眼看他时,满眼都是浓浓的爱惜与崇拜。 “柔儿,你也是朕心尖上的人儿啊。”端木落弈携着二妃,一派和乐的样子。 其他的妃子,满眼醋意,也不得不追捧着。 端木落弈脸上维持着笑容,仿佛很爱这两个妃子,目光若有似无的飘向文常喜。 文常喜随即一凛,拿着拂尘过来,细声细语道:“皇上,明日花将军即将凯旋,朝中还有关于善后的奏折要处理呢。” 端木落弈脸上恍然,懊恼的看着李妃,柔妃:“爱妃,哎。朕本想与你们好好赏花,这……” 李妃的脸上布满不舍和不情愿,还恨恨的瞪了一眼文常喜。 端木落弈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眉头不可察觉的蹙了一下。 “皇上。”柔妃似乎没有任何不满与埋怨,知书达理的模样:“那皇上还是先忙朝政吧,国事为大。妾身会等你的。”含情脉脉,恋恋不舍,极大的满足了端木落弈,端木落弈轻柔的拍拍她的手,“柔儿真是贴心。” 皇上的身影消失在众妃的眼前,这才恋恋不舍的散开。李妃和柔妃还站在一起,她们从小就是好姐妹,柔妃看着李妃,眉目恭顺,语气里含着羡慕:“姐姐,皇上最近很是宠爱你。除了最近被宠幸的晴妃,皇上去你那的次数最多呢。” 李妃一脸骄傲的表情忽然凝固,好看的双瞳含着鄙夷:“那个晴妃,不过是借着傅忍冬上位。如今傅忍冬倒了,她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姐姐可不能这么想,妹妹与姐姐自小情同姐妹,自然什么都向着姐姐。所以说话也不会藏着掖着,这傅雪晴也是个美人,听说她最得丞相大人的喜爱。难免丞相大人会在皇上面前为她多说几句好话,那么……”柔妃担忧道。 李妃一愣,想了想也能明白,点点头,重笑意盈盈:“那我们回去准备着礼物,去看看晴妃妹妹吧。” 柔妃温顺的“嗯”了一声,跟在她的身侧,笑容也越发温柔了。 至凉亭处,端木落弈停了下来。那夜他利用傅雪晴来刺激傅忍冬,虽然效果不错,结局却是他意料不到的,但是傅雪晴…… “文常喜。” “皇上。”文常喜疑惑的看着端木落弈,怎么突然停下来,眼神还飘向前面的方向。 “去未央宫吧。”端木落弈漆黑的眸中,多了丝莫名的意味。 —— 傅忍冬降了品位,成为皇贵妃,皇后之下,妃子之上。也是后宫中品位最高的了。 坐着步撵很快就到了,虽然傅忍冬实在不想享受这种待遇,可她并不知道路,怕引起香儿的怀疑,就此作罢。 一路走来,在心底记住了这些路,她的记性一向很好。 傅雪晴正在静静的看书,看到傅忍冬的到来眼里毫不掩饰的厌烦,微微给她行了礼,没好气道:“冬妃来妾身这里有何贵干?皇上今日可没来我未央宫,恐怕令冬妃你失望了。” “妹妹别急,姐姐只是来送妹妹几样东西的。”傅忍冬对身旁的香儿点点头,香儿便呈上近前。 那是两本书,关于端木朝历代帝王风流事韵的野史,还有一本是民间故事的一些趣闻。 傅雪晴看到书的时候明显的两眼放光,兴趣颇重,爱不释手的拿过书。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书?”傅雪晴狐疑的目光看向傅忍冬。这个与表姐一样名字的姐姐,可对待自己与表姐真是千差万别。前不久,她还常来讽刺她。而这次,傅忍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木木的回视着她,心里忽然有种熟悉感。 “姐姐怎么不知道,姐姐和妹妹相处的那一个月里,是那么的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傅忍冬道,盯着傅雪晴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突然,傅雪晴像是猜到什么,眼睛瞪得又圆又大:“你是忍冬姐?” 傅忍冬彻底放下心来,这无疑就是她表妹傅雪晴了,刚想质问她前因后果。 一句皇上驾到,让她们都绷紧了身体。 傅忍冬好无奈,他不是被那群妃子堵在御花园了么?怎么哪里都有他? 端木落弈满脸的笑容在看到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的傅忍冬身上,就这么凝在脸上。并且下体有种蛋疼之感,这几天他都未曾宠幸过任何妃子,不是不想,而是无能为力,所以才想在傅雪晴这里试试。 好心情瞬间被破坏了,端木落弈脸色有些不悦:“冬妃怎么到这里来了?” “臣妾是来看看自己的妹妹。”傅忍冬保持适当的距离,回道。 端木落弈看到她这性子突然温顺起来,反倒有些不习惯,换到往日,她肯定扑上他身前,撒泼哭闹。 “哦。”淡淡回了一句,端木落弈不再理她,执起傅雪晴的手,看着桌上的书籍,笑:“晴儿,你又在看书了。” 傅雪晴尴尬的瞟了眼傅忍冬,又不敢直接推开皇上的手,只笑着点头,那笑容有些僵硬而已。 若是别的妃子,肯定会有眼力劲,不打扰皇上,可傅忍冬就那样像根木头似的杵着,直直的盯着他们。 端木落弈看着她的面无表情,那处又在隐隐作痛。 傅忍冬半晌也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翻起了桌上的书,目光却总是落在他们身上。 “冬妃,你可以走了!”端木落弈额头上青筋暴跳,气她的没有眼色。本来以为傅忍冬消停下去了,可这个样子莫非又用别的方式来捣乱。 谁知傅忍冬一本正经的回答:“臣妾想念妹妹,舍不得离开。相必皇上也是想念妹妹,才会来未央宫。皇上定是理解臣妾的相思之苦,让咱们三人一起叙叙如何?” 傅雪晴看着那张木木的脸一口一个臣妾,还说着三人游的话,一张笑脸几乎绷不住了。表姐可真是个人才! 4、穿越女的执念 “呵呵,朕倒是没看出来,冬妃与晴儿如此姐妹情深。”端木落弈眼中的冷意越发的深沉,傅忍冬三番四次撒泼几乎都是针对晴儿来的。又一幅姐妹情深的模样,不知肚子里在打什么算盘。 “皇上。臣妾知道错了,在冷宫得那几日。臣妾想了很多,以往都是姑母和皇上爱护臣妾,纵容着臣妾。臣妾得以殊荣,还恃宠而骄,差点……差点害得皇上……这是臣妾的罪过!臣妾不想再争些什么,只盼望皇上表哥你能好好的。雪晴是妾的妹妹,妾与她才是真正的一家,自当姐妹情深。” 端木落弈有些惊讶她的这番话,只见傅忍冬表情淡淡的,脸上毫无虚心之色,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以往的傅忍冬总是风风火火,自尊极强,傲气冲天。除了他和母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现在褪去那一身高傲,归于沉静,倒显出别样的气质来。也许冷宫之行,真的带给她不少领悟。虽然这样,心里仍有些怀疑。 “弈,就这样吧!”傅雪晴抓着端木落弈的手,笑嘻嘻道:“姐姐啊,有心与晴儿交好,晴儿开心的很。晴儿早想着有一个好姐姐,一块玩耍了。” “嗯,好吧。”端木落弈的大手轻轻的覆在傅雪晴的手上,嘴角微扬,眼里充满宠溺:“晴儿,你开心就好。” 傅雪晴充满喜悦的眸子看了傅忍冬一眼,调皮的冲她眨眨眼。 傅忍冬看懂了她的意思,这丫头无非是在炫耀。心里微微沉了沉,帝王心有那么简单吗?那些书上的内容她可不信,为了美人不要江山怎么可能,这也要看情况的。不知雪晴有没有将心陷在他身上。但愿不会吧。 这个时候,李妃和柔妃过来了,她们身后的宫女手上都呈着物品。 看到皇上,李妃脸上的笑凝了一下,又看到一脸淡定的坐着看书的傅忍冬,满心的疑惑。 “妾身见过皇上。原来冬妃姐姐也在这里啊。”柔妃似是没什么反应,笑意盈盈:“真是巧了。妾身与李妃姐姐本想来看望晴妃妹妹,居然还能遇见皇上和冬妃姐姐。”脸上的喜色毫不掩饰,真诚的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妹妹。又对傅雪晴点点头,掩下心中同样的疑惑,傅忍冬与傅雪晴似乎和好了? “是啊。皇上。”李妃也随着走过来,又担忧道:“晴妃啊,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待别人如姐妹情深意重,也不知道别个是安的什么心,是绵羊还是豺狼虎豹都不知道呢!” 傅雪晴听着她的这一席话,怒上眉梢,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傅忍冬淡淡的语气。 “李妃妹妹,谢谢你的关心,我妹妹啊,是挺单纯。可这不管豺狼虎豹还是绵羊,都是一家人啊,怎么也比外人来的感情深厚。” “你!”李妃被呛的无话可说,差点被气的半死,柔妃赶紧迎上来,扶着李妃,笑道:“李妃姐姐也是出于关心。更何况还有皇上是我们姐妹的依靠呢。” “皇上”二字的提醒,让李妃脑子冷静下来,撑起一个笑,肚子里的火却仍是在。 “柔妃,是个乖巧的。”端木落弈坐着闭上眼睛夸赞一句,似是疲倦了,空气里散发着阵阵的香味,虽浓郁,却令浑身都愉快起来。又睁开眼睛注视着傅雪晴,柔声道:“晴儿,你这里好香啊。” “嗯。是的。”傅雪晴微微一笑:“盛春花开的最繁,也最美。我在御花园折了各种香味的花,分别放置,让空气也甜美了不少。” 柔妃笑着,似乎挺开心的样子,两手平放在胸前,袖子下的手微微握紧。 李妃嫉妒的看看傅雪晴,故作惊讶:“哎呀,这御花园的花,妹妹你怎么胆敢乱折呢?”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傅雪晴摇摇端木落弈的袖子,眨眨眼:“弈,你说,晴儿说的对不对?” “对。”端木落弈温柔道,又琢磨着这句话,愉悦的笑道:“这诗也是极好的,没想到朕的晴儿还是个才女啊!” 李妃看自己刁难不成,反而让傅雪晴出了风头。想再出言挑衅一下,一下子就看到皇上看向她的眼神也冷了些,一时心里有些慌乱,竟是突然晕了过去。 “娘娘!”李妃的宫女萍儿惊慌的叫着,柔妃也紧张的过来扶着李妃。 “文常喜,快去叫御医!”端木落弈皱着俊眉一把抱过李妃,朝傅雪晴道:“晴儿,朕不能陪你了。” 说罢,抱着人便离开未央宫。 “你们都退下吧。”傅雪晴挥挥手。 “香儿,你也退下。” 人都散了,傅忍冬一言不发,放下书,走到傅雪晴的旁边。 傅雪晴脸色有些黯然。 “你喜欢上他了?” 傅雪晴一愣,又没有辩解。 “你这无疑是在玩火。” “我……我不知道……我见他抱着别的女人,脸色这么焦急,我……为什么我觉得心里好难过。原本我是想好好谈一场恋爱,与皇帝。经历一下小说里的那些女主所经历的感情,可是我发现攻略他的心容易,让他全心全意待我一人好,真的好难……” “雪晴,我们会找到回去的办法的。”傅忍冬瞧着她,面无表情:“你做的就是管好你的心。” “不!”傅雪晴猛的叫道,眼里的悲伤不再,充满坚毅:“忍冬姐,你也知道,我是多么渴望穿越。现在梦已成真,我必须坚持。你放心,穿越女必须潇洒自在,我不会为他要死要活的。不过我的目标一定要完全攻略他的心。我比你多来一个月,已经渐渐了解他的喜好。我有把握!我也相信,我们会成为小说中,一生一世一双人!” 傅忍冬看她坚持,自知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要知道端木落弈不同于别人,就目前的局势,他肯定是要一统天下的。而他的权利必须由后宫的这些女人稳固。这些雪晴看过那么多小说,又怎么不知道呢?她只是自恃是穿越女而已。 就怕再跟她多说,会惹她生气。 “好啦,忍冬姐,你别担心了。”傅雪晴笑着拉着沉默不语的傅忍冬的手,打开两个盒子:“你看,这些可是李妃和柔妃送来的。啧啧,这串纯银项链可真漂亮,玛瑙戒指也不错。忍冬姐,你看你喜欢哪个?” “不了。雪晴,你真的……不想离开?哪怕我找到了回去的路?” “……不!忍冬姐,我父母一直都在国外做生意,没有我他们也过得很好不是吗?他们待你像待我一样,你要是念着他们的好,你回去后,帮我孝顺孝顺他们吧……” —— 傅忍冬失望而归,本来就没表情的脸色,更难看了。 回到凤栖宫,傅忍冬什么都没吃就睡了,吩咐香儿不让任何人打扰她。 香儿感受到自家主子的情绪变坏,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眼里带着担忧,怕主子又受了什么刺激,就待在门口不远处静静的守着。 傅忍冬并没有睡着,盯着头顶上的大红色帐篷看了好久。 表妹不回去……她怎么跟姑父姑母交代……不管怎样,先找到回家的路吧。 奇怪的是,表妹居然比她多一个月过来,而那之前,她第一次穿越也不是来这冷宫,而是……森林! 那个奇怪的森林…… 这个念头一闪过,傅忍冬觉得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5、太后的算盘 傅忍冬揉揉脑袋,清明不少。撑起身子站起来,眼前的景象让她一愣。 还是那片森林,郁郁葱葱,风刮得叶子“拉拉”的响着,像在唱着欢快的歌。 她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疑惑之余,傅忍冬慢慢镇定下来,思前想后,她刚刚是脑袋突然想到了这片森林,所以突然的进来了。她之前以为的穿越两次可能是错的,她第二次只是从森林离开了,而森林,一直都在! 她开始是怎么离开森林的? 依稀记得,那个时候的她很饿,然后她心里就想,能离开森林么?对!就是这样!刚刚入森林的时候,她也是在想着这片森林,所以进来了。 难道与她的思想有关? 傅忍冬闭上眼睛,还是来验证一下吧。默念着离开森林,过了几秒钟,她睁开眼睛,大红色的帐篷,琉璃串成的珠子一荡一荡的,还是那个又大又冷清的寝宫。 进入森林。傅忍冬心里惊喜,没错,就是这样了!随着她的意念来进入这个森林。这是个随身的一处空间吧,怎么得到的她也不知道? 傅忍冬站着四处看了看,还是一样的茂密,树干粗广,有的大树要两个成年男人合抱才能围住。 看着挡在前面的叶子,傅忍冬默念让开,那叶子居然为她好好的分出一条道来。 傅忍冬心里很兴奋,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突然,脑袋中出现一个如地图般景象。 一处森林上面写着无尽森林。还有四处地方,分别叫矿山,灵泉峡谷,藏书阁。还有一处最隐秘的地方,一团黑雾笼罩着,傅忍冬感觉到一丝的不舒服,那里似乎弥漫邪恶的气息,不知道是什么。 她用意念试了一下,除了无尽森林和灵泉峡谷,其他的都进不去,似乎有股力阻挡着她前进。 傅忍冬念头一转,就到了灵泉峡谷。 温泉上弥漫着一层白雾,傅忍冬试了试水,恰到好处的温暖。这里的温泉有好几处,从峡谷那边奔流过来。却只有一处泉眼,流着清澈的水,乳白色的泉水,尝了几口后,似乎毛孔都得到清洁。 感觉很舒服。 傅忍冬泡了泡温泉,全身舒畅。算了算时间,觉得过去几个小时了,就离开了空间。 天色一片幽深,黑夜无边。 傅忍冬坐下研磨,直到墨研匀之后,执起毛笔,写了半晌,揉碎了几张纸,写着写着竟然慢慢熟悉了,毛笔打着璇,在纸上落下一个个娟秀的字。 撑开纸张,傅忍冬惊了,没发现自己还有这天赋啊,看这字写的,如此漂亮! 还是听香儿说的,傅忍冬对太后很孝顺,这太后又是个喜欢礼佛的。每个月,傅忍冬都会抄写一卷佛经送给太后。 本来想试试她那狗爬的字,正郁闷着送什么礼物过去的。没想到写的这好,翻了翻以前的笔迹,居然一模一样。 傅忍冬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开始抄佛经,这密密麻麻的小字,看的她眼睛都花了。 揉揉酸涩的脖子,傅忍冬站起来,吹吹还湿润的墨水,又回到床上睡了。 这一觉,微微忐忑。醒来时,打开窗户。 夜,渐渐消散,天空翻着鱼肚白。 傅忍冬一推开门,就看到香儿坐着倒在木柱上,听到响声立即醒了,揉揉眼睛,看到傅忍冬,小小的脸上布上笑容,脸上还带着倦容,却是强打着精神:“娘娘,你饿了吧?等着奴婢去打水来,洗刷后吃点点心!” “不用了,你歇一会,天还没亮呢。等天亮了,你收拾收拾,随着本宫去见太后。”傅忍冬拦住她,香儿也不逞强,点点头,去休息了,毕竟等会去见太后可不能这个精神。 傅忍冬细细的看着香儿离去的身影,想到昨夜她不开心,香儿担忧的表情。如今,这个丫头又是守了一夜吧。 这原身不是很傲气很嚣张吗?何德何能让别人对她至此?恐怕传言并不可信,人也不只能看外表吧。 还好,香儿这丫头迷迷糊糊的,倒也衷心的很。 她与以前的傅忍冬千差万别,宫里定是传遍了。就是为了避着太后,这些天才没有去,就怕露馅。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傅忍冬吩咐别的宫女送来点心,边吃边思虑着。 傅忍冬把心一横:“香儿,带上礼物,走吧。” 到的时候,太后还在床榻上斜靠着休息。傅忍冬无事时没少跟香儿聊天,对这皇宫多多少少也知道些。这近身的柳嬷嬷是太后的陪嫁丫鬟,但当年选择离开先皇,待在太后身边服侍。好多人都说她傻,柳嬷嬷容颜年轻时容颜清丽貌美,肯定会得到先皇的宠爱,柳嬷嬷却铁了心跟着太后,终生未嫁。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先皇逝后,那些妃子下场都很惨淡。 柳嬷嬷总是一副眉眼温顺的模样,沉稳,眼神里闪过的精光,她傅忍冬可没忽略。 “娘娘,太后还在休息,我这就将太后唤醒吧。”柳嬷嬷温和的垂着头。 “不可。柳嬷嬷。让姑母多歇一会,我在殿外侯着就是。”傅忍冬嘴角微微上翘,却一点弧度都没有,这是她惯用的表情。 过了一会,柳嬷嬷便传她进入殿内。 “姑母。”傅忍冬低眉顺眼,恭恭顺顺的。 “忍冬啊,过来姑母这里。”傅忍冬轻轻过去,乖巧的样子。 “你瞧你,也不让柳嬷嬷喊姑母。在外面等累了吧。”太后慈祥的拍着她的手,柔和道。 “忍冬不累。”就站了不到两分钟而已,肯定不累。估计这太后根本没睡着,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忍冬,你是在怪责哀家么!”太后冷冷一笑,突然厉声道:“你做了如此荒唐之事,哀家只有说出这废后,才能平息我皇儿的怒火。更何况,就算你爱你表哥,你做的也太过分了!万一我端木国子嗣不保,这是任何人都承担不了的!幸好无事!” 傅忍冬垂着头,半跪着承受这怒火,声音淡定而真挚:“姑母……忍冬知道。忍冬想了很多,忍冬爱的人不仅是表哥,他更是皇帝!所以忍冬都想明白了,现在一心一意为我傅家着想。忍冬前几日去找了雪晴妹妹,只要姐妹俩同心,一定能保我傅家昌盛不衰。”切,刚刚还一口一个姑母,现在又自称哀家了。 “哎。可怜见的。”太后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扶起傅忍冬,眉眼又恢复温和,仿佛刚刚发火的人不是她。 “你能有这个觉悟就不错了,放心。皇儿的个性姑母了解,你只要温顺、善解人意,你们又是表兄妹。等你啊,怀上姑母的孙儿,皇儿更喜欢你了。这皇后之位,会是你的。” “姑母~”傅忍冬装作害羞的低下头,低下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 傅忍冬走时,柳嬷嬷送到跟前。 “柳嬷嬷,不必送了。香儿。”傅忍冬喊了声,香儿便笑盈盈的把一个包的鼓鼓的东西放到柳嬷嬷手中。傅忍冬道:“柳嬷嬷多替忍冬照看照看姑母,姑母的身体应当悉心照料。忍冬在这里谢谢柳嬷嬷了。” “娘娘放心,这是老奴该做的。”柳嬷嬷摸摸这东西,却摸不出分量。眼睛眯了眯,闪过一丝笑意。 宫里大部分人都知道,大的那物都能摸出分量,摸不出的,那其中的厚度自然不用说了。 殿内,太后抚摸着那卷厚厚的佛经,神色不明:“忍冬,也是个孝顺的。柳儿,你觉得呢?” “娘娘一直都很孝顺。也许受了打击的缘故,这面上冷了许多。却也明白了不少道理,更何况娘娘还是像以往那么孝顺,让奴婢好好照顾太后呢。”柳嬷嬷笑笑,拿出那包东西放到桌上:“这可是以前的娘娘从不会做的。” 太后眼睛一眯,笑道:“这孩子倒是大方,聪明了好啊,我傅家总得有一个人撑起。本来说……是看看雪晴那丫头……可怎么说我还是喜欢忍冬,她对哀家是真的孝顺。”说罢,重重的叹了口气,皱着眉揉揉脑袋。 “太后,保重身体,这些事。娘娘肯定会有自己的思量。”柳嬷嬷连忙过去揉揉她的额头,舒缓的感觉让太后舒服谓叹:“柳儿啊,这些年,还好你跟在我的身边。可至今未嫁,你可后悔?” “奴婢从未后悔过。”柳嬷嬷心中一凛,笑笑道:“您这么些年待奴婢如亲妹妹般对待,奴婢心中感激,早就将您放在心里。奴婢的家人又让太后照顾的如此好,奴婢心中只有感激。” “呵呵,都是好的。”太后轻轻笑着,合上眼眸,假寐着。 6、入狱 傅忍冬早就饥肠辘辘,对着满桌子的食物大快朵颐,外面老远就听到一个清亮的女声。 “姐!”傅雪晴冲了进来,眉头都皱成一团了,一脸急色。 “怎么了?”傅忍冬问了一句,仍自顾自的吃着。 “你还有心情吃啊!你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傅雪晴一把抢过她的筷子,似是气愤又有些难过。 傅忍冬重新拿别的筷子,瞟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人是铁,饭是钢。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发生什么事?” “哼。”傅雪晴面色有些不愉,半晌,才蔫蔫的趴在桌子上,叹口气:“李妃怀孕了。而且……而且,他很开心……” “你们都下去吧。”傅忍冬摒退众人,宫女们都散尽了,让香儿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接近。 傅忍冬凉凉的扫她一眼:“这不是很正常吗?目前为止,皇帝都没有孩子。古人都以子嗣为重,好不容易他的妃子怀上了,能不开心吗?” “可是……可是……那毕竟不是我和他的孩子……”傅雪晴怔怔道。 “雪晴!”傅忍冬重重的放下筷子,眼神直直的盯着她:“你看着我。” 傅雪晴恍惚的抬起头,看尽那冷冷的眸子,浑身一个激灵,“忍冬姐……” “我开始怎么说的?皇上为了权利,那些妃子他肯定会宠爱的。如果忍受不了,就放弃吧。等我找到回去的办法,我们就回去。” “可是……我想再试一试……他对我很好,他看我的眼神很宠溺……他也说过爱我……”傅雪晴怀念着,眼里闪过挣扎,似乎在找一个理由敷衍:“更何况,我们怎么回去呢?哪个穿越女能好好的回去过,机会渺茫,还不如试试在这里找一颗真诚的心来的容易。” “不,我们会有机会的。”雪晴有些动摇,肯定也是有回去的想法的,傅忍冬正想说空间的事情,傅雪晴打断了她的话,皱眉道:“姐,别说了。我来找你,是想和你一起去看看李妃。” 傅忍冬觉得自己苦口婆心差点成为一个啰嗦大妈了,还是没能劝回傅雪晴的心。 “好吧,你去见李妃干什么?不是讨厌她么?”傅忍冬只好妥协。 “等去了,姐你就知道了!”傅雪晴平复了,但眼里的火气还未消散。 这丫头,在打什么主意? 傅忍冬跟着傅雪晴,看到她吩咐手下的大宫女绿萼采摘不少花朵,插在瓶子里带着去李妃的宫里。 “她那日不是说喜欢花吗?不是嫉妒我么?那我就多送些花给她去。正好显显我的善解人意。我才不在端木落弈面前吃醋,才不让他知道我重视他!”傅雪晴嘴角愉快的翘起,这可是她看过的小说里面常有的段子,一般这个时候,男主对女主都会大发雷霆,然后吵闹中又会吵闹到床上了,咳咳。 傅忍冬疑惑的看着她得意的眼神,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低着头,脸上起了红晕。 傅忍冬板着脸想了很久,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去就去吧,至于送什么礼物,就都由香儿来选了,这个香儿把所有的妃子喜好掌握的妥妥的。 李妃的宫里一片喜庆,去祝贺送礼物的可不止她们,好多妃子都去了,挤挤嚷嚷的,李妃躺在床上,面色傲气又得意,毫不掩饰。 傅忍冬多看了柔妃一眼,她跟李妃的关系最好,一脸温温柔柔的笑容,带着喜悦和一点点天真。 “呦,这不是最近盛宠在身的晴妃吗和刚刚失宠被废的冬妃吗?啧啧,这一对组合倒也奇怪的很。冬妃,你的好妹妹可是害你失宠的罪人,亲眼看到好妹妹与喜欢的男人行鱼水之欢,感觉如何?”李妃阴阳怪气的瞅着过来的傅忍冬和傅雪晴,出言讽刺道。 众妃捂嘴偷笑,傅雪晴有一丝难堪,看看傅忍冬,那天她根本不知道那人是她的表姐,只想气一下欺负她的原主傅忍冬而已。 “李妃,你这幅模样,让我想到三个字。长舌妇。”傅忍冬不咸不淡的来了句。 众妃看她们斗嘴,何乐而不为,纷纷捂嘴偷偷笑着。 李妃媚眼一扫,凌厉的目光让众妃立马不敢笑了,冷哼一声。 “嘻嘻。”傅雪晴心里稳定了些,笑着抬抬下巴:“我和我姐怎么样就不劳烦李妃操心了。上次李妃不是说喜欢花吗?我就送来不少给李妃,看看李妃有这些花能不能像我一样得皇上喜欢?” 李妃面色僵了僵,谁都知道自从这傅雪晴被封妃以来,皇上就从没夜宿她这永福宫过。 “那姐姐就替李妃姐姐谢谢晴妃妹妹了。”柔妃轻轻的走到李妃身边,大眼睛里满是笑意,话又一转:“不过,晴妃妹妹不用担心李妃姐姐,她如今有了皇子,又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皇上自然是爱她的。” 后宫都是母凭子贵,这李妃若诞下皇子……众妃眼里都是嫉妒的。 傅雪晴一听这为出生的皇子,心里的疙瘩又起来了,笑容都有些勉强了。 这时,端木落弈身边的太监文常喜过来了。 “呦,大家都在啊。咱家给各位娘娘请安了。”文常喜细声笑道,“咱家这是来庆祝李妃娘娘的。” 这文常喜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哪个妃子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众妃都是恭恭敬敬的。 李妃正待起来,被文常喜拦住:“哎呦,李妃娘娘,可要好好保护身子,皇上说,您就不必下床接旨了。来呀,呈礼物!” 一瞬间,许多个宫女纷纷呈着东西进来,有金银珠宝,有奇珍异宝,有华贵布锦,琳琅满目的东西羡煞了众人的眼。 傅忍冬看了看傅雪晴,她低着头,估计在难过着吧。 李妃躺在床上,得意的扫着在场的妃子,抚摸着自己还未凸起的肚子。 文常喜走后,李妃摆摆手,笑道:“绿儿啊,把晴妃妹妹送的花儿摆放起来。我这肚子,太医说已有两个多月了。也怪我自己太粗心,竟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不然,皇上可不会每日夜宿某人宫里呢。”这话意有所指,大家都知道说的是谁,一时间都把目光放在傅雪晴身上。 傅忍冬拉着傅雪晴的手,她毕竟还年轻,在现代也不过是一个高中生而已,害怕她沉不住气。 这刚摘的花朵,摆的整整齐齐,花儿娇艳欲滴,令人赏心悦目。门也是紧闭着,一时间浓郁的花香涌满了整间屋子。 女人都喜欢香,倒也愉悦众人。 可李妃记恨着那一个月来的屈辱,皇上可是没夜宿过她的宫里,所以她不打算放过傅雪晴。 比起傅忍冬,她视为眼中钉的人其实是傅雪晴。傅忍冬一直都不受宠,靠着太后的倚仗才当上了皇后。 而这个傅雪晴才是实打实的受皇上的喜爱。 不过她也只能逞逞口舌之能而已。 一个装扮精致的妃子斜斜的看了眼傅雪晴道:“这皇上,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独占的。”又对着李妃讨好的笑笑。 “李妃姐姐,都说酸儿辣女,我看着姐弟姐姐你这么爱吃梅子,这一胎定是个儿子。”柔妃笑道,又好奇的摸摸李妃的肚子,“我好像能感受到孩子的动静呢!哎呀,姐姐,妹妹再去妹妹宫里取些梅子吧!” “嗯,还是柔妃妹妹知心。” 柔妃笑笑,带着宫女离开了。 傅忍冬对着柔妃的背影多看了几眼,要说这梅子,她李妃的永福宫能没有吗?奇怪。 “我这身子也乏得很,孩子折腾的我。”李妃斜了一眼傅雪晴:“不像有些人,有心无力,铁树都开花了,肚子里还什么都没有。果然是贱人贱命。” 这李妃说话越来越毒了,傅忍冬不再想柔妃的奇怪举动,转而担忧傅雪晴。这李妃的目的应是激怒雪晴,雪晴一旦有什么不好的举动,这过错都会赖到她身上。傅忍冬刚想劝解傅雪晴,就被她大力挥掉手。 “你说谁贱人贱命?”傅雪晴哪能受得了这委屈,狠狠的瞪着李妃道。 “哎呀,我说谁谁心里知道!”李妃见她被激怒,笑容越发灿烂:“不知谁的母亲只是个青楼女子而已,一个贱人就仗着有几分姿色勾引别人。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不也是趁着进宫看姐姐才勾引……” “啪!”一道响亮的掌声打断了李妃即将说出的话,傅雪晴眼圈都红了,“这一掌是打你辱我母亲!” 不仅当场的妃子愣住了,傅忍冬也愣住了,她没料到傅雪晴居然这么激动。 “你!你!你敢打我!”李妃气的说不出话来,胸脯气的此起彼伏的,想从床上起来,突然一个踉跄,倒了下来,竟是这样就昏了过去! 傅忍冬看到一道明黄的身影过来,抱住李妃,目光中无意瞟到柔妃在后面款款而来,眸中闪着光。 宣了太医,端木落弈一直守在李妃的床前。 其他的妃子都战战兢兢,生怕殃及到他们。 “姐……”傅雪晴神不守舍的,怔怔道:“他,刚刚看我的眼神好冷……我没想到我一巴掌会这样……” “你太冲动了。”傅忍冬不打算为皇上说好话,最好让傅雪晴死心了。 “我没有,你不知道。我的记忆里还有原主的记忆,娘她虽然是青楼女子,却有铮铮傲骨,养我实在不容易。后来病死……我怎么能让别人欺辱她!” 傅忍冬一愣,她还有原主的记忆? “皇上。”太医跪下,战战兢兢道:“李妃的孩子……滑了……” 端木落弈冷冷的眼神,如利光射在傅雪晴的身上,她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不可能……我只是打了她一巴掌而已……” 太医抬起头,问:“皇上,臣斗胆问一下,为何李妃的屋子这么香?” “那是晴妃妹妹送来的花,她想着带给李妃姐姐一些喜气的,谁知道,李妃姐姐……”柔妃满眼通红,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那就是了。”太医似胸有成竹,淡淡道:“上次李妃娘娘突然晕倒,被发现怀有身孕,就是因为浓郁的花香。孕妇不适宜闻浓郁的花香,否则就会有头晕、呕吐,甚至滑胎的危险。” 端木落弈沉沉的抬起头,不再看傅雪晴一眼,沉声道:“来人!把晴妃送去刑慎司!” 7、有惊无险 “皇上!”傅忍冬大声道,脸上冷漠,挡在傅雪晴前面:“您不能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定晴妃的罪,更何况这花香还能让人滑胎,臣妾闻所未闻,相必晴妃也一样,不可能去害李妃!” 端木落弈脸色似乎动容了下,目光看向傅雪晴,她脸上的失落与伤心,让他的心忍不住揪了一下。 “呜呜呜,李妃姐姐,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你怎么遭这样的罪。如今你还在昏迷不醒,这害你的人,皇上定然不会放过的……”柔妃拿着手绢不断的擦拭脸上的泪,哭的很是伤心,低声喃喃道:“如果李侍郎知道了,一定会难过的。” 端木落弈偏过脸去,冷声道:“带走!”侧着的面上露出不忍之色,只是不知道对谁的。 ——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傅忍冬的脑海里出现傅雪晴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叹口气。 刚傅忍冬带着香儿去了监牢打点一下,这样她的日子就不会太难过。 这浓郁的花香能让人流产,她也是头一回听说。不过太医既然敢说出来就说明是真的,不然欺君之罪他担不起。 傅忍冬特意去询问了太医,太医姓林,在宫里算是老太医了,资历和能力都是顶尖的,家里世代为后宫服务。太医说,这花香时间久了,就会有流产的可能。可是带来的花,并不是很多。 “林太医,这花香使孕妇滑胎的事,有谁知道?” “冬妃娘娘有所不知。”林太医淡淡道:“上次李妃娘娘晕倒查出怀孕,晕倒原因也是由于这浓郁花香。臣起初并没有察觉出来,后来回去才琢磨出来,当即就禀报了圣上。至于圣上有没有告诉别人,臣就不得而知了。” “你确定没有别人看见?”傅忍冬追问道,见林太医思来想去摇摇头,就改了一种说法:“或者说当时你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这个。”林太医顿了顿,看向一脸冷漠的傅忍冬,太后他是得罪不起的,挣扎了一下,如实道:“可不可疑臣不知道,臣只是看见柔妃娘娘貌似在殿外。” 傅忍冬点了点头,脸上没有表情,声音淡淡:“多谢太医了。本宫不会将你牵扯进来的。” “谢娘娘。” 见自家娘娘来回为傅雪晴奔波,香儿不解的撅嘴:“娘娘,你干嘛为晴妃着急?她那样对待你!”傅雪晴借娘娘上位的事,她至今耿耿于怀,毕竟以前娘娘也没做过害傅雪晴的事情。 “娘娘。”香儿看着沉默不语的傅忍冬,脸上不情愿,又忽然想到刚刚从林太医那里听到的,小声嘀咕道:“这柔妃娘娘平日天真的紧,想不到却是这种人。” “香儿,以后这事不许跟任何人提及,知道吗?”傅忍冬面上仍是淡淡的,语气却加重了。 “知道了。”香儿心里一凉,低下头恭恭敬敬道。娘娘与以前比,真的变了很多,似乎更让她看不懂了。娘娘不是应该利用这消息救出晴妃吗?为何又不许她提及?不想了,反正她是娘娘的人,自然全心为她考虑。 “香儿,我们再去姑母那里一趟吧。” —— “姑母。忍冬来看您了。” “过来姑母这里。” 傅忍冬半跪在她的身旁,太后气色稍差,似乎有些倦意,脸上仍挂着慈祥的笑容。 第一次意识到人,都会老的。太后年事已高,恐怕做她的靠山也做不了几年了,怪不得急着让自己要孩子。 “忍冬,姑母上次跟你说的怎么样了?肚里可有动静?”太后摩擦着她的手,眼里闪着急切的光。 “姑母……”傅忍冬低下头,小声道:“姑母也知道,皇上他很少来我凤栖宫了……” 太后的手一顿,叹气:“乖孩子,等姑母与皇儿好好说说。” “姑母……你也知道皇上从不喜我……”傅忍冬声音压的低低的:“不过雪晴妹妹倒是争气的很,但今李妃和柔妃又颇受宠爱……妹妹在这个关键时候受小人陷害入狱。忍冬觉得,圣上英明,不会相信这拙劣的陷害……可为何……” 太后的手猛一加重力道,傅忍冬觉得手背一疼,仍沉默着不语。 “忍冬,”太后回过神来,看到白皙的手背一片红,眼睛里都是心疼之色:“都怪姑母,没事吧?” 傅忍冬抽回手,面上乖巧,摇摇头:“我没事。姑母,皇上的做法……忍冬只是后宫他的女人之一,不敢妄加推测,只是一心为我傅家……” “哀家知道了。”太后笑的很温柔:“这些也不是我们能随意揣测的,忍冬你先回去吧,养好身子,为皇上诞下皇子。雪晴那丫头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 “是。忍冬告退。姑母好生歇息。” 傅忍冬面上的乖巧消失不见,脸上多了丝淡漠。 回到凤栖宫,香儿马上去找了膏药来,小心地涂抹在傅忍冬的手背上,心疼的吹了吹。眼里欲言又止,又不敢说些埋怨的话。赤裸裸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我没事。”傅忍冬心里觉得好笑,点点她的脑袋。 香儿第一次被娘娘这么亲切的对待,不由傻笑着,娘娘的脸上虽然淡淡的表情,可以说还有些冷漠,但心里是真的好……甚至比以前没变时的娘娘待她还要好…… —— 刑慎司外,重兵围绕。 傅忍冬让香儿守在外面,独身进入牢里,提着食盒去见了傅雪晴,这个时候的傅雪晴,素衣素面,脸上却不见悲苦,笑着吃着她送来的食物。 “雪晴,你放心,很快你就会出来的。”傅忍冬安慰道。 “嗯。”傅雪晴点头,摸着身上的单衣,悠悠道:“忍冬姐,你不用担心我了。我倒不担心我出不去,就是心里难受。” 傅忍冬心里雀跃起来,嘴角微挑,这样就好了。恨他吧恨他吧…… “我本来想好好待他,他却不能全心待我。那就不要怪我。我的人生不只有他,还有别的!我就不信这世界上优秀的男人只有他一个?我等着他后悔的那一天!”傅雪晴放下碗筷,站了起来,弯起的嘴角说出豪言壮语来。 傅忍冬差点没被这“豪言壮语”给噎住。 你是哪里来的这些自信! 傅忍冬心里很纠结,这表妹不但没有死心想回去的想法,居然还想去追求更优秀的男人?她非要在这古代闹出什么幺蛾子么?算了,实在不行,她自己回得了! 忽然一滞,傅忍冬嘴边泛苦,她也只是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空间,哪里知道怎么回家? 过了些天,宫里传来李妃滑胎完全是意外,晴妃无罪释放,帝有愧,赐宫名为宸宫,却不曾夜宿,也不见其他妃子那里。 傅忍冬听着香儿打探来的消息,闲闲的嗑瓜子,这些日子也不见雪晴过来,雪晴窝在自己的宸宫里也不知道做什么?不过这也给她自己的空间。 探索着身上的随身空间,傅忍冬只发现皮肤和身体好了许多,肤如凝脂,面冠如玉,体态更加轻盈。而这些都源于那空间里的温泉和灵泉水,温泉带来的舒爽,她常去,那森林她倒再没有去过。 日子久了,傅忍冬也没有回去的打算了,她就是一个孤儿,了无牵挂,唯一的就是报姑父姑母之恩,好好照顾傅雪晴。 深夜无眠,傅忍冬打算进这无尽森林看看。 进入森林,傅忍冬越来越能感受到这里面散发的气息,让人如此舒适。 8,、空间里的洞府 森林里,傅忍冬不动声色的观察周围,步子却小心翼翼的。虽然这些大树叶会为她清路,但保不准里面有什么。这森林处处可透着怪异。 巨大的叶子可以包裹一个人,绿色的叶,透着黑的茎清晰可见。 前面的叶子上、树上,似乎还散发着晶晶亮的东西,一闪一闪的。 错觉么? 傅忍冬冷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仔细的看了又看,那发着光的依然还在! 傅忍冬抬头,看着所有的景色,周围全部包裹的葱郁树木上,全部都在闪着光芒。 不是萤火虫?傅忍冬将手缓缓的放在上面抚摸着,那就是光芒!不是什么别的物体。 有一道光极其耀眼,像是铺成了一条路。 傅忍冬默默的看着前方的那路,她前两次来的时候并没有这光芒…… 好奇心促使她沿着路往前走去。 一路上,她专注的盯着那耀眼的光芒,脑海里也分析了无数个可能性。 可是到了光芒消失的地方,她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那是什么怪物! 两个红色的眼睛像灯笼一样,身上满是土色的肌肉疙瘩,高几乎二尺,明明是野兽,却是站着的,胸前的两只长臂,利爪蹭亮蹭亮的…… 傅忍冬心里默默流泪,她为何这么充满好奇心,好奇心害死猫啊! 傅忍冬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地退后,那双红灯笼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默默地向右移,那双红灯笼也转向右。 向左转…… 那双红灯笼眼睛同样的目标一致的向左。 “你好。”傅忍冬面无表情开口道,心里却欲哭无泪,先表示友好,它能不能听懂? “吼~!”怪物突然长大嘴,朝她来震天一吼!这一吼,露出两根尖锐的利尺,凶恶之相,仿佛一下子就能咬断她的脖子。 傅忍冬被震的头脑发晕,紧紧的捂住双耳,双眼却紧紧的注意这怪物的动向。 这怪物却缓缓的趴了下来,围着她左右的跳着,忽然停止动作,朝她凑凑,鼻子轻轻嗅着。 两只红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却并不伤害她,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疑惑。 傅忍冬忽然觉得这怪物有一种呆萌之感,心里的恐惧减少了些,忍不住抬手摸摸它的脑袋。 这怪物眼里的红光一亮,猛的朝她扑过来。 傅忍冬此时被它堵得已无退路,绝望的看着扑过来的怪物……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作死就不会死! 意料之中的疼痛感没来,傅忍冬满心疑惑,眼前的红光一闪,那只大怪物不见了,原地是一只小小的长相奇怪的动物,那双红色的眼睛极其明显,在她的裙边蹦来蹦去,似乎在讨好她? 这家伙长得可真熟悉啊……貌似见过……傅忍冬看了半晌,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那怪物的缩小版那! 小家伙咬着她的裤腿拉着,傅忍冬看着它的行为,没有恶意,倒像是把她引到某个地方去,便跟着它。 挡着的高大树木越来越少,出现一个耸立高大的山峰,山峰最下面似乎被人掏空了,一个洞口俨然露出来,虽然没有门,傅忍冬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如何,只能看到挡在洞口的彩色光芒。 小怪物看到洞口,欢快的叫了一声,飞快的往洞内跑去。随着小怪物的进去,光芒一个波动,而后又恢复平常。 傅忍冬有种身如梦中的感觉,这么奇幻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如此的令人不可置信。 她一直是个无神论者,这一幕幕让她再次觉得,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简单。 傅忍冬走了进去,感到光芒的波动,她的心里有些奇异的兴奋。 这个洞似乎是人的住所,里面却很简单,只有一张石床和一张石桌,没有其他出彩的地方。 小怪物直直的冲着墙上的一幅画相兴奋的嗷嗷叫着。 傅忍冬走了过去。 这是张美人图。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白衣飘飘,她美得惊心动魄,一颦一笑,令人心动。妩媚中带着清纯,笑容里无限明媚,额间的一点朱砂,更为美艳! 傅忍冬真的找不出任何形容她的词语,难道她是这空间的主人? 傅忍冬抬手轻轻摸着这张图,眼前的景色便变了模样。 处于一片混沌之中,前面的背对着她的白衣女子,缓缓的转过身来,脸色一片哀戚。 “傅忍冬。”女子轻启朱唇,声音清冷,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傅忍冬冷漠的望向她,心里惊讶,她怎么认识自己? “吾名流恋,汝可愿继承吾的志愿?吾作为报酬,将修仙秘籍与这空间的宝藏都交予汝。汝做得就是去吾的世界,发扬光大吾神女门,灭掉吾之仇人。”流恋话罢,用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她,便静静地等待她的回答。 这修仙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这宝藏更是世人所期盼的,流恋是笃定她的肯定回答了吧。 傅忍冬却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为什么?”清冷仙子的表情出现一丝皲裂。 “不想就是不想。我不愿自己的一生背负别人的仇恨。我想随心所欲的生活。”傅忍冬讲出心里的话,她这一生都只想好好的生活,她的人生是自己的。 流恋轻轻笑着,眉眼多了丝不屑,眸子深处却带着浓浓的伤感与刻骨铭心的恨:“那吾就让汝看看这随心所欲的后果!” 9、我只走我想走的路 傅忍冬还以为流恋会杀了她,而眼前似乎又出现一个流恋。 这个流恋仍然一身白衣,脸蛋有些稚嫩,年纪小小,却已然显出那张美丽的不可方物的脸,纯真而妩媚。被十几匹灵兽堵在悬崖边,眼中带着惊慌。 流恋握着她的灵器白链,心里绝望,脸上带着坚定的表情。 傅忍冬甚至能听到她的心声,她的灵力已经枯竭,已不能御剑飞行。她说,我宁愿掉下悬崖而死,也不愿意被野兽分而食之。 就那样一脸决绝的跳下悬崖。 那个青衣男子,脸上冷漠,似乎结了层冰,揽着她的手臂没有一丝温暖。 莫名其妙出来的青衣男子从半空中救下了她。 可是,傅忍冬能感觉到,流恋心里的感激和一丝奇异的感情。 流恋一脸仰慕的看着那个青衣男子,青衣男子摸着她的脸蛋,似乎在安慰她,然后就那样走了。 流恋的心丢了,丢在这个离去的男子身上。 自那以后流恋修炼更勤,直到有一天,她杀死了山上所有凶恶的灵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在山崖边,她相信,他心里也有她。她等着他回来的那一天。 流恋修为精进,神女门推荐她为门主,老门主想着让她与天剑宗结亲,以发扬神女门。 老门主待她不薄,流恋枯等的绝望和思念的藤蔓越来越长,她甚至绝望的差点答应了。 而终于他来了,看到她欣喜的脸,冰冷的脸上微微惊讶,她很美,比以前更美,令人窒息。 “我叫屠苏。”他轻声道,眸光似化了冰一般的柔情,那一刻,仿佛冰雪融化,百花开放。 “我叫流恋。”流恋幸福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自此不过问神女门之事。 时光飞逝,她怀孕了,而屠苏外出的次数越来越多。 那日,她跟在他的身后出去。 那一幕,永生永世都无法忘怀。 神女门漫天的红色,同门如凋零的花朵一样躺在地上,身上染满了红色的血。 而屠苏冷漠的脸上带着杀气,手中握着的刀染满了红色,血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血花。 他们对视。 “为什么?”流恋问。 傅忍冬看到这里大概就明白了,这屠苏应该是利用流恋,趁机过来消灭神女门。 流恋身心的绝望与恨意,让她感同身受,那一刻,她似乎成了流恋。 “我想灭了神女门而已,它挡了我的道。你从未问过我的姓氏,现在我可告诉我。我复姓百里。”百里屠苏眸子极冷,嘴里吐出的话让她浑身发寒。 百里只有西方的那群魔修才有的姓氏。 神女门因她崛起,一直对抗邪魔,此时,也因她没落。 “所以,你才利用我?”流恋浑身颤抖,嘴角浸出血来,她轻轻一抹,毫不在意,清眸迷上了一层雾水。 “你不是投怀送抱来的吗?”百里屠苏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嗤笑。 流恋的脸色白了又青。 “流恋!杀了他!重振我神女门!”冲出来的老门主浑身血迹,朝百里屠苏恶狠狠的舞着白链。 神女门的武器都是白链,只不过法力不同。 “不要。”流恋下意识的挡在百里屠苏前面。可百里屠苏一个瞬移,就到了老门主前面,一刀劈向她,横竖砍过去,老门主的身体已经四分五裂,瞪大的眼睛显示着她的死不瞑目。 老门主定是不忍心伤害她,才收回了白链,而这一招,也让百里屠苏有了可乘之机。 老门主的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流恋,流恋不忍在看。 她的心里既愧疚又心痛,跪倒在地,仿佛用尽一生的力气道:“百里屠苏,我怀了你的孩子。” 那一刻,流恋看出了自己的内心,她是自私的,就让她彻底自私一把吧…… 百里屠苏那双冷眸看了看她的肚子,走到她的身边,扶起她。 流恋蓄了好久的眼泪终于落下,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吧…… 忽然肚子一阵剧痛,一把刀刺穿了她的肚子,血染红了白衣,流恋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神女门的后人也不可留,包括你和你的孩子。”百里屠苏吐出冰冷薄情的话语,缓缓的抽出刀。 流恋的爱恨愧疚,让她彻底绝望。她的心彻底死了,她倾尽了所有的法力,才能逃脱,意外的获得这空间机缘,却无福消受。 她已死,孩子也没了……她的身体再也没有夺舍的力量了,流恋千方百计只能待在这画上,等待有缘人的到来。 —— 沉默了很久,傅忍冬觉得眼眶一热,竟有泪落下来。 又回到了那洞内,流恋清冷道:“这就是吾随心所欲的后果,汝不也感同身受么?” 傅忍冬恍惚,似乎她就是流恋。她对百里屠苏的爱与恨,对老门主和众姐妹的愧疚,还有她那未出世的孩子…… 不对!傅忍冬眉头一蹙,冷冷的看着流恋。不,她不是流恋,她跟流恋本就是两个人。即使她投身为流恋,她也不会像流恋那样做。她们的性格不同,坚守的东西不同,选择也就会不同。 “你错了。你别想迷惑我。”傅忍冬冷漠的看着她:“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那么轻易的奋不顾身的爱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更何况,你从来都不知道他究竟爱不爱你。如果我是你,我更不会抛下我的责任,这不是随心所欲,这是自私自利。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在最后的关头还在妄想,更不会害死老门主。” 傅忍冬的话如一根针,针针见血的刺进流恋的心窝。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流恋冷冷道。 “你杀了我又如何?这是我真实的想法,即使我死了,也改变不了我的心。”其实傅忍冬知道她不会杀死她,流恋的影像估计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也快消失了吧,更何况,流恋还有心愿未了,等了那么多年不会轻易放弃的。 “而且,我并不是你,我是傅忍冬,不是流恋,更不会体会你所经历的生活。逝者已去,最痛苦的就是生者,这么多年的煎熬,你该还的债也都还够了。”傅忍冬心里重重叹口气,面上恭敬道:“若是晚辈言语上有何不妥,还望前辈见谅。” 流恋脸上恍然,慢慢的大笑起来,那一笑,似乎将所有的郁结与往事都消散。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流恋看着傅忍冬,轻轻道:“我给你的并不多,唯一的就是这空间的来历,还有我的一些东西。倒也足够了。这个空间到底不是我的机缘,它是你的。” “我就要走了,随着所有的罪孽消失在世间,或许我会在某处拥有新的记忆,好好活着。傅忍冬,我只想拜托你,如果有一天,你去了修仙界。如果……神女门还在,或者是神女门后继有人……请你帮我在她们危难之际,力所能及的助她们一把……如此就好。” 流恋的眼神,似乎还是那么纯净,傅忍冬点了点头。流恋留下一个美得惊心动魄的笑靥,然后慢慢消散…… 傅忍冬再也没有见过如此美的人。 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空落,似乎是为流恋……为老门主……抑或是那未出世的孩子…… “嗷嗷嗷!”小怪物滚了过来,一脸可爱的蹭着她,让她怎么也联想不到这个萌物,就是那个凶残模样的怪物。 傅忍冬浅浅的弯起嘴角,话说流恋,你开始总是吾、汝的,装不下去了吧! 心情良好。 傅忍冬闭上眼睛,接收这空间所有的秘密。 10、双弯刀 傅忍冬闭上眼睛,良久,脑海里似有一篇磅礴的巍峨世界,壮阔。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傅忍冬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闪着奇异光芒的眸子,使整张脸生动起来。 傅忍冬似乎能看到,某一天,她能在空中尽情翱翔,穿过柔软的白云,与雄鹰并肩。甚至能长久享受时间的一切,不老不死。 这个空间是上古某位仙人一时兴起随手做的,仙人将它放入下界,待有缘人借此羽化登仙。里面的都是无尽财富与宝藏,无数修仙者梦寐以求而求之不得。 森林和温泉峡谷是灵力所在,修仙界由于修仙者的掠夺,灵力早已枯竭,因此灵力弥足珍贵。 矿山上都是些灵石,藏书阁是仙人修炼时收集的修炼之书。 有了这些东西,何愁成不了仙。 然而就在这时,画面一转。 无数的刀剑厮杀,血与泪交织。 这个空间曾辗转五人之手,然而他们都没有成仙。 前两个,利用空间为非作歹,杀人无数,不管凶恶和良善。最终死在心魔之下。 第三个,是一个废柴小子,有了空间,先是获得了灵根,后来修为精进。最终被人发现秘密,在躲藏逃命中度日,最后与一个元婴老祖同归于尽。 第四个是个女人,来自于现代的一个普通女孩,善良聪慧。在修仙界找了一个阳光俊逸的夫婿,从见第一面,她就对他有好感。她从不隐瞒秘密,包括空间。就在成道之前,被最爱的男人杀死,处之而后快。男人一直没有爱过她,记恨她的强大所以痛下杀手。 女孩的错在于,她不该轻信别人。 第五个就是流恋。 看来成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那些人得到了这样的机缘,又是如此刻苦。不是被追杀、被迫害,就是守不住本心。 傅忍冬忽而想到那残忍的修仙界,在这个空间显示的那样弱肉强食的画面,真是让人胆寒。 她真心不想去这个修仙界,所谓修仙,在哪里不都一样吗? 傅忍冬睁开眼,便看到小怪物咬着她的裤脚,低下头把它抱入怀里,摸摸它的脑袋,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傲娇的偏过头,跳下去跑了,还时不时转过头看她。 傅忍冬看着它奇怪的举动,决定跟上去看看。 就这样跟在它的后面,这路倒是复杂,要不是她跟的紧,早就跟丢了。 到了之后,傅忍冬拖着疲累的身子,真想给这家伙来一脚。 早说是藏书阁,她一个念头不就到了吗? 不过她又进不去,以前试了好多次。 傅忍冬在阁外踌躇,见小怪物没影了,才慢慢的探着步子往里走。 毫无阻隔的进去了,傅忍冬心里一个念头闪过,定是她方才传承了这空间,所以才畅通无阻,这个她倒是忘了。 毫不犹豫的进去了,踩着楼梯跟着小怪物的身影直接到了第二层。 这一层极为广阔,白云悠悠的笼罩,明明是那么悠闲的地方,漂浮在空中的全部都是武器。 刀剑锤、绳索白绫,还有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 傅忍冬情不自禁的进去,观看这些武器。 她摸着一把红宝石镶嵌的长剑,上面的吊坠用金丝串成,显得又高贵又大气。 小怪物跑到了她的脚边,高兴地嗷嗷叫着。仰着小脑袋,似乎在邀功。 傅忍冬眸子闪过一丝笑意,蹲下来看着它。 说到这只小怪物,空间里没有记载关于它的任何信息,真神秘啊。 “我给你取个名字好吗?”小怪物小怪物的叫着也不好,傅忍冬见它一脸的期待,当即有了主意:“你这么奇特,就叫你小怪好了?” 小怪两只耳朵立马拉拢下来,蔫蔫的摆摆身子。 “我就知道,你会很喜欢的,不用谢我。”不懂兽语的某女会错了意。 “嗷嗷嗷。”小怪沮丧一会,认命了,怎么说也比自己腹黑主人取得好听。 傅忍冬看着如此多的兵器,决定为自己选一个。 这些兵器的身上都呈现各种颜色的光忙,代表着自身的属性。 随着傅忍冬走到跟前,这些武器仿佛有了灵性一般,身上的光芒剧烈了些。 对于那些奇怪的武器,傅忍冬仅仅好奇的看看,不打算作为自己的武器。 傅忍冬停在一处双刀旁边。 这是两把同生同命的弯刀。没有过多花哨的装扮,甚至还没有大多数的法力高,然而傅忍冬就是一眼看上它了。 傅忍冬拿起双弯刀,触及到手的那一秒,她似乎能感受到这弯刀的小心翼翼中,带着一丝喜悦。 一男一女,两只灵物,蜷缩在刀里。 他们的渴望,渴望的陪伴,与主人的在乎,傅忍冬真真切切的感受的到。就如以前的傅忍冬,失去父母后的孤独与渴望。 傅忍冬割破了手指,血珠落入刀上,这便是认主了。 小怪看了那两把弯刀,红色的眼珠不知在想着什么,有一瞬间的讶然。 那武器.....什么时候到这里来了? 11、“玉面修罗”花将军 这个架空的朝代,当属端木国最为强盛,当年先皇南征北战,开创端木盛世。但边境和海外的一些国家,还未征服,先皇早早殁了。 端木落奕也是一个明君,这些年的治理,端木国国泰民安。 现又传来捷报,花将军打退边塞倭寇,并与海外的金国结盟。 帝大喜,宫中设宴三日庆祝。 花无伤是平民出身,却十分受皇帝端木落奕的重用。他也屡立奇功,令倭寇闻风丧胆,世人皆称他为“玉面修罗”。修罗指他在战场上的狠戾,仿佛地狱来的魔鬼。传闻,他曾以三千大军摧毁倭寇三万兵马,银白色盔甲染成了红色。那一战血流成河,自此花无伤的名号令倭寇不战而逃。 这摆设的宴席,后宫嫔妃和各位大臣的家室子女都来了。 妃嫔们好不容易能够看到皇上,个个争奇斗艳,媚眼一直往端木落奕身上飘。 然而傅雪晴也是个美人,月牙色的流仙裙使她那张娇俏的脸蛋更为纯洁、动人,眼中的调皮与活泼使她更为灵动。端木落奕让傅雪晴坐在他的身旁,郎情妾意,时不时低头说些什么,端木落奕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李妃和柔妃随后坐着,面上笑着,眼里却含着嫉妒。 傅忍冬为了不想当箭靶子使,就坐在离她们最远处。 太后姑母毕竟年事已高,就辞了不来了,这会就更没人管她了。 雪晴又忙着跟端木落谈恋爱,虽然她傅忍冬不喜欢种马,也不能挡着人。 雪晴有自己的主见,又不听她的话,她还不如自己清闲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她要做的就是不让雪晴受到生命的威胁,如此便好。 皇上都到了,这花将军还不见人影,而端木落奕没有一丝发怒的迹象。 这花将军倒是挺受皇上喜欢的。 奇怪的是那些大臣的女儿个个花枝招展,精心打扮,脸颊粉红,眉目含春。若是因为对皇上有什么想法倒也正常,只是那些大臣的儿子干嘛一脸激动、澎湃不已的表情。 傅忍冬小声的问着香儿,这香儿立马滔滔不绝:“这当然是因为花将军了。”然后说着这花将军的英勇事迹,差点没把他的生辰八字都说出来。 香儿一脸崇拜的样子,眼里差点没闪出星星来,那崇拜之情让傅忍冬都不由抽搐。 “那他一定是个魁梧高大,面色黝黑的粗人咯?”傅忍冬收回扫视全场的目光,随口道。 “才不是呢。”香儿一脸不服的反驳道,又娇羞的轻轻道:“香儿曾有幸远远的看过花将军一眼,那是一张绝色无双的脸,清秀挺拔的鼻,薄而红润的唇,漆黑的双眸,晶莹剔透。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当真是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这个也是他‘玉面’的由来。” “看不出来啊,香儿,你的文采还不错,看这形容的,莫不是我家香儿也动了春心。”傅忍冬看着香儿憋红的脸,忍不住打趣道。 只是不习惯带着笑的表情,此时面无表情的脸说着这样的话语,香儿当即惊慌失措的跪下来:“娘娘,奴婢不敢。” 这一跪,好多目光都吸引过来了,还好文常喜说了句花将军到了,才让傅忍冬松了口气。 “还不快起来,我没有与你生气,你非要本宫出名不可吗?” “是娘娘,奴婢错了。”香儿脸上愧疚,都怪自己,娘娘与 以前的娘娘早就不一样了。好奇问道:“娘娘,何为出名?” “就是被很多人知道。”傅忍冬想了想,给出这样一个解释。 傅忍冬正与香儿交头接耳,并没有发现一道目光朝她投来。 这香儿点点头,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恨不得伸长脖子往前看。 “微臣参见皇上,迟到之事请皇上降罪。”花无伤温和道。 “无伤给朕、给端木国打了胜仗回来,何罪之有啊,哈哈哈。快快入座。”端木落奕大笑,俊美的脸上满是亲厚和信任。 傅雪晴摸摸心间,那一霎,她真有种被电到的感觉,这花无伤的形象类似的在小说中都看到过,可是真人看来,可真是俊美啊。与端木落奕不同,他给人的感觉毫无压力,很舒服。 傅雪晴有些痴痴的看着花无伤,心里不免起了一个想法:难道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二男主吗? 随着花无伤的落座,声乐起,言笑晏晏,热闹非凡。 傅忍冬看着这个温润的男子,嘴角始终带着清浅的笑,温和的迎合着每一个人,有礼而谦逊,真的挺符合“玉面”二字。 扫了一眼,傅忍冬便专注的吃着身边的美食,眼里欣赏着这些节目。 宴会上,各个大臣的女儿争相去表演节目,跳舞个个弹琴,书画文采,个个争相斗艳。 那些妃子也不甘示弱,看她们争风吃醋,时间一久,就觉得无聊了。 傅忍冬对香儿找个借口遁了,反正也没人在意她,那是她再回来就是。 皇宫里除了设宴的殿内很热闹,外面一片清静,好多宫女和太监都跟着热闹去了。 傅忍冬四处走了走,皇宫不愧是皇宫,富丽堂皇又不带俗气,亭台楼阁、假山池塘搭配的独具匠心。 往假山处走近,听到耳鬓厮磨的喘息声,傅忍冬僵住了脚步,估计是宫女和侍卫偷情来着,她还是不要打扰了。 “娟儿,你还是不要在柔妃娘娘那里了。我觉得李妃的孩子就是她害的,我担心你。”男人的话语让傅忍冬欲离去的脚步一顿。 男人似乎怕娟儿不信,解释道:“娟儿,你也知道我是皇上那里当差的。我可亲眼看到柔妃在门外鬼鬼祟祟,那日是你姐姐清荷跟着她的,那太医正在说浓郁的花香能让孕妇滑胎的事。你想啊,晴妃娘娘不可能知道这事,再者说了,晴妃娘娘只去了半日,而柔妃娘娘可是日日都去啊。” 又听这娟儿娇声道:“你懂什么?以后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你可不知道,这事皇上让我们娘娘做的。这可委屈死我们娘娘了。” “居然是这样啊。啧啧,皇上不会是为了晴妃吧。不过晴妃真的挺貌美。” “哼,跟我在一起,你还敢说别的女人貌美。” “好啦宝贝,你不知道我最疼的还是你吗?来来来,我们继续。” “讨厌~” 说着,便没了声音,旋即暧昧的喘息声响起。 傅忍冬一转身,映入眼里的是一片月白色,静静的站在她的前面。 眼里闪过讶异,傅忍冬听到花无伤一声轻笑:“怎么?冬妃娘娘还有偷窥别人的癖好?” 傅忍冬旋即想到了那边的正在进行的鱼水之欢,冷漠的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12、宫廷宴会,存心刁难 满池荷花,真是印证一句话“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傅忍冬伫立池边,满心的复杂。而她的旁边同样站着一身月牙白的男子,温润浅笑。 “花将军,刚刚你是否......”傅忍冬欲言又止,这皇宫里的破事若是被他知道了,再告诉皇上,端木落奕那么恨她,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娘娘。”花无伤摇头,温和道:“无伤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也都没听到。” 额...... 傅忍冬此时此刻好想扯着他的脖子威胁一顿,回答的模棱两可,偏偏又让她忍不住警惕。 花无伤突然朝她慢慢走了过来,双眼一眯,笑道:“娘娘,当真忘了无伤?” 绝美的脸上似乎带了一丝狐狸般的笑意,与那原先温润的样子截然相反。 傅忍冬对他的凑近一愣,拽住衣领,心中警惕,面无表情道:“花将军这话何意?” 花无伤垂下眼帘,琉璃色的双眸中看不出一丝端倪。 天,傅忍冬心里忍不住狂躁起来,原来的傅忍冬不是一心爱这端木落奕吗?没人跟她说,她还和花无伤有一腿,她又没有像雪晴那样有原主的记忆。 “娘娘还要赏花吗?”花无伤清澈的眸子盯着她,似乎有陪伴她的架势。 “不了......花将军......本宫出来这么久了,也打算回了。”傅忍冬连忙道。 花无伤看着傅忍冬似乎像是逃离的身影,眼里泻出一丝笑意。 傅忍冬心里庆幸,以前的她很讨厌自己的病,现在反而对她有利,不习惯露出情绪的她,同样也让人看不透她的心。 回去之后,傅忍冬忍不住朝花无伤的座位看去,他居然就坐在那里,触及到傅忍冬的目光,对她微微颔首,浅浅的笑着。 这一笑,仿佛让万物失色。 傅忍冬淡定的收回目光,心里却像打鼓一样,“砰砰砰”的响着。 傅雪晴看到花无伤的笑,微微心动,而顺着目光看去,笑的对象竟然是她的表姐,心顿时一沉,脸色晦暗了些。 “晴儿,怎么了?”端木落奕笑着为她夹一块水果,看她面色不好,担忧道:“没事吧?” “奕,我没事。”傅雪晴回过神来,笑道,感受着皇帝端木落奕的脉脉情意,心里稍微 安慰些,但是心里还是有一股别扭之气。 “皇上。”傅雪晴突然站起来,露出甜美的笑容:“臣妾想为你献上一舞。” “好啊。”端木落奕点头。 台下的大臣全部爆发喝彩声,如今都知道皇上最疼爱的人当属晴妃了,当然也有不以为然,等着看她笑话的。 傅雪晴换了特定的服装,站在众人之间,环顾四周,缓缓露出一抹笑意,音乐起。 傅雪晴学过舞蹈,连舞蹈老师也赞过她,天资好。 众人的眼神中渐渐流露出惊艳的神情。 傅雪晴的舞蹈,仿佛她是一个明艳动人的少女,举手投足中流露出别样的妩媚和天真。 一舞终了,全场响起了赞叹声。 “好。好啊。”俊朗的二王爷站起身来,眉目风流:“不愧是皇兄的美人啊,不仅人美,舞也美。”那双眼睛散发的灼热,仿佛恨不得一口吃掉傅雪晴似的。 端木落奕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揽过傅雪晴的腰肢,清爽一笑:“晴儿真是深藏不露,朕倒是没发现朕的晴儿有如此之才华。” 手上的力气稍微重了些,傅雪晴猛一吃痛,旋即想到端木落奕肯定是吃醋了,目光看到花无伤,他居然没有一丝反应,若无其事的样子。又对他有些索然无味,莫非他是个粗人?可惜了这一张好看的脸,不过她傅雪晴是不会嫌弃他的。 而这时,花无伤的眼神又瞟到一个方向,眼里忽而盈满笑意,美得不可方物。 傅雪晴一愣,他是在看表姐? 傅忍冬恨不得钻进土里或者直接在他的眼前消失,从回来到现在,花无伤一直悠哉悠哉的看她,一直看的她头皮发麻,连表妹雪晴的舞都没有欣赏到。 这不,刚一抬头,花无伤又看过来了。 她也没法发作,总不能跑到花无伤面前警告他别再看自己了吧。 傅忍冬啊傅忍冬,看你给我的烂摊子,你只喜欢你的皇帝哥哥不就好了,什么时候惹了这么一朵桃花来? 傅雪晴的心里说不上来的憋屈,好像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抢走一样。心里渐渐产生了埋怨,老天,你既然选择了让我傅雪晴穿越,干嘛还让傅忍冬也一同穿越呢?我才是女主角不是吗? 既然表姐你想跟我抢,为了保护我自己的东西,你就别怪我了。 “奕,我姐怎么坐后面去了?”傅雪晴好像才看到傅忍冬一样,撒娇着:“你也给我姐姐一个表现的机会嘛~” “晴儿,你就是太善良了,让我拿你怎么办呢?”端木落奕闻言摇摇头,旋即厌恶的看了眼傅忍冬,明明是一个爹生的,怎么她就这么恶毒骄纵。 傅雪晴低着头笑,心里暗暗到:表姐,抱歉了,我知道你平时木木的,根本不会才艺。而这样只会让你出丑,也不会害你的命。就当以你这个配角的身份烘托一下我这个主角吧。 “冬妃,你也是京城中的才女了,你也来表演一个节目吧。”端木落奕看向傅雪晴道,声音里一片冷淡。 傅忍冬并不知道这句‘冬妃’喊得是她,半晌没声,急得香儿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袖,她这才站起身来,一脸冷漠,心里却纳闷,让我干什么来着? “这冬妃虽然没有以前的泼辣,可是怎么目中无人起来。” “嘘,别乱说话,你不知道人家的姑母是当今太后啊,小心你的脑袋。” 下面小声评论起来,傅忍冬无奈,她习惯这样,能怪她吗? “香儿。皇上让我干什么来着?”傅忍冬小声的问。 还没有听到香儿的回答,就传来端木落奕气急败坏的声音:“傅忍冬,你在那小声嘀咕什么?还不快点!” 傅忍冬正想就这样,迎接暴风雨的来临。 一个温润的声音为她解了围。 “皇上稍安勿躁,相必冬妃娘娘在先后准备什么节目表演吧。娘娘,你说是吗?”花无伤温和的笑道。 “嗯。”傅忍冬轻轻的点头,一颗心又被提了起来,表演节目,谁给的馊主意,她哪会啊? 13、无厘头魔术 傅忍冬从脑袋里搜索各种词条,结果没有一项出彩的。 琴。弹琴?谈情还差不多。 棋。下棋?这古代也是象棋吧,抱歉,她只会一点点五子棋。 书。这个就算了,她就是一理科生,最讨厌就是背那些古诗词了。 画。这个从没试过,拿毛笔写字,还好有以前傅忍冬遗留下来的技能。这次可不能赌。 唱歌呢,她又五音不全,不吓死人,也会成内伤。 宴会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傅忍冬硬着头皮,顶着压力。脸上无比淡定。 不,她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突然有一丝念头在脑海里闪过。 她以前很爱看电视,那些爱情啊家长里短啊都不是她的菜。她最爱的就是看魔术表演。 可是……傅忍冬脑中没有一点思绪……对了!她还有空间,就用空间吧!想到这里,傅忍冬心里大定。 “皇上,臣妾看到妹妹们表演的都很好,就不跟她们一样了,免得献丑。”傅忍冬无视那些幸灾乐祸的人,淡淡道:“臣妾为大家表演魔术如何?” “魔术?” “这是个什么东西?” 众人好奇的议论起来,傅忍冬勾勾唇:“皇上,这个是臣妾无意中研究的,雪晴妹妹也知道。于是我二人便为它取名为魔术!” 端木落弈看向傅雪晴,眼里含着笑意:“恐怕这里面多半是你研究吧,朕的晴儿就是个机灵鬼。” 傅雪晴回以一笑,转过来看着傅忍冬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晦暗。 傅忍冬轻轻在香儿耳边道:“去给我取来一些工具,分别是黑色的大布和红色的小布和一朵红花。” 香儿点点头,跑出去了。 很快,这些道具就拿过来了。将黑布包围着傅忍冬,众人什么都看不到。 大多老臣摸着胡须,不屑一顾。好奇的多是公子和千金们,年轻人的好奇心尤其旺盛。 端木落弈心里也有一丝惊讶,傅雪晴抬起头看到端木落弈也有一点期待的模样,心情渐渐变得恶劣,一双水眸含着怒火。 “各位,看清楚了。”傅忍冬示意将黑布放低,给众人一个观看的视野。拿起一个红色的布,慢慢的塞进拳头里。“睁大眼睛看清楚了,现在可是开始了。” “大家是不是看清楚了,本宫塞进拳头里的是一个红色的布而已。”傅忍冬面色冷淡,手上却灵巧的量将布一点点扯出一点,稍微顿了一下,然后猛的抽出来! 一朵红色的花赫然在大家的眼前出现! “啊,那分明是一块布,怎么成花朵了?”端木涯站起身来,使劲的揉揉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皇上。臣妾表演完了。”傅忍冬福了福礼,面色淡然的回到座位上。 “怎么就这样完了?本王还没看够呢!”端木涯意犹未尽的模样,露出一张笑脸,双眼晶晶发亮,讨好的说:“冬妃嫂子,你可太棒了!改天交给小王如何?”如果他要是学会这招去表演给城北的柳小姐看……嘿嘿嘿……美人岂不是手到擒来! 傅忍冬只能干巴巴的眨着眼睛,她哪里会什么魔术,这都是借助空间来的表演,一教给别人不就露馅了么! 端木落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这个魔术可真奇特…… 傅忍冬捏了捏衣服,可真是险,听皇上说她以前是个才女,若不是表演什么肯定串不过来,好在她灵机一闪,有了魔术这个主意。 这些富贵官员公子什么的,倒是对她多了丝好奇。 这冬妃娘娘和传说中泼辣刁钻的形象真是完全不一样! 这些傅忍冬并不知道,她一回到座位上,那个端木涯就凑过来了,像只哈巴狗似的,真浪费了他那张俊脸。 “那个,王爷。本宫确实不知怎么教你。”傅忍冬斟酌着话语,故意挑起他的兴趣道:“其实,这个还不算什么。本宫最近在和晴妃研究‘大变活人’的一种魔术,那才叫真本事呢。” “听着感觉就不错!”端木涯吊儿郎当的笑道。 端木落弈对这个魔术也十分喜欢,勾着傅雪晴的下巴,好好的赞扬了一下。心里有了别样的想法,傅忍冬自从那夜之后真的变了挺多,也许她真的醒悟了,想到幼时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喊着‘弈哥哥’的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眼神柔软了一下。 宴会浑浑噩噩的结束了,傅忍冬早就想回宫里了,傅雪晴走了过来,莞尔一笑:“姐,这次你可出风头了?古代产的优质男还挺多的,全是帅哥,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人啊,我看那个花将军挺不错的?”最后一句话说完,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傅忍冬。 “你问这个干嘛?”傅忍冬面色冷清,如风的眼神掠过傅雪晴带着探究的脸,话语很直:“我是没有喜欢的,表妹你该不会又喜欢上谁了吧?前些天跟我说很爱端木落弈的那个人是谁,雪晴你该不会忘了吧。” 傅雪晴汕汕的靠近她,挽着她的手,一副邻家小妹妹模样:“姐~人家是真的喜欢端木落弈,他对我很好。可是……可是他的女人那么多……我不想成为他后宫里的一员……我们又回不去……我只想为我自己打算打算。”抬起头来,泪眼汪汪:“表姐,我难道不对吗?” 傅忍冬听着她这一番说辞,态度软化下来,她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开始就反对她把心交给端木落弈,既然雪晴自己有了觉悟,那就算了。 “嗯。”傅忍冬面部表情柔和了些,说实话傅雪晴那种探究的眼光好像她抢了傅雪晴的东西一样,让她心里很不爽。“雪晴,你自己看吧。也许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也该在这里找个好归宿。” 其实傅忍冬是打算离开皇宫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这心里的打算不知为何突然不想跟傅雪晴说了。 傅雪晴遥遥的立着,看着傅忍冬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些棘手,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劲。表姐,我是不想做端木落弈后宫里的一员,我是想让这优秀男子做我傅雪晴后宫的一员。穿越女不在古代攻略美男心,来几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不是白白浪费了这穿越的机会! 表姐,如果挡我路的人是你,我也不会放过! 花无伤一身白衫,眉眼温润,立在傅忍冬的前头。 “花将军。”傅忍冬装作没看见也不行,花无伤正笑着看她,只好停下来。 “冬妃娘娘的魔术挺新鲜,刚刚二王爷端木涯还问臣娘娘的去处呢,估计这会去娘娘寝宫找你了。” “花将军,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你在这里看到了我。”傅忍冬脸上表情一僵,抬起头朝他恳切道。 花无伤轻笑出声,那双琉璃色眼睛泻出的笑意,如洒下的皎洁月光,皎皎月华,令万物都黯然失色。 看的傅忍冬只觉得,有种静静地感觉,似乎这里只有他和她。 忽然,他笑着抬起手,朝她的脸庞抚去。 傅忍冬回过神来,条件反射的偏过头。 花无伤似乎恢复了原先的温和与恭顺,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朵花瓣。 “娘娘,无伤冒犯了。” “额……没……没事……将军没事,本宫就走了。”傅忍冬觉得脸上有些发烧,旋即与他告别。 “娘娘,走好。”身后还传来花无伤温润的嗓音,压的低低的,多了一抹磁性。 傅忍冬暗暗懊恼自己的失态,她并不是没有谈过恋爱的女人,怎么这么没出息。 不过这月华似的男子,真的如仙人一般,谦谦君子真真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14、逃避侍寝,月夜遇卿 傅忍冬回去后,凤栖宫的宫女眼神都不一样,颇有兴致的往她身上飘。 香儿也忍不住兴奋的问这问那,自从知道她性子不像以前那样,随便责罚奴才了,香儿的胆子也大了很多。 傅忍冬按着眉头,额头差点没挤出一个“川”字,魔术她只会看不会表演,哪能再表演别的来。 没想到太后姑母的眼前红人柳嬷嬷也来了,笑着夸她别出心裁,给太后长了脸,还隐晦的提到太后已经跟皇上那边提醒清楚了,让她今夜好好准备准备,一定要生出皇子出来,那皇后之位永远是她的。 这话让傅忍冬大惊,冷漠的脸也险些绷不住,好歹的装出羞涩的模样,送走了柳嬷嬷,傅忍冬坐不住了。 “娘娘,你终于有出头之日了。”香儿一脸喜色,拿出五颜六色的衣服。不!那已经算不上是衣服了,薄薄的料子,若有似无的透明,即使在开放的现代,也没人会穿出来啊! “娘娘,快来试试这些。”香儿两颊泛红,“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香儿,我不热。”傅忍冬双手抱胸,坚定的摇摇头,“我不穿。这衣服跟没穿有什么区别,你从哪里拿来的?” 是遮不住什么的……香儿的脸蛋烧红,咬唇道:“这个……是娘娘你以前交代奴婢做的,你说大婚之日穿这个一定能迷死皇上。