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呼啸荒原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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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黑夜十三rì”之后，蕴藏于地心深处的E元素外泄，旧人类世界因此完全崩溃。
    新的人类世界中人们的生活依旧是穿梭于高楼大厦之间，与汽车飞机打交道，国与国之间明争暗斗照常进行。然而，不久后人们被另一个事实震惊，新世界中仅有一片泛大陆，人类被海洋、沙漠、高山、冰原以及森林包围，更可怕的是平时温顺的家畜、宠物，在吸入大量E元素后竟然发生变异。新世界的人类不得不与更加恶劣的自然环境和因吸收E元素而变异的生物作斗争。大量吸入E元素的人们还发现，他们具备合成E元素的能力了，不仅如此，E元素随着血液进行体循环、肺循环的同时，会产生能量，只要善用这些能量，普通人也能成为超人。一群懂得运用E元素的人应运而生，他们之中有的曾为维护和平做出过努力，但也有少许人成为千古罪人。其名曰执行者。
    泛大陆历1783年9月6rì
    里昂西北部，霍姆莱斯省，呼啸荒原。
    贝雷斯福德坐在私人的图书室中，这里既是他的图书室，同时也是他的办公室。贝雷斯福德刚刚批注一摞文件。桌边还放着一封信，那是从里昂E元素协会寄来的。他打开信封，抽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纸，贝雷斯福德轻轻地抚着纸张，协会的标志赫然显露。
    “尊敬的贝雷斯福德先生，从zhōng yāng最高院前来的国家首席执行者将于9月6rì前后抵达呼啸荒原，届时请进行接待工作。本人代表全体协会成员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9月6rì，”贝雷斯福德思索着，微微皱眉，“那不正好是今天吗？”
    窗外，一个炸雷响起，贝雷斯福德有些不安地看着窗外，黑云翻滚着，聚集着，一场倾盆大雨即将来临。
    在呼啸荒原边缘的一座小村庄，一群身着红白相间外衣的男人聚集在一起，他们围着一个老头。老头坐在泥泞的路上，满脸惊恐地望着这群人，战战兢兢地说：“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执行者大人们了，我只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小市民。”
    红白外衣中为首的一个站到最前面，从服装上就能看出他的与众不同，漆黑的外衣使他在这群人中十分显眼。他瞪了老头一眼，说：“你们这些钉子户,真是倔，好说歹说就是不走。很遗憾，今天我的耐心耗尽了。”
    老人快要哭出来了，“格雷厄姆大人，我在这里居住了三十年，三十年了！这里就是我唯一的家呀。您要让我上哪里去安身呐！”
    四周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当然不敢有人围观，这个时候倘若还在这里群聚，非被执行者找个理由欺辱一番。
    这是一个新上任的官，格雷厄姆。毫无疑问，单从他身上的饰品就能看出这是一个富二代，上调的眉毛显露出说不尽的骄傲，眼神中闪shè着咄咄逼人的光，他的嘴巴微微上翘，显然是在嘲笑对方。
    正当他得意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几粒小石子砸在格雷厄姆的脸上。格雷厄姆眉头一皱，向掷石子的方向望去，一个人倚靠在小酒吧外墙边，手里似乎还攥着几粒石子，同时一杯酒漂浮在半空中，失重般悬停着。格雷厄姆瞪了他一眼，用低沉的声音吼道：
    “渣子，你可知道你在得罪什么人！”
    格雷厄姆感觉到又一粒石子从左边飞来，他下意识地把头偏了偏，没想到飞在空中的石子却在半途中炸开了，猝不及防之下，格雷厄姆等人被震得后退几步，格雷厄姆更是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远程引爆’，这可是黑衣执行者的必修课。”酒吧外面那人严肃地说教着。
    格雷厄姆又惊又怒，他一个咕噜跳起来，对方还站在原地不动，他更恼火了。
    “渣子，你可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格雷厄姆粗暴地吼道。
    “可笑，这就是父母官应有的样子吗？随意征地？真是可笑！”站在酒吧外的人说，“执行者理应是正义的化身，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渣子？怪不得国内堕落者诞生的数量在逐年递增，全是你们在作祟！”
    格雷厄姆前额上的青筋跳个不停，他决定教训一下这个傲慢的家伙。
    “我可是黑衣执行者格雷厄姆，我爸爸是zhōng yāng的朗布诺暨。得罪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格雷厄姆大声喊道，他的右手迅速在空中划出一个圆，那是一个最简单的“回路”，圆形回路燃烧着，一颗又一颗火球从回路中喷出来，全部shè向站在酒吧外面的那个人。老头闭上眼，得罪国家的执行者只有死路一条。
    “区区一个黑衣执行者，看实力应该才刚刚获得黑sè外衣，竟然连划闭合回路的导出器都这么原始。今年执行者考核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你是靠作弊混进去的，还是最近才从执行者学校里毕业的？”被火球砸中的地方产生了许多黑烟，黑烟中传来那个人的声音，“恐怕属于前者吧。”
    “自‘黑夜十三rì’之后，一种新的元素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生物体内含量很多。目前科学家认为是‘黑夜十三rì’时大量的太阳黑子对地球的不断洗礼造成。这种元素被称为Energy，简称E元素。能够灵活运用E元素的人被统称为执行者。执行者有四级，按执行者外衣可以分为未加冕，黑衣，灰衣以及白衣，还有不属于这正四级当中的负极我们称为沾满鲜血的红衣堕落者。
    “而执行者们最重要的武器就是回路的导出器，没有属于自己的导出器，执行者便无法运行更强大的能量回路，影响外界环境的能力也会受到阻碍，双手则是最简单的导出器，可见你不过是一个刚披上黑衣的执行者嘛。假如你的对手还能构成属于自己的E元素生物呢？”说话间，黑烟中飞出一只雪白的老鹰，盘绕着格雷厄姆等人，渐渐散去的黑烟中显出一个人影。
    格雷厄姆大吃一惊，能构成E元素生物，对方起码是灰衣级别以上的执行者。
    “目前公认最强大的是灰衣执行者，而在灰衣执行者之上还有更高级别的存在――白衣执行者。”黑烟中的人接着说。
    “不可能！白衣执行者不过是传说中的东西罢了。”格雷厄姆有些紧张了，今天这种局面他从未经历过。
    “而从灰衣执行者最后晋升为白衣执行者需要经历生死磨练，我们才可以褪去身上最后的黑暗，这也是为什么白衣执行者一直是一个传说，因为那些历练者们不是死了，就是堕落了，身上沾染着罪恶的血，我看你离堕落者已经不远了。”
    黑烟中绽出一道白光，一个身穿白sè风衣的人站在空地上。
    “真遗憾，我是朗布诺暨的上司！”
第二章 莱斯?博斯科恩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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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云翻滚着，层叠的雨云显得十分凝重，不断地向地面压低。呼啸荒原上一片漆黑，枯草断了根，被咆哮着的狂风卷得四处飞舞，随后一个炸雷落下，整片荒原先是骤亮随后又陷入黑暗。呼啸荒原中几百里内一片空旷，没有一棵树，几乎没有一户人家，一眼望去只有无垠的正被卷起的枯草和一栋孤零零的别墅，那是贝雷斯福德先生的家。
    狂风呼啸，又一个炸雷落下，风似乎停顿了一阵，随后又刮了起来，伴随着倾盆大雨。
    雷米，留着一头灰白短发，脸上布满皱纹却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平时身上披着一件灰sè袍子的老人是别墅中的老管家，他感觉到房子似乎摇晃了一下，那是贝雷斯福德先生在别墅里设置的防御回路受到闪电的影响而产生的震动。打雷刮风，这在呼啸荒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呼啸荒原上无时无刻都是狂风大作，偶尔下一场雨，这里就会变成汪洋。雷米实在是不明白，他的主人贝雷斯福德先生怎么会爱上这里，这别墅看起来随时都会倒塌，也许一个晚上，伴随着一阵轰响，这主仆俩就随着雨水汇集的河流漂走了。
    雷米计算了一阵，他跟随贝雷斯福德先生已经二十多年了，从贝雷斯福德是国会议员开始，雷米就一直是他的下属。后来发生一次变故，贝雷斯福德被赶出议会，于是他转而经商。随后，贝雷斯福德发迹了，他在一个财团里充分展现了他的才华，成为财团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在拥有一笔丰厚的财产之后，贝雷斯福德来到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盖起这栋别墅。从此雷米就成了他的管家。
    今天，贝雷斯福德约了几位朋友，他要在家里举行一个小型聚会。最近主人一直心神不宁，雷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当然很希望为主人分忧，贝雷斯福德平时的事情太多，经常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在雷米看来，最近一段时间主人干的一些事很不符合常理，雷米很担心他的主人，贝雷斯福德先生的未来。