虽然成婚那夜没用上,现在也不迟啊!” 嘎?这是傅忍冬说的好么?才不会是她。不过夜晚真的要侍寝么?知道这个身子仍是处子之身时,她的心情不乏激动,毕竟她也想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爱的男人? 傅忍冬一点都不喜欢端木落弈,种马男很脏的好不好……而且还很风流,他从来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香儿,我觉得有些热。出去吹吹风。你可千万别跟我出来。”傅忍冬面无表情的脸上,双眸微眯,更泛着冷意,威胁道:“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 “娘娘……” 傅忍冬听着身后香儿想来又不敢来,委屈的声音,心里也是愧疚,不过她真的不想……狠狠心,大步跨出了殿外。 皎洁的月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回映着绿柳的倒影。 傅忍冬脱下鞋子,坐在河边,将脚放入水中,一股凉爽从下而上直到全身。 “娘娘,可真有闲情雅致。”伴随着一声轻笑,一身黑衣的男子坐到了她的身边。 傅忍冬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扭头看去,那张脸让她怔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喃喃道:“是你?” “娘娘为何如此惊讶?”花无伤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我瞧这一身黑衣,也想不出是你。”傅忍冬转过头,看着河面,嘴角微不可察的弯起,“我以为,像你这般的如玉君子,总是一袭白衣,像是有一身的仙气。” “娘娘抬爱无伤了,无伤也只是个凡人而已。” 傅忍冬沉默不语,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刚刚她一时忘了,居然以我自称,抬眼看了看花无伤,他并无异色,想到他是个战场上的将军,或许对这些礼数也不怎么在乎吧。 “这一池荷花,清丽脱俗。可惜花不解人语,等来年的满池荷花,又是否记得住这赏花的人呢?”花无伤眉眼淡淡,这话似乎有无限的哀愁,但这语气却是再平淡不过了。 “过去的事无需介怀,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傅忍冬看着他,忍不住安慰了句。 花无伤一身黑衣,更为丰神俊朗,眉眼淡淡的愁绪,让人心里忍不住一揪,傅忍冬感叹各有各的烦恼愁,随口而出:“原来,受皇上赏识、百姓爱戴的花将军也有烦心事啊……” “这些并不是无伤所追求的。”花无伤凝视着傅忍冬,她那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说着安慰的话语,还真让人安慰不起来啊。可就是这样熟悉的脸,让他禁不住道:“无伤只是在等一个人。” “嗯?那你等到她了吗?”一定是他心爱的人吧,傅忍冬默默的想。 “我不知道。”花无伤沉默半晌,缓缓道。 “那你呢?这么晚了,你肯定也有烦心的事吧,可愿意说给无伤听?” 傅忍冬想笑笑,却只能弯起嘴角,多年的习惯,真的很难改变,即使这个身体是正常的、健康的。 “我只是觉得未来的路很渺茫,这天大地大,总觉得没有我的一处容身之所。”傅忍冬抱着自己,第一次承认了她的无助。 “你不如放静你的心,想想往事,想想现在,或许你就能找到答案。”花无伤的声音似乎有种让人心里安定下来的力量,傅忍冬点点头,闭上了双眸。 她的以前,简简单单,父母去世后,她就一个人过了,姑父姑母起初帮助过她,给她打钱,她心里感激,却不想总欠人情。 长大后就婉拒了姑父姑母,一个人踏上旅程。谈过几次男朋友,要么因为嫌弃她面瘫这个病,说她没心没肺。要么玩劈腿,要么就是父母不同意。后来工作后,她也死了这个心。全身心投入工作中。 穿越来的时候是很想回家,只是那个所谓的家只有她一个人,天大地大,在哪都一样。为了表妹才想回去,表妹并无那个心思也就罢了。 其中莫名其妙出来的空间。那修仙的事,她不急。只是心里隐隐牵挂着小怪。 想着这些,心里的烦躁稍微减轻了些,傅忍冬觉得心慢慢静了下来。 也许她并不是一无所有,以前她有工作,现在她有空间有小怪……或者还有自己的路……修仙…… 一心成就大道,心无旁骛,这个也许就是她的路。 傅忍冬睁开双眸,眸子清亮许多。 “谢谢你。”傅忍冬真心的感谢,她纠结于自己的现在,却从不曾去理清一下自己的全部。 “娘娘,能告诉无伤,你为何这么晚跑出来?”花无伤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执着。 傅忍冬小声道:“我不想侍寝……” 花无伤并没有惊讶,也没有大惊小怪,只是用那双琉璃色的眸子坚定的凝视她:“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这里,无伤会尽所能帮你。” 傅忍冬看着那双眸子,执着又坚定,仿佛能让人全身心的信服于他,不由的怔住。 为什么,他待自己这样好?是因为以前的傅忍冬吗? “只是因为你貌似无伤的妹妹花玉燕吧。”花无伤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她:“无伤曾经在途中救过一个女子,跟你有七八分像,失去了记忆,却乖巧的让人心疼。” “还有这样的奇事?”傅忍冬随口道,只当做一场巧合了。 殊不知这所谓的巧合后来带给她多少麻烦。 “嗯。无伤也带玉燕来了,明日就可与她见面。”花无伤微微笑道:“这丫头自己说凑热闹,又突然不想来了。” 傅忍冬点点头,她现在也挺好奇这个女孩的。 “这个交给你。如果,你想离开宫里,捏碎它,我便会来寻你。”花无伤旋即从怀中拿出,递给她一块形如叶子的奇怪东西。 傅忍冬接过来,对他点点头:“多谢。” “不必客气。”花无伤对她浅浅笑道。 静默的坐了一阵,傅忍冬看着月已到中天,也该回去了,便跟花无伤道别。心里琢磨着,她这么晚回去,端木落弈肯定走了吧? 谁知道回去,就看到香儿很伤心的表情,宽慰她半天,才小声说明,原来端木落弈根本没来! 傅忍冬乐的如此,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更让香儿误解成了,娘娘原来出去是因为担心皇上不来啊!现在娘娘心里肯定可难受了。 —— 一身黑衣的花无伤仍然立在河边,脸上仍然挂着浅笑,眼里的温和却消失不见,一片冷漠。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嘴角微微弯起,声音淡漠而冷清:“沫儿,我欠你的,会统统还给你。” 15、月夜醉酒,真真假假 端木落弈对于太后的吩咐,心里是愤怒的。跟晴儿说明后,就喝了许多酒,真想就这么醉的不省人事。 晴儿失落、失望的眸子让他的心刺痛,呵!皇帝,他贵为九五至尊,没想到也会有这一天。会为一名女子牵扯神思。 晴儿是青楼女子所生,身份低微。知道李妃怀孕后,他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晴儿,如果晴儿能怀上大皇子,他就有借口、有理由,给她扶正,这也是他夜夜去晴儿那里的原因之一。 只要、只要怀上一个。 可惜没有……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害死了李妃肚里的小生命…… 端木落弈挥挥龙袍,大声喊道:“文常喜,给朕拿酒来!” “哎呦皇上啊,该去冬妃娘娘那了……这太后的话……” 本来想尽兴的喝酒,端木落弈踹他一脚,醉醺醺道:“狗奴才!连你、你也来威胁朕,是么?!”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文常喜惊恐的跪在地上,连声求饶。 端木落弈脸上笼罩一层寒气,冷哼一声:“谅你也没、没有这个胆子!”便跌跌撞撞的朝外面走去。 母后的话,他不得不听。 他不过是宠幸一个女人,又不会吃亏! 端木落弈只是不想让傅忍冬生出孩子,醉眼朦胧间,一道倩影在眼前出现,白色的衣服仿若仙子,凑近看去,那不就是傅忍冬! 身体的灼热感越来越高,端木落弈忍不住扒开衣服,露出漂亮的锁骨,脑海里意识到那酒可能被动了手脚,身体却不受控制,一把抱着傅忍冬朝随便一个房间走去。 怀中的女子惊慌失措,眼里透着的惊恐如小鹿一般,眼角溢出了泪珠。 想到傅忍冬最近的变化,端木落弈竟然没那么讨厌她了,心底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端木落弈看着女子那惊恐的模样,忍不住附下身子吻了吻她的泪珠,放柔了声音:“不怕。” 女子一直在推搡着他,端木落弈对她这毫不起作用的动作而大笑,那双柔软的小手抵在他的胸前,冰凉的触感使他舒服的叹口气,心里的欲望告诉他想要更多! 这女子的容颜与傅忍冬相似的很,可她只是出来寻找兄长花无伤的花玉燕,她不是什么傅忍冬……更莫名其妙的被这个男子压在了床上。 男子一身明黄色,应是皇上端木落弈,花玉燕脸上又恼又羞,他可能把自己认错成冬妃娘娘了…… 可是她居然心里完全接纳他,她的心告诉她并不想推开身上的这个男人。 花玉燕眼角滑落滚烫的泪珠,心里揪着一般的难受,她喜欢的不应该是哥哥吗? 男人大手一挥,很轻易的撕开了她的衣服,迷离的醉眼带着柔情的目光注视着她,花玉燕有一瞬间的痴迷,男人的头埋进了她雪白的脖颈,身体一阵战栗,感受到一股灼热以霸道的姿势侵入她的身体。 身体如撕裂般的疼痛,花玉燕忍不住叫出来声,脑袋一片空白,那片白芒之中,仿佛被利刃划破一道口子。出现两个粉雕玉琢的少年。 一男一女。 男童拿着书本,犹如小大人般,摇晃着脑袋,朗朗有声,女童在后面一脸的崇拜和羡慕。 “弈,出来玩啦!”似乎外面有人喊男童,男童眼睛一亮,丢下课本跑了出去。 “忍冬也去。”女童慌张的追了上去,不小心摔得趴到地上去,可怜巴巴:“弈哥哥,等等忍冬。” “就你麻烦!别再跟我后面了,讨厌死你了。”男童狠狠的瞪了女童一眼,用恶劣的语气道:“不许跟母后告状!”说完,便跑了。 女童在后面不停的掉着泪珠。 那张女童的身体突然变大,男童也长大。花玉燕居然看到那个女童和自己有些一模一样的脸!男童正是端木落弈。 花玉燕脑袋一懵,记忆却如潮水般涌来,清晰的让她忍不住落泪。 —— 花玉燕看着外面洒进来的阳光,身边躺着熟睡的熟悉的男人,她曾经很爱很爱他,现在或许也一样…… 端木落弈觉得浑身气爽,酒意散了一大半,想起昨日如春梦般的种种。他觉得心情不坏,扭过头看到穿戴整齐的傅忍冬,见她怔怔的落泪,大手怜惜的扣住她的手,语气温柔:“乖,朕会好好待你的。” 花玉燕似乎受了一惊,看着她的泪眼朦胧,强忍着身体的疼痛,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皇上……奴婢不是冬妃娘娘……奴婢是花将军的义妹花玉燕。” 什么?端木落弈眼珠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世上会有这么相似的人? 这时,传来门推开的声音,一个宫女看着这幅画面,脸色微红,惊叫一声跑了。 花玉燕在一旁无声的哭泣,脸上一直是楞楞的表情,泪珠却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 端木落弈心里燃起一丝的不忍,如今生米已做成熟饭,她又是花无伤的妹妹,这……不得不给一个交代! ——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花无伤花将军之妹花玉燕,温润贤德,美丽端庄,犹如璞玉,赐‘玉’字,封花玉燕为玉妃。赐寝宫为‘墨玉宫’。钦此。” 这本是个废弃的宫殿,如今住进了玉妃,调来的宫女太监,一时热闹起来。 花玉燕被赐妃的原因,皇宫也渐渐传开来。 莫不是说她与傅忍冬有七八分相似,才被皇上误会宠幸。 也有人说花将军之义妹,貌若天仙,温婉得体,被皇上所喜爱。 傅忍冬听到这个消息,回想前后,大概也猜出了几分。 这个禽兽肯定是被太后逼迫,心情郁闷,喝醉了把花玉燕给强了,也听花无伤说,花玉燕与她相似。哎,这花玉燕也是间接为她所误。 这次小风波,在众人眼里,倒是美事一桩。 傅忍冬像往时一样,去给太后平安,她为表孝顺,每日都早起请安,雷打不动。 这次去时,没想到她居然不是最早的那个,还有人比她来的更早。 一个宫妆女子背对着她,青色的裙子,发饰简单,但发丝里随意别的一枚金钗,为她增添了一抹亮彩。优雅又不随意。 女子把太后逗得开心的笑,傅忍冬从来没看到太后这么开心的笑过,脸上的愁云似乎都消散了。 “忍冬,快过来。”太后看到她,笑着招呼她,打断她的行礼:“快来看看,玉妃跟你真的好像呢。” 玉妃?花玉燕? 傅忍冬听到一声好听的女声,对她行礼,看到她抬起来的脸时,也吓了一跳。 这张脸分明与她一模一样,只是神情不同,穿衣不同,才说只是七八分像吧。 “真的是挺像的。”傅忍冬压下心底的惊讶,面色淡漠。 玉妃的脸上挂着乖巧的笑,一副温婉的模样,眼里也并无委屈。又是这么早的来讨太后的喜欢,估计是个心思重的女子。 说了一会话,傅忍冬就走了,那玉妃随后跟上来,眉眼弯弯:“冬妃姐姐。” “嗯。”傅忍冬有些意外,面无表情的看向她:“怎么了?” “没事。”玉妃呵呵的笑,“我只是来感谢娘娘的。玉燕能有今天的地位,多亏了娘娘呀。” 傅忍冬瞧着她一脸怪笑,这话里又是不清不楚,射影含沙的,莫非她对自己有怨言? 虽然这间接是因为她,可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谁能猜到端木落弈喝醉酒了偏偏碰到与她面貌几乎一模一样的花玉燕? 花玉燕说了这话,便走了,临走前留给她一个寓意不明的眼神。 傅忍冬看不清了。 16、金国来使,姐妹间隙 花无伤对这事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宴会结束后,那金国来的使节又掀起了狂潮,使节金发碧眼,嘴里的话语,却任朝堂上的人听不懂,眼里闪过得意,讽刺端木泱泱大国,想要与金国结交,居然还不了解金国的文字。说七日之后,再没这样的才子,那结交一事恐怕要另谈了。 端木国不宜与海外的国家开战,自己也吃不了好处。 端木落弈找来花无伤,他摇头道,不会。 而二王爷端木涯,作为一个闲散王爷,对待外国之事也出于情趣,了解一点有趣的事情,可是那金国语言,他只会寥寥几句。 端木落弈大发雷霆,张榜请天下有才之人。 傅忍冬往傅雪晴宫里去,傅雪晴的宫女绿萼过来通知的,那模样倒是很焦急,不会是傅雪晴有发生啥事了吧? 傅雪晴看到她,像是要把满肚子的苦水倒出来,根据她的意思就是,端木落弈最近总是住在花玉燕的宫里,还敷衍她,是因为花玉燕是花将军的女儿。饶了一大圈子,才问傅忍冬。 “姐,你的学习很好吧?那你交我几句能与人交流的英语好吗?”傅雪晴拉着她的袖子,嘴角不开心的撇了撇。 “你学这个干嘛?”傅忍冬木木的问,心里不解。 “我如果以后出去,可能会出国,多学一点也没有不好啦。都怪我以前不好好学。” “嗯,好吧。” 傅雪晴有上进心,她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姐,不过……这个事可不能跟别人说……”傅雪晴吞吞吐吐,眼神有些闪烁,“我不想丢面子……” 傅忍冬点头同意。 傅忍冬虽然是个理科生,她对于英语还是挺在行的。 密密麻麻的符号看的傅雪晴眼花缭乱,恨不得把笔杆子咬断。 啊啊啊啊,她以前就怎么没好好学习呢!傅雪晴埋怨。 傅忍冬将平常的对话问候什么的,都让她仔细背着,出门不久,遇上了满面灿烂笑容的二王爷端木涯。 “冬妃嫂子,巧了啊。”端木涯提着一盒东西,露出白亮的牙齿。 尼玛。好闪。 傅忍冬面无表情的想。 “我还未研究出来那个魔术。”傅忍冬不等他开口,提前说。 “哎呀,嫂子!别想那个了。我本来是给晴儿送些小王寻来的金国特产。”端木涯打开食盒,“要不要尝尝,咱们这儿可没有的。” 听着端木涯的语气与雪晴倒是很相熟,傅忍冬顺着他打开的食盒看去,里面是几串青色的提子。 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咱们这紫色的多,青色的没有,而且这玩意不叫葡萄。”端木涯一开口就滔滔不绝。 “不就是提子么?”傅忍冬打断他的得意。 “这你也知道!”端木涯脸立刻衰了,心里不服气,他可是风流有知识人物,这天南地北的好物可都是被他收集来的。晴儿古灵精怪的,了解这些不意外,也许是晴儿告诉她的吧。 端木涯眼珠转了转,“你可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奈斯吐米特优。这可是金国的语音。” 傅忍冬冷漠的唇扬起一抹笑意,他说的不就是nicetomeetyou!原来金国的语言就是现代的英语。 忽然想起,傅雪晴那么渴望的学习英语……傅忍冬心里有股压抑,她该不会是利用自己来出风头吧?直接说,她也不会生气啊。 傅忍冬与端木涯错开步子,不再与他交流,心里冷了又冷,总觉得有什么渐渐离她而去。 “本王这个嫂子倒是个怪人。”端木涯看着突然像是有心事的傅忍冬,看着她离开,眼里多了一丝兴致。 “哎,还是先去看看我这位晴儿嫂嫂吧。” —— 傅忍冬对着傅雪晴的话越来越少,既然没那个心,何必苦口婆心。 傅雪晴有察觉,也故作不知,只是心里惶恐,那张冷漠的脸,像是看穿一切的目光,让她又恨又心虚。 傅忍冬没有藏私,尽所能的教给她,她要是会了也是因为她自己的努力。 “姐,留下来吃饭吧。”傅雪晴吩咐宫女,去张罗了一桌的好饭。皇上最近忧心的,自己也在研究这些语言。 傅忍冬留了下来,一桌子的好菜,香气似乎穿到了端木涯的鼻子里,他又跑过来了。 “两位嫂子,不介意,让小王来蹭顿饭吧?”端木涯笑嘻嘻的,直接开吃。 傅雪晴柳眉横竖的,瞪着他。 一顿饭在端木涯和傅雪晴的打闹下,以悲惨的结局结束了。 这一桌子好菜,也不知道有几个好好的进入她肚子里。傅忍冬饥饿的眸子发着冷光,真是暴殄天物! 傅雪晴瞪着端木涯,又吩咐小厨房做了几个菜,傅忍冬直接让香儿跟她一起吃了。 端木涯酒足饭饱,到处乱串,瞟到桌上的纸张,拿起来看着,眼前一亮,声音洪亮:“晴儿,这是你写的啊,厉害啊。我们端木国可有的扬眉吐气了!” 那并不是傅雪晴写的,而是傅忍冬写下来让傅雪晴背的。 傅雪晴看了傅忍冬一眼,把端木涯拉到一旁,“声音小点,不是我还能是谁?哎呀,我就是想给弈一个惊喜!” 傅忍冬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可就是空间里那些温泉的作用吧,不打算反驳,继续吃饭。 傅忍冬甚至能从余光看到傅雪晴脸上细微的表情,有些僵硬的把纸塞入柜子里。 端木涯的眸子闪过傅雪晴突然心虚的看了一眼傅忍冬的画面,嘴角咧开笑容,眸间已然明了,又故作酸溜溜道:“晴儿,没想到你对本王的皇兄还挺上心的。” 傅雪晴心里一喜,只有一个男人为你吃醋时,才说明他心里是在乎你的。 “哪有!你别乱说哦。我也挺在乎你的啊。”傅雪晴的大眼睛闪着真诚的光,倒把端木涯看的心花怒放。 傅忍冬觉得自己不该不识时务,打扰别人打情骂俏,带着香儿走了。 香儿还是一脸迷糊,在美食和娘娘二者之下,乖乖的跟着自家娘娘走了。 傅忍冬回去后,铺开宣纸,为了避免意外,多了些英语句子。 写完后,笔墨还未干,端木涯就过来了,满脸笑容,送来好些青翠的提子。 眼神似是无意掠过书桌,傅忍冬来不及挡着,他就拿起来纸,眸子里闪着莫名的光:“嫂嫂,原来金国语言你也会啊。” “不会。这是雪晴教我的。”这一模一样的笔记,傅忍冬只好这样说。 “哦。”端木涯看着纸上的墨水,用手微微一沾,手上留下一道墨印。 傅忍冬面色无常,端木涯来的目的像是验证什么似得。不过,他似乎是雪晴的朋友,就算知道了,应该也没什么。 果然他并没有点破,一会就走了。 “香儿,这二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傅忍冬问。她总觉得这人表里不一。 “二王爷呀,可风流了。家里不仅有十几个侍妾,在外头还养过一群女人。”香儿掰开手指,脸上带着别扭,愤愤道:“不知道二王爷怎么突然来这里了,不过还是少与这样的人来往为好。” “他是不是对香儿做过什么啊,香儿如此气愤?”傅忍冬不这样认为,调笑道。不管他是个怎么样的人,都与她无关。 香儿红着脸,低下头,她才不说二王爷曾经调戏过他呢! 17、戒指 三日之期很快来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揭皇榜。 金国的使者无非是来争口气,与朝臣挫败的表情想比,一脸的得意洋洋。 若是不让他心服口服,恐怕连下跪也不会做了。 端木落弈在那张龙椅上,稳如泰山,脸上没有表情,摸着扳指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重重抚摸着,细细思忖着。 端木涯心里有了着落,看着帘子,那里站着的人,正在偷偷观察这里的情形,会心一笑。 傅忍冬一早就被傅雪晴给拉到金銮殿后,在帘子外面偷偷看着。 “我有点紧张,不知道成不成。你在这里给我把关哦!你可千万别走!” 傅雪晴说完,一鼓作气似的招手把文常喜从皇上身边叫了过来,并向他告知,她愿意一试。 文常喜犹豫了一下,但晴妃不仅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当下又在情急时刻,不敢有所耽误,跑去禀告了端木落弈。 端木落弈深邃的眸子似乎朝这里看了一眼,傅忍冬连忙躲过去,傅雪晴很满意她的举动,站在原地,对着那目光扬起一抹笑。 之后傅雪晴去换衣服,到前厅侯着,不出意料,端木落弈很快就宣她进去。 傅忍冬等的无趣,也透着帘子的缝隙看过去。 对于端木落弈,她直接选择性忽视,目光触及到大臣之间时,一眼看见的是那身官服的男子,脸色温和,站在那里就有种浑然天成的淡然气质。 傅忍冬看着他的表情,似乎都没有变过,身体站的笔直。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花无伤抬起头,朝着她这边看过来。 傅忍冬连忙闪走。感觉脸上有些灼热。 花无伤看到的场面,帘子微微晃动,那一掠而过的身影,熟悉的感觉让他勾起一抹笑。 傅忍冬等了会,再小心翼翼的看过去时,花无伤恢复了原来的姿势。这回,他没有再看过来,而是认真的听端木落弈说话,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淡淡的失落。 这时,傅雪晴已经到了殿上,进退得体,灵巧活泼,对着金国使者步步紧逼,那金国使者的脸上表情也慢慢变青。 端木落弈大笑,那些大臣的脸上也见了喜色。 “哼。贵国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居然让一名后宫女子来出头。”金国使者阴阳怪气的说,用的还是英语。 大家看着金国使者那个表情,就知道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但是都不懂他说了什么话,一头雾水的看着傅雪晴,期待她给出解答。 傅雪晴只听到叽里呱啦一大堆,哪里懂什么意思啊,硬着头皮想了半天,连大概意思都不知道。 “使者,既然晴妃都回答了,你为何不用端木国的语言回答朕,你这是在藐视我端木国吗?”端木落弈眉头蹙起,显示了他的怒火,重重的拍到桌子上,霸道之气,那波涛汹涌的怒气让人心惊。 金国使者脸色微变,目光透着惧意,一想到大王临走时交待的,鼓起勇气又用端木国语言道:“回皇上。金国不敢。微臣起初只是说能与微臣用英语对答如流,可是方才那话,晴妃娘娘并不懂得。” 傅忍冬对这使者真是佩服,明明心里害怕,为了自己的国家,还是坚持。 端木落弈哑口无言。 端木涯把目光投向帘子,思索着这话到底说是不说,又看到傅雪晴脸上羞愧,眼里含泪,自己要是推荐冬妃,那晴儿会不会对他生出讨厌之心…… “无伤兄。”端木涯悄悄的对着身边的花无伤,小声道:“小王觉得这妹妹会金国语言,姐姐应该也差不到哪去,你说是吧?不如你来推荐冬妃如何?” 花无伤闻言,温和的笑,长长的睫毛掩住眸子,敛住神思,点点头。 “皇上。臣以为金国使者此言有理,端木国也会有这样的人才。”花无伤从众大臣之中走出来。 傅雪晴听了这话,眸子闪过一丝慌张。 “哦?是谁?”端木落弈问道。 傅忍冬看着,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旋即就听到花无伤的声音,“冬妃娘娘。” 额,还真是强烈的预感! 端木落弈脸上一片惊讶,目光看向傅雪晴,傅雪晴咬了咬唇,最终什么都没说。 “好吧。”端木落弈沉沉的点头。 金国使者看见直接从帘外走来一个女人,淡妆淡抹,头饰简单却素雅,脸上的表情淡漠得很,看到皇上也只是点了点头,一点都不巧笑嫣然,貌似不讨喜欢。 这女人就是冬妃? 傅忍冬直直的朝金国使者走来,道:“金国使者,本宫就来回答你的问题。端木国就是因为人才济济,所以不需要很有才华的人,也能回答你的问题。” 口音非常正,金国使者脸色一讪,微微僵硬。 傅忍冬面无表情,声音却放得轻柔了,“金国使者的端木国话讲的如此好,想必是做足了功夫,金国大王是诚心诚意与我们端木国交好的。金国大王的诚心,皇上必然感受得到。希望二国能和平万世。” 金国使者脸上一松动,心里的憋屈少了些,低下头,语气极为诚恳:“我金国愿意与端木国结交。” 傅忍冬见势态良好,立马跪了下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立马识趣的,跟着一起跪着,连金国使者也折服了。跟着傅忍冬喊着万岁。 金国使者旋即让人送上几个大箱子,里面不仅有金银珠宝和特别的玩意,还有金国的特产,其中的水果倒让傅忍冬眼前一亮。 这么热的天气,以前就喜欢就着半块西瓜,用小勺挖着吃,既香甜爽口又解渴。 端木落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慷慨的让她们自己选喜欢的东西,赏赐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晴儿,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东西?”端木落弈宠溺的拉过傅雪晴的手,“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朕的小才女。” 傅雪晴似乎在与端木落弈闹别扭,径直走到端木涯旁边。 端木落弈的眼神里都是愧疚。 应该是立了玉妃那事吧。 那群玩意里面,有各种奇特的,但对她们穿越而来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对这古物还是喜爱的。 傅雪晴挑了一个布谷鸟钟表,笑道:“就要这个了。” “晴妃娘娘可真有眼光。”金国使者赞了一句。 端木涯好奇的左看右看。 傅雪晴的笑容有些得意,看了看被冷落在一旁的傅忍冬,优越感油然而生,即使我学习比不上你,还是有人爱我疼我。 花无伤走到傅忍冬旁边,官服倒显得他有些严肃和沉稳。 傅忍冬对他点头。 相顾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冬妃娘娘。”金国使者突然走到她的身边,露出一丝微笑,笑容中带着尊敬:“大王曾经说过,能回答臣问题的人,大王将会送她一样礼物。既然是冬妃娘娘你最终让臣心服口服,臣愿将继续送给你。” 一个古铜色的盒子,傅忍冬接过来,并没有打开,对他弯了弯身,“谢谢。” 傅雪晴强迫自己不去好奇那个东西,却阻止不了心,走过去,笑的一脸好奇与天真:“姐姐,里面是什么?” 端木涯也是眼里放光的模样,他有这种癖好,喜欢奇怪的、特别的东西。 好吧,那她还是打开吧。他们貌似都挺好奇的,端木落弈也是一样,别以为你装作淡漠的样子,就看不到你微探出的脖子。傅忍冬缓缓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对纯银色的戒指,花纹简单,却有无数条纹理,闪着光彩。 “这个只是个小东西,却也是无价之宝,天下只有一个。”金国使者微笑道,又挥挥手。 一个人呈上来,金国使者亲自把它交给端木落弈,跪下道:“皇上,这是送你的,玉龙。” 那是条气势威武的龙,浑身青翠。似乎能看到一条活龙威风凛凛。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这里来了。 傅雪晴现在却对手里刚才爱不释手的钟表,多了份厌恶,她想要那对戒指! 傅忍冬挺喜欢的,眸光发亮。 18、练习法术 傅忍冬没有想到,端木落弈会来她凤栖宫,墨玉色的衣袍上绣着的金龙威风凛凛,端坐在高座之上,一口一口的小小饮着茶水。 傅忍冬侯在一边,就这样的情形维持了两个时辰了,不断地续茶,伺候着端木落弈,站的她腿都酸了。 “你们都下去吧。”端木落弈挥挥大手,一行宫女太监鱼贯而出,香儿以为自家娘娘立了大功一件,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出去比谁都快。 没想到,他们还会有单独对面的机会,端木落弈不是爱上傅雪晴了吗?他又怎么来自己宫里? “皇上,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可以走了,傅忍冬腹诽着。 “呵!”端木落弈勾起傅忍冬的下巴,力气慢慢加大,捏住下巴。浓眉一挑,眼里全是讽刺:“不要以为做了一件小事就恃宠而骄,朕就会喜欢你。傅忍冬,你给朕记住,朕爱的人是你的妹妹傅雪晴,而不是你傅忍冬!” “皇上。”傅忍冬的下巴被捏的生疼,一打掉他的手,冷冷道:“这些臣妾早就知道了,是皇上你,一而三的来臣妾这里。” 端木落弈面子挂不住,脸上的怒火更甚,指着她,冷笑:“这可是你说的,那以后不许再去向我母后告状!若不是你告状,母后又怎会让我去宠幸你。我也不会喝醉酒,最后立了玉妃!害得晴儿难过。” 终于说出你来的目的了,无非是要寻她傅忍冬发火。怪不得在殿上时,傅雪晴没有杂搭理他,反而和端木涯谈笑风生。 “皇上。以前的傅忍冬已经死了,现在的傅忍冬不会再纠缠皇上,她的心里早就无爱了。” 端木落弈看着傅忍冬一脸木然,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失落。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在乎她端木落弈,从来都不怕一切,那么得骄傲,从来都用会大声的朝他吼,端木落弈,你是我傅忍冬的! 现在的傅忍冬,让端木落弈觉得陌生,他有些颓然。 脑海里突然浮现晴儿的一举一动,灿烂的笑容,灵巧狡黠的表情。 可他是帝王,不能专宠一个女子。 晴儿从来都不会在乎他的感受,他不是神,没有烦恼,没有无奈,他只是人。 “这样就好……朕不会再来了。”端木落弈走了,身影有些落寞。 傅忍冬在后面看着端木落弈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端木落弈真是贪得无厌,心里明明有另一个女子,还偏偏期待别的女子喜欢他。 傅忍冬来不及收回目光,就听到香儿的声音:“娘娘……” “没事。”傅忍冬走进了房里,“不要任何人打扰本宫。” 香儿垂眸,握成一个小拳头。脑袋里似乎浮现那个与娘娘同样的脸的玉妃,她笑着,香儿,你不认识我了吗? 娘娘…… —— 傅忍冬再次进了空间,一进去,小怪就粘着她不放,委屈的小眼神里满是控诉。 咳……不就是好些天没来了嘛。话说要不是脑袋里涌出想要出宫的念头,她还真忘了这个空间。 傅忍冬看着那个奇怪的圆盘,将手放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原理,不过据说可以查出自己的灵根天赋。 良久,那圆盘仍然是一片平静,难道她没有灵根? 傅忍冬手上忍不住施力,心里一片紧张,突然,圆盘上闪过一道紫光,慢慢的,紫光更为强盛,耀眼的光芒,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白亮。 她是单一灵根,雷灵根,不知道好还是不好,总归有了就不错了。 据说灵根越少越好,她这个又属于攻击性的灵根,应该是不错的。 傅忍冬却不知道,先天雷灵根是多么让人梦寐以求却得不来的! 傅忍冬心里并无太多喜悦,只因她年龄十六,现在修炼可算是错过最佳修炼时机,年龄太大了。 傅忍冬在藏书阁中间站着的,这里小怪进不来,小怪所能进入的也只是第二层的兵器库。脑海里冥想着藏书阁所有的书,其容量之大,她也只用了半个时辰,脑海里一片钝疼,硬生生停止下来。 如果出了宫,她就四海为家,边修炼边游玩,傅忍冬美好的打算着。 既然看了些书,傅忍冬先开始练习了。 选了三个法术。 象甲功:使人如同身穿宝甲,刀枪不入,水火不近,力大无穷。 眨眼剑法:利用各种光线和人的视觉错误来克敌制胜,往往让人眨眼之间就失去性命 罗烟步:轻功,耗费体力,速度极快。 这三个法术对她来说极难学,傅忍冬练了好久都没学会,想着来日方长,就出了空间。 香儿端着一个餐盘,里面散发着浓浓的香味,让傅忍冬忍不住嗅了嗅。 打开一看,是鸡汤,喝了口,真香! 傅忍冬感叹,抬眼看到香儿奇怪的目光,问:“怎么了?” 香儿猛的回过神来,连连摇头,扯出一丝笑:“娘娘你要是喜欢喝香儿炖的鸡汤,香儿就天天炖给你喝。” “好啊!”傅忍冬打算这几天就把那三个法术给练好了,疲累之余,有这么香的鸡汤喝再好不过了。 “香儿,那金国使者送来的水果,各宫都有的。你也尝尝吧,那西瓜挺可口的。我一人吃不了那么多。”傅忍冬对她道,那些东西现代多的是,在这端木国倒成了新鲜的东西。 “谢娘娘。”香儿眸子里有些动容,闪过纠结,最终化为一片平静。 傅忍冬专心于法术上,每天一碗鸡汤,然后去温泉里泡泡澡,小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只是每次泡澡后,身体都会浮起一丝黑气。傅忍冬没有放在心上,就当练习法术所致。 却不知,这宫里又闹翻了天。 晴妃跟着二王爷端木涯私奔了! 据说闹的是鸡飞狗跳,太后震怒,觉得有这样的后辈而丢脸,还闹着要把傅雪晴从傅家除名,皇上对晴妃还算有情的,顶着压力,但抵抗不了太后的怒火,除名之事已经铁板钉钉了。 皇上端木落弈为了顾全局面,对外宣称晴妃病危。 傅忍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晚了,傅雪晴早就离开了宫里。 “香儿,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傅忍冬眸子一片冷漠。 香儿沉默不语,脸上滑落了泪。 “娘娘,这最后一碗鸡汤给喝了吧。喝完再说。”香儿把鸡汤推到傅忍冬的前面。 “我不喝。”傅忍冬一把拂过,她心里其实冷静的很,只是在气香儿对她的隐瞒。 一个不留神,碗打倒在地,摔个粉碎,鸡汤撒了一地,汤里隐隐透着黑气。 傅忍冬不由一愣,一个不敢相信的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鸡汤……有毒? 香儿的脸上闪过一丝释然与庆幸。 “虽然你不是娘娘,可你待香儿是真的好,除了你,没人待香儿这么好了。包括娘娘。” 19、情愫 “你与娘娘不像,香儿早发现了。可是香儿的命是真正的娘娘救来的,香儿不能不听她的话。”香儿跪下来,满脸死灰:“任凭娘娘处置。” “你恨我是应该的,我又有什么立场处置你。”傅忍冬指尖微微泛凉,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香儿闻言,低下头的身子微微颤抖,心里酸涩。 又听到傅忍冬自嘲的语气:“你说你知道我待你好,就算待你再好,就算我真的把你当做妹妹,这几个月的情谊和培养的信任,带来的还是你要毒死我的结果么?” “没有!没有!”香儿抬起头,满脸都是苦涩的泪,“奴婢没有想要毒死你,这药只是会让你再也……再也无法生育……” “是吗?”傅忍冬看着香儿,面无表情道:“泛着黑气的药,怎么看也像致人于死地的目的吧。” 香儿这才一愣,看了看那药,地上还冒着黑气,还带着一股热意。 “不可能……玉妃明明说只是绝育的药……” 傅忍冬眼神一凝,是花玉燕?她才是真正的傅忍冬么? 大概就是她穿越到傅忍冬的身上,真正的傅忍冬却没有死,可是她怎么又被花无伤救了呢? 不管怎样,花玉燕是回来报复的。 “香儿。”傅忍冬站起来,看着她:“那你准备怎么做?” 傅忍冬是在赌,如果香儿念着她对她的好,就不会把她的底泄出去。如果不是,即使香儿说了,她也死不认账,这个时候花玉燕可能就会出来指证她是假的。 “娘娘,奴婢愿意一死报答玉妃的恩情,绝对不会再加害你的!”香儿含泪的双目充满坚定。 傅忍冬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她是赌对了。扶起香儿,轻声道:“傻香儿,你不需要去死。” “奴婢都这样对你,你还不怪我……”香儿眼里又愧疚又感动。 “你替我梳妆打扮一下,我们去见玉妃。”傅忍冬拿起梳妆台的木梳,面无表情道。 —— 池里的鱼儿往上跃着,嘴里吐着泡沫,一个美人半倚着栏杆,往水里扔着鱼食,那脸上带着朦朦胧胧的笑意。 “玉妃。”傅忍冬吩咐香儿退后,对她道。 “这不是冬妃姐姐吗?”花玉燕轻笑,眼里闪过一丝讽刺,直起身来,那丫鬟连忙接过装鱼食的盒子。 “你也下去吧。” “是,娘娘。” “花玉燕,咱明人不说暗话。你准备怎么对我?”傅忍冬冷漠的看着她。 “本宫只想夺回属于我的一切。”花玉燕眼神有些恍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没想到有一天,本宫还是会回来这里。本宫不知道你是什么妖怪,可是本宫不怕!经历过生与死的人还会怕吗?!傅忍冬爱端木落弈多少年了,现在,他居然把自己的心给了傅雪晴!呵呵呵,我恨世间的一切,而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你也该受到惩罚!”说到最后,花玉燕的脸变得狰狞,像极了恶鬼。 “你以为我喜欢?我早就想离开这里了,荣华富贵,带来的是什么,你心里最清楚。”傅忍冬冷冷一笑,眯着眼睛冷声道:“那花将军呢?他救了你,他是真心待你的。你也恨他吗?” 花玉燕表情有些恍然,无伤哥,那个温润如玉,待人温和的男子,谁能不喜欢呢?可是,她的心里仍然有端木落弈,她如今又是端木落弈的人,她不能不干不净的去喜欢他。 花玉燕的神情带着一丝悲伤,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看着她:“关你什么事,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傅雪晴与二王爷私奔之事,是不是也是你做的?”傅忍冬问。 “是又怎么样!弈哥哥那么爱她,她还朝三暮四,还借机勾引我无伤哥,活该如此。本宫不过是无意撞破她与二王爷偷情,吓了吓她而已。是她自己要逃出宫外,与本宫无关!” 傅忍冬看花玉燕的表情不像是说谎,雪晴你的感情生活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混乱? “那现在你可以好好博取皇上的宠爱了,我不管你什么原因。这一次我不计较,算我还你的。我一直问心无愧!还有,你不要再逼香儿了,她对你很忠心,这一次是我自己发现的,你毒害我的事实。”傅忍冬字句清晰,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花玉燕,道:“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花玉燕被那漆黑冰冷的眸子看着,心里不知怎得多了一丝慌乱,她居然会害怕! —— 香儿没有离开凤栖宫,但也没有近她的身,默默的为她做事。 傅忍冬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多了丝感伤。她可以原谅她,但真的无法再全心信任她。已经崩塌的信任,再建立起来真的很难。 “香儿。”傅忍冬把香儿叫到跟前,难得的勾勾唇角,“如果哪一天,我离开了这里,你一定要好好的。玉妃……你的娘娘,我觉得她有些危险……你最好再另择明主,安全待到出宫的时间,嫁一个好人,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娘娘,你要走吗?”本来沉默的香儿突然激动,抬起头殷切的看着她:“是香儿不好,你为什么要走……不走不行吗?” “如果我不离开,总会跟你的主子再碰上的,那不是又为难了你。而且,我本来就不适合这深宫。”傅忍冬尽量的慈眉善目,她可不想那张冷脸吓坏了人。 —— 夜晚,月朗星稀。 荷塘里的荷叶,弯下了腰,荷花的花瓣散落在水里,到处都是。 这一池的景色已经凋零。 傅忍冬掏出叶子,看着这奇怪的叶子,她想起来花无伤那日的话语,坚定的捏碎了。 花无伤很快的过来了,站在她的面前,对她浅笑。 不知道这么晚,他是怎么突然进宫,仿佛只要他想做,就会做到。傅忍冬突然有这种错觉。 “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这里,无伤会尽所能帮你。”这句话还历历在目,清晰的在耳边回响。 当傅忍冬问他为何时,花无伤淡淡的说,只是因为她与玉燕貌若相似。 花无伤就在她的面前,眼里倒映出她的脸,淡漠的脸上,眸子里透露出淡淡的失落。只一瞬,又恢复以往的古井无波。 “花将军,我,我想离开这里。” 花无伤的发丝有些凌乱,眉目间温和,看着她。 “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傅忍冬看着他,突然不想隐瞒他:“我,我不是傅家嫡女傅忍冬。我是傅忍冬。”额,这话怎么那么别扭呢…… 傅忍冬还以为他会一头雾水,没想到花无伤眉眼浅笑:“我知道。” 傅忍冬一愣,他都知道了?对了,花玉燕是他的妹妹,肯定把所有事都告诉他了…… “嗯。”傅忍冬掩下眸光的难解情绪,面色无常,“这事,我已经有了计划,就是需要你妹妹的配合。可她不会听我的,这事还得靠花将军你了。” “好。”花无伤温和的笑,点点头。 “谢谢。”傅忍冬是真的很感激他,他从来不问她为什么,而是一味的说好。 花无伤这次却没有笑,虽然嘴角是勾起的,但还是给人一种严肃对待的感觉。 “你要记得,你永远不必对无伤说谢谢。”花无伤摸了摸她的发丝,轻声道。 傅忍冬心里一跳,抬起头楞楞的看着他。 20、傅忍冬是妖物 端木落弈在龙榻上,揉着疲惫的额头,多了一丝潦倒的意味,“晴儿,你到底在哪?” “皇上。”一头青丝披在身上,眉眼轻柔,花玉燕莲步轻移,一双玉手在他的肩膀上,“让玉燕给你揉揉肩吧。” “不必。”端木落弈毫不留情的推开她的手,眸子多了一丝冷意,“谁让你没经过允许进来的?” “皇上,臣妾只是担心你。”花玉燕委屈道,泪水涟涟的看着他。 端木落弈本来就心烦,见她这个样子,一股脑的气愤发泄出来,冷冷道:“滚,朕不需要!” “皇上,你就那么喜欢傅雪晴?”花玉燕掩饰眼里的怒火,语气悲伤中带着愤然:“傅雪晴爱的可不止是皇上一个,她对二王爷可是情有独钟呢!” “好大的胆子!”端木落弈一把挥掉桌上的文书,掉落在地上发出强烈的声响,在空落的大殿回荡。勾起冰冷的嘴角:“玉妃,你逾越了!”然后他的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仿佛被无数根箭射中,鲜血淋漓。 “弈哥哥……你真的就忘了忍冬吗?”花玉燕心里冷笑,却轻轻一笑,声音轻柔,端木落弈却皱着眉奇怪的看着她。 虽然是一样的脸,可她不是玉妃么? “你忘了,你跟晨悦在我的宫里行鱼水之欢被我发现了,我是怎么对待晨悦的?”花玉燕笑的温柔,那时她把晨悦卖去了青楼,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人,也是狐媚子一个,这种结局才是最适合她! 端木落弈心里震惊,英俊的剑眉深深的蹙起。晨悦是傅忍冬的贴身丫鬟,眉清目秀,小小年纪却发育的很好,眉眼也有一丝风情,他那时年轻血气方刚,于是就……可这件事始终只有他和傅忍冬知道,也是因为傅忍冬对晨悦的所作所为,他越来越讨厌傅忍冬了。 那么眼前的女人是傅忍冬无疑了。 可是,如果花玉燕是傅忍冬,那凤栖宫的那位究竟是谁? 花玉燕早就知道如果这样说,他一定会相信的。 “弈哥哥……那个凤栖宫的傅忍冬肯定是只妖怪,难道你忘了她的魔术?这分明是妖术啊!”花玉燕眨眨眼睛,泪水从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落下,“弈哥哥……我被这妖怪害了,幸好被花将军所救,不久前,我才恢复记忆…” 端木落弈任由花玉燕轻轻地倒在他的胸前,眼神多了些复杂与冷酷。 想着她近日的突然变化,端木落弈心里更加信任这个说法,如果她真的是妖,那就留不得她了!更何况,晴儿跟她走的那么近,才变了,这其中肯定也有这妖物的原因! “可是,如果她是妖,朕怎么动得了她。” “皇上,臣妾早就验证过了……”花玉燕玉手划过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妖怪啊,都怕火。我们用火烧死她。” 温玉软香的身体,绕是端木落弈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何况为了傅雪晴,他许久不曾踏入后宫。眼里燃起一丝浴火,端木落弈与花玉燕缠成一团。 花玉燕笑着配合他,心里却有着强烈的恨意,她爱的人为什么总会喜欢别人,总是拿她不当一回事。 无伤哥知道她嫁给皇上后,一点都不在乎,甚至再也没有来看过她。好不容易来看她,她满心喜悦的迎上去,没想到花无伤所说的内容全是关于傅忍冬。 她才是傅忍冬好吗! 原来,原来,无伤哥都知道,知道所有的一切。还让她恢复傅忍冬的身份,让凤栖宫的那个女人扮做花玉燕诈死。 然后与无伤哥双宿双栖吗? 休想! 她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傅雪晴一样,傅忍冬也是如此! 里面的暧昧声越来越大,娇喘的声音与男人的沉闷声纠成一团。 这时,门外闪过一个娇小的身影。 —— 凤栖宫。 傅忍冬听着香儿的话,心里一阵发凉。 那么,端木落弈肯定是信了花玉燕的话。那么接下来就是要烧死她了! 花玉燕,真狠毒啊! “香儿,我要谢谢你。”傅忍冬面色冷漠,眼里的感激却实在的存在。 “娘娘,没事,这是香儿应该做的。”香儿心里却安慰了不少,娘娘身上的暖意,她感受的到,眼里含着忧虑:“可是,你该怎么办?” 傅忍冬一脸木然,眼里闪过一丝冰冷:“那就烧死我好了。” “没事,香儿。我自有办法。”傅忍冬安慰着香儿,不去将计就计,她会离开这里的,“香儿,如果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傅忍冬说完,就回了房间,关好门后,瞬间就进入了空间。 翻看着书,里面的法术修炼方法,她已经学了三个,但从来没有运用过,目前对她来说,法术修习的越熟练越好。 傅忍冬发现有些法术她目前的能力根本练不了,真坑爹…… 她对御风决挺感兴趣的,可目前她还没开始修仙,只是测了测灵根。 这上面的技能让她真的好想学呢…… 使人身轻如燕,脚尖轻轻一点地,就可轻易的窜出数丈之远而毫不费力。 看起来都让人沉醉……额…… 傅忍冬决定开始修习,观察空间,里面的灵力非常浓郁,她刚开始练习,正好适合。 端坐在地上,傅忍冬闭上眼睛,引灵气入体。 不一会,一缕缕灵气仿若活了般,往傅忍冬身体里窜着。 身体仿佛空了一般,突然奇经八脉开始疼痛,傅忍冬看着那些闪着白光的灵气游走在身体内,很快把疼痛给抚平。 但下一秒,下一次又开始断裂,仿佛尖锐的刀锋刺入肉里一样,然而那股白光又开始修补,修补后的经脉似乎更加光亮,闪着白柔的光芒。 如此反复。 傅忍冬额头起了一层薄汗,疼痛的煎熬让她忍不住咬住牙齿。 不知过了多久,越来越多的灵气涌入腹部,那里似乎有个小漩涡,飞速的旋转,明明是白色,却隐隐透着紫光。 —— 香儿一直都魂不守舍守,娘娘自从进了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进房前说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要无动于衷的被烧死吗? 娘娘…… 香儿担忧的表情突然一变,坚定了起来,招呼来一个粉衣宫女嘱咐道:“去准备好吃食,等娘娘出房后,端过来。还有,万不可去打扰娘娘。” “是。”粉衣宫女低头答着,很快的离开了。 香儿又看了一眼房门,深呼吸,便朝门外走去。娘娘,香儿会帮你的,你一定不能死。 21、火海 傅忍冬醒来后,浑身的经络仿佛都充满了灵气,舒缓的平息一口气。 这只是个开端而已。 傅忍冬试炼了几次,更加熟络了法术,又把别的给看了看。 后背的黏意让她感觉不舒服,意念之至,瞬间去了温泉,泡在温泉里格外舒服。 傅忍冬对空间有绝对的权限,温泉这边禁止小怪的到来,也就避免了尴尬。 收拾了一下,傅忍冬出了房门。 像往常,香儿总是端来糕点,这次却是一个粉衣宫女,粉衣宫女只回到这是香儿的吩咐,至于香儿的去处一问三不知,总感觉有些不好。 傅忍冬哪还有吃东西的心情,不知怎么心里有些焦躁,眼皮一直在跳,坐立难安。 香儿会去哪呢? 不如去找找吧,还没离的太远,就看到一个宫女急匆匆的奔过来。 模样很是陌生,她确定没有见过,宫女过来福了福身子,面带忧愁,急声道:“娘娘,你可一定要救香儿姐姐!” “香儿怎么了?”傅忍冬脱口而出,心里急切却语气强压抑一片平稳,又道:“你别急,仔仔细细的说清楚。” “奴婢是御膳房的宫女,香儿的好姐妹,名唤秀儿。今天香儿突然来找我,说着莫名其妙的离别话语,奴婢实为不解。可又担心她出事,便跟在她身后。一直跟到玉妃娘娘的墨玉宫,一时也进不去,在门外踌躇时,听到里面的惨叫声,是香儿无疑啊!” 秀儿脸上满是焦急,眼神里的忧虑,恐慌的模样做不得假,傅忍冬凝重的看了看她:“别急,你先回去,本宫这就去找玉妃。” 傅忍冬内心一片焦急,再也顾不得低下头的秀儿,孤身去了墨玉宫。 不管是不是真的,这秀儿是谁派来的,香儿都是处于危险之中,就凭这一点,她即使明知前路是悬崖,她也得跳! 花玉燕似乎在等着她,宫女没人拦着她,畅通无阻的进去了。 可是进去,却不见花玉燕的身影。甚至一个影子都没有。 “吱钮——”一声,大门被关上了,锁住了她,门内一片阴暗。 随即有人迅速的关上窗户,并用钉子狠狠定死。 傅忍冬心里一沉,她最终还是落入了别人的陷阱。 外面来来去去,仿佛有不少人,一会儿,就有一股刺鼻的气味的传来。 傅忍冬想到香儿与她说的,脑袋里一片清晰明了。 那是……汽油! 随即,滚热的火蛇疯狂的舔舐着大门,如野草般蔓延,充斥着整个屋子。 香儿恐怕根本不在这里,也或许她已经…… “花玉燕,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傅忍冬冷冷一笑,面上如冰:“你杀了我可以,若是再动香儿,今日我傅忍冬化成厉鬼,也要找你索命!” “呵呵~这个时候了,你还担心那个狗奴才,背叛主子,你觉得本宫会让她活着吗?傅忍冬这个名字,你也配叫!”花玉燕笑的开心,声音温柔而又缠绵:“你知道香儿是怎么求我的吗?” 傅忍冬面沉如水,又听她继续道。 “她呀,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模样真让人心疼。一直求本宫放过你,啧啧,以前也不见她待我那么衷心。本宫最后让人一鞭一鞭的抽在她白嫩的皮肤上,她还是为你求饶。哎,后来本宫都看不下去了,只好慈善一把了,将她的手腕一割,将她扔到宫外去了。那血一滴一滴的流着,也总会流尽的。” 傅忍冬心如刀割,恨不得去将门外那个女人的头颅割下,让她也尝尝这种痛苦。 香儿……你好傻…… 心里无比酸涩,两行愧疚的泪滑落,傅忍冬感受到灼热的大火,疼痛的触感,却比不上心中的痛。 如果不是她……不是她没有把话说明白,香儿也不会那么傻得去找花玉燕。 傅忍冬闭上双眼,香儿,我不会让你死的! 花玉燕,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这个宫里,只有太后被奸人掳走路途被花将军所救的侄女我,妖物傅忍冬被一把火烧死了,从此以后,我的名字为傅玉燕。”花玉燕,哦不,傅玉燕轻轻一笑,笑容越发越大,眼里带着深深的笑。皇上已经恩准了,她也重新获得了太后的宠爱,只要有她在一天,傅雪晴永远不要想着获得皇上的宠爱,而她的哥哥花无伤从此以后只会宠她一人! 里面已没有了回答,火蛇吞噬着整间房子,不一会刺鼻的焦灼味散发着,所有的东西都化为了灰烬。 灰烬随风而散,地上一片狼藉。 端木落弈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低落。似乎又想到那个夜晚,那个少女,有着一张木木的脸,勾手让他过去,然后一脚踹向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总是萦绕在眼前,明明是一件屈辱的事,却心里有那么一丝的……怀念? 他做错了么? 抑或是他早就分不清自己的心。 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端木国二七年,有大事也有小事。大事是端木国皇上端木落弈御驾亲征,花无伤将军协同,一举打败边境倭寇。收复边境小城青桐,赐花将军花无伤为青桐城城主。 则小事为,皇宫里废后傅忍冬因火灾去世,玉妃花玉燕为查证乃傅家女儿,改名傅玉燕。 端木国二八年,封傅玉燕为后,正式入住凤栖宫。 一年后。 一处庭院,满院的桃花开,花瓣散落在地上,仿佛仙境。 一名女子在里面跳舞,女子样貌可爱,脸上有股微微的羞涩,舞的兴起,那地上的桃花也纷纷飘扬。 只是奇怪的是,那女子一身粉衣,身子瘦弱,却若隐若现,仿佛似一个灵魂。 这时从内屋出来一个女子,面无表情,脸上淡漠,灰色的衣袍也挡不住浑身的灼灼光辉,看到起舞的女子,眼里多了丝暖意。 “姐姐!”起舞的粉衣女子看到面无表情的女子,停了下来,高兴的冲过去,却仍站在桃林之中,遥遥的看向她,眼角喜悦:“忍冬姐,可是又进阶了?” “已经筑基了。”傅忍冬勾起一抹浅笑。 我家主人就是厉害!哈哈!身后突然跳出来一个貌似怪兽的东西,小小的,倒也是一个萌物,得意的吹吹胡须。 调皮的模样让人禁不住直笑。 番外 执念 花玉燕(这章与正文内容有关,一定要看w) 我是花玉燕,也或是傅忍冬,只是现在的我只能是傅玉燕了。 有些怅然若失。 我曾经爱过一个人。当我是傅忍冬的时候。 我的父亲,只喜欢那个青楼女子生的庶女。我的母亲,只知道争宠。 我没有玩伴,那时我遇到了他。 那次,母亲带我去宫里见姑母,看着母亲带着谄媚的笑脸,我觉得无趣,一个人茫然的走出房门。 见我孤零零的站在一旁,一个小男孩,喊我一起去玩。 后来,我都一直想跟着他。 那时的他,小小的,又调皮捣蛋,我很喜欢跟在他的后面,当一个跟屁虫。 可是,他不喜欢我整日跟着他。 我以为,他不喜欢我。 我以为,只要我待他好,他就会慢慢喜欢我。 太傅很凶,连皇上的账都不买,反而皇上还乐于这样。我为他辱骂太傅,好让他每次逃出去玩的时候,太傅就会拿我开刀,戒尺打在我手心,疼的我想哭。可是我不敢哭,我怕他愧疚。我喜欢他,我要的是他开心,无论我怎么样都行。 可他还是不喜欢我。 我疑惑了,难道这样的乖巧一心为他的我不讨人喜欢吗?或许他喜欢的也是调皮的人。后来,我开始嚣张起来,总是找别人的茬,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可我知道不能太过,那些人也没有错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不喜欢我?倒是有很多人看着我的目光变得害怕,还带着一丝厌恶。 即使难过,可我依然告诉自己没关系,至少他也开始关注我了,虽然他的眼神也是不善的。 直到那天,我看到他裸着身体和我的丫鬟晨悦滚在一起。 我的头脑空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我趴在桌子上哭了一个夜晚,早上起来,化了很浓很浓的妆。 浑浑噩噩的样子,没被别人发现真好。 至于晨悦,我讨厌她,巴不得让她离得越远越好,准备将她遣散城外,永远不能入皇城里!还没来得及做出一些事来,他来找我了。 他的目光有些畏惧,当他结结巴巴的说明来意时,我笑了。 原来,他是为了我不让我把他这事说出来,才来找我的呀。 真好,我终于有他的把柄了,这样我们会离得越近了吧。 于是,我决定做一件恶毒的事——威胁他! 他一脸‘早知道如此’的表情让我很不舒服,他说,你一个恶毒的女人,定是把晨悦给杀了! 他脸上的表情带着厌恶,挥挥袖子毫不留情的走了。 我摸着脸上冰凉的泪水,笑的天真,又让人把晨悦留了下来,然后我如他所愿。 看,我就是这么喜欢你。愿意为你做一切你心里想做的事。 我看着镜子的我,伪装的一切都很好。浓浓的脂粉遮盖了我本来的表情,我忽然爱极了这种打扮。 后来,他也真如他当日所言,总是来找我。他也会帮我说话。 后来,我一直浓妆艳抹,笑的嚣张,飞扬跋扈。有他在,我就无所惧,我想着他是我的依靠,是保护我的神。只是后来我早就分不清这是现实或者幻想了。 可是后来,都大了。他从太子变成了皇上,性子一天天沉稳起来。我便不能用这个借口来威胁他,只能搬出姑母。 我是傅家嫡女,又待姑母极为孝顺,她自然很疼爱我。 我去撒娇央求姑母,我要嫁给他。 姑母慈爱的摸着我的头,答应让我做皇后,但是傅雪晴那个庶女也要嫁给他做妃子,我的脸上很开心,可我心里知道姑母为什么这么容易答应,不过是为了傅家。可我乐于如此,只要能嫁给他。 而傅雪晴只是一个庶女,母亲是个青楼女子。我曾经远远的看她一眼,怯怯懦弱,上不了台面,不是我的对手! 那个李妃和柔妃才是我要注意警惕的。 即使我不是他唯一的妻子,也是他唯一的皇后。我笑。 可他从来不曾宠幸我,大婚当日,他狠狠的捏着我的下巴,生疼,眼里的冰冷让我害怕。 没关系。我安慰自己。傅忍冬,你还是有机会的,他不爱你,也并不爱别人! 我还是小看了傅雪晴,他开始为了她情绪多变,眼神里偶尔溢出的温柔缠绵让我醋意大发,让我惊,让我怕。 我多次找傅雪晴的茬,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每次吃亏的倒是我,可我控制不了自己。 那一夜,是我最痛苦的一夜。 他叫我去他的寝宫,我精心打扮,心里悸动,去了以后,却看到他和傅雪晴,在床上缠绵。 似乎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我心里发寒,难道是死去的晨悦来找我复仇了么?让我再尝一尝昔日之痛。 上天或许是怜悯我的,我没看一会,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后来,我才懂得,上天不是怜悯我,是在真正的惩罚我。惩罚我杀了晨悦,惩罚我的恶毒。 我遇到了我第二个爱的男人。 那时的我没了记忆,纯白的犹如一张白纸。 我是他的义妹,花玉燕。 他总是一身白衣胜雪,谦谦君子,站在那里朝我温柔的笑。 他的微笑很温暖,我喜欢这种温暖的微笑。 我向往温暖,有时候我会想我的以前,是不是个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呢? 我曾经问过他这个问题,他笑了,眼神温和,摸着我的头,一脸宠溺。 他曾经无意之中唤过我,沫儿。 于是我就眨眨眼睛,问他,沫儿是谁? 他笑了,笑容里有些落寞。 他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曾经梦到过她。我似乎欠她什么。 欠她钱么?我傻傻的问。 他忍俊不禁,摇摇头不语。 那,玉燕是不是她?我问。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悠长,不是,只是长得一模一样。 我有些难过,抱住他,声音闷闷的,哥哥,我不想你为别人难过。玉燕……可以喜欢你吗? 他只是摸摸我的头,没有回答。 和他在一起很开心,没有烦恼,没有忧虑。很温暖,他会对着我笑,温和的看着我,喊我玉燕。 我那时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就这样快乐的生活。 只是每当午夜梦回,我总是会从梦中惊醒,枕头湿了一片,心像被割了一大片,空落的可怕。 他是将军,是国家的功臣,那日,皇上邀他进宫,我好奇,我跟着去了。 可是,进入宫里,我觉得熟悉又陌生,没踏一步,我的心都在叫嚣着,赶快离开! 我借口不舒服,没有去参加宴会。可是,他去了好久,好久。 我坐立不安,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惶恐。我咬咬牙,决定跑出去找他。 沿路的所有景物,我都似曾相识,我管不住我的腿,朝一个地方径直走去。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去凤栖宫的路。 我遇到了一个喝醉酒男人,不经意多看了几眼,我忍不住看向他,他的样子让我觉得很熟悉,心里很痛。 我不喜欢痛,我不知道为什么抽风跑这里来了。我现在想做的就是,离开这里,去找哥哥! 可是他抱住了我,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还想来吻我。 我居然,居然有些期待。我想我那时是真的疯了。 尖锐的疼痛穿透我的那一秒,我知道,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那个一片纯白的我已经死了。 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是傅忍冬。 我是他的皇后。 我已经不能那么无忧无虑的过日子了。我的心里忽然有些失落。 他封我为妃,当晚温柔的宠幸了我。 我第一个做的就是将傅雪晴这个女人踢出宫去! 她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明明有了皇上,还偏偏去招惹王爷。活该! 我就利用她和王爷的关系,只是在他们亲热的时候,适时的站出来而已。 这女人不经吓,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 她跑了,跟王爷跑了。 我以为我会快乐,为什么扯开嘴角会是那么艰难。 我想,就这样吧。至少他现在喜欢我,哥哥也宠我。 瞧我,就是想着别人都爱我。渴望温暖。 只是我没有想到,哥哥找我,居然是为了那个女人! 冒充我傅忍冬的那个女人!让我帮助她逃出宫。 我见过她好几次,跟我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也许哥哥口中的‘沫儿’就是她。 只是她脸上长年没有表情,木着一张脸,呆呆的样子,一点都不精明。 这样的人,哥哥怎么会喜欢她? 我知道,她也是无辜的,不可能有人会在皇上眼皮底下,换人。这种玄幻的事情,也不会有人相信。如果她是妖,也不会让我帮忙。 可我就是嫉妒了,嫉妒的发狂。 如果是花玉燕,她一定会难过一会,又继续听他的话吧。 可惜,我不是。 我是呲牙必报,嫉妒成行,飞扬跋扈的傅忍冬。 那么多年的恶习,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我去蛊惑了皇上,说她是妖,用火烧死冒充我的那个女人。 最后,如我所愿,她死了。 哦,忘了说了,我之前还弄死了那个香儿。晨悦死了之后,她就留在我的身边了。又胆小又蠢,居然为了她,选择去死。 那我就成全她们! 我以为那个‘沫儿‘会哭闹着求我,可她没有。 她明知道墨玉宫是个陷阱,她还是来了! 她明知道她自己快被烧死,她问我的居然不是求饶,而是询问那个丫头香儿有没有事! 我在外面温柔缠绵的笑着,恶毒的描述香儿的死状。 我就是要你心痛,要你难过! 她们都死了。 我为什么一点都不快乐。 皇上封哥哥为边塞青桐城城主,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还是来见了我最后一面,他的脸上仍然挂着温和的笑。 他见我泪眼婆娑,控诉那个傅忍冬如何的冒充我,害我。 他脸上的表情居然一点一点的变淡,他唤我,娘娘。 他说,以后再也不会见了,保重。 我是真的害怕了。 他的声音虽然一样的温和,可没有一丝暖意。 我看着他渐渐离开的身影,知道一切都回不了头了,心里又空了一大片,这次是为他。 我错了吗? 我又做了皇后,认回太后姑母,重新有了倚仗。 皇上也偶尔来我的凤栖宫,我知道,这是姑母的要求。 我对他温柔的笑,化着好看的淡妆,偶尔也会装柔弱。 他坐着,跟我说会话,话里全是关于傅雪晴。 奇怪,我心里一点都不难过了。 后来,我慢慢懂得了,那只是我的执念。 我对皇上的执念,只是怀念那么多年为端木落弈付出青春的傅忍冬。 我对哥哥的执念,只是那个怀念那个对世事懵懂纯白一片的花玉燕。 摸着肚子里的温热的生命,我有些疲累。 或许我该好好睡一觉了。 22、青桐桃林,认主灵兽 桃林一望无际,里面有一间木屋,上面燃燃升起的炊烟,渐渐飘散在天迹。 傅忍冬躺在编制的摇篮上,分别系着两棵粗壮的桃树,迎着风悠悠的荡着。 看到那个在厨房忙碌的粉衣女子,傅忍冬勾了勾唇角。 还好,她救回了香儿。 她现在还记得,香儿一脸苍白,毫无血色的躺在乱葬岗里,与那些发霉的尸体裹在一起,血染红了地面。 那种心中的愧疚与难受折磨的她想哭。 “忍冬姐,过来吃饭啦。”娇俏的女声呼喊着她。 傅忍冬被拉回了思绪,踏踏实实的人,真正的存在着,让她觉得安稳。 小怪这个吃货,第一时间窜过去了,自从它出了空间,再也没有想回去的欲望了。 傅忍冬跳下来,遥遥的看了看庭院内,想了想施了一个趋物术,地上的桃花瓣堆成“吃饭”二字,摇摇晃晃的飞向那边。 香儿,你的厨艺越来越棒了!简直是色、香、味俱全!关键是好多肉啊~小怪蹲在桌子上,双眼放光的看着满桌的食物,就差没流哈喇子了。 香儿含笑,看着傅忍冬还守在门口,目光看着前方,心里明了。她是在等公子吧。 那一身的白衣,立在漫天的桃花里,眉眼温和,注视着她,目光执着而温柔。 傅忍冬突然感觉万物失色,似乎只有他,俊朗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柔软的薄唇…… 主人,快来吃饭吧!我快饿死了!小怪用筷子不停地敲着碗,急不可耐的模样。打破了这宁静。 “走吧。”花无伤温和的笑笑。 天啊,她什么时候成花痴了!打住打住! 傅忍冬回过神来,连忙跟在身后。 香儿对没有眼色的小怪哼了哼,小怪一头雾水,哪里知道怎么得罪了香儿。 “你已经筑基了?”花无伤慢条斯理的问,语气里并没有称赞的意味。 “嗯。”傅忍冬面无表情,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心里有些紧张。 用一年时间过了练气十三层,进入筑基初期,难道她做的不够好么? 这花无伤貌似也是一个修士,可她根本看不出来,也许修为太低了。 她曾经问过花无伤,他表现得是一脸不解的模样,然后笑着道,只是经历多,了解一些旁门左道罢了。 傅忍冬不去辩真假,怎么他都是她的恩人。 当年,她失魂落魄的带着香儿的尸体,是花无伤找到了她们,并救了香儿。桃花具有灵性。让香儿放在这里温养。 现在的香儿并不全是一个真正的‘人’,她依附着桃树生长,目前为止并不能离开这片桃林。 她是真正的感激他。 “花玉燕改了名字,叫傅玉燕,她如今成了皇后。傅雪晴还是下落不明,皇上也一直在寻找她。”花无伤轻描淡写,吃饭时,举手投足都透着优雅。 傅忍冬知道他是在说着花玉燕的惨状,让她心里有些安慰。 而傅雪晴,她已经不想去找她,雪晴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负责吧,不管过得怎么样。 可眼神被他的优雅给吸引,再看看一旁狼吞虎咽的小怪。 她只想说,我错了,我不该拿无伤君跟一只怪兽比。 其实对于花玉燕,傅忍冬已是筑基初期,已经有能力、有把握去让那些害她的人付出代价,可心里已经没有那个欲望,报复了又有什么用。 何况花玉燕现在已经很惨了,嫁给一个不爱他的男人,还失去了曾经疼爱她的哥哥。 “小怪还没有认主吧?你已出关,外出带着小怪实在太引人瞩目,认主后,可由召唤,让小怪出来。” 傅忍冬倒没有想到这一点,她有空间,也可以随时让小怪进入空间中,看着啃着鸡腿津津有味的小怪,她觉得该是认主了。 小怪应该属于灵兽一类,认主了避免她空间的秘密被发现。那些历代空间主人的惨状,她不是没见过,心里微微一渗,好在她来到青桐城就发现这里的灵气充沛,若是没有灵气,她怀有重宝修炼的事不就被发现了么! 即使对于花无伤,傅忍冬也还是留了一个心眼。何况这个世界上除了有她,还有花无伤,那就可能会有其他的意外。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我以前也没想那么多,以为小怪就这样跟着我就好。无伤的提议很好。”傅忍冬点点头,又看向小怪,询问道:“小怪,你愿意吗?” 小怪哪里会开口说话,感受到六束目光朝自己射来,点头如捣蒜。满足的拍拍圆滚滚的肚皮,跟着天天给自己肉吃的主人可比以前的主人好多了,哦呵呵,它好幸福! 傅忍冬咬破中指,一滴血没入小怪的额头,下一秒脑海里出现一个稚嫩的声音:“主人!” 随着认主成功,一阵红光闪过,小怪的模样居然变了,隐隐约约似一只猫?额头上还有一个‘王’字。 额,太不霸气了!傅忍冬腹诽着。 “小怪原来是一只猫啊,真可爱。”香儿睁着好奇的眼睛,女子本来就对这种毛茸茸的东西有一种莫名的喜爱。 小怪抖了抖胡须,躲过香儿伸过来的手,满脸傲气,哼,你才是猫呢! “火虎。火系灵宠。真不错。”花无伤嘴角勾起一抹笑。火系的灵宠很难收服,也算是傅忍冬的机遇了。 主人,还是这花无伤有见识!小怪的声音稚嫩的声音在她的脑海响起。 目前的小怪,貌似只能跟她一人交流。 你可别用这种态度对待香儿,小心它不做香喷喷的鸡腿给你吃了。傅忍冬好笑的用意识跟它交流。 小怪立马狗腿的摇摇尾巴,朝香儿讨好的模样,惹香儿捂嘴轻笑。 铃铃铃、铃铛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花无伤设的一种机关。只要有人来,就会发出响声提示他们。 桃树是这里浑然天成的,长了好些年。花无伤被派来做青桐城的城主,他选择这个地方作为别院,倒头来只是被她们给占了。 前面是一座宏伟的府邸,城主府虽然外表,里面的下人还是皇上赠送的那些人,平日闲的很,很少来打扰花无伤。 花无伤这几日似乎有些繁忙,以往常来桃林吃饭,最近都没有他的身影。 傅忍冬在别院的存在没多少人知道,毕竟她也不常出去,只陪在桃林陪伴香儿,香儿恢复的良好,可还她的魂魄不稳定,需要一颗定魂丹。 傅忍冬去空间里翻了些资料,上面倒是有炼丹的方法。一时间喜出望外,又幸运的从流恋剩下的东西里翻出来一个炼丹炉,这炼丹炉在阴暗的角落里,估计也几百年没人用了,翻出来试试。 只是炼丹的药材缺少了一味,傅忍冬失望的只能将炼丹一事暂时搁在一边了。 香儿默默的看着傅忍冬忙碌的身影,她知道忍冬姐都是为了她,她从来都不后悔做过的,可是却不忍心忍冬姐为她担忧。 小怪跟在傅忍冬身后,疑惑的看着她愣愣的样子,嗅了嗅桌上的草药,似乎明白主人在要什么,摇摇尾巴跳着跑了。 23、交好与交恶 傅忍冬第一次出城主府,青桐城街上很热闹,叫卖声、儿童来往嬉戏,茶楼客栈到处都是。 街上的女子也不少,端木国里女子的地位虽然比不过男子,但也可上街,傅忍冬叹口气,早知道她就不一身男装了。 傅忍冬的男装真的很难辨认,她用了法术,让自己的脸更男性化一点,这都是障眼法。 她这一路走来,也不知有多少女子对她暗送秋波,还故意丢落手绢,想与她来个邂逅。 傅忍冬继续保持面瘫脸,面无表情的冰冷模样,让那些女子鼓起勇气也不敢上前搭讪。 小怪这家伙如果出来,肯定往吃的地方钻,傅忍冬寻了半天,脚步也有些疲累,干脆直接进入前面的一家饭店,上书‘清风明月楼’,来往的客人极多。 傅忍冬一踏进去,小二便迎了上来,笑容灿烂:“客官,您看包厢满了,一楼客人也满了,小的给你在二楼找一个地方吧?” 傅忍冬点点头,找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安静,又能看到大片的青桐城景色。 不到一会,上来一男一女,衣服样式都一样,女子小声的说着什么,表情有些烦躁,男子好脾气的笑着回答,眉眼里偶尔透露出柔情与爱意。 只可惜,郎有情,妾无意吧。 “喂,那小子,你看什么看!”女子柳眉横竖,瞪大愤怒的眼,握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鞭子,竟然直直地朝她走来。 额……这女人不会是以为自己在轻薄她吧?早知道就不要看她了,只是白白增添麻烦。 这一声吼,其他桌的客人也都好奇的看过来,一时间,他们成了焦点。 小二也吓得不敢惹麻烦,窝在一边。 “我没有啊。”傅忍冬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子居高临下的模样,面无表情地问,语气里隐隐透着一丝无辜。 本来以为这女子只会瞪瞪她也就算了,毕竟古代的女子应该没那么女汉子吧。 事实证明,傅忍冬她又错了。 “哼!看你仪表堂堂,还一直盯着一个女子看,不知道羞耻为何物么?我肖灵儿最讨厌你这样的登徒子了!”肖灵儿语气不善,脸上的厌恶毫不掩饰。傅忍冬就当她是个性情中人,不过也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啊。 “那姑娘盯着在下看,岂不是也是登徒子了?”傅忍冬不紧不慢道。只是多看了一眼,被安上这样的罪名,心里忽然起上一股倔劲,想与这女人杠一杠。 “胡说八道!”肖灵儿气的一张俏脸都红了。 “那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的?”傅忍冬语气淡漠,面无表情道。 这淡淡的一句话让肖灵儿百口莫辩,气的浑身颤抖,想来她本就是一个性情火爆的女子。 “哈哈,是啊!小兄弟说的是!”一旁桌子的锦衣男子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一脸爽朗之色,他的身边是一身黑衣神色莫测的男人,拿着酒杯悠闲的晃着。 傅忍冬并没有直接看他们,却静静地把一切都收入眼底。她不打算闹麻烦,于是就主动服软了。 “姑娘,算是在下的错,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好好吃饭如何?” “休想!”肖灵儿冷笑,让她丢了面子,还想她放过你? 肖灵儿扬起鞭子,劈头盖脸的向傅忍冬抽去,鞭如疾风,又带着一股狠劲。 在场之人无不替这位瘦弱的小兄弟提一口气。 傅忍冬面色如常,只“啪”的一声,桌子已经四分五裂,而她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肖灵儿的身后,没有人看到她是怎么动的,像一阵风似的! 起先为傅忍冬说话的爽朗男子,脸上的表情多了些惊叹,“没想到他轻功这么好!我完全看不出他是怎么到那泼妇后面的。无涯,似乎都比过你了,啧啧,看你这轻功第一的家伙以后还怎么混。”那语气到最后还有些幸灾乐祸。 旁边的黑衣男子无涯,眼里闪过一丝讶然,摇晃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肖灵儿听到惊呼声,心里得意,看看这小子还敢不敢这么对她不敬。收回鞭子后,眼前居然没有他的身影,一扭头就看到那面瘫脸,跑到另一个空座上,稳稳的坐着。 与她同行的男子连忙走过来,把还想继续与傅忍冬较量的肖灵儿拉到一边,不赞同的看着她:“师妹!师父临行之时怎么说的?可不许在外面惹是生非。”说完,用手轻轻地在她的肩膀拍了三下。 “哼!总拿我爹来说我……”肖灵儿眸光一闪,嘟了嘟嘴,最终耐不过师兄的劝告,狠狠的瞪了一眼傅忍冬。 那位师兄倒是挺讲道理,主动担负了桌子的赔偿,还对傅忍冬投以一个抱歉的微笑。 