    雷米看了看墙上那口古老的大钟，现在六点十五分，再过一会琼斯夫妇就要来了，希望聚会能让主人开心些。但是，主人这些朋友实在是不怎样，即使他们手中握有极大的权力，但毕竟是通过非法途径获得的，贝雷斯福德和他们的关系很奇妙，那些朋友们对贝雷斯福德又崇敬又恐惧，而这次主人把他们约来似乎看似合理。刚刚想到这里，耳边就响起一阵门铃声。雷米有些惊讶，他迟疑地看了看钟，难道琼斯夫妇已经来了吗？这也太早了。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湿漉漉的人，显然是一个在穿过呼啸荒原途中被大雨阻拦的过客。呼啸荒原一年只下一场雨，而这场雨完全是瓢泼大雨。于是一段rì子内无论是谁都休想通过荒原了，因为雨停之后这里又将成为一片汪洋。这是个奇怪的现象，也是由呼啸荒原奇特的地理现象决定的。放眼望去这里是一片乱石岗，古时候的狄斯卓伊大帝西征第一战就是在这里打响，战场上执行者们过度地影响外界环境导致这里成为不毛之地。而贝雷斯福德的别墅又在整个荒原的最低点，连续一周的降雨形成的积水需要至少一个月才能退去。因此，贝雷斯福德的别墅建得很高，之后一个月内他不得不通过木船出行了。
    “我叫莱斯，莱斯?博斯科恩。”陌生人提着一只黑sè的大皮箱，一阵大风卷着雨吹来，他冷得瑟瑟发抖，“先生，您也看见了，顶着这样的狂风暴雨前进简直是寸步难行。请允许我进去行吗？恐怕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得呆在这里了。”
    雷米思索了一阵，点点头说：“雨停之后我们可以用小船把你载出去，但是必须有主人的同意。”
    “先让他进来吧。”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从雷米身后传来，“这么大的雨就别为难人家了。”这是贝雷斯福德先生，他看了看窗外，屋外一片漆黑，只能听见一阵阵狂风携雨撞击在房屋上的声音，房子又剧烈地摇晃一阵，“老天，先生，您可真会挑选时间，偏偏赶着下大雨的时候出门。请别见怪，我们的房子一到雨天就会这样剧烈地晃动。”他看见莱斯因为摇晃而很不自然地四处张望。
    这么大的雨，首席执行者还能来吗？贝雷斯福德思索着，略微有些期盼。
    莱斯看着这栋别墅的主人，这个看上去四十奔五的人，浓密的黑发并不见少，看来主人把自己保养得很好。这个年纪的人容易发胖，而在贝雷斯福德身上并没有这种情况。莱斯有些看不透他，这栋别墅的主人长着一张政治家的面孔，说不定是三院中的议员。议会里的老家伙莱斯自认为见过很多，就在十年前国内经济发展迅速，一些财团便凭借庞大的财力渗透进议会，以满足自己的利益。这样的行为严重干扰了议会的正常运作，部分议员为了满足财团的利益不惜滥用权力，导致一系列社会问题被激化。随着贫富差距的拉大，少数议员在人民和部分最高院执行者的支持下发动政变。贝雷斯福德该不会是政变后下台的议员吧。估计没有这么简单，莱斯心想。
    贝雷斯福德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也在猜测。莱斯留着一头长长的白发，白皙的脸与他身上的黑sè风衣形成鲜明的对比，脸上的鹰钩鼻十分突兀地挺立着。估计不到二十吧，头发却白完了，头发底下还是一张冷峻的脸。这是莱斯给贝雷斯福德留下的第一印象――真让人不安。看他的相貌应该是从北方来的。一想到北方，贝雷斯福德的脑海中立即浮出一个令人不舒服的地方――白sè荒原。
    这个位于大陆东部的国家里昂与五个国家接壤，其中和北方为邻的金属之邦摩提尔，古国佛拉门戈都为边界接壤的一片领土而困扰。白sè荒原是这片大陆海拔最高的地方，那里终年积雪，寸草不生，环境极其恶劣。人们口口相传的“罪恶天堂”就是那里。
    试想，一个地方聚集着来自整个大陆的堕落者、E元素异类，直接代表了整个大陆的黑暗，能不让人为之sè变么。历史上白sè荒原的每一次暴动让各国领导人害怕，1519年由堕落者发动的世界大战更是给世界留下伤痕。里昂以及其他两个国家的每一任国家领导人，最大的心愿就是平定白sè荒原，现在的白sè荒原犹如一颗定时炸弹，无论是哪个国家都不希望这颗重磅炸弹爆炸。历史上北方国家曾经联合过一次，想要彻底铲除这片“罪恶天堂”，可歼灭行动持续了半年再也进行不下去，北方国家只得作罢。
    听说北方人因为冰和雪的缘故，连头发都被染白了，贝雷斯福德在猜测，这个北方人该不会是白sè荒原上下来的吧。
    两个人对视了一阵，默不作声。过了一刻钟，雷米才打破这僵局。
    “主人，您应该去换衣服，再过一阵估计琼斯夫妇要到了。还有这位博斯科恩先生，您可以先呆在主人的图书室中，恐怕要等到客人们都离去后主人才能亲自招待你。图书室里有一些饼干，我想您应该也饿了吧？”
    于是，贝雷斯福德往卧室走去，雷米则领着莱斯前往图书室。
    莱斯觉得这栋房子建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他每前进一步，墙壁都要震动一下，地板也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着实像一座鬼屋。
    “博斯科恩先生，这边请。”雷米点亮了灯，几排大书架映入眼帘，“您可以随便翻阅这里的书籍和刊物，但请不要动主人的书桌，贝雷斯福德先生是里昂E元素协会里的重要会员，有一些机密文件只有他才可以翻阅”