傅忍冬朝他点点头,礼貌什么的还是要讲的。 看那个肖灵儿,估计是某个门派的大小姐,娇纵也就罢了,可居然视人命如草芥。那一鞭出手如此狠厉,如果她躲不掉的话,估计这条命也丢了半条。 以前在宫里,虽然人命也不值钱,可也不是说杀就杀的。难道她这是进去了传说中的‘江湖’? 傅忍冬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修炼,而且要尽量不沾这些人,麻烦。 招呼从角落颤颤巍巍的小二过来,点了几个小菜,要了壶酒。 傅忍冬摸摸扁平的肚子,她是真的饿了。 “无涯,其实那个师兄还不错,不像那个女子,心狠手辣的。”爽朗的男人朝身边的人感叹道,无涯只是浓眉一挑,不置可否。 也不过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解决了肚子问题。 不过这途中她尽量忽略掉肖灵儿强烈的愤恨钛合金射线! 至于另一道意味不明的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来自为她说话的那一桌。 傅忍冬填饱了肚子,放下碎银,就离开了。 走了几步,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 傅忍冬刻意往人少的地方去,偏离热闹的街道,一路往郊外走去,猛的停住了步伐。 身后的两人似乎有些意外,但是还是没有现身,还真够警惕的,傅忍冬揉了揉肩膀,似乎是疲累了,直接靠坐在大树旁。 一道急劲的风呼啸而过,树旁刚刚还在休息的人居然就这样不见了? “你们终于现身了,跟着我干什么?”傅忍冬看着肖灵儿和那个师兄,刚刚她还以为他个讲道理的,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此时他脸上的那股正派之气完全不在。 “当然是来杀你。”说话的是那个师兄,缓缓抽出背后的剑,浑身透着一股邪气,笑着说:“刚刚你让我师妹心里不好过,你以为我会放过你?方才人多眼杂,多有不便。谁让你自寻死路,非要跑到这偏僻的地方来。” “林师兄,跟他费那么多话干嘛?”肖灵儿拿着她的鞭子,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笑,“一个臭小子,本姑娘说杀就杀了。” 说着,两人挥动着武器,前后夹击,向她袭击而来。 傅忍冬是个修仙之人,属于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们给捏死,可她怎么说也是二十一世纪的良好公民,从来没行作奸犯科、坑蒙拐骗之事,杀人……她手会抖的。 别看傅忍冬面无表情,很冷酷很无敌的样子,她的内心也不过是个安分守己的小女生而已。 傅忍冬运用罗烟步,这是一种轻功,速度极快,却也很耗费体力。 这样一来,肖灵儿师兄妹二人根本占不到她的好处,恨的牙根痒痒,却也无济于事。 傅忍冬在耗费体力,同样的,他们也会。而且,状似无意的飘过树木后面,她是在等。 高大的树木围绕着,有两个男人在观察着这一切。 “无涯。他一直在闪躲,看样子并不会武功,只是这轻功,真是厉害,反正我是看不到他怎么在移动的。我们去救他吧,他脚步有些虚浮,体力消费的差不多了。” 无涯点点头,算是同意。他也只是堪堪能用眼睛捕捉到一些虚影而已。 肖灵儿心里气急,这小子是在玩他们吗?一直躲躲藏藏却不攻击!但他们也没有办法追上他! 就在这时,从树林里又闪出两个高大的男人,就是在‘清风明月楼’为这小子说话的两人! 傅忍冬站在一边,四肢乏力,看着四人纠缠在一起,后来的两人明显的占上风。心里缓了缓气,又见那边肖灵儿的师兄左臂被刺了一剑,正泊泊的流血,不一会就染红了他整条左臂。 与爽朗男人纠缠的肖灵儿虽然处于下风,不过这人没有伤她的想法,并没有用尽全力。看到师兄受伤了,就飞过去与无涯打斗起来。 师兄一张俊脸扭曲着,看着伤他的男人无涯,拼尽全力,提着剑朝他砍去,无涯无法分身错开。 “无涯,小心!”这时,爽朗男人皱着俊眉,一剑刺入师兄的胸脯上,无涯听到声音连忙躲开。 师兄嘴里也不停流血,两只眼睛瞪得极大,似乎不可置信自己怎么就这样死了! “师兄!”肖灵儿红着眼睛,为倒在地上的师兄合上眼睛。在门派里,就数林志师兄最爱护她了,这受伤流出的血似乎刺伤了她的眼睛,心里漫天的恨意,聚集在眼里,咬牙切齿的看着傅忍冬:“我肖灵儿,不会放过你的!” 傅忍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心里没有什么愧疚,刚才差点伤了她的恩人,那时她很后悔,怎么心就那么软弱。 现在她想明白了,这里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和平世界,有法律道德的约束极大。 有的时候,人就是在遇到一些事,慢慢的改变。 如果不是他的偷袭,他能死么?那二人并无伤他之意! 傅忍冬心里已生杀意,如果放掉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那就是对自己心狠手辣! 可肖灵儿说完,嘴角勾起一股冷笑,就扔出一颗雷弹,卷起烟雾,待他们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逃跑了。 “我叫傅忍冬,你们的救命之恩,在下记住了。”傅忍冬朝他们走过去。 “我叫上官幻,他叫柳无涯。”起初为她说话的男人又是一笑,露出几颗大白牙。 柳无涯的话貌似不多,只是对她微微点点头,眉头轻蹙,轻微至此,让人难以察觉。 “刚才那颗雷弹只有火雷派的人才有。”柳无涯的声音低低地,显得很阴沉,他整个人也挺阴沉的。 “不会吧,倒霉了……”上官炎嚎啕大叫,见傅忍冬面无表情,似乎并不在乎的样子,忍不住又解释道:“估计忍冬兄弟是不知道,火雷派的人霸道又凶残,而且很难缠,如今死了人的事肯定会被那个泼妇回去报告,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安稳了!” 虽然这样说,傅忍冬并没有在他们的脸上看出害怕的样子,倒是一脸的跃跃欲试。 又听柳无涯道:“你不是早就想肖他们了么?” “哈哈,还是无涯最懂我!”上官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傅忍冬在他们之间看来看去,为什么她会嗅到基情的味道。 24、原来是女人 傅忍冬回去后趁着无人就换回了原来的模样,在城主府门口遇到了花无伤,花无伤自从在青桐城,去了那一身飘逸的白衣,换上堇色衣袍,站在那里,眉眼如初,温和轻柔。 花无伤早从香儿那里获知小怪丢了一天的消息,看傅忍冬面无表情、阴郁的模样,就知道是什么缘故,笑着看着她,“你和小怪已经签订契约,如果它有事,你一定能感受得到,不必着急。” 傅忍冬点了点头,然后又将她惹得麻烦说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下意识的不想瞒他。 门里跟随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模样的,是城主府的刘管家,看到花城主和对面的女子相顾无言,脸上的笑意那么的温和,一时惊讶,他怎么没见过这个女子?想了想应该是花痴吧,这青桐城喜欢他们城主的女子可不少!正琢磨着把这女子赶走,就听到花无伤温和的声音。 “忍冬,我们青桐城虽小,却也不怕那些。” 傅忍冬轻轻“嗯”了一声,面上冷静无比,只是微颤的睫毛像是印证了她有些慌乱的心。 为什么慌乱呢?或许她心底是知道的吧……傅忍冬不是什么特别害羞的人,也谈过恋爱,可对爱情她勉强说得上懂那么一丁点。她不确定,这种感觉是不是她心里想的那样。 傅忍冬不觉得女追男是什么丢脸的事。 如果对象是他…… 掀了掀眼皮,状不经意的瞟了眼花无伤,傅忍冬维持一张面瘫脸,却是心跳如鼓。 也……不差吧! 刘管家还没有听过城主叫过姑娘的闺名,虽然城主待人温和,只是他跟在他身边才慢慢发现,也疏离的很。一时心里猜测纷纷,看着傅忍冬的眼神也越发的不一样起来。 “城主。”见两人不再说话,刘管家适时的站出来,眉眼恭顺,“上官家的上官公子和柳家的柳公子邀请您明日午时去‘清风明月楼’,有事商谈。” “知道了。”花无伤脸上没有变化。 二人到达内厅,花无伤的样子似有些倦意。 “怎么了?”傅忍冬忍不住开口。不由联想到他这几日的忙碌,肯定是有什么事? 花无伤顿了顿,最终缓缓道。 “忍冬,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妖吗?” 傅忍冬第一反应是愣了一下,第二反应仍是满心的奇怪,虽然她对于出现妖的事情一时接受不了,但她这个修仙者都出来!且这个世界本不是修真界,他所在的青桐城居然有灵气?花无伤又能以怪异的方法救了香儿?如果他什么都不懂,又怎么解释呢? “我……相信吧。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比如我比如你……”傅忍冬顿了顿,抬眼看他,道出心中的疑惑,“你既然能知道修仙一事,又能救了香儿,又为何问我这个问题呢?” 花无伤坐下来,揉揉眉间,声音轻柔。 “无伤自幼就是孤儿,七岁那年曾经生过一场大病,一直昏迷不醒,后来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救了我。也是他教会了我行军打仗之术和武功。后来,他也失踪了。这昏迷的期间,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那些修仙之事,我看到香儿的时候,脑子里就闪过这样一个解救之法。也许,这也是场奇遇吧。” 花无伤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这只是别人的生活。 原来他和她一样都是孤儿,傅忍冬突然觉得他们还挺像的。 “嗯,奇遇。就像我也遇到奇遇一样,虽然不知道是福是祸。”傅忍冬的脸上少有的别样情绪,像是在感慨,像是在……庆幸? “我也是,小时候,父母出了车祸,双双身亡。因为姑父姑母,我才能读书。然后……就到这里来了。”傅忍冬第一次坦白自己的身世,忽然觉得很轻松,“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我以为你只是跟玉燕模样像而已,没想到你也有这番境遇。”花无伤低下头轻笑,“还真是跟无伤像呢。” 傅忍冬心里一动,她何尝不也是这么想的,又想与他多说几句,就顺着开始的话题聊着。 “无伤,这几日,你似乎被一些事烦扰。可以跟我说说么,或许我也可以帮忙。” “这事说大也大……青桐城外的天芒山出了奇事,先是上山的男人回来后都是浑浑噩噩的模样,然后大部分男人一夜暴毙,死状像是被人吸了精气,面色发青,身体干瘪。后来牵扯甚广,青桐城近日也有这种事发生。所以我才会去调查。后来,经过村民的口中,说是天芒山有妖怪……这也不能说是无稽之谈。”花无伤尽述详情,蹙眉道。 傅忍冬忽的眼皮一跳,忽然想起了小怪,话说它是公的吧…… 胡思乱想中,又听到花无伤说:“明日的邀约也是为了这事。我打算去村民家看一看。” “我也去!”傅忍冬面无表情道,“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正好我也要出去找找小怪。” 傅忍冬还以为他会拦着她,没想到花无伤点了点头。 原来这‘春风明月楼’是青桐城最好的酒楼,怪不得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定的是三楼的一个大包厢,推门而入,一片雅意扑面而来,几幅字画挂在墙壁上,珠帘散落,窗口处站着一个墨衣男人,头发束起,干净爽利。 另一个华袍男人,修长的手指倾倒着茶水,一缕墨发遮盖了他的一半侧脸。 怎么这么熟悉…… “无涯,上官。”花无伤温和的唤道。 听他熟悉的语气,似乎与他们早就认识了。 两人闻言转过头来,熟悉的轮廓。怪不得,她怎么早没想到呢,上官,柳,不就是上官炎和柳无涯!那日救她的两个男人。 不过他们似乎不认识自己,傅忍冬这才想到她那日扮做男人,着实太像了。不过她没有打算隐瞒的打算。 “在下就是傅忍冬,多谢上次二位相助。”傅忍冬在花无伤还未开口介绍,就主动上前。 上官炎惊讶的围着傅忍冬转着,这一脸淡漠的样子,倒是与那日的小兄弟如出一辙,如今换成了女装,似乎看起来更加娇小可人,一张木然的脸,不带一丝表情,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肤如凝脂,似乎能拧出水来,身上却没有一丝娇柔之气。 更想起她那出色的轻功,不禁有些惊艳,朝着旁边的神色微怔的柳无涯,挤眉弄眼道:“哎,无涯。忍冬兄弟,哦不,傅姑娘的轻功可是略微在你之上!你可要好好把握。”心里窃笑,这个禁欲男平日从不碰女人,也没有喜欢的,头一回对一个女人有了兴趣,他这个做兄弟的自然好好帮他一把! 这句话别人会以为,上官炎是要柳无涯把握机会与她分出高低,可是只有柳无涯心里明白,这个小子,这些年一直给他牵红线,乐而不疲。冷冷的瞥他一眼,“你那么关心我,倒不如想想柳芊芊。” 上官炎闻言,一张脸哭丧着,大气再也不敢出一下。 花无伤见他们相识,瞬间就明白了,这也源于傅忍冬早就将这件救人之恩告诉了他。 几人便坐下来,相谈甚欢。 傅忍冬在一边静默不语,听他们说话,从中也过滤出不少消息。 花无伤与这二人也是旧识。 柳无涯是铸剑山庄庄主的儿子,将来也会继承铸剑山庄。 上官炎是一个富家子弟,家里钱庄、酒楼、布庄,貌似很多方面都涉猎了。 听他们的话,花无伤不仅与他们相识,也与不少江湖里的人都认识。 柳无涯这次来青桐城,是受他爹柳庄主的命令,找花无伤一块查这个案子。而上官炎整个一打酱油的。 他们来找花无伤,也是必定的,毕竟天芒山离青桐城是最近的。 奇怪的是,反而远处的地方遭到殃及,青桐城却没有,那几个出事的人,只是受了惊吓,却毫发无损。 他们并不傻,自然看出了这其中的奥妙,却是一头雾水。 几人吃了饭,便决定去天芒山探一探。 这种事当然少不了她傅忍冬,当即决定一起前去。 花无伤知道她有修为,欣然点头。 另两个却犹豫不决,他们见识过傅忍冬的身手,虽然轻功很高,可她也没武功啊! “我是女人,那犯人只会找男人,所以我很安全。”傅忍冬看出了他们的忧虑,很认真的说。 “可是,你没有武功……”上官炎虽然想给傅忍冬和柳无涯创造机会,只是此行未必太过于危险。 傅忍冬面无表情的抬起手,上官炎还以为她要打他,不由倒退几步,愣愣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的手猛的拍向旁边的小茶桌。 “搞什么……”上官炎揉揉鼻子,莫名其妙的看着桌子,什么也没有啊? 就在这时,“碰”的一声,桌子四分五裂了,散成渣渣。 这桌子是‘清风明月楼’的,木质的特别坚固,她一个女子,不仅拍断,还成了细渣,不仅上官炎惊讶了,柳无涯常年的老谋深算的模样,也带了一丝诧异。 “我能去了吧?”傅忍冬面无表情道,一双漆黑的眸子如黑曜石般,闪着光亮。 这样的女子,真是莫名的让人有一丝丝的心动啊。上官炎忙不迭的点头,心里这样想着,却又看向眸中闪着莫名光的柳无涯,摇摇头,挥开了脑中的一丝漪念。 花无伤坐在一边,嘴角挂着温和的笑,那笑深了不少。 25、平安镇 路途有些距离,此时早就人困马乏,几人便住在天芒山有些远的平安镇里。 平安镇可谓是最近的一个镇子了,不过还是远的。 镇子里倒是一派祥和的景象,也许是因为离天芒山较远的缘故,街上大多男子,脸上也未见惊恐之色。 天色渐暗,几人就近选了一家客栈,安顿着住下。 客栈名为‘如意’,傅忍冬几人一进去,小二便热情的迎了上来。 上官炎好交际,上前与小二攀谈起来。 傅忍冬却是站在花无伤的身旁,打量着这家客栈,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张带着笑意的脸,与花无伤的温和不同,他的笑多了一丝狐狸的味道,眉毛上挑,别具风情。上扬的眼角,带着浑然天成的媚意。 男子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眼皮微微掀起,对她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 妖孽……傅忍冬的脑海里不由出现这个词语,嗯,妖孽的脸似乎还挺让人觉得……熟悉? 为来得及细想,就听到上官炎抬高的嗓门,“什么?就剩两间房了?!!那怎么行?我们一共有四个人啊!” “客官,要不……你们挤挤?”小二为难道。 “算了!”上官炎何时受过这种挤床的待遇,脸色不善,摆摆手。 傅忍冬走上前去,心里也觉得不妥,这四个人如何挤?符合道:“平安镇应该不止这一家客栈吧,换一家就是了。” “客官,平安镇就我们一家客栈……”小二忐忑的开口。 这本来也是,附近有许多镇子,这平安镇不小,可也算不得大,来住宿的人不多,所以就只有一家客栈而已,再多开也无商机。谁成想,今日就快住满了呢。 “啊!真是出门不利!要不我们换个镇子吧?”上官炎可怜巴巴的模样,“我可不想和两个男人睡一间房!再说也挤不了啊!” ”离最近的镇子估计天明才能到。”柳无涯轻飘飘的来一句,上官炎闻言,一脸沮丧。 小二尴尬的站在一边,不走不是,走也不是。要说这也难,要是四个大男人,也可以挤一下,可是这还有一个姑娘呢。虽然面呆了点,可也算是个美女。 “各位,我是如意客栈的老板风千殇。”声音带着磁性,吸引几人的注意。 几人报了名字,又见风千殇展露笑颜,“我听到几位的难处,想到我所居住的后院有一间房,愿意借这位姑娘住一晚。” 上官炎不由的想歪了,狐疑的看向他,莫非他再打什么歪主意。 傅忍冬略微一顿,看着风千殇在思考。这男人真是越看越熟悉啊! 临近的几位吃夜宵的房客看不下去了,摆摆手道。 “我说小哥,风老板可是平安镇的大善人,平日施粥、接济穷人的。我们都是老房客,你就不要再多疑惑了!” 其他人也纷纷七嘴八舌的附和着。 “那我们就多谢风老板了。”花无伤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气质。 “不必。在外都是朋友。”风千殇也笑笑。 “可是……”上官炎还想说些什么,被柳无涯一口打断,“就这样。” 上官炎看他一双黑眸异常平静,也不再说什么。 商量以后决定,上官炎和柳无涯一个房间,毕竟他俩关系最好,而且两人不知出于什么心态,都不提跟花无伤一屋,心理压力大啊!他们可都见过那次花无伤残暴冷酷的模样,虽然是有情况,可都有阴影了。 上官炎交待小二弄了些吃食,就与柳无涯上楼去了。 “忍冬,你就随风老板去吧。” 傅忍冬脑袋里精光乍现,像是有什么破土而出,然后就听到一道温和的声音,靠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让她不自在动了动,好吧,这是在害羞。 傅忍冬朝花无伤点点头,便听到风千殇的声音。 “走吧,傅姑娘。”说完,风千殇便走了。 傅忍冬连忙去追他,你走那么快干嘛! 花无伤目光温和的驻足看了一会,直到那个瘦小的背影消失在他的眼前。 “这位公子,那位可是你的妹妹?”旁边的客人咧嘴笑道:“我看你妹妹倒是对风老板感兴趣呢,一双眼珠恨不得黏在风老板身上。不过你妹妹貌美如花,就是面冷了些,风老板的夫人也早就去世,你妹妹还是有机会的。”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她不是我的妹妹。”花无伤一如既往的一派温和模样,得体礼貌。 客人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这么关心的样子,不是妹妹就是喜欢的人了……啧啧,真是多嘴! 其实他难免会弄错,这个男子一片温润模样,看着这姑娘的眸子里全是一片澄清的温和之色,没有半丝爱慕和旁的欣赏表情。莫不说那个华袍男子眼里的一丝惊艳,就连那个看着有些冷冷的男人,看着这姑娘面色都软了下来。 花无伤也没有计较,并无多说什么,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回了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秒,他坐到桌边,倒了被茶水,轻轻垂下眼睑,微弱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晦暗。 —— 怪不得这么熟悉,那张脸,分明是她前男友的! 傅忍冬跟在他身后,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莫非她前男友也穿了,什么时候穿越这么烂大街了? 不如试探他一下,傅忍冬一个没留神,没注意到前面的男人停了下来,一头撞上一具带着温度却一点都不柔软的背上,疼的她倒退几步。 “傅姑娘,怎么不好好看路呢。”风千殇轻笑,眉眼如丝,“你这般貌美的女子,细皮嫩肉的,若是磕着碰着,我会心疼的。” 这人说话也没个正经,但是并没有动手动脚,倒是与她前男友不同。 “呵呵,风老板说笑了。”傅忍冬皮笑肉不笑,抬了抬眸,“风老板可知有一句话叫‘要跟随马克思的脚步’,说不定,我这一碰,就会见马克思了,那不可喜可贺?” 风千殇的眸子闪过一丝迷茫,这马克思是谁?她的这话听的他可是一头雾水。 “傅姑娘说话倒是深奥。”风千殇眯了眯狭长的凤眼,笑着推开前面的门,“今晚就住这里了,我在隔壁的院子里,有什么事可以去喊我。” “那就先谢谢风老板了。”傅忍冬点头道,经过这一试探,他肯定不是了。 然后傅忍冬面无表情的模样,又因为在想事情,显得有些木讷。 风千殇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像是想起什么,道:“傅姑娘没有夜出的习惯吧?” 傅忍冬摇摇头,不解的看着他。她的确没有这个习惯,只是偶尔而已。 “那就好,夜晚,还是不要到处乱跑的好。”风千殇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离开。 这似乎是风千殇的后院,栽种着树木,凉风阵阵的飘起,连他那一转身,都衣抉飘飘。 风千殇最后一抹微笑,真是有些渗人。 傅忍冬搓了搓满是鸡皮疙瘩的双臂,连忙转身进了屋,冷死她了!不仅是因为风千殇,还有这后院的确是冷了。 虽然入秋了,可刚刚在前堂也没这么冷,哎,冬天快来了? 傅忍冬直接钻入被子里,平躺睡好,身上稍稍有了暖意。 却无一丝睡意,傅忍冬直接进入空间,直接进入温泉里,她还是喜欢在这舒服的温泉里泡着。 傅忍冬开始想念小怪,没它在身边卖萌还真是不习惯,她对契约兽了解的还是不够,想了想,从温泉里起来,跑藏书阁去了。 还是多了解了解吧! 找到相关的书,傅忍冬翻看起来,契约兽也都是滴血认主,然后也有些灵气高的和上古神兽都是自己认主,小怪应该是属于滴血认主了。 嗯,然后就是一旦契约兽受到生命的威胁,与之签订契约者会感受到。 契约兽死,主人只会受到一点伤害。而主人死,契约兽必死。除非主人解除契约,这个也不会受到惩罚。 傅忍冬心道,怪不得人与兽不能比,这差别也太大了。 翻了翻,在一页处查到的东西,让傅忍冬眼前一亮,上面写着,主人用心感知,可感受到契约兽的位置!时间长久的主仆,可千里之外交流。 早知道就早去看这些书了,傅忍冬看了几遍,认定确有此事,准确无误,又把整本书给看完了。 开始感知小怪,书上说是用心,傅忍冬开始并没有感受到一点的反应,心里沉静下来,排除杂念,脑子里想的都是一点,找到小怪。 一副画面闪现,漫天的白色,仿佛冰雪之地。之后,什么也没有了。 傅忍冬甚至能感受到空气里带来的一丝冰凉,心里震惊又迷惑,现在刚入秋,并不是多冷,而画面显示的全是冰,短短一两天,小怪还能跑北极去啊! 事物反常即有妖! 傅忍冬意念一闪,一双弯刀出现在她的手中,短而锐利,翻转中透着寒光。 不管怎样,唯有提高实力,才是上策。 修仙后,听力、目力、耳力、感知力提高了,记忆力也是!看过的东西,扫了一遍都能记在识海里。 熟练的运用着双弯刀,傅忍冬感到莫名的契合。 傅忍冬练习之后,又去温泉泡了泡,她现在停滞在筑基前期,虽然每天都会留时间修炼,却还是突破不了筑基中期,她也不泄气,这样也正好,反正没人会怀疑她,没灵力怎么修炼。 傅忍冬警惕的并不是花无伤,而是这个奇怪的世界,现在连妖怪都出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万一被人发现了她的空间,这个危险她不能冒。 说白了,还是她怕死,不想白白的牺牲小命。就像父母死了,她一个人,虽然总是一张面瘫脸,这也是她在现代的这种病所导致的习惯,不代表她就是一个各种清冷高贵的人。 胡思乱想中,傅忍冬瞪着眼睛盯着漆黑的房顶,怎么也睡不着,数绵羊各种手段都来了,仍无半点睡意。 眼前突然又闪过风千殇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猛的坐了起来。 话说人的好奇心真的很凶猛,越是阻止自己去想,就越想查证一下。 为什么夜晚不能乱跑? 傅忍冬黑夜中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嘴角却微微勾起,她想出去了,怎么破? 26、夜探 漆黑的夜,天空中没有一粒星子,整个后院仿佛笼罩在一层黑幕之中。 一个身影在黑夜里悄声无息的穿梭,隐约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黑衣与黑衣几乎融为一体。 傅忍冬从空间里扒出来一件黑衣,在黑夜里如鱼得水,很难被人发现,以防万一,她还使用了敛息术。 你不让我出来,我偏好奇出来看看。 傅忍冬转来转去,心情由起初的好奇到后来的一脸无聊,这个院子极其简单,没什么不同,树木,井,都随意转了一会,这什么都没有啊,又哪有什么好可怕的。 转念一想,或许是风千殇故意吓她来着,傅忍冬无奈摊手,她还傻乎乎的跑出来,浪费睡觉的大好时间。即使睡不着,她还可以去修炼一会。 正想回到院子里,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 “茅房在哪啊啊啊?!!”一道抓狂的声音响起。这不是上官炎吗? 傅忍冬躲在暗处,探着头,打量着。 这的确是上官炎,此时他一脸郁闷,仿佛头顶都在冒着黑气。 是的,上官炎很不开心,憋尿的感觉让他极其不爽! 夜晚,他跟柳无涯多喝了些酒,小地方的酒一点都不烈,反而让他起了尿意。柳无涯也如此,找来找去又找不到小二的身影,还因为声音大被客人给骂了,两人便自己出来找茅房了。 “这么急,你就地解决得了。”一道低沉的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 “无涯,不行!太不道德了……我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炎少爷啊!早知道白天就问清楚了,那个小二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真不敬业啊!再说整个大客栈居然只有一个小二,可恶!”上官炎嘟嘟囔囔着,傅忍冬甚至能脑补出他一脸不忿的表情,咳咳,这对怎么看怎么有爱。 二人正在朝她的方向走来,傅忍冬悄声无息的躲避着。 “啊!”就在这时,仿佛一道凄厉的惨叫声,由近及远,过了一会仿佛什么声音也没有,一切归于平静。 这个声音,傅忍冬听的极为仔细,显然柳无涯也发现了。 “上官,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柳无涯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 “没有啊!”上官炎探头探脑的找着茅房,注意力被分走一半,而且他的武功也没有柳无涯厉害,自然没注意到。 柳无涯听的并不真切,再仔细听去却什么也没有了。 “啊,找到了!我亲爱的茅房!”上官炎惊喜的嗓门,打断了柳无涯的思路。 这么一扰乱,柳无涯头脑觉得有些晕,也当是喝多了,有了幻听吧。 一旁的傅忍冬,一双黑眸如黑曜石般沉,眸子里带着深深的怀疑,她听的清清楚楚,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很惨烈,仿佛受到什么惊吓。 傅忍冬望向漫长的黑夜里声音来源的方位,一双黑眸看了半晌,步子在黑夜里顿了顿,终究选择朝那边走去。 傅忍冬很快就到了,停下来,看了看,才发现这是她住的隔壁院子。 这里是风千殇的住所。 那声惨叫是风千殇的? 傅忍冬站在树旁,瞅着紧闭的房门,里面一片漆黑。 额,她要不要敲门去看看? 里面没有什么动静,睡了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 傅忍冬心里忐忑,总觉得那声音并不是风千殇的。 可是待在树上也不是办法,欲跳下树,去看看时,树下的画面吓了她一跳! 只听一块石头“嘭”的一声弹到一边,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头探了出来,露出一身白衣,从井里慢慢的爬了上来。 这是在上演古代版“午夜凶铃”吗?! 傅忍冬一个踉跄,差点掉了下来,条件反射的抱紧树,几个树叶在她的挣扎下,脆弱的从枝头渐渐飘落,落在下面的那个白衣身上。 头一抬,露出一张惊慌的脸,男人猛的朝上面看去,精明的目光看了半晌,看到是泛着微黄的落叶,脸上才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树上恨不得与树叶们融为一体的傅忍冬,紧张的心平复下来,还好还好,她没被发现。 这并不是深秋,树上还是有不少叶子的,加上夜晚光线暗,她是一身黑衣,又用了敛息术,即使武功高强的人,要发现也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有修为比她高的人,所以看不到也很正常。 这张露出来的脸,傅忍冬很熟悉,就是白天的那个店小二,怪不得上官炎和柳无涯找不到他,原来他是到这里来了。 而她看着的白衣可以说是间白色的棉袄,店小二一张脸透着苍白,嘴唇还在微微的颤抖。 傅忍冬看的奇怪,见他走路的姿势,缩着头,双手拥着自己,一个怪异的想法浮上脑海。 难道他很冷? 这虽然已入秋,但又不是冬天,他夸张的把袄子都穿了出来,盯着井看了看,难道是被冷水冻得? 不,不可能。 店小二浑身上下都是干的,没有湿透的水迹。 也不是,他的袖口和裤腿是湿的…… 好奇怪……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傅忍冬不再多想,注视着店小二,只见店小二蹑手蹑脚的朝风千殇的门前走去,敲了敲他的门,极有规律的三下一敲,一共敲了三次。 门悄声无息的自动打开了,店小二又是警惕的朝附近看了几眼,这才进去,轻轻的关上门。 傅忍冬看着这处处透露出来的诡异,心里莫名的紧张,她等了一小会,店小二一直都没有出来,这才跳下树,朝井边走去。 井口再度被店小二给堵上了,傅忍冬一靠近井边,就觉得浑身透着寒意,忍不住搓了搓手。 想起店小二浑身御冬的武装,又从里面爬了出来,这口井真是处处透着怪异。 傅忍冬轻巧的弄开了堵上的石头,她一身单衣,站在井边,鼻子痒痒的,居然有打喷嚏的冲动,还好她及时捂住了嘴。 浑身冷的发颤,别说下去了,就连站在井边都有些难耐,傅忍冬看着这井,心里却有股念头,让自己一定要下去,她是雷灵根,与火分不开,试着调动身体里的灵力,在丹田中慢慢流窜到全身,果然浑身暖了起来。 傅忍冬慢慢探入井里,里面分明是干的,附近是一个短梯,不易被发现,且贴着井壁跳下来,很容易到楼梯上,心里一喜,抬头看了看天空,手指一动,石头顺着灵力飞着再次盖到井口上。 —— “呼……爽……”上官炎揉了揉肚子,一身轻松的走出来。 解决完生理问题后,上官炎开始没话找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那个风千殇不爽,忍冬兄弟,呸呸!应该是忍冬美人还一直盯着他看,不就是长的美了些么,一个大男人长成这样,还真是丢脸。他绝对不承认他是在嫉妒。 “无涯,你说这个风千殇,总感觉怪怪的,这样的男人会是这个小地方客栈的老板?”上官炎边走边道,男人的直觉告诉他,有问题! 其实他也只是说一说,没想到这次柳无涯不想以前那样深沉,不说话。 “我倒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属于狩猎的光芒。”柳无涯眸光一闪,一脸的深意。 “你是说?他把我们当做了猎物?”上官炎脸色凝重起来,眼里却散发出摄人的亮光,他的直觉果然很准确! 柳无涯抿唇,一张俊脸没有多余的表情,不置可否。 静静的上楼,在经过一间房时,上官炎停下脚步,这是花无伤的房间,里面的烛火已经熄灭一片漆黑。 “咱们要不要告诉花城主。”上官炎眉头蹙起,白天未见他有别的反应,或许他并不知道,这毕竟也是个危险。 “我能看出来的,他就不用说了。”柳无涯并未停步,留下低沉的声音,直接走过去。 上官炎看着柳无涯的背影,微微一愣,懊恼的挠挠头,他怎么忘了!花无伤不只是看到的那样温润。这样的人,太容易被假象迷惑啊…… 上官炎大步的跟了上去,又听到柳无涯阴沉的声音,又像是自言自语。 “他明天一定会找理由让我们留下。”柳无涯嘴角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反而很期待的样子。 哎,上官炎看着他,叹口气,这家伙毛病又犯了。 实在是太久了,无聊的么?上官炎摸摸下巴,就像听到这次任务,这次柳庄主吩咐的任务,柳无涯可是接的很迅速,一点都没有推脱。 然后他没发现,自己的脸上也浮现一样期待的表情。 27、井下是什么 不知下落多久,傅忍冬差点有想上去的冲动时,心里的好奇战胜了耐力,她继续往下走。还好是坚持到最后了,一道白光射过来,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被白光刺激的酸疼,伸出手用手遮挡住眼睛。 适应了一会,透过指尖的细缝看过去,那是一道走廊,没有任何遮蔽物,傅忍冬往那边走过去,步子虽然轻,但在静悄无人的地方,还是能听到一点响动。 有左右两扇门,傅忍冬站在中间,观察了下,没有任何的标志,左边的门上明显的比右边多了许多冰渣子,一靠近左边的门,一股扑面而来的冰冷气息,仿佛要冻掉所有的东西。 “救……救命……救命……”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右边响起,那道门里有人!一个男人的声音,傅忍冬想起听到的那道凄厉的叫声,迅速走了过去。 设计这个井的人似乎没有想过有人会闯进来,也有足够的信心相信这个人逃不了,这扇门根本没有上锁,只是关着而已。 傅忍冬推门而入,一个年轻的男人躺在地上,肚子被刨开一个大洞,肠子凌乱的掉在地上,肚子空空的,男人的一张脸苍白的不像话,眼神里充满惊恐,嘴角留着泊泊的血,见到来人,眼睛一亮,嘴里边说话边吐血,“救……我……救……” 傅忍冬走过去,这人都伤成这样,根本救不了,恐怕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果然,男人的神色越来越暗淡。 “是谁伤的你?”傅忍冬赶紧上前问道。 男人嘴里吐出的血沫越来越多,喉咙像被哽住一样,嘴巴一张一合,声音低小,根本听不清楚,傅忍冬半趴着,耳朵靠近他的嘴,没想到他脸一歪,竟就那么没了气息。 傅忍冬默默的合上他的眼睛。 虽然没听到,可是他的口型,隐约能看出一个“风”字。 他的死,十有八九是店小二害得,而店小二又去风千殇的屋子里,之所以说那是风千殇的屋子,则是因为风千殇说他住在那个院子里,而这个院子只有一间房。 要么风千殇是主谋,要么就是店小二指使风千殇。后者怎么也觉得不对,虽然不能以貌取人,可店小二给她的感觉是个很普通的人。 似乎有什么在心里,默默铺开。 傅忍冬站起来,看着四周,只见这个房间,全是桌子,桌子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盒子,盒子上面标注的都有名字,而且颜色不同。 傅忍冬抬起来试了试重量,然后将最近的一个盒子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傅忍冬觉得毛骨悚然,里面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还散发着温热的气息,微微跳动着。 ……变态! 傅忍冬面瘫的表情,更显得有些阴沉,她一个个盒子的打开,发现只有白色的纸上标注着名字的,里面才有人的心。 王二柱,刘旺,秦俊…… 这些名字都像是男人的名字。 男人? 傅忍冬深深吸了口气,天芒山妖怪事件是吸走男人的精气,肚子也没有被挖开的说法,这应该不是一个事件,全部都是男人……这应该是巧合吧。 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冥冥之中,并没有这么简单。 傅忍冬又看了看那个盛放一颗颗温热的心脏的盒子,盒子边上有一个缺口,估计不小心碰到了,其他的都没有。盒子上面有一个白色的的标签。 陆辉。 应该是死去的那个年轻男人的。 傅忍冬站着,又深深看了一眼早已死去的这些人,才转身走向右边的门。 门外面也没有任何锁,但是却推不开,傅忍冬眼神一凝,里面有人! 傅忍冬想都没想,第一时间居然选择了敲门,敲完之后,她简直想给自己一个毛栗子吃! 她脑袋是秀逗了吧,居然去打草惊蛇…… “进来吧。”没想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柔柔弱弱的,有一种想让别人呵护备至的冲动。 傅忍冬心里有些怔怔,试着推了推门,门果然开了。 一个女子走过来,慢悠悠的走动的女子嘴角笑容浅浅,柔和的光洒落在她面上,干净白皙,美丽柔和,天使一般的澄澈。 看到来的陌生人,柳如意的表情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似的,扬起一个笑容,面容温和道:“平日都是小二过来,没想到这次来的是个姑娘,他让你来做什么?” 傅忍冬低下头,原来她是将自己认错了。 这里全部都是冰块,冰雪纷飞,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天地。放着一个古朴的棺材,周围摆满了花朵,而另一边是一个小床,铜镜,脸盆,桌子,俨然一间大家闺秀的房间。 但……这个女人身上的气息,跟香儿很像……可以确定她已经死了,而且她只是个鬼魂,不会有那么强大的法力。 而她的魂魄十分的稳定,不是刚死,就是她身上有定魂珠!她偏偏有种强烈的预感,定魂珠一定在这里。 而且这个地方……漫天冰雪……好熟悉。 先取得这女子的注意力吧,她看似单纯善良,不知道是否真是这样,还是试一试吧。 思及此,傅忍冬低下头,敛眸道:“我一直在外面帮主人,这是第一次进来,想见见你,主人并不知晓……”又似羡慕的低语:“主人,很爱你呢……” 柳如意听完后,心里又欣喜又酸涩,像揪着一般难受,美目里盛满了忧伤。 傅忍冬细细的看着她,她的心里所想全都摆放在脸上。 “姑娘,既然你是他的人,也应该知道,如意,只是一道魂魄。”柳如意声音酸涩,声音如鱼刺在梗,“如意……配不上他……” 她叫如意?傅忍冬抬了抬眼,这客栈的名字不就是如意客栈吗?心里却笃定,她说的这个‘他’一定是风千殇,那么刚才被挖心的男人是风千殇指使店小二害得了?! 可是风千殇明明就是一个普通人,身上没有一丝妖气,他挖人心做什么? 傅忍冬低着头,暂时把这些问题放在一边,先离开这里再说,想了想,换了个称呼:“夫人,主人爱的永远是你……今日一间,夫人果然美若天仙,我自愧不如,先告退了……” 傅忍冬是真心觉得她美,而这句自愧不如,让柳如意苦笑了一下,这个姑娘,水灵灵的样子,虽然面冷,却面容姣好,美貌动人,更何况她是个实实在在的人。 “姑娘。”傅忍冬被她这一声,停住了步子,迟疑了一下,心里暗自警惕了一下,莫非被她发现了? “姑娘,如意看出来,你对千殇一往情深。请你,好好待他。”柔弱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忧伤,绵绵细长,全心全意的为心爱的人打算,即便是委屈了自己,她也无所谓。 傅忍冬的后背僵了僵,快忍不住笑喷,她是怎么看出来她对风千殇一往情深的! 柳如意以为是被她猜中心思,心里忍不住又难过起来,嘴角却勉强上扬,只要千殇能找到深爱自己的女子,那她宁愿永远只做一个魂魄。 傅忍冬懒得多说,算了算了,她还是走吧。 还没开门,傅忍冬就再次折回来,强大的听力,让她感觉到有人来了,步伐平稳,呼吸悠长,这个人并不怕冷! 柳如意见傅忍冬折回来,美目里透着疑惑。 “夫人,主人来了。”傅忍冬的样子似是有些害怕,“若是被主人知道我擅做主张来找你,一定……”话没说完,就停下了,给人可以想象的余地。 傅忍冬没说话,低着头,心里却七上八下。 “别怕,千殇很善良,他不会责罚你的。”柳如意柔声道,一点也不以为怵。 善良?如果她没看到那些人的心脏,和亲眼看到死在她面前的男人,或许她也这么以为。 傅忍冬不语,只是低着头,心里也想,要不就跟风千殇拼了,反正她也不怕,只是没查清楚,担心打草惊蛇罢了!不过她低着头,也有一种想法,让柳如意认为她是担忧风千殇不再重用她,从而远离她。正好柳如意不是觉得她对风千殇一往情深么。 柳如意见她垂头不足,单薄的身子显得有些可怜,忽然想起什么,嘴角弯起,面容带着淡淡的忧伤,“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跟我来,这冰雪之地没法隐藏,你就躲在我的房里吧。”柳如意素手一扬,方才透明的屋子,恢复了平常房间的模样。轻柔道:“不会惹他怀疑的,我平日就是这样。” “谢谢。”傅忍冬低声道,走了进去。这个女子果然是心地善良,柔软的一塌糊涂。明明自己喜欢风千殇,又觉得自己是一个魂魄,配不上他,才委屈自己,为了风千殇,不惜帮助情敌。 傅忍冬自问没有这样的胸襟,她如果喜欢一个人,就坚定到底。即使她死了,再无联系,也不会帮助情敌夺得自己爱的男人。要么说,是自私吧。可她的爱从来都不是无私的。 默默的胡思乱想着,一道敲门声响起,她听到如意轻柔的声音,外面那人便进来了。 “如意。”这是风千殇的声音。 傅忍冬耐不住心里的好奇,透着门缝看去,她使用了敛息术,风千殇应该发现不了她。 第一眼就看到风千殇那张妖媚祸国的脸,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了平日的慵懒和不正经,化作一腔的绵绵情意,深情款款的看着如意,拥着她,像拥着一块细碎的陶瓷,小心翼翼。 “如意,该吃药了。”风千殇笑着道,抱着一个盒子,盒子的边上有一个缺口,轻轻放到桌子上。 傅忍冬瞳孔猛的扩大,那个……不是盛放陆辉心脏的盒子吗? 只见柳如意嘴角弯起温柔的笑,淡淡的光华洒落她的面容上,素手轻轻打开盒子,眉头一蹙,“可以不吃吗?好腥……”这个东西很难吃,带着一股腥味,她不喜欢。 “不可以。”风千殇温柔的拒绝,语气却带着不容的坚定,又轻声安慰:“我知道这个很苦,可是,吃了它,你会再次成人的。” “一个月了……我日日吃,却没有半点改变。”柳如意嘴角挂着一丝苦涩,“千殇,如意何德何能,让你对我至此……” “如意,因为你是我风千殇的娘子!”风千殇笑着道,“快吃吧。” 柳如意眼里涌上一丝感动之色,拿起盒子里的东西,小口小口的吞入肚中,秀丽的峨眉微微蹙起,却仍是吃了下去。 风千殇眉眼满是满意,眼角笑笑。 那个东西……不是心脏! 傅忍冬几乎是忍住呼吸的看着那个盒子,没想到却是一个月饼。 28、几个男人一台戏 傅忍冬躲在门内,被月饼给惊住了,不可能啊,怎么会只是个月饼呢。 不对,她不能被表面现象所迷惑,方才如意分明说着,这味道……很腥!月饼又怎会是腥味,风千殇既然有本事弄出这个冰天雪地来,那么将心脏变换成别的形状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只是不明白,他为何给如意吃这种东西,心脏啊,恶心吧啦的,也不能让她重新变成人! 因为香儿的事,傅忍冬查遍空间解救魂魄之书,但方法少之又少。可以将魂魄放入制成的傀儡身上,当然这种方法也有损阴德了,而且成功率极难。花无伤给的方法是如出一辙,只是他那个地方真是个奇特的场所,有足够的养灵之气。当然这两个都需要定魂珠。还有一个方法,就是修成鬼修之术,一般人不敢轻易尝试,容易被吞噬。 至于风千殇的方法,真是闻所未闻,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想到这,傅忍冬眼前一亮,额?对了!定魂珠,喂食男人心脏,加上如意的说辞,这一切莫非是想要让如意重新变成人? 外面的风千殇眉眼里是她从来没看过的深情,那是发自内心,举手投足之中都能表达出来的,对待如意的体贴和关心。他为了如意,甚至能不惜犯下杀戮之罪,而这一切,如意并不知道她如同一张白纸,依旧保持她的单纯善良。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傅忍冬目光复杂,退后一步,不想再看,一切没有弄清楚,她不想妄加评判。 “哐当——”伴随着椅子的落地,发出巨大的声音,傅忍冬一不注意,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椅子。心里暗道,遭了! “是谁?”风千殇语气疑惑,却还是一派轻柔的样子,估计是不想吓坏美人。 “没人啊,千殇。”如意温柔的笑,眼神若有似无的飘向那扇门,“可能是东西不小心掉了吧。” “那我去帮你捡起来。”风千殇的脚步声音由远及近,正在朝这边走来。 傅忍冬拿出双弯刀,靠在一旁,谨慎的盯着门。竖起耳朵,听着他的脚步声,已至门前,正要推门时。 “千殇。”如意的声音又响起,缥缈的像是来自千里之外,温柔似水,“雪柔姑娘,还好吗?” 风千殇的脚步声又响起来,不过是朝回去的地方走,似乎有些沉默,而后才道:“她很好。” “多亏了雪柔姑娘,如意才能这样坐在这里与千殇相见,而不是冰冷的一具尸体。”如意略带感激的说,语气又淡淡的传来,带着一丝的小心翼翼,“雪柔姑娘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如果如意真的没法再次为人,你愿不愿意……” “如意!”风千殇打断了她的话,似乎有些烦躁,语气尽量压抑的很温柔,“我和雪柔只是朋友,如意你不要乱想好吗?乖,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傅忍冬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 “千殇,你可知雪柔为你做了多少吗?”如意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喃喃自语。 傅忍冬出去后,才发现她的脸颊落了两行清泪。 傅忍冬不理解,既然喜欢,又何必把他推给别人,惹自己难过呢。 “如意夫人,谢谢你。”傅忍冬走过去,看着她。 “没事。”如意正在拭去眼泪,举手投足散发着端庄的气息,又叹口气,眉眼似乎都是对她的忧虑,“姑娘,你也看到了。千殇,他不可能喜欢别人的,即使那个人是雪柔,你还是放弃吧,这样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傅忍冬发现,她在提到雪柔时,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连带嘴角的笑都有些苦涩。 “我明白。”傅忍冬面无表情。 如意轻柔的点头,嘴角含着笑,“我与你一见如故,就送你一件礼物吧。” 只见,一个形状似猫的物体蹦哒过来,额头上面的“王”字依然那么闪闪发光,那猫一跃就进入了如意的怀里,一双红瞳熠熠生辉。 “这是一只误入这里的小猫,我养不了它,千殇肯定不同意的,这两天,也没有吃食给它。”如意抚摸着它的脑袋,小猫舒服的眯起眼睛,似有些不舍,“你替我好好照顾它,好吗?” 傅忍冬看到那只没出息的家伙,火冒三丈,真想撇下它不管,可是看到它显瘦的身体,心里不满,她养的肥肥的小怪哪里去了?! 傅忍冬也只是故作犹豫了一下,才点头答应,心里早就想抱着跑了。 抱着小猫告别如意,就离开了。 看着攀爬的助手——梯子,傅忍冬想用法术,被小怪给阻止了,识海里出现它的声音,“不要,会被发现的。” 傅忍冬甩都没甩它一眼,这里都是些普通人,哪里会被发现,可还是乖乖的抱着小怪用“爬”的方法上去了。 回到房里,傅忍冬还没开始各种威逼利诱来对付小怪,这货就含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萌萌的看着她。 “哼,别卖萌!你这两天为什么跑出去?说都不说一下!”傅忍冬眯着眼睛,危险的神情看着它,“再不老实就不给你肉吃!” 小怪听不懂卖萌是什么意思,懵懵懂懂的,但对“肉”字极其敏感,一听到没肉吃,立马狗腿的扯着傅忍冬的裤脚,大眼睛里满是委屈的控诉。 “主人,我是给你找定魂珠去了。”小怪这次是自己开口说话了,主人在修炼,它也没闲着呀。再说它本来就很厉害,虽然当初它能留下来是因为前主人的夫人,咳咳,前主人本来是想烤它吃肉的,嘤嘤嘤…… “好吧,你倒是有心了。”傅忍冬看着小怪瞬息万变的小脸,拍了拍它的头,声音提高,好笑道:“想什么呢?” “对了,主人!”小怪摸着头傻笑,突然想起什么,睁大双瞳,“那个女人好奇怪,明明身上的气息是个魂魄,可是她好几次都离开了。明明魂魄不能离她的棺材太远。” 傅忍冬愣了一下,其实她从来想过如意有问题,她那么温柔、那么善良,难道背后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 傅忍冬抱着小怪,出现在客栈的大大堂内。为了不惹人注意,她用法术将小怪的红瞳变黑,浑身的毛皮也变为黑色,此时小怪乖巧的窝在她的怀里,如同一只普通的小黑猫。 傅忍冬抱着小怪,没有以前那样胖胖的,既柔软又舒服的感觉,于是向店小二要了一盆牛肉和一只鸡,她要把小怪养的胖胖的才对! 这举动让上官炎惊大了眼珠,又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柳无涯,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这能吃的姑娘,你养的起吗? 柳无涯无语。 “看什么。”傅忍冬淡定的反驳,“太瘦了,肯定要多吃点。” 上官炎两只眼珠打量着傅忍冬,她的身材挺好的,不胖不瘦,再多吃不就胖了吗? “是该吃点,太瘦了。”花无伤同意的点点头,目光停在小怪的身上,两天前它还是一只肥猫,真快就减下来了,真是不容易。 又瞧到傅忍冬把小黑猫放到桌上,将那些肉推到小黑猫的面前,小黑猫的黑瞳似乎亮了一下,尾巴欢快的摇摆,爪子抱着鸡腿大口大口的啃着。 “你,你,你哪来的猫?”上官炎目瞪口呆。 “捡的。”傅忍冬淡定道。 小黑猫似乎很通人性,委屈的舔舔爪子,朝傅忍冬看着。 上官炎乐了,这小黑猫也挺有意思的,于是忍不住逗逗它,“来,给本大爷叫一声。” 小黑猫傲娇的别过脸,继续啃它的鸡腿了。 “无涯,你看这只猫!”上官炎闷闷的,这小家伙太不给面子了! 柳无涯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一双黑瞳热切的盯着小黑猫。 上官炎本来就没指望柳无涯搭理他,又朝花无伤装委屈。 花无伤嘴角弯起一个美好的弧度,眼里带着笑意,温和的摸摸小怪的脑袋,轻声道:“乖。” 小怪似乎享受的蹭了蹭,声音带着一丝乖巧,“喵~” 上官炎的脸色更黑了。 傅忍冬也鄙夷的看着它,没骨气! 而这一桌子相处的欢乐,被刚过来的风千殇看在眼里,眼里略微闪过一丝异样,然后很快消失,那张绝代风华的脸上带着一抹邪魅的笑,云淡风轻的走过来,看着这个场景,嘴角轻挑。 “早上好,大家用餐是否满意。”风千殇走回柜台,撑着脸的样子,显得慵懒又肆意。 在场的客人与他一副相熟的模样,热情的问好。 风千殇的眸光飘向他们这一桌人身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花无伤温和的垂着头,嘴角微微扬起。 “小二,这是我们的住宿费。”上官炎抓着一把碎银放在交给小二,朝风千殇道:“风老板,多谢你昨天的仗义,我们吃完饭就要走了。” “没事。不必客气。”风千殇勾起唇,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又朝傅忍冬魅惑的笑,“风某会想念各位,和傅姑娘的。” 骚包。傅忍冬悱恻道。她有点怀疑昨天那个温柔似水,多情的男子到底是不是他了。 “你不是说,我们会被留下来吗?怎么这风千殇还是一脸淡定的表情。”上官炎却低头朝柳无涯嘟囔,脸上划过一丝疑惑。 柳无涯一身暗沉色的衣服,正如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在一边不说话,不微笑,沉着一张脸似乎不想让任何人靠近。没有回答,一双暗沉的双眼更加幽深,又扫了一眼还在吃肉的小黑猫,真是越来越好玩了,看来他身边的人都有很多秘密呢。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从楼上惊慌失措的跑下来,朝风千殇跌跌撞撞走去,“风老板,我弟弟不见了!” “你再找找,会不会去花满楼玩了。”风千殇仍然是一副慵懒的模样,特别的带着磁性的声音却给这人的心里带来一些安稳。 “是呀,你那个风流弟弟,一天不去,浑身难耐呢。”有客人调笑道。 男人名为陆泽,家里经商的,带着弟弟陆辉来游玩,顺便考察一下行情。昨天夜晚,弟弟并没有回来,以为他是出去喝花酒了,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没想到早晨,也不见他,陆泽急了,找到这个平安镇唯一的青楼花满楼,里面的人却说陆辉夜里并没有来,还道他陆泽比陆辉还生的俊俏,对他拉拉扯扯,一时脂粉味缠绕,他是个有家室且专情的男人,登时大怒,脸上也有些窘迫,急匆匆跑回来再看看。没想到,陆辉还是没回来,他这才跑过来跟风千殇想问。 风千殇抿唇,眉眼才显出一丝严肃的意味,“不要急,你先去报官。” “风老板,你也知道……”陆泽苦笑,“我实为经商,其实是来这平安镇寻求保护,最近妖怪之风一直没有侵袭平安镇,可是,万一是这妖怪害了我弟弟,这该如何是好啊?!” 一时间,还在欢笑的众人,眉头上多了些愁云,陆泽的目得又何尝不是他们的目得…… “没事,先去报官吧。风某不会不管的。各位,你们吃完饭后,不要乱跑,也各回房间吧。陆泽的弟弟,一日没查出来,所有人都不能离去。” 风千殇的话,他们似乎都很信服,那陆泽也一脸担忧的去报官了,其他人陆陆续续回去。 剩下来的,只有他们这桌了。 傅忍冬垂眸,陆辉……分明是躺在他风千殇井里的那个死去的男人。 这群人为何这么信任风千殇?又为什么平安镇没有被妖怪袭击?风千殇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哼,看来无涯猜的真没错。”上官炎哼哼唧唧。 柳无涯的眉间倒显出一丝意外,这个风千殇是怪异,可他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还真走不了了。 “还请各位海涵,暂时不要出了这平安镇。”风千殇的声音带着特别的磁性,眉眼风情无限,那一丝的愧意,让人对他好感增加,再也没有想怪他的想法。 “无事。”花无伤温和道,漂亮的眼里满是包容,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你呢,傅姑娘,不会介意吧。”风千殇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丝笑,那笑竟然妖娆万分。 上官炎看着对傅忍冬万分挑逗的风千殇握拳,他算是看出端倪了,这风千殇不会在跟柳无涯抢女人吧,不行,忍冬美人是无涯的,肥水还不留外人田呢。 他还没开口,就有人先他一步了。 “忍冬不会介意的。”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花无伤抬起白皙的下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淡淡的,漆黑的双瞳带着一丝清冷,那脸上的温和似乎都缺乏了温度,而显得冰凉。 风千殇笑了笑,绚丽的笑容如同罂粟,美丽而致命,“那就不叨扰各位了。”说完,朝内院走去。 傅忍冬眨眨眼,看着花无伤,他是在,生气吗?心里划过一丝微微的喜悦,这种感触既微妙又让人怀念啊。 上官炎没看出来,在他的心里,傅忍冬是柳无涯的,这个道理被他印在心里,只以为花无伤为傅忍冬这个妹妹出头而已,笑的极其得意。 柳无涯暗沉的目光,多了些兴致,啧啧,有什么有趣的东西被他发现了么,冰冷的玉面修罗的心,沉沦了么。 29、指尖泛凉,手心温暖 平安镇虽然只是个小镇,却也繁华,集市上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妖怪之事本没有涉及到此处,而陆辉的失踪,官府虽然在追查,却因为风千殇建议此事最好不要闹大,只是在暗地进行。 平安镇的居民仍是一派安乐的场面。 傅忍冬换了一件浅青色长裙,头发肆意的绑在后面,用月白色的头绳束起一缕青丝,其余的安静的披在身上,显得娴静又温婉。当然,这是在背后看到的结果。前面的则是,美人美矣,面若瘫痪。 不知哪家在扮喜事,热闹的唢呐声平平增添了一份喜气,孩童相互奔走,嘻嘻哈哈的去要糖。 不知这热闹之下,又掩藏着多少的波涛汹涌。 傅忍冬将在风千殇院子的井下,发现陆辉的尸体和心脏等等之事,除了小怪,其余的都一五一十的给他们说了。 虽然小怪不让用法术,她还是稍微用了一下下。她一出门,就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万一被听到就不好了。 听的上官炎又惊讶又感叹,“啧啧,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是有妖魔鬼怪的。定魂珠?我对这玩意挺好奇的。” 好吧,这货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了,傅忍冬不指望他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你们去报官,想办法让官府知道如意客栈的问题。”傅忍冬看着上官炎两人道。 “可是,这风千殇不知道有什么魅力,才待了一个月,这镇上的人,都喜欢他,都听他的话。不知道官府保持什么态度了。”上官炎在路上,听到的都是关于讨论风千殇的好,什么保护他们平安镇,平安镇才没有妖怪。切,哪有那么厉害的人啊,被人像神明一样供奉。 “这就看无涯的了。他比你聪明。”傅忍冬很直白道,上官炎的脸又黑了。 柳无涯倒是一副气定神清的模样。 “嗯。然后,我们现在不要乱说话了,说不定,有什么人在偷听呢。”傅忍冬的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差点忘了。”上官炎猛的捂住嘴,眼珠咕噜噜的转着。 “呵呵。”花无伤轻笑,“没事,刚才忍冬用了一种特别的武功。” 上官炎好奇的打量着,傅忍冬咳嗽一声,“好了,现在我们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我们来的目标又不是这里,管那么多做什么,过几天能走了,咱们就离开吧。”这话似乎衔接不上,又似乎说给别人听的。 在场之人又是何等的聪明,瞬间明了。 “啧啧,听说花满楼的歌姬,宛若天籁之音,我和无涯去看看。”上官炎摸摸下巴,眼露色光,“还美若天仙呢~” 管他们去不去,傅忍冬拉着花无伤,鄙视的看了一眼上官炎,就走了。 柳无涯看着那双拉扯的玉手,眸光带着一丝难言的不郁。心里不知怎么很想分开那对双手。 —— 傅忍冬和花无伤并肩走着,入目之处皆是热闹场景。 扎糖人的,吆喝卖冰糖葫芦的,摊上卖胭脂水粉的。傅忍冬看的目不转睛,心里多了丝雀跃,不可察觉的溢出眼睛,眸子里的晶亮,灿若繁星。 花无伤感觉到身边好心情的女子,嘴角的笑更加柔和,淡淡的脸上朦胧中散发着皎皎月华,一副如玉公子的模样。 男子清俊温润,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里的柔意,让人为之倾醉。旁边的女子显得娇小,虽是一张木头脸,可眼里的星光闪烁更为动人,绝美的脸蛋更让人觉得带着一股清冷的气息。 而二人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注视这这一对浑身仿佛在散发耀眼光芒的发光体,亦或是知道,不想断了这样独处的融洽与和谐吧。 “哥哥买朵花吧。”一个瘦小的小女孩眼前一亮,抱着花篮,走了过来,拦着花无伤,一张小脸带着羡慕,笑弯了眼睛,“姐姐好美啊,哥哥买朵花送给姐姐吧。小桑祝福哥哥姐姐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傅忍冬假意咳嗽了声,板着脸掩饰涌起的一丝羞涩。 “我都要了。”花无伤温润的声音响起,摸摸小桑的头发。 小桑的脸变得通红,这个哥哥给她的感觉好温暖哦,“谢谢哥哥,一共三十文。” “小桑,你多大啊。”傅忍冬随口问了一下,来转移她心里的一丝别样的悸动。 “姐姐,小桑八岁啦!” 八岁?傅忍冬心里有些惊讶,小桑衣着朴素,一张小脸干干净净,却面带饥黄之色,身子骨又瘦又小,看起来最多六岁。转念一想,应是家里贫穷吧。 “小桑出来卖花?家里大人呢?” “小桑只有一个爷爷,爷爷前不久病倒了。小桑没有钱请郎中……”小桑的声音慢慢的变低,一张小脸又沮丧又担忧。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傅忍冬眼里多了丝怜惜。 想在大街上给她些银子,一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傅忍冬惊讶的抬起头,花无伤朝她温和一笑,“大街上多有不便,小桑又是个小孩子。” 傅忍冬下意识的看向周围,果然有好多人都好奇注视着他们,心里一凛,还好被花无伤给阻止了,万一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小桑,那结果真是…… 如此温润的人,那双大手却显得有些冰凉,柔软的触感,握着极为舒服,让她的心也不由得跳动,然而很快,那双手就离开了她的手,不知为何,心底突然涌上一丝失落。 傅忍冬轻叹口气,花无伤听的仔细,开口问道:“怎么了?” “啊……没……没事……”傅忍冬像被人发现心事一样,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 “姐姐可能冷了吧?”小桑歪着头,仔细的想着,认真道:“哥哥牵着姐姐的手吧,这样姐姐就不冷了。” 傅忍冬头垂的很低了,艾玛,她并不是一个特别容易害羞的人,怎么在他面前,特么得控制不住自己啊! 花无伤垂下头,细长的睫毛微颤,染上一丝笑意,可以清晰的看着垂下头的女子,白玉无暇的耳根,染上红色。 “嗯,小桑说的对。” 傅忍冬听到这句话,有着莫名其妙,忽然她的手又被人握住,忍不住抬头看向他,那人却温和的对小桑笑,“小桑,我们送你回家好吗?去看看你爷爷。” 虽然是在与小桑说话,傅忍冬明显的感觉,那双冰凉的手,握着她的,更紧了些。情不自禁的,嘴角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绝美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温柔与羞涩,美得让人简直忘了呼吸。 小桑的眼睛默默的红了,点点头,努力扬起一个笑容,她终于遇到好人了,美哥哥和美姐姐。爷爷,小桑好希望你没事啊。 随着小桑走了好几个胡同,才来到小桑的家里,傅忍冬一路上总是觉得有些异常,似乎有人在盯着她看,但是小怪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她用法术,她虽然有感知力,却不能知道到底有没有人。也许是幻觉吧,花无伤怎么说也是一大将军,要是被人跟踪,早就发现了。 傅忍冬就不在乱想了,过了一会,到了小桑家,简直不能说是个房子了。 “爷爷!”小桑一回来,就急忙往家里跑去。 破旧的不像话,床就是用好多的稻草铺成的,枕头就是砖块,上面在铺着稻草。上面遮雨的是个天然的山洞,想被人从中掏空似的。 一个破烂的桌子上,摆放的是几个硬邦邦的窝窝头,一大一小的破碗,掉了好几个口子。 一个浑身衣服破烂的老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若不是偶尔掀动的眼皮,旁人肯定以为他已经死了。 傅忍冬用手贴了贴他的额头,烫的惊人。 “他烧的很厉害。”傅忍冬蹙着眉头,让小桑去打些凉水,用毛巾打湿,然后放在老人的额头上。 花无伤似有些医术,手指贴在老人的手上,似是在把脉。 “哥哥,我爷爷没事吧?”小桑担忧的眼里含着一泡眼泪,又不敢落下,强装坚强,小心翼翼的问。 花无伤没有回答,嘴角的笑却是没有了。 “乖,爷爷没事的。别打扰哥哥。”傅忍冬把小桑搂在怀里,小桑长久的心里的无助与担忧,化作了委屈的泪水,在她的怀里统统发泄出来。小小的一团,不断的抽泣,哽咽的声音传荡在空中。 一会儿,小桑就停止哭泣,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却倔强的的咬着唇。她要坚强,才能好好的保护爷爷! 傅忍冬有些意外,更多了一丝赞赏。 “老人的身体以前就受过重创,脊椎断了几根,不知是怎么顽强的度过这么久。他的五脏六腑像火烧一样,里面好多东西都烂死了。即使有钱,也没用。一般的郎中救不了他。”花无伤语气淡淡,带着一丝凝重。方才小桑的表现,他看在眼里,所以并不打算瞒着小桑。 小桑瘦下的身体颤了颤,眼眶又红了,却没有哭,“哥哥,你救救爷爷好不好,让小桑做什么都行!” “小桑,我们一定会救他的。”傅忍冬有些不忍,“你去歇会吧,只有休息好了,才能照顾爷爷啊!”小桑的眼底有些青肿,估计是安慰的后果,她的身子还小,承受不了太大打击。 小桑很听话的点头,窝到一旁的稻草边,闭着眼睛,小手握着拳头,紧紧的,估计是没睡着。 能休息会就行了。傅忍冬靠近花无伤,轻声问:“能治好吗?” 花无伤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傅忍冬以为她在顾及小桑,又看了看小桑,她的小拳头已经舒展开,似乎是熟睡了。 “没事,你说吧,小桑好像睡着了。” “我能让他再活些日子,却不能根治他。”花无伤低声道,轻叹:“说来,他早该在两个月前就死了,他却撑了两个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能活些日子,是指多久?”傅忍冬沉默一会,问。 “三天。” 这个回答很残酷,却很真实,傅忍冬想着故作坚强的小桑,似乎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心里不由得疼了。 “药材倒是不难,只是这药铺,小镇上的应该没有。这青铃草,叶子状似铃铛,浑身透着青色,它生长在沼泽深处,十分危险。”花无伤顿了顿,又道:“这里附近似乎就有一片沼泽。” “嗯,我可以去看看,对别人来说是难事,对我来说不是。”傅忍冬心想可以用法术啊,总该会很容易的。“你啊,就好好照顾老伯吧。” “嗯。”花无伤点点头,一双黑眸仿佛幽谭,“小心点,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傅忍冬脸上忍不住一动,极为小女人的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傅忍冬却发现本该睡在稻草上的小桑,那里哪还有她的半点影子,声音有些急,“无伤,小桑不见了!” “她应该听到我们的谈话了。”花无伤的眉头也有些凝重,“沼泽对一个小女孩来说很危险。” 傅忍冬又何尝不知道,多少人死在沼泽里面,若是陷进去了,出来都是一个难题。她低着头,说了一句很轻微的话,花无伤笑着点点头。 傅忍冬心里安稳了些,然后飞快的跑了出去。 —— 小桑握着拳头,虽然她是个女孩,可她绝不会胆怯。哥哥说沼泽很危险,那么她就不能自私的让哥哥姐姐去冒险。沼泽在哪,她知道。她以前采野果的时候,看到一只可爱的兔兔误入进去,结果越挣扎越往里面陷,最后被泥巴给埋了。 小桑深呼口气,拿着一根小棍子,边探着路,边查看周围的草,朝幽深的沼泽地,走去。 瘦下的背影越来越远。 —— 傅忍冬一出来,就感觉身上骤然轻松了许多,放在身上的那股视线确实存在,方才她最后就是朝花无伤问这个问题,花无伤点头了,说明真的有人在跟踪他们,不知道是谁,但是现在却没有那种强烈的感觉了。 可能是,那人的目标是花无伤,而不是她。 30、沼泽之青铃草 傅忍冬的鞋子粘上许多泥巴,沼泽被一些灌木丛掩盖着,她还没发现小桑的身影。 “小桑——小桑——小桑!”傅忍冬扯着嗓子喊,此时她多么想拥有一个扩音器,她的修为不够,传音术这样的法术,她根本不能学。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仍然寂静无声,没有人回应。 路上坑坑洼洼,小心翼翼的踩在上面,傅忍冬还要时刻关心着是否踩到能令人深陷的沼泽。 草丛里的草高高低低,叶子泛黄,也有仍是葱绿之色。 鞋子上粘着的泥土很黏很厚,每次一抬脚,傅忍冬都有种鞋子要从脚上脱落的感觉,抬头看向四周,搜寻小桑的身影,脚下一个踉跄,被一块泥土给带着绊倒,竟连人翻到在地,与大地来了一场亲密接触! …… 倒霉…… 傅忍冬抬起头,想撑着爬起来,她摔得并不疼,都是些软泥土,哎?只是她怎么越挣扎越爬不起来? 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她的下半身渐渐的往下陷! 傅忍冬心头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她这是掉进沼泽了啊…… 脸上一片淡定,冷漠的似乎她一点也不担忧,但她的心里真是欲哭无泪,好臭…… 环顾四周,只见下陷的只有一个小水坑那么大,其他一片平地。而几股枯藤掩盖着沼泽,相互缠绕。 枯藤旁边一道青翠,让傅忍冬看过去,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是一珠草,叶子宛若铃铛,随着风摆尾。 傅忍冬勾起嘴角,抬手连根带土的拔出整株青铃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居然被她意外给找到了。 这小小的沼泽,对傅忍冬来说,没有太大难度,很快就上来了。 哎,只是这一身的臭泥,真不舒服啊。 “啊!救命——”一道略带童稚的女声惊恐的响起,傅忍冬眸子一凝,直奔声音来源处,连身上的臭泥都忘了用法术清理。 这山路走起来极为困难,傅忍冬还没有在林木之上俯瞰全景的能力,只能在地上,绕过一棵棵挡路的树木。 幸运的是,一路平安。 待傅忍冬看到小桑时,她小脸苍白的躺在地上,双目禁闭,已是在昏迷之中。旁边一个黑衣男子,蒙着面巾,套住整张脸和头,只露出一双黑眸,看到她,那双眸子闪着妖冶的光芒。 没有与她搏斗的打算,男子打算用轻功离开。说到轻功,傅忍冬不会,可她有法术,很快与男子缠斗到一起,男子讨不到好处,根本离不开。 男子的眼睛像狐狸,眼角微翘,浓黑的睫毛长密,竟给人一种邪魅的感觉。他的步子渐渐急促,似乎并不想她认出来他。 傅忍冬总觉得他很熟悉,那男子拔出来腰间的佩剑,寒光闪闪。朝她刺来,傅忍冬连忙向一旁闪去。男子并无伤她之意,转身欲走。 双弯刀挡住了他的去路,横在他前面。前面的女子一身污渍,双眼冷冰,面无表情,却挡不住一身的凌厉之气。看着她的眼睛,男子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傅忍冬没有问他是谁,直接掀掉他的蒙面,为了制住她,她可是顾不得太多了,一张妖冶的俊脸露了出来,晶莹剔透的皮肤,薄唇微微上扬,风千殇的嘴角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傅姑娘,不仅人美,身手也果然厉害呢。” “这一天,都是你在跟踪我。”傅忍冬面无表情,用肯定的语气道。 “呵呵,傅姑娘说笑了。风某只是仰慕傅姑娘,想来个英雄救美而已。没想到傅姑娘也这般厉害,风某倒自愧不如了。”风千殇脸上的表情似乎极为懊恼,带着笑意的眼,却是深不见底。 “这话你拿来骗骗其他小姑娘还差不多。”傅忍心下一片冷静,想起他的杀戮,那井下鲜血淋漓的心脏,语气也不由冷了几分,“人,总会为他做的付出代价。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风千殇笑意不减,傅忍冬见他这个反应,心里失望,也许见过他对如意的温柔,总会带点他能变好的希望吧。 小桑没有多大事,看样子是饿晕的,还受了点惊吓。 傅忍冬不怕风千殇逃跑,他也没有那个能力,直接走向小桑,小桑的身上、裤腿都是泥巴,她刚才并没有发现,抬头看去,前方不远处的一根树枝在渐渐的下陷。 傅忍冬不由的微怔,下意识的看向风千殇,一阵风猛的卷起,带着冰冷的气息,一时间像是感觉自己身处冰天雪地一样,风迷的睁不开眼,待一切归于平静后,原地的风千殇已经消失。 有人救了他……不,那一瞬间,傅忍冬似乎察觉到一起特别的气息,那不属于人,也不属于妖。 抱着小桑回去,花无伤煎药给老人服下,小桑醒来后,傅忍冬才得知原来是小桑掉入沼泽,被风千殇所救。 傅忍冬一时静默。 小桑很懂事,被傅忍冬逼着吃了些食物,就寸步不离的陪在老人的身旁,眼眶泛红,然后挺直的后背显示着她的坚强。 小桑分明听到了他们的话,不哭不闹,仿佛一下子成熟起来,还带着稚气的脸上,少了笑容,多了冰冷。 那个初次相见的卖花小女孩,脸上的明媚笑容,似乎就那么消失了。 傅忍冬不知怎么安慰,她此时明白,行胜于言的道理。 老人很快就醒来,小桑的脸上这才呈现出惊喜的笑,她没有哭,还安慰着老人。 老人对花无伤二人感谢一番,眉眼的淡然是多年的沉淀,交流间,完全不像一个普通的老人,更多了几分见识。 老人姓风,以前是个商人,膝下有一子,二人相依为命,在天山以买卖动物皮毛和采集雪莲为生。天有不测风云,二人遇上雪崩,一只雪怪将他口子叼走,他自己也掉落山崖。只是,老人没死,却摔断一条腿,儿子又被他亲眼看到被雪怪掳走,难逃一死。心里一阵绝望。 本有轻生之意,却在天山脚下捡一女婴,心里放不下这婴儿,但又不想触及儿子死亡的痛苦,就带着婴儿离开天山,来到这天芒山不远处的平安镇,为婴儿取名小桑。 “现在想来,都是报应吧,谁让我杀害那么多动物,还生剥它们的皮毛。”老人脸上带着黯然之色。 “老伯,你终究不忍抛下小桑,还养育她,你的心是善良的。”傅忍冬道,她对爱子女的人都有一种偏爱。 “善良真是不敢当啊!你们就叫老头子为风伯吧!” “风伯。”傅忍冬点头,一股别样的气息涌过来,带着一丝冰凉,她疑惑的眸子看了看外面。 “我出去一下。”迟疑了一下,傅忍冬朝外面走去。 花无伤眼里闪着莫名的光,指腹微微的摩擦,嘴角挂着温和的笑。 小桑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很是疲累,她身体虚弱本就应该好好休息。 “小桑,去睡会,爷爷没事。”风伯满眼都是慈爱之色,心疼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小孙女。 花无伤站起来,温文尔雅的模样,摸摸小桑的头,“你现在得好好休息,听话。” 小桑这才爬到一边的稻草上,一会就熟睡了。 傅忍冬出去后,并未发现任何异样,摇了摇头,又走了进去。 —— 与此同时。 “还好,我闪的快,不然就被发现了。”一道温婉的女声,顿了顿,声音有些疑惑,“那老人说,天山雪怪,不会是我们雪女吧?可我没见过他啊。” “嗯。”男人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千殇,你怎么了?”女子似乎发现了他的异样,担忧的问。 良久,才听到男人压抑着颤抖,低低的声音,“雪柔,他好像是……我爹……” 31、平安镇之一半的真相 与风伯多说了会话,花无伤在一旁温和的笑。 “忍冬啊,我看我与你甚投缘,不如你做我干女儿吧?”风伯笑呵呵的,待二人一见如故。听到傅忍冬为他去冒险,心中更是感激,可惜他时日无多。是的,他知道自己活不过一周的事情,本来只能撑三天,可是风伯毅力很顽强,花无伤喂他一枚药丸,说可续命至七天。风伯对二人很感激,又忧愁他去世后,小桑这丫头该怎么办。忍冬这丫头面冷心热,他才试着提一下。可却是有了利用之意,心里也极为愧疚。 傅忍冬面色不变,可怜天下父母心吧,虽然小桑只是他捡的。可是这种感觉,真不好。 花无伤温和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冰冷,“风伯,我们也该走了。” 风伯的脸上多了一丝尴尬,最终叹了叹气,“还是很感谢你们。” 傅忍冬本来想留些钱,可她身上没有银子,现在吃住都是用花无伤的,花无伤温和的笑笑,掏出着大块的银子留给风伯,风伯本不想接受,可看着饿晕的小桑,轻叹一声,眼里愧疚,人家好心帮他,他还这么自私…… 顺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二人都不是路痴,静默无言,朝如意客栈走去。 “你觉得我狠心吗?风伯都这样了,我还不肯帮他照顾小桑。”傅忍冬声音有些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头脑一热,就想听听花无伤对她的看法。 等了一会,花无伤没有出声,傅忍冬觉得心里有些忐忑,有些小小的低落。 “傻瓜。”一道温润的声音,带着笑意在她的耳边响起。 傅忍冬一愣,抬眼便看到花无伤俊美的脸上,白皙的皮肤,漆黑的眸子一片柔意,声音带着男人独有的磁性,认真的看着她,“你就是你,在我心里的你,是我所喜爱的。我又怎会觉得你不好?” 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可是这回答,让她的心扑通扑通,雀跃着,跳跃着,谈了几次恋爱,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她一直以为,这种感觉只有她有,这种感情,是她单方面的。没想到,他会那么认真的说,他喜欢她? “你说,你喜欢我?”傅忍冬还是忍不住开口,想确定一下。心里期待着,一双眸子一眨不眨,仿佛把呼吸都放的悠长、轻微。 “忍冬。你听好了。”花无伤的表情从来都没有过的认真,眼里带着柔情,荡漾的柔波让她莫名的心花怒放。 扑通扑通扑通—— “忍冬美人!你们回来了啊!”突然,一声高昂的带着兴奋的男声响起,打断了这唯美的暧昧,上官炎的俊脸露了出来,兴奋道:“果然没错,这风千殇的井下被查到有许多心脏!啧啧,他真是一个变态啊,不过终于揭露他的真面目了……” 上官炎滔滔不绝,处于兴奋状态,一直没发现眼前二人脸色都沉了下来,他的脸是看向如意客栈的,所以并没看出来。 特别是傅忍冬,面无表情的脸更加黑了,尼玛的上官炎,不能等劳资期待的真心告白出来后再捣乱吗?! “无伤,忍冬。”柳无涯从客栈里走了出来,看着傅忍冬脸上的不郁和花无伤也散发出来的冰冷,一旁是啰嗦中的始作俑者,像是明白了什么。 后面一些客人也鱼涌而出,捕快们很快将如意客栈给封起来了。 一些客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脸上带着惊恐,还有些不可置信。 上官炎听到柳无涯的声音,就停了下来,看着傅忍冬朝他一脸的黑气,才缩了缩脖子,朝柳无涯身后躲了躲。 这是怎么了?难道嫌弃他太啰嗦了吗?上官炎委屈。要是跟柳无涯的妹妹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呢。 人多不好说话,几人又去了茶楼,要了些点心。 “没有发现那片冰山雪地。”柳无涯的脸如往常一样的阴郁,声音低沉道:“不过,我跟上官查出了如意这个人。她是风千殇落魄后的恋人。可是,如意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就没错了,她就是一个鬼魂,可是又有那些很奇怪。小怪分明说,如意曾经离开过她的尸体很久,可是没道理啊,如果他想如意重新为人,就不能让如意的魂魄离开那么久,可如意却是离开了,但是魂魄没有一丝的变化…… 傅忍冬想起了上次风千殇被人救走了,不,那可能不是人,不过也不会是如意,小小的魂魄没有那么大的能耐,难道风千殇还有外应。 这样一想,思绪也越来越明晰,风千殇只是一个凡人,他又如何得来定魂珠帮助如意,又如何得来吃男人心脏能让魂魄重新为人的歪理。 那个救他的人,相反一直在害他,可为什么又要害他呢?他一个凡人,又怎么与一个法力高深者结仇? 傅忍冬肚子里疑问太多,这些也没必要跟他们说了,他们是聪明人,有自己的见解,她能想出来,别人也能。 然而柳无涯上官炎他们却不在乎这些,后面的不想去管了,他们可不能忘了此行的目的。 “哎,真是可惜了,柳如意姑娘是个大家闺秀,本来有好结局的,却因为风千殇自杀,啧啧。天妒红颜啊。”上官炎无不可惜道,又臭美了一番,“他真是个负心汉,我上官炎可不会如此。” 如意是为风千殇自杀的?傅忍冬猛的站起来,吓了上官炎一跳,道:“你怎么比我还激动啊?” “别说话!”傅忍冬皱眉,直觉告诉她,这里面的内情颇重,风千殇那天对如意的柔情,不像作假,“上官,你把所有的你知道的一切关于风千殇和如意的告诉我。” “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上官炎撇撇嘴。 “上官,你就告诉她吧。”花无伤温和的开口,抬了抬眸,明明没有一直注视,上官炎却觉得后背发凉。 上官炎这才娓娓道来,前因后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风千殇本是一商人之子,二人在天山脚下,相依为命。一次变故,父亲死去。他虽然活着,却变得堕落。后来遇上大家闺秀柳如意,两人相遇、相知、相爱。柳家是书香门第,柳老爷不同意柳如意嫁给一个落魄的商人,给了风千殇一些银子,打发他走。没想到风千殇是个爱财之人,拿了钱,身边还立刻有另一个貌美女子,柳如意亲眼见证,绝望伤心之际,投上房梁三尺白绫,自杀了。 后来,风千殇不见了身影,原来在平安镇开了间如意客栈,可见心里是愧疚的,或许因为柳如意自杀一事被刺激的变态了,专门挖男人心脏。 上官炎的叙述生动形象,有种让人啼笑皆非的冲动。 傅忍冬却沉默了下来。 “好了,我们该回到正途了。”柳无涯拿着剑朝门外走去,上官炎连忙跟上,走到门前,顿了顿,道:“官府提供了住所,你们直接去官府就是,我们一早出发。”说完,便大步走出门外。 “哎?现在走不是也可以吗?干嘛还要在住一晚啊!无涯!等等我……” —— 此时,包间内只剩下傅忍冬和花无伤。 “无伤,所以说,风千殇是风伯的儿子吗?” 花无伤点点头,傅忍冬垂了垂眸,“真是造化弄人。” “我们去看看风伯好不好?”傅忍冬抬眼,明明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花无伤却在那双眸中看到了一丝可怜巴巴的感觉,像小狗一样,花无伤摸了摸她的头,嘴角弯起,“嗯。” 沫儿,她可是比你还可爱呢。心情良好。 32、调戏一下,么么哒! 街上冷清不少,如意客栈搜出人的心脏此事,很快就传遍了平安镇,如意客栈的老板风千殇,在镇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事一出,人人自危,上街的人越来越少了,几乎都家门禁闭。 土黄的墙上贴着告示,上面俨然是逮捕的公文,傅忍冬随意扫了眼,若不是看到上面的名字,风千殇赫然在上,单单从图像她还真看不出来。 只能说这画太过于抽象,非一般人认不出来。 “这模样也不像风千殇啊,会不会有人嫉妒他故意画这么丑?”要是相机带来就好了,拍一张绝对百分百真实,连脸上多余的东西都能看到。不过风千殇的皮肤挺细腻,貌似光滑一片洁白,傅忍冬下意识看了看花无伤,顿时泪了,你们是怎么保养的? 傅忍冬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脸上保持面瘫模样,只是那眼神飘来飘去,看的好不有趣。 “确实不像。”花无伤赞同似的点头道。 “……无伤,你觉得风千殇像是坏人吗?”傅忍冬敛眉,低声问。 “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花无伤温和的说。 傅忍冬恍然,是啊,是她钻牛角尖了。好人坏人,区别有自己的界定。现代再怎么说也是良好公民一个,没见过那么血腥的事,先入为主,她几乎在心里开始讨厌风千殇,可后来种种事,他对如意的柔情,对小桑的帮助,足以证明他不是一个忘恩负义、手段凶残的人。 这里面也许有什么内幕吧…… “忍冬,你很在意风千殇吗?” 啊?傅忍冬猛的抬头,看向温和的花无伤,摇摇头:“没有。” 语气有些急躁,相比于一脸淡定温和的花无伤,她失态了。 “嗯。”花无伤笑了,眼角弯弯,声音低而温和,“一开始,我见你极为关注他,还以为……” “没有没有!”傅忍冬连忙摆摆手,犹豫了一下,心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又缓缓道:“其实,他曾经与我前男友极为相似而已,心里好奇,所以开始,我才会多注意一下。嗯,我总觉得风千殇与天芒山事件有什么联系。”死的都是男人,而那妖怪,应该是会法术的,百姓不知,可能并不是妖,那天救走花无伤的也许是个女人。 突然,脑海里闪过那天柳如意开口多次提的女子,也许与她有关。雪柔,她究竟是什么人? 花无伤看着垂下头思考的傅忍冬,一头青丝束与后面,缓缓滑落在肩上,露出白皙的脸庞。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前男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还是觉得心底有一丝不开心…… “雪柔此人,我一定会查到的!”傅忍冬从沉思中醒来,坚定道。 “嗯。”花无伤轻轻道,神色淡淡。 傅忍冬看着他冷淡的回应,一头雾水,他怎么了? 一路无言,两人脚程很快,还没到,就听到一个女孩的喊声,声音里带着颤音,小桑!傅忍冬心里一个激灵,连忙跑过去。 “妖怪,你放开我爷爷!”傅忍冬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小桑的怀里抱着许多土块,不停的往停留在半空的女人扔去,浑身害怕的颤抖,却倔强的仍然不住手。 女人一身雪白的长裙,头上笼着一层纱,脸庞如月华般柔美,抱着一个老人,正是风伯。她的眉间有一丝的焦急,而又不知在忌惮什么,并未出手,而她的周围似乎有看不见的屏障,土块根本砸不到她,全都反弹在地上。 女人用轻柔的语气道:“小姑娘,你要相信我,我是来救你爷爷的。我要带爷爷去他的儿子那里,知道吗?不要闹了,好吗?” “小桑!”傅忍冬朝小桑过去,小桑看到她来了,眼眶一红,浑身的警惕似乎在那一瞬间放了下来,眼里闪着喜悦的泪光,“姐姐……你快救救爷爷吧!” 傅忍冬抬头看向空中的女子,此时她也正看着自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还带着一股熟悉的感觉,奇怪……她貌似是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吧? “乖,到花哥哥那里去。”傅忍冬摸摸小桑的头发,眼神却一刻都不离开半空中的女子,声音里试探着问:“你是雪柔?” 雪柔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却没有否认,她本来是要带千殇的父亲回天山的,那里的雪莲可以延续他的生命,虽然治标不治本,可他是千殇的父亲。无论如何也要试一下。还没离开,那个小丫头,哦,名字似乎是小桑,在她后面不依不饶的,弄得她头疼,天山深处不是凡人可以去的,就是带着千殇父亲一人,就有危险,规定的不可带凡人进去的制度,所以这个丫头哭的她心烦,解释呢,她又不听。 要不试试与眼前这个女子解释吧。雪柔心里闪过无数个想法,却是一会的时间,她点了点头,声音温婉,倒像是个大家闺秀。“傅姑娘,我是千殇的朋友雪柔,带千殇父亲前去是为了救他。” “姐姐,不要相信她,她是妖怪!”小桑站在花无伤旁边,眼神执着而倔强道:“妖怪,你快放开我爷爷!” 雪柔一阵头疼,温婉的面上多了一丝冰凉。 傅忍冬扬起一把刀,轻轻一踩,到达雪柔面前,右手一翻,一把同样的弯刀出现在她的手上,握着刀柄,直直的冲向雪柔,所以得动作仅在几秒钟完成,速度之快,雪柔只能躲闪。 傅忍冬左手一带,轻松的从雪柔的手上救回昏迷的风伯,收回双弯刀,回到地面上。 她只是胜在出其不意上,雪柔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花无伤过来接过风伯,将他轻轻放到旁边的稻草上,小桑在一旁照顾着,眼神又担忧的看着傅忍冬,虽然姐姐这么厉害,可她打得过妖怪吗? “哼,卑鄙!”雪柔的脸色有些难看,仿佛空气中的温度都降低不少,很快她从手上变幻,也抽出一把软剑。 “我不知道你的底细,怎么能放心将风伯交与你?你将风伯弄昏迷,不顾他的态度强硬带走他,就不卑鄙了吗?”傅忍冬面无表情道。 “还真是牙尖嘴利,依然那么聪明。”雪柔不怒反笑,“那就看看这次谁厉害了,风伯我必然会带走!” 说着,雪柔握着长剑朝她飞来,一道温润清瘦的身影挡在傅忍冬的前面,与雪柔缠斗起来。 傅忍冬的脚步滞了一下,看着眼前与雪柔对抗的花无伤,他的面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冷意,他的手上握着的是一根长树枝,在他的手上如行云流水般,每一个招式都是那么肆意和漂亮,每一招都带着凌厉的气势,明明只是树枝,一个挑动,地上的落叶如利刃齐齐的朝雪柔飞去。 这是傅忍冬第一次见花无伤的武功,深深觉得“玉面修罗”这个称号用的极其好。 傅忍冬伸着头看,他们的身影转来转去,看的不是太清。她只能看到雪柔身上有法力波动的趋势,然而花无伤也没有受伤的表现。 实际上,雪柔的每一招都被花无伤挡住,且更为凌厉的朝她袭来,她渐渐落了下风。 不宜久战,雪柔停了下来,倒退一旁,气息稍微有些不稳,花无伤也没有去乘胜追击。 雪柔抬眼认真看了一眼花无伤,见他一脸冰冷,与方才笑着温和的模样不同,而且他一个凡人居然能抵住她的法力,心里一凛,不由得重视起来,傅忍冬身上有法力她知道,然而这个年轻人更是深不可测。 “无伤,你没事吧?”打斗凶险,谁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没事。”花无伤摇头。 雪柔心里急切,面上也多了一丝焦急,风伯带到天山还有救治的机会,千殇好不容易得知父亲没死,如果能让千殇与风伯相认,千殇该多开心。 可她的身份不能暴露,但…… 心思陡转,最终在心里化作一声轻叹。 “我是天山的雪女,千殇遇到雪崩被我所救,他真的是风伯的儿子。请你们让我带走风伯吧,这样才能救他。其他的恕我不便告知。” 雪柔是天山的雪女…… 傅忍冬对这一点稍稍讶然,她天山之人为何到这里来呢。 “我觉得她是对的。”傅忍冬摸摸小桑的脑袋,轻轻道:“小桑如果想让爷爷好好活下来,就相信那位姐姐吧。” “……”小桑瘪着嘴,有种想哭的感觉,她一双杏眸看了看傅忍冬,最终点点头。 花无伤方才那凌厉全然不再,温和的看着傅忍冬,像是同意她的做法。 “好。我相信你。”傅忍冬此言一出,雪柔脸上呈现了喜悦的表情,只是,又冷冷道:“我不知道风千殇为何杀人取心,这恐怕你也知道。但我想提醒你们一句。我不知道魂魄食心脏可成人此事是谁告诉你们的。但我知道告诉你们的这个人定是居心不良。杀戮不会让上天善待,只会产生更无法挽回的后果!” “多谢提醒!”雪柔脸上似乎多了一丝异样的表情,但还是长袖一挥,卷起风伯,朝远处飞去。 傅忍冬相信自己没看错人,她是爱风千殇的吧。或许她一开始不怎么信自己的话,但是这就像一个小雪球,怀着疑问的种子,将会在她的心里越滚越大。不管这个方法是怎么得来的,都是无稽之谈。杀戮又怎会让人超度? “姐姐……你带着小桑好吗?”小桑努力的表示自己很坚强,瘦弱的身体,眼角下由于长久的不休息,多了一丝青色。“小桑不会扯姐姐后腿,小桑会做饭!会洗衣服!什么都可以做!” 看着小桑脸上急切的模样,傅忍冬抿起嘴角,没有说话,她可以安顿好小桑,却不能把她带在身边。 天芒山里面肯定是危机重重,又要来往奔波,小桑营养不良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 将小桑交给一家普通的农户收养,留下些银子,夫妻二人身下无子女,见着对小桑也极为喜爱,二人很憨实,傅忍冬也挺放心的。 只是小桑不太愿意,一双眼睛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充满了渴望和祈求,可怜巴巴的样子,傅忍冬都差点心软了。 “放心,我会回来接你的。” “嗯……” 傅忍冬还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 待两人到达官府时,那位县官十分热情的迎上来,点头哈腰的,当然对象不是她,而是花无伤。 “要不是上官公子,下官还不知道花城主来了。有失远迎啊!”县官只是个芝麻官而已,花无伤虽然是一个边塞的小城城主,却也是高品级,何况又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即使是坏人也有爱国之情,对这位将军都是由衷的敬佩。 傅忍冬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找到地方住了,这二人真是…… “这个。下官明白,花城主的行踪我是绝对不会透露的!就连下官的家人也不知道!”连忙对着花无伤表明心迹。“若是不介意,就到在下的宅院暂时住下吧。” “嗯,刘大人领路就是。” 傅忍冬跟着他们,看花无伤直接唤出县官的名字,他们以前认识吧…… 次日凌晨。 不待鸡鸣,刘县官将早就备好的马匹牵了出来,也许是顾及傅忍冬这一个女人,还准备了马车和马夫。 其实傅忍冬想说,天芒山附近,男人才最危险好吗…… “对了,花城主……昨日有一个小女孩一直在府衙外徘徊,跟着我们还回了宅院,想必此人是在跟踪你们,所以还请花城主亲自发落。” 说着,刘县官将绑好的人,给推了出来,那人瘦弱不堪,身上穿着粗制滥造的麻布衣服,个子很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是个小女孩吧…… 傅忍冬走上前去,抬起小女孩的下巴,露出一个熟悉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像是做错事一样,喃喃道:“姐姐,对不起……” 这个小女孩就是小桑,她不是把她交给农户暂时收养了吗?哎……傅忍冬看着她这幅模样,也生不起气来。 “哎?傅姑娘,您认识她?”刘县官疑惑的问。 “嗯。”傅忍冬忍不住蹙眉。 “那……那正好。就交给傅姑娘了……呵呵呵……”刘县官后背凉凉的,起了一层薄汗,悄悄观察傅忍冬和花无伤,见二人脸上无任何不快,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他昨日没来得及动用私刑…… 最终还是将小桑带上了。 傅忍冬和小桑坐在马车里,赶车夫也变成了花无伤。 小桑熟睡了,看样子极为困倦。上官炎和柳无涯骑着马,在前面领路。 “让花城主给我做了马车夫,真是过意不去啊~”傅忍冬出来了,坐到他的旁边,开起了玩笑。 花无伤脸色淡淡的,嘴角微微弯起,给人的感觉是他在笑,但开始时他骨子里的疏离,傅忍冬能感受到。在一起越久,越发现他的淡然,超脱世俗。 “那是无伤的荣幸。”花无伤眼角弯弯,笑起来很好看。 傅忍冬心里掀起了一阵兴奋,嘴角弯起浅浅的笑。 “无伤,你有没有骗过我。”傅忍冬忽然想起什么,轻轻的问。花无伤的身上有很多秘密,比如他能胜过雪女,明明是凡人啊。不过每个人都有秘密,她要的是不欺骗而已。 花无伤侧过脸,漆黑的眸子如星光一样灿烂,忽地,闪过一丝迷茫。 那是傅忍冬从来没见过的。 “我的记忆,十分凌乱,却又十分清晰。许多没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记忆里。”比如,沫儿。他时常像换了个人似的,然而沫儿这个名字,仿佛深深印在他的心中。可是,他的记忆确实很清晰,沫儿这个人,他从来没有遇到过。 花无伤心里有时是迷茫的,尽管他脸上仍然是温润如玉,仍然是云淡风轻。然而,还是第一次,表现在另外一个人的面前。 傅忍冬。他想坦诚对她。 “忍冬,我不会骗你。可我有些事,我也不清楚,又怎么告诉你。”就像他在与雪柔搏斗中,他身体里忽然涌起的莫名力量,他一界凡人,打败了天山雪女,他心里也隐隐的不确定。 他的脸上突然露出的迷茫,像极了孩童般的脆弱,然而只是一瞬,又恢复淡然、温润的花无伤。 仅仅是这样,傅忍冬心里的喜悦与开心,犹如蝴蝶悄悄扑动着翅膀,一颤一颤的睫毛,带着心底最深处的悸动。 “忍冬,在一起吧。” 然后她听见花无伤清润的嗓音这样说道,继续了那天被上官炎打断,没有说出的话。 傅忍冬没有说话,悄悄打量着他,那温润的脸上,极为不可捕捉的一丝紧张,被她收在眼里。 “啵~”傅忍冬飞快的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啄,然而他是侧着对着她,只能吻到他的嘴角,柔软的触感,让她吻完之后,脸蛋烧红,然后窜进马车内了。 花无伤脸上的淡然似乎凝固了一下,耳根悄悄的红了起来,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 33、你真腹黑 不到一天便到达天芒山,人烟稀少,几乎户户门窗禁闭,找了住处,又不好留下小桑一人,便带着她在身边。次日一早,几人去见了当地的父母官。 此官姓程,单名一个泽,只有三十好几,为人耿直,天芒山此地贫穷,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不少人辞官,最多上任三个月而已,然而他在这里呆的有一年了。将这里打理的也不错,比起以前的食不果腹,现在的地方百姓也尚可温饱,但他为人宅心仁厚,面对穷极凶狠的歹人也抱有几分善心,不曾杀人,却给歹人继续害人的机会。所以当地百姓对他是又爱又恨。 傅忍冬一早就听上官炎侃侃而谈查来的消息,做好了准备才前去衙门。 天芒山死了三十二条人命,都是青年壮汉,正值风华正茂时刻。 人数极多,却没有人禀报过,这无疑是当地官员的失责。 那摆开的尸体,一阵恶臭袭来,而程县令却丝毫也不嫌弃,满脸的悲伤与忧愁。 可见他并不是个惘顾责任的坏官,却也不会是个真正的好官。 而这些尸体面色发青,胸口却是好好的,未有人抛心之嫌疑,傅忍冬特意走近所有的尸体都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眼里划过一丝疑惑。 难道她的猜测有误?可是风千殇井下的心脏的主人分明不在,具体的数字,还不清楚。 询问程县令是否上报朝廷,他一脸支支吾吾的模样,就连上官炎和柳无涯都动了怒,此等大事,居然就这样掩藏下来。 花无伤当即写了封信,让驿站的人快马加鞭传到京都。 “下官只是……只是想给犯人一个……认罪的机会……”程县令怯懦道。 “难道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还比不上一个穷凶极恶的犯人重要!”花无伤微动薄唇,声音冷冽,浑身透着的冰冷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下官自请降罪。”程县令脸上又白又青,慢慢取下来乌纱帽,眼里充满愧疚。 “你就暂时戴着吧。”花无伤的目光飘过他的脸,声音轻轻却让人胆寒,“协同本城主破除此案,之后你的惩处再由皇上来定。” 傅忍冬却从来没有看过这一面的他,下意识的看向他,像是感应到她的视线,花无伤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 几日后,皇上端木落弈下旨由花城主彻查此时,赐给他令牌,已做辅助。 然而花城主身旁有一个一身鹅黄长裙的貌美女子,且二人关系貌似极为亲密的消息传到端木落弈的耳边,他的眸子划过一丝惊讶。 “没想到清心寡欲的花将军,还会有怜爱佳人的时候。”他以前曾送他那么多美丽的女人,都被他打发走了,这次是来玩真的? 英雄都有难过美人关的时候,端木落弈眸子一暗,缓缓道:“晴妃怎么样了?” “晴妃一直不吃不喝……”文常喜突然想起什么,低着头一顿,犹豫了一下。 “有话就说!”端木落弈脸色一变,俊眉里笼罩着一层阴影。 “晴妃娘娘一直为绿萼的死难过,担忧她借此来怪皇上。”文常喜声音极低,浑身紧绷着,也不敢观察这位帝王的表情。 “哼!下贱的丫头,死不足惜!居然协助端木涯拐走朕的妃子!没想到朕的身边还有端木涯安插的钉子,朕倒是小看了这位素来不务正业的皇弟。”端木落弈眼里划过一丝阴霾,居然对他的皇位觊觎,就不要怪他不念手足之情。 “可是,绿萼分明不是皇上您下的手,何必……”让晴妃误会呢,他也看出来了,皇上对这位晴妃真的很特别。 端木落弈脸上一阵阴霾,嘴角弯起一丝冷酷,“那又如何,晴妃只能是朕的,不管过程怎么样,结局却是铁板钉钉!就算打断她的双腿,朕也不会放她离开!” —— 不久,如意客栈井下心脏的数目也出来了,却是三十三颗,加上死去的陆辉的尸体,却是正好。 王二柱,刘旺,秦俊……这些在坛子上的名字也与天芒山相同。 这些都不谋而合了,然而那些尸体肚皮完整,所以要进一步验证,就要进行开膛。 那些死去的人的家人当然反对,反应很是激烈。 程县令哭丧着一张脸进来复命,众人也都愁眉不展。 “我们偷偷的开膛,再缝好不就行了!”上官炎看一众人愁眉不展的模样,两手一拍,出了个主意。 哪有那么简单,傅忍冬摇摇头。 “这可不行。”程县令连连摆手,如果百姓不愿意,他肯定不能强迫,那些都是他们的亲人,他们不能这样做。 柳无涯赞同的点头,沉声道:“若是百姓不愿意,我们强行开膛的话,会引起民愤的。” “花将军这应该有认识的吧。”傅忍冬突然开口。 众人的目光,或带惊讶或带不解的看向她。 “是啊,这端木国的百姓谁不爱他啊!”上官炎摇头晃脑,点点头。 “我倒是有个主意。”傅忍冬面无表情道,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上官炎,“那就得有人帮忙了。” 上官炎缩缩脖子,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花无伤一双黑眸,看向她,里面带了一丝了然和笑意。 傅忍冬回他一个弯起的唇角,面瘫脸也稍微的柔和下来。 柳无涯的眸子划过一丝赞赏,然而看到这两人的互动时,指腹不经意的摩擦着,脸上更显得阴沉。 —— 一人站了出来,一身灰色锦袍,腰间悬着一把金色麦穗坠子。 并不见有多华贵,却浑身透着一股淡然、清润的气息,给人一种上位者的高贵。 他一出来,周围的声音都停了下来,正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从人群里就出来一个小小的声音,“那不是花无伤花将军吗?” 一声细小的疑问也引起了不少眼尖之人的探头探脑,不一会,声音都大了起来。一个确定的声音传过来,“就是花将军,参军时曾远远看过他一眼,还是这般英挺威武!”语气里带着不可抑制的崇拜。 “真的是花将军!” “哈哈,打的那些倭寇真是大快人心啊!” “花将军威武!” 方才还僵滞的氛围被打破,倒成了认亲大会。 然而在吵闹之间,那个第一个出声的人悄悄的不露痕迹的退出了人群,转个身从后门回到了衙门。进了房间,摸着一脸土灰和身上破烂的衣服,嫌弃的赶快换了下来。 此人正是上官炎,忍着一身的不适,要了一大桶热水,在房里狠狠的搓了起来。低声咒着傅忍冬,让本少爷这么臭! 与此同时,衙门口,花无伤一派温润的模样,谦谦君子,手一抬,那些人便不出声,等待他的发话。 交待了他是皇上派来彻查此事的人,百姓都不约而同的依赖信任他,又温和的分析此案件的严重,不破除此案,定还会有人失去生命等等威胁,然后立下保证,一定揪出幕后黑手给大家一个交待。 傅忍冬从始至终都在一旁看着、听着,不得不说,这就是说话的技巧,每一句话都没说到令百姓反感的“开膛”二字,却每一句都离不开这个意思。最后,百姓都抹着泪同意了,纷纷说不愿打扰花将军,便离开了。 剩下的没说服百姓的官兵,都是一脸佩服,就连程县令也如此,眼睛灼灼的看着他。花无伤一脸淡笑,走近傅忍冬的旁边,对于那些崇拜的目光丝毫不在意,轻轻在她的耳边道:“无伤没让你失望吧。” 呼吸间扑出的热水打在她的脸上,脸蛋微微发热,傅忍冬连忙直起身子,一派正经道:“有待进步。”让你得意! 花无伤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微微叹了口气。 傅忍冬心一揪,那个,她是不是伤他心了,又梗着脖子,急忙道:“是很好啦,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再次看到他的脸上,花无伤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轻笑与得逞的样子,哪里有半分难过。 傅忍冬愣了愣,低着头,嘟囔句,“真腹黑。” 34、尸检 傅忍冬最近发现,花无伤的一双清亮的眸子总是笑意盈盈,时常逗她,面红耳赤不至于,倒让她渐渐习惯了,这就是情趣?咳咳……心里有那么一丝欢喜吧…… 由于傅忍冬想出的主意,上官炎的深刻表演与花无伤极为优秀的口才,之后的事情十分顺利。尸检百姓们一致同意了,分分要求围观,对于太血腥的东西,很多百姓都受不了,那些失去亲人的百姓眼眶发红,却都仍坚持下来,他们要找一个真相。 一排排的尸体躺在白布铺成的地上,放置已久的尸体已经渐渐腐烂,空气里传来阵阵恶臭,不少人受不了的弯下身体呕吐,臭味更加浓厚。就是习以为常的仵作,也有些喉咙难受。仵作缓缓蹲下身子,拿了一把干净的刀子,胸脯被小心翼翼的划破,裂开一个大口子。 令人震惊的是,原本放心脏的地方空落落的。那些心脏哪里去了? 百姓在震惊之中产生一个疑问。而且没有伤害的取出心脏,大家越发的相信这是妖怪所为。 一时人心惶惶,不安的心更强烈了。没料到尸检的结果会是这样,花无伤的脸上也多了一丝晦暗不明,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角,显示了气氛的沉重。 以前也不是没有检查过,而结果只是精气衰竭,却不敢这样检查。 而这一检查来,众人都变了脸色。 然而花无伤只能安抚好乡亲们的心,让他们不必太害怕,官府会好好保护他们。有了大将军的保证,效果稍微缓和了些,百姓各自回去了。 县衙的官兵也有在破案中无意丧生的,余下的眉头紧蹙,愁眉不展。甚至有人想撂挑子不干,都被程县令呵斥下来。程县令虽然人软迂腐,却也不是个贪心怕死之徒。 傅忍冬见他们讨论正事,便离开了,她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做。 在场只剩下花无伤、上官炎、柳无涯,程县令。 前不久,皇上端木落弈已经下令,让花将军全权负责此事,并给予他兵令。若是一般犯罪,那端木国肯定是有不少的好官。然而这次的案情诡异,花无伤见识广博。而花无伤一介寒门,出生于草野,背后也没有士族背景,端木落弈略微思忖,就全权交与花无伤了。 “花将军,卑职方才收到平安镇刘大人的信。死去的三十三个人加上平安镇死去的一人,一共三十四。罪犯肯定是如意客栈的老板风千殇,如今他逃窜在外……”程县令顿了顿,脸上浮起担忧之情,眉间多了一丝怒其不争,“卑职手下的那些兵……虽然暂时稳住了,可他们终有一天会离开的。” “真是没出息!”上官炎丝毫不给面子,鄙视道。 柳无涯扫了他一眼,惯常的用低沉的声音道:“会害怕也是正常,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现在最需要安抚的是那些百姓。” 上官炎赞同的点点头,摸摸下巴,疑惑的问:“别处也有伤人事件,却也没有被挖心死掉的事情,为什么偏偏发生在天芒山呢……” 的确是这样,只有天芒山附近才会发生这种事,如果说平安镇是一个据点,那么天芒山就是一个犯罪场所,也许得探一探天芒山才是。 “上官,无涯。”花无伤朝二人投以一道目光,“我暂时不能离开这里,得先稳住百姓。皇上已经答应让你二人为我助手,你俩就代替我行动吧。”于是便把去天芒山找寻真相的事情交待了。 “探天芒山?”上官炎眸子发光,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柳无涯倒是很沉稳,手指无意识的摩擦了一下。准确的说他心里也跃跃欲试,只不过跟上官炎找刺激的想法不同,而是为了家族的利益,皇上既然拜托了,如果此时成了,肯定会在皇上面前加上几分好感。虽然是江湖上名气很大的铸剑山庄,却不是御用的。而成为御用的铸剑山庄一直是他爹柳庭的愿望。 “不错。”花无伤眼里透着一份了然,温和的脸上,其实只是骨子里的冰冷。他抬出皇上,也是别有用意而已,意味不明的目光若不经意的扫向柳无涯,“小心为上。” 柳无涯眸子一动,眸光阴冷中透着一丝认真,继而点了点头。 然而此时正在空间里倒腾的傅忍冬,一阵头痛,一个长木桌子上摊开一本书,奇怪的线条仿佛勾勒出一幅画。 在现代的傅忍冬,也曾一度迷恋画画,大学期间在自己专业的学习之外又报了社团,在里面学的东西真的很少,然而她善于利用,社团里的人,有一个女生似乎……嗯,蛇精病的那种,向往二次元,看着她天天直呼好萌。搞得她莫名其妙,后来在该二次元女的带动下,她喜欢的不是那些搞怪的动漫,而是画画! 该女生在画画上面造诣很深,她虽然不是艺术生,却学了十几年的画画。傅忍冬便请她交自己,该女生很爽快的答应了。该女其实很容易交往,对她的面瘫样并不讨厌,反而大爱,后来相处下来,才发现傅忍冬并不是真正的沉默寡言之人。 傅忍冬在她的教导下,学的也不错。所以对线条什么的稍微敏感了些。想到无论在哪,人类都是迷信的吧,她不如学着画符,一方面安抚百姓的心,另一方面也可以起到真正的保护作用。 所以便急冲冲的回到了房间,然而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傅忍冬对着不起作用的黄色的符发呆,她好不容易的找到了一百多张原材料,以为足够了,没想到一会就浪费了十几张,心里一阵肉痛。 不知道哪方面出了错,傅忍冬有些无奈,而继承空间的那些修士,没有人画符啊…… 恍然又想到小怪,傅忍冬眼前一亮,把小怪唤来问问如何? 傅忍冬召唤着小怪,半会都没有它的身影,才突然意识到,小怪在修炼,五感都被封闭了。还好她没强行召唤,保不准小怪会受伤。 百无聊赖的翻了翻这本书,从第一页认真的看着,一直翻到最后一页,一道强烈的光芒伴随着耀眼的金色,化为一道光束猛的冲向傅忍冬的双眉之间。 35、这什么鬼画符 所有的信息涌入脑海被傅忍冬慢慢消化,她才知道为何画出的都是不灵验的符了。画符也是一门大学问。 画符前,先要净心——聚精会神,诚心诚意,清除杂念,思想专注。 傅忍冬这才知道自己画符失败的原因,她根本没有做到清除杂念,思想专注啊!脑海里想着别的事情,所以才不能摈弃杂念,那她不再乱想,专心一些,说不定就成了。 这么一想,傅忍冬心里松了口气,不怕有问题,就怕找不出问题! 而画符的材料一般都有规定:画符一定要用墨或朱砂,尤以朱砂居多。之所以多用朱砂,在于古人以为朱砂有镇邪作用。符的载体用桃木板最多,因为古代多以为桃木有极强的驱赶魔邪之神力。其次有柏木板、枣木板、石块、砖和黄纸等。另外,布、绢丝的使用也很普遍。 由此可见,原材料也并不难找,只是相比之下,灵气的浓郁程度不同,法力高低也就不同。 空间里的黄纸和朱砂,明显的是高品质的东西,上面散发着充裕的灵气!傅忍冬可不敢再浪费了,她现在能画到形似,却不能画到神似。 傅忍冬拜托程县令帮她找了些黄纸和朱砂,朱砂和黄纸比其他的材料更好,因为它们更容易使乡亲们信服。 程县令虽然一头雾水,但一听到对百姓有用,很是积极的派人去买了。 衙门的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不一会,几个官兵就买到了黄纸和朱砂,抱着走向傅忍冬的房子。 “你们这是在干嘛?”花无伤看着这些行动,有些不解。 “花将军,这是傅姑娘要的。”几个官兵面面相觑,回答道。 “嗯。”花无伤摆摆手让他们走了,眸子里闪过一丝好奇,又坐会椅子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说不定会有惊喜。 柳无涯和上官炎二人,早就被他打发走了。 很快,几个官兵把东西送到门口,傅忍冬朝他们道了谢,关好门,吩咐不要打扰。想了想,干脆坐在凳子上,开始练习了起来。 傅忍冬是在用身体里的灵气画符,这样才会有法力,然而成功并不是那么容易。 很快,一张张废纸出现在地上,繁复的线条学起来本来就不容易,傅忍冬选了几个符学着画,保护百姓的,唔,就用护身符好了。这个不止能防身,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傅忍冬最先学的是护身符,专注而认真的,全身投入画符事业中。 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过去了,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傅忍冬感叹,画符真是个技术活,跟学画画是一样的。只是以前学习的正是自己喜欢的,并不觉得有什么。其实她也是三分钟热度而已,跟二次元女生学了一个星期,就没学了,因为她自己会最简单也是最喜欢的二次元动漫美图了。 终究是学会了画符,护身符上面闪着灵气,还有其他的两个符,傅忍冬只学会了一张,火符,火符她学的时候十分得心应手,可能由于她是雷灵根的缘故吧。 另外一张幻术符,极为复杂,但她觉得挺好用的,所以才来学着用,然而事实证明,并不是那么好学的。 傅忍冬没有吃饭,直接让过来的丫鬟不要再让任何人打扰她了,决定把护身符画两百多张,这是天芒山的人数,可能会更多,只是先把天芒山下的人照顾好了再继续画吧。 一个纤长的身影立在门前,手上托着一个盘子,抬了抬手,最终还是放了下去,但并没有离开。 傅忍冬全心全意的投入画符中,恐怕来了一个蚊子,在她耳边嗡嗡叫,她都不想理睬了。 不知过了多久,傅忍冬放下笔,几个盒子的朱砂都被她用的干干净净。 这时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傅忍冬这才觉得有些饿,抬头便看到门外立着的身影,熟悉的高挺纤细的身材,花无伤…… “无伤吗?”傅忍冬张了张口。门外那身影一顿,随之,传来一声极低的“嗯”。 “进来吧。” 花无伤走了进来,温润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我见你在里面这么认真,便没打扰你。” 说着,便将一盘糕点放在桌上,花花绿绿的好看的糕点,温起来也香甜,傅忍冬这个恶鬼,笑得极欢,抓起来就吃,填满空虚的肚皮。 “只是可惜凉了。”花无伤温和的摇摇头,看着她饿狼扑食的模样,还险些被梗住,眼里的笑容更是泛着一汪柔情,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慢点吃,没人与你争。” 傅忍冬囧囧的,接过杯子,小口的喝了起来,又补充一句:“很好吃。无伤你最好了。” “那么多纸?”包括地上躺着的,花无伤随手拿起桌上的黄纸,上面画着奇怪繁杂的图,道:“符?” “嗯嗯,你也知道?”傅忍冬见他注意到自己的心血,隐隐的得意,随口问道。 “或许吧。”花无伤将符放到桌子上,又拿起别的看了看,“这上面有灵气,你画的?” “嗯,我准备把这些东西分发给百姓们。”傅忍冬点点头,希望会给他们一些帮助。 “很不错,这些符能暂时抵抗,而且能让百姓们安心。”花无伤眸子里划过一丝别样的情绪,这东西,他明明能脱口而出,隐隐的有些记忆,却想不起来了。 傅忍冬塞了一些糕点,肚子舒服多了,也许是画符的原因,她总觉得身体里很虚弱,灵气非常衰竭。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要记得休息,别太劳累。”花无伤见她脸色有些疲惫,叮嘱着。 傅忍冬瞧着花无伤有想离开的趋势,虽然是为她好,可是真的不想他走……心里闪过一丝委屈的感觉,却顶着一张面瘫脸,直勾勾的盯着花无伤。 花无伤是清润的眸子,看着她,闪过一丝笑意,忽然变得一片幽深,慢慢的朝她凑了过去。 傅忍冬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他,下一秒,便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庞,白玉无暇,俊美无双。脑袋里迷迷糊糊的闪过这些来修饰,然后嘴角被一个冰冷而柔软的碰了碰,还带着温暖的湿意。 “很好吃。”花无伤看着她呆呆的样子,愉悦的笑了,“你的嘴角有糕点渣,我帮你弄下来了。” “你早点休息。”花无伤朝她露出一个温良无害颠倒众生的微笑,不带一丝云彩的走了。 他……他……他……居然先吻了她? 傅忍冬觉得本来就晕的脑子更加晕了,滚在床上,脸蛋慢慢变得烧红,居然还怀念似的舔了舔嘴角。反应过来自己的做法,傅忍冬抖了抖,变态!当然,这是在说她自己。 这种男女激素相撞散发出来的感觉,到深夜才闲散。 傅忍冬连忙跑空间里,开始修炼起来,引空间里的灵气入体,在体内循环起来,绕过几个大周天,才呼出一口浊气。 然而,傅忍冬惊喜的发现,灵气枯竭的结果,不仅使她体内的灵气更加充裕,她还到达了筑基中期。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于是甜甜蜜蜜的傅忍冬心情很好,第二天把东西都收拾好,面瘫脸似乎也被融化了。 上官炎和柳无涯二人的状况似乎不是很好,脸色臭臭的,傅忍冬过去听他们谈话,才知道二人昨天去了天芒山,遇上了一个女人,估计是个女妖怪,辛亏那女人半路不知被谁召走,他们才连忙奔下山,就差一点回不来了。 “那个女人不是普通人,她有妖术哎!”上官炎震惊的讲道,似乎还没从惊险中回过神来。 柳无涯就有些稳定了,一张脸略显得阴沉。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妖怪这事,还真是……让人难接受。 “想不到,这世间真有妖。”程县令脸色微微发白,一脸的不可置信。 “咳咳……”傅忍冬在旁边刻意的提高一下存在感。 “你嗓子有问题啊。”上官炎没好气道,自从知道傅忍冬和柳无涯不可能后,在一起久了,他也渐渐的说话不经过大脑了。 果然,他说完后,三道冷光射向他,弄得他露出一个笑,“那个啥,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哈哈哈。” “一点都不好笑。”柳无涯凉凉道。 傅忍冬意外的看了看柳无涯,花无伤肯定是偏爱她的,只是没想到柳无涯也为她说话啊。 上官炎好委屈,嘤嘤嘤,他没人爱…… “好了,我是来给你们看看这个的。”傅忍冬把护身符拿了出来,并解释道:“这是护身符。我曾遇到过一个会法术的道士,这是他教我的。留给百姓们和大家,一人一个。” 那些黄纸的符,已经被她包好了,可以串起来挂在脖子里,也可以贴身放着。 “在下来看看。”程县令拿起一个符,上面繁杂的笔画让他觉得更为高深,不由佩服道:“傅姑娘真是深藏不露。” “我觉得嘛。”上官炎摸摸下巴,不甘寂寞道:“这挺像鬼画符的。” 话语一出,接到傅忍冬一个无声的冷箭,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上官炎已经死上几百回了。 “爱要不要。” “无伤,这个还得你亲自分发给百姓们。”傅忍冬看着花无伤,毕竟百姓们把他当做保家卫国的神,心里更愿意信赖他。 “嗯。”花无伤温和的点点头。 柳无涯随手拿起一个符,摆弄了一会,然后挂在了剑上,充当剑穗了。 程县令也拿了一个。 傅忍冬不知道他们信没信,反正能拿着就好了。 花无伤一席话,百姓们自然信服,一个个宝贝似的贴身放着符,官兵们也一人一个。 一夜晚画的符,很快就分完了,剩下最后一个,傅忍冬特意留给花无伤的,用注着灵气的绳子串着符,这张符是她用空间里的黄纸画的,到最后拿出来,是因为她怕被群殴…… 接触到花无伤清亮的眼神,带着浓浓的笑意,她似乎又想到昨夜的那个吻。 36、神棍大仙 上官炎和柳无涯去了天芒山里的事情,傅忍冬在一旁也听着,虽然上山转了几圈,没发现任何人影,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两人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有人这一两天内呆过的痕迹。那这个人就十分可疑了,毕竟没有普通的百姓有胆子跑天芒山溜达,大家都想一直窝在家里才安全。 “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阻止别人进去,我跟上官过去,只堪堪进入洞里,没能深入。似乎是有看不到的东西挡住了我们。不会是机关,这个我有些涉猎。不像。” “是啊。好奇怪,里面也特别冷,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如果形容一下用个什么词语呢,嗯,对了!就是阴寒!又阴森森的又冷!”上官炎符合着柳无涯的话,想起那时的情景,又搓了搓胳膊。“后来,听到脚步声,我和无涯就赶紧撤了。” “嗯,我似乎看到女人的裙摆。并不真切。”柳无涯补充道。 看来天芒山真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如柳无涯所说,不会是江湖上的机关。又进不去,那就是法力的约束了,然而在这个世界,傅忍冬只见过一人与此案有联系——雪女雪柔。 那天芒山那个所谓的女人的裙摆,那个女人会是雪柔吗? 其实傅忍冬想说,应该她亲自去看看,要么和花无伤一起。只是瞧着柳无涯略带阴沉和上官炎挫败中带着怒火的脸,她还是闭嘴吧。晚些时候跟花无伤提提就好了。 这时,一个身影匆匆的赶过来。“花将军、程大人。”官兵抬起头,脸上带着急切恐惧和一丝兴奋,奇怪的表情让几人都看向他。 “怎么了?”花无伤问。 “有百姓遭遇到妖怪了!” 这一消息,震惊了程县令,妖怪这么快又来了,“快!快带路!” “是!”那官兵似乎多看了傅忍冬一眼,眼里闪着钦佩的光芒,只一眼便急冲冲的带路了。 然而只是一瞬,傅忍冬愣了一下,只当是眼花,几人也随之跟了过去。 只见几乎所有百姓都围着一个圈子,见程县令过来,纷纷让开一条道来,露出两个人,一个年轻的男人躺在一个慈眉善目带着担忧的老妪身上。不难看出,这是一对母子。年轻男人,面容稍显秀气,清秀的脸庞苍白的透明,一身的书卷气,朴素的衣饰上面带着污渍,可是他身上并没有伤。 然而,傅忍冬的目光移到他的右手上,紧紧的攥成一个拳头,指尖灰仆仆的一片。 那是……她的符? “傅姑娘,谢谢你救了我的儿子!”那母亲一看到她,双目散发着感激的光芒,半拖着儿子,边向她弯下膝盖,竟是……跪下了! 傅忍冬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扶起她,声音都显得慌乱了,“大娘,使不得使不得!”她哪能让一个老人跪她。 “不!傅姑娘,这礼你应该受得。都怪我那孩子不听话,非要去天芒山给我采药,才一不小心遇到了妖怪……”孙大娘想起来就一阵后怕,她家里就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若是儿子死了,她,她也不想活了!还好有傅姑娘的护身符,傅姑娘无疑是她一家人的救命恩人! 上官炎一脸惊讶的模样,这又是闹哪样! 柳无涯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又来回扫了一下面色苍白的年轻人,最终停在他奇怪握着的手上,若有所思。 花无伤抬起眼,直直的看到年轻人手中握着的灰烬,眉眼都笑开了。 “是啊,傅姑娘,你可真厉害,你的那些符,可是保了孙大娘的秀才儿子一命呢!” “傅姑娘,我们天芒山的百姓真心感激你。” “嘿嘿,傅姑娘的符很厉害呢,我亲眼看到那妖怪尖叫了一声,然后就逃走了!” “对啊,有傅姑娘的符在,我们有救了!” “哪里是傅姑娘啊,应该称为大仙!” 百姓七嘴八舌道,诉说对傅忍冬的崇拜感激之情,傅忍冬听到“大仙”这个称号,囧囧有神,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又连忙拉起孙大娘,“大娘,你快起来吧!” 孙大娘抹了一把泪,也明白了她的窘迫,连连又道谢几句,才随着傅忍冬的搀扶起来了。 “那个……孙大娘,你儿子没事吧?”傅忍冬看这个年轻人仍是一脸苍白的闭着眼睛。 众人也只知道妖怪跑了,也不清楚伤到这秀才没,面面相觑。 孙大娘紧张的望着儿子。 “无事,他只是惊吓过度,一会就醒了。” 像是印证花无伤的话,那秀才眼皮掀了掀,缓缓的睁开了,露出迷茫的神情,一瞬间又变得惊恐,“啊啊啊,有妖怪!” 见他的反应,百姓们传来一阵阵哄笑声。 “儿子,儿子!没事了!”孙大娘拍了拍秀才的脸,秀才才停止了疯狂的举动,愣愣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熟悉的人,让他心里安稳下来,小心翼翼问:“妖怪……走了吧?” “被傅姑娘的护身符吓跑了!”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 “是啊,秀才,瞧你个怂样,还不快谢谢傅大仙!”说话的人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妖怪,谁不怕呢,经历过一劫后,大家的心里似乎很依赖护身符。 秀才抬眼迷茫的看去,面前一个女子,绝美的脸蛋上没有一丝表情,突然开口,语气竟然有些无奈,“你们也要小心才是。我会继续画符给你们的。符并不是十分保险,你们还是呆在村子里,不要出去为好。” 这声音带着一丝好听的清冷,如泉水叮咚,又如宁静的早晨,秀才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云,“谢……谢谢傅……傅大仙。” “你还是叫我傅姑娘吧,我不是什么大仙,只会些皮毛而已……”傅忍冬突然有种她是神棍的感觉。 “傅姑娘。”秀才点点头,苍白的脸庞微微低了低,有些腼腆的笑笑。 傅忍冬看着他腼腆的表现,心生好感,这时,一道身影挡在她的面前,温声道:“本将军知道你们的难处,只是如今困难时期,大家还在呆在村里不要乱跑的好,有什么难处可以随时来县衙找我。” 天芒山其实也是一个宝山,里面有可以捕猎的动物,烧火的枯柴,天然的草药。这里能保持百姓温饱,也有一部分赖于这座山。 山里有妖怪,百姓都不敢去了。然而有些东西,没钱买,秀才就是因为孙大娘生病了,没有药材,才挺身冒险去天芒山,哪知道那么倒霉碰到了妖怪。 如今,花无伤的话语,无疑给百姓们一条活路。 百姓们都很激动,一时又夸赞起将军来。 其实他们要的也只是一个依靠而已。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傅忍冬清楚的明白,即使是依靠天芒山也只是暂时,坐吃山空这个成语大家都明白,只是程县令有这个爱民的心却没有才华,也许他该有个师爷才是。 然而这个朝代,不知道有没有师爷这个职业,毕竟是个架空的,傅忍冬也没有刻意去了解过。 “这长久也不是一个办法。”傅忍冬摇头道。 可这种谋划动脑子高智商的东西,她还是算了吧。傅忍冬又钻回了房里,直接说去研究符了,这是她现在可以做的吧。 “忍冬美人,这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真的是很不习惯啊。”上官炎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眯眯眼睛,又摸了摸不存在胡子的下巴。“无涯,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厉害的样子。” 耳边没人回答他的话,上官一扭头,身边空荡荡的,哪还有人啊! 37、又一个雪女 护身符本来就是护身来用,面对强大的人,只是一次性的东西,堪堪抵得上一两招而已,再强一些就不管用了。 傅忍冬又画了些护身符拿了出来,在花园中恰逢行走匆匆的程县令,便直接交予他了。程县令当宝贝似的小心翼翼的捧着,眉眼的疲倦,在看到这些希望后,被微笑给渲染,双眼晶亮。 程县令自从她画符帮助百姓之后,对她的态度越发的尊敬,奉之为坐上宾。看着程县令急不可耐的朝外面的背影,他应是亲自拿去给百姓了。 花无伤走过来,正看到傅忍冬在怔怔的站着,柔顺的发随意的绾在一起,一根普通的钗子斜插锁住不乖巧的发,长而翘的睫毛下清澈如水的眼睛,让他心里一荡,看着她白玉无暇的脸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幽深的眸子染上一层深色。 “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拉回了出神的傅忍冬。转过头,眼前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花无伤,他的眼神里一片幽深,嘴角微微勾起,长发却不显得娘气,俊美如斯,白皙的脸上,殷红的薄唇,勾起的笑如天神般美好。绕是一直在他身边的傅忍冬,一眼看过去都有些小小的惊艳。看到她的如此反应,花无伤唇边温柔的笑又加深了。 “咳咳……”傅忍冬眼神乱晃,要不要大晚上的出来勾引人。 “那个,我刚刚把画好的护身符给程县令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我又没让你解释。”花无伤的黑眸一软,流光溢彩的笑意闪过,抬手露出纤细的手,从她披着的发丝中穿过。 傅忍冬有些呆呆的看着他的手,他的手很漂亮,纤长而白皙,瘦弱无骨的感觉,忍不住开口,“无伤,你应该多吃点。” “我要是胖了,忍冬还会喜欢我吗?”花无伤顿了顿,靠近她的脸,一张放大的俊脸,带着一丝的委屈(?)。然而一眨即逝,傅忍冬眨眨眼,是错觉吗? “额,当然了……”顿了顿,傅忍冬答道。说实话,傅忍冬总有种怪异的感觉,她当初认识的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真的是眼前这位吗? “你停顿了三秒,还多了一个额。”花无伤收回手,露出招牌式温润如玉的浅笑,眉头飞扬,温柔的抚摸她的脸颊,“不过我是不会介意的。”嗯,手感不错! 傅忍冬有些讶然,变脸速度极快,嗯。不过,这样的他,她也不排斥,也很喜欢。 只不过对于这种公然吃豆腐的表现,傅忍冬决定抗议,倒退几步,无辜道:“我差点忘了正事了,我想夜晚还是我们去天芒山看一看吧。” “我也有这个打算。”花无伤不在意的放下手,温和的说,一点也不尴尬,悠闲自在的笑。 傅忍冬:“……”为什么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天芒山是座宝山,只是经过常年的永无止境的掠夺,动物越来越少。反而这几个月没人敢来天芒山,这里生态还好了不少。 高大茂密的树环绕,大片大片的绿地,偶尔有受惊的动物一跃而逃。深秋时节,山里笼罩着一层寒气,空气却很清新,让人心里格外的爽快。 万生皆有灵,人有人气,妖有妖气。自从傅忍冬修习法术后,她渐渐能分辨这些东西。然而这座天芒山并没有妖气的存在,反而多了一丝灵气,弥漫在山谷之间。 而对于这些的分辨,她完全是靠自身的感知。 然而很快,嘈杂声响起,难道又有人大着胆子来天芒山了?傅忍冬轻轻的朝响声处走去,小声对花无伤道:“我们去看看!” 花无伤神情一凝,点头,跟着她的脚步,并肩过去。 疯长的野草挡住二人的身影,没敢上前太近,还是能看到两个女人,奇怪的对峙着。 女人如初见那般,仍是一身雪白的长裙,头上笼着一层纱,脸庞如月华般柔美,只是表情有几分气愤,隐忍不发。 雪柔?傅忍冬脑袋里立刻浮现她的名字,又看向旁边的女人,与雪柔有四五分像,年纪看着比雪柔大了一些,一身白色长裙,却穿不出那种柔弱的美感,她打扮的极为艳丽,神情嚣张,带着一丝鄙夷众生的傲气。 离得较远,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只看着这二人相似的脸,却在争吵些什么,那女人对待雪柔的态度,满满的孤傲,而雪柔脸上愤然,但不曾出手。 那女人身上的灵气跟雪柔很像,难道有两个雪女? 女人仿佛要离开,雪柔迎上去,眼里充满哀伤,嘴巴一张一合,说着话。 这形势越来越诡异了。傅忍冬看的好捉急,她听不到她们再说什么,又不能靠的太近,让二人警惕。 “我已经做了很多错事,雪月,我愿意一人承担,你不要一错再错好不好?”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傅忍冬下意识的看过去,有些错愕。 “我能知道她们再说什么。”花无伤漆黑的双眼炯炯有神,认真而直直的看着前面的两人,“这是雪柔说的。” 傅忍冬恍然大悟,心里涌上一丝敬佩,他还会唇语啊,厉害! 雪月冷笑一声,微微抬高下巴。 “雪月说,你说的好听,你还不是为了风千殇,我不会放过他的。我要让他的双手充满杀戮,如意客栈那个死去的男人,就是第一个!” 什么?难道这件事与这个雪女雪月有关?听这语气,她似乎很痛恨风千殇,一个雪女恨一个凡人,为情么? “雪柔说,你到底跟千殇有什么仇,处处害他!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姐姐,求求你住手吧!”花无伤的声音没有起伏,然而看着雪柔哀伤忧愁的脸,可以想象出来她的无奈。 也怪不得这般相似,原来两人是姐妹。 “雪柔,你是天山雪女,怎能为一个凡人做下这些杀戮,天山宝座你是没机会了,待姐姐回到天山,会宽恕你的,我会帮你,把这些罪孽都让风千殇承担。你还是可以好好做你的雪女。”雪月冷淡的说,脸上带着一丝轻蔑,“就你这样,软弱无能,凭什么天山会选择你做主人。这位置应该属于我雪月的。还有那个风千殇,什么重情重义?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如意就是因他而死,他应该付出代价!” “千殇他没有,这都是误会,千殇让我去帮忙,故意与我亲密,是为了让柳如意过得更好,让她不会夹在她爹和千殇之间为难……”雪柔忽然激动起来,她听不得别人说千殇的不好,待看到雪月越来越沉下去的脸,声音一软,“姐,我知道你喜欢如意,可如意不是千殇害……” “闭嘴!”雪月冷呵一声,竟然扇了雪柔一耳光,雪柔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泪光盈盈中带着倔强,雪月的眼睛微微红了,更显的狰狞,“贱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扮做如意的魂魄陪在风千殇身边,宁愿消耗天山寿命,妄想取代如意的位置。呵,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个杀人取心的方法?你和风千殇,都该死!” 雪柔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雪月,半天说不出话来,眼里倒映着雪月狰狞疯狂的面孔,竟然让她从心底觉得冷,而后笼罩全身。 “竟然你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你就永远留在天芒山吧!”雪月冷笑,迅速朝雪柔袭击去。 38、天芒山之另一半的真相 雪柔不可置信,姐姐居然要杀她,贫着多年的修为堪堪躲过。然而雪月处处不留情,招招是杀机,雪柔顾念手足之情,不肯下重手,一直处于劣势。此时她的心里又震惊又是心酸,这么多年,她一直听姐姐的话,想让姐姐喜欢她。姐妹二人相处虽然不是很温情,却也融洽。她只有她一个亲人,没想到雪月有杀她的想法。 凌厉的光互相缠绕,雪柔被打倒在地,嘴角溢出血丝,又是一个攻击,雪柔在地上一滚,方才躲过。 “雪柔根本没有下重手,迟早会被雪月杀掉的。”傅忍冬开口道,冷眼看着雪月,这个姐姐居然是个百合,而且对妹妹手下从不留情,又设计出这么多人的命案,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傅忍冬还是忍不住上去帮忙了,雷电的刺痛让雪月忍不住倒退几步,谨慎的看着这个突然出来的人。 “你在不出手,你就要死在你姐姐手里了。”傅忍冬头也不回的说。 “不会的!”雪柔猛的摇头,眸光坚定,“我们是彼此的亲人,她不会杀我!” 雪月并不说话,只是听到雪柔的话,眼里划过一丝轻蔑,冷冷的看着傅忍冬,抬起下巴,傲然道:“你是什么人?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不要多管闲事的好。这个贱人,我一定要杀了她。” 雪柔摇头,似乎在想些什么,忽然又抬头,渴望的看着雪月,“姐,我知道你不会的。我始终记得,我三岁的时候,还未化成人形,你日夜陪伴我保护我。我九岁时,修为不能突破,你一直耐心教我。我十二岁时,无意见过凡间过生日要吃长寿面,我吵着要吃,然而也是你,你为了学会做长寿面,把手给烫伤,那不是凡火,你一个多月才好,我十四岁……” “够了!”雪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里尽是嫌弃与仇恨,“雪柔,你从小就是那般软弱,我讨厌死这样的你了。凭什么,就算你这般没用,天山还是选你做主人,我从小就比你聪明比你用功。为什么还是比不上你,我才应该是天山之主!” 这番话对雪柔来说,就是当头棒喝,明明小时候那么好,原来如此,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十四岁那年,她似乎更加努力,十六岁她被选为天山之主后,雪月就不再关心她,不再用温柔的目光看她。 “为什么……你不早说……我不想要这些啊,我可以让给你的。这几百年来,你又何必这么恨我……” “你让给我?这本来就是我雪月的,不用你让。”雪月眼神一冷,恨意乍泄,朝雪柔攻击起来。 雪柔居然一动不动,眼泪划过白玉无痕的脸颊,缓缓闭上了眼睛。 傅忍冬执出双弯刀,迎上去跟雪月缠斗一起。她也不过筑基,对付一个有实战经验的且修炼几百年的雪女,还是有些吃力的。 花无伤看着快要支撑不住的傅忍冬,被雪月伤了几次,却没有迎上去帮忙,但看着雪月的眼神带着一股冰冷。 傅忍冬感受到气息也飞快的乱窜,很快,额头上冒出汗珠,脚步一个踉跄。双弯刀的两个小剑灵,纷纷的抖动起来,两把弯刀猛的乍泄出惊人的光芒。 雪月退后一步,惊疑不定的看着傅忍冬,莫非这是个高手?心里有一丝的胆怯,转念一想,朝雪柔道:“哼!这次就放过你。”说完,便迅速离开了。 傅忍冬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松了口气,连忙坐了下来,盘起双腿调息,运行一个大周,这才收回手势。 “还好吗?”花无伤扶着傅忍冬起来,眉眼温和。 “我没事。”雪月还挺厉害的,她根本打不过,想起上次与雪柔对峙,还好无伤胜过雪柔。只不过……雪柔不是比雪月功力高深么? 傅忍冬看着花无伤温和的模样,一副良善,他其实还真不简单。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不过傅忍冬也只是一个念头闪过,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能有多久,即使两人相爱,也不代表彼此间一点秘密也没有。可以不说,但不可以欺骗。 只是,这样,总是会让人产生距离感。 雪柔还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傅忍冬蹙了蹙眉头,“你为何不还手,难道你不知道,她杀了你之后,还会杀了风千殇吗?” “千殇……”雪柔稍微回过神来。 或许只有这个人才会让雪柔振作起来,傅忍冬点头,“是啊。雪月这么恨风千殇,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而且,你想让雪月继续欺骗风千殇,让他去残害百姓么?” “都是我的错……他们都是无辜的……”雪柔闭上眼睛,一行清泪落下,苍白的脸更衬着她娇弱的身躯,我见犹怜。 “我会阻止惨剧发生。”雪柔扬起一个苦笑,眼神却坚定起来。“傅姑娘,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我想问,风伯呢?” “风伯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天山之大,我姐姐不会每个地方都会找到。我去救千殇。你放心,这一切都完成后,我会去花城主那投案的。我会承担一切。” 雪柔的话语很坚决,脸上一片坚定,美丽的脸上似乎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这就是天山雪女的风采吧。 傅忍冬看着她离去,爱情和权利,让姐妹二人到生死相搏的地步,真的值得吗? 可是,对雪月来说,权利很重要,还有那份不顾世俗所容纳的爱意。对雪柔来说,为了风千殇,她不惜帮助他爱的女人,宁愿坠入地狱。 如果是她自己呢,她会这么不顾一切为花无伤吗? 39、飞来横醋 有了傅忍冬画的护身符,县衙的官兵有了安全的保障,心里的担忧也缓了缓,最终都留了下来保护百姓们。 雪月回了天芒山,应该不会再来了,不知道赶去的雪柔一个人能不能搞定,再说这也是人家内部的事,外人也不好插手。但是他们是肯定要去惩治凶手,让这个事件快些解决,给百姓一个无忧的环境。 下山后,商量一下,统一意见,还是决定要去天山。 真相已解决,现在是最后的一步。 傅忍冬在屋子里收拾着包袱,里面就几件平日换洗的衣服,很快就收拾完了,又留了些护身符准备给程县令。 还没出门,就有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窜了进来,精致的妆容,一身鹅黄的裙子,女子年龄看起来很小,脸蛋姣好。冲进来之后,见傅忍冬在打量着她,竟然愣了下来,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你找我吗?”她好像没见过这个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 “你是傅忍冬吗?”女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嗯。你是?”傅忍冬有些好奇,她怎么认识自己的。 “你,你可真漂亮。”女子眨眨眼睛,大眼睛里含着一丝羡慕。 额……傅忍冬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孩,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女子忽然又握着拳,眼睛里闪着光,充满坚定道:“他是我的,即使……即使你比我漂亮,我也不会把他让给你!” 情敌啊,傅忍冬有些头疼,不会是无伤的爱慕者吧,这女孩这么小,还真是早熟。唔,也不是,古代的女子这时正在春心萌动吧。 这是来下战书了么? 女子见傅忍冬不说话,一张小脸憋的通红,方才的勇气似乎也有些减弱的趋势,仿佛刚才只是在逞强而已,不过,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呢。 可惜啊,无伤看起来也有二十多吧,小女孩还是个大叔控呢。无伤会喜欢小萝莉吗? 其实傅忍冬忘了,她现在的年龄也不过大这女子两三岁而已。她完全是以现代成年人的角度来看待她的。 傅忍冬沉默不语,这种无聊的把戏她不想理会,没有谁是真正属于谁的,有时候情侣们这样说是爱的表达,然而事实上,人都是属于自己的。 在鹅黄裙女子的眼里,傅忍冬面无表情,是对她的轻蔑,鹅黄裙女子咬了咬下唇,可怜兮兮的看了她一眼,吼了一句,“我一定不会放弃的!”然后……然后就红着眼睛跑出去了! 傅忍冬很快将这莫名其妙的事情付之脑后,拿着护身符,向程县令的书房走去,一般这个时候,他都是在这里处理公事的。 门口有两个小厮模样的人,傅忍冬让人帮忙传话一下,那人二话不说就去了。 傅忍冬在天芒山可是凭着护身符出名了,大家心里都敬佩她、感谢她。 随即,里面响起一道男声,“快点请傅姑娘进来!” 傅忍冬进去之后,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微微顿了顿,除了程县令,另一个她也认识。就是那个被妖怪袭击,吓得晕倒的孙大娘的儿子。 “你看我,差点忘了说了。”程县令注意到傅忍冬的目光,解释道:“这个是我们天芒山唯一考上的秀才,姓李,单名一个翊。现在是我的师爷了。李秀才可真是厉害,帮了我很多忙。”说罢,眼角弯弯,似是对他极为满意。 “程大人谬赞了。还是多亏了花将军和大人,为李某在皇上那里美言,讨了份可养家糊口又能帮助百姓的差事。”李翊的脸色仿佛天生就是那么白皙,太过的白嫩,给人一种病弱之感,又似初见便傅忍冬腼腆的笑了笑。 师爷?看来花无伤是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傅忍冬的嘴脸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极浅,却让李翊看呆了眼。 傅忍冬并没注意到,她将护身符拿了出来,“这是我最后能为百姓做的,我们就要去天山了,想必天山一行程大人已经知道了。此次来就是将这护身符给你。不仅防妖,也对人的健康有益。” “是的,花将军已经告知下官了。”程县令点点头,露出一个微笑,“傅姑娘,不管怎样,还是要说。真的很感谢你。” 傅忍冬点头,而后走了出去。 “傅姑娘,等等,等等我!”身后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傅忍冬停下脚步。 李翊那苍白的脸色,因跑步这项剧烈运动,脸上浮上一抹红云。 “怎么了?”傅忍冬奇怪的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事……”李翊秀气的脸上多了一丝紧张,脸上的红云仍然没有消散,“我,我只是想和你亲自道别。” 傅忍冬疑惑的目光,忽然变了,勾了勾唇角,原来是来道别的啊。 在傅忍冬的注视下,李翊有些紧张,实际上他的手心全都是汗,鼓起勇气,目光直视她,“傅姑娘,一路顺风。” “借你吉言。”傅忍冬朝他轻声道,“相信你会好好辅助程县令,带着这些百姓吃饱穿暖,过得幸福和富足。”然后转身走了。 李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窈窕的身材,漂亮的脸庞,关键的是她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可是,她就要走了,甚至没说上几句话。心里有一些酸涩,也有一些释然。 相遇即是缘分,他会如她所说,为百姓尽力谋福祉。 —— 美丽的花园,四角亭子伫立在明显的区间内,有茶有水有风景,时常喜欢待在这里,喝上一壶茶。 然而今天,这里热闹多了,嗯,可以说是多了一个人。 鹅黄色裙子的女子坐着,一脸委屈的模样,柳无涯毫无存在感的喝着茶水,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 上官炎坐在栏杆上,斜靠着柱子,一脸头疼的模样。 然而花无伤温和的看着她,抚摸着她的脑袋,像是在安慰她。 看着放在女孩头发上的手,傅忍冬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头,顿了顿,还是朝亭子走了过去。 “是你?你怎么来了?”鹅黄衣女子最先看到她,惊叫道,触及到她冰冷的目光,又委屈的扁扁嘴。 “我怎么不能来?”傅忍冬又扫了眼花无伤,见他把手拿下去,脸色稍微缓和一些。 “哼!我是不会把他让给你的!”鹅黄衣女子嘟嘟嘴,不情不愿道。 “我不需要你让,他喜欢谁是他的事。”傅忍冬压下心里的不愉快,差点就跟一个小女孩生气了。 花无伤感受到傅忍冬的疏远之意,她一来脸上的表情就有些臭臭的,又听到这些莫名其妙的对白,来回一想,转念便明白了,抬起头,笑着看着傅忍冬。 “丫头!跟忍冬美人有什么关系啊?你俩真让人莫名其妙哎!”上官炎百思不得其解,挠挠头,郁闷的看着两人之间的不和谐气氛。 “炎哥哥,芊芊长大了也会变美的!”鹅黄衣女子嘴巴撅的更高了。 哎?这怎么回事,怎么听到这个芊芊满嘴的醋味,因为上官炎吃她的醋……傅忍冬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自己一开始就搞错了。 “好了,芊芊。嘴巴都可以挂个油瓶了。”花无伤坐到傅忍冬的旁边,露出一个温润的笑,“你忍冬姐姐是我的妻子,可不要乱吃飞醋。” “啊!” 啊…… “忍冬姐姐……不好意思啊。”芊芊一脸的不好意思,羞愧的低着头,声音低低的,“我还以为,你喜欢炎哥哥呢……” “没有。”傅忍冬回答的很干脆,面瘫脸没有表情,但心里有些不自然。她差点也乱吃飞醋了啊!喵的! “她是我妹妹,柳芊芊。”柳无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似乎是有意的加了一句,“芊芊被宠坏了,无伤又待她如妹妹一样好。” 傅忍冬能感受到柳无涯的好意,那次在肖灵儿手下相救,她心里是感激的,随着慢慢的相处,也将二人当做了朋友。 “炎哥哥,人家知道,你是喜欢芊芊的。嘿嘿。是我误会了忍冬姐姐。”柳芊芊一脸的纯真,笑嘻嘻的跑到了上官炎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袖,笑的十分开心。 “那个,下午不是要走吗?我先去收拾东西了……”话没说完,上官炎一溜烟的跑了。 “炎哥哥,等等芊芊嘛!”柳芊芊急忙的追了上去,边在后面喊着。 好吧,这一对,还真是个活宝,傅忍冬抬眼,又看到花无伤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也去收拾东西了。”柳无涯留下一句,也走了。 四角亭还剩下花无伤与她,花无伤嘴角弯起,“忍冬,你刚才是吃醋了吗?” !!! 傅忍冬好想捂脸,你说如果真的是一个对手还好,情敌嘛,很正常。可是吃一个小丫头的醋,还错吃飞醋,很丢人的好不好。 “忍冬。”一声满意的叹声响起,然后她被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去。 男人温热的气息,在鼻翼间徘徊,让人心痒痒的。傅忍冬脸上发热,而后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喜悦,“你因我吃醋,我很欢喜。” 好吧,傅忍冬觉得自己很没出息的心软了,吃醋就是吃醋了,丢人什么的算了,反正她不会承认,默认也是你自己脑补来着,高兴的话尽管脑补吧,额,虽然说这是 40、离开 傅忍冬临行前去看了小桑,小桑那张瘦弱的小脸有了些肉感,可见农户夫妻对她很好。农户夫妻的神情带着宠爱,说小桑十分懂事,还抢着做家务活,可他们那舍得啊。 小桑不好意思的垂着头,乖乖的模样,看样子,小桑与他们相处的很好。 农户夫妻,吴叔吴婶,二人很淳朴,家里没有茶,倒些白开水,吴叔笑着去杀鸡,准备来款待他们。 