    图书室里也有一口钟，雷米抬头望了几眼，时针不知不觉已经指向七点。他向莱斯鞠了一躬，说：“我十分钟后再过来。”
    E元素协会的会员？望着雷米远去的背影，莱斯在心里重复道。他想了想，虽然不排除贝雷斯福德通过金钱关系混进协会，但是就在刚才短短几分钟的见面，莱斯确信这个绅士一定会一点E元素的运用。一进入贝雷斯福德的别墅，莱斯就感受到一阵回路产生的振动，虽然不知道这回路是起什么作用的。在见到贝雷斯福德先生后，从他身上传出来的振动频率更证明了莱斯的判断，那种由回路产生的震动是执行者身份最好的证明。虽然那是一个大型的民间团体，但是协会中一些高层会员的实力也能达到灰衣级别，不过莱斯对这类协会毫无兴趣。
    莱斯在图书室内漫步。贝雷斯福德先生一共有五个大书架，其中四个书架上装着的全是有关执行者与E元素运用方面的书，其中还有一本史学巨著，几本深度学术著作，书架末端竟然还摆放着几本关于白衣执行者的科幻小说。莱斯笑着一一略过。第五个书架上的内容就比较杂了，有讲理财的，有讲投资的，最后几本竟然是账本。也难怪，这个财团巨头看的书估计大多都局限在其中了。有趣的是，贝雷斯福德还在账本上运用了几个E元素回路。
    “幼稚的黑衣执行者。”莱斯无奈地笑了笑。在物体上施加回路是黑衣执行者们的拿手好戏。
    一个炸雷落下，莱斯感到脚下的木质地板很诡异的颤抖了一下，该死的老房子……
    片刻之后雷米回到图书室。莱斯正坐在贝雷斯福德先生的办公桌前看剪报。
    “臭名昭著的‘糖果杀手’肯迪今天在东部遗迹附近被执行者抓获……‘糖果杀手’肯迪是从西边邻国盖罗瑞偷渡至我国执行所谓光荣的刺杀任务。众所周知，盖罗瑞于1519年投降北方沦陷区后，发动非正义的侵略战争攻打我国，世界大战胜利后被新国际联盟制裁。因此其国内出现一批狂热的所谓维护民族主义的激进分子，频频sāo扰我国。
    “肯迪先在一种牛nǎi软糖中施加E元素回路，自己打扮成快递员将软糖交给刺杀目标，尾随目标，待其回到家中后立即离开并激活回路，从而将目标击杀。远程激活回路，这是灰衣执行者的绝技，但肯迪被发现时已确定沦为堕落者……1740年。”
    “……相隔30年，这是继‘糖果杀手’肯迪之后又一个类似的案件。凶手在作案手法上很大程度是模仿肯迪，凶手还自称‘桔子杀手’……1773年。”
    “前zhōng yāng首席执行者厄恩?布朗昨晚在饭店的空包厢内自杀……执行者在布朗的身旁发现一只破碎酒杯，同时在他上衣口袋里找到一包氰化钾以及遗书……此前，在同一家饭店，‘口红事件’给布朗几个月后首席执行者的竞选带来很大的麻烦，最终导致其落选。执行者部门初步判断布朗先生为自杀……1773年。”
    莱斯看见雷米走进来了，点点头。
    “贝雷斯福德很喜欢看凶杀案件吗？”莱斯摇摇手中的剪报。
    雷米又拿了一些点心来，放在桌子上，斜视着剪报，笑着说：“的确，主人一直对这类新闻感兴趣。”他向后翻了几张，“不过，他更喜欢看官场上的事。”
    莱斯拿起一块三明治，目光却没有离开剪报。
    “左院最高议长疑受贿，最高议长否认此事……左院最高议长疑在外有情妇，其民望已降至全年低谷，此事可能会影响他的连任……右院**案至今仍未告破，执行部初步估算，案件将涉及50余人，其中右院高层人员占90%左右……1783年7月。”
    还是比较新的报道，莱斯想到，看样子贝雷斯福德先生对官场中的事也很了解。莱斯仔细地把其中几条报道反复看了三四遍。
    “雷米，贝雷斯福德先生曾经参政过吗？”莱斯问道。
    “是的，”雷米礼貌地笑了笑，“大约十年前吧，主人其实是一个很有才华的政治家，当时他在左院担任要职，但是之后的一场政变让他丢了乌纱帽，于是主人改为经商，现在他加盟了北方前十名的财团之一――西蒙财团，如今他已经成为财团中的重要成员了。”
    “话说回来，”雷米漫不经心地说，“博斯科恩先生您是北方人吧？您怎么看待堕落者呢？”
    莱斯合上剪报集，雷米提出了一个相当沉重的问题。堕落者被烙上一个很邪恶的名字：沾满鲜血的人，他们的执行者外衣因为种种原因被染成红sè。每年都有许多堕落者来到北方，走进白sè荒原。有些的确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为了躲避执行者的追捕而走进这片不毛之地。但是，还有很大一部分却是在修行过程中发生变故而诞生的，目前没有相应的措施让这部分无辜者还原，这少数的无辜者害怕被外人误解，也怕被执行者追杀，被迫逃进荒原。而荒原上的堕落者为了生存，除了少数人愿意团结合作之外，更多的却沉醉在杀戮中，所谓的争夺生存空间，于是这片白sè的大地上随处都是尸体，有被E元素野兽杀死的，也有自相残杀丧命的。
    这里既是罪恶的天堂，也是堕落者的赎罪之地，因为这里有很多人是堕落者的后代，天生的堕落者。现在的科学完全无法解释清楚为什么堕落者的后代一定要成为堕落者。他们是可怜的，一旦离开荒原，无论到什么地方去，都一定会遭到追杀。只要父母其中一方是堕落者，即使是个婴儿，也一样会被打上沾满鲜血的人这个烙印，命运就是喜欢这样开玩笑。这无法改变的命运让无数的堕落者沉沦了。但是依然有一部分保持着赎罪的心。
    “如果您看过提格拉特?帕拉沙尔的著作就能明白了。现在，我只能对他们深表同情。”莱斯闭上了双眼。
    不远处传来一阵sāo动，随后他们听到一阵女人的尖叫。
    莱斯jǐng觉地站起来，问道：“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雷米怔了一下，仔细辨认后肯定地说：“餐厅，主人和客人们用餐的地方。”
    两个人连忙离开图书室，顺着yīn暗的走廊朝餐厅奔去。
    三个人围在餐桌旁，地上躺着一个人，一位女士晕过去了，另一个人扶着昏迷的女人，而倒在地上的那个人，似乎已经死了。
第三章 贝雷斯福德的聚会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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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七点钟，门铃响了。门外走进一对夫妇，贝雷斯福德热情地走过去同他们打招呼。
    “琼斯先生，很久不见您变瘦了，看来减肥成功了？”贝雷斯福德拍着自己的肚子，笑着对其中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说，“是在美丽的夫人监督之下的效果吧？”
    琼斯先生穿着一件宽大的黑sè西装，如果穿在正常人身上一定会显得十分松垮，可是套在琼斯先生身上，衣服还是被他那硕大的体型夸张地撑开了。琼斯先生依然非常的胖，他无奈地说：“您在嘲笑我，好朋友。这个月我可是一斤也没有减下去，不过你说得对，拉吉在控制着我的饮食。”站在一旁的琼斯夫人――拉吉与她的丈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拉吉估计还没有超过三十岁，这段年龄里女人无论怎么穿都是那样的楚楚动人。而她的丈夫恐怕还没到四十，却已经是一副五十多岁的面孔了。
    拉吉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先生在左院工作，职位升得越高，人长得越胖，想想看九年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那时只是一个跑堂的，高大英俊。两年后，他当上左院议员，这可真是鲤鱼跳龙门呀，我连高兴都来不及，他却已经长出了一身肥腰。又过了两年，他通过竞选成为了左院的议长，可是圣诞节回来我送给他的衣服他再也穿不下了。一年后他顺利升为左院最高议长，我本来应该向他表示祝贺，可是现在我面对的不再是九年前的帅哥，他还得顶住那么多子虚乌有的丑闻，当官有什么好呀！”
    里昂根据三权分立实行三院制度，由总统管理的最高院行使行政权，其下的执行者部门就是最高院的一个主要机构。右院主管司法。立法权由左院掌控，左院之下的议会专门制定和修改完善法律，左院的最高长官（即最高议长）同时是国家的财务大臣，还要管理税收，预算国家收入与支出，琼斯先生就担任着这样一个重要的职务。
    听着妻子这么一说，琼斯先生有些紧张了，他的前额不知何时布满汗滴。他看着贝雷斯福德，问道：“只是不知道先生今天怎么会约我们两口子来这里？”
    贝雷斯福德把他们领到客厅，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说：“想想看，真的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们这些老朋友了，我迫切的需要和你们叙叙旧。”
    “是这样么？”琼斯先生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飞速地拭去额前的汗珠，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上衣的两颗纽扣，拉吉搂着琼斯先生的脖子，两个人往客厅走去。
    又是一阵门铃声，贝雷斯福德转身往大门走去。
    “好久不见希林顿先生。”门外又进来两位客人，贝雷斯福德同样热情地与他们打招呼，“啊！这位光艳美丽的小姐该不会是您的妻子吧？”贝雷斯福德对希林顿身旁的女士亲切地说。
    希林顿先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本来没打算带伊芙过来，她本来也不太喜欢我的应酬，可是她今天主动提出要陪我一起来，我也十分意外，这大概是我头一回带她参加应酬了。”伊芙向贝雷斯福德打了个招呼，说：“如果只是一般的小型聚会，我认为我没有理由不来，而且先生他今天刚刚升职，我应该陪他祝贺祝贺。”
    贝雷斯福德摆出一副吃惊的面孔叫道：“这么说你已经升到片区议长了？（地方行政机构的最高长官）”
    希林顿先生理了理胸前的领带，很不自然地说：“险胜，我只是比巴格曼多一票，碰巧胜过他而已，不过打碎了他的连任梦。”
    贝雷斯福德拍了拍手，说：“确实应该庆贺庆贺，朋友，我真应该为你倒杯酒。”
    希林顿则僵硬地摆了摆手：“谢谢您的好意，可是我只喝干白。”