傅忍冬连忙拦住他,“不用啦,我们就是来看看小桑,过会就要离开这里了。” “离、离开啊……”吴婶的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吴叔脸上的笑意也都消失了。 傅忍冬低头喝着开水,并没有注意到。 一听到要走,小桑那双黑眸亮的惊人,带着喜悦和期盼,仰着小脸,“姐姐,你是来接小桑的吗?” “咣当——”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 傅忍冬被这响声吓得一惊,“怎么了?” 魂不守舍的吴叔,忽然回过神来似的,连忙拿起刀,“没事,没事……” “吴叔需要多休息休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花无伤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着温和的笑。 “是啊……”傅忍冬觉得有些奇怪,但觉得没什么,便抛之脑后。又看向一脸期待的小桑,准备安抚安抚她的。 “小桑,我们下午就要走了……” “傅姑娘!”吴婶打断了她的话,脸上带着一丝异样。 傅忍冬奇怪的看向她,只见吴婶猛的跪了下来,眼里充满祈求,“你不要带走小桑好不好?我给你跪下了,我们夫妻二人早就把小桑当成我们的亲生孙女,她是我们心肝我们的肉,你带走她不是在挖我们的肉吗!” 说着,吴叔也随着跪着,脸上带着同样的不舍。 傅忍冬连忙扶起吴叔吴婶,忙道:“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你要是不答应我们,我们就不起!”吴婶很坚持,充满慈爱的双眼看向小桑,“乖娃子,我们不会让傅姑娘带你走的。” 小桑的脸上涌上感动之色,也有纠结一闪而过,吴叔吴婶对她的好,她知道。除了爷爷,姐姐哥哥,她再也没有遇到这样对她好的人了。她是走了多大的运气,才会被上天如此眷顾。可是她还有爷爷啊,她担心爷爷,爷爷照顾她那么久,她不能抛下爷爷一个人…… 傅忍冬哭笑不得的看着固执的夫妻,她这次虽然不是来接小桑的,可是小桑始终要走。而且,她只能尊重小桑的选择,其实对小桑来说,待在这里也未尝不可,反而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吴叔,吴婶,起来说吧!”傅忍冬用了些巧劲,很轻易的扶起二人,到椅子上坐着。 “对不起……傅姑娘,你给我们银子,让我们暂时照顾小桑,我们却起了这样的心思。”吴叔脸上带着一丝愧疚,他们都这样相逼了。傅姑娘还是一副好话说的样子,也不曾生气,毕竟他们也不是收养小桑,只是收人钱财帮忙照顾而已。 “没事,我知道,你们也是太疼爱小桑。从你们将她照顾的那么好这点,就可以看出。”傅忍冬缓了缓,看到小桑脸上的纠结,顿了顿,继续道:“小桑,这件事,你得自己选择,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们走。” 顿时,几双眼睛都看向小桑,小桑有些沉默。 她不能替小桑做主,然而这样的决定,无论选择哪一个,对小桑来说都是残忍的。可是,有得就有失,选择本来就是靠自己,自己的路自己掌握。 花无伤什么话都没说,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的感觉让傅忍冬心里一暖。 夫妻二人渴望的眼神,让小桑心酸,她小小年纪也不是铁石心肠,这些天在一起度过的时光,早就让他们彼此间有了深厚的情感,小桑更情愿待在这里……可是…… “可是爷爷……”小桑犹豫不决。 “小桑,你也可以不走……”最终,傅忍冬还是忍不住开口建议。当然只是建议,最后怎么选择还是小桑的事情。 “对啊,小桑,傅姑娘说的没错!”吴婶眼睛发出一道亮光,像是看到了希望。 “不行,我必须看到爷爷平安!”小桑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爷爷了,她的心里就发慌。 吴叔吴婶的神情瞬间失落了。 傅忍冬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等待小桑最终的决定。 “其实,小桑可以暂时住在这里。”花无伤突然开口,清俊的脸庞带着一丝舒服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风,“待我们找到小桑的爷爷风伯,再带小桑去见风伯,说不定,风伯会在这里跟你们一起生活。” 听到这话,吴叔吴婶脸上燃起一丝希望,小桑的眼睛散发着亮光,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呀。 傅忍冬一愣,说的也是。她怎么就没想到么呢,看向花无伤,他的神情淡淡的,嘴角挂着淡笑,幽深的瞳带着一丝温柔,他也看着傅忍冬有些发愣,嘴角勾起一抹好笑。 夫妻二人又再次挽留了二人,傅忍冬婉拒,这才作罢,一直送他们出去,小桑扒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他们,很远很远。 回去后,他们已经备至好了马车,柳芊芊吵着要跟他们一起去天山游玩,她哪里知道他们是有正事要办。上官炎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柳芊芊在他的身边,扯着他的袖子,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撒娇着让他带她去。 柳无涯抱拳在一旁,视若无睹。 其实这次柳芊芊过来,连丫鬟都没带,身边就一个身怀武功的车夫,是铸剑山庄的特用车夫,单名一个琼。看到琼过来了,柳无涯就知道,柳芊芊这次所谓的离家出走爹爹肯定是知道的。琼的武功高强,自然可以保护好芊芊。 既然是爹爹默许的,柳无涯也没让琼带着柳芊芊回去,所以他并不理会。 傅忍冬和花无伤回来了,便看到柳芊芊黏在上官炎旁边各种撒娇,柳无涯在一旁事不关己模样的这个场景。 看他们的互动,便知道柳芊芊也吵着要去。 傅忍冬也是默许的了,早知道柳无涯是一个心思缜密的男人,他肯定在乎他妹妹的安危,既然他默许了,就知道危险不大。何况柳芊芊身边的那个车夫琼,下盘极稳,虽然是一副憨实大汉的模样,也不能说人家没有一颗细腻的心。马车里,有些厚软的垫子,连靠的地方都用绒棉塞的很柔软,这一路来,又照顾的柳芊芊没有任何不满,这就是他的细腻之处。 总之,不管不管上官炎如何的反对,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最终柳芊芊还是喜滋滋的跟随前去。 这一次赶车的马夫变成了琼,花无伤又独自骑着一匹马。 就这样,一行人朝天山奔去,只是不知道前方的路是否凶险。 41、进阶 天山脚下,比起天芒山和平安镇繁华许多,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还有别的地方的商人,身着绫罗绸缎,非富即贵,就连卖主都是面色红润的模样。 天山,有一个最大的庙宇,雪女庙,里面供奉的是天山的雪女,每天来往的人络绎不绝,香火不断。 据说庙宇里住的都是清一色的女人。上官炎家里世代营商,这里居然也是他上官炎的地盘,进了一家最豪华的客栈,老板亲自过来,脸上挂着恭维的笑。 “少爷,您先在这里住上一晚,我这就派人去把宅院收拾收拾。”其实宅院即使没人住,也是天天都打扫的。贺老板恭维的态度,让客人们纷纷瞩目,上官炎没来过天山,所以这里的人自然不认识他,更不知道他就是上官家的公子,只是有些好奇。 傅忍冬他们这些人,男的俊女的美,一个个赏心悦目的,一路上,自然有人瞩目。住在宅院也好,省的被人围观。 贺老板连忙把几人带到一边去,不让别人围观,少爷最不喜欢这样了。 “收拾什么啊!那里不是天天有人打扫么?”上官炎不耐烦的摆摆手。 “那好,少爷,花城主,无涯少爷,芊芊小姐和这位姑娘,那贺某就带你们去炎庄吧。”贺老板恭恭敬敬的带着众人。 几人一走,后面就七嘴八舌起来。 “这几人是何人?贺老板居然这么尊敬?” “啧啧,看他们的相貌和衣着,肯定不是普通人。” “就是,特别是那个被称为少爷的锦袍男子。” “还有那个鹅黄衣服的小妞,小脸可真是可爱!” “是吗?我倒觉得那位冷美人更有味道呢…… 嘿嘿嘿。再说了,咱们也是八卦八卦,那鹅黄色衣服的小妞分明是喜欢那个少爷,你比得上么你?” “切,那个冷美人分明与那个温润公子是一对,长得美,脸却像一个面瘫,一般人哪里受得了。哎,我们还是吃自己的饭吧。” …… 这一番话傅忍冬非同常人的耳朵听的一清二楚,他们本来才走到门口而已……话说在背后说人家,等别人走远好吗?不过说她是面瘫,你还真是真相了。她表现得很明显吗? 傅忍冬怀着有些有些郁闷的心情,但等看到上官炎的炎庄,便通通消失了,感叹他的庄子。 门口的大门匾,“炎庄”二字,分明是用金子雕刻而成,真是闪瞎别人的眼睛啊,傅忍冬一时觉得那二字不是“炎庄”,而是土豪! 走进去,里面又是一番场景,亭台楼阁,一座座假山,随着上官炎走着,若是自己一个人逛着,傅忍冬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迷路,关键是这里的房间都好像啊! 上官炎安排了花无伤住在傅忍冬的隔壁,傅忍冬表示很满意,走进房内,分外内室和外室,这个房间比在天芒山程县令的后院房间,大了两倍多。 傅忍冬关好门,坐到床上,转身进了空间,这怪这家伙还在闭关修炼,不知道出来后会晋级到什么地步。 瞟了它一眼,傅忍冬找了个空地,端坐下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本来以为自己的实力已经很强了,但是面对雪柔雪月却无能为力,她还是太弱了。 空间里的灵气相当的浓郁,她决定不再前怕狼后怕虎了,唯有提高自己的实力才是关键。 吸纳空气中的灵气,在体内滋润修养。那紫色的一团慢慢悬浮起来,紫色的雷丝颤抖,她甚至能听到“滋滋滋”的声音,那一团紫仿佛是饿急了,不停的吸噬着涌入体内的灵气。 来回循环,傅忍冬将识海完全沉寂,陷入认真的修炼之中。疯狂的灌注灵气,以达到进阶,这次去天山,可能会对上雪月,她必须努力起来。 傅忍冬从来没想过完全依靠谁,可以获取帮助,但不能软骨头似的依靠别人,这不是不信任,只是她受不了不懂得自强的女人。就像前世的她,尽管有姑父姑母的爱护,他们待她极好,在用到钱的方面也毫不吝啬。然而,等她年龄稍微大了,自己有能力有双手为何不用呢。 也许就是傅忍冬的这种思想,才让她在强者的路上不断前进。 这样想着,傅忍冬觉得一阵一阵的暖流在身体内流窜,速度由缓慢至快速,甚至变得飞快!她差点有种自己快爆炸的错觉。连忙调息着体内的灵气,也许是她太心急,摄入太多的灵气,导致挤满体内,再不阻止,怕是真的要爆炸了。 调息还是有效果的,一会气息渐渐平稳下来,一股浊气从她的口里吐出。 身体巨大的变化,傅忍冬感受的到,心里惊喜,她进阶了,筑基后期。 要知道修炼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在这个没有灵气的世界,她也只是积少成多,今天的努力修炼正好突破了那一层障碍,所以进阶了。 透过窗缝看去,外面只有月亮洒下的皎洁月光,天还没亮,傅忍冬也觉得身体有些疲倦,到温泉泡了泡,浑身果然舒服很多,那些不适感统统消失。 傅忍冬出了空间,盖好被子,合上眼皮,就这样沉沉的睡去,一夜无梦。 42、飘香楼 天山是上官炎的地盘就方便多了,有人可以吩咐,上官炎交待几个武功不错的人去天山探一探。 花无伤被皇上派下任务,这次的案件死伤几十个百姓,他必定得抓住罪魁祸首,给百姓、给皇上一个交待。 他也出去天山查案了,带着柳无涯和上官炎,上官炎虽然是个富家子弟,也习得武艺。 雪月虽然又回了天山,不过天山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至少没见有人来报案。 傅忍冬有了时间,自然就窝在房间里修炼。 他们中午吃完饭,又匆忙的出去,花无伤与她单独相处的时光也渐渐少了。正如开始那样,在城主府时,花无伤的匆忙。 想起城主府,傅忍冬发现自己也忽然想念起了香儿,仅仅是一个念头,便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出去走走吧。 傅忍冬逛着炎庄,炎庄除了建筑,就是山水风景和假山之类的装饰。 转眼间,天渐渐寒冷,园子的花草都已枯萎。傅忍冬转的也极为无聊,想随意找个亭子歇息一会,便看到一个亭子里面,一个娇俏的少女,专心致志的绣着东西。少女穿着鹅黄色的 裙子,头上带着名贵炫丽的珠钗。这里喜欢穿鹅黄色衣服的少女,恐怕也只有柳芊芊了。 傅忍冬走到她的身后,柳芊芊似乎投入的极为认真,并没有发现她,她便好奇的看看绣的是什么东西。 柳芊芊边想某人,边绣着某人的名字,幻想着将来有一日能与他在一起。正满脸陶醉,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吓了她一跳,连忙捂住自己的“作品”。 “忍冬姐姐……”柳芊芊扭捏的站了起来,脸蛋微红,心里有些害羞,她应该没看到吧。 “嗯,你绣的字挺漂亮的。”傅忍冬赞了一句,然而柳芊芊并不觉得开心,反而脸蛋更红了,那……那字,忍冬姐姐看到了吗?她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你绣的什么字,我真没有看清呢。”傅忍冬看着她的反应,有些好笑,弯了弯嘴角,装作好奇的样子,“芊芊,你绣的是什么呀?” “没……没!”柳芊芊心里松了口气,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抖动蝴蝶的翼,又急急道:“忍冬姐姐,我先走了哦!”说完,便迫不及待如逃一般的跑来了。 那一抹鹅黄像被惊动的蝴蝶,逃离的背影,傅忍冬不由想到,这一对可真像,可真是般配。 那绣的字,满满都是上官炎的名字。傅忍冬有些发呆,她和无伤真是顺利呢。哎,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顺利不好吗?非要玩虐恋情深来着虐心虐身吗?感情么,在她看来,无非就是两个人想在一起,互相理解,互相包容。 傅忍冬坐了一会,还是回到了房间,有时间乱想,她还不如在空间里修炼。只是,还没在空间呆上一会,门外就传来敲门的声音。 傅忍冬念头一转,就闪出了空间,缓步走过去打开门。露出一张带着微笑的脸,柳芊芊慢慢的走了出来,“忍冬姐姐……” “进来吧。”傅忍冬随手倒了杯茶水递给她。“找我有事吗?” 柳芊芊吞吞吐吐的,在傅忍冬的注视下,脸上起了可疑的红晕,闪烁的眼神,飘忽不定。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忍冬姐姐,我想让炎哥哥喜欢上我。那我就得从他的喜好出发啊,所以……所以你就陪我去飘香楼吧……好吗?我一个人……不敢去……” “飘香楼?”饭馆吗?俗话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这小姑娘还真是用心啊。傅忍冬看着她大大的眼睛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她一个人不敢去,胆子也真小,好吧,反正她有时间。于是点了点头。 柳芊芊看到她点头的动作,小脸立马绽放一抹笑容,单纯活泼的模样,也不由的感染旁人。她欢快的样子,可爱极了。“对了,忍冬姐姐,你能答应我吗?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特别是炎哥哥……” 傅忍冬想着,芊芊应该想给上官炎一个惊喜吧,璇即点了点头。 看着牌匾上,大大的“飘香楼”三个字,一股香风袭来,大冬天,穿的却极少的女人站在门口搔首弄姿,嗲嗲的来一句,“客官,来我们飘香楼嘛~” 看到这里,傅忍冬要是再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就可以回炉重造了! 傅忍冬不用想也知道,她此时的脸是极臭的,她不是看不起青楼女子,青楼女子并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放下尊严,更多的是为生活所迫,走投无路。尽管如此,傅忍冬也不会苟同,她只会同情。 然而柳芊芊这个细皮嫩肉娇养的千金小姐,跑这种地方干什么? 柳芊芊被傅忍冬吓到了,害怕的低着头,不敢看她,她的脸蛋一片通红,更多的是害羞和担忧,她不想这事被炎哥哥知道。她酝酿良久,终于鼓足勇气,抬头看着傅忍冬。 “忍冬姐姐,你答应我的,你不能反悔,也不能告诉炎哥哥。我只是想看看炎哥哥喜欢的女子,是什么类型的。他喜欢这种地方,说明这里的女子也有好的地方,我若是能学习到她们的优点,说不定,炎哥哥就会喜欢我了……” 柳芊芊的小脸上有些黯然,又带着一股坚定和期待。 可惜她的心意,上官炎从来都没有认真的放在心上。 傅忍冬沉默良久,忽然抬起头,弯起嘴角,“好吧,反正我也没来过这种地方,就当是见识见识吧。” “真的吗?”柳芊芊抱着她的手,惊喜的叫着,“忍冬姐姐,你可真好。怪不得无伤哥哥很喜欢你呢!可是……他们不让女子进怎么办?” 是吗?花无伤很喜欢她……咳咳。傅忍冬挺了挺胸膛,面无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一个浅浅的弧度,“怕什么,有你忍冬姐在。” 傅忍冬昂首大步过去,忽略那些诡异、好奇的目光,带着柳芊芊直接走了进去。 刚步入内,一个穿的花姿招展,打扮的浓妆艳抹的老鸨便扭着蛇腰风情万种的走了过来。 看是柔弱无骨的藕臂拿着一块沾满浓郁香味的手帕在冰凌凌她们的面前一挥,傅忍冬蹙眉倒退一步,让凑上前去的柳芊芊连打了几个喷嚏,逗得那个老鸨呵呵娇笑着。 “呦,是两位姑娘啊?模样挺美,我们飘香楼正是缺你们这样呢。” 老鸨在娇笑着的同时,闪着精光的利眸带着一丝惊艳,也快速的在她们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看到那个鹅黄色女孩身上那一身高贵的衣着,便知道来人的身份不凡,心里微微一凛,莫不是来砸场子的。 随着老鸨的这句话,周围的男人色眯眯的毫不掩饰的看着二人。 柳芊芊哪里见过这个阵仗,紧紧靠着傅忍冬,眼珠胆怯的转着。 “我们想要一个包间,听说你这里饭菜不错。”傅忍冬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翡翠玉镯,老鸨一看眼睛都亮了,不着痕迹的接了过去,脸上的笑更深了三分,“姑娘唤我花娘就是,随我过来。”招待的更是警惕了,这么纯粹的翡翠,她还真没见过,看这质地与做工,就知道二人非富即贵。 柳芊芊不懂花娘的想法,只满脸敬佩的看着傅忍冬。 来到一个包厢里,花娘在一边吩咐着,“还不快上些好酒好菜!”眼珠圆溜溜的转着,这两位是女子,肯定不要女人,要不要为她们唤来一个男人? 花娘想到这点,完全是因为她做的不就是拉客的活,一时间忘了她方才认为这两个女子身份的尊贵。 “花娘,把花魁叫过来吧。”傅忍冬看着拉着自己袖子的柳芊芊,示意她别着急。 啊?花娘有些傻眼了,难不成她们喜欢女的?“就只要花魁吗?我这里的美貌的姑娘可多的是~”不管了,只要能赚钱,客人想喜欢谁都与她无关,花娘捏着帕子咯咯的笑着。“不过呢,我们月言可是天山第一大美人,也不是那么好请的,就看客人您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只要花魁就好了。”柳芊芊脸色一红,也有些不好意思让傅忍冬掏钱,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嘛,拿出一叠银票,眨眨眼睛,“花娘,这些够吗?” “够了够了!”花娘将银票放起来,笑的跟花一样,十分热情道:“两位姑娘稍等片刻,我这就让我们月言过来。” 43、遇到老乡了 不一会,帘子被一双白玉无暇的手,轻轻撩起,过来一个抱着琴的女子,一身白衣,身躯瘦小,却与这件白衣搭配的很融洽,肌肤如雪,额间一点朱砂,五官轻灵,像是天山的仙女下凡一样,浑身没有一丝烟火。 “月言这厢有礼了,姑娘,就让月言为你们弹奏一曲可好?”月言微微弯了弯身子,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朦胧而美好。 “忍冬姐姐……她好美哦……”柳芊芊看的有些呆了,傅忍冬拍拍她的手,忍不住嘴角弯起,“你不是要看她们哪里好吗?那就认真看看吧。”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被忽略一旁的月言脸上没有一丝不悦,仍然笑着,犹如一阵温婉的春风,让人感觉舒适。 “嗯。”傅忍冬跟芊芊说完后,才点了点头。 月言走到一旁坐下,放下琴在腿上,动作姿势犹如舞蹈一般令人赏心悦目。 纤细的五指放在琴上,顷刻间,流畅动人的琴声如缓缓流动的河流,随意徜徉。 月言似乎沉浸于,轻启朱唇,唱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不应有恨。 ……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月言一曲罢,脸上仍挂着得体的微笑,听到客人轻声的啜泣,脸上多了一抹不可察觉的得意。淡淡的,被她掩饰的很好。 然而,如果她抬起头来,看着傅忍冬的话,她就会看到傅忍冬初时惊讶,而后越来越诡异的眼神。啧啧,这是遇上老乡了啊。 “呜呜呜,忍冬姐姐,我想爹爹和娘了。”柳芊芊本来就不常出门,这次为了长久未归的上官炎,才第一次出远门,听到这首歌不由得想起了父母,一时有些伤感。 “好啦,别哭了,过几日就能回去了。”傅忍冬把柳芊芊当做小妹妹一样,安慰一下。 柳芊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抬起头看向月言,眼里闪着同情的光芒,“月言,你唱的可真好听,能唱出这样的曲,想必身世也很可怜。” “月言只是一介青楼女子,伤不伤心,可怜不可怜,没有人会在意。”月言眼里有一抹流光划过,她要的就是这个,璇即微微垂着头,嘴角的笑却有些苦涩,长发一缕垂在胸前,后背挺的笔直,明明那么脆弱却装着坚强,她这个样子更让人心疼,即使是女子,也不免为她心疼。 “月言姐,你别这么说。”柳芊芊脱口而出,连称呼都变了,脸上带着一丝同情,想了想,抬头看向傅忍冬,“忍冬姐姐,我们把月言姐赎回去好不好?她好可怜哦,正好让她教我弹琴唱曲,嗯……说不定……炎哥哥会很喜欢呢?” 傅忍冬眼里闪过一丝利光,打量着月言,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喜色,原来,她的目的是这个? 月言慢慢垂着头,没有抬头看她们,方才看到另外一位冰冷的女子那样看着她,心里有些发虚,难不成被她知道了自己的目的? 她在现代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歌手,对于琴曲来说真是信手拈来,穿越到这里三个月了,浑身窘困的时候,来到这里青楼,卖艺不卖身,凭这具身子的相貌和她的才华与演绎,在这飘香楼,简直是如鱼得水。然而随着名气的外扬,一些有钱有势的人,越来越对她动手动脚,花娘也不敢得罪,这些天还思考着逼迫她卖身。 怎么可以!那些猪头猪脑的家伙怎么能配得上她这个穿越女,她期待王爷皇上的到来,可是,天山离京都太远了,剧情根本无法展开。然而前些天,她听丫鬟讨论,第一富家公子上官炎和铸剑山庄少爷柳无涯来了,更是另一个威名远播的玉面修罗花将军也来到此处。 她想,她的剧情肯定要开展了。这两位女子那么醒目,谁不知道她们是那三位公子身边的人,如果能借机被赎回去的话…… 月言思绪百转千回,她要的也只是一份感情而已,在古代创造她月言的辉煌! 傅忍冬并不知道她这些小心思,想想也是老乡,赎出去就赎出去吧,反正也不是她掏钱。 “你随意。”傅忍冬不置可否。 柳芊芊得到应允,开心极了,连忙唤来花娘,然而花娘要的价格太高,她手上没那么多银子。 月言有些失望,睫毛轻轻颤着,然而保持笑脸来说是每一个明星的必修之路,她微笑,“没关系,还是很感谢姑娘。月言没这么福气吧。” “叫我芊芊就好,月言姐,我明天就来赎你,说到做到,你就放心吧!” “芊芊,谢谢你。”月言仍然温婉的笑着。其实她只是抱了一点点希望而已,倒不是特别失望。毕竟异性相吸,同性排斥。她也是看着这姑娘单纯而已。 傅忍冬在一旁倒是充当布景板了,带着柳芊芊走到大堂,柳芊芊似乎胆子大了一些,伸着脖子好奇的看来看去。大堂里都是成对的,大多都是饮酒作乐,然而也有不顾别人目光,做出有伤风化的事。一个色眯眯的男人怀中搂着一个娇笑的青楼女子,那女人笑的很媚,任由男人的爪子不安分的摸向她的胸。男人哼哼哼的笑着,吻上她的脖子。 柳芊芊看的面红耳赤,呆呆的竟然忘了移开视线。 “芊芊。”傅忍冬唤了一句,她才猛然回神,匆忙的朝门外走去。 傅忍冬忍俊不禁,在身后花娘的热切目光,慢慢的朝柳芊芊走去,离开了飘香楼。 回去以后,遇上了三人,眉眼有些苦恼之色,看到傅忍冬她们,上官炎最先跑了过来,柳芊芊想到刚才的场景,脸色又是一红。 “芊芊,你怎么了?发烧了?”上官炎好奇的要伸手摸向她的额头。柳芊芊像是受惊了的猫儿一般,飞快的红着脸跑走了。搞得上官炎莫名其妙的,心里居然还有一丝失落,都是她巴着他,怎么她这次反而像见了鬼一样逃的远远的。 “还不快去追。”傅忍冬好心提醒道,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芊芊不知道怎么了?” 啊。很重要吗?上官炎一愣,顿了顿,还是追了过去。 “你又在逗上官了。”花无伤走了过来,眉眼都是笑意,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 “没有啊。”傅忍冬站在原地,一脸无辜。 柳无涯沉默着,转身离开了。花无伤若有似无的扫了眼柳无涯的背影,很快的又转过来,微笑着,与傅忍冬说着他们此次的所见所闻。其实有些不可能的事,不必在意。 柳无涯的背影有些寂寥,本来是抱着她轻功怎么那么厉害的想法,有些不服气吧,所以才关注她的。然而越来越发现她的善良,风伯和小桑,原本与她无关,她却能那般的热心。而刚刚她的古灵精怪,又让他忍不住心动。可是,她始终不可能属于他,不说不会跟救过他一命的花无伤争,即是从傅忍冬看着花无伤的目光中,他没有争取的地位了。 44、花心是种罪 这些天,天山没有一丝动静,居然一点收获也没有。雪月难不成改过自新,不来祸害男人了?好吧,她也只是想想而已,雪柔也没有一点音讯,仿佛全部都消失了一样。 几个人讨论着,柳芊芊不懂,就在一旁,对柳无涯献殷勤,上官炎在一旁脸色有些臭,自从昨天柳芊芊从他面前跑了,就再也没有理他了! 这幅场面,傅忍冬看的极为有趣,上官炎不懂,她可知道。柳芊芊估计在害羞中,而又想到飘香楼的花魁月言,一心想着怎么从大哥柳无涯哪里早些银票过来,把月言给赎了,因为她欲哭无泪的发现,海口夸大了,她手上的零花钱根本没有那么多,一千万两啊!又不是一个小数目。 花无伤慢慢的倒了杯茶水,递给傅忍冬,眼角弯弯,声音极小,“看的可舒服。” “逗死了!”哈哈,傅忍冬得意忘形,脱口而出,下意识的抬头,看到花无伤温和的笑脸,眼里的戏谑,哼了一声,就属他最腹黑了,还套她的话。 “好了,芊芊。”柳无涯对这个妹妹很是无奈,真不知道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们还要谈正事呢。” 柳芊芊委屈的站在一边,至于要钱的原因,她可不敢说,她不能让炎哥哥知道她去青楼过…… “我发现了一件事。”柳无涯的手指轻扣桌面,声音低沉,“雪月杀的那些人,我曾派人调查过他们的过去,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地方,那就是——花心!这些人不是经常流连青楼,就是背着妻子偷人。” “哎?难不成,这雪月还是替天行道?”上官炎睁大眼睛,乐了。 “有的人虽然花心,却不滥情。还有的只是去青楼谈生意,逢场作戏。她这么做,岂不是再说所有去过青楼的男人都要去死?”柳无涯否定道。 “咳咳……”上官炎没话了,好吧,其实他也常去青楼…… 傅忍冬忽然想起,雪月那时的恨意,似乎是怪风千殇背叛如意,她喜欢如意……心里缓缓浮现出一个答案,难道她是想让所有花心的人都去死。就像柳无涯所说,雪月的这种做法未免太过于极端。她也是因为心爱的人死去,而变得扭曲了。就如她对风千殇与如意之间的误会,应该是知道的,然而还是一意孤行。 “我与忍冬上次去天芒山,发现了一个秘密。那雪月喜欢柳如意,她恨风千殇的背叛,害死了柳如意,应该是因爱生恨吧。” 上官炎和柳无涯,表情皆一愣,原来女人也可以喜欢女人啊,女人和女人,怎么想都那么诡异。 然而看向傅忍冬,要说花无伤淡定还可以说,花将军见多识广,处变不惊。柳芊芊也不懂他们说的是谁,她分明知道还这么淡然! 上官炎一时间想入非非,傅忍冬最近与芊芊走的那么近,芊芊也是跟傅忍冬出去后才变得古怪不理他了,难道…… 傅忍冬不知道自己在被人歪歪着,她在想,如果雪月是这种思想的话,她倒是有个主意能引雪月出来。 傅忍冬将目光投到柳芊芊那里去,她一副纯真好骗的模样,真的很迷惑人。 “无涯,把你妹妹借我一用。” “干嘛?”柳无涯疑惑的问,柳芊芊也有些好奇。 上官炎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拦到柳芊芊的前面,他的想象力已经破天了。警惕的看着傅忍冬,“你想干嘛?” 柳芊芊见她的炎哥哥那么维护她,脸上带着一丝羞涩与开心,但是在她的心里忍冬姐姐已经位置蹭蹭蹭的上升了,她轻轻的推开上官炎,一张小脸认真道:“忍冬姐姐让芊芊做什么,芊芊都会配合的。” 上官炎黑着一张脸,花无伤在场,他可不敢对傅忍冬说些什么不好的话,傅忍冬表示有靠山,感觉就是好。 “上官,听说你也常去青楼呢,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小心雪月过来找你!”傅忍冬坏心的打击他。 不管上官炎的反应,傅忍冬拉着柳芊芊的手,说出她的目的。 这个主意或许会有用,既然他们现在处于明处,不如转变一下投身于暗处,将雪月吸引出来。她不是恨人花心与始乱终弃吗,那他们就演出一场好戏来,引鱼上钩。 傅忍冬会易容术,直接化为男人就行,而柳芊芊纯真的外表与单纯模样,正好做那个被欺骗被抛弃的人。 他们可以在暗处来个混淆视听,打斗之间,雪月肯定没有功夫来害她,雪月说不定会带她回到自己的地方,那么这时花无伤便可里应外合。 这计谋几人一致同意,柳芊芊有些懵懂,不太懂什么意思,忍冬姐姐说要演戏? “没事,你就把我当成将要抛弃你的上官炎就好了。”傅忍冬道。 “炎哥哥……”柳芊芊闻言,委屈的模样可怜巴巴的看向上官炎。 上官炎扶额,正是什么坏的都往他身上扯。 45、甜蜜与苦涩 傅忍冬见柳芊芊对月言赎身一事仍在乎着,她似乎挺着急,也没有心情排练。毕竟担忧柳芊芊露馅,就让她多练习几次,可每次都以失败结尾。 傅忍冬歇了歇,接过花无伤端来的茶水,热气腾腾,暖人心脾。安逸起来,便琢磨这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没有柳芊芊的积极配合,哪能让被抛弃一事更为逼真呢。 柳无涯一身黑衣,束身紧腰,坐在一边极为安然,似乎一点都不为这事着急。 再看看其他人也如此,傅忍冬忍不住心里道,敢情就她一人在忙!别以为她不知道,柳芊芊恍惚的小目光总往柳无涯身上飘的目的,不过这件事她也不好说,毕竟柳芊芊不想让上官炎知道嘛,她都答应柳芊芊了,就不能再说。 傅忍冬只好让柳芊芊自己找找感觉,她知道不是柳无涯小气,而是被提及到要做什么的时候,柳芊芊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人起疑。柳芊芊积万千宠爱于一身,被养的单纯不谙世事,恐怕是被人骗了还会帮人数钱。所以柳无涯才不给。然而这个原因柳芊芊不说,她更是答应了柳芊芊不告诉别人,就不可以食言。 “无伤……”傅忍冬想了想,偷偷拽了拽花无伤的衣服。 “嗯?”花无伤抬眼,温润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个,我……”难道她直接说借钱吗?这样不好吧…… “无伤,端木国挺富裕的吧?”傅忍冬觉得她还是一步步将借钱的话题引过来吧。 “嗯。”花无伤毫不迟疑的点头,端木国乃第一大国,当然富裕了。 “那端木落弈,他应该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吧?”对,就是这样一步步的引过来。 然而傅忍冬忘了一点,她曾经是端木落弈的皇后,现在居然在现男友面前提及并夸赞前老公,无论谁心里都不舒服吧。 花无伤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危险十足的笑,“所以呢?” 傅忍冬心里打着小算盘,她并没有发觉花无伤的不对劲,心里欢快的乐了,“所以嘛,那他给你俸禄应该不少吧?”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花无伤。 花无伤眼神里闪过一丝怔愣,俸禄?那抹怔愣消失,神色一深,缓缓道:“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让我娶你吗?” “啊?”这次换傅忍冬愣了。 “你在问我的俸禄?放心,我的俸禄挺丰厚的,都归我的夫人管。”花无伤幽深的瞳里,染上一层异样的色彩,带着一丝深意,“只是没想到,忍冬比我还急呢?” 什么啊?傅忍冬心里急得大吼,你丫的真是想多了,她只是想借点钱好不好! 然而她的表情,习惯性的面瘫,只有微微的变化,嘴角有些抽搐,面无表情的样子。花无伤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看来你是默认了,等这件事完了,我们就成亲,好吗?” 傅忍冬心里猛的一跳,他是在求婚吗?抬头看着花无伤,他漂亮的眸子里干净而澄澈,映照出来的她有些微愣的样子,眼神亮的惊人,让她的心也不由得剧烈跳动。 嫁人么?结婚生子,这是她在前世从来没有特地的想过,她就想顺其自然,好好的工作,以后找个对她好的人嫁了,爱情什么的,她从来没想过,其实她的情商不高,只是看到别人的感情,其实都会领悟到一点。再深的感情,比如七年,甚至以上的都有分手过,因为现实,因为距离。 穿越之后,她想的是平安,然而不知不觉对他产生好奇,随之产生好感,不知不觉感情渐渐深厚,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有一年多了,快达到两年,然而确定相爱的日子,却只有短短的几个月。结婚么……傅忍冬的脑海里,不由想起了俩字——闪婚! 草率么?她不知道,可是她看到花无伤那张希冀的脸,温柔的面庞,嘴角弯起的微笑,她始终都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或者是,她的心不想拒绝吧。那么,让她潇洒一回,肆意一回,随心而定。 “嗯。”傅忍冬最终点了点头,忽然道:“不过,这可是你向我求婚的?不然,我可不嫁你!”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谁让他刚刚逗她来着! 花无伤看着她的小动作,心里更多的是宠溺,由心绽开的微笑,更加动人。 “对了,忍冬。你刚刚拐了那么一大弯,是想干什么?”花无伤可不认为她是急着要嫁给他,刚刚只是逗逗傅忍冬,开个玩笑而已。 “哎呀,差点忘了我的目的了!”傅忍冬话完,转了转眼珠,慢慢的凑近花无伤,“那个,你刚不是说,以后的钱都归我管吗?先拿出一千万两再说!”他应该有吧…… “好吧,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花无伤无奈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碧绿色的玉佩,中间镶着一个金色的“花”字。 傅忍冬拿过来好奇的把玩着,“这个东西能值一千万两……”她还真有些不信。 “这是我专有的玉佩,皇上发我的俸禄与我做生意的钱财都存入钱庄里,凭次信物去,便可随意去取。”花无伤慢悠悠的说。 “啊,那我把它丢了怎么办?”傅忍冬突然觉得这块玉佩有些烫手,丢了她可赔不起。 “除了我之外的人,取得数目过大,会有专人通知我。我派人知会一下便好。”花无伤顿了顿,抬眼看着她,仿佛很随意的说:“你的图像不能大肆传扬,幸好原来的皇后,一般人不常见。我们又是在偏远的北边,所以才一路相安无事。” 这句解释的话,虽然没有用认真的口吻说,但正是因为这样,傅忍冬感觉到他的重视,心里一暖。 “忍冬。” 傅忍冬听到花无伤的呼唤,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然后看到一渐渐放大的俊脸,眸中带着一层幽深,薄唇朝她靠了过来。 她的心跳速如雷,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闭上眼睛,感受到那片柔软贴上她的,良久。 心里一阵悸动,她整个人在他的怀里显得是那么的娇小,在他的怀里微微喘息。 没有更深一步的动作,虽然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傅忍冬还是挺满意的。她骨子里是个传统的女人,若是留在婚礼那天,她会更开心的。 心里的甜蜜无限的扩大,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可以真正成为他的女人。 傅忍冬拿着玉佩取出来了银票,把这些都交给了柳芊芊,柳芊芊的小脸立马绽放了笑容,兴奋的拉着傅忍冬朝飘香楼跑去。 月言似乎走着惊讶,但脸上的笑容仍然保持的良好。花娘将卖身契拿了出来,柳芊芊郑重的交给了月言,月言弯下身子道谢,模样极为感动,承诺一定会教好柳芊芊,她所会的东西。 傅忍冬和柳芊芊消失了一会,之后还带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回来,柳芊芊本来想说这是她请的教习女先生,但是她没有想到,月言在天山早就芳名远播了。只不过上官炎没去过天山这里的青楼,近日为案件所累,又因柳芊芊的突然改变费解,哪里有那个闲心去青楼呢。 是以,月言的身份就这样瞒下了,傅忍冬以为就这样了,不料月言却自己抖了出来。 “月言只是区区的青楼女子,虽然卖艺不卖身,但承蒙各位的不嫌弃。这一千万两月言今生是还不了了,但月言会尽心尽力,报答各位。”月言这一番言论,诉说的在情在理,让人心里也暗暗佩服她的孤傲之气。 然而,傅忍冬心里有些别扭,这分明是柳芊芊赎她回来的,她反而忽略了恩人,朝这三位男人道起谢来。 这样想着,又见月言朝柳芊芊笑着,脸上浮起一丝感激之色,“月言知道,那些银票虽然不是芊芊姑娘的,但又不知道是谁的,适才对这三位锦衣玉袍的公子道谢。但月言更想感谢的是芊芊姑娘,是你的善良救了月言。”说着,朝柳芊芊鞠躬,柳芊芊不好意思,慌张的扶起月言,“没事啦,月言姐。” 然而正是这样,就连柳无涯和上官炎也没说什么,像是从心底已经认可她。 傅忍冬晃了晃头,或许自己想多了吧。抬头无意中看到花无伤,他低着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官炎见到美人,立刻就黏了上去,柳芊芊有些郁闷,但被傅忍冬拉着练习了一会,见她真的熟悉了,也不再拉着她练习了,有的时候,练习太多反而适得其反,显得更假。到时候,再看吧。 各自散后,傅忍冬想到方才不经意的一撇,从始至终,花无伤都沉默着,脸上的淡笑都消失了,傅忍冬无意中注意到,心里有些担心。 思绪悠悠,不知不觉走到花无伤的房门前,犹豫了半晌,她决定算了,还是走了的时候,里面传出了花无伤淡淡的声音,“谁?” 傅忍冬顿了顿,思考了一会,还是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花无伤此时正合衣而坐,手中拿着一把竹简,浑身透着一股茫然之感,他的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傅忍冬走了进来,花无伤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些,方才刚才那个茫然之人并不是他,又恢复他那般温润的模样。 “你怎么了?”傅忍冬从未看到他那个样子,心里一怔,不会是因为天山一事吧,走到他身边,安慰道:“无伤,天山一事,应该没什么事,如今我也是筑基后期了。还有无涯他们呢。” 花无伤脸上的笑缓缓的消失,露出一丝无奈,他揉了揉脑袋,似乎极为疲倦。什么都没说,良久,在傅忍冬以为他不会再说些什么,心里有着微微的失落时,他开口了,声音极低,带着一股陌生的茫然。 “我总是反复的做一个梦。我似乎在寻找一个女人……但是我都不记得了。梦醒后,梦里的记忆都不再清楚,只是模糊的一片。我原来以为是玉燕,她的相貌与梦中的女子极为相似。可经过相处后,那种茫然更甚,我知道她不是。后来我又遇到了你……” 再找一个女人?是她吗?应该不是吧。像他说的那般,若是找到了,怎么还会那样茫然。 果然如此,又听花无伤道:“你也并不是她。” “你找到她了吗?”傅忍冬声音有些涩涩的,她早就知道了花无伤的不寻常之处,他明白修炼,却时而又不明白。 她不敢想,脑海里却自动浮现出多种可能,难道他失忆之前,爱的人是他要找的女人吗?或者,他只是把她误会成了那个女人……有些东西不想去想,却如吞噬人心的噬虫一样,大片大片的吃掉她的心,只留下空落落的空洞感。 46、小怪进阶(此章有剧透,花无伤的身份等等,看亲们猜的出来不O∩_∩O) 寒冷的空气顺着窗枢蔓延,在空气中渐渐冷凝。浑身的冰冷,不那么难受,反而让傅忍冬更为清醒了。 她什么时候成为这种自怜自哀的人了?感情不会改变她的尊严,更不会改变她的态度,她也要对花无伤更有信心不是吗? 梦中的那个女子,不能代表什么。即使他曾经真的爱过他,可现在的花无伤的爱是属于傅忍冬的! “无伤,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爱的人不是我,一定要告诉我。”傅忍冬轻轻道,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因为我不想和一个不爱我的人在一起,哪怕会伤心,也要走的漂亮。 花无伤清润的脸上,那双黑曜石般的星眸多了一丝慌乱,看着这样的傅忍冬,他有种要失去她的感觉。这样的念头,仿佛让他沉寂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永远不见天日。黑眸一凝,双手擒住她的双肩,一字一句,仿佛立下永恒的誓言,“忍冬,上辈子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这辈子,我花无伤只喜欢你傅忍冬。” 低沉的嗓音带着挑人心弦的磁性,语气是那么坚定,毋庸置疑的口气并不让人觉得虚假,傅忍冬抬眼的看着他,他眸子里的坚定如烈火一般灼热着她的心。 霸道的话语如一道光芒袭来,傅忍冬不觉得这样的霸道讨厌,他一直是个温润的男人,至少表现得是那样,然而现在,他的控制欲望与霸道是那么强烈,双眸的火热让她移不开视线。 傅忍冬有些恍惚,眼角有什么液体滑落下来。要说心里没有感动那是假的,抬头看着花无伤,喜欢么?可他却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爱”这个字。是她矫情也好,其实她骨子里是个心中没有安全感的人。 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大掌,指腹因场面打仗握着兵器而生出的粗糙感,抹掉她的泪水,男人低低的声音自耳边的上方传来,带着一丝叹息,“忍冬,相信我。” 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吧,为了一个莫名其妙从未出现的女人而吃醋,也许是有些无理取闹。 “她叫什么?”傅忍冬问,她还是想了解。 “我只知道,在梦中的她叫沫儿。”花无伤目光直直的看向傅忍冬,“不管她到底与我有没有关系,我在乎的人始终是你。” 傅忍冬淡淡的勾起嘴角,没有说什么。 “忍冬。”花无伤看着她有些冷淡得态度,忍不住有些懊恼与心疼,“我不会再找她,那只是一个梦而已。”那个梦尽管是那么真实,可他的心告诉他,他现在只在乎傅忍冬的感受。 —— 傅忍冬回房间后,就进了空间,不让任何人打扰她。花无伤并没有来找她,想必是给她一个静下心来的空间吧,谁知道呢? 空间里一阵骚动,空气波动的剧烈,摩擦的极速,带着一丝丝突然燃起的火光。 小怪?傅忍冬心念一起,意念一动,便瞬间来到小怪这里。 小怪端坐着,浑身笼罩的灵气带着火光,浑身像着了火一般,它的脸上一片严肃,双目紧闭,额头上的“王”字,似乎闪烁着火光,金色的大字带着一丝火红。 傅忍冬不再大惊小怪,看了那些书,她知道这是小怪在进阶而已。 小怪浑身的威严之力笼罩着全身,掩盖所有的气息,它的身体突然在渐渐变化,爪子一寸寸的变长,尖锐的模样仿佛能撕碎一切。它的身体也在长高,浑身的毛发疯了办的狂长。 这样的状态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它渐渐停了下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火红色的眼睛像是泣血般,漆黑的眼珠划过一道利光,震慑人心深处。 小怪将目光移向傅忍冬,眼神立刻温和下来,浑身的暴戾一下了全部消失了,毛也似乎温顺很多。期待的看着傅忍冬,就差说,快来夸我吧,夸我吧,我进阶了哦! 傅忍冬与它对视良久,突然开口道:“小怪,你变丑了。” …… 小怪倒地,爬起来眼泪汪汪的咬着指甲,它比以前更威猛了好不喵! “小怪,你还是变小在做出这种表情吧,真的很不和谐哎!”傅忍冬不忍直视,试想一个威猛的汉子做出一个可爱的萌妹子的表情,你作何感想…… 一道霹雳劈向小怪的后背,小怪僵直了后背,最终变小了,郁闷的在地上划着圈圈。 “不过啊,话说,小怪你几阶了?”傅忍冬蹲下来,好奇的问。它进阶前也才会用心灵跟她沟通而已,声音也是那么童稚,跟学前班的娃娃似的,现在是不是变成小学二年级那样了? “五阶。”小怪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更多的是骄傲。随即又有些失落。想想它曾经可是九阶灵兽啊,多么厉害的存在,跟着前主人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呢,它才只有五阶而已。哎,不过也可以慢慢来啦。 “这么厉害!”傅忍冬以为最厉害它能进阶为二阶灵兽了,起初也只是一个猫崽子而已。哎?有什么不对,它,它刚刚是在说话?惊讶的目光看向小怪。 小怪似乎猜出了她的意思,骄傲的抬抬头,“要不是受伤了,还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空间里,我现在不仅回复我原本的九阶,还能更上一层楼!”略微还是有些心虚,其实要不是莫名其妙来到这个空间,恐怕它就已经形魂俱灭了。 傅忍冬不知道这茬,还以为它是深藏不露,小怪的声音像是变声期的青少年的老公鸭嗓子似的,不过看它这么厉害吧,可以忽略!再说做这么厉害的灵兽的主人,感觉还真不错,哈哈,再者,它就是能吃了些! “你以前是在哪?你除了我还有前主人吗?” “修仙界。”小怪被问的有些犹豫,前主人的事能说吗?然而只是一瞬,它在修仙界死去的那刻就与前主人的神魂相割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充满灵气得空间居然没死。它们火虎一族,对待主人都是忠心耿耿,而它现在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傅忍冬! “我的前主人可比你厉害多了。”忠心归忠心,小怪还是忍不住想鄙视一下,傅忍冬现在算是可弱了。傅忍冬一个刀眼飞过来,小怪缩了缩脖子,连忙转移话题,怎么说也是主人,万一她不给它肉吃怎么办,“他是昆仑山的弟子,现在如果跟我一样没死,应该成为剑仙了。虽然他受伤了,不过我相信他很快就能搞定,他很厉害的。再说了,还有女主人呢!” “女主人?”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傅忍冬忍不住八卦起来,“那他这么厉害怎么还会受伤呢?” “你问题可真多。”尽管抱怨了一句,小怪还是乖乖的回答,“女主人啊,是挺霸气的,年龄小小就修为高深,只是太花心了,除了前主人外,还有别的男人,真搞不懂前主人为何那么喜欢她。”它们火虎一族,虽然也有这样的滥情之人。不过大多数的火虎都是寻找一个伴侣的。小怪作为大多数的一员,自然很唾弃这种行为。 傅忍冬听的囧囧有神,原来这是个女种马啊。 “哎,前主人还真是可怜。他差点死了,就是因为女主人。”小怪还学会了叹气,“女主人要死要活的爱上了一个魔界的家伙冥夜,还是魔界之主,魔界的人哪是那么好相处的!前主人看不了女主人悲伤的样子,就狠下心去找冥夜,然而冥夜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就跟前主人对上了。前主人也不是吃素的,可是他的一剑没有伤了冥夜,一个女子扑了过去,这一剑,哪怕是冥夜也会有危险,何况一个魔界女子呢……然而冥夜发狂了……我和前主人……哎。我死前看到女主人带着她的男人们来了,前主人不知道被女主人救了没……” “好强大的故事……可以拍成电视剧了,只是np的话,TVB是会禁播的。”这些小说名词,还是多亏了傅雪晴,她常念叨,久而久之,她不懂也都懂了!不过这魔界女子也是挺伟大的,冥夜真是一怒冲冠为红颜。可惜了这一对。你说种马女怎么就不知满足呢,难道所有优秀的男人都应该爱她么,都应该要跟她在一起吗?她也不怕精尽人亡,这个词貌似是来形容男人的,可这种马女堪比男人威猛啊。这两个人叫什么呢? 小怪一头雾水,见傅忍冬喃喃自语,一阵疲倦感涌上来,它似乎好久都没好好睡一觉了。 傅忍冬刚想问问这两位奇迹般的女子叫什么名字,一扭头,就看到小怪呼呼大睡的模样,蜷缩成一团的样子,长长的胡须忽颤忽颤着,可爱极了,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转身离开了,还是让它好好休息吧! 现在与花无伤似乎处的有些僵硬,没有小怪的聊天打趣,她的心情彻底低落下来。心中叹了口气,这样的她可真的有些不像她自己了。 她曾经也看过书,上面说爱情会让一个人改变,可能变得更加优秀,更加美好。也会让一个人意志消沉。她应该选择前者不是吗? 傅忍冬放长目光,看向那蔓延的无边的矿山,也许她该努力起来,现在小怪应该需要灵石,她还是去为小怪找些火属性的灵石吧。那矿山之上,是无尽的灵石,她有这么大的资源,应该利用才是。 47、冰释 傅忍冬站在四角亭,出神的看着忽然落下雨,豆大的雨点,纷纷洒落,砸在屋檐上,砸在小池里,砸在地上,溅起了一朵朵水花。 雨带来的冷空气,冰凉的触感,随着空气中传来脚步声,平稳的脚步越来越近,傅忍冬看过去,只见一身黑衣的柳无涯,脸沉如水,雨水顺着他的脸,渐渐滑落入脖子内。 柳无涯似乎才发现她,脚步停滞了一下,眸中有些异样的神情闪过,雨水滂沱,浸透了他的衣衫,紧紧裹着身体,露出纤细的身线。 “你很喜欢淋雨吗?”傅忍冬见他发愣,开口提醒道:“还不快进来!”他衣服都湿透了。 “嗯。”柳无涯回过神来,低声回了一句,大步跨了进来,背后的雨却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感觉。 柳无涯浑身都湿透了,拧了一把袖子,全是水,淋湿了地面。 他的脸上有一些不正常的潮红,傅忍冬把眉一皱,递给他一方手帕,还好她有随身带纸的习惯,古代没有纸,她就带着手帕,用脏了还能洗洗,方便,她随身带了好几条呢。 “擦擦吧,要不然会感冒的。”他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劲。 “嗯。”柳无涯顿了顿,接过了手帕,他的指尖不小心触到了她的指尖,冰凉,脸上的潮红似乎更重了些,声音一出,就听到很重的鼻音,垂了垂眼睑,沉默一会,又道:“谢谢。” 柳无涯捏着手帕,擦了擦脸上和脖子上的雨水,一股淡淡的特有的香气掠过他的鼻翼,眼神闪了闪,嘴角抿起,脸上竟然热了起来。大手紧握着手帕,干软的手帕此刻变得湿淋淋的。 “我会洗干净还你的。” “什么?”傅忍冬一愣,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我说手帕。”柳无涯沉下脸,又解释了一遍。 “不用了,你用完了可以扔掉,我这里还有呢。”傅忍冬无所谓的弯弯唇角,随意坐下,“莫名其妙的大雨。看样子,一时半会也停不了。” “嗯。”似乎是从鼻腔发出来的,不过柳无涯可真是沉默寡言啊,平时的话又是很少的,稍微有些尴尬,傅忍冬找话题闲聊着,“你和上官,还有无伤的关系很好吧?” “嗯。”柳无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好吗。 “哎。”傅忍冬被他冷淡的反应,弄得无话可说,不过这样也像他平时的那样子。 柳无涯看她也沉默了,眉头一蹙,缓缓的开口。 “我和上官两家是世交,所以从小一块长大的。曾经有场意外,我和上官差点死掉,是无伤出手救了我们。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将军,只是一个少年小兵,我二人念着恩情,曾经与他一块去战场帮忙。这么一来就熟了。后来他被微服私访的皇帝端木落弈看上,而后又在战场上一战成名,才被封为将军。”柳无涯嘴角微抿,声音低沉,脸上平日沉默的表情似乎多了丝怀念。 原来端木落弈还对花无伤有知遇之恩啊,怪不得花无伤为端木落弈多年征战,而端木落弈也不怕他恃宠而骄,佣兵自重。一来,端木落弈了解花无伤,他对花无伤有恩。二来,花无伤只是平民出身,一个普通士兵凭着努力成为将军,百官不能说些什么,甚至真心佩服花无伤的也不少,所以没人会说端木落弈对花无伤太过信任。再者,花无伤出身平凡,想造反也没有后背支援,这是不可能成功的事。 傅忍冬分析着,不过帝王都是觉得有实权在自己手上才最安稳,怪不得花无伤一打完仗就把兵符交给端木落弈,这也是为了让皇上安心。 “你在想什么?”傅忍冬想的出神,冷不丁地,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似乎还带着一丝的关心,傅忍冬恍然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 “那个,无伤他受过伤吗?”他们认识的还蛮早,如果无伤失忆了,这事他应该知道的吧。 “虽然他是将军,但战场上难免有意外。”柳无涯斟酌了一番,回道。 “啊?”傅忍冬愣了一下,话说他这婉转的话也是对她好吧,换了个方法问:“我是说,他以前有过喜欢的女孩吗?” “他遇到我们的时候就在军营里,遇到的女子不多。即使有仰慕他的人,他也能温润对待,但都没有喜欢。不过,自从遇见你后,他改变很多。” 傅忍冬也是随口一问,她没期待会有什么有用的回答,毕竟花无伤说了,他是在梦中感觉到他一直在寻找那个女子,说不定是上辈子呢,或者是前世。 当听到柳无涯说的对待别人的温润,她真切的感受过,他是不是对待每个人都那么温柔那么好呢?见不了几次面,他都能冒着欺君之罪的危险带她出宫。甚至大摇大摆的带她出去,不易容,似乎并不担心皇上端木落弈会查到此事。想到这里,心里微微有些涩,然而当听到。“自从遇见你之后,改变很多。”着实让她一愣。 “他,以前是怎么样的?”傅忍冬抬头看着柳无涯,语气有些谨慎与小心翼翼。 “以前么?”柳无涯闻言,忽然抿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语气里充满了挪逾,“以前的无伤,他对谁都温润,可这里面满是疏离。我从来没见过他,去主动跟一个女孩子那么温柔的说话,逗她,讨她欢心。”柳无涯边说边将目光投向傅忍冬,忽然一顿,“你很特别。” “哪有……”傅忍冬随口一回,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是她迷瘴了。 傅忍冬以为自己是一个很洒脱的人,然而她也会看不清自己。她内心深处是患得患失的吧,虽然被姑父姑母救济过,心里存有感恩,却从来没有想过从他们那里得到温暖与爱。 姑父姑母常年在外经商,甚至对表妹傅雪晴的照顾也不能面面俱到。她心里有感恩,也有自尊心的煎熬,所以才会去做兼职赚钱,自费上学。 因为害怕失去,宁愿不曾拥有。 其实傅忍冬的情商很低,她谈过几次恋爱,初恋是一个爽朗的大男孩,对她殷勤又周到,他说不管她再寒冷也要融化她。然而还没融化的时候,他就先放弃了,他说她太过冷淡,从来都不在乎他,他累了,所以走了。 傅忍冬在与他分手后,吃喝不误,生活照常的过。有人骂她没心没肺,她仍然一张面瘫脸,然后别人就说她清高。 她以为她不难过,然而在餐厅,她看到了他对另一个可爱的带着笑容的女孩,殷勤的点菜,脸上始终带着爽朗的笑容,刺痛了她的眼睛。 只是来不及难过,她就遇到了与风千殇相貌一样的男人,他的脸上总是带着坏坏的笑,喜欢把手插口袋里,一头的黑色碎发,他说要征服她,她那时朝他冷冰冰的,然后翻了个白眼。结果他愣了,不可置信她会做出这个举动,手指着她,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他总来找她玩,傅忍冬没理由拒绝,她也并不是真的冷若冰霜,只是一张面瘫脸而已,渐渐她被带的开朗,那时的她也遇到了二次元少女,性格渐渐好了。 他的花心她都知道,当初在一起也只是他的好奇,和她想要一些温暖而已。多次看到他拥着不同的女孩亲吻时,她提出了分手。他被当场抓住,无所谓的耸耸肩,笑的很坏,却很吸引人。他说,你太封建了,跟你在一起没情趣。 她面无表情,开口说再见。 后来就一直一个人。 她曾经拥有,也许并不是真的拥有,那些温暖都不是属于她的。 后来,花无伤对她说,只要你想出宫,我一定会帮你。没有任何代价,笑容纯粹的很温暖。 他在城主府,还有香儿和小怪,像一家人,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他对她很贴心,几乎面面俱到。他知道她有秘密,从来不逼问。他对她的好,从来不要求同样的回报。 最后终于,听到了他说,他喜欢她。 可现在,她居然为了一个梦中的女子而难过,甚至有了逃避得念头。 她想起他那时因为她的态度,而慌乱的样子,霸道的宣誓他对她的喜欢。 可是她却伤害了他,说出那样的话来。 若不是……若不是柳无涯的这番话,她无法想象得到,她是不是又要封闭内心了。 傻瓜啊…… 傅忍冬低声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谢谢你,让我有勇气勇敢一回。 “不谢。”柳无涯看着她,突然感叹道:“我真的很想和你比试一下轻功,可是胜负我心里早就知道,我这个天下第一,很轻易的都被你比了下去。” “那个,我没那么厉害……”傅忍冬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用的是法术,施展法术也不是非常难。柳无涯才是实打实,真实的练习着轻功,达到天下第一的位置。 “不必自谦,是我输了。”说完,柳无涯语气低沉,脸上却带着一丝释然的淡笑,他是真的输了,心动了,却没开始,他就已经放弃了,输得够彻底。 雨停了,似乎在那一瞬间,天骤晴,白云飘飘,傅忍冬抬头看向亭外,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雨停了。” 她没看到柳无涯那抹释然的微笑,柳无涯抬头轻轻“嗯”了一声,“我去通知上官,也许是时候该进行计划了。” 傅忍冬点头,转身离开了四角亭。 柳无涯站定良久,掌心中躺着一方手帕,被他紧握着,目光投向前方,不知在看人,还是在看风景。 傅忍冬来到柳芊芊住处,发现她一身鹅黄色衣服,脸上带着娇俏可人的笑。而月言身着月白色长裙,头上斜别着一个简单的碧绿色玉钗,简单大气,她的两颊化了妆,淡淡的粉色,让她温婉中多了一丝动人。 “聊什么,这么开心?”傅忍冬边打量着,状似无意的移开视线,边朝她们走过去。 “啊,忍冬姐姐!”柳芊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的看了眼月言,又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吞吞吐吐的。 月言在一旁脸上仍然挂着得体的微笑。 怎么了?傅忍冬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又看向月言,跟她有关系? 48、雪女庙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傅忍冬走近柳芊芊,看着她闪烁的目光,问道。 “忍冬姐姐。”柳芊芊弱弱的垂着头,决定坦白,“我,我不小心把咱们的计划说漏嘴了,月言姐知道了。她要跟着去,肯定有危险啊。是我的错……” “不,傅姑娘。你别怪芊芊,是我好奇她在这里干嘛,所以才问的。”月言抬起头,站了出来,脸上带着歉意,又用一双美目,看向傅忍冬,眸中多了一丝感激,“傅姑娘,我已经知道赎我的银子是你的,都没有好好跟你道谢。不过,大恩不言谢,我想帮忙,也算是报答你的恩情。” “再说吧,时间不早了。” 傅忍冬只是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朝大堂走去。 柳芊芊和月言面面相觑,也跟了上去。 “芊芊,怎么办?”月言垂了垂眸,“我是真的想帮忙,可是我……” “忍冬姐姐也是担心你有危险啊!”柳芊芊安慰道。 “不,你不懂。”月言摇了摇头,“若不是帮傅姑娘一些忙,我心里会愧疚的。可是……我不是你们中的一员,我插不进去,我也没有什么话语权……”低了低头,似乎有些失落,“其实我挺喜欢你们的,你们很好,我想和你们做朋友,然而我身份低微……又怎么能有这种奢想……” “不对!”柳芊芊急着打断她的话,认真道:“月言姐,我们才不会那么看重出身呢。我从不计较这些的。” 柳芊芊说这话只是为了能让月言心里舒服些,安慰安慰她。也是心中所想。月言朝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明媚照人。然而心里有些不舒服,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开口闭口都是出身,还说不介意,古人就是思想落后。 然而她又没想过,古代的人本就是这个思想,像柳芊芊这样不介意不计较身份的性子已经很不错了。 傅忍冬脚速快,不一会柳芊芊和月言就落在后面了。 “快点吧。忍冬姐姐都走了这么远了。”柳芊芊抱着月言的手臂,有些心急。 “嗯。”月言淡淡回了一句。傅忍冬么,她可比柳芊芊聪明,也许比柳芊芊有用,这人可结交,只是有些困难,所以她才会想着帮忙,让他们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人。 大堂内,人都到齐了。不知道雪月在想什么,最近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决定引蛇出动。 傅忍冬一进去,就感受到花无伤投过来的炽热视线,她嘴角不可察觉的弯了弯,然后径直朝他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 花无伤眼里闪过一丝喜色,脸上的笑意更重了些,眼神里的柔情仿佛能溺死人。 傅忍冬的手触碰到他的指尖,冰凉的触感却如温暖的阳光一样明媚,而后她的手被他的大掌整个握住。 “注意注意形象,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上官炎一眼瞄到他们亲密的举动,酸溜溜的说。最近柳芊芊还是一样不理他,反而跟月言想谈甚欢。 柳无涯眸都没抬,在那里静静地,像平常一样。 柳芊芊和月言款款而来,月言没有开口,并没有主动说她想帮忙的事,跟几人有礼的打招呼后,就退后到一边,似乎不想介入他们。 柳芊芊想起她刚刚的话,心里有些担忧,月言姐看着有一副傲骨,可心里也有些介意自己的出身,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呢,说想要跟他们做朋友,也许她应该帮帮忙。 “无伤哥哥。”柳芊芊仰起小脸,露出一个笑容,“我无意将这事给月言姐姐说了,月言姐念着忍冬姐姐的恩情,说要帮忙呢。可忍冬姐姐担心月言有危险。但是我自己呢,怕到时候弄砸了,让月言姐代替我好吗?” “可是月言姑娘愿意吗?说不定会有危险。”花无伤温和道,语气却有些淡淡,眼神掠过在一旁不出声的月言。 “月言姐自然是不怕危险,愿意帮忙的。”柳芊芊很有自信道。 “好。”花无伤淡淡的弯起唇角,点点头。 上官炎原来对月言的几分怨念,此刻随着月言的替代柳芊芊已经消散了,心底不知不觉对柳芊芊越来越在乎,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猛然发现,原来很久很久以前就把这个青梅竹马放进心里了。 月言为什么会这么好?柳无涯垂着头,心里也有些疑惑,对月言说没有警惕那是不可能的,她利用柳芊芊的善良把她赎出来一事,让他心里始终不快。然而这个姑娘,表面真的很好,甚至是无懈可击,至少到现在也没有伤害他们的行为,反而不顾生命危险主动帮忙。所以心中的警惕也放轻了些。 傅忍冬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其实她高兴或者难过的时候情绪不是很明显,却能感受得到,然而此刻,她静静地站在花无伤的身侧。 “你刚才在想什么?”花无伤低声问道,声音只有彼此能听见,黑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对月言似乎没反应。 “想你啊。”傅忍冬脱口而出。 花无伤一愣,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所有的答案他都想过,然而并没有想到这点。嗯,在想他啊。不久前还在生气,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想通了,女人,真是一个难猜的生物。 “嗯。”花无伤勾起一抹笑,握紧了她的手,感受到她恶作剧似的挠了他的手心,唇畔的笑意更浓。 终究是全都同意了月言的加入,她很有才华,能与上官炎想谈甚欢,她对轻功也有一些间解,虽然她不会,但并不妨碍她的了解。 傅忍冬可管不了这些,虽然都看在眼里,她一步步让大家接受她,不得不说,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只是傅忍冬和花无伤几乎整天都黏在一起,月言又不会没有眼色的去打扰。 雪女庙,仍然是香火鼎盛,来自各地的香客络绎不绝,庙内接待的人都是清一色的女人,头发被灰色的帽子拢在头上,浑身的灰袍。 傅忍冬和花无伤并肩走了进去,来到大堂,正中间是雪女的塑像。头发雪白,梳成一个简单大方的发髻,素手翻转,一只浅碧色的玉萧。乍一看会觉得很严肃,仔细看去她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接管雪女庙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别人都叫她张大师。 “大师好。”傅忍冬点头道。 “施主这里来。”张大师眉眼慈祥,抬手邀请,似乎认识她似的。 “大师?”傅忍冬有些疑惑,张大师并没有回答她,径直走着。 傅忍冬看了花无伤一眼,花无伤漆黑的眸里一片沉寂,牵着她跟了上去,“去看看吧。” 这里真是别有洞天,走过长廊,一座假山之后,绿叶掩盖的后面,竟是一个洞府。 里面带着一丝寒气,越深入,里面越冷,傅忍冬能感觉到花无伤渐渐僵硬的手指,但他把她拥的更紧,仿佛想把所有的温暖都给她。 傅忍冬存有私心,只是微微用法力温暖了一些彼此的身体,让花无伤不是那么冷。 张大师仿佛习惯了一般,没有一丝寒冷的感觉。 走进一个石室,坐着一个女子,一身的白衣不同于月言,她浑身透着一股清冷之气。 张大师一声不吭,转身离开了。 “雪柔?”傅忍冬问。 “傅姑娘!”雪柔听到声音,身子颤抖了一下,转过身后的脸上充满着激动,嘴角的笑带了一丝苦涩,“还好你们来了,傅姑娘,花将军。” 傅忍冬真想说话,雪柔急急的阻止,“你们先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 雪柔脸上的表情带着阴郁,看到他们才多了一丝希望。 “那天以后,我回去想救出千殇。哦对了,你放心。风伯被我安置的很好,大可放心。至于千殇,她被我姐姐雪月给抓走了,我始终不敢出重手,但最后被逼急了。然而雪月,她私自拿走了历届天山主人的宝物——雪萧。我根本打不过她。利用雪萧,我根本不能与之对抗。雪月把我禁足在天山。”雪柔的眉眼多了一丝疲惫,“她最近在闭关修补如意的活泼,我才找机会出来,每次都会出来一段时间到雪女庙,我只能来这里了。这里的张大师是我的人,大可放心。” “我来是想得到你们的帮助,千殇,雪月不会放过千殇的。她是想在如意魂魄齐全后,让千殇生不如死,你们帮我救救千殇,好不好?”雪柔眼里带着一丝渴求。 “这是我的义务。”花无伤温和的开口。 “我们已经有了计划,可是不知道雪月的行踪。”傅忍冬把计划说了,雪柔眼睛一亮,“这方法不错。” “雪月每天都会去天山,摘取雪莲,天山的生态不能破坏。所以不敢在雪山之巅摘取了,她明天会去天山半腰,摘取雪莲。东面半腰处,那里有绿色的植被,很好笑。” 傅忍冬感叹,这趟出来果然值得。 “我走了,出来有一段时候了,不能被雪月发现。”雪柔看了他们一眼,声音有些低沉,“你们要小心。” 离开以后。 “原来你天天拉着我出来逛,是为了这个啊。”花无伤嘴角弯起,“那干嘛不直接去雪女庙呢。” 傅忍冬撇撇嘴角,“我哪知道她会在雪女庙,只是突然想到而已。不过,我已经得到有用信息了,都亏了我的聪明!” “好吧,就你聪明。”花无伤忍不住轻笑,低着头凑近她的耳畔,“万事小心。” “嗯。”傅忍冬认真的点头,脸上微微的发热。 —— 到处都是蔓延的白色的雪,野边的小道上有些几抹绿黄的植被,踩在上面,能感受到草地的柔软。 一个蓝色锦缎的男人,头冠很有精神的束着,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身边有一个月白色衣服的女人,一脸娇柔,泪光盈盈的注视着她,一双美目中带着浓浓的情意和一丝渴求。 “夫君,不要离开言儿,言儿会乖乖的。”女人扯着他的衣袖竟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言儿,我是来找雪莲救芊芊的。你还不懂么?我已经不爱你了,我爱的人是芊芊。” “夫君……”言儿仿佛受到打击一般,震惊的睁大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当初我爹爹嫌弃你是个商人,是我不顾一切的跟着你,为了你被逐出家门。跟了你两年了,你莫名其妙的出来一个表妹,我不介意。你与她亲密相处,我只念她是一个孤儿。她生病了,我不顾身体的不好,来与你一起寻找雪莲救她。如今,我们到了天山,你为何又要说这些不爱我的话……” 这两人绘声绘色的似乎在真情流露,男人女人分别正是傅忍冬和月言。 傅忍冬感受到一股空气里波动的灵力,脸色一冷,将言儿狠狠的掀倒在地,恶语相向,“贱人,既然你说出来了。那我就承认了,言儿根本没有生病,你这个粘人的女人,不要脸的贱人。你以为你委屈,你何时想过我!” 49、千机洞 月言立在寒冷的风中,浑身颤抖,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我不相信……我不信……你是爱我的……”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傅忍冬摇头道,面无表情,看着她眼神里极为冰冷。 “贱人!她这个贱人!”月言咬着牙,眼圈通红,“我为了你们什么都没有了,贱人!” “闭嘴,你才是贱人。”傅忍冬一掌把她推倒在地,抱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同看一只蝼蚁。 月言倒在地上,泪眼婆娑。 傅忍冬正要过去踹她一脚,便感觉到凌厉的风朝她袭来,危险感扑面而来,微微一闪,却不敢过分暴露自己的本事,身体被掀倒在地,浑身钻心般的疼痛。 雪月眼神如寒冰一样冷冽,抬起傲然的头,一身雪白,却更显得阴狠决绝。 “夫君,你没事吧?”月言连滚带爬的挣扎着过来,然而还是那么美感十足,一举一动带着一丝娇柔之感。 “贱人,滚开!”傅忍冬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推开了月言,月言的表情又伤心又失落,僵直着身子,喃喃自语,“夫君……不,你不是夫君……” “哼,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为这样的男人伤心流泪,真是愚蠢!”雪月嘴角划过一丝嘲笑,可怜的目光看着月言,又阴狠的转向傅忍冬,一把提起她,“女人。我替你报仇,这等负心之人,还留着干嘛!” “不,求求你,别伤害夫君!”月言一看傅忍冬处于危险之中,顿时慌乱,连忙摇头。“我不想离开夫君,求你放过我们吧!” “是吗?”雪月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那,就让你们一起去见阎王好了!” 月言看着她突然变幻出来的冰箭,脸色愣了愣,竟然就那样呆在了原地。 “找到雪月了!”突然,一道声音大声的响起,带着一股激动,浑厚的嗓音很容易就能听的清楚,一只手指住满脸冰冷的雪月,“她就是凶手!” 一群人提着剑窜了出来,摩拳擦掌,“哈哈,终于找到了,老子们在这山上转了好久了!” 雪月见他们人多,如意还在等着她,不想与之纠缠,拎着傅忍冬,朝远方飞去。这群蝼蚁,要不是她没时间,早就来收拾他们了! 雪月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两个男人在跟着。 “月言姑娘,你没事吧?”出声的男子,相貌俊秀非凡,月言笑了笑,摇摇头,语气轻柔,“我没事,多谢上官公子关心。” 上官炎点了点头,又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脸上犹带一丝懊恼,“都怪我轻功不好。” “上官公子不必忧心,我们在外面接应也好。”月言淡淡的笑着,眼里划过一丝奇异的神采,状似无意的问:“刚才那被称为雪月的人,她很坏么?”这件事都是柳芊芊跟她说的,她具体的也不清楚,一知半解的。只晓得要来演一场戏,当然这是她最喜欢和擅长的了。然而,她刚刚看到了什么?那个雪月手中凭空出现一个冰箭……这么奇幻,她是什么? “她啊,就是一个杀人魔鬼。”上官炎装作很吓人的样子,阴测测的道:“她最喜欢的就是挖人心脏,所以忍冬才会扮成男人引蛇出洞的。”当然不知这一个原因了,不过他没必要解释的那么清楚。 月言愣了愣,浑身冒出一股寒气,勉强的笑了笑,不会是画皮里出来的狐妖吧?她既然能穿越,那么就说明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再出现狐妖什么的也容易让人接受吧。 想起来就有些害怕,她可不想在这里出危险,起初不知道这其中危险的程度,还好平安无事,看来她不能再拿自己的生命去赌了。 这三个男人都很优秀,颜也无可挑剔,但她还是想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比如,与皇帝,说不定将来可以母仪天下呢。月言想起这,就忍不住弯起嘴角。 —— 傅忍冬被雪月拽的浑身疼痛,她面无表情,还是第一次飞这么高,有些惊悚的感觉,“你干什么?我教训我夫人关你什么事?” “若是不想受罪,就不要多话。”雪月冷冷的开口,见傅忍冬似乎瑟瑟发抖,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笑,“你的心,可真是变化多端呢。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形状。也许挖开看看就知道了。” “你你你……”傅忍冬结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惊恐,“难道你就是那个专挖男人的心的杀人恶魔!” “哼!”雪月似乎很满意她的害怕,一把把她扔进一个洞府内,冰雪顿时层层覆盖,把她整个人冻住。“你乖乖在这里等着,现在还用不上你。真是白白送上门的食物。看样子,你的精气还挺旺盛的。”故意的划过冰雪覆盖的她的脸上,语气阴冷,“小子,算你倒霉!” 说完,便离开了洞府。 傅忍冬被冰冻后,知觉还是在的,脑袋里一片清明。只是不能动,不能说话。 雪月走了过了一会,进来的一个男子,温润的脸上,没有笑容,薄唇紧抿,见她被冰封后,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我没事,无伤。傅忍冬刚想说话,才发现她根本没办法开口,她现在连眨眼的姿势都坐不了。可是怎么他一个人进来了,不用去跟踪雪月吗,得找到风千殇和救出雪柔才好,但在这之前还是得先把雪月手上的雪萧弄到手才对。雪萧本来就是属于雪柔的,这法宝听说那么厉害,他们现在还没有胜算。 “你放心,无涯去跟踪雪月了。他轻功很厉害,隐藏功夫也很深。”花无伤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低声安慰着,凝视了她一会,道:“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把雪萧拿到手。我一定会抓住雪月的。” 嗯。傅忍冬当然相信他了,他的本事还是挺厉害的,只是有一些担心而已。 花无伤没有多留,出去查询了。 傅忍冬浑身都不能动,挣扎了一会没作用,用法力也挣脱不了,只好作罢,她还是想想方法吧。 她方才并没有看到雪月身上有什么雪萧,可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应该会贴身放在身上的,傅忍冬看着自己艰难的处境。在这里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 傅忍冬催动身上的雷系能量,小雷丝一根根细长却杀伤力大,灼热的触感将冰雪能一点点融化,然而确是很慢。 没关系,只要有希望有方法就行,总比茫然无措好,傅忍冬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 柳无涯一直跟在雪月的身后,一边留下痕迹,给花无伤留下线索,这里漫天的冰雪,雪白一片,真的十分难找。然而这里的洞府却极为隐秘,洞府上当还有石铸的名字——千机洞。两旁的石头上。写着“今生前世事事休”,另一方写着“灵魂欲补回阳”。 他并没有进去打草惊蛇,而是在外面隐秘的地方躲着。 柳无涯注意到,雪月在洞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过了不知多久,雪月出来了,一脸的疲惫,在洞口徘徊了良久,又朝洞内深深看了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开。 柳无涯为了以防万一,等了一会才进去。雪月似乎没想过有人会找到这里,他进去的时候小心谨慎,却没出意外。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雪月之所以没设障碍,也有柳无涯想的这一方面原因,然而还有一点就是如意的魂魄在里面,她不想出任何意外。更何况,天山的千机洞没有普通人知道。雪柔在她的操控之中,更不必害怕那些吵着抓住她这个杀人凶手的小喽啰了,都是一介凡人,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柳无涯缓着步子,朝里面一点点走进,转过一道道弯,进入一个石洞房间内,里面也十分的寒冷,偌大的地方只放着一个巨大的冰棺,冰棺敞开着,极为显眼。 柳无涯看到冰棺里躺着的女子时,脚步顿了顿,那是一个脸色极为苍白的女子,模样温婉可人,长长的睫毛安静的垂着,她身体上似乎有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魂魄,游离不定。 她不是人?她是谁?柳无涯脸色有一丝凝重,然而,他还没有任何眉目的时候,冰棺的女子睫毛颤了颤,似乎有醒过来的趋势。 柳无涯屏住呼吸,眼神注视着冰棺里的女子,然而那一眨像是错觉,女子再也没有其他的举动,仍安静的睡着。 柳无涯转身,想再看看这个洞。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冰棺内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空洞没有一丝的色彩。 —— 花无伤顺着柳无涯留下的线索跟了上去,雪白一片,天空中忽然落起雪来,这里就是偶尔就会下雪,时大时小,且不稳定。 雪花掩盖了所有的痕迹,一切都重归于洁净的雪白之中。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甚至想回过头先把傅忍冬弄出来,然而却在半途中,看到了雪月,花无伤并不担心忍冬会有危险。她已经筑基后期了,也许只差一个境界就能提升。现在他要做的是看住雪月,而且只要雪月在他的视线之内,就没人会去伤害傅忍冬。再说,他回去了也不能敲碎那些病渣,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去看看。如果找到雪柔,也许能救出忍冬来。 念头在脑海中瞬间匆匆的闪过,花无伤顿了顿脚步,跟着雪月前去。 雪月去的方向并不是傅忍冬呆的洞府的方向,花无伤一下安稳了些。眸色一深,慢慢跟了过来。 —— 洞府内,被冰封住的傅忍冬,沮丧的看着用细小雷丝化冰带来的收效甚微,结果不尽如意,这样下来,何时是个头啊,等到所有的冰化成水,估计能等到几个月了。 傅忍冬能感受到脸庞紧贴在冰上的寒冷,浑身透着冰凉,头脑有些模糊起来。 50、险中险 傅忍冬浑身不能动,僵硬着,视线似乎渐渐模糊,尝试着严肃手指,却一点触觉都没有,仿佛没有感觉。 狠狠心猛地用牙齿咬中舌头,剧烈的疼痛伴随着一丝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疼痛刺激着脑部,头脑的模糊这才清醒些。 “主人!”突然识海里传来一道声音,小怪!傅忍冬眼睛一亮,心里稍微安稳了些,说不定小怪会有办法。 “小怪,我弄不来这冰?你有办法没?”傅忍冬用意识道。 声音沉默了一会,小怪才缓缓道:“这是天山雪女的寒冰,还好施展法术的人只是用了一个很简单的法术,并不难。主人,你是雷系灵根,用这方面的法术来。想想你看过的书,可以把冰破来。” 傅忍冬闻言思考了一会,破冰术是可以,但是剧烈性高,可能会给她本身都带来伤害。思绪转动,果然被她相出方法来。 闭上眼睛,前方的冰果然在慢慢的融化,比细小的雷丝造成的结果好多了,傅忍冬睁开眼睛,看到这幅场景,心里的希望增大了些。加强法力,融化着寒冰。 头部的冰融化了,地上蔓延着水渍,紧接着,手臂,腿…… 傅忍冬抖了抖身上的冰渣子,身体有些僵硬,用灵力在浑身旋转一圈,全身温暖了起来,恢复了正常。 “小怪,出来。”傅忍冬轻轻开口,一只通体金黄的小怪凭空出现,摇着尾巴一副乖巧的样子。 一般灵兽的嗅觉很灵敏,在这白雪皑皑的冰山里,只有满眼的白色,只有让小怪追寻着气味,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出了洞府,傅忍冬跟在小怪的身后,亦步亦趋,小怪在雪地上嗅了嗅,忽然向远处窜去,边回头看到她,“快跟上,我闻到男主人的味道了。” 傅忍冬听到“男主人”三个字,脑海里首先想到的就是花无伤,连忙跟了上去,走了一会,才猛然回过味来。 男主人……它个小猫懂什么! 小怪看到自家主人才注意到,胡须一颤一颤的,像在偷笑一样。 —— 一个小木屋,简单的构架,一个白衣女子坐在那里,听到声音,猛然转过头来,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憔悴的味道,但与往常不同,不哭不闹,没说让她放过风千殇的话。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挂念着他。”雪月看她这个样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抖了抖身上的雪,散落在地上,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意味,讽刺感十足,“风千殇又不喜欢你,他一直利用你,你造成的杀戮已经决定你不能再做天山之主了。他害你这样,你还这么痴情,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妹啊。” 雪柔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过,哑着嗓子,闭上了眼睛。 雪月有些恼怒她的反应,她的目的就是让她难过,伤心。没想到她现在会这么平静。 “雪月……”雪柔突然开口,脸上带着一丝倦色,“我累了……” 雪月诧异的看着她,眼里又掠过一丝警惕,雪柔在干什么?不过她从长到大都被自己看在眼里。自己是对了解她的人,她不怕雪柔会耍什么花样来。 “我一直以来,那么深爱他。从不计较后果……现在我真的倦了。”雪柔垂了垂眸,神色带着倦意,往日身上的意气风发似乎都消失了。 “真的?”雪月的目光闪过一丝探究。 “雪月……姐姐……为了他,我都和你决裂了。我们才是亲姐妹不是吗?”雪柔看向雪月,眼里呈现怀念的味道,“男女之情可以变,姐妹之情也可以。但是我们姐妹之间融入的血液是一样的,血液相融,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姐姐,我们和好,好吗?” 雪月心里的警惕扩大了,脸上带着一丝狐疑,“即使我曾经想过要杀你,你也不计较吗?” 雪柔嘴角弯起一丝苦涩的笑,“你杀我,我还过手吗?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我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而且我造了那么多杀孽,天山不会再选择我这个双手充满血腥之人做主人的……” 雪月的脸上闪过一丝松动,眼睛盯着雪柔半晌,如果这样的话,那也没什么问题。正如她所说,她已经无法与自己争夺这个位置。毕竟曾经是姐妹,天山只有她二人修成雪女,从小互相扶持。 可若是她会背叛自己呢?雪月的脑海里突然相出一个念头,嘴角一笑,“真的吗?我亲爱的妹妹,真没想到你这么倔强的人会想通呢。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真的不爱风千殇了?” “不……我爱他。”雪柔话一开口,雪月的脸色就变了,然而雪柔面不改色,声音平静继续道:“可我有多爱就有多恨他!现在想想,若不是他,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地步。” 雪柔说完后,看着雪月的神情,见她没那么警惕,心里松了口气。正如雪月了解她一样,她也了解雪月。两个一块长大的,她又怎么不会理解雪月呢。 “呵呵。”雪月突然笑了,“那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见你恨的人。” 雪柔跟在后面,心里有些复杂,她知道,重要的来了。 —— 千机洞。 “你是谁?”一道空洞的女声响起,像是盛开在地狱里,飘渺无垠,又让人心生寒意。 正在四处查看的柳无涯,猛的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这样一个女子。身体呈透明状,朦胧中又虚幻,女子的相貌正是冰棺中的那个女子,她空洞的目光没有一丝色彩,直直的盯着柳无涯,又重复了一遍,“你是谁?” 柳无涯蹙起了眉头,她躺在冰棺里,雪月。刚刚还来到了这里,她是谁? “你是谁?”女子又凑近了他,空洞的目光投向他,反复问道。像是永远都不会疲倦。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柳无涯起初警惕的看着她,见她没什么杀伤力,就放松了,被她问的心烦意乱,忍不住回道:“那你又是谁?” 女子空洞的目光,仍然没有色彩,但是却停止了问话,一副呆呆的没有灵魂的样子。 柳无涯看她一身单薄的衣服,空洞的样子,没有任何灵魂,甚至连一具行尸走肉都不如,她连自己的肉身都住不进,只有一个不完整的魂魄而已。一时,心里涌上一丝同情。 她是谁呢?柳无涯低眉思索了一会,脑袋突然涌上一个名字,抬头定定的看着她。 “你是如意吗?”柳无涯问。 女子仍然是一副默不作声,空洞的样子,瞳孔里没有任何光彩。 良久,柳无涯以为就这样僵持下去。听到一个空洞的声音响起。 “我是如意……吗?”女子空洞的目光,仍然看着柳无涯,“我不知道……我是如意吗?” 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柳无涯心里越来越认定她就是如意了。 “嗯,你是如意。”柳无涯不忍心她再这么无止境的念叨下去,点点头,“你是柳如意。” “我是柳如意……”柳如意眸子仍然是空洞的,得到回答后,悠悠的转走了,然而这句话她仍然重复着,像是想记在心里。 柳无涯心里叹了口气,同样是姓柳的,这也算他的一个帮助吧。 柳如意朝里面荡悠过去,柳无涯眸色一紧,想了想,跟了上去。既然他找不到特别的地方,过去看一看也不错。 一直跟在身后,看着柳如意直接穿过墙壁,消失不见。柳无涯快步追了上去,眉头有些紧锁,她就这样消失了?看了看墙壁,一片光滑,没有别的特别的地方。 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柳无涯抬起手,摸着墙壁来回查看,是否会有机关。 墙壁摸着也挺光滑,柳无涯摸着一个地方,突然停了下来,有些不对劲,这里比任何地方都要光滑,但是不仔细摸,是摸不出来的。 柳无涯心里有了想法,用双指重重的按下去,“吱嘎”一声,这道墙壁呈现出了一道门来,向一旁移去。 里面闪着亮光,五光十色的各种光芒,好看的颜色却在这样的场景里显得格外诡异,柳无涯顿了顿脚步,迟疑一下,还是踏步进去。双脚刚进去,身后的门就迅速的关了,比开门的速度还要快。 柳无涯看了看身后的门,心想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便朝更深处走了进去。 然而里面的场景,绕是见多识广的柳无涯,平日阴沉的脸上带着一丝震惊。那各种各样的颜色,来自于不同的魂魄上,然而那些魂魄,残缺不全,但她们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那就是柳如意的面貌! “我是柳如意……”那个空洞的声音突然响起,柳无涯觉得浑身透着一股寒气,没见到那个柳如意,又听到这个声音道:“那她们都是谁?” —— 花无伤一路隐藏的极为小心翼翼,雪月并没有发现,她带着雪柔用法术,直接到达了雪山之巅,花无伤心里有一个念头,便是跟着她们一块去,可他也不会法力。然而念头一闪,他却发现,他的身体可以由着念头确定。 奇怪的本能,花无伤想到小时候便是这般,才会被人当做是怪物,自小的他性情冰冷,进入军营为端木国效力后,才改善很多。那些可爱而单纯的兵,他们怀着一腔热血,为国家为大义,甚至敢于放弃自己的生命。 因为喜欢军营,才会一直待在那里。 算了,花无伤敛住思想,脚步不停顿的继续跟在她们后面,深色的眸子看着她们。 一个俊秀的男人墨色的长发凌乱的躺在雪地上,眼睛怔怔的看着天空,裸着上身,只着一条亵裤,温热的身体躺在寒冷的冰雪上,他的意识是清醒的,嘴唇却冻得发青,不停的颤抖着。然而他裸着的身体上,有些长短不一的鞭痕,竟是那样的狰狞。 雪柔心里一疼,脚步死死的订在雪地上,她现在多想过去抱着他,温暖他,然而她不能…… “怎么?心疼了?”雪月嘴角弯起一个讽刺的笑。 “雪柔?”风千殇浑身动弹不得,隐约猜出了,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雪月!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别伤害雪柔!” 51、恩怨情仇 “呵呵,你还真是多情啊。还说不喜欢我妹妹?看看这反应。”雪月讽刺的笑着,眼角挑起,她的声音更加冰冷,“你对如意究竟有几分真情在?” 风千殇闭上眼睛,冻得牙齿打颤,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几分真心?他愿意拿自己的一生,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尽全力弥补她。要不是如意,他还是那个受人鄙视的落魄人,可能就那样浑浑噩噩过完自己的一生,也许死在外面都不会有人知道。可是,如意终究为他而死。想到这里,他的心揪紧着,像一把刀子在心上狠狠的割出一道道痕迹,面目全非。 雪月见他这个反应,脸上的表情更为憎恨,他居然这么平淡,没有一点反应。 “原来,你爱的人不是如意,而是我的好妹妹啊。”雪月眉眼一挑,眼神冰冷,“如意为了你就那样死了,她是为你而死啊,你居然不爱她。” 雪月的话语如同一道道利刃,招招重伤他,风千殇的眼皮颤了颤,他不能中了雪月的计谋,不能让她得逞。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唯一要做的就是沉默,不去理会她。 然而风千殇越是这个反应,雪月更加怒火中烧。 “雪柔,你爱风千殇吗?他可是很喜欢你呢。”雪月朝雪柔露出一个笑,模样温柔,却更让人心生警惕。 风千殇嗤笑,“雪月,你别再说了,我是不可能上当的,不管你说什么。而且,雪柔怎么会喜欢我,可笑。我们是知己好友而已。” “是吗?”雪月的眸子闪过一丝妖治的色彩,“那,我的好妹妹雪柔,你来说说看,你的感受。” 雪柔的脸色有些发白,身体摇摇欲坠,原来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他从来都只是把她当做知己好友,比朋友更好……她该知足的不是吗? “千殇。”雪柔的嗓子有些沙哑,心里的笑是苦涩的,然而她的脸上只是露出冰冷模样,“我曾经爱过你,现在或许也是,但是我更恨你,你对如意多好,你就对我有多残忍。” 风千殇的头绪有些混乱,脑子突然如浆糊一般,她喜欢自己……雪柔的“风千殇,我爱你。”在他的脑袋里反复的传响,她爱他,他从来没有想过的,思绪越来越乱…… “雪柔!你真的讨厌他吗?”雪月凭空出现一把刀,嘴角弯起阴测测的笑,塞到雪柔的手里,“用这把刀的刀尖,插入他的肉中,杀了他。” 雪柔的手触及到冰凉的触感,头皮瞬间有一丝发麻,杀了他……可是她必须要做。 雪柔慢慢走到风千殇旁边,风千殇像是有感觉一样,猛的睁开了那双妖治的眼睛,此时有些复杂的看着她。 雪柔看了他一眼,眼里思绪万分,让风千殇看不真切,缓缓的弯下身子,靠近他的耳边,低声道:“千殇,原谅我……” “噗嗤——”一声,伴随着刀入肉中的声音,血随着溅出,风千殇睁大双眼,有些疑惑,有些惊讶,也有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心疼,好像回到了知道如意死的那个时候,觉得整个世界都昏暗了。 “雪柔……我不怪你……”风千殇说话也是那么费力,每次说话,嘴角都有血沫流出来,艰难的感觉让雪柔忍不住心酸。 “姐。”雪柔露出一个解脱的笑,把刀子扔到地上,“让他的血慢慢的流出来,让他感觉到生命一点点的流逝,这才是最让我们解恨的,不是吗?” 雪月蹙了眉,继而舒展开,心里的信任加多了一分。 —— 傅忍冬跟着小怪终于来到了一个洞口,名为“千机洞。”这是个奇怪的名字。 “里面有如意灵魂的气息,柳无涯好像也在里面。”小怪歪着头,看着洞口道。 “我们进去看看。”傅忍冬选择进去,里面看起来阴森森的,但又有另外一种特别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进去探究一番。 沿着光滑的石壁走着,傅忍冬没有走正中间,而是侧着走,处于这样的黑暗而狭窄的地方,她的心里总有点毛毛的。 石壁真的很光滑,傅忍冬摸着某一处,有些不对劲,突然石壁朝后面倒去,她随之一个踉跄,不由自主的倒了进去。小怪也随之跳了进来,石壁再次关上。 手臂被摩擦得有些疼痛,傅忍冬摸了摸灼热的手臂,来不及查看小伤口,眼神立刻被五光十色给吸引住,这么多色彩,闪烁着。 傅忍冬召唤小怪回到了空间内,朝里面走去。 全部拥有一模一样的脸的灵魂,残破不全的身上闪着各种光彩,一身黑衣的熟悉的男人身边,趴着一个灵魂,满眼的空洞。 然而傅忍冬第一念头,就是柳无涯受到危险了,她一个雷球,不轻不重,抛向那个灵魂,只想驱赶她。 灵魂一个尖叫,便散开了。 “你没事吧?”傅忍冬连忙走向柳无涯,目光有些担忧。 “没事。”柳无涯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惊慌,反而带着些意外。顿了顿,加上了一句,“她是柳如意,没有伤害我。” “啊……”傅忍冬囧了,她貌似还伤错人,哦不,伤错魂了! 刚刚被雷球打走的柳如意虽然离开了,但这里刚还平静,相安无事的所有灵魂,随即乱了起来,似乎被激起了怒气,纷纷蓄势待发,朝傅忍冬和柳无涯攻击过来。 傅忍冬只好还手,但又不能真正的伤害到她,只好处处谨慎。 傅忍冬其实是见过如意的,可以说是雪柔变化成的如意,但她有个很大的缺点,就是爱忘人,但比脸盲强多了。 想起来这点后,傅忍冬欲哭无泪,这确实是个大缺点啊! —— 感受到千机洞那边传来的不安,雪月脸色一变,当初为了保护如意,她在千机洞设置了寒冰丝,只要如意有任何变化和受到危险的情况,她都能第一时间感受到。 “如意……”雪月不再过问雪柔,想要离开这里,然而隐藏在暗处的花无伤,自然觉得不对劲,挡在了她的面前。 “是你?”雪月的脸上多了一丝焦急,面前这个人的实力有些深藏不露,她或许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管了,试一试! 雪月朝花无伤袭击过去,表面是去袭击他,实则是想离开这里,然而即使用了雪萧,她仍然看到花无伤没有一丝慌乱的先她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 “姐。我来帮你挡住他!”雪柔见机,挺身向前。 “嗯,你挡住他。”那边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万一如意的魂魄……她想都不敢去想,雪月看到雪柔在,心里安稳了些,然而她都拦不过花无伤,何况雪柔呢。 “你拿着雪萧,一定要挡住花无伤!”雪月有些犹豫,然而还是将雪萧放到了雪柔的手上。这雪萧在她的手上并不能完全运用,可能与她不是天山认主有关,起初的她还十分憎恨,然而现在多了一丝庆幸,说不定雪柔能拦住他。 果然,雪萧在手,雪柔的法力提升了很多,花无伤被她挡住一会还是可以的。雪月来不及嫉妒,就赶快离开了雪山之巅,朝千机洞飞去。 待雪月没有了身影,雪柔停住了攻击的姿势,连忙飞奔到风千殇的旁边,变幻出温暖的厚衣服遮在他的身上,用法力为他治愈伤口。 地上的雪被染成了红色,风千殇的嘴唇苍白,几乎没有血色,他闭着眼睛,气若游丝,接近于无。 “千殇,千殇,你醒醒,我是雪柔,对不起……”雪柔慌了,泪水簌簌的流下,她边用法术治愈他,边将脸蛋贴在他冰凉的脸上,渴望给他一丝温暖,“千殇,你不要死啊……即使不为了我,也要为了如意……” 风千殇像是沉睡了一样,除了鼻边微弱的气息能证明他没死,此时的他与一具冰冷的尸体没什么区别。 “你过来,让我试试。”花无伤走近,声音温和,带着一丝安稳的力量。 “你,有办法?”雪柔抬起脸,眼里闪过一丝希冀,小心翼翼的神情,脸蛋上挂满了泪珠。 “可以一试。还是需要你的帮助,记住,呼唤他,把他唤回来。” “嗯!” 花无伤脑子里莫名的闪过一个方法,他抬起手指,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竟然出现了一道黑紫色的光,趋向于红色。 那道光束射向风千殇的心脉,他的脸上竟然慢慢的有了血色,身体的温度更加回暖不少。 雪柔见有了希望,激动的留下泪珠。 “千殇,我是雪柔。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我救了你,我也因此爱上了你。”雪柔的目光越来越温柔,声音哽咽却带着一丝温暖,“姐姐对我越来越冷漠,我也没有朋友。从来都没有人那样对我好,说笑话逗我笑,逗我开心……” 雪柔不知不觉的将二人的经历一点点说出,她的神情带着怀念与眷恋。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我和你。我爱你,你却把我当做知己好友。我有多难过,你可知道?可是为了你,我愿意付出所有的一切,那些杀孽,如果一定要有。那么我宁愿选择有着血腥的手的人,是我雪柔,而不是你风千殇。” 风千殇的睫毛忽然颤了颤,雪柔一直紧盯着他的表情,激动的看着他,“千殇!花将军,他的睫毛颤了!” “不要停,继续说!”花无伤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嗯!”雪柔笑了笑,温柔的看着风千殇,“千殇,你醒过来吧。即便不是为了我,为了如意你也要醒来啊!其实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曾经无耻的享受过你的爱与温柔,如意客栈的井中,那个如意其实是我变得……如意的魂魄早就散了,我找不到……我也救不了她……我只好变成她的模样,即使消耗我的修为……” “可是我爱你……我不后悔……千殇,你快点醒过来,醒过来看我一眼,就算骂我也行啊!千殇!” 风千殇的眼皮似乎掀了掀,缓缓的睁开眼睛。 “千殇!你醒了!”雪柔的脸色变得惊喜,热切的看着风千殇。 “既然风千殇好了,你的雪萧能够制住雪月,我先过去支援忍冬,你快些过来。”花无伤静静地看了风千殇一眼,朝雪柔说道,然后就离开了。其实风千殇的意识是存在的,他能听到雪柔说的话。不过人家两人的事,他就不要多管了,这次就算一个帮助吧,风千殇也并不是完全对雪柔没意思。 “千殇,还好你没事,对不起……”雪柔仰着脸,看着他,激动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我没事。”风千殇的眼底深处多了一丝复杂,也许那里有他自己都有些琢磨不清的感情。 52、前生(上) 傅忍冬再次将柳如意的魂魄击退,然而一道光芒将她大力一推,胸口带着一丝疼痛,而后倒在地上,飞出好远的距离。这攻击的光芒来的之快,导致她根本没有发现,而重了招。胸口火辣辣的疼。 “你没事吧?”柳无涯速度很快的绕过那一个个残缺的魂魄,跑过去扶起傅忍冬,眉眼有些焦急和担忧。 “没事,咳咳……”傅忍冬就是觉得嗓子有些疼痛,干干的,胸口也有些难受,不过没什么大碍,雪月的那一击比较重,因为看到了如意受到危险。 雪月此时眼神一冷,凝神凝聚着所有的魂魄,五彩的魂魄慢慢归于一起,那些狂躁的魂魄慢慢安分下来,归于一个魂魄,她似乎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尝试了半晌,都没有成功!她脸色焦急之色越来越深,脸上呈现一种疯狂之色。几乎是倾尽所有的力量来帮助柳如意。 傅忍冬在一边看着,心里更多的是巨大的震惊,一个为了权利而宁愿除掉亲妹妹的人,居然为了喜欢的女子宁愿放弃所有的法力……这是怎样的执念,傅忍冬不懂,每个人的价值观与选择都是不同的,可她在这一刻,竟然有些被感动。 “她居然喜欢一个女人,女人喜欢女人……”柳无涯突然开口了,脸上的表情像吞了苍蝇一样的难看,觉得甚为恶心。 傅忍冬不敢苟同,处于的世界背景不同,想法也便不同。现代的人,各种取向的都有。她没见过也有听过,对此她不讨厌不反感,虽然她性取向正常,但也不妨碍别人的选择。 “柳如意的魂魄太残缺了,尽管被你尽数找回来,由于分离的日子太久,也很难归于一体。”傅忍冬突然开口道。 “不用你管!”雪月的眼睛有些通红,视线仍然放在柳如意的魂魄上,恶狠狠的道,“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过来惊扰了如意,我迟早会修补好魂魄,不管付出多少年时间,付出多少代价,如意一定会活下来的!” “那你可知道,如意醒来以后会面临那些痛苦。”傅忍冬抬头看着雪月,见她嘴唇一动想要反驳,继续道,声音又大了些,“或许你会说,你会想办法消除她的记忆。但是,你觉得这样的如意,记忆一片空白的如意,她会开心吗?若是行尸走肉般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去死。你爱她,应该让她幸福,不是吗?” “我……”雪月有些沉默,傅忍冬对待她对柳如意的喜欢,一点也没有嫌弃与鄙夷的意味,像对待平常人一样,她的心里默默接受了她的说法,若是让如意好好的生活,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可是,“你不知道……我没办法修补她的魂魄……” 雪月的眉眼有些黯然,心疼的目光看着如意。 柳无涯有些意外的看着傅忍冬,他可以感觉得到,傅忍冬没有一丝对待这种爱情的不适,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对如意这么好,可为什么对雪柔那么残忍呢?”傅忍冬忍不住问。 “你不懂……”雪月说完这一句,最终还是没有说理由,低低的说一句,“雪柔……是我对不起她……” “如意我救不回来了,我也不会这样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雪月嘴角划过一丝冷静的笑,“我以前是为了权利活着,后来是为了复活如意,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留恋我,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 “我会陪着如意,一起魂飞魄散,让她不会孤单。” 雪月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一个女声,带着伤心。 “那我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雪柔已经将风千殇安顿到风伯住的地方,拿着雪萧。很快就赶来了千机洞,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我对不起你,现在雪萧都已经给你了,我不再欠你了。”雪月嘴角挑起一抹笑,似是解脱。 “不!谁说你不欠我,你就可以走了?雪月,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还有我雪柔在乎你,你在这个世界上可以留恋的人还有我雪柔。不管你再怎么做,都改不了我们共同的血脉!”雪柔字字句句,重重的说出来。 “尽管你不留恋我,你还有如意……我真是彻底输了……我这辈子最亲最爱的两个人,都把心把一切交给了柳如意,或许是我欠她的。那么就让我一次性弥补吧……”雪柔弯起最后一抹笑,盘腿坐下,玉手执起雪萧在嘴边,眼角的最后一抹泪水滑落,落在雪萧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一道道悠扬的萧声传响着,充裕的灵气沿着萧管飘散,飘向柳如意…… 雪月睁大了眼睛,这是天山雪女的禁术,让死去的魂魄重新活过来,返回人的体内,本来就是有违天道,雪女一族虽然研究出来这个法术,却因有违天道而彻底封锁,雪柔居然也知道,而且她居然用了……用了这个禁术的雪女……下场都是很悲惨的…… “雪柔……对不起……”禁术一发,就很难终止。因为不仅对施法者有伤害,还对承受者有伤害,她做不到阻止……雪月跪了下来,头发有些凌乱的披散下来,失魂落魄的眼睛,带着深深的后悔,想起她对雪柔做的混帐事,她就好想扇自己几巴掌也不够解恨。她怎么可以那样对待……她的妹妹呢! —— 花无伤抬眸看到了千机洞三个字,心里总有些莫名的期待,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让他期待着吗? 心底深处不停的叫嚣着,赶快进去!然而另一个声音告诉他,可能一进去,有些事情就变了! 花无伤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洞口,洞府上方有石铸的名字——千机洞。两旁的石头上。写着“今生前世事事休”,另一方写着“灵魂欲补回阳”。 “今生前世事事休……”花无伤顿了顿,走了进去。 里面的每个通道,他仿佛不用去分辨,跟随着感觉,走了进去,在里面四处转着。直到看到了一块石头。 一块黑色的突兀的石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上面刻着门口上有的字,“今生前世事事休。” 花无伤感觉那石头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牵动着他往那边走去。 然而仿佛进去了另一个地方,另一个空气波动中,另一个世界,围绕的男人,是他,他仿佛就成了那个男人。 不,他就是那个男人——冥夜。 —— 冥夜坐在巨大的黑色的宝座上,两边分别站着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他的左右护法——左和右。 他本来就不擅取名,随便给取了两个,左和右像他的影子一般,形影不离。 “王,沫儿姑娘来了。”一个下属在下面跪着,浑身战战兢兢的,面对着杀人不眨眼的王,他从心里的恐惧。 冥夜的目光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下属感觉到威严,满头大汗,迫于压力头皮发麻的等着。 半晌,冥夜才开口,“我那个弟弟的女人,她来做什么?” “王,沫儿姑娘说来找您……” “夜!”下属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面如皎月,目光如盈盈流水的女子,面带一丝羞涩,有些兴奋的走了过来,眉眼带着一丝风情,娇嗔道:“沫儿想你了……” “沫儿,你可知,你是冥火的女人。”冥夜眼里闪过一丝愠色,沫儿救过他的母亲,又几乎与他一起长大,虽然沫儿比他大了也不知道几千岁了,但在他心里,一直将沫儿当做妹妹看待。冥火那小子,看起来挺喜欢沫儿的,若他们能在一起,倒也是美事一桩。 “夜……”沫儿咬着唇,委屈的眼圈都红了,“你明明知道的,我喜欢的人是……”你……明明知道的,又为什么把她一直推向冥火。 “冥火喜欢你。”冥夜抿抿唇,深邃的眸中一片冷清,冷清既冷静,让沫儿心里一寒,沫儿扬起一抹笑,嘴角勉强的弯起,“你真的那么想我嫁给冥火?好!只有你说了,我就嫁!冥夜,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想让我嫁给冥火吗?”说完,沫儿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冥夜,似乎在等着一个答复。 冥夜眉头不变,声音毫无波澜,“冥火喜欢你,他会对你好的。” “我要的答案只有是或者不是!”沫儿倔强道,说完,看着冥夜,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是。”冥夜最后一句冷静的回答,让沫儿倒退了几步,眼里的泪珠摇摇欲坠。 “冥夜……如你所想。”沫儿一字一句的道,深深的看了一眼冥夜,然后转身离去。 冥夜沉默了半晌,下属仍然在地上跪着,王不发话,他哪里敢离开啊! 左右两个护法跟他形影不离,应该也不懂的,冥夜有些奇怪的看着跪着的下属。 “沫儿,为什么哭了?高兴的吗?”冥夜这辈子都没接触到爱情的教育,只有一个养母,他自己么,哪里生出来的都不知道,自然不懂这些。 下属在下面,腿脚跪的发麻,但此刻听到这个问题,更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这问题一个回答不好,就会被处死的吧,他还不如跪着呢! “王……沫儿姑娘是高兴的,嫁给冥火殿下是她的福气,她自然开心了。”下属并不深懂冥夜的心,只是符合着他说。 冥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眸中平静,却凝着一股冷气,“你难道不知道,本尊最恨的就是别人的欺骗吗?”说完,黑色的披肩一挥,那人被甩到一边,狠狠的砸在地上,两眼一翻,直接没了气息。又是一个法术丢过去,那具尸体化作一股气消失不见了。 其他的下属心里生出一股寒气,只有左右护法没什么反应,因为他们知道,虽然外界传言魔界之王冥夜杀人如麻,但是其实不超过他的底线,就没什么事! “方才,让沫儿进来的是谁?为何不来传报?”冥夜声音冷冽,空荡荡的传在空中,一股寒气自腿上升起。 “是是是……属下……”一个黑衣男人抖如慷愢,从众人中走了出来,猛的跪下,几乎都趴在了地上。 “嗯,那就记住遵守规矩就行,自行废掉一条手臂吧,一百年后才可以自行修补。”冥夜淡淡的说出了他的惩戒。 那个黑衣下属像是累瘫了一样,一脸庆幸,只不过一百年而已,这惩罚比去死好多了,随即,一声闷哼响起,一条血淋淋的手臂断在了地上。 “下去吧。” “是。”下属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拿起来自己另一条手臂,忍着剧痛退了下去。 53、前生 第五十三章前生 冥夜心里一直将沫儿当做妹妹疼惜,心里自然是希望沫儿能幸福的,沫儿的眼泪,流露的是伤心,难道她不喜欢冥火么? 冥火是他的亲弟弟,模样也几乎相近,只是性格不同,浑身的气息也不同。 “王,那些修士派了不少人过来,我们魔域要怎么应付?”左上前道,脸色有些肃静。 “那群恶心的苍蝇,哼!自认为是什么正道修士,还不是做些下流的龌龊事,再多人我们魔域也不怕!”右忍不住哼哼,对那些人他可是深恶痛绝的,可能这就是正道人士所谓的正邪不两立吧! “我们魔域自然不怕他们。”一向稳重的左语气也有一丝骄傲,微微抬了抬下巴,然而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和要做的准备还是要说清楚的,“只是,这次的来人除了金丹期和元婴期的,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女人名唤苏言。她受天道重视,身上有‘气运’……不过,奇怪的是,这件事并不是她所主持的。是喜欢他的一个男人,应该是想要表现表现吧。” “气运……”右喃喃一句,脸上有些震惊,“天道眷顾的人,可是少有……” 冥夜的黑眸渐变幽深,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凝重。 气运,顾名思义,也称为运气。这样的人,不管你的体质有多废材,不管你遇到再艰险的绝境即使九死一生的时候,你都会好好的活下来,甚至能得到奇遇让你的修为猛然精进! 若是那个女人有气运的话,他们魔域可就有危险了,冥夜眸中一深,天道助人本就是作弊,他一介魔修更不会在乎这些。 更何况,这个世界还有气运斩这种东西,虽然听说过,却没有人能有这个机遇得到气运斩,修习到这种法术也是一种逆天的行为。 至于那个女人,不管是不是她带的头,总归因她而起,她也还是会来的。 “左,你去做好准备。”冥夜沉吟一会,沉声道。 “是!”这其中的准备他自然是知道的,设计好圈套,就等那些修士乖乖往里钻了,即使气运再大的人,以一人之力搞垮魔域,那是妄想而已! 左领下任务,身形一闪,化为浓浓的黑雾,转眼间便消失了。 “王,交代给我一些任务吧!”右见他没给自己分配任务,急得抓耳挠腮。 “不急,冥火和沫儿的亲事为主,你好好看着才是。”冥夜轻描淡写道,执着一颗灵兽的元丹,眉头忽然抚平了些。 啊……左不情愿却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开玩笑,王的话他哪里敢不遵从! 修仙界的金丹和元婴修士来讨伐魔域的事,一时间纷纷传遍了魔域。魔域所有人都战斗力高涨,至于关于气运的事,被冥夜压下了,这种事没必要特别解释,让他们知道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修仙界的修士为表明光明正大,特意定下日期,嚣张的朝魔域宣战,然而日期却正是冥火和沫儿的婚期,冥夜大掌一挥,眸中幽深,似乎掌握了大局,吩咐亲事照常举行。 魔域的人,只以为是他们的王霸气,有了应对的政策,更是士气高涨! 修仙界的修士听了,更是火冒三丈!这也太霸道太嚣张了好吗?! 而冥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什么也不做。 “王,到处都在传冥火殿下和沫儿姑娘的婚事,只是沫儿姑娘似乎一直郁郁寡欢,对什么都提不上劲来。”右护法忍不住了,他性格比左护法活泼些,憋了这么久。忍不住说这话,把这件魔域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也传给了这位当事人之一。王不清楚,他们可看的明白,沫儿姑娘喜欢的只有王而已。今天就是约定战斗的期限了,所有的人都忙碌,只有他闲的在这里待着,体内的好斗因子已经启动,再不动起来很憋屈啊! 冥夜蹙了蹙眉头,手指在座椅上摩擦着,忽然站起来,声音低沉。 “我出去一下。”冥夜顿了顿,又冰冷的留下一句,“你去协助左吧。” “是!”右得到命令,高兴的声音都欢快了不少! 沫儿的居所,红色的喜庆,却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大红色的彩球和灯笼挂在各地,沫儿是人类,也是一介修士,冰水双系灵根,是个不错的苗子,然而她也许是为了母亲,长久的待在魔域,错过了在宗门大显身手的机会。 来来回回的丫鬟,见了他,害羞的低着头,稍微胆大的一些又花痴的很,冥夜看的烦躁,大步朝沫儿的房间走过去。 冥夜走过去的时候,房门微掩着,他径直走了进去。 里面的沫儿坐着,身上的嫁衣红的耀眼,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嘴唇如火,美艳的不可方物,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 “夜哥哥……”沫儿看到他,眼睛一亮,明媚而又艳丽,“你是后悔了吗?”后悔让她嫁给冥火了吗?她等着一天等的多辛苦,日思夜想,她喜欢的从来都只是冥夜啊。 “沫儿,祝你幸福。”冥夜抿唇,淡淡的说了一句。 沫儿震惊的看着她,方才惊喜的神情凝固在脸上,娇艳的脸蛋此时脆弱的看起来让人心疼。 冥夜刚转身要走,腰被一双玉手保住,紧紧的,似乎想这样永远。 “夜,我爱你。”沫儿声音小心翼翼的,滚热的泪珠滑落在他的背上,灼热。 “沫儿,你是冥火的新娘。”冥夜把她的一根根手指弄开,声音淡漠却让人心里更加委屈和难过。 他并不在乎你啊……水沫儿…… 水沫儿抹掉泪水,不再说些什么。 冥夜离开了,从始至终没有回头。 “出来,从一开始你就在跟踪我。”冥夜声音冷冽。 一道美丽的倩影从暗处走到他的身前,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 “你为何跟踪我?”冥夜这才看出了她的真面目,一张脸冰清玉洁,完美无瑕,然而她的神情带着些懊恼,这样的神情让她更为貌美,让人看了忍不住的怜惜和爱护,对她很是惊艳。 “我……你曾经救过我,我是来感谢你的……我叫苏言。”苏言脸上带着一丝红晕,让她更为娇俏动人,那天要不是他救了她,她可能就淹死在水里了,初来异世,她对法术并不精通,她又不会游泳。可自从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偶然的与同门出去历练,遇到他,才知道他是魔域的王。同门忌惮他,方才躲得远远的,她只好随同门一起,才错人了相识的机会。她对他可是一见钟情…… “你一正派修士来我魔域,不怕危险吗?今日可是修士讨伐魔域的日子。”冥夜看她脸上害羞的表情,曾在那些喜欢他的女子脸上见过。气运,果真是那么逆天么?冥夜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她到底有哪些特别之处,除了美貌和那一身的气运,貌似真的没有了。 “都怪方桐安那个蠢货!”苏言一急,竟然有些口不择言了,见冥夜言语之中似乎是在关心她,她心里自然是开心的,喜欢的人也喜欢她,真是一脸幸福的事!但口出脏话,怕喜欢的人讨厌自己,又一脸委屈的说:“对不起……我这就来阻止的,我知道并非所有的魔域中人都是残忍凶残的,我一定会阻止这件战事的发生,请相信我!”都怪方桐安,蠢货!知道了她喜欢冥夜的事,就莫名其妙的吃醋,有什么好吃醋的,她对方桐安还不够好吗?人啊,总是太贪心,要求的太多,看看其他的男人,说什么了吗?他真是太不懂事了! 冥夜嘴角弯起,似嘲讽似笑,这女人还真是单蠢的可以,魔域的人就算全不是凶残的。那他这个能登上王座的魔域之王,能好的哪里呢?至于何时救了她,他还真想不起来了,也许是个意外,他可没那么好心浪费时间去救人。 “那夜……我可以叫你夜吗?”苏言嘴角咧开一抹开心的笑容,他刚刚挑了嘴角呢,那么冷的人居然对着她笑,可能真的是爱上她了,心情不由大好,“那我先走了……你放心,我一定会阻止的。”临走前苏言也不忘重复一遍自己的承诺。 冥夜看着苏言乐滋滋离开的身影,嘴角的讽刺收了回来,眼里闪过一片幽深,带着一丝不屑,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不过是一个得到天道眷顾的花痴而已。天道,莫非昏了头不成。 婚礼如期举行,魔域举办婚礼并没有太多人类的繁文缛节,只出来给长辈敬一杯酒水就行,当然了这个长辈自然是他冥夜了。 冥夜坐在高座上,水沫儿捧着酒水,嘴角的笑有些僵硬,眸中的水光和沉痛,让他顿了顿,然而冥火一脸幸福欢笑的模样,平日的火爆全部都收敛下来,温柔的注视着水沫儿。 冥夜接过二人的酒水,一饮而下。 热闹非凡,然而,一个衣冠楚楚的修士带着一群人提着法器,冲了进来。 “冥夜,你倒是嚣张!今日我方桐安就来取你性命!”来人自称方桐安,满脸的傲气,指着冥夜,气势汹汹。 “你就是蠢货方桐安?”冥夜嘴角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眼里一片冷漠,果然是个蠢货啊,苏言说的还真没错。 “什么?你敢羞辱我!”方桐安气急,拿着法器攻击上来,其他的修士见状也纷纷前来帮助。 一时间,整个婚礼的大红色却变成血洗的红色,方桐安紧追不舍,追着冥夜攻击,他当然不是冥夜的的对手,所以几个元婴老祖眸子闪着奇异的光芒纷纷心灵相通般,都朝冥夜攻击。 这次,要不是苏言这个气运极好的修士过来,这些元婴老祖才不会涉险,然而苏言来了,他们有战胜的希望,谁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54、前世(下) 血红刺眼,犹可记得一身红袍喜服,那最后的杀招,以雷霆之势朝冥夜袭来,又是一道炫目的共拦在他的身前,剧烈的杀机连同他都不由倒退几步,这是魔域特有的法力,只有他和冥火有。 “为什么?”冥火平日那副火爆模样完全消失,失魂落魄的看着倒在冥夜怀里的水沫儿,嚎啕大哭,又狂烈的笑了起来,“为什么,水沫儿,你到最后还是选择为冥夜去死!我冥火才是爱你的啊!” 没人回答他的话,冥火看着水沫儿的眼中带着沉痛。 方桐安停了下来,吃惊的看着这逆转的场面,不是他们修士与冥夜的对抗吗?怎么成了他们自相残杀!思绪急转,然而这样更有利他们,可方桐安不是那样的人,趁他病,要他命的做法他是做不出来。 然而其他的人不是这么想,正想出手时,被一声娇喝,纷纷停住了手,面面相觑。 “住手!”来人是苏言,眉头舒展不开,脸上带着一股不满,“你们居然以我的名义这么做?我们正道修士怎能做出这样骗人的事来,真是虚伪,你们快回去吧,不然我可让颜清饶不了你!” 颜清天君可是化身期修士,他们可得罪不了,心里难免有怨恨,但脸上露出惶恐的表情,对着苏言恭维几句,几人不舍的回头看了几眼,触及到苏言沉下去的脸色,立马化作一道道光芒飞向天际。 “言言……”方桐安此时有些心虚,虽然苏言没有直接开口骂他,但她说的每句话都在指向方桐安,毕竟这事是方桐安起的头。 “对不起,言言……”方桐安很乖的承认错误,一张俊脸可怜兮兮的看着苏言,让苏言硬生生咽下不满的话,这样的方桐安,她才不忍心骂呢,哎,毕竟也是她的男人啊。 “下不为例。”苏言撅着嘴唇说,模样可爱又娇俏,樱桃小嘴异常甜美诱人,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然而众人在场,方桐安可不想做出有辱苏言颜面的事情。不过,现在这里有情敌呢,还是个花心的情敌,怀里居然躺着另一个女人。 “不然,就各过各的哦。”苏言有些笑嘻嘻的,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认真。她可是认真的。 方桐安心里一惊,一阵惶恐涌上心头,他从来没想过苏言会不要他。细细看着她的表情,开玩笑中带着一丝认真,他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既然他选择的是去爱这个女人,所有的只能他独自吞了。 可是……言言肯定会伤心的……方桐安将视线移向苏言,果然苏言的目光触及到那对男女身上,眼神有些黯然。那毕竟是言言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太过分了,朝三暮四! 可是方桐安却没想过,冥夜从来没喜欢过苏言,更何况并不是怀中抱着什么女人,而是他看做妹妹的人,为了他受了重伤,几近奄奄一息了。 苏言悠长的目光又看向冥火,这个男子也是同样的优秀,然而却喜欢冥夜怀中躺着的女子,还这样大受打击,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不过心里虽然惋惜着,但她对冥火没有一丝的兴趣,他伤害了冥夜,简直就是她的敌人。 苏言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去打扰,她知道她的心思,她一个从异世穿越过来的女人,虽然有幸得到天道的庇佑,还被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喜欢,但是只有她清清楚楚的明白,她心里最爱的那个,也是最特别的那个,只有冥夜一个人而已。 要不然看到这一幕,她也不会心疼的窒息,也不会头一回质疑自己的魅力,是她不够好,才让他不喜欢她吗? “沫儿,你看看我啊,对不起……是我一时嫉妒,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的……”冥火像个孩子一样,眼里闪着泪光,脸上带着无助的表情。 然而他的年龄早就不是一个孩子了,他是个成年人,不管做了什么,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水沫儿仿佛没有听到冥火的话,贴了贴冥夜的怀抱,脸上带着一丝眷恋,努力抬起苍白的脸,看着冥夜,语气虚弱无力,眼里明亮的惊人,“夜……能这样死在你的怀里……真,真好……” “乖,不要说话。你会没事的。”冥夜一边为她调息,一边道。然而那些输入的灵气如同细小的石子投入宽阔的大海一样,最终都是连波纹都不荡一下。 “哎……”水沫儿轻轻的叹了口气,气息微弱,声音轻的如同羽毛轻轻飘过一样,嘴角带着一丝苦涩,“这种时候,你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古井无波……没用了……我觉得我快消失了……” “冥火,我不怪你。别为我伤心,是我对不起你,我把你当做哥哥……”水沫儿的声音越来越低,然后渐渐消散,她的头一歪,就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了。 “沫儿……”冥火睁大双眼,通红的眼珠,里面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他猛的站起来,消失在大殿内。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许他去陪着水沫儿殉葬,也许他想找个空旷的只有自己的地方,默默孤独着。 冥火的那一击,不止让水沫儿死亡,更会让她魂飞魄散,不得超生。若是冥夜乘了这一招,以他的法力不会这样,顶多重伤,可水沫儿也只是金丹期,她的冰水双系很容易修炼,只是她不喜欢修炼,用了好久才达到金丹期而已。 冥夜抱着怀中的女人,一遍遍不知疲倦的输入灵气,然而都只是石投大海,了无痕迹。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冰冷,眸中没有一丝情感,甚至连伤心都没有,也没有一丝的疲倦。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冷的继续着没作用的动作。 这样的冥夜突然让苏言心疼,她能看出来,他并不是一个残忍的人,麻木不仁只是别人对他的偏见…… 方桐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苏言,见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忍,知道她又是同情心爆发了,然而他并不阻止,言言是受天道庇佑的人,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夜……”苏言站了出来,脸上犹豫了一下,冥夜却没有回头看他,仍静静地救治一个不可能救回来的女人。她的心里突然有一丝难过,若是躺在那里的人是她苏言,冥夜会这么关心她吗?苏言咬了咬唇,轻声道:“我有办法可以帮助她……” 苏言说完,呼吸微微急促起来,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冥夜缓缓抬头起来,终于正式的看她一眼,眸中的冰冷让她呼吸一滞,忍不住委屈起来,脸上也露出了这般表情。但想到水沫儿为了他死了,他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又慢慢释然,他本性如此吧…… “说。”冥夜惜字如金,说出来的声音有些沙哑,让苏言愣了一下,继而又心疼他起来。 “我不能复活她,只能试试,让她投胎转世。”只是这样做,她的修为会降低,做什么事都会付出代价的。也许这样做会让冥夜忘了水沫儿,一个男人总会记得为他付出很多的女人,即使不爱。既然如此,她就承这个情,让冥夜只记住她一个人! “有什么代价?”冥夜眸中静静地看着她,见她脸色一闪而过的犹豫,又冷冷道:“如实说。”她要的代价必须得先说出来,不过即使他还不起,他也要做。 “我……我会降低修为……一时难以精进……”苏言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低着头声若细蚊,似乎并不想说,然而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他,也是这般在乎她的吗? 方桐安有些吃醋,然而方才苏言都那般说了,他又能做什么呢?只有在她的身边默默的陪伴他。其实他这次来也并不是真的想伤害冥夜,只是心里不服气,也不想让言言为了一个魔域的男人伤心。 苏言是有底牌的,她身上带着一个系统,可惜的不是一个修仙系统,但并无大碍,这是个气运系统。通过做任务,增加自身的属性点和气运值。她做过很多任务,因此才赚的很高的气运,然而这次若跟系统用几点气运和修为与一个条件交换,她可就得遭罪一会了。不过也没关系,那些男人对她的好感都是高居不下,她还有依靠在!可惜的是冥夜居然不再她的攻略范围内,所以查不到冥夜的好感值。 默默的与系统商量一会,交换了让水沫儿投胎的条件,然而系统说的话,让她有些沉默。 “夜。我……我拼不齐水沫儿的魂魄,有一缕较完整,还有两缕。但是并不影响投胎,投胎后,除了那较完整的一缕像水沫儿外,其他的两缕应该会有变化,是要摧毁,还是也投胎?”苏言将系统告诉她的话,说了出来。 “留着吧。”冥夜沉声道,看到苏言走向水沫儿,他离开了,站在一旁,不打扰苏言。 苏言的半个身子挡住了躺在地上的水沫儿,不一会突然摇晃了一下,冥夜一把抱住她,支撑着她。 苏言揉了揉晕晕的脑袋,刚刚只是一时的副作用而已,在一个淡淡的气味怀里,好闻的味道带着一种温暖的感觉,她真是有些醉了。 但下一秒,她就被另一个怀抱接替走,抬脸一看是方桐安,眼里划过一丝落寞,方桐安心里一揪,然而脸上带着充满爱意的笑,“言言,我们回去吧,回颜清天君那里,你需要时间修补。” “嗯。”的确是这样,她身上有气运的事不知道被谁传出去了,修士们都知道了,其他人知道了那是迟早的事!她在外面也不是没有仇敌,目前在颜清那里才是最好的选择。苏言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冥夜。 “苏言,我用心魔发誓,一千年我魔域不会主动侵犯你们修士。”冥夜突然开口,声音冷冽。 方桐安脸上露出一丝惊喜,这可是对所有修士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啊,这是冥夜对苏言的回报。他居然没有要求,让苏言陪在他身边。心里又惊又喜,不过,转念心里露出一丝苦楚。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爱言言,言言的爱太泛滥了……方桐安临走时看了一眼冥夜,心里竟然有些羡慕。 苏言的笑却僵硬在脸上,但这是一件大好事,她又不能说什么。以后怕是很难再与他见面,还是留下一个好印象吧,苏言朝他笑着告别,心里却带着浓浓的失落。 冥夜手中握住一缕残息,那是沫儿的,他终究是欠她的,就让他彻底还了吧。 冥夜动用了魔域只有他知道的,魔域禁术,能够跟随沫儿的气息去她所投胎的地方。 然而这个禁术,从来没有用过,冥夜在跟随气息的时候,居然发现沫儿投胎到另一个时空,划破时空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冥夜蹙着眉头,却还是进去了。头脑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忍不住叫出声来,继而昏了过去。 55 冥夜划破时空晕倒后,再次醒来的种种,他都铭记于心,因为那全都是属于他的记忆,花无伤的记忆。 怪不得心中总是念着找一个人,水沫儿,他看在眼里的妹妹。 花无伤眸中的光,闪着幽深的色彩。然而即使照单全收了所有的记忆,他过了几千多年,生命里唯一的亮光,让他心生温暖,记忆里满是她的剪影,那个女人似乎天生的面无表情,可她并不是一个冰冷的人,她内心活泼,偶尔敏感。她会大胆的调戏他,也会脸红的垂下头。她很真实,带给他太多太多的温暖。 有些人说不上来哪些好,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花无伤适才赶到了,入目的场景,便是傅忍冬苍白的脸色,面无表情,眉头却有着紧蹙,她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她在将自己的灵气支撑着一旁的雪柔。 傅忍冬感觉自己都有些支撑不住了。 雪柔施展法术,虽然能帮助柳如意凝魂魄,但是她的修为不够,雪月见此上前帮忙,然而这本就是针对雪女的禁术,施展起来颇为麻烦,对自己还有一定的危害。雪柔本就不想让雪月出头这件事,她想让雪月好好的活着,看到了雪月过来帮忙,心里一急,就连忙闪开。可这一闪更加危险,雪柔受到了禁术的反噬,雪月也因此还是受到了牵连。 雪月见雪柔一心为她,心里的后悔与愧疚更是不敢提及,她心里一横,嘴角苦涩,就算死了,也便是算还了罪吧。她同时使用了禁术,这个虽然她不是天山之主,但她很小的曾经见过,也就是这样,她一直以为被天山选中的主人会是她,可终究是心态不周,走错了路。 雪柔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雪月一同与她施展法术,那一刻,心里百感交集,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她们两姐妹共同扶持和帮助,不由的眼圈通红,这一次不再完全是委屈和伤心,除了雪月即将面临的危险,反而带着激动与喜悦,姐姐……终于又回到从前了吗? 雪月只是幼时偶然学的,并无了解所有的要义与精髓,对待这种禁术也只是一知半解。身体终于堪受不住,而禁术的反噬很快就到来了,只是谁也没想到,反噬的结果是,她将去那个地方…… “雪柔,你一定要救如意,你……也要好好的。”带着最后的一句话,雪月凭空消失了。 雪月虽然失魂落魄,可是雪月的愿望她一定要实现,拼尽全力也要救好如意。 傅忍冬见她支持不住,才出手支持,没想到这禁术竟然如此霸道,不停地抽取她浑身的灵气,就像吃了几大笼包子还不带打个饱嗝的! 傅忍冬觉得不对劲,但雪柔此时已经处于半昏半醒中,她喊了几句想问一下,自己的疑惑,雪柔仿佛没有听到。 就在她摇摇欲坠,满脸苍白的时候,一道强盛的灵气横切过来,那霸道的连接竟然就这样断了! 傅忍冬稳稳的倒在一个强有力的怀抱中,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她心里稍微安稳了些。 一道温和的灵气被注入她的身体里,温养着她的身子。很快,她身体内稀薄的灵气慢慢充裕起来,被残损的经络随着那股治愈的灵力修补过,全部都好了,甚至开始有些狭窄的脉络慢慢被拓宽开来,更有助于灵气的吸收与修炼。 可是,他什么时候会这些的? 傅忍冬抬头看向花无伤,他的表情似乎更淡了,连同以前的浅笑都不见,见她看向他,他的眸子闪过一丝柔光。 那边,五颜六色的灵魂慢慢融为一团,形成一个淡淡的身影,没有实体,渐渐显露出来一个女子的身形,她的表情有些茫然,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哪里?”一道怯声响起,柳如意眼里有些疑惑。 雪柔几乎瘫在了地上,看着柳如意,表情带着欣慰与解脱。 柳如意对她的目光更多疑惑了,更多的是不解,“你们是谁?” “你认识雪月吗?”雪柔轻轻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柳如意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摇摇头,忽然眼里眸光盈盈,“你们知道千殇在哪里吗?他是我的夫君。” “你倒是只记得千殇,他一定很开心的。”雪柔脸上微微一笑,又定定的看着她,“那,其他人,你认识吗?” “不曾。我只记得千殇。”柳如意摇头,眼里全然都是无辜和茫然。 “姐……”雪柔眼里划过一道泪光,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水,在嘴角滑落,又苦又涩。“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让她活着,却忘了你为她的牺牲。 傅忍冬靠在花无伤的身上,有了支撑,她能省力不少,垂下眼皮。值不值得呢?雪月最终还是换的了她想要的,至于值得活着不值得,外人不是雪月,又怎能以她的态度去评判,不管别人怎么觉得,只有雪柔自己觉得值不值得就够了。 “傅姑娘……”雪柔缓缓的站了起来,支撑着身子,柳如意见她虚弱无力,连忙过来扶她,柳如意倒也不推脱,就任由她扶着。 傅忍冬站起身子,看着雪柔朝她走过来。 “拜托你一件事好吗?我也只有你和花将军,这些朋友了。”雪柔嘴角一弯,笑容很轻,仿佛像泡沫,一碰就会破碎。 花无伤漆黑的眸子一片深邃,嘴角的笑容很浅,近乎没有,只是他知道这世的自己,不被别人看出异样也是没问题的。 “你说吧。”傅忍冬心里叹了口气。 “如意,你过去……”雪柔推开柳如意,让她到傅忍冬旁边,柳如意疑惑的目光时不时扫过她们,然而还是听话的乖乖过去了。毕竟她们对她并无恶意。 “让她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可最终她还是要投胎去的,她的灵魂失散太久,没有办法重新还阳,天道循环,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比如你。”雪柔看着她,目光柔和。“我早就知道,你是个特别的人,你有法力。可这个世界,只有我们雪女一族,才有法力,保护这世间的安定。是我太不争气了……”雪柔的声音很低,有些遗憾还有一些洒脱。 傅忍冬眸光一凛,转而幽深,这言下之意不就是知道她的来历吗?不就是说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吗?不过,心里又轻轻一松,雪柔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傅姑娘,求求你,别让他在她走了之后,更加颓废与伤心。恐怕,我以后不能在陪着他了,若是能陪伴在他的身边,就算付出代价我也愿意呢。”可惜,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尽如人意。 柳如意在一旁看着她们奇怪的互动,挺莫名其妙的,虽然听不懂,不过她也不会贸然开口,只是默默的一人站在旁边。 傅忍冬听到这话,心里涌上一丝怪异的感觉。 但雪柔又笑着问她,“那时你去如意客栈的井下,那个小毛球就是你的吧,它挺可爱的。它的目的也很单纯呢,为了定魂珠吧?” 傅忍冬诚实的点点头,也的确如此。 “嗯,我把它放在了井下的某个地方,你去找吧,还有一份大礼呢。”雪柔在被傅忍冬救了以后,便有了还她一份情的想法。 傅忍冬心里一喜,脑海里想起了香儿,她还等在遥远的青桐城,住在城主府的桃花林中等着她带着好消息回来,香儿,终于有救了。 傅忍冬此时脑袋被喜悦充斥,竟然忽略了雪柔像在交待后事的语气。 花无伤似乎有所明白,大概也明白了一些,但不准备说着阻止的话来,毕竟别人的选择,生死权利都在别人手上,他管不了。 然而,风千殇就站在外面。他早就来了,听到柳如意的声音,唤着他名字时的喜悦,但脚抬起的那一秒,他居然迟疑了。他的脑海里闪过另一张脸,那是雪柔的,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然后却又听到这样的语气,心里涌上一股怪异的感觉,相处时日中,倒也慢慢了解了对方,一个胆大危险的猜测涌上脑海。风千殇冲了进去,眼珠睁大。 “不要!”一道焦急的语气响起。 然而雪柔的反应似乎就在那么一秒,瞬间白光柔和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千机洞,刺眼的亮光,让人忍不住捂住眼睛,不能直视。 不仅是千机洞,就连整个天山,都是异光突显。 柔和的光芒带着治愈,让人忘了疼痛,那些死去的人,竟然全部都活生生的统一站在了雪女庙,让香客们纷纷吃了一惊,吓得慌不择路。 然而解释清楚,方知他们曾经被挖心的妖怪害死,现在却突然的好了过来,明明都已入土,看着雪女庙上笼罩的白光,香客们恍然大悟,这是雪女的神力啊! 一时间,天山各地,所有人纷纷跪下,朝拜雪女,感恩戴德。 雪柔拿她的性命换来了救赎。 “雪柔!你怎么这么……这么傻……”风千殇抱着雪柔,平日妖邪的脸上,全然都是沉痛,都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雪柔……” 傅忍冬此时也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感慨,对于这个女子,她是真心佩服的,雪柔这一生都是在为别人而活,为她姐姐雪月,为风千殇,为天山。这个瘦弱的女子,身上压的负担太重太重。 “千殇……别哭……”雪柔努力的抬起手想要擦掉他的眼泪,但始终都抬不起来,风千殇心一酸,连忙抓住她的纤手,放到他的脸上,让她容易碰到。 “我很开心……你心里有我……尽管只是朋友……”雪柔用力扯开一个笑,抹点他眼角的泪,“你笑起来……才……才好看,别为我难过……我是在赎罪……那些人都是我杀的……我该的……” “不!你是为了我……雪柔!”风千殇看着她的身体渐渐虚化,在慢慢的消失,不由的慌了。 雪柔最终还是消失了,任由风千殇怎么抓,也都抓不住。 “雪柔,我爱你……”风千殇哭的歇斯底里,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是他没有看清,或许一直在自欺欺人。 柳如意有些陌生的看着风千殇,从初见到他的惊喜,到他抱着雪柔痛哭的无措与慌乱,最后是他亲口对雪柔说,我爱你。她的心成了一片荒芜,柳如意突然有些恍惚,或许她不该来到这里了,突然,她想起了她为何死去,想起了雪月救了她,想起了雪月和雪柔的牺牲换来她的魂魄,想起了所有的一切。 傅忍冬看着这三个人,或许还有雪月,这四个人的感情纠葛,默默无言。紧紧的抱了抱花无伤,渴望找到一丝安全感。 花无伤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揽入怀里。眼里的漆黑带着睥睨天下的气魄,他的女人,绝对不会受到这种委屈。 56、最动听的三个字(有肉渣) 案情终于告一段落了,雪女显灵救助所有被挖心的人在百姓们之间想传,同时也随之传了这样一个消息:雪女已经惩罚了挖心的妖怪。一时间,端木国,端木国全国各地都建有雪女庙,香火鼎盛。 真假参半,百姓们却都信了。而这种“真相”自然是花无伤他们传出来的。 风伯与风千殇相认了,傅忍冬也让花无伤派人将小桑接了过来,这其中却有些波折,那对收养小桑的一对夫妻,想过要搬家,小桑发现了他们的偷偷谈话,心里有过犹豫,却不想就这样与爷爷失去联系,就偷偷逃跑了。夫妻俩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小桑四处打听他们的消息,好在花无伤的将军身份从未向各地的官员隐瞒过,被平安镇的县令发现了,将她带了回去。同时发现,有一个模样可疑的人一路追随小桑,心中有疑惑去查看,才知道那人是个人贩子,专门拐骗和抓住模样不错女孩,当丫鬟给卖了或者直接卖到青楼。 还好有惊无险,傅忍冬也差点捏了把汗,那对夫妻倒是好心,可也存了私心,险些办了坏事。向他们报了平安,他们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大惊失色,愧疚的连忙问小桑的状况。 不论他们的做法的对错,就说他们对小桑的真心,傅忍冬也说不了什么责怪的话来,还留了好些银子,让他们再收养一个,夫妻俩又愧疚又感激。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几人因此案而聚,也自然因此案的了结而分开。 柳无涯和上官炎是要回家的,柳芊芊自然也跟着,临行时,小丫头眼泪汪汪的,舍不得的表情看着傅忍冬。 安慰了几句,看着一旁紧盯着柳芊芊的上官炎,傅忍冬忍不住心里笑开。从起初的柳芊芊紧追不舍,到现在上官炎恨不得黏在柳芊芊身上,这算不算时来运转呢?傅忍冬瞅了上官炎一眼,心里恶意的想着,出来混的果然是要还的。 “芊芊,你过来,我想给你说些话。”傅忍冬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在上官炎的耳朵中,看的上官炎猛然投过来的目光,傅忍冬的嘴角弯了弯,柳芊芊目光疑惑,却还是乖乖走了过来。 傅忍冬拉着柳芊芊走开,在上官炎面前,距离之间却又让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芊芊,我觉得上官炎现在很喜欢你呢。得好好把握啊。”傅忍冬凑近她的耳边,轻轻道。 柳芊芊脸蛋红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上官炎,又瞧上官炎的视线飘向她们这边,连忙垂下了头,脸蛋红扑扑的。上官炎更疑惑了,在他的眼中,是不知道傅忍冬说了什么,芊芊连忙看着他,见他看她们,似在嫌弃,居然很快的转过头去,让他的心情郁闷起来。 “忍冬姐姐……”柳芊芊娇嗔了一句,全然都是小女子的娇态,她没有否认,她也看出来了,小声嘀咕道:“看来月言姐说的没错……” 月言?倒也不意外,她是现代人,即使没谈过,在现代的网络书本电视等媒介上也看到过,没实际经验也有理论经验呢。傅忍冬点点头,又说了些平常保重身体,路上平安之类的关心话语,柳芊芊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回到了马车上。 到底说了什么呢?上官炎瞪圆了眼睛,都快急得挠心了。 “路上平安。”花无伤与他们告别后,马车缓缓的往前移去。 柳无涯在最后,一身黑衣束身,脸上沉静,行至傅忍冬的旁边时,沉沉的扫了她一眼,然后飞快的移回视线,低沉的声音道了一句。“保重。”而后,策马快速跑去。 傅忍冬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一人一马飞快远去的背影。 一时间,心里竟然有些寂寥。 他们是她来这里交的朋友,真心而纯粹。相聚的时间似乎很短,而如今又不知何时再见。 “有缘必定相逢。”花无伤靠近她的身边,声音轻柔,目光如一汪潭水,幽深而清澈。比如他,找到了沫儿,也遇到了想保护一生的女人。 “嗯!”傅忍冬此时并不孤单,她还有他,嘴角弯起,暖洋洋的笑靥,浅淡而温暖。 “对了,雪柔说,在如意客栈给我留的有东西。瞧我这记性,上次去平安镇,竟然忘了这事。”傅忍冬忽然想起来在千机洞雪柔说过的话,抬起头看着花无伤,“我怕是得去平安镇一趟。可同行?” “当然。”花无伤不假思索。 傅忍冬闻言,没有多大意外,却多了一丝喜悦,情难自禁,她没注意到自己在花无伤面前,脸上表情丰富多了。 “这样才对,多笑,好看。”花无伤揉揉她的脸,心情也愉快起来。 “好了,快走吧。”这次傅忍冬倒没有反调戏了,神情有些轻松,她终于也能慢慢改变了。 再坐马车去平安镇,路途太过遥远。傅忍冬已是筑基,能随风飞于空中,但是她带人难免会有不稳之处,毕竟尚未实验过,牵扯到花无伤得安全,她倒是有些犹豫了。若是她一人,她不会计较这些。 “走吧。” 谁知她还没想好如何,花无伤低声道了一句,忽然搂着她的腰,傅忍冬觉得身子一轻,就这样脱离了地面,在云雾中移动起来。 低下头看去,层层云雾之下,一片片陡峭的山峰似乎拔地而起,直上云霄,一眼看不见下面的人。 傅忍冬一时间,有些怔然,看向他,那张侧脸俊俏而安静。 “我恢复了记忆。”花无伤搂紧了她的身子,一双黑眸幽深。 没有后续,傅忍冬期待他讲出他自己的心情忽然变得失落,但是她已经说过,她永远不会再逃避,因而定定的看着花无伤。她能感觉到他们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花无伤的眸子一闪,他喉咙一动,看着傅忍冬那股认真与坚持的表情,心里忽然就想起了那些和她在一起的经历。 