    们还没有关上，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这位新客人的外貌可就没前几位先生体面了，可以看得出他打领带时十分仓促，西装也不是那么干净，脸上还有几道口子。
    “哦，格雷厄姆，”贝雷斯福德惊讶地叫道，“您这是和别人打架了？”
    想不到下一位客人竟然是格雷厄姆。在荒原附近的小村庄里，格雷厄姆被别人教训一顿之后，连滚带爬地跑回当地最高院的执行者部门。他一肚子气没地方发，匆匆换好正装后出门时又不小心踩空台阶，刚好一阵大风刮来，搞得他浑身上下都是沙，现在他的样子狼狈极了。自己堂堂执行者，平时只有他教训别人的份，哪有被别人教训过？想到这里格雷厄姆火气又上来了，可面前这位贝雷斯福德先生自己更惹不起，但面子决不能丢，格雷厄姆咬咬牙，说：“我在路上遇到E元素生物，打了一场。”
    贝雷斯福德忍不住笑出声：“哈哈，你以为这里是白sè荒原吗？E元素生物泛滥了？我在呼啸荒原住了这么久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您运气有这么好？真是天大的新闻。兄弟，先把门关上，雨要泼进来了。快去洗手间洗洗吧，一会就要开饭了。”
    随后，贝雷斯福德拉了拉铃，过一会，雷米便出现在餐厅。“客人到齐，开始上菜吧，雷米。”
    众人坐在餐桌旁，片刻之后格雷厄姆也回到餐厅，用水冲洗掉脸上的灰之后，格雷厄姆其实还是很英俊的。雷米将菜上齐之后就离开了。贝雷斯福德先打开一瓶干红，为每个人都倒半杯，希林顿先生又为自己倒一杯干白。
    贝雷斯福德一边介绍餐桌上每一道佳肴，一边率先吃着，在这样的聚会上他才不会在乎细节呢。大家也跟着吃起来。拉吉端正坐着，细细品味着烧鸡和烤鱼，琼斯先生则反复把玩着胸口的蝴蝶结。伊芙小心地细嚼慢咽着，一双大眼睛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出了神。希林顿先生一直缓缓地酌饮干白，始终没有尝一点桌上的熟食。格雷厄姆吃过一条烤鱼之后似乎就饱了，他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上下摆动，用E元素玩弄着桌子上的高脚杯，使它一会飘浮一会降落。这间屋子里恐怕就只有它会使用E元素了。
    过一刻钟左右，贝雷斯福德放下餐具，满意地冲各位微笑，随后掏出一条白sè手帕擦擦嘴。两位女士也饱了，先后放下手中的餐具。希林顿先生偶尔会切下一小块牛肉放进嘴里，琼斯先生则对烤虾稍微来了一点兴趣，但似乎兴趣不大。格雷厄姆闻着喷香的味道后又来了食yù，用餐大概持续将近一个小时，可是整个过程完全没有聚会的那种轻松气氛。大家一定会感到惊讶，这六个人只是坐在餐桌旁光顾着吃饭，从头到尾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有说。毫无疑问，过于僵硬的气氛显然不适合聚会。
    贝雷斯福德察觉到这一点，于是他站起来，说：“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进行一些娱乐活动了？”他拍拍手，摆满食物的餐桌徐徐下降，待降到地下之后，原地落下一张小圆桌。桌子上已经摆好六只酒杯，桌子zhōng yāng一只巨大冰桶里放满了酒。
    “据说酒可以调节气氛。”贝雷斯福德说，“尤其是你们这些从政的人，在闲暇之余一定要好好的放松放松。”
    “喝酒会误事。”琼斯先生说，这样的话在聚会中显然不适合，“这是无数的先辈们教导我的。”
    “是的，琼斯，”贝雷斯福德说，“如果是工作rì我一定会认同你的。各位，想喝酒就自己斟满吧。”贝雷斯福德向琼斯先生笑了笑，琼斯突然走过来为他斟满酒杯，贝雷斯福德微笑着向他道谢。希林顿先生动手打开一瓶干白，两位女士麻烦格雷厄姆开了瓶甜葡萄酒，格雷厄姆也就顺便将自己的酒杯填满了。最后，琼斯先生也为自己倒满酒，倒的是格雷厄姆手中那瓶甜酒。
    气氛比刚刚稍有缓和，大家开始交谈起来。
    贝雷斯福德放下酒杯，神秘地一笑：“我还准备了一个小节目，请大家先离开座位。”
    众人纷纷站起，贝雷斯福德在离开座位的过程中不小心撞到桌子，还把希林顿夫人的皮包撞掉在地，他满脸歉意的把希林顿夫人的包放回原位，再把撞歪的桌子摆正。随后，他把四周几扇窗户的的窗帘拉上，将吊灯熄灭，周围一片漆黑。这时，如同一张银幕被拉开一样，天花板徐徐拉开，一道闪电映入众人眼帘，这可是屋外的景致。众人初次看见这样的场面，不禁大吃一惊。
    “这件宝贝可花了我不少钱。360°透视幕布，只要四周达到一定亮度，幕布就会自动拉开，我们便可以看到外面的景sè。”贝雷斯福德得意地说，“夏天的晚上可以用这个来看星星哦。”
    密集的雨点落下来，溅起一片又一片朦胧的水雾，继而一道闪电划过，外面的夜空顿时被映照得亮如白昼，贝雷斯福德还试着变换角度，不同角度下能欣赏到不同的景观，无数的水滴滴落在天花板上，如同无数的钻石闪闪发光。
    幕布拉上，吊灯亮起，众人坐回座位，客人们的心情比刚刚舒畅多了。
    “让我们最后干一杯吧。”贝雷斯福德提议道。
    大家纷纷举起酒杯。
    希林顿先生把酒喷了出来，然后看了看酒杯，不解地望着众人：“谁换了我的酒？我只喝干白……”他看见贝雷斯福德正举着干白。
    在希林顿先生的对面，琼斯先生突然站起来，两只手不停的在桌子上抓来抓去，他的眼睛瞪得巨大，嘴巴一张一合，仿佛要说些什么，可嘴里似乎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只是瞪着前方，就像看见了死神一样，而死神确实正扼住他的脖子。
    琼斯先生整张脸写满了恐惧，之后他仰面倒下，倒下后再也没能起来。
    拉吉尖叫着，伊芙用手帕捂住嘴，贝雷斯福德的杯子摔落在地，他惊恐地看着脚下粉碎的玻璃杯，希林顿也不再计较杯里的是干红还是干白，总之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还是格雷厄姆反应最快，他本来就坐在琼斯先生旁边，立即走到琼斯身旁蹲下身。
    “他死了。”这个执行者说，他满脸yīn沉的看着大家，“他喝的酒里有毒。”
    “天呐，怎么会这样？”伊芙站在离琼斯先生不远的地方，不敢正眼看他，希林顿先生握着她的手。
    拉吉听到这不幸的消息，吓的昏迷过去，贝雷斯福德连忙上去扶住拉吉，这个可怜的美人，得知这样的消息怎么受得了。
    在场人不禁产生一丝不安。
第四章 白衣执行者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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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莱斯和雷米闻声赶来，正好赶上这一幕。
    格雷厄姆抬起头，他并不认识莱斯。
    “贝雷斯福德先生，请问他是谁，是您的客人吗？”
    贝雷斯福德摇摇头，说，：“一个路人，遇上暴风雨在我这里避雨，在你们之前到的。”
    伊芙尖声叫道：“为什么这个陌生人一出现这里就会有命案？一定是他干的！”希林顿对他亲爱的妻子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又是死人，无论在哪里总是有死人。莱斯想着，毫无意义的死亡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注意到众人都用怀疑的眼光盯着他。莱斯也不紧张，反正自己有没有干亏心事。“看来各位的聚会让一场命案给毁了？你们不需要用那种眼光看我，我可以发誓，今天晚上的事与我无关，我一直在贝雷斯福德先生的图书室看书，主人家的管家也和我在一起，我既没有机会行凶也不想行凶。”站在一旁的雷米点点头，表示莱斯刚刚说的全都是实话。
    “各位，我认为应该让首席执行者来处理这件事情。琼斯先生可是国家的财务大臣，他的死绝对非同小可，交给首席执行这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贝雷斯福德说，“况且他今天会路过这里。”
    “别做梦，我怀疑他不可能过来了。”格雷厄姆说，“他肯定还在荒原边上的小村子里，这些大官们怎么会委屈自己在暴风雨中赶路呢？”
    “你怎么这么肯定？”莱斯督了他一眼，不满地问。
    “因为今天我遇见他了，”格雷厄姆斜视着莱斯，“真是夸张，差点吓死我了。”
    莱斯从希林顿先生那里了解到事情的经过，随后他看了看这个案发时的小餐厅。“很不错，可以开一个小型舞会了。”他探过头在雷米耳边小声地说，雷米点了点头。
    贝雷斯福德呆在他的图书室中，他必须将琼斯先生的死讯通知最高院，之后待到首席执行者前来调查过后，整个程序才算结束。拉吉被搬到贝雷斯福德先生的卧室，她由伊芙照顾，伊芙至少懂一点医术，雷米则为伊芙做助手。剩下三个男人坐在客厅，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很漂亮不是么？”莱斯打量着对面沙发上的两个人。对方只是默认似的哼了一声。这种行为当然可以理解，屋子里死了人，谁的心情都很压抑，哪里还有心情欣赏天花板呢？莱斯当然也不会在意他们无声的答复。
    “那么，我们来换一个话题。”莱斯坐直了身子，“我有幸看到贝雷斯福德的账本。”
    对面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相继有了反应。希林顿先生也把身子坐直了，而格雷厄姆则干咳了几声。莱斯依然保持着严肃的表情，但他的内心已在窃喜，对方的表现已经达到他预期的目的，那么再往下引导也不难了。
    “看来二位对账本的内容相当感兴趣呢。”莱斯板着脸，他的表情少得可怜，“那么，我不妨告诉二位，我在上面看见许多不该看的东西呢。”
    希林顿先生瞪大双眼。
    “你竟然翻开看了？”格雷厄姆再也无法装聋作哑的保持沉默了，他突然原地弹起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到莱斯面前，恐吓般的吼道，“你看见了什么？”
    莱斯示意格雷厄姆先坐下，然后指了指希林顿先生。