是怎么喜欢上的,甚至非她不可呢?一开始只是感觉她与沫儿气息相似,但后来发现却并不是同一个人,可他还是忍不住带她出宫,是她在宴会上的特别吸引了他?还是逗她说二王爷来找她学习魔术时她的可爱反应?还是后来她对一个小小丫鬟的真挚?亦或是出宫后,在桃花林每日同膳食,聊天打趣?也许都有,所以他才会忍不住主动说出那句话,当时他想说,“我喜欢你。”然而,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花无伤一双清眸注视着傅忍冬,眼里倒映的满满都是她。 “忍冬,我爱你。” …… 傅忍冬头脑忽然像炸开一样,看到花无伤专注的目光,脸上像烧红的虾子,他终于说了,上次被上官炎给打断,不知道她心里失落了多久。可他还是说了,不是我喜欢你。而是,我爱你。 爱这个字,在傅忍冬看来,是一个承诺,也是一种责任,更是对她和他之间的肯定。 她曾经听人说过。世界上最动听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可更令她心动的是“我爱你。”可是她觉得,很多人说在一起,是难以启齿“我爱你”这三个字,抑或是从没想过“我爱你”其中的责任与誓言。 花无伤是那么认真而又专注的注视她,这三个字在她的脑海里直到心里,熟悉的声音带着一抹温润,一股暖流在她的身体里徜徉。 傅忍冬眼神晶亮,带着一抹水光,嘴角弯起一抹笑意,“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他是她生命里的所有温暖与亮光。 随即,傅忍冬看到他欺身过来,而后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抹温暖的唇。 然而,并非她所想的,轻柔而美好。 花无伤带着一袭霸道欺压上她的唇,品尝她的甜美,感受着她的美好。 肌肤想碰撞的感觉让傅忍冬心里一悸,一颗心仿佛被高高的提了起来,紧张的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随即,一双纤细的手握住她的,放在他健壮的腰上,纤细却不瘦弱,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傅忍冬脸上通红。有些害羞,也有些抗拒。 傅忍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和慌乱。 然而花无伤不给她任何逃避退缩的机会,强有力的双臂禁锢住她,傅忍冬竟然一点也动弹不得。 随即那唇撬开了傅忍冬的贝齿,她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紧咬住牙齿,然而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散开,她听到花无伤闷哼一声,吓得不敢再动,张了张口。 而这张一口,给了花无伤可乘之机,也不顾舌头咬的疼痛,钻进她的领地,在里面横冲直撞,一阵阵刺激的感觉让她的脑袋顿时充满空白。 伴随着血腥味,更让人觉得心中隐隐升起的兴奋,傅忍冬脑袋空白,任由他有意的带动,浑身产生一种刺激的快-感,一点点的回应起来。 得到傅忍冬的回应,温玉软香在怀,花无伤的眸子更幽深了些,睁开的双眼一直注视着傅忍冬。 看到她双颊上的淡淡红晕,唇上带着些湿热的触感,脸上呈现的迷离表情,让他的身体猛然产生了反应。欲火高涨,浑身的气温骤然升高了些。 尚沉醉在从未了解的刺激与快-感的傅忍冬,并没有发现花无伤不同寻常的反应。若是平日头脑清醒的她,一定会明白。毕竟在现代也是一个成年人了,虽然没这么奔放过,不过该懂得还是明白的。 花无伤眸子一深,眼里闪过一丝情欲,被他在缓缓的压抑。 “嗯~”一道情不自禁的嘤咛带着一丝情-欲的味道从傅忍冬的唇边溢出,她闭着眼睛,意识是清醒的,显然也意识到了,脸蛋一红,更加不敢睁开眼了。 她升起红晕的脸颊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媚态,让刚刚压下去情-欲的花无伤,眸中的色彩更加幽深,带着欲火的眼光似乎要灼烧眼前的女子。那处高高挺立,想的难受,渴望得到舒解。 傅忍冬没听到花无伤的声音,心里稍微松了松,他没笑她就好……太丢脸了…… 突然,一双大手摸上她的脸颊,缓缓的摩擦,感受到的温暖熟悉的气息还在她的周边。 花无伤却突然离开了她的唇,一股莫名的空虚让她有些难受,随即,仍带着一丝湿意的唇吻上了她的脸颊,缓缓移动到她的锁骨上,密密麻麻的吻带着一丝令她颤抖的感觉。 身子一凉,她觉得自己的衣服被解开了,一只手猛然附上她的高耸。 57、他是我夫婿 “不……”傅忍冬浑身瘫软,硬是扯出一丝清明,挤出一个字。 令人战栗的触感让她心动和迷-乱,但理智上带着一丝抗拒。 并不是不爱他,不想于他一起。只是不想就这样随随便便给了他。 傅忍冬迷迷糊糊的想要推搡着他,却被他拥进怀里,理了理她的衣服,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 “放心,我不碰你。” 情-欲褪去,傅忍冬仍靠在他的怀里,没有尴尬,只有心里的宁静。花无伤没有说话,只是脚下的速度快了些,转眼便到了如意客栈的后院。 此时,这里早已被封,破烂的庭院,四角还带着蜘蛛网。 竟是废弃了这么久。 傅忍冬一个除尘决,整个院子豁然一新。 心里已有答案,说来也是,这里发生令人惊悚的血案,毕竟谁也不想在这里住下。 行至井边,并没有那日的寒冷透骨,仍是一个枯井。以前的梯子早就撤了,一眼看去,看不到井底,里面幽深一片。傅忍冬看了花无伤一眼,示意着下去,刚要行动,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抱着我。”花无伤的声音里古井无波,身子却先她一秒侧着站在井边,一只手搂住她的腰。 感受到柔软温暖的怀抱,傅忍冬抬头,眼神定定的看着他清俊如朗月星照的侧脸,心里微动,轻轻的“嗯”了一声。 随即,一道强有力的手臂禁锢着她的身体,如狂风扫过,脸上一凉,又连忙贴近他的怀中,一股温暖的气息袭来,全然将那些空气剧烈摩擦带来的阻力隔绝在外。瞬间,他们便到达了井底。 站定,傅忍冬迅速从花无伤的怀抱里钻出来,白皙的脸蛋上渲染上淡淡的红晕。 花无伤跟在她的身侧,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让她有些恼羞成怒。 “让你笑!”傅忍冬头脑混乱间,做了一个追悔莫及,恨不得钻进地缝的举动。 傅忍冬吻上他的唇,还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花无伤的眼神变得微妙而幽深,傅忍冬刚觉得解气,却看到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方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大胆的举动。 “你这是在暗示,让我继续么?”花无伤语气里带着些戏谑,其实他也就是开开玩笑而已。实在没料到她这么大胆的动作,不过这种主动他很喜欢。 任由傅忍冬再淡定,此刻也有些羞急,但她有一点与别人不一样,就是越急的时候,脑袋转的越快,头脑也越清明和冷静。 “你想多了。”傅忍冬很淡定道,径直朝前走去,“走吧,也不知道雪柔给我留了什么好东西。” 花无伤落在后面,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外,嘴角弯起一抹笑意,眼里带着些趣味,看来她很多方面,他还不是很清楚呢。眉目的表情更加的柔和,眼角的笑意更加浓厚。 傅忍冬边走边看,井下的构造极其简单,也正是因为简单,所以难寻。唯一的两间房子都空了,里面漆黑一片,然而她已经筑基,夜里视物已不是问题。 花无伤一路走来自然也畅行无阻,黑夜的障碍对他来说,也只是小事。 傅忍冬虽然感受不到他的修为,但隐隐觉得必定是在她之上。 “什么也察觉不到。”傅忍冬皱了皱眉头,雪柔该不会忽悠她一把,来个恶作剧吧。不,不可能,雪柔也不是这样的性格的人。 “雪柔的修为相当于修真界的金丹修为,超过筑基,你是感受不到的。”花无伤眸子星光点点盯着某一处,抬起手指,一道带着凌厉气势的光束冲破空气,竟然在空中扭曲起来,整个井下都在摇晃,他仍然不受一点影响,站定之时,还不忘分出一丝灵气稳住傅忍冬,傅忍冬其实有自助之力,然而刚才有些惊讶,一时精神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还好他在她的身边。 投过去一道感激的视线,傅忍冬朝他点头道:“方才,谢谢你了。” “你我不必如此。”花无伤的语气顿时变得僵硬,神情也有些不快,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他们之间还有不够亲密无间吗? 其实傅忍冬话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她从一开始只把花无伤当做朋友的时候,也只觉得大恩不言谢,只待寻找时机报答。现在内心何尝没有隔阂,方才的亲密无间并不能冲淡抵在他们中间的问题,只是适时表达出来,在她的心里,也并不是总能不在意一切的,哪怕是他的过去。 傅忍冬只能回以淡淡一笑。 有些东西不能一问再问,只怕,话多了也是过错。说到底,傅忍冬可以坚持他们的感情,却还是过不了隐瞒这关。 不过,既然他现在不想,她也不会再问,只待等着他亲自说出口的那天。 方才亲密的气氛仿佛一下子冻结,空气里都带着一丝僵硬。 瞬间,一道影子却移了过来,幻影无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傅忍冬心里升起一丝警惕,连忙分出一丝捕捉来人的气息,锁定住就容易探查了。 “在那里!”傅忍冬手指指向的地方,一道雾气般萦绕的细线层层的朝那个东西身上包裹起来,直至把那个莫名形状的物体裹成一个虫子状。 “噗……”傅忍冬此时却忍不住乐了,虫子形状的东西一扭一扭的想要逃跑,有些莫名的喜感。 “唔~唔~”从虫子形状的东西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停地扭动着,朝他们过来。 这倒有些奇怪,说起来他不应该逃跑吗?反而朝他们这边过来,不是自讨死路么? “无伤?”傅忍冬疑惑的看向花无伤,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倒是有些熟悉。”花无伤眸子很静,平淡的看过去,若有所思,待那虫子形状的东西扭着过来时,然后解开了束缚。 那团东西慢慢的露出了他的面目,露出一张男人的脸来,他的脸有些小,见没有了束缚,露出了热情的表情。 “还记得我吗?我是如意客栈的小二啊!”小二手指着自己,睁大眼睛充满期待的看着她们。 这么一说,这张脸倒是很熟悉,傅忍冬想了想,如果他没换衣服还好,还能认出来一下。此次不仅换了衣服,连发型也变了,哪里还有个店小二的感觉,分明就是一个活泼开朗的阳光少年嘛。 傅忍冬看向花无伤,眸子里默然,露出无奈的表情。 “他的确是。”花无伤嘴角弯起一丝笑容,温柔的为她解答。原来她还有这种毛病,不过若是她只认得他一个,那就圆满了。 “嗯嗯,是的!终于有人认出我了~”小二泪眼汪汪。 “你叫什么名字?”她不能就叫他小二吧? “呵呵,我是被主人养的孤儿,名字就叫小二。”小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寞之情,颇有些失落,“可惜,主人她……” “你主人是?”傅忍冬心里渐渐也有了猜测。 “雪柔。”小二声音闷闷的。 “那你又为何鬼鬼祟祟的呆在这里?”有些问题还是要问清楚的,人心难测。她看不出来,只有依靠验证。 “没有,我没有!”小二连忙摆手,脸上没有慌乱之色,只是急忙着解释,他只是怕被误会,完成不了主人的交待。“主人让我守着这里,她让我一定把东西亲自交到傅姑娘你的手里。可我看到有两个人进来,不知道是你,担心……担心是……”小二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的从眼缝看着傅忍冬他们。 “怕我们是坏人吧。”傅忍冬见他不好意思的模样,接了下去,其实也是,他是一片衷心。现在说明白了,就好了。 “嘿嘿……”小二只有傻傻的一笑。 “别傻笑了,雪柔给我留什么东西?”傅忍冬问道。 “不知道……”小二摇头,“主人不曾让我见过。我带你去吧。便是我也不能看的。”说完,又抬眼瞅了瞅花无伤,似乎有些心虚。 花无伤则有些似笑非笑的看向小二,小二莫名的缩了缩头,心里有些胆怯,分明他在笑,什么自己会觉得脖子凉嗖嗖的…… 傅忍冬看着这微妙的反应,一时心里明了。这意思不就是只能她一人进去吗? “小二。无伤是我的夫婿。不分彼此的,我们可以一起进去。”傅忍冬心里没有丝毫犹豫的说了这些话,虽然她对他的隐瞒有些不快,但不代表她就矫情到就这样算了。爱就是爱了,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说的。她信他,她不只有眼睛和耳朵,更有心。用心视人。 傅忍冬这些话,让花无伤心里一跳,一丝丝甜蜜的喜悦慢慢的如同一股股暖流温暖他的全身,胸膛的那颗沉寂很多年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嘴角的笑不可抑制的扬了起来,神情飞扬,带着一丝惑人的笑容。 “不行……”小二仍然坚持道。 “没关系,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花无伤温和的说,笑容里满是神情欢愉的色彩。 “就是就是,你自己进来嘛!让他等着就是了!”小二立刻符合的,样子颇为积极。 “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不要!”傅忍冬有她自己的坚持,微微一笑,坚定的朝花无伤摇摇头,也终于说了自己的真心话,“无伤,其实我真的很恼你的隐瞒。你明明恢复记忆,却又为何不告知我。你的过去我一无所知,包括你的身份,你的家人。我心里真的很难过,我会以为你不把我当自己人。” 花无伤眼神第一次变得怔然,听着她的话,每一句都是那么真实,那么的撞击着他的内心。她的委屈,她的难过,都让他感同身受。 “但是。”傅忍冬话锋一转,嘴角弯起,“我爱你,无伤。我确定,我也认定了你。你对我的心,我用心能感受到。所以我安慰自己,在爱情里,总有一个人要勇敢,要主动。那么我就要学着勇敢起来,撑起这份感情。” 花无伤眉眼有些松动,她为他委屈,他却仅仅因为不自信……不自信她得知所有的一切,会不会离开他…… “对。”花无伤执起傅忍冬的手,嘴角的笑带着一丝霸道,语气间有些睥睨一切的无畏,“若不是我俩一起去,那留下的东西不要也罢!” 小二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一时间也是心乱纷纷,虽然不懂爱什么的,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58、雪柔的重礼 小二一时但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愣愣的站在原地。 傅忍冬自然不会觊觎雪柔的东西,她想送给自己便罢,若是美事不成,倒也无伤大雅。宝物在珍贵,只是一个物品,哪及得人之间的感情。不知道雪柔为何这样做,也许是怕被人夺走吧。 “既然如此,那宝物我便不要了,告辞。”傅忍冬挽起花无伤的手臂,脸上并没有不舍的表情,反而不咸不淡,仿若对此宝物一点好奇都没有。 “哎……等等!”见他们要离开,小二连忙叫住他们,开玩笑,这就走了?让他怎么办?不能一直在这里守着宝物啊。不过主人可真是聪明,小二貌似很苦恼,脸都皱成一团,然而还是妥协道:“那也只能这样了……你们一起去吧……”眼底闪烁中带着一丝偷笑,还是主人有先见之明,早就猜到了这种情况,哈哈! 傅忍冬看见突然换了态度的小二,心里有些诧异,问:“你不怕违背了雪柔的意思?” 花无伤温和的眸子里也多了一丝闪烁的光芒。 “哎呀,那不是没办法嘛,主人都说这是给你的了!”小二装模作样一阵,双手一摊,十分无奈道。 “可你刚刚不是说,雪柔只让我一个人进去吗?而且你方才坚持不让我进去。”不对劲,绝对不对劲,傅忍冬句句戳中要点,眸光直直的看着小二,小二无奈的脸慢慢变得紧张。顶着这样的目光和这样犀利的问话,他要怎么回答嘛。 “算了。忍冬,这都不重要了。”花无伤微抿唇畔,绽放一个温暖的笑颜。 在小二看来,那就是来拯救他的,眼神闪着崇拜的光芒,对呀!都不重要了,傅姑娘,你就别计较了吧! “好吧,的确是不重要了。”傅忍冬顺着花无伤的话,想了想,认真的点头道。“我们本来就打算不要了,所以,真的不是很重要。” 傅忍冬看着小二的眼神极为真诚,却让他听了垂头丧气下来,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用可怜的视线看向刚刚拯救他于苦海的花无伤,那眼巴巴的模样分明再说,“快帮我说话吧!” 事实证明,小二是个很单纯很天真的孩子。 “忍冬说的对。”花无伤一副家庭良男的模样,温柔体贴,傅忍冬说“一”,他绝对不会说“二”! 小二快要泪奔了,只能咬着牙招供了。 原来雪柔还有二手准备,只让傅忍冬一人过去,拦着花无伤的事,是她故意为之。目的没跟小二说,傅忍冬自然猜得到,无非是想测验一下他们的感情,可这是为什么? “傅姑娘,这个是主人说要给你的。”小二随即凭空拿回来一个盒子,傅忍冬和花无伤都不会想到,原来这东西并没有宝贵的存放在一个地方,而是让小二亲自拿着的。不过也倒是一个好主意,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雪女藏宝贝会这么随意吧! 傅忍冬接过珠子,带着一股特有的灵气,心里突然一动。 “主人……这个就是定魂珠!”小怪的声音自识海里传过来,带着一丝激动。 傅忍冬仔细看着,珠子自她的手指间转来转去,她方才也有一丝感触,原来正是定魂珠。心里升起一股喜悦和激动,想起在城主府上桃花林中的香儿,一丝想念慢慢升起。香儿,有救了。 花无伤却是与她同感所感,看到她不自觉弯起的笑容,心里也多了一份欢喜。 “还有这个,天山雪莲。天下之巅上那朵千年雪莲,可增加寿命。”小二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下,便把这朵雪莲给了傅忍冬,傅忍冬对这朵增加寿命的雪莲倒不是很在意,修炼至进阶也可增加寿命。 待看到这朵雪莲时,花无伤脸上的神情多了丝诧异,没想到雪柔还真是舍得。 “忍冬。”花无伤抿抿唇,唇畔带着一丝笑容,“万不可忽视这朵雪莲,有了它,用定魂珠稳住魂魄的香儿,用雪莲滋养,便可成人。” 傅忍冬目光多了一丝惊喜,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个意外惊喜,“你可有把握?” 看着傅忍冬眼神中的渴望和期待,眼睛发出的亮光,让花无伤的心里一软,眼神也柔软了不少,点点头,“嗯。有十成把握。” “那个,傅姑娘……这个给你……”脸上呈现一丝犹豫之情,小二自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封信给她,“这个是主人让我在你一个人进去的时候,给你的。主人说,若是两个人的话,这封信便没有必要,随我处置。我想着,我也没有偷看别人信的爱好,还是给你吧……”况且主人已说,让他处理。意思不就是他怎么办都行吗?毕竟如果主人真的不想让傅姑娘知道这封信,肯定会让他直接销毁的,干嘛还让他自己处置,那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得不说,小二真相了。 傅忍冬对于写的这封信倒是挺好奇的,雪柔留给她定魂珠和天山之巅的雪莲对她来说无比的珍贵。雪柔知晓她需要定魂珠,将定魂珠给她,也无可厚非。没想到她会给出重礼——天山之巅的雪莲,更是锦上添花。 却是留了这封信,应该是对她有所交待。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那我也该走了。”小二有些失落道,声音里有些茫然,说实话,离开主人,他还真不知道做什么。 花无伤见他倒也是个不错的,手拿重宝却不曾私藏,挺衷心。 “你可愿意去我城主府谋一职位?”花无伤也只是随口一问,若他能为自己所用,那也便好。小二身上有本事。若他不愿意,花无伤也不会去强求。 “真的可以吗?”小二眼里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期待的语气说。 “嗯。带着我的信物,去城主府找刘管家。”花无伤扯掉衣袍上挂着的白玉玉佩,随手扔进他的怀里。 小二很轻易的接过,喜出望外的模样,一溜烟走了,“那我去了~哈哈,谢谢啦!” 这性子……还真是有些单纯…… 傅忍冬微微弯起嘴角,握住手上的信,心里划过一丝好奇,随即打开了信,并不遮遮掩掩,害怕别人偷看。也许就算看了,她也不会在意什么。就这样大大方方的看了起来。 花无伤在一旁静静的,也不曾看着她的信,只是看着她,认真看信的模样。耳垂边的发丝调皮的弯着。 你在看风景,却不知你已经成了风景。 有些事情,你以为瞒得住这个人。却已经被另一个人知道。 傅忍冬这封信里看到了修仙界的影子。 天山的千机洞,蕴藏着无尽的天机。可窥探过去之事,可推演别人身份。 雪柔虽然杀了很多人,但她并没有被天山放弃,她仍是天山万物之灵选中的主人。她与天山的联系仍在。 雪月并不知道这点。只有历届的天山之主,方能感受到,与雪女庙的联系,与千机洞的联系。 自花无伤出来后,她就感觉到不对劲,包括第一次在平安镇与花无伤的交手,她胜不了他。他身上的气息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雪柔不知是敌是友,便利用千机洞行了推演之术。 不过她了解的也并不多,所知的仅是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而属于另一个奇怪的,神奇的世界。 雪柔方能感受到一点,但仅凭着这点,傅忍冬心里笃定,这就是修仙界。 雪柔在信的末尾提了写下这封信的缘由。 大体是她想测验的是他们的感情,若是不深,那么花无伤的这个秘密自然不会告诉傅忍冬的,所以雪柔才会告知傅忍冬。若是深厚,两人之间必定没有什么隐瞒。但雪柔又担忧有意外,所以留了一手,让小二自行处理这封信。小二其实并不笨,还有些小聪明,跟了她这么久,自然会明白的。 傅忍冬心里叹了叹气,雪柔猜中了大半。 傅忍冬手一伸,这封信递到花无伤的前边。 花无伤没有半分犹豫,眉眼温和,很自然的接过这封信,几乎是一目十行,很快的扫过了一遍。看完之后,脸上没有一丝的不自然。 “她倒是有心了,可惜……不知道雪柔去了哪里受罪……还活着没有?”傅忍冬忽然有些难过,心里不是滋味,雪柔对她的好,已经不只是为了与她合作。正如雪柔所说,她把他们当做了朋友呢。 “你放心。”花无伤眉眼温柔,嘴角弯起,“她与千机洞还有联系,我能感受得到。这个世界的千机洞是与那个修仙界连接的媒介,我的修为能感觉的到,现在已经恢复了以前的。” 傅忍冬点了点头,却不多问,尽管心痒难耐,可问了他若是不说,也是白搭。 “忍冬……”花无伤走到她的面前,眼神微微怔怔,纤细的手指划过她白皙的脸颊,嘴边发出一丝轻叹,“我,其实是魔界之王……”声音低沉中带着一股微微的苦涩,他一直在担心,若是告诉了她真相,她会不会对他有抵触…… 傅忍冬垂下脑袋,眼神微亮,他终于说出来了么…… “傅忍冬,你不许怕我。抬起头看着我。”花无伤声音有些僵硬,他不想勉强她,却又不愿意放过她。 “噗——傻瓜。”傅忍冬肩膀颤抖,忍不住笑了,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戏谑,“你以为你有三头六臂,还是十只眼睛八张嘴?如果这样的话,嗯……我可以考虑考虑怕你。” 傅忍冬还煞有其事的摸着下吧,思索起来。 花无伤温润的脸上终于崩塌,看着她的古灵精怪,嘴角抽搐起来,这是在报复他么。 “好啦,不逗你了。你是因为这个缘故啊。”傅忍冬摸摸自己的脸蛋,“原来我这么有魅力,让一个魔界之王这么患得患失。” 花无伤有些哑口无言,他真是脑子抽了,才会这样担忧半天,宁愿忍着难受去隐瞒她,她难过,他的心里更难受。 “无伤,你要记得,以后不要这样了。”傅忍冬收回了不正经,句句认真,“要不然,如果有一天我们彼此失去,我会难过的。” 说到“难过”,傅忍冬眼睛有些酸涩,她能坚持全然是凭着一股倔劲,可知她多害怕,那股倔劲会慢慢的消失……那该让人多绝望啊。 花无伤心里一阵心疼,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动容,心里却冷酷的对待自己说,他以后绝对不会这样,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59、横插一脚,走不了了 经过定魂珠和天山之巅雪莲相赠一事,促成她与花无伤的坦白相言,傅忍冬方才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竟是心里恐怕她惧着他一魔界之王吗?也许对于一个普通的修仙者或者普通之人来说,大部分都有可能会害怕。但是她傅忍冬,对于这些,渐渐养成的思想,并不会凭借你的身份去判定这个人是好是坏。 傅忍冬又不是第一次于花无伤相处过,尽管不是十分了解他,也有一定的默契,对他此人能猜到几分。 好与坏,其实只是立场问题而已。 收获颇丰,傅忍冬好心情的整天脸上都带着笑容。 傅忍冬没多少东西收拾,就拿着从城主府一直放在身边的包袱,这都是些贴身衣物。 “忍冬。”一道如泉水叮咚的女声响起,随之一道蓝白相见的裙摆跨过门槛,莲步轻移到桌前,那张柔美的脸上,多了一丝黯然。 傅忍冬转过头来,脸上有些意外,忽然想起她早就把月言这号人物给忘了,只一心想着与花无伤快些回到城主府。 月言一脸期期艾艾的模样,半晌美目露出一丝忧愁。对着傅忍冬,声音有些缓慢,“忍冬,你对月言的恩情,我还未报。竟然就这样走了。不如,就让我跟着你吧,在你的身旁做个丫鬟也好,伺候你吃饭穿衣。也让我心里好受些。” “月言姑娘怕是误会了,从始至终为你赎身的是芊芊。”傅忍冬轻蹙眉头,这话她说了好几遍,这人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 语气中明显的拒绝,让月言脸色微微一僵,然而很快的恢复她淡笑冷清的模样。 “忍冬姑娘,我月言不是知恩不报的人。若是对待恩人,还不知报恩的话。我会心有愧疚,寝食难安的。”月言眉眼淡淡,嘴边的笑容有些坚决。 “我从未想过救你,这恩是属于芊芊的。我消受不起。”傅忍冬的话却是没有半分迟疑,眼眸划过一道幽深的色彩,“月言姑娘,你自己的存款应有富足的吧。若是缺钱可以跟我说,青桐城一路颠簸,就不劳月言姑娘亲自相送了。” 月言第一次被梗住说不出话来,脸上略微带着一丝青色,她手里当然有钱了,作为一个演员,她追求的除了钱财便就是出名。卖艺不卖身的花魁说起来好听,也不过就是一个妓女罢了。再出名,也是身份低微。若是让她遇到了这个世界权利的中心,她的风采又怎能展现不出来! 而花无伤,玉面修罗花将军,就是她的第一个踏板。在没有更进一步的时候,他就是她的踏板。 “月言知道,我的出身低微。低微到连做你的一个丫鬟都不配,连报恩我也不配么?”月言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里带着一丝失魂落魄,那清淡绝美的脸庞像是笼罩了一层雾气。 傅忍冬眸间清明,看着她可怜的模样,月言是想跟着他们吧,可是她没有看出来月言对待花无伤别的意思,她一直对傅忍冬本人亲密关心而已。 月言的表情很真实,傅忍冬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敏感,外表清高孤傲,内心却无比的敏感骄傲。 其实挺像有一段时间的傅忍冬,那拥有着中二年纪的时候。 也许月言穿过来也只是一个小女生吧。 只是傅忍冬还没来得及答应带着月言走,就传来他们的行程将要被搁置的消息。 谁曾想到有贵人要来? 傅忍冬被告知有贵人来,却并没说来人是谁,花无伤正在后花园凉亭设宴招待,琴之声,悠悠扬扬,歌舞乐曲在后花园传来。 到后花园越近,站立着伺候的侍女也增多了不少。 “哈哈哈!”一道悠长爽朗的笑声传来,带着喜悦的嗓音,“花将军,果然深知朕心。” 朕?傅忍冬脚步一顿,再也不肯向前再走一步,是端木落弈…… 若是他看到了她没死,会不会责难于花无伤……傅忍冬心思陡转,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离开,然而一道清冷的女声带着淡淡的惊讶响起。“忍冬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随着“忍冬姑娘”这个称呼,后花园里面的琴声和谈话声蓦然停了,一时间变得安静,空气里带着一丝僵滞。 “外面何人,主子宣!”一道低沉深厚的声音很轻易的传了出来,那是端木落弈身边的侍卫,贴身保护他的安全。说话间,侍卫就来到傅忍冬的面前,一张脸冰冷,没有一丝表情,“姑娘,请。” 傅忍冬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冷静的眸子里微微闪烁,终于化作一片古井无波,掠过那侍卫径直走进后花园中。 临走前,傅忍冬看了月言一眼。她知道月言不是故意的,她并不知道里面的人是皇上端木落弈。然而,月言却时刻想着讨好自己,心里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只是不知是好还是坏。 月言心里有些诧异,待看到傅忍冬那抹貌似看透了她的眼神,里面带着深深的探究,让她心里忍不住一慌。随即,这份慌乱的心绪被她压到心底。眼神深深的看着后花园,里面围着几层,其中的人能得到花无伤花将军的接待,那人肯定不简单。只是不知道是王爷还是……皇上了。她暂时不能进去,只有这样远远的看着。 月言站定半晌,转身朝另一处很近的残破一池的荷花池走去,单薄的白衣被冷风中摇曳,她的每一步如跳舞般优美。 —— 傅忍冬进去之后,几道目光朝她的身上投了过来,有好奇的,有灼热的。 她没有抬头,古代的女子她也有点研究,在这种情况,自然是有礼的半垂着头,不能直视客人。 虽然傅忍冬没有抬头看人,但她的识海里分出一抹神思,她已筑基,能看到方圆几百里的所有东西,所以她能清楚的看到在场的所有人。 当中坐着的,浑身透着一股尊贵之气,那身华袍也使他整个人更加的贵起,他的脸俊俏,脸蛋如刀削般优美,那双璀璨的星眸此刻打量着她。这正是端木落弈! 他的旁边是一个打扮娇俏的少女,正是傅雪晴。神色却有着憔悴,此时也好奇的看着傅忍冬,只是她眉眼的憔悴之感掩盖不了。眼睛下面带着一圈黑眼圈,有些无力的感觉。 “忍冬,过来。”端木落弈的另一边就是花无伤了,嘴边挂着淡淡的一抹笑,招手唤她。 傅忍冬却有些顿住,他不应该想办法让她走嘛,她一过去不就被端木落弈发现了么! 傅雪晴看着低着头的女子,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莫名的期待。她得知表姐被当做妖物被烧死以后,心里有些莫名其妙,跑去找端木落弈,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心里一片荒凉,带着一丝颤抖。端木落弈,他竟是那么狠!起初埋怨表姐,也不过是因为表姐抢了属于她的幸福。可她和表姐毕竟是一个地方的人,未免有些兔死狐悲的荒凉之感。若是……若是端木落弈知道她也是……一缕穿进傅雪晴身体内的幽魂……他会不会杀了自己的。 傅雪晴对端木落弈,心里的感情十分复杂,此刻更多的是恐惧!端木落弈把她抓了回来,她无论再伤再难过,只希望端木涯不要被他抓住。想起端木涯,她的心里就觉得那是在她的生命中的一抹灿烂的阳光。 正胡思乱想中,就听到“忍冬姑娘”二字,傅雪晴心里有些期待和一丝莫名其妙的紧张,会不会是表姐呢? “忍冬。”花无伤好脾气的又唤了一句,嘴边的笑容仍然那么温暖,眼里的宠溺毫不掩饰。“过来。” 傅忍冬无奈,只好一小步一小步的走了过去,站到他的身边。 这样一来,傅忍冬的面容露了出来。 “姐!”随即传来一道小声的惊呼,傅雪晴瞪大了眼珠。 “主上。”花无伤仿若未闻,也随即站了起来,嘴边温柔,朝端木落弈垂首,“这是无伤的妻子,名为忍冬。”声音里带着的宠溺和缠绵让人羡慕。 妻子?!! 不论傅忍冬惊讶了,心里却没有一丝不适。她的眼神有些微妙,嘴边也不由自主的弯起一抹笑容。 端木落弈心里也是惊讶,也多了一丝怒火。但对于这位花将军,他的耐心挺多的。 端木落弈看着这模样不就是傅忍冬的脸么,但有了她与花玉燕有些想同脸的前车之鉴,他倒没冒失。而傅雪晴也是这样认为,他不由又坚定了几分。 这个傅忍冬并不是他青梅竹马的傅忍冬,而花玉燕才是。知道这件事,端木落弈的心情有些微妙。 怪不得傅忍冬变了那么多,让他越来越讨厌不起来,可是这样冷淡不在乎的模样,让他也极为恼怒。 然而她居然和花无伤在一起了,花无伤嘴边的宠溺,和她万年冰冷的脸上如破冰一般扬起的笑容,端木落弈却觉得有些别扭与恼火。她不管怎么说,曾经也是属于他的! 只是端木落弈早就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而花无伤是他的重将,也不会因为一个女子,而损失一员显赫的大将。所以,端木落弈决定装傻充愣。 “哦?名字还真与她一样呢。”端木落弈一把搂过傅雪晴,她微微有些抗拒,虽然在闹别扭,但并没有较劲去挣脱他,给足了他面子,嘴边扬起一抹情意绵绵的笑,“雪晴,她可不是你的姐姐。她是花将军的妻子,你可不要混乱了称呼。” “嗯……”傅雪晴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她又看了看傅忍冬,心里却笃定,她就是她的表姐。 可表姐为什么不认她呢……傅雪晴看着傅忍冬和花无伤之间的美好,不由得红了眼圈,委屈的泪光在眼里打转。为什么,谁都比她幸福呢…… 端木落弈低头,猛然就看到了傅雪晴的眼眶委屈的红了,以为顾念着姐妹之情,心里又软了几分。 她虽然花心了些,居然还爱上了端木涯,但除却这点,雪晴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 60、渐行渐远 端木落弈明显不想挑破这层,从始至终都没说出自己的身份,与花无伤谈笑着。 虽然都能看得出来,可没经过端木落弈的许可,没人敢乱说,傅忍冬也乐的如此,端木落弈只是与花无伤称是曾经的主仆关系,也不多说。 傅忍冬默默无言,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而端木落弈似乎再也没有去注意她,仿佛她不存在一样。除了傅雪晴时不时投过来的疑惑目光,傅忍冬真的觉得自己就可以做个彻彻底底的隐形人了。 “无伤,你这里倒是不错。别致有几分趣味。”端木落弈打量几番,笑道。站起身来,像是有去观赏的意味。 “无伤这里哪比得上主上。”花无伤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语气平淡,与端木落弈谈话倒像是一对朋友。 这话倒是实话,端木落弈也只是图个趣味,但是这里的排列俨然有一番,行军打仗时设的阵法,他曾经看过兵书,虽然没亲身经历过,眼界确是高出普通人很多。一时间心潮有些澎湃,竟想站起来随处走走,观赏一番。 “主上,不妨观赏一番,也让陋室蓬荜生辉一下。”花无伤见他站起来,有想转转的想法,弯起唇角,轻轻的提议道。 “嗯。”端木落弈点点头,他有这个想法,刚才那样说,也只是给花无伤一个坡顺着下。 “常喜,你们就不必陪我去了。”端木落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文昌喜,文常喜低着头,细长的声音道了一声“是。”便站定在原处,一动不动,一副乖巧忠犬的模样。 端木落弈的意思分明就是不想让旁人跟着,傅忍冬本想退了,却被端木落弈叫住,“花夫人,你可陪着朕……我的夫人可好?” 傅忍冬看到他平淡的目光,却觉得压力培增,把她留下来是什么意思?又看到傅雪晴晶亮的目光,顿了顿,心里稍微明白了些。他是心里有雪晴,让自己去跟傅雪晴相认聚一下吧。心里微微叹口气,她从始至终只是二十一世纪的傅忍冬,而不是。宫里那个皇后傅忍冬,从来没有变过。就像她当初穿越过去,从来没有想过就那样接替傅忍冬的身份,她从来都打算,一有机会,就会离开宫里,去过她真正傅忍冬的生活。 一行人,前面端木落弈和花无伤,温和知礼,两人像是知己一样,高谈阔论,说的无非就是楼阁布局什么的。 傅忍冬和傅雪晴在后面跟着,她们的后面遥遥的跟着两个侍女,有些距离就是不能听到主子的话。 两人走的无趣,脚步也跟不上男人,他们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就离开了她们的视线。 “夏月,你去跟主上说,我去前面的荷花池边的四角亭坐一会。红绸跟着我身边伺候就好。”傅雪晴吩咐其中一个桃红色衣服的侍女去跟端木落弈说一声,她们去荷花池边游玩,那里有个四角亭,还可以休息。 夏月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便高高兴兴的朝端木落弈那边走去,居然忘了行礼。 “哼!主子,你看她!”另一个绿绸缎颜色的圆脸侍女,气的跺跺脚,比那个桃红色衣服的侍女貌似憨实的多,圆圆的脸上却尽显忠诚,脸上还带着一丝为傅雪晴的不忿。 “红绸。”傅雪晴小声警告了一下,但声音里没有责怪的意思,轻轻笑了笑,“她还不配。”一个小小的丫鬟,不配让她吃醋。 傅忍冬移回目光,她以前那个机灵的丫鬟倒是不见了,不过一个念头,随之就抛却掉了。雪晴倒是比从前有长进了,人总会因为环境和经历而成熟的。 傅雪晴脸色突然一变,到一边弯下身子,头发遮住她的脸,所以看不到她在干什么。 “主子!”红绸一点都不急,只是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像是熟练了很多遍,不慌不忙的过去,不停的抚着她的背,拿出一个荷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递了过去,傅雪晴拿过去,连忙含在嘴里,舒服了不少,脸上还有些难过。 那个东西……傅忍冬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是梅子。 方才她是在干嘛?生病了吗? “你怎么了?”傅忍冬忍不住问道,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表姐……”傅雪晴看了看傅忍冬,声音又轻又低,带着一丝委屈,一时心里有些酸楚。她的眼神闪过一丝逃避,手上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 傅忍冬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闪过一丝疑惑,突然,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端木落弈和傅雪晴,看起来是挺幸福的,可是她在傅雪晴的身上,再也没看到以前的那种雀跃与嘚瑟。倒多了一丝淡淡的伤感与忧愁,她似乎还有些惧怕端木落弈,他们发生了什么? 傅忍冬很想问这些问题,可是不是什么问题,你问了别人就会回答的。 “你刚刚?是怀孕了?”傅忍冬还是问了,声音平淡的很,抬头凝视着傅雪晴,她不曾否认过她的身份,她一直都是傅雪晴的表姐。在这个异世上,也只有她和傅雪晴两个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亲人。 “没……没有……”傅雪晴心里一惊,她的表现真的有那么明显吗,这件事她还不打算跟表姐说,这个孩子,她根本不希望它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傅雪晴心里很纠结,却什么都不能跟傅忍冬说,她只能一个人藏在肚子里,连她最最亲近的丫鬟都能背叛她,她还能信任谁呢?要不是她的丫鬟,她和端木涯根本不会被抓住。可对这个表姐,她的心情是微妙的,一开始全身心的信任,可因为花无伤,她的心里总有些芥蒂,她第二个喜欢的男人就是花无伤了吧。可傅忍冬明明心里是清楚的,却抢走了他,也许她从来没把自己当做亲人吧。 “我方才只是有些感冒,想吐罢了。我没事。”傅雪晴露出可爱的牙齿,笑的很灿烂。 要是傅忍冬知道她的那番思想,还不被怄死。她哪里知道傅雪晴爱花无伤,那个时候她不是一个心思放在端木落弈身上吗?还说她要征服端木落弈来着。后来又是跟端木涯玩着暧昧,乐不思蜀。她怎么又抢走了花无伤?花无伤并不是谁的附属物,也是后来离宫后,才喜欢上花无伤,在经过查挖心一案才真正的在一起的。不过幸好傅忍冬不知道,不然还不被气死。 傅忍冬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她的回答,脸上没有别的表情,也没有疑惑和多问。 傅雪晴提起来的心又放了回去,还好没发现。展颜一笑,“表姐,走吧,我们去荷花池边看看景色。” “你还是叫我忍冬吧。”她们的年龄相差无几,不叫表姐也可以,毕竟她现在名义上是皇上的妃子,她名义上是花无伤的夫人,让别人听到了会多想的。 傅忍冬对待傅雪晴的慌乱,也捕捉的到,也许怀孕是个既定的事实了。傅雪晴并一定事事都告诉她,可不说,她也不知道咋去帮忙。算了,她的人生她自己去经历吧,能帮忙的就顺手帮一下就好。想到这,傅忍冬心里的一股郁气消散。 傅雪晴压下心里的不舒服,点点头。她是在跟自己撇清关系吗?不由的让人多想,心里多了一些气恼。她现在是皇妃了,而傅忍冬只是一个将军夫人而已,居然还嫌弃起她来了! 一行人去了四角亭,那里早就有人准备好了茶水,坐着歇了会。 不消半刻,夏月并没有回来,倒是来了另一个同样机灵的侍女,面容也有几分姿色,只是一副恳实的模样,与那夏月的爱慕虚荣不同。 傅雪晴见她来了,便知她是端木落弈身边的宫女,也不问夏月的下落,倒是红绸的脸上有几分好奇。 “主子。奴婢名为翡翠,是主上派来照顾主子的。”翡翠毕恭毕敬的道,眉眼不曾抬一下,一丝违规矩的动作都没,“夏月冒犯主上,被拖出去处置了。”这句话无非是在为端木落弈说话,她内心深知皇上深爱着傅雪晴,心里鄙夷傅雪晴的不知珍惜与多情,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她只需要做好一个丫鬟该做的,可终究忍不住为端木落弈说上一句话。 傅忍冬眉头一展,看来这端木落弈还是挺喜欢傅雪晴的,都做到了美人投怀也能坐怀不乱的份上了。还能狠下心,这都是为了傅雪晴吧。 “主子。主上喜欢的还是你!”红绸喜上眉梢,比她的主子还要激动。 可傅雪晴的脸上更加晦暗,嘴角还带了一丝嘲讽的意味,声音低低的,“呵呵,是啊。”是挺重视她的,要不然怎么会做这种表面功夫,他以为她不知道,端木落弈不就是为了重新获得她的心吗?可是,晚了,她现在更喜欢的是端木涯,那个有些爽朗的笑,心里腹黑却对她很好的男人。 傅雪晴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这个孩子…… 傅忍冬看着这个越来越陌生的表妹,心里百般难解的滋味,她终究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转眼,就成陌路。 忽然,一道悠扬的琴声传了过来,动听中又带着让人熟悉的感觉。 傅忍冬用神识大概能锁定到,只见一袭白衣的女子,身体单薄,却挺直腰板,腿上横着一架琴,十指纤细而白皙,在琴弦上缓慢的拨动。 一根根弦仿佛在她的手里有了生命,动听的琴音传荡在空气中,如泉水叮咚作响,又如清泉在山涧中跳舞,带着一丝清冷与高贵。 是……月言? —— 端木落弈听着花无伤的详解,心里甚是激动,他很早就有上战场作战的梦想,可惜他是一国之君,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行走间脚步越来越缓慢,也有些乏了,便转方向到荷花池那个四角亭去找傅雪晴,也好歇息。 没想到,一串串动听的琴声传荡过来,琴音孤傲中带着铮铮傲骨,倒让端木落弈忍不住朝琴声的方向走去,这人应该是个才子吧。端木落弈心里有了招募的想法。 花无伤眸光渐渐变得幽深,便随之跟了上去。 61、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傅忍冬听着越来越熟悉的琴声,心里的怪异感越来越大,月言在弹琴?是无意,还是故意? “忍冬姐,我们去看看吧。可能是个熟人呢?”傅雪晴自然也能听的出,这首著名的曲子,结合着现代与古典的精髓,主题是突出一个深闺女子的内心的淡然与追逐梦想的不顾一切。她初时接触,就被推荐这首曲子《梦之泉水》,听过后一度狂热的爱着,学了好久才学到三四分。而这个女人,不知道怎么得,傅雪晴认定她就是个女子。她的熟练度很高,那种情感的融入十分的兼容。 这个“熟人”听在傅忍冬的耳朵里,自然能明白,穿越还真成了大白菜了,何处不曾逢君呢? 傅忍冬没有特别的隐藏过,但也没有特地表现得不同于这个世界上的人,脸上带着淡淡的表情,也许她没何特别之地,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傅雪晴提议一起去看看,傅忍冬没什么异议,傅雪晴对那个人好奇。她却不用去好奇,她可是在飘香楼就认识她了呢。 月言。 那袭白衣衬着月言得恰到好处,嘴边的淡淡笑意,无一不显得她的知性与宽容。 突然,一声悠扬的萧声迎合着琴声,月言手下一滞,却没有停下,她的功力果然深厚,由起初的不太适应而显得有些断断续续,很快得就变得流畅起来,一琴一萧竟然搭配的如此融洽。 像是一对知己好友,月言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嘴角的笑更深了。 傅雪晴心里疑惑,看到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穿越的,心里又有些被比下去的不舒服,她的琴果然比自己好。如果是自己,恐怕就不能很快的衔接住这缕萧声吧。 傅忍冬有些无聊的四处看看,她对这些琴棋书画真的不是很……擅长。 然而就在这时,从那边的出来两个同样风华绝代的男人,傅忍冬眯着眼睛看过去,这两个男人外面可真的是很优秀。至少先从外表看过来,端木落弈和花无伤。 端木落弈刀削般的脸庞,轮廓深邃而迷人,眼神如幽潭,皮肤白皙,当他注视着你的时候,深邃的眸子看着你一个人,霸气的撅住你所有的注意力,却又让你觉得在他的眼里只有你一个人。 而花无伤想比他侵略性的英俊容颜来说,稍微显得温和,他的颜如一块雕琢完美的白玉,让人却有种可远观而不敢亵玩焉的感觉,然而傅忍冬知道,这些都是他的表面而已。 想到他的另一面都为自己所有,傅忍冬心里忍不住雀跃起来,小小的甜蜜涌上舌尖。 然而端木落弈出来的时候,那张英俊的脸吸引了别人的注意,也更是他执起树叶放在嘴边,姿势优雅而让人沉溺,动听的萧声自他那里传过来,眼中的星光点点,惹人入迷。可那只是一只树叶,居然被他吹出如此动听的旋律。 傅雪晴的脸色微微动容,她的脸上呈现着一种微妙的感觉,像是迷恋,她从来都不知道端木落弈还有这样的本事。毕竟是她来到异世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可是……傅雪晴看到他一心沉溺与那个貌似穿越女的,配合的那么完美融洽,她突然觉得思绪有些烦杂,心里猛然难过起来。眼神直直的看向端木落弈,他不爱她了么? 除了傅雪晴,还有另一个人的注意。月言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却没有多余的反应,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只是一个琴萧配合的路人而已。她的心里却在悄悄的打量,慢慢来……月言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曲终了,首先拍手鼓掌的人却是傅雪晴,她脸上带着娇俏的笑容,提着裙摆朝端木落弈跑过去,仰着头看着他,眼里有星星在闪烁,“弈,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哦!改天我们可以来合奏一曲。” 端木落弈心里难免一动,她的笑容如初见时那般如阳光般灿烂,那样单纯可爱的小脸,那样的性格让他心里无比的喜爱。可自从,她宫女的背叛,还有他把端木涯抓走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对他如此主动的亲近热情了。 “嗯。只要你喜欢就好。”端木落弈忍不住朝傅雪晴一笑,脸上宠溺的笑容毫不掩饰。 “真的?到时可别嫌弃我没有那位与你合作的姑娘弹的好。”傅雪晴心里暖暖的,他仍然没变。 “我定不会嫌弃你的,你怎么样我都喜欢。”端木落弈有些受宠若惊,他的动作都有些局促起来,倒不像那个霸气的君主了。“到时回去后,你想弹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傅雪晴脸色一怔,心里又有些酸涩,她倒是突然忘了端木落弈的身份,他毕竟是一个帝王。可他的后宫永远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可是她如今……傅雪晴下意识的看了看肚子,心里有些慌乱。 “公子果然好技艺。”月言站起身来,微微行礼,不急不慢,恰到好处。说完后,也没有别的意思,就退到傅忍冬的身边,静静地站着。像是一株独立的幽兰,独立吐发着芬芳。 这样的女子却是能让人心生好感,不骄不躁,就连傅忍冬也觉得舒服。傅忍冬暗自嘲笑自己的多想,这只是一个意外的邂逅吧。 —— 傅忍冬以为端木落弈他们很快就会回宫,没想到居然有想着继续住下去的趋势。 这里毕竟是上官炎的地方,虽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是也难免有几分不好。 傅忍冬得到他们想要离开的消息,心里猛然开心起来,嘴角的笑容也轻快不少。然而,接下来又听到,他们是想动身去花无伤的青桐城转转,傅忍冬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 转眼间,已到冬季,出发那天,天空中竟然飘落下细细的雪,鹅毛般的白色由慢到快,不到一个上午,整个大地都铺成一片白色。 冰凉的雪花落入手心里,很快的就化成一滩雪水。傅忍冬已经学会了骑马,她不想标新立异,却也不想与傅雪晴和月言在一个马车上,那样的气氛太过压抑。 至于月言的跟随,傅忍冬并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琴萧合作的天衣无缝,她后来倒没多加在意,只见过几次月言和端木落弈曾经偶遇几次,在一起相谈甚欢,月言的态度并不热情,淡淡的,也如同对待一个知己好友一般。 出发那天,几个人都穿着暖和的貂皮厚袄,裹得紧紧的,傅雪晴的脑袋上还戴着一定可爱的帽子。 天气总是干冷的刺骨,然而,同往的居然还有月言,月言还与傅雪晴坐在一个马车里,侍女侍卫都在后面跟着,连傅雪晴最近很受宠爱的宫女红绸也被打发到后面的马车,圆圆的脸蛋委屈的看着自家主子,但是主子的脸上有些恍惚,没看到她的委屈,只好带着担忧的脸色退到了后面。 傅忍冬骑着马与花无伤并排,一时间倒有些好奇。 “无伤?月言和雪晴?怎么回事?月言怎么来了?” 花无伤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有些八卦的目光,好脾气的回答着。“我跟皇上提议的。” “为什么?”傅忍冬倒是惊讶了,只是没想到他会在突然的这样做。 “这不正是应了月言的想法,也算是我还了她的恩情吧。”花无伤唇边的笑不变,只是目光有些幽深,她跟上辈子的她真的是不同了。 “哎……”傅忍冬倒是一头雾水。 花无伤顿了顿,缓缓的说起了陈年往事。沫儿的救命之恩,修仙界的挑衅,还有那个女人苏言。 傅忍冬听着他的讲述,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心里为他的经历而感同身受。 原来,月言就是沫儿的转世。 包括她们,她和傅雪晴的穿越,有一丝原因就是因为月言的魂魄散乱,两缕游荡到她和傅雪晴的身上。 月言由于少了两缕魂魄,竟然也是平安健康,安然无恙,只是在现代的运气并不是那么好。这也是为何她那么努力,也挺优秀,却始终只是一个三线女明星而已。但一穿越,那个世界带给她的所有制约也就消失了。 其实说到倒霉与不幸,傅忍冬比之月言更甚,不过,不管怎样的出身和经历,她依然顽强的挺了过来。 而无意中到了这个时空的花无伤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但他的脑海里隐隐约约记得有个人需要他的报恩,沫儿。可是却始终不能清晰的记得。 而那个他所谓的师父,并不是真正的人,可以说是花无伤残余在脑海里的一丝记忆与指导,唯一一个知道所有真相的人,但却没有转述的功能,只能一步步的打开所有的疑惑之门。 傅忍冬和傅雪晴的穿越恐怕也有这个方面的原因吧。 傅忍冬忽然一顿,那么她的空间是不是由于沫儿呢,或者说它就是沫儿的…… 傅忍冬不由的回想那一天穿越晚上发生的事情,想起了她父母留下来的唯一一个玉镯,然而上面滴上了她的血,后来又莫名其妙有了空间,玉镯却不见了。 心里微微动了动,莫不是与这个玉镯有关? 傅忍冬细心的在手腕上查看了一下,傅忍冬终于在手腕上发现一个,她曾经没有的红痣,十分小,几乎看不到,然而若不是她有意识的去找,恐怕她根本就发现不了吧。 那么这么说来,她的空间就与沫儿无关了。想到这里,傅忍冬心里稍微轻松了些。 其实对于花无伤与沫儿过去的纠结,傅忍冬并不放在心上。她觉得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花无伤真的喜欢上沫儿,她怎么都拦不住。再说,也不是这层关系,她更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吃醋。 况且,沫儿,即是今世的月言,她却从来没有多看花无伤,多关注他一眼,反而与端木落弈走的近了。可见,上辈子的事都随着时间消散在空中,化作轻风,早就远去。 “我很高兴,你全都坦白于我。”傅忍冬这是真心的话。 花无伤侧脸看过去,傅忍冬的嘴角上扬,一派轻柔的模样,心里更加柔软起来。 “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花无伤的声音像风一样,很轻。轻到傅忍冬以为她听错了,但是却那样清晰的传在她的耳中。 62、两穿越女一皇帝 其实对于花无伤来说,与沫儿性格更像的就是花玉燕了,只是只有一缕魂魄,全身的气息渐渐演变成另外一个人。 花无伤能处之淡然的说出这些事,包括他的身世。 他本就是上界魔王冥俞的儿子,可上界魔王消失不见,而他的娘亲死因不明。花无伤是从一群修士看到他娘的,那时他亲眼目睹了爆体而死。他娘名唤茗夏,是魔与妖的结合体。出身在魔域,但修的是正道,因此被魔域之人排斥和唾弃。茗夏带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只好去了修仙界,也是在修仙界认识了冥俞,从此在一起。 然而茗夏最终还是被发现魔域之人的身份,一个可怜的小狐狸,最终不愿被人夺走内丹,爆体而死。 说到底,那群修士也是觊觎茗夏的内丹,什么替天行道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好话。 “也自从那天,冥俞不见了。我始终找不到他,那时我修为尚不是很高,冥火也只是个小婴儿。冥俞的仇人很多,不止修士,也有魔域和妖族的,我们差点被追杀我们的魔杀死,被我现在的娘给救了。”花无伤语气平淡,仿佛只不过在讲一些再过不平常的小事而已。“后来,在她的庇护下给了我喘息的时间。我杀了所有来找我复仇的人,妖,魔。然待我成功后,再踏上魔域之王的位置时,再也没有敢反对。” 傅忍冬却能想到,他躲避时的心惊胆战,在别人庇护下,学习的痛苦与努力,熬成的多少汗水! “那个救过你的娘呢?”她怎么没有听他提及过,即使结婚的时候,她也没来吧。 傅忍冬心里有些好奇,看向花无伤。 “她在下一次外出中,被月言所救。然而,旧伤难治愈,她为幼小的我挡下的劫祸,却最终还是由她承担。”花无伤的眸中有些黯然,嘴角微抿。 “有人。”傅忍冬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听到花无伤低着的声音,一双目光变得有些锐利。 他的话音刚落,就从林间突然闪出来一个黑色的身影,头上被一层黑布笼罩着,只露出一双黑眸,身材校检的穿梭过来。 花无伤拔出剑迎了上去。与他交手。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又分别出现同样的一个个黑衣男人,跟他们打斗起来,那群侍卫也通通拔出了刀。 一个个黑衣人,像是雨后春笋,从树林中冒了出来,十几个黑衣人把他们围的水泄不通。 黑衣人的目标极为明显,冲着那顶最前面的轿子去的。 轿子里面坐的是端木落弈,傅雪晴和临时上车的月言。 这群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傅忍冬与他们纠缠在一起,她没有用法术,只用平常学的招式与武功。 傅忍冬发现,她竟然能很清楚的看到黑衣人的招式,快速的剑法在她的眼里像打太极拳一样缓慢。 几个黑衣人主要攻向轿子,马车停了,坐落到地上,歪歪斜斜的,一个黑衣人砍断了麻绳,任由那匹马受到惊吓后疯狂的朝前面飞奔而去。 端木落弈从马车里掀开帘子,带着两个美人——傅雪晴与月言,护着她们,出了马车。 突然一道凌厉的剑光射向马车旁边,一个黑衣人握住剑柄,阴狠的朝端木落弈刺过去。 端木落弈手上没有武器,傅雪晴早就被这个阵仗吓呆了,心里的恐惧到了极点,两条腿都几乎站不稳了。她毕竟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在宫里被端木落弈保护的很好,出了宫,又被端木涯保护着。她受到的风浪不大,顶多就是在两个优秀的男人之间,徘徊不定。虐恋伤情。 因而。傅雪晴见到了一闪而过的剑光,差点瘫软在地上。因恐惧而抱紧着端木落弈,全身的重量都几乎全部压在端木落弈的身上了。 端木落弈感受到她的全身重量,却又不忍心推开她,抱着她退后几步,想要躲开。 然而,那剑速快的惊人。 “噗嗤——”伴随着剑没入体内的声音,一滴滴落到了地上。 “弈!你没事吧?”傅雪晴的心窒息,疼痛感随即而来,原来,她竟是那么在乎他的啊! 端木落弈的手握住了剑身,锋利的剑割破了他的手,他一个内力将黑衣人踢出好远,黑衣人吐出一口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端木落弈没有回答傅雪晴的话,他一张英俊的脸,此时阴沉的吓人,他抱住瘫倒在他的怀中的月言,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月言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剑,她的脸蛋苍白,绝美中又带着一丝零落之感。 月言方才奋不顾身为端木落弈挡了一剑,仿佛想都没想,就那样迅速的挡在他的身前,端木落弈都没有来得及注意到。那一秒,再看到月言眼里的决绝和不顾一切让端木落弈心里一滞。 端木落弈虽然手速很快的抓住了剑身,但还有有一小段没入了她的身体内,不能拔掉,不然血会越流越汹涌。然而,端木落弈的手上也在流血,他仿佛浑然不觉,抱着月言,“月言,你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的。” 月言并没有完全陷入昏迷,她能隐隐约约的听到这句话,端木落弈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月言松了口气,看来她的选择没有错。身体里的疼痛,她感受得到,却并不后悔。现在,只要不死,好好活着,一切都好说! 傅雪晴心里有些吃味,她又不能说着什么。毕竟月言是为端木落弈受伤,心里委屈。看着端木落弈一脸的凝重,心里有些发慌。 黑衣人死了一个,还有其他的黑衣人,见此一扑而上。 文常喜边躲在侍卫身后,边慢慢朝端木落弈那边移去,尖细的嗓子发出高音来,带着一丝恐惧,声音尖锐的刺耳。 “护驾!快护驾!”文常喜朝端木落弈那里去。 端木落弈脸上没有一丝惊慌,自袖口中取出一个长条般的物品,拉开上面的一条线。随即有一道惊天的响声随着直冲云霄,散发出一道道黑烟。 援军要来了。 双方都知道,黑衣人的下手更为决绝和快速,而端木落弈这边的侍卫也有了一股狠劲,他们的援军就要到了。黑衣人要完蛋了,这是他们内心深处的想法。 花无伤终于快速的冲出突围,漂亮的剑花却如魔鬼的镰刀,一个个收割着别人的性命。挡在端木落弈面前保护他的周全。 不一会,一道浩浩荡荡大概二三十人的全副武装的士兵朝这里过来。 头领骑着马,身后带着奔跑的士兵。 很快,那些黑衣人被统统收割掉性命。 “给朕留下一条命,朕要好好看看,究竟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端木落弈阴沉着一张脸,浑身充满着怒气,或者是因为感激?他始终抱着月言,“给朕迅速的找林太医过来!” 随行的林太医急急的走了过来,细细的整理了一下,最后有些结巴的说:“这位毕竟是个姑娘,得解开衣服拔剑,可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我拔不了剑……”林太医确实拔不了剑,他开始进太医院的时候就已经说明,然而端木落弈因为他的才华还是重用了他。 可是在场的傅雪晴一脸害怕的模样,除了傅雪晴就是傅忍冬,端木落弈不认为她能做到,犹豫了一阵,最终沉吟道:“林太医,备好东西。” 说完,便抱着月言到马车里去,在别人怔愣的时候,一道冷冷的声音从那车里面传过来,“谁都不能未经过朕的允许过来。林太医,还没准备好吗?” 林太医连忙收回惊讶的小心情,提着东西走了进去。 文常喜眼里一愣,随即变得复杂。君王心里真是难测啊。这晴妃好不容易变得懂事点,以前那么宠爱晴妃,整个后宫除了傅雪晴的宸宫,就哪都没去过了。皇上竟然又看上了月言姑娘吗?不管怎样,他还是小心应付着才对,看来他以后要更加的圆滑! 很快,里面传来一声闷哼,林太医过了会就出来了。想必是剑拔出来了吧。 傅忍冬有些无语的指着自己,看着花无伤。“难道我不像女的吗?”她方才明明神勇的与黑衣人搏斗来着,端木落弈犹豫半晌,还是由他自己代劳的这种责任感是怎么回事?忽略她真的好吗? “做一个透明人,其实也不错。”花无伤笑着说。突然话锋一转,表情有些挪逾,“难道,你不觉得,置身事外有种看戏的快乐感吗?” 傅忍冬半晌无语,终于道了一句,“原来你才是最腹黑的。” 反正不知道端木落弈作何心态,明明那么爱傅雪晴,转眼间又对待另一个女子那么特别。月言么? 傅忍冬有些奇怪的想法,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穿越女定律,可为啥在她的身上就体现不出来呢?同时与几大身份尊贵美男玩虐恋情深,明明相爱,却又不解释各种彼此误会。而后明明爱着其中一个男人,又对待另一个男人的感情模糊不明。可她从始至终唯一明确的也只有花无伤,不爱就是不爱,哪怕别人对她再好,她也不会去玩暧昧。 而前者所说的,傅雪晴就是这样的人,可傅忍冬不赞同却也不会去故意挑事,让人看不惯的人与事多了。 她现在已经可以慢慢放下傅雪晴了,她对姑父姑母的恩情不会忘,但并不代表她会全部都回报在傅雪晴的身上,对待傅雪晴,傅忍冬决定采用任意政策。 傅雪晴的心,她不理解。 回到了青桐城,花无伤的城主府上。 那一间间平日从不动用的房子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管家吩咐好了之后,小二鞍前马后的执行,跑的极其欢乐,管家也对他十分重用和看好。小二俨然成了管家的投好培训重点对象。 城主府人多了,总算添了人气。端木落弈的皇上身份仍然瞒着,只有管家知道,所以青桐城也没有因为这一行人的到来,引起太大的风波。 倒是傅忍冬城主夫人的事情一时在青桐城传开了,她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居然就是花无伤本人自己。 傅忍冬很是气闷,她都不敢出门,每次接受到那些各种的目光,她都觉得亚历山大。 同时没有出门的还有端木落弈,而他几乎日日待在月言的房中,傅忍冬听到几个丫鬟的八卦,训斥了一顿,她们也不敢再多说,毕竟身份确定下来了,摆在那里,规矩在城主府极为重要。 倒是傅雪晴,起初有些恍惚和难过,也是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后来,她带着红绸出门了,心情也渐渐的好了。而且,每天都准时的出去,仿佛有人在等她。 傅忍冬对这一切都不知道,等她知道的时候,这种两穿越女爱一皇帝的情况又彻底的改变了。暂且不提。 而这个时候,傅忍冬和花无伤带着定魂珠和天山雪莲来到了桃林。 63、原来她一直在被包养 桃林由于结界的缘故,虽然是冬天,却是落花缤纷,粉色的桃花开的正盛,桃花枝干上残留着白色的雪,压着花儿纷纷落下,有些怪异的景色,却美得令人窒息。 主人,我要出去~香儿姐姐,我来啦~小怪的声音在识海里出现,欢快的声音突兀的打破了这份美感。 傅忍冬无奈,对小怪嘱咐道,你可不要突然说话吓到了你香儿姐姐,她现在只是一个虚弱的魂魄。 知道啦!小怪连忙乖乖的保证。它可是想念香儿的饭菜好久了! 小木屋旁边,一个粉衣小巧的女子低着头,手上绣着东西。她的发丝有一缕顺着脸蛋滑落,被她轻巧的别到耳后,娴熟的动作似乎这样的场景无数次的上演。 傅忍冬跟花无伤一起走过来,踩在桃花瓣落到的地面上,看到这幅场景,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香儿。”傅忍冬动了动唇。 我来了,我拿着定魂珠和天山雪莲来救你了。 粉衣女子浑身颤了一下,针不小心刺到她的手上,自伤口处涌出一个小血珠,然而她抬起头的脸上充满着惊喜,水光盈盈。 “忍冬姐!”香儿猛的站起了起来,像一朵粉红色的小精灵朝她飞奔过去,抬起头满眼的惊喜和依赖,仔细的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哭意,“你在外面没出什么事情吧?过得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你都瘦了!” “有我在,你就放心吧。”花无伤温和的笑着,手中握住傅忍冬的手,满眼的宠溺。 香儿愣了一下,看看他们两个,忽而明白了什么,脸上挂上了笑容,带着一丝喜色,心中更多的是欣慰,终于在一起了呢。 “花将军,忍冬姐。香儿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呢?”香儿捂嘴笑的像个偷腥的猫儿一样,看着这两位,他们却没有一丝尴尬的意思,都淡定极了。 “好啦,就你问题多。”傅忍冬话是这么说,却满满的都是包容,还说什么喝喜酒……她没想那么快把自己嫁出去啊! 虽然是这么个想法,却下意识的想要知道花无伤的想法。傅忍冬偷偷的看了一眼花无伤,他表情温润,嘴角带着笑意,并没有不一样的反应啊。那种期待并没有发生,心里有些失落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没想过这么快的就嫁人了。 “我想娶,随时都可以。就看你忍冬姐的意思了。”突然,一道淡定的声音传入傅忍冬的耳朵。 傅忍冬顿了顿,抬起头看到花无伤仍是那样的表情,一双黑眸却认真的看着她,不由得有些心虚。不知所措的感觉压着她,她可真没想过嫁人啊。不是说爱上一个人就想过要嫁给他,婚姻和爱情在她的心里,一直觉得是两种概念。 女人果然是种奇怪的生物,别人没说娶你,心里会失落。别人说要娶你,你又会不知所措。 “那个,香儿,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傅忍冬觉得这个话题以后再谈比较好,还是暂时别说了,只能转移话题,再说了这个本来就是正事嘛。“香儿,我找到了定魂珠。你很快就能出去这里,寻找更大的天地了。”说完,傅忍冬弯起唇角,明显的心情不错,但心里却没有刚来的时候,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了。 她居然就那样转移话题了,跟明显啊……傅忍冬有些后悔,偷偷瞅了眼花无伤,他的脸色不变,仍然是一派温润的模样,可明显的眼神冷了些,这么久的相处,她能熟练的分辨花无伤非常细微的心情变化了。 香儿心思单纯,听到这个消息,被彻底的吸引住了,愣了半晌。她被接二连三的惊喜砸的回不过神来,居然就那么愣了下来。 这什么反应?想象中的激动落泪呢,欢快的来个拥抱呢?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傅忍冬抬起手在香儿的面前挥动几下,香儿方回过神来,她的心里早就有了一番的激动来回,现在都几乎平复了下来,点点头,“嗯。” 傅忍冬:“……” 一个二个都不正常的!果然婚姻很可怕的。 好吧,傅忍冬只是没从成亲这件事缓过来,把所有的无关情况都赖在婚姻上了。 正事仍要继续。 花无伤在桃林外面护法,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不能来打破这个施法,小怪也被要求跟花无伤一块过去,委屈的模样,却还是跟了过去。嘤嘤嘤,它还没跟香儿好好相处相处呢,不过这件大事,它心里有谱,还是明白的。 定魂珠能稳定香儿的魂魄,傅忍冬开始施法,将定魂珠对她的灵魂滋养一番,把魂魄稳定下来,渐渐的那些透明的若有若无的魂魄,慢慢的稳定下来,魂魄越来越趋向于实体化。 傅忍冬趁这个时候,将雪莲喂于香儿服下,入口即化,香儿的脸上呈现一丝紧张,她的身体慢慢的有了变化…… 事情很顺利,在预料的结果之内,香儿的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傅忍冬的身上,傅忍冬扶起软无力的香儿,躺在床上,为她遮住被子。 香儿闭着眼睛,流下了泪水,她能清清楚楚,真真实实感受到被子盖在身上的感觉。 “休息会吧,你现在还跟虚弱,需要滋养。”傅忍冬为她整了整被子,在她的耳边,缓缓道:“香儿,从现在开始,你是一个真正的人了。” 说完,傅忍冬看到她激动的流下了泪水,然而虚弱感只能让她闭上眼睛,躺在床上,甚至意识都会有些虚弱,她需要彻底的睡上一觉。 傅忍冬一出去,就看到了一人一宠物。 “主人,我想去照顾香儿姐姐。”小怪自告奋勇,提议道。如果它在香儿这段时间好好的照顾她,等香儿好了它就会有很多很多的好吃的! “嗯,去吧。”得到傅忍冬的允许,小怪欢呼一声,爪子可爱的挥了挥,冲了进去。 傅忍冬看着花无伤,走进桃花林里,心里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下,那股郁结仿佛慢慢消散了。 “你不必再为香儿忧心了,她好了。”花无伤跟了上来,在她的耳边轻轻道,那有些低低的声音,让她的心里莫名的安稳和舒畅。 傅忍冬心里开心,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为了救我才……我从来没有遇到这样一个为我不顾生死的人……”傅忍冬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眸中没有太大的起伏,可心中那般的激动被她压在心底。 是啊。的确没有。 父母去时候,那些亲戚把她当做扫把星一样,唯恐避之不急。姑父姑母念着那亲情,每个月都吩咐秘书打钱到她的账号里。 可她每天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笑,没有哭。什么都没有。 后来,慢慢走出来悲痛中,学会了与人交往。虽然面瘫这种病,总会让人觉得不舒服。试想,谁乐意热脸贴着冷屁股? 说是走了出去,可实际上,她都会一个人追忆父母,心里的沉痛慢慢淡化,可那种透着骨子里的孤独却永远改变不了,植入了骨髓里,生根发芽。 也不是没有朋友,那个二次元少女。对她挺狂热的,虽然这种狂热她表示不懂。只是,那样友情,只基于在聊二次元的情况下。平常的生活,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上班,一个人回家,一个人。 第一个遇到的那般为她连性命都不要的人,那个小丫鬟,傻傻的。 可她终究不是她的原本主人傅忍冬,她只是一个穿越过来的傅忍冬,心里对待真心对自己的人,终归是愧疚的。 原来,还是有人那般在乎她。 傅忍冬心里酸涩,忽然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整个人揽入,一个保护者的姿势。 “无伤……”傅忍冬抬起头,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又垂下头,身体有些僵。 “忍冬,你不能那么不公平。”花无伤的声音低低的传入她的耳朵,“我没有为你去死不是代表我没有香儿那般在乎你。我能保护你,谁都不会受伤。” 他的语气像是……吃醋了吗?傅忍冬想笑,心里却有着感动,她放软了身体,顺着本心窝在他的怀中。 花无伤平日看起来瘦弱,傅忍冬在他的怀中,却颇有些小鸟依人的感觉。 这样和谐的场景,那画面太美,粉红色的桃花瓣纷纷飘落,在他们的肩上,地上。 “忍冬,不要逃避好吗?” “嗯?”傅忍冬有些纳闷他突然的话,从他的怀里出来,看着他,一头雾水,“我逃避什么了?” 花无伤沉默了一下,缓缓道,一字一句清晰。 “嫁给我,好吗?” 傅忍冬忽然明白过来,刚才被她转移过去的的话题,还是没成功吗?只能硬着头皮,“无伤,我……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不想逼你。”花无伤的声音静静地,眸子里也是一片平静,“你好好问问自己的内心,再给我一个答复。我要的不仅是成亲与否,而是关于我们的未来,你到底是怎么看待的。” 说完,花无伤转身离开了,他只是想给傅忍冬一个时间,转身的那刻,他的心里居然有些紧张与忐忑。微微嘲讽了自己,花无伤收拾了一下心情,他原来也有这个时候啊。 傅忍冬站在桃花林里,睫毛微微动着,有些怔怔。 成亲么…… 傅忍冬不是不想成亲,相反,她特别想要有个家,一个温暖的家,让她的心有了皈依之感。 可是…… 没错,傅忍冬得了婚姻恐惧症。 她想答应,却又恐惧着。 爱情是婚姻的坟墓,她不知道她和花无伤是否会验证这个说法。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在拍泡沫电视剧,只需要轰轰烈烈的爱情,爱情最终的归属就是归于平淡,她貌似在这个世界上,目前还没有赚钱这一技能吧……貌似都是在让花无伤养她,傅忍冬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 傅忍冬的脸色有些古怪,现代的她可从来不会依靠着别人,自从有了能赚钱的能力,她一直是个女强人来着,虽然事业并不是那么的高端大气,可她在一步步进步。 不过,现在的情况…… 原来她一直都在被花无伤包养啊…… 傅忍冬泪流满面,纠结着这个,却丝毫忘了,她已经跑题了。她不是应该要想想到底嫁不嫁花无伤么,咦? 64、听墙角是个技术活 傅忍冬这边纠结的不得了的时候,花无伤被端木落弈抓过去折腾了,当然是去搜查那次的黑衣人。 终于查出了那天的黑衣人,被证实是端木涯后,端木落弈火冒三丈,他心里气愤,这个弟弟这么多年都是一副闲散的王爷模样,平日花心也就算了,居然打主意到了傅雪晴的身上。傅雪晴是他端木落弈生活中的一抹亮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文采卓然,而且对待政治上的也颇有见解。 傅雪晴又是一个单纯的性子,她要的只是爱情,端木落弈对待这点很放心。只是,她要的太多了,已经是他给不起了的。 然而就在两人闹僵的时候,端木涯居然趁虚而入,使得傅雪晴的心渐渐的与他疏离!这两人居然还逃宫! 端木落弈是一个帝王,他自然人受不了别人拐跑他的妃子,他心里是相信傅雪晴对待他的忠贞之心。端木落弈也觉得傅雪晴只是突然的想逃离皇宫,正巧有了端木涯这个跳板。没关系,他会将她夺回来,包括心。 可是他没想到,顺着宫里的一些蛛丝马迹,居然查出了端木涯安插在宫里的一些眼线,且都是安插了几年的钉子。端木落弈心里一寒,没想到居然被他发现了端木涯的不轨之心。 而这次的黑衣人刺杀事件,招招想要他的命,这背后的主谋就是端木涯! 端木落弈可以容许心爱的女人暂时对别人有意思,却不能容许有人觊觎他的皇位! 端木落弈则让花无伤四处搜查端木涯,并活捉回来。 因而花无伤最近很忙,每次傅忍冬去找花无伤的时候,都听到花将军已经走了的消息。 花无伤要找一个人真的那么难吗?答案肯定是否,傅忍冬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心思,心里有些抑郁,是在躲避她吗?她的回答真的伤了他的心么? 傅忍冬整天都处于心情郁闷之中,香儿在修养,有小怪照顾香儿,她也就放心了,每天看都会抽出大部分时间照顾香儿,跟她说会话。不过基本上,都是小怪跟香儿耍愣卖萌来着。 离开香儿那里,傅忍冬就在充满回忆的桃花林转了转,昔日的谈笑甚欢,一幕幕皆在眼前闪现。 忽然感受到桃林入口有人,傅忍冬心中带着一丝疑惑,便朝桃林入口走去。是谁来了?一般桃林是不会来人的。因为这里设有阵法,一般人是不会走到这里来的。可能是无心之举。 还没走到桃林入口,便听到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却都清晰的被她听在耳中。 “你倒是胆子大,居然在这里,外面可到处在搜查你。”一个女声响起。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里甚少人来,倒也与我个方便,我想你……”一个男声响起,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柔情。 “哼!你还好意思说。”是一个女声,带着一丝嗔怪,“你差点都把我给伤了!” “我没有,我哪里舍得。”男人轻声哄着,声音里带着一丝磁性,格外的诱人。 “量你也不舍得。”女人顿了顿,又有些低落的声音响起,“可是你伤了他……” 傅忍冬听到他们的谈话,那熟悉的声音。心里一顿,那不是傅雪晴,还有花无伤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的端木涯吗? 啧啧,居然被她发现了重要的秘密。 傅忍冬不打算现身,她丝毫没有偷听墙角的羞愧感,竖起了耳朵认真的听着。 “雪晴,你还在为他难过?你看看他这几天,天天陪在那个女人身边,何曾理会过你的感受!端木落弈的心里始终只有皇位,你看我轻轻的一试,不就看出来了吗?他以为我在他的宫里安插了钉子,才会动怒。我可以告诉你,他一直都知道我带着你逃出宫外。我们的举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却没有去把你接回去。而为了皇位,为了打压我,他才会利用你!因为端木落弈知道我是爱你的,你一天在他的手上,我就一天都不能跟他作对!这是为什么你还不懂吗?” 端木涯似乎是动了真怒,声音都有些激动,“他甚至为了皇位,不顾手足之情。这样将皇位看的那般重的男人,你在他的心里也始终高不过皇位。你还要跟着他吗?” 傅雪晴心里对端木落弈还是有情的,第一个来到这儿喜欢的男人,起初也下了不少心思,现在让她放弃,真是不容易。端木涯的那番话可谓句句戳中她的心窝,让她的心如潮水涌来般沉重,居然有一丝疼痛与难过。 “可是,是你先去杀他……他才会命人捉拿你的,他也并没有说要杀你啊……弈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傅雪晴据理力争,这的却是个事实,可是就不知道端木落弈抓住端木涯后会怎样惩罚他了。 “雪晴,你知道我主要说的不是这个……你也看到了,端木落弈现在在哪!在无微不至的照顾那个月言!他已经移情别恋了!”端木涯 “你闭嘴!”傅雪晴猛然打断他的话,抱着头猛烈的摇晃,“月言救了他的命,应该如此的,弈爱的人是我,是傅雪晴。” “唔唔”,随机传来支吾不清的声音,渐渐的变成了暧昧…… 傅忍冬有些发愣,脸红心跳的声音渐渐传来,她不由的想离开,然而又听到一个声音,温柔似水,“雪晴……你肚子里孩子是我的吧……” 孩子?傅忍冬当即停下了脚步。 “不……它是弈的……”傅雪晴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有些害怕。 “呵呵……我知道是我的,那些日子,我们夜夜欢好,被端木落弈发现我们时,你就已有呕吐的情况。都怪我粗心,没有发现。”端木涯声音极为动听,化为辗转的温柔与缠绵,“雪晴,我很高兴,我爱你……” 伴随着我爱你。这三个字。傅雪晴心动了,她不在乎身份和地位,在的始终都只有爱。她彻底沉沦在他的温柔之中,还有那让人脸红心跳的亲吻。 傅忍冬忍住心中的惊涛骇浪,转身离开,而那缠绵的声音在身后上演。 傅忍冬觉得有些事情她不想知道,却总在无意间晓得。比如说,李妃肚子中的孩子是皇上端木落弈利用柔妃除掉的。那次也如这次一般,都是在一男一女做些最原始的动作时听到的。想想还真让人觉得害羞。 傅忍冬现在来不及害羞,这些惊人的消息总会让她知道,有些乱,得理理才行。 傅雪晴怀了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她居然同时跟两个男人纠缠,怀了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她刚才声音的颤抖,是害怕了么? 傅忍冬不由有些怔然,有些事情她管也管不了,想象不到如果姑父姑母知道,会有怎样的反应。不过,回去也是个事儿。 端木落弈和端木涯,两兄弟的争斗注定要开始。两个人喜欢上同一个女人。先不说这个。而且端木涯似乎对皇位还有些想法,他方才的一面之词,只能听全部,信一半。 说到底,傅雪晴没对傅忍冬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傅雪晴不是什么心眼特别坏的女人,她只是太幼稚,对感情拎不清。 这是需要个人的成长,慢慢自己领悟的,只是,现在的傅雪晴还不懂。 就像她现在能怀着孩子和端木涯做,心里却还有些端木落弈,看到端木落弈对月言的关心还会心里难过委屈。 只是她心中的真爱是谁,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其实,傅雪晴并不清楚,两个人她都喜欢。她都割舍不下,所以才会那般犹豫不决,若是真的和端木落弈在一起也就罢了,只是她心里不甘心,不甘心端木落弈的后宫里除了她,还有别的女人。而她又不愿意和端木涯过得流离失所,四处逃亡的生活。 傅忍冬觉得这些事与她无关,每个人走的路都是自己选的,结果也要自己承担。 她没有机会跟花无伤说,花无伤却都知道了。 端木落弈的手段极为雷厉风行,他表面性格喜怒全在脸上,实际上心机极深,城府深厚,所以他能承担的东西也比别人多。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傅雪晴和端木涯的好事也被端木落弈发现了,被戴了绿帽的端木落弈心里极为愤怒,甚至连傅雪晴肚子中的孩子极有可能是端木涯的。 端木落弈以谋反的罪名,查封了端木涯的府邸,地下仓库里有许多金银珠宝和一个武器库,端木涯死都不肯承认那些武器是他私藏的,然而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任由他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不管那些武器是不是端木涯私藏的,他的罪名已经坐实了。没人敢去为端木涯求情,与端木涯交好的,求情后,被一直冷笑的端木落弈摘掉了乌纱帽。 端木落弈似乎念着他们的兄弟情谊,将端木涯关进宗人府,永远不能出来。这其实与死了没什么差点,对于端木涯这样不甘寂寞,性格潇洒的人来说,无疑是种煎熬。 可他并没有严惩傅雪晴,只是让人把她困在院子里,傅雪晴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也没想到二人会被发现。 只是第二天,文常喜亲自端过去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傅雪晴的白皙的脸蛋更加的苍白了,满脸的灰色。 她的孩子就这样断送了。 傅忍冬见过几次傅雪晴憔悴的脸色,也见过她偶尔无意间将手放在肚子上抚摸,看来这次的打击对她来说挺大的。 奇怪的是端木落弈的举动,他不但没冷落傅雪晴,反而更对傅雪晴关怀备至,仿佛要把她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带出去。 倒是月言被冷落下来,月言身体彻底的好透,被端木落弈安排在书房做个研磨宫女。 这些傅忍冬在知道后,付之一笑,就过去了。 傅忍冬没想到,还有事情,在后面等着她呢。 直到小怪说怀疑花无伤并没有出去寻人,它出去偷吃糕点的时候,多次看到他在茶楼悠哉悠哉的喝茶。 直到香儿一头雾水,说花无伤曾来看过她。 …… 看到花无伤那张似笑非笑的模样,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傅忍冬似乎觉得自己真相了。 他果然是故意找不到端木涯,这些日子,他也真的是避着她,想给她一些考虑的时间。 傅忍冬被那双目光紧紧的锁住,突然有些紧张,好想没出息的咽咽口水…… 65、回到皇宫 当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后,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回到了原点。 傅雪晴仍然回到了端木落弈的身边,端木涯最终死在了宗人府,自杀。这条消息传到傅忍冬的耳中时,她正在和香儿在桃林谈笑风生。 对于端木涯的死亡,傅忍冬短暂性的一怔,然而想想,也是正常。毕竟端木落弈不会允许觊觎他皇位的人存在,这是一颗毒瘤,长久不拔,必有后患。 “二王爷?”香儿在桃林闭塞已久,这些情况她都是从傅忍冬这里听来的。 端木涯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浪荡逍遥王,没有人会认为他有野心,也许他的伪装很好,或是其他什么的。 心里无悲无喜,只有一些怅然。 这样的心情恐怕傅忍冬和香儿都有的。 自从香儿彻底的恢复身体,渐渐转好,桃林的禁制被花无伤撤去。因而那粉嫩粉红的花瓣纷纷飘落,落在地上,桃树枝头上光秃秃的一片,多了几分廖落之感。 雪开始下了,淡淡的白色雪花,飘落的样子太美,桃花林枝头垂着的都是雪,银装素裹,又是一番景色。 傅忍冬自桃林中走了过去,身上都被雪花覆着,悄然融化,黑色的发丝上沾染的俏皮的雪花,映着她肤如凝脂,雪白的脸蛋透着一抹粉红。黑白分明的眼神一片清明,微微弯起的嘴角带着一丝烂漫。 “这雪下的可真大!”香儿站在屋檐下,摊开手掌接着飘落的雪花,感叹道。她怕冷,但却喜欢这种身体触感的真实,让她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存在这个世界上的。 “香儿姐姐~你喜欢雪啊~”小怪跑到雪地上,欢快的打了几个滚,胡须沾上了雪末,可爱极了。金色的瞳孔带着一丝灵动,朝着傅忍冬滚过去,像是看到了什么,忽然挤眉弄眼道:“主人,男主人来了!” “哎呀,小怪,我的鸡汤好像快煮好了。来,咱们去看看吧。”香儿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惊道。 小怪自然就跳起来,欢快的跟着,有肉汤喝,它哪次不是首当其冲? 傅忍冬身体一僵,这两人……哦不,一人一兽……还真是…… “那我也去看看吧,有汤喝哎!”傅忍冬自言自语道,她什么都没听到…… “忍冬。”花无伤温柔的声音传来,那样的温柔富有磁性,明明会温暖别人,却让她觉得一冷。 “呵呵呵……”傅忍冬转过身来,便看到花无伤站在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在躲我么?” “没有啊!”连忙否认。 “嗯,回答的倒挺迅速。”花无伤点点头,却没跟她提起求婚之事。 傅忍冬看着他的反应,有些疑惑。 “我说过我不逼你。”花无伤温和的开口,傅忍冬那点小心思早被他看的通透。“这几日,我在巩固修为,总有一天,我们是要离开这里的。这是个灵气衰竭的地方,不适合我们。” 回去?傅忍冬心里一动,虽然很明显花无伤想要回的是修仙界,而她想要回的却是二十一世纪。至少,再让她去父母的坟头看看,那些回忆也是有美好的。 “无伤,你说我有可能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吗?”傅忍冬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她问完之后就屏住呼吸,心里有些紧张。也许她是个自私的人吧,总是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却从来没想过花无伤。 花无伤眉眼一样的温和,眼里的神色却更深了。 “你真的想要回去?我能带着你回修仙界,是因为我本来就是属于那里的,对那里感受颇深。然而若是带你回到属于你的世界,是有可能,不过……”花无伤犹豫了一下,仍轻轻道了两个字,“很难。” “真的有希望?”傅忍冬眼睛一亮,不可抑制的激动,心里的期待与渴望再次引了出来,原来真的是有希望的啊!可由于傅忍冬太过于激动,忽略了花无伤眼里的一抹难色。 “无伤,我想回去,我相信只要有希望就一定会成功的!我们一起回去,看看我的父母好吗?然后……”傅忍冬嘴角弯起,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扬起一抹笑容,“无伤,之后。我愿意陪你回到修仙界,从此只有你我二人,好吧?” 回到修仙界,谈何容易,傅忍冬从空间的历任继承者那里看到的修仙界,让她不寒而栗,那样恐怖的地方,她怕有一天她的心性会被吞噬。跟着花无伤回去,花无伤是魔域之王,身居高位,但担负的东西也很大。她只是一个修为低微,还是一个修士。这其中的艰难险阻,她不是没有想过。 可傅忍冬不是一个特别悲观的人,她既能客观的认识愿意自己,所处的环境。且能够认清自己。 傅忍冬相信花无伤,她也相信她自己。 “嗯,我此次来,是想告诉你,我会闭关三个月。这三个月,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花无伤抚上她的脸颊,语气轻柔,眼底深处一片幽深,带着一丝宠溺。 闭关……要三个月么? 傅忍冬点点头,她如今也是一个筑基修士了,三个月对她们来说真的不长,一个打坐就过去了。 “我修炼的时候,五感全部隔绝。”花无伤眉眼有些犹豫,“你这三个月,我不在你的身边,一定要小心为好。” “放心啦,怎么说我也是一位筑基修士了,不会出事了。”傅忍冬见他有些担忧过度,心中温暖,不免带了丝笑意,“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 花无伤想想也是,只是心里总有一些不安,说不上来是什么。然而心里想想,这个世界只有雪女一族有法术,忍冬应该没什么事。略微犹豫了下,花无伤忽然想到一件事,他来的时候,穿越时空遭到了这个空间规则的惩罚,若是……然而摇头,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这个时空不会随便惩罚别人的。忍冬这么久不也是相安无事吗?挥一挥衣袖,不带一丝雪花,径直的融入一片雪色中。 可是,花无伤没有想到,他的担忧居然很快的就发生了。 —— 一道圣旨将傅忍冬传入京都。 那是端木落弈的旨意,却是傅雪晴的意思,除却圣旨之外,还有一封写给傅忍冬的信。 这封信让傅忍冬不得不去。 傅忍冬的脸色有些凝重,香儿心中担忧,执意要跟随傅忍冬前去京都,不然心里难安。 傅忍冬终究是拉不住香儿,她的执拗让傅忍冬只好答应,为了不让别人目光太注意她们,傅忍冬让小怪进去了空间里面。 其实这样也算是引人注目了,京都有专门的人配带着马车,送她们入宫。 “忍冬姐,对不起……我不该拿死来威胁你……”这几日傅忍冬的态度冷淡,让香儿心里发慌,她一做出这样的举动就后悔了。好不容易被傅忍冬救活,她却又提这个字,难怪…… “对不起……”香儿再次重复道,她的目光充满着愧疚。她这些天也不敢开口,可终究熬不住这样的情景,让她心里难过。 傅忍冬见她这幅模样,心里叹了口气。她的气早就消了,当时听到她拿死说事,心里真的是挺难过的,一时间气也就上来了。 可是…… 罢了,也算了。香儿也是担心她。 “香儿,我只是担心你。”傅忍冬眉头舒展开来。 “我何尝不是。”香儿笑笑。她知道忍冬姐不是她原本的那个主子,可她心甘情愿对待傅忍冬无悔。就是傅忍冬这样对她,她愿意付出一切。 这一路颠簸,本来要半个月的时间,硬是被傅忍冬和香儿用了一个月,才到达京都。 这其中的喊累说饿,傅忍冬玩了一招又一招,当然也有香儿出的不少注意。 把派来的几个陪同的侍卫,惹得敢怒不敢言,其实他们都是御前侍卫,皇上吩咐让他们好好伺候着,他们必须得小心谨慎伺候着好。 可时间过了,马车的滑轮终究是滚向了皇宫。 富丽堂皇的皇宫,傅忍冬虽然在那里生活几个月,可一直过得宅女的生活,连皇宫的一半都没有逛过。 她们被送入了离凤栖宫较近的一个小宫殿,拱月殿。 她们前脚安歇下来,傅雪晴就来了,身边的小丫鬟仍然是那个圆脸宫女红绸。 傅雪晴脸上没有疲惫,白皙的脸庞还带着一丝红光,颇有些滋润不错的味道,眉眼含春的模样,流过孩子后的身体早就养好了,略显丰腴,却更像一颗饱满的荔枝,颇有一番滋味。 可是……那封信……难道傅雪晴骗了她? 傅忍冬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似乎你过得很好,又哪有半点想回家的模样,你欺骗我来皇宫,到底想做什么?” 傅忍冬说话很直,因为她觉得对傅雪晴没必要拐弯抹角,傅雪晴是她的亲人,即使她们现在不怎么和睦,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傅忍冬收到的那封信中,字字句句莫不显示着傅雪晴的难过与煎熬,她想回到二十一世纪,所以想起了这个表姐,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 “表姐,你这么说,我可太伤心了。我能有什么阴谋啊,我就是想你了嘛。”傅雪晴一如既往的用着撒娇的口吻道,性子仿佛还如那个只知道看穿越小说的小女孩般。 傅忍冬沉默的看着她,不语。 “表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傅雪晴看着她的反应,眼里眸光一闪,“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你差点死在火海的事?” 傅忍冬心里一顿,带着一丝震惊,下意识的想着,难道她发现了自己的空间。不,不可能。她绝对不会知道。就连花无伤都看不出来,傅雪晴肯定也不会知道。 这样想着,她心里稍微镇定了些。若是说刚来那会,她肯定不带一丝隐瞒的告诉傅雪晴。可是现在…… “我不是那个皇后,我只是花无伤的夫人,名字相同罢了。”傅忍冬嘴角弯起,这点尽管傅雪晴心里明白,她也不会承认。还好她的神识大开,被她发现突然过来躲在暗处的人。 “那可能是雪晴搞错了……毕竟你们的脸很相似。”傅雪晴脸上带着一丝青色。 “娘娘这话不对,我听闻,皇后娘娘傅忍冬与现在的皇后娘娘傅玉燕,那相貌才是真的像。”傅忍冬一字一句,不卑不亢。 “你既然知道你只是一个将军夫人而已,又为何自称我!”傅雪晴跟她耍不了嘴皮子,她一脸生气的模样。 “难道娘娘忘了,皇上可允过天下百姓。花将军不要金银珠宝,不要加官进爵。只要以后他的夫人可以自称我。”傅忍冬知道这件事也是一个偶然,随意的听到花无伤说的。 最终,傅雪晴还是气急走了,暗处的人也随之走了。 傅忍冬脸上的凝重之色更深了,端木落弈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66、时空规则 傅雪晴从傅忍冬那里带着一肚子气离开了,她是她的表姐,怎么能对她说出那么让人伤心的话! 红绸那张小圆脸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看的傅雪晴也极为厌烦。 “红绸,你走吧,我一个人散散心。” “娘娘……你心情不好吗?红绸可以陪你的。”红绸一脸担忧的模样,她自然知道主子的话不能随便违抗,只是傅雪晴与旁人不同,她待自己温和,红绸自然对她少了些敬重,但心中对她也是十分关心的。 “不用了,我没事。”傅雪晴脸色有些不好,都是她平时太良善了,才会让宫女没大没小。 “娘娘!就让红绸留下来吧,陪陪你也好。”红绸像是没看出她的不愉快。也许并不放在心上,没有想到这层面上,是因为她的缘故才生气。 “红绸,本宫何时说话这么不管用了?”傅雪晴彻底沉下脸来,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居然凭空有了几分气势。 “奴婢这就退下……”红绸手足无措,条件反射的跪下来,哆哆嗦嗦道。心里一阵惶恐,啥时候娘娘变成这样了……好可怕…… 傅雪晴看着红绸离去的身影,带着一丝恐惧和手足无措,她的目光中充满着不屑。 “不过一个丫鬟而已。”傅雪晴低着头喃喃道,嘴角的苦涩的笑露了出来,“这个世界,原本我以为我是独一无二的女主角,没想到除了我,还有别的上天的宠儿。傅忍冬也就算了,她本就呆滞无趣,我真不明白花无伤为何喜欢她?可是怎么又……又来了个月言……” 月言…… 很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她符合所有男人的梦中所想。貌美温柔清冷高贵,仿佛她的性格多端,怎么样都是那么的美丽。 弹琴,月言比她强。 脸蛋,月言比她美。 诗词,月言比她知道的多。 更让她有危机感的是,端木落弈居然从来都不碰她,只与她谈天说地,跟月言在一起的时光居然比跟她在一起的还要长。 本来去傅忍冬那里找找存在感的,没想到被傅忍冬的话激了出来。 表姐啊,你可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你有一个只爱你的花无伤,他那般温润优秀的人,怎么会喜欢你这样无趣的女人呢? 傅雪晴的脸上郁郁寡欢。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女娃娃,你可愿意让我助你?” 傅雪晴一怔,猛的左看右看,这是一处闲置的亭子,周围只有来去的零星的宫女,那声音很大,但那些宫女来来往往,置若罔闻。 “女娃娃。你放心,她们听不到老夫的声音。老夫想让谁知道便让谁知道。”苍老的声音浑厚了很多,带着隐隐的傲气与霸道。 傅雪晴心里震惊,但她既然能穿越,自然也就可以接受所有的东西,让别人惊讶的。在她看来,都可能是一些带给她惊喜的。 可是,傅忍冬犹豫半晌,小声的问:“前辈,您是?”她自然怕被别人听到,因此低下头,显得有些鬼鬼祟祟。 “女娃娃,不必如此。你可以直接用思想跟我交流,你这般有些鬼鬼祟祟的模样,这样反而会让你有些可疑。”那道苍老的声音又响起。 “多谢前辈指导!”傅雪晴这才发现,有人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疑惑,她连忙直起身子,装作看风景的样子,坐在了一旁。 “前辈,您是?”傅雪晴的态度恭恭敬敬的,心里想着这肯定是一个得道高人,她自然恭敬的伺候着。 “老夫是建立这个时空的人离开时创造出来的,名为时空规则。”时空规则的声音仍然带着一丝苍老,声音平静,不悲不喜。 “您就是穿越大神?”傅雪晴惊喜道,在她的印象中,能让人穿越的就是穿越大神了,她直接把时空规则安上了穿越大神的名号。 “可以这么说吧。”时空规则有些理解,大概也就这个意思吧。 “那穿越大神,你有什么吩咐吗?能帮上忙的,我在所不辞。”傅雪晴道。她心里有些疑惑,又有些期待,穿越大神找她干啥? “女娃娃。你且听我说。这个时空本来安稳,却由于你们三个人的穿越时空,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些变动。未知的即是错误的,这是创造我的人给我下达的思想。可我抹灭不了这个错误,三个人,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但是这三个人不能都在这个世界上,不然会导致这个世界的混乱。”时空规则缓缓道,特别是那个女子……她身上的气息不寻常,她不属于这个地方…… “但是,我必须带走两个人离开这里,也只能带走两个人。这已经是我的极限。”苍老的声音顿了顿,时空规则又道:“女娃娃,你可愿意离开这里,回到属于你的时空?” 傅雪晴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居然是这个,她才不要回去!她猛的摇头,“不。穿越大神,求求你,别带有我……这里有我爱的人……” “若是这样……”空间规则顿了顿,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那我就带走傅忍冬和月言了。可是……这并不容易……” “这哪有那么难的?你不是穿越大神吗?”傅雪晴以为穿越大神能直接知道人的心思,就不加掩藏,直接说了出来。 “那傅忍冬并不简单……”若是仔细听,就能听出空间规则的咬牙切齿,它方才化成人形在暗中窥探,居然被傅忍冬给发现了,还好她误会了自己是端木落弈那边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 空间规则早就感觉出来了傅忍冬的不简单,傅雪晴和月言的穿越在它的掌控之中,然而傅忍冬穿越来的那天,却仿佛突然这道时空切断了联系,任由它怎么搜索,都查不到。 其实空间规则最怕的不是未知的东西,而是掌握不了的东西,或者人。 傅忍冬的能量并没有那么强大,这也是它一直没有出面干预的原因,然而它居然在傅忍冬身边发现了一抹更加危险的气息,让它的心里隐隐有了威胁感觉。它守着心中的警惕,并没有去窥探那个人,直到这段时间,感受到那抹危险气息的消失。它才出来了。 对于未知的掌握不了的东西,它做的是驱除。说驱除两个人是它的极限,倒也是真的。只是其实不驱除她们,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容易掌控的东西,在这里也没大碍。 “女娃娃,其实你才是被我选上的幸运儿。而月言和傅忍冬,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你现在需要协助我,把这两个意外驱除掉,送她们回去。而我也会给你相应奖励。”空间规则的声音颇有些威逼利诱的意味。 傅雪晴自然开心时空规则的做法,如果把月言和傅忍冬送到了家,那么这个时空最特别的人就只有她了。听到奖励的时候,心里更为惊喜,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助穿越大神! —— 傅忍冬若是知道这件事,还不乐死,她千方百计的想回家,却没有办法,现在倒是有人直接找上她了。 可惜,傅忍冬并不知道。 现在大概猜到了,傅雪晴让她过来,应该只是满足一下那种优越的心理。不是傅忍冬想的多,而是傅雪晴这些日子,总是往她的宫里来,打扮的精致,穿戴也颇为华贵。放下自认为的狠话,便高兴的带着红绸离开了。 傅忍冬有些无语,在这里就当是白吃白喝,过着米虫的日子吧。 月言最终还是被端木落弈宠幸了,立刻被赐了妃子之名,低于傅雪晴之下。 自那天起,傅雪晴就再也没来她的宫里炫耀了。 傅忍冬倒是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为端木落弈害了李妃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的柔妃。听说柔妃的爹升了官,和傅家隐隐有相比的趋势。柔妃现今十分受宠,但她以前柔柔弱弱的性子仿佛变的更加内敛,再也不曾出门,最多在自己院子中赏赏花,看看景色。 这些道听途说的,傅忍冬仅当饭后八卦一下。 傅忍冬并没有想到她会被时空规则盯上了。 时空规则的想法很简单,引傅忍冬和月言到天山的千机洞,那里是穿越回去的地点,然而太远,又是那抹危险的气息所在地靠近的地方。时空规则犹豫了,因而它费了些力气在宫里,那口最大的古井那里,设置了一个时空连接口。 这些日子都在忙着这个,傅雪晴也因为月言被宠幸的事,郁郁寡欢。 端木落弈是爱她的,不然也不会天天抽时间陪她。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陪着她的,虽然在外人看来,端木落弈更加宠爱这个无权无势的女子月言。 但实际上,端木落弈都是先和她温存一番,哄着她入睡后,才假装去看月言。每当深夜醒来时,傅雪晴都能看到端木落弈的熟睡的俊脸,她的心暖洋洋的。 这些日子的甜蜜。也暂时忘了,空间规则对她的嘱托——只有先和月言与傅忍冬的关系更深了,才有机会把她们唤来古井边。 时空规则去找傅雪晴的时候,她正在甜甜蜜蜜的托着脸回味着她和端木落弈的美好记忆。 傅雪晴的脑海中突然响起时空规则的话,带着一丝怒气,让她的心里有些害怕,生怕自己惹怒了穿越大神,然后穿越大神把她弄回去了。 “穿越大神,你放心啦。我有把握把月言和傅忍冬叫到那里去。”傅雪晴很自信的说。 “女娃娃,这就好。”时空规则这才舒缓了语气,“据我算来,五天后,是最佳时机。那天你务必一定要做到。” “嗯!放心吧,穿越大神!”傅雪晴自信满满。 时空规则这才满意的回去了,它之所以选择傅雪晴,她的单纯是其一,然后就是她的性格,太执迷于这里,也信任所谓的穿越大神。 只是。五天后,也正是花无伤出关的时间。三个月期限到那时已满。 67、后宫 傅忍冬细数着时间,心里稍微有些雀跃。 花无伤,就要出来了呢…… 傅忍冬弯起唇角,带着一丝笑意。 这些天的米虫时光,过得也挺快。转眼三个月快要过去。 “姐姐!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傅忍冬有些懒洋洋的动了动,她此刻正趴着晒着太阳,温暖的太阳打在她的身上,温暖的让人心生暖意。 大冬天的,晒太阳真是一种享受啊。 她抬起头,便发出声音的那边看去,只见一个妙龄女子,衣着华贵,妆容精致却不失其活泼可爱,眼底深处闪着一抹灵光,是个很有灵气的女子。头上的发饰不多,但就一件就尊贵无比,发鬓旁斜插着一根凤凰金叉。 那张脸带着熟悉的笑意,整个皇宫能带着凤凰金叉的,除了皇后娘娘傅玉燕外,就只有皇帝端木落弈百般宠爱的傅雪晴了。 傅忍冬懒懒的应了一声,又躺下了。 “姐!又在晒日光浴啊?”傅雪晴有些不太乐意的嘟囔,又瞅了她一眼,将目光放在傅忍冬白里透红的肌肤上,声音低低地,带着一丝别样的情绪,“也晒不黑,还真是好体质。” 傅忍冬自然能听到她的嘟囔,声音再小,她却能听的清清楚楚地。 傅忍冬越来越觉得傅雪晴可真是从里到外的嫌弃自己,她都有些莫名其妙了。 起初傅忍冬是傅雪晴的表姐时,傅雪晴也只是对她爱理不理的,热情起来如火一般像是要把人给融化,冷淡起来直接当你是个透明人,忽视的很是彻底。 “姐姐,你过来看看我带的什么好东西!”傅雪晴却是下一秒,就传来热情欢快的声音。 傅雪晴抱着一个绒绒的东西朝她怀中塞了过去,笑容满面。 傅忍冬感受到柔软的触感,微微一愣,提起注意力去看向傅雪晴朝她怀中塞的一毛软软的东西。 那是一个布偶,圆滚滚的,浑身都是柔软的毛,是一只小猫的形状。准确来说就是众所周知的hellokitty。一只粉红色小猫。 抱起来格外的柔软,女生对这种东西没什么抵抗力吧,哪怕是女汉子,抱着这种软绵绵的东西,果断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挺不错的,你还有这个手艺啊?”傅忍冬赞了一句,抱着布偶贴在脸蛋上,柔软的暖意让她觉得很舒服,忍不住眼睛弯了弯。 “还好吧。姐,我可利用着布偶赚了不少呢。”傅雪晴嘴里谦虚,却有些骄傲的抬抬下巴。她当然会了,这些样式她画出来轻易,当然她是不会做的,这些材料和做工都是吩咐最好的绣娘做的,端木落弈得知她这个点子,宠溺的刮着她的鼻子,赞美了一番。 现在是冬天,不管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亦或是侯府夫人等,皆是女性。对这些柔软的东西,既可爱又暖和,可以温暖自己,都很喜欢。销售的很好,傅雪晴也因此小赚了一笔。心里有些得意,她也还是挺有生意头脑的嘛。 “你们倒是挺能的,听说月言也推广了女性用品——卫生巾。不仅获得宫里各位娘娘的好感,也跟你一样赚了不少。”傅忍冬淡淡的说,对于这些她倒是无感,反而有些支持。这样一来,她也可以用了,古代的那些东西她真是不习惯,还是现代的方便。 “姐!”傅雪晴脸上带着一丝不愉快,她不悦的目光扫了扫傅忍冬,“你干嘛提那个女人!她可是个第三者,可恶的小三!”非要横插在她和端木落弈中间,还好端木落弈仍然很爱很爱她,不过这个月言知道的和她一样多,点子也比较灵活,可恶,留着始终是个隐患! “好了好了,不说她了。总之,雪晴,谢谢你的礼物。”傅忍冬抱着布偶,满足的叹了口气,又吩咐香儿,“香儿,你去帮我把那盒茶叶拿过来,送给晴妃娘娘。”这茶叶,是带着灵气的,她无意间收集过来的,清凉香气四溢,对人体也白利无一害。 既然雪晴给了她这份有心的礼物,傅忍冬也拿出自己喜欢的,只好忍痛割爱了。 傅雪晴随意的让红绸拿过去,她对茶叶可不是怎么喜欢,心里在想着月言这个隐患。 傅忍冬对于傅雪晴的态度,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既然送给别人了,人家怎么处置就是人家的权利了。 傅雪晴将目光落到傅忍冬身上,心里一动,明天可就是最后一天了。 想到这里,傅雪晴微微一笑。 “姐姐,明晚我会在揽月亭设宴,你一定要来哦!” “明晚?什么日子?”傅忍冬微微怔住,明天就是花无伤出关的日子了,她还想离宫呢。 “没有啦,就是开心嘛。我以前也有设宴过呢,姐姐,你可是我在这个时空唯一的亲人了,你难道不给我这个面子吗?”傅雪晴可怜兮兮的模样。 傅忍冬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傅雪晴欢快的笑了笑,待了片刻就离开了。 这里也只有傅忍冬和香儿住,最外面有着一个宫女伺候着。 距离很远,再加上傅忍冬时常展开神识覆盖着这个地方,因此傅忍冬和香儿讲话也可以肆无忌惮。 “忍冬姐,明天是花将军出关的日子,我们不是要走吗?”香儿歪着头,不解的问。 她早就知道傅忍冬修炼的事情,也知道花无伤和傅忍冬一样,都是些奇人异士。 “没办法。雪晴都那么说了,等明晚宴会过后,咱们次日就离开吧。”傅忍冬有些无奈,又使用一个传音纸鹤。 无伤,明晚雪晴设宴,推迟一天,后天便回。傅忍冬看着渐行渐远的纸鹤,阳光透着纸鹤,闪着亮光。 “香儿,我教你一个法术如何?”傅忍冬突然开口问。 “啊?”香儿被这突然的问话,弄得一头雾水,教她法术?心里带着一丝震惊,她个人觉得法术是一件很神秘的宝贵,虽然不知道忍冬姐是怎么学会的,但是忍冬姐居然舍得和她分享法术。心里有些激动,也有些感动。 “不行不行,那是忍冬姐你的。而且香儿从来没有想过觊觎你的东西啊!”香儿连忙摆摆手,她把法术看的太过于重要,所以觉得傅忍冬教给她,忽然有些惶恐。 “就是一些保命的东西而已,瞧你紧张的。没什么大事,而且也并不是那么好学的。”傅忍冬忍不住弯起唇角,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她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等花无伤出关了,那么就代表,她回家的可能性又大了一步。可是她总不能带着香儿回到现代,再不负责任的丢下她,回去修真界吧。修真界那么危险,她不能自私的带着香儿一起去修真界。 傅忍冬不会觉得花无伤是一个魔界之王,就有种全世界就我男人最无敌的这种思想。相反,她觉得越是这个身份便越敏感,越是有危险,她不能把香儿置于危险的境界之中。 而且,关于二十一世纪,香儿一个古代人不可能那么快的会适应那里,傅忍冬也没有很多时间陪她在二十一世纪慢慢适应。她早就答应了花无伤,就会再回去后完成心愿,就会回去。 所以,香儿最适合待的地方,还是这里,生她养她的地方。然而傅忍冬有些担忧香儿这个弱女子,会受到危险,就决定教她几招法术,也可自保。 傅忍冬从矿山拿出了一袋灵石,几块上品灵石,更多的是下品灵石。 香儿对上品灵石控制的肯定不太好,她初学习,用下品灵石最好。 傅忍冬给香儿测了一下灵根,是杂灵根,对于修炼真的很废柴,心里叹了口气,也只能给她多些灵石,依靠灵石的能量了。 香儿闻言,并不失落,她也没有想修炼的想法,忍冬姐能教她一些防身的,已经很好了。既然忍冬姐亲自教她,她就要好好的学! 傅忍冬见她学的极为认真,香儿脑袋不笨,加上她又很勤奋认真,练习一下午终于会了三个法术。 看着香儿有些疲倦的样子,傅忍冬便让她停下来,将灵石递给她,香儿接过来随身带着。 “香儿,就到这里吧。”傅忍冬抱着布偶,嘴角勾起一抹笑,“只需要熟练熟练就行,你也差不多了。你去歇会吧。” 香儿想推辞,却又看到傅忍冬坚持,点点头,然而还没走,外面传来一个女声,“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娘娘…… 香儿却是不能走了,不然倒显得有些逃避的意味。她却也不想走,眸子突然一凝,带着一丝恨意。双眼渐渐变得通红,带着一丝狠厉。她从来没想过,那么尊敬的小姐变成了皇后,会那样残忍的对待她,浑身的疼痛,心里的伤痕交错,让她浑身忍不住颤抖。 傅忍冬自然感受得到香儿的异样,暗自蹙了蹙眉,香儿的惨状她至今难忘,她也险些被烧死,若是没有修炼,若她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她现在就是火中亡魂了。 “香儿。”傅忍冬的声音带着一股能安定人的力量,可是,她担忧香儿,会控制不了自己。 听到一道清凉的女声,如一汪清泉洗涤了她心中的阴霾,香儿猛然回过神来,触及到傅忍冬眼底那抹担忧的目光,心里慢慢变得柔软。 “忍冬姐,你放心。我没事。”香儿抬眼,露出一丝笑容,虽然有些勉强,却还是安稳了下来。 傅忍冬稍微放下了心。 她不希望香儿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伤害了自己。 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蛋,此时此刻却带着一丝恬静,她的怀中抱着一个咿咿呀呀挥舞着小胖手的婴儿,浑身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芒。 傅玉燕嘴角带着淡淡的笑,逗着小公主。 “傅忍冬。”傅玉燕这样喊着傅忍冬,莫名的一种平和,把怀中的小婴儿递给一旁的嬷嬷。朝着傅忍冬笑,“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我自己,还真是奇怪,我能喊出傅忍冬这个名字,仿佛我自己不是傅忍冬。” 68、傅玉燕的歉意 那个婴孩粉妆玉琢,煞是可爱,小脸蛋肥嘟嘟的,白里透红。 傅忍冬对可爱的孩子没什么抵抗力,见此也心生欢喜,只是心底有些疑惑,傅玉燕来做什么。 毕竟傅玉燕是差点害死她的人,而傅玉燕此时态度温和,傅忍冬心里微微警惕了些,她来干什么呢。 傅玉燕并没有敌视的态度,在她的身上也没有什么敌对的气息,但是傅忍冬的警惕还是没少,她对傅玉燕喜欢不起来,傅玉燕曾经是那么残忍的伤害香儿。 “皇后娘娘有事么?”傅忍冬声音淡淡,有些冷淡。 “我只是好奇,来看了看。”傅玉燕竟然自称为我,她笑了笑,淡淡的表情不同于傅忍冬的冷淡,那是一种超脱凡俗,看淡一切的表情,“我想知道,哥哥喜欢的人,是怎样的女人。” 哥哥?傅忍冬这才想起她傅玉燕曾经的身份是花无伤的妹妹,花玉燕,见她这种似怅然的表情,心里略微有些怪异,她当初觉得傅玉燕害死她,是因为是她傅忍冬害了傅玉燕做了端木落弈的妃子,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傅玉燕才是真正的皇后。 虽然她身不由己,并不是故意的想取代傅玉燕,然而这已经造成既定的事实了。 “那皇后娘娘,您看完了么?”傅忍冬语气仍然冷淡,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她不能做出轰出去的举动,但是语气的冰冷与僵硬,任谁都能听的出来。 傅玉燕的宫女和嬷嬷有些不忿。 “大胆!竟然对皇后娘娘无礼!”一个浓眉大眼的宫女蹙起秀眉,大声喝道。 傅忍冬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一声洪亮的婴孩的哭声响了起来。 原来是这宫女的大嗓门将小公主吓哭了。宫女一意识到她的错误,整张脸变得惨白。她心里颤抖着,她只是新来的宫女,想好好在皇后身边表现一下,没想到居然刚上任就犯错,还是足以致死的大错。宫女越想,脸色越惨白,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微微的晃悠。 “皇后娘娘,饶命!都是奴婢犯蠢!”宫女猛的跪下,一巴掌反扇到自己的脸上,下手够狠,一巴掌下去,宫女疼的倒吸一口气,泪光都出来了,但手上却没有停。那脸都快肿成一个馒头了。 但是宫女越吵,小公主哭的越厉害。 嬷嬷手足无措的哄着小公主,小公主却一点也不给面子,反而哭的更大声了。狠狠的剐了一眼宫女。这小贱蹄子,非要去送死她不会拦着,可也不能吵着小公主。 傅忍冬有些烦躁,但听到孩子的哭声,心就软了。蹙着眉头,暗自运出一道灵气安慰着宝宝。 傅玉燕脸色不变,仍然是温柔的表情,她自嬷嬷的怀中,接过孩子。细细的哄着,抱着孩子的动作娴熟,显然这种事她做过不止一两遍了。小公主慢慢的停止了哭泣,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给人一种萌萌的感觉。 宫女打的手都麻了,但见傅玉燕并没有让她停止的意思,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她就不打自己了,现在停下来,能吗…… 宫女是新来的,她曾经看过皇后娘娘,待下人很好,因此她才会来到这里,而且她自己面容姣好,若是幸运来说,她能够被那个英俊高大的皇上看上的话,那么……宫女眼珠转了转,她的身体很虚弱了,慢慢停下了掌箍自己的手。 “谁让你停下来的?” 忽然,一道淡淡的温和的声音响起,宫女疑惑的看着傅玉燕,她的头有些晕沉沉的,被自己打的都有些难受了,若不是为了那条小命,她也不会打自己,却没想到皇后娘娘不顾念自己的德容之名,竟然不阻止她! 宫女此刻却并没意识到皇后娘娘在与她说话,神情有些恍惚。 “吴嬷嬷,把她带下去。随意处置了吧。”傅玉燕不经意的开口,顿了顿,又道,“留她一条命。” 随即就开始逗着小公主,傅玉燕的脸上笼罩着母性的光辉。 小公主咯咯的笑了,天真又可爱。 宫女这才反应过啦,震惊的睁大眼睛,还没等她开口,嘴里随即被塞着一团手绢,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随手捡起来的。 就这样,宫女被拉了出去,她幼小的身躯根本敌不过那些孔武有力的嬷嬷。 “让你见笑了。”傅玉燕朝傅忍冬露出一丝微笑。 傅忍冬每次看到傅玉燕都觉得很奇怪,那一模一样的脸蛋,这恐怕就是今生和前世吧。 她们三个人,傅玉燕、月言和傅忍冬自己都曾经是水沫儿,到现在,她们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自己的人生。 “傅玉燕,你还不明白吗?”傅忍冬还是冷下了心肠,“我是不可能和你成为朋友的。” “如果是为放火烧死你的事,那我说对不起。”傅玉燕的态度很诚恳。 傅忍冬抿着唇,不悲不喜,她状似无意的看向香儿,香儿的浑身微微颤抖着,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眼里的通红,不只有恨意,还有一丝苦涩。 苦涩?这种感情,傅忍冬倒是不懂了,心里转念一想,也许她只是顾念主仆情分吧。 香儿过于浓烈的感情,傅玉燕也感受到了,她顿了顿,缓缓的走向香儿。 傅玉燕每靠近一步,香儿的脸色就多了一丝苍白。 “香儿。”傅玉燕站在离香儿的不远处,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静静的,仿佛透着她再看别人。 “你想干什么?”傅忍冬横在她们中间,眉头紧蹙,语气有些不悦。虽然她们之间的气氛十分古怪,可她也不能任由傅玉燕做些伤害香儿的举动。 “对不起,香儿。是我错了。”傅玉燕声音淡淡的,越来越低,声音似乎在叹息。她只是嫉妒啊,嫉妒曾经那么担心她的笨丫头,突然对另一个冒充她的女人好。而且这个笨丫头心里明明清楚,这让她如何不恼。只是她现在发现,有些事情,她追求的,也许并不是她要的东西。而有的东西,即使争得头破血流,也不会有结果,何不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呢。 傅忍冬心里稍微缓和了些,慢慢的走到边上,这种情况也许只有她们自己能解决吧。 香儿的心结只能自己解决。 —— “香儿,你应该明白,我不想解释。我只想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傅玉燕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叹息。 香儿脸上露出一个哭脸,她也真的哭了,眼泪无声的落下,这么骄傲的人。何曾对别人说过对不起呢…… 别人包括傅玉燕本人,都不会知道香儿为何对待傅玉燕忠心耿耿的。傅玉燕还是傅忍冬的时候,名声不怎么好,暴躁狂傲,还总是责罚打骂下人。 只有香儿一直待在傅玉燕的身边,那么尽心尽力,傻乎乎的对她好。 而这个原因,只有香儿才知道。 那个这么骄傲的人,说了对不起,她的心境和态度都变了,香儿能感觉到出来,她露出一个笑脸。 “娘娘……我不怪你……”香儿声音文气的很,带着一丝淡淡的解脱。 傅玉燕一愣,她本来就做好了被香儿打骂的准备,也决定绝对不还口,毕竟这么丫鬟,她都不曾遇到过真心待她的,但只有这一个,还被她差点给害死了。 那惨状如噩梦让她痛苦不堪,傅玉燕每次一闭眼,都能看到香儿痛苦的眼神,她就心里一阵心悸。 傅忍冬是个奇人,哥哥……花无伤也是个奇人,他们果真能救了香儿。没想到傅忍冬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她居然真的去救香儿了。 香儿居然就这样原谅了她,傅玉燕居然一时间有些怔然。 她……不怪她。 —— 傅忍冬看着想要告别的傅玉燕,已经恢复了平常那副安静模样的香儿,一时心里也明了,她们这是解决了吧,没想到香儿会原谅了她。 傅玉燕现在是幸福的吧,看着她淡淡的表情,就知道她看开了许多。守着她的孩子——小公主,就那样享受身为人母的感觉。 然而她也是聪明的,只要家族势力在,她就能守着皇后的位置,她的大公主就是嫡公主,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太差。若是傅玉燕挑人准,给小公主找一个如意驸马,那就更加美好了。 “对了,傅雪晴约我去揽月亭,说在那里设宴。”傅玉燕临行时,脚步顿了顿,“她虽然是我的妹妹,可是她变了不少。能将端木落弈的心抓的紧紧的,她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明日设宴,她还请了月言贵妃,不知道傅雪晴在打量什么事,但是我总觉得怪怪的。” 傅玉燕留下一些让人迷惑的话,就离开了。 “忍冬姐,那我们明天还去不去啦?”香儿心里也有傅玉燕说出的那些担忧,傅雪晴平日常来忍冬姐这里,还举止亲密,但香儿总觉得有一丝违和感。只是心里说不上来为什么。 傅忍冬沉默了一会,淡淡的开口,“去,怎么不去?就是去了,才知道雪晴想要做什么。” 香儿璇即有些明白,点点头。 “香儿,明天你便不要去了,留在这里。无伤随后就会来。若是有什么事,你也可以听通知一下花无伤。”傅忍冬缓缓道。 香儿乖巧的点头,她对忍冬姐的实力还是挺自信的,再说了花将军就要回来了,她心里更加踏实了。 傅忍冬看向天空,明亮火热的阳光,慢慢变得昏黄,揉了揉有些扁平的肚子。 “香儿,我饿了。”傅忍冬眨眨眼睛,期待的看向香儿。 香儿无奈的模样,径直走向内置的小厨房。 傅忍冬感叹,还是她家香儿的饭菜香呢,被香儿的菜把胃给养叼了。哎,若是回去了,就吃不到了呢,一时间心里有些怅然。 算了,随遇而安,过好一天是一天吧,珍惜现在的时光。 69、夜宴 晚宴很热闹,到处都是灯火阑珊,傅雪晴选择设宴在夜晚,同时邀请了太后,太后倒是很不给面子的回绝了。太后估计是对端木落弈更宠爱傅雪晴这事失望了,再加上她傅家在朝堂上的地位仍然稳固。就不加以计较。 其实这也正符合傅雪晴的心意。 傅忍冬与傅玉燕面容太过相似,而“傅忍冬”在大火中已经死去,所以她来时早就对面容做了一些伪装,将白皙柔美的脸弄得皱巴巴,面黄肌瘦的模样,好像营养不良。 傅忍冬进宫的缘由,是以花将军夫人的身份,来陪伴好友傅雪晴——晴妃娘娘。 晚宴的人,那些面孔在傅忍冬的眼里一一而过,正中央坐着的是傅雪晴,她面容在一旁妃子面前,稍微显得稚嫩,没有浓妆艳抹,而是淡淡的妆容,活泼可爱的模样,很有灵气的女子。在众妃面前略微惹眼。 还有一个灵秀的女子,有一股淡淡的气息,嘴角挂着得体美丽的危险,淡淡的脸上带着一丝清淡。 那是月言,被一举晋为惊鸿夫人,她的一舞名扬后宫。 月言坐在傅雪晴的下首,傅雪晴看着她的清冷模样就有些发怒,哼,不就是一妓-女,装什么装! 傅雪晴之所以坐在主座上,是由于傅玉燕并没来赴宴,派人来禀告突然身体不适,傅雪晴也丝毫不在意,摆摆手让来人离开。 一双黑眸闪着莫名兴奋的亮光,傅雪晴心里很激动,她的眸子里有的只是傅忍冬和月言。她也没有做坏事,不是吗?只是将这两个穿越女送回去,她已经够善良的了。 傅忍冬看着傅雪晴眸子里的浓厚的色彩,有些别扭的感觉从心底发出。 她环顾了一周,傅雪晴请的有月言,还有柔妃跟一些素未谋面的小妃子。 却是不见那个飞扬跋扈,趾高气昂的李妃。 傅忍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李妃与柔妃关系很好,看起来如同亲姐妹,她们怎么没有一起来,李妃呢? 柔妃身材单薄,柔柔弱弱的模样,一举一动如弱柳扶风,脸上一派天真之色。 “花夫人,你在看什么?”柔妃好奇的问,声音如天真的少女一般澄澈。 “没什么。”傅忍冬连忙回过神来,状似无意的问:“听说,宫里有位李妃娘娘,脾气也尤为活泼,如今却没见到。想来也是传言吧,也只是听人家瞎说,娘娘请勿见怪。” 柔妃的脸色有些苍白,脸上的笑在那一瞬间消失了,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怪异,勉强的露出一个微笑,却并没有说话。李妃么,那个曾经那么真心待她的,虽然脾气暴躁,还喜欢以自己来衬托她的受宠程度,可是……她对自己,是真的当妹妹一样对待的……而自己,最后还是害了她。 傅雪晴听到她们的对话,会心一笑,灿烂的笑意在她的唇边绽开。李妃的事情,她自然知道,她的弈,心里始终是爱她的。 也是因为端木落弈的坦诚,傅雪晴才原谅了端木落弈,包括原谅了他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流掉的事情。而端木涯的死,也许真的是一个意外,端木涯都已经认罪了,还被永远禁于宗人府,所以才会想不开……虽然心里有些难过,可是若是端木涯在天有灵,一定希望她能好好的吧。她应该好好珍惜现在拥有的。 而李妃……傅忍冬突然提起了这个,她倒是想起了,端木落弈跟她坦白的事。 —— 回忆到那天,傅雪晴被强行灌了药,肚子立刻剧烈的疼痛,下腹的疼痛让她浑身冒了一层汗,而后疼的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半夜。 傅雪晴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黑色的头伏在她的身上,她吓了一跳,那个头动了动,换了一个姿势,露出了一张俊脸。 那张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之色,眉眼的气宇轩昂,仍然是帅的一塌糊涂。 傅雪晴当时心都软了,关于这个孩子,被她彻底的抛之脑外,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她可不在乎这个。 端木落弈最终醒了过来,缓缓的睁开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让她觉得心里一片冰冷,幽深。 傅雪晴瞬间变了脸,她怎么这么快就心软了呢? 傅雪晴不再理他,不哭不闹,只是以冰冷的态度对待他。 端木落弈哄多了还不见傅雪晴的态度有一丝的软化,瞬间暴怒了,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帝王,随身带来的优越感和霸道,让他不能接受。 端木落弈把傅雪晴禁锢在床上,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要她。 傅雪晴越被折腾,居然有些乐在其中的感觉,每到这种时候,她的心里很紧张,居然还带着一丝期待。然而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放下自尊,即使身体已经臣服,心里也不能妥协。 最终,端木落弈还是向她说出了那三个字,“我爱你。” 端木落弈的表情带着一丝沮丧,那是傅雪晴从来没见过的挫败感,她突然有些心疼。 原来,端木落弈是那么爱她。 为了巩固她的地位,端木落弈不让李妃怀上第一个孩子,为了她,端木落弈居然能就这样狠心打掉了自己的孩子,就是为了让她能怀上他的第一个孩子。 可是傅雪晴心里涌上一股愧疚之感,带着一丝羞耻感,她怀的那个孩子,是端木涯的……就这样,傅雪晴觉得她再也没有责怪端木落弈的理由和借口了。 端木落弈几乎夜夜都去她的宫里,还为她和太后冷战,让傅雪晴心里很是感动。 傅雪晴弯起唇角,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去责怪端木落弈呢,毕竟他那么爱她。两个相爱的人,终究会获得幸福的。 —— 傅雪晴从回忆中醒过来,眸光一闪,微微露出一个伤心的表情。 “花夫人,你不知道,户部侍郎李清预谋造反,已被全家处斩,李妃又欲图谋害本宫,绝皇上的子嗣,已经被打入冷宫了,如今只是一个疯子。” 说到这里,傅雪晴眼里闪过一丝解恨,要不是端木落弈发现的及时,那么她就喝了那碗绝孕汤了!这李妃心机歹毒,若不是她将计就计,那么可悲的人就是她傅雪晴了。 她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端木落弈并没有指责她,反而很是赞赏,只有这样,她才能在后宫立足。 傅忍冬微微一顿,想起了那天看到的事实。端木落弈还真是手段决绝,他为了在朝中一点点除掉旧势力,培养自己的新势力,还真是杀伐果断。 这事柔妃是知道真相的,怪不得那脸色突然的变得煞白。后悔了么? 傅忍冬对这个风云诡辩的后宫,心早就远离了,这样的生活真的会让一个人越来越迷失自己。 月言淡淡的坐在一旁,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实际上,这些话都被她放在心里,细细的琢磨起来,她不会如傅雪晴一般只是想着关乎爱情。一个帝王,要的东西,最重要的就是他的江山。这点,她还是看的明白了。 看看那些后宫小说电视中,男女主能够幸福的在一起,很少。然而,能在一起的,那皇帝肯定是拥有后宫三千,却心里只爱女主的。 不过,月言唇角的微笑清冷而自信,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会帮忙辅助他的江山,然而他的后宫也只能有她一个人。只是不急,慢慢来,终有一天……就端看她月言的本事了。 话题不再继续,大家的目光又转向表演上面。 这是个特别的表演,从宫外请来的戏班子。画着脸谱的人,男男女女,身材纤细,演绎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傅雪晴为了今天的特别表演,早就准备好了,这个戏班子就是她培训出来的。 傅忍冬看着这些,不得不佩服傅雪晴,都是穿越女,人家的点子咋就这么多呢? 结合了现代的元素,还挺吸引人的,傅忍冬抛却心中的杂念,将注意力集中到舞台上。 只见,舞台上来一个穿着大家闺秀的服装,而后又是一幕,由方才的美娇娘转变成风流倜傥的书生,唇红齿白。 继而,另外一个眉目清秀的书生,眼里一片赤诚之色。 两人相遇。 “穿越大神,我都按照你的安排做了,待会要怎么做?”傅雪晴在心里问道。 “女娃娃,那口井被你用所谓的舞台给挡住了,做的很好,老夫没看错人啊。”那股苍老的声音明显的带着一丝满意的口吻,“不用担心,接下来的老夫来做就行了,你只需要配合我,将这两个穿越女引舞台上去。” 傅雪晴在心里猛点头,她突然有些激动,还带着一丝紧张。 舞台上,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感动人的故事已经让有些宫女忍不住落下眼泪,拿着帕子轻轻的擦拭着眼角,还有人小声的啜泣。 也有的妃子哭了起来,柔妃都不能幸免。 恐怕没这么大反应的就只有早就看过这故事的傅忍冬,月言和傅雪晴了。 戏终了,梁山伯和祝英台携手走上前去,笑容甜美。 “奴婢参见晴妃娘娘,柔妃娘娘,惊鸿夫人。参见花夫人。”一双好听的女声重叠着响起。 傅忍冬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梁山伯也是女子扮演的。 “你们不错,下去领赏吧!”傅雪晴笑的灿烂,又吩咐下去,“将准备好的衣服拿上来!” 然后一个太监带着三个宫女过来了,她们呈着三件衣服,简朴的书生服,跟方才饰演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两人服装样式很像。 只是这三件衣服,则更显得高贵大气,丝线都是金丝。 “这是?”柔妃有些疑惑的开口。 “哎呀,瞧我这记性,忘了说了!”傅雪晴突然哎呦一声,笑容满面,“我是想,我们自己扮演角色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呢。” 70、冥夜归来 灯火阑珊,昏黄的灯打在每个人的脸上,显得一片朦胧,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有没有及眼底,就不清楚了,每个人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也许只有人家自己知道了。 傅忍冬看着那一张张如花的笑颜,嘴上说着好听的话语,态度亲昵的如同一对对好姐妹。 谁又能想到,她们之间到底有几个是真心的,或许为了端木落弈的宠爱,为了利益,各自勾心斗角,最后变得不像自己,迷失了自己。 午夜梦回的时候,心里可否有一丝怅然与悔意。 再也找不到自己,时光碎片在流逝的岁月里再也找不着痕迹。 “姐姐,只是做一个游戏嘛,我们三个也算是亲姐妹呢。”傅雪晴笑起来,露出两个甜美的酒窝,甜美的笑容,与态度的亲昵,让人心生好感。 傅忍冬细细看着她的表情,姣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破绽,唇瓣的微笑洋溢着青春与活泼的表情,继而点了点头。 她心里却是一涩,她们何时变成这个样子,每说一句话都要思忖。 傅忍冬觉得自己无愧与傅雪晴,她从来不曾与傅雪晴抢过什么,她不在乎,心里的高傲的自尊也不允许她这么做。唯独在花无伤这点上,这是她爱的男人。而傅雪晴并不是真的爱他,即便爱了,她能让吗?傅忍冬垂了垂眸,嘴角弯起。 “怎么说咱们三个,也是对这个故事耳熟能详了。”傅雪晴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嘴角的笑容丝毫不掩饰,那般单纯直爽的模样,这就是端木落弈喜欢她的原因吧,鬼灵精怪,心眼又不多。 心眼不是没有,却是逃不过她的观察,傅忍冬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别人也看不出人什么。反正她也就是这个模样。 “月言,我是挺讨厌你的。你说你明明和我一样是……又何必?”傅雪晴撇撇嘴。 这话说的不完全,别的妃子听不懂,只是觉得傅雪晴对惊鸿夫人月言十分不满,毕竟皇上出去微服私访,还是带着傅雪晴出去的,回来后就带了另一个女子,明明起初是以宫女的身份,可没想到几天后就被晋为惊鸿夫人。是以,她们认为,月言只是傅雪晴的丫鬟,突然一跃成惊鸿夫人,还是在傅雪晴眼皮子底下,这自然就惹恼了傅雪晴。 月言只是在一旁听着,隐隐约约有些迷糊,只是心中着实不解。傅雪晴讨厌她,她明白啊,只是她怎么这么直爽的说出来。不过,她这些天觉得端木落弈好像就很喜欢她这一点。只是,她不介意傅雪晴讨厌她,一个令人瞩目的人,众口难调。而且她不爱端木落弈,心里没有负担。虽然也被他的霸道与英俊给征服了,不过也仅限于表面,她想要的是一段奋斗的旅程。她的目标是权利。 月言淡淡清冷的脸蛋上,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雾气。让人看不真切。 “所以咯,我们三人便来演一回梁山伯与祝英台,如何?”傅雪晴微微歪着头,看起来极为俏皮。 月言脸上微微一愣,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心里转瞬间有了很多想法。她的心思必须婉转多条,在这个后宫里的人,不论是不是穿越女,傅雪晴什么意思,难道想在表演时,借机陷害她么?月言身体有些紧绷,脸上的笑也淡了一些,多了一丝凝重。 “月言啊,可是那又是没办法的事,你现在是弈的女人。我能说什么呢,我们又是从一个地方来的,现在只能好好相处了。我也报着不想与你闹僵的心态。”傅雪晴努力扬起一个笑容,嘴角弯起一丝宽容的笑。 月言不卑不亢的模样,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傅雪晴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扯着她们的手,亲切的说,“走吧,我们去换衣服。” 傅忍冬掠过心里的一丝怪异的感觉,还是随着她跟了上去。 —— 一片混沌,这一抹天地仿佛自动生成。 里面没有山川,没有河流,没有生命的气息,只有一团无边无际的混沌。 混沌中端坐着一个人,一身青色衣袍,仿佛溶于整个天地。 那抹青色仿佛陷入了一场自我纠葛中,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着。 他徘徊在从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当中。 冥夜和花无伤。 冥夜,那个高高在上的魔域之王,有些高深无比的法力,令人忌惮的法力,因此别人对他的也只有恐惧。 他的性子本来就偏冷,也许是身世的原因,他心里总是带着一丝冷意。尽管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弟弟属火的性子,热烈而灼烧。他似一团火,却感觉那是虚无缥缈的。亲近不了他的心。 水沫儿的事情,是一场意外。沫儿对他的依赖,冥夜知道。他单以为那是兄妹之情,可是冥火却深爱着水沫儿。 都说水火不相容,可冥火这个狂野的男人在水沫儿的面前。如同一个毛头小子。 冥火喜欢水沫儿,他俩走的也极为亲近,冥夜这般就认为冥火和水沫儿是一对了。 但是结果出乎他的预料,还造成了这般下场。冥夜怎么都不敢相信,冥火会相杀了他。 那一刻,心如同置于冰窖。 冥夜的脸色更为冰冷。 然而,水沫儿挡在他的面前,就那样魂魄散了。 冥火万般后悔与绝望,心如死灰的离开了。 冥夜不想去追,也许他就不该一直那么宠着冥火,让他心里单纯,受了别人的蛊惑,做出这番事情。冥夜相信冥火的真心悔过,然而真正的成长,还需要冥火自己去经历。 那混沌里的人,在不同的场景中穿梭,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然而紧闭的眸子,带着一丝不安稳。 “无伤,我喜欢你。” 突然一句带着一丝囧然的女声响起,里面有一丝紧张,还有强行让自己自信的勉强之感。 对了。他是花无伤。 端木国的长胜将军,在战场上杀伐果断,被人称为“玉面修罗。” 花无伤倒是觉得“修罗”二字,倒挺适合他的,他不就是这般么。 在战场上,是花无伤最惬意的时候,起初被人惊艳的目光,看的他眼神越来越冰冷,手里的动作也丝毫不会手下留情,他厌恶别人这样看他的目光,因此,也更加的冰冷。 战场上的血腥味道会让他变得颤抖,那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兴奋。血腥味会让他更有战斗力。 花无伤却觉得心里似乎始终都有一个未完成的心愿。 让他开心不起来,那表面的温润,像是一副面具,让他渐渐习惯。 只是,花无伤从未想过,他会遇到那样一个女子。 让他的心情随之发生变化,花无伤觉得那种感觉很奇妙。 第一眼,是在庆功宴会上。 别人的那种崇拜和羡慕的眼光,花无伤都早已习惯。 然而哪一个目光,带着一丝好奇,在看到他后,居然没有一丝特别的感觉,仿佛就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人,然后瞬间就移开了眼神。 花无伤只是有些感兴趣。 没想到她居然是端木落弈的皇后,花无伤曾经听说过这个皇后。 飞扬跋扈,刁钻成兴,蛮不讲理,恶毒蛇蝎心肠。 仿佛所有不好的成语和词语都用在她的身上了。 然而花无伤自认为阅人无数,他所看到却并不是这样。 这巨大的反差,引起了他心中的好奇。 然而他无意中看到了傅忍冬表演的魔术。 不,那并不是魔术。而是法力。 花无伤仿佛天生就懂这些,然而,他心里空缺了一大片。 后来的接触之中,才发现。她并不热衷于争宠,对待什么事都不是很上心。仿佛没什么事是她特别在意的,然而月夜偶遇,她的一句俏皮话,让他心里微动。 那样直率不带任何掩饰,他心里一动,居然说出愿意带她出宫的话。 这便是开始,他们之间便如同一丝丝紧密缠绕的线,再也分断不了。 待他睁开眼睛时,他已经是冥夜了。 冥夜站起身来,仿佛还是以前那个他,但似乎浑身的感觉更加冰冷,他抬眸,俊眉微蹙,已经恢复了几近全部的法力,处于上界的他已然有了一丝窥见这一个世界天道的力量。只是这样的预感,让他心里一冷。 迅速化作一道光,朝天边飞去。 71、【大结局】我们一起回家 金黄色的大殿上,横躺着一个人,胸前的龙袍有些松散,露出雪白的胸膛,那人眉头一皱,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 “文常喜。”端木落弈揉了揉胀痛的脑袋,他的脑袋有些晕眩。 “皇上,老奴在。”文常喜端着一碗醒酒汤,递了上来,“喝完醒酒汤,皇上就会舒服很多了。” “喝酒?”端木落弈的嗓音有些喑哑,疑惑道,他喝了几口,便摆摆手吩咐他拿下去,梳理了一下记忆,“朕想起来了。” 傅雪晴陪着他,喝了不少酒,他一高兴,喝的多了,便躺在榻上小憩了会。 “晴妃呢?”端木落弈起身,走去,他这一睡,大约也有了两三个时辰,除了零星的守夜执着的宫灯露出的光芒,黑漆漆的一片,就连天空,也没有几颗星子。 “皇上,晴妃搭了个戏台,正在排练唱戏呢。” “随朕去看看。”端木落弈眼里略过一丝兴趣。 “皇上,晴妃说你喝的多了,需要好好休息,她改天会为你办一个好看的戏台,这个排练是为了给你更大的惊喜。”文常喜低眉顺眼,句句透露着是为了端木落弈意思,他可不能让皇上此刻去,想起晴妃给他的好处,他眼里一阵贪婪和得意,就连皇上宠爱的晴妃对他都是恭恭敬敬。 偏偏端木落弈看到了他没来得及掩饰的目光,眼神一冷,“朕说去就去。” 文常喜听着他冷酷的声音,颤颤巍巍的跟了上去。 —————— 戏台唱的正热闹,傅忍冬有些不自然,然而还是磕磕绊绊完成了。 谁知,一个道士忽然冲进来,大喊一声,“妖孽!” 却没有一个宫女慌乱,镇定的模样。 傅忍冬看着那个道士眯着利眼,直直的朝她过来,仿佛想要她的命! 心里一凛,傅忍冬觉得浑身被不知名东西给禁锢住,居然动弹不得。 不知那道士做了什么,在她的周围用肉眼看不到的白光绕了几圈,她更是不能动弹。 “这衣服果然不错啊,我可是量身为你们制作的。”傅雪晴笑嘻嘻,刚想拍手,却不能动弹。 傅雪晴心里一惊,猛的看向道士,“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道士满脸笑容,捋着胡须,手中的剑一扬,周围的其他宫女,仿佛被定格一般,在这一刻。李妃和柔妃也定格在那一刻,表情凝固在脸上。 只有傅雪晴,傅忍冬和月言。 傅忍冬掩下眼睑,也只有她们三个被禁锢住。这道士的目标是她们三个而已,为什么找她们三个呢,而她们三个的共同点,大概也只有一个了…… 穿越女! “你们都是这个世界的异端,不能呆在这里。”道士看了看天空,心情愉悦,天空中剩下的几颗星星也缓缓的变暗。 这话一出,月言的脸色大变,她好不容易有了惊鸿夫人这个称号,相信在不久的以前,她也会在宫里过得风生水起,然而这个时候却让她回去过着苦逼的上班族生活,她不愿意! “道长,我的家就在这里,你怎么能欺辱我这个弱小女子……”月言清冷的脸上笼着一层淡淡的委屈。 “呸!装什么装!”傅雪晴看不惯她这个样子,气道,“道长,你怎么言而无信,明明你说要送她们回去,留我在这里的啊!” 道士没有理她,嘴里嘟囔,不知在念着什么。 月言和傅雪晴都急了起来,然而她们都不能动弹。 而傅忍冬心头有些复杂,送她回家,这一直是她想要的,然而她居然有些迟疑,一张温润的脸出现在脑海里。 “妖道!”端木落弈将这一番话彻底的听在耳中,他的心里如掀起惊涛骇浪般,一靠近他们的圈子,文常喜跟别人一样也定格住,只有他能安全的过去,他是九五至尊,自然不受妖道的妖法。过去之后立即想阻止,不管傅雪晴是不是妖怪,他都是真心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心里并不想舍弃,还有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傅忍冬,想起傅忍冬,他的心里总有一些淡淡的失落,他也曾失去过什么。 “弈!” “皇上……” 两道声音深情款款。 回以安抚的笑容,端木落弈盯着那个道士,眼里发出冷光,“住手!朕的皇宫岂容你放肆!” 傅忍冬注意到那道士脸色有些不快,但也没用同种方法对付端木落弈,本以为道士会忌惮一下端木落弈皇上的身份,可道士一挥手,端木落弈瞬间消失在原地。 傅雪晴和月言脸上的喜色顿时僵硬。 那道士继续念着咒语,从黑暗的天际突然一道白光直射向她们三人。 “我这就送你们回去。”道士笑了笑,笑容居然有些诡异,“当然对于你们的安全,我不负责。” “你什么意思?”月言脸色铁青,这话从牙齿中挤出来。 本以为回去就算了,居然还会有微笑。 傅雪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骂道:“你这个臭道士,狗屁道士!言而无信!” 月言消失在白光之中,傅雪晴身上的光却突然消失。 傅雪晴愣住,看向道士。 “我可从不言而无信。”道士一挥手,傅雪晴继而消失在原地,算了,就当它给真龙天子,这个界最有气运的人,一个面子吧! 而傅忍冬却没有这个好运气,她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心中有些苦涩。 然而,她并没有消失! “你也是个异数,我本来放了你,你就不要在这里捣乱了!”道士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这男人身上的气息太强,比它这一界也不知高上多少,所以它根本不敢动手,但其他的人,它不能容忍下去,规则才能让天地平衡。 “那该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了,界主。”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温润中带着威胁。 傅忍冬感觉到身上的禁锢忽然消失,她来不及收势,猛的跌进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中。 “忍冬。”花无伤抱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冷,他差点就失去她了。 道士有些急心火燎,这男人一下子看出了它的身份,它不敢与之对抗。可它又不能对所知的变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对男女却视它于无物。 “无伤。” “忍冬。” 呃,“你先说吧。”傅忍冬黑线,没找到两人居然如此默契,都有话给对方说。 “你说吧。”花无伤轻轻一笑。 “好吧。”傅忍冬纠结了一下,继而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去另一个世界的话,你能跟我一起吗?” 虽然这样说真的很自私…… 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期待一下…… 傅忍冬抬起脸,目光平静中却闪着一丝希望。 花无伤笑容一滞,她想的居然跟他一样。 “愿意。”花无伤点头,他愿意陪她,无论在哪,可他的心结却也要除掉。“只是,之后,你会陪我吗?无论去哪?” 这个也是他想要的问题。 “当然。”傅忍冬眸中倒映出他笑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的笑有些意味深长。 哎,不管了,她现在能回家,还有无伤陪着,当然再好不过了! “道长,你能送我俩回去吗?”傅忍冬扭头看着道士。 道士愣了! 这样的发展趋势太快太无厘头太反转了吧! “道长,你愿意吗?”傅忍冬好脾气的再问一句。 道士立刻回过神来,忙点头。 “只是,我不希望,会有任何意外。”花无伤眼神微眯,一股强大的威严压力,让道士大冒冷汗,当然,前提是它会冒汗! 花无伤伤势并未痊愈,他心里有些不爽,哪怕他只是恢复了六成功力,那么划破界,去往傅忍冬的世界,对他来说也是容易的事。 “我知道了。”道士点头。 一道道白光打在傅忍冬和花无伤的身上,他的脸被白光映得晶莹剔透,俊美无双,傅忍冬笑了笑,安静的窝进他的怀中。 “我们一起回家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