    “右院最大的贪腐案中有涉及到你吧，希林顿先生？您的名字和照片都出现在贝雷斯福德先生的账本上啦。
    “还有格雷厄姆先生，您给了贝雷斯福德一笔钱，让他利用关系好让你顺利通过执行者部门的考试。我敢断言，今年考试的时候您可能只是一个无袍的巫师，实力这么差还能当长官，看来你花了不少钱。而贝雷斯福德先生真是有心，竟然还有耐心把这些都一一记录，也正好方便我浏览。”
    格雷厄姆呆呆地站在那里，他大概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拳头握得比苹果还大了，格雷厄姆拳头上的每一根血管都清晰可见。希林顿先生默不作声，但是他那不断扩大的鼻孔告诉众人他现在内心很不平静。
    “您想说明什么？我们有动机杀人是吗？”格雷厄姆冲着莱斯吼道，“那我们应该解决的是贝雷斯福德而不是那个该死的左院最高议长，你明白吗！可我们又怎么可能解决掉贝雷斯福德先生，那个混蛋，如果今天晚上死掉的是他就好了。”
    “这句话可有问题。”莱斯听出了端倪。
    “贝雷斯福德先生绝对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而我们全都是他的商品，他能从我们这里无限获利。”希林顿先生终于开口了，“我们都很有才华，但是没有机遇。贝雷斯福德满足我们的愿望，让我们在官场中惬意地生活，仕途道路全由他打通。但是我们的把柄同时也掌握在他手里，然后他就能够通过我们进行一些不正当的行为，完全不用考虑司法程序，因为官场中几乎有四分之三的官员都被他cāo纵了。他可以随便接近一些高官（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可以大量购买武器装备，甚至可以随便到监狱雇佣犯了罪的堕落者。包括贝雷斯福德本人，他自己也是拥有灰衣实力的执行者，我们根本做不了什么。要怪只能怪自己上错了船。”
    “那么，我顺便告诉你们一个消息。”莱斯确定贝雷斯福德还在楼上写信，“今天来参加晚宴的客人全是贝雷斯福德的棋子。包括希林顿先生您的妻子。”
    希林顿站起来，莱斯可以感觉到他的腹部在不断收缩，两只鼻孔扩张得比黑洞还大，似乎马上就要喷出火来。“你怎么能说我妻子的坏话？她可是个纯正的人。”
    “可惜，她唯一后悔的就是曾经当过琼斯先生的情人。”伊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了，“拉吉的情况好多了，看着昏迷的她我真的十分内疚。对你也是，亲爱的。我和琼斯先生有过一段不可告人的恋情，事情败露之后是贝雷斯福德先生暗中解决的，他还用那个做威胁，这种事本来应该早点告诉你……”
    伊芙低下了头，而希林顿先生吃惊得说不出话。
    莱斯平静地说：“不如让我们去刚刚你们聚会的地方找点酒缓解一下。”
    将近十点，贝雷斯福德来到客厅。客厅没有人，于是他走向餐厅。
    除了拉吉不在这里，其他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盯着贝雷斯福德。贝雷斯福德不解地笑了笑，还故意往头上摸了摸：“先生们，我的头上长角了吗？”
    没有人笑，甚至没有人觉得好笑。
    “没什么，他们只是被刚刚进行的游戏吓到了。大家都想知道凶手是谁，怎样行凶的，不如让格雷厄姆先生来简单推理一下？”莱斯故意摆出一副期待的目光。
    “这个……”格雷厄姆支支吾吾地说，“还是让博斯科恩先生解释会更清楚一些。”
    莱斯礼貌地点点头，说：“执行者已经同意了，按照规定，我可以代行执行者的部分权力，那么，请各位配合一下，按照刚刚聚会时的位置坐好，琼斯的位置我来代替，他夫人的……就由雷米先生暂时代替吧。”雷米正好也在餐厅。
    贝雷斯福德静静的走到自己的坐位旁，其他人也默不作声地就坐。现场的气氛非常的奇怪。雷米望望自己的主人，坐到拉吉的位置上，莱斯最后坐到琼斯先生的坐位。那么，现在圆桌上按照顺序，依次是贝雷斯福德先生，伊芙，希林顿先生，雷米代替拉吉，莱斯代替琼斯先生，格雷厄姆。
    “就坐之前，各位可以为自己斟酒吗？”莱斯顺手为自己倒了一杯干红。
    所有人都照做了，当然贝雷斯福德也一样。
    “我记得贝雷斯福德先生在这期间干过一件事。”莱斯走到伊芙的坐位旁，把伊芙的手提包放到地下，“您应该是不小心撞倒了希林顿太太的包。”
    贝雷斯福德静静地看着，很随意地说：“有这种必要吗？我，一个灰衣执行者会使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别人吗？”
    莱斯耸耸肩，说：“我什么也没有说，贝雷斯福德先生，您神经过敏了。”随后，莱斯捡起提包，放回伊芙的座位，顺便把撞歪的桌子扶正。
    “那么，让我们干一杯？”莱斯回到自己的坐位，举起酒杯。贝雷斯福德跟着站起来，其他人也陆续举起酒杯。莱斯和贝雷斯福德轻轻碰了下酒杯，其他人的杯子却并没有举过来。伊芙的手在颤抖，杯里的干红不停翻滚着。格雷厄姆的手迟疑地举过肩，他本来就苍白的脸变得更白了。希林顿先生看看众人，杯子始终没有靠近，雷米莫名其妙地看着这紧张的一桌人。只有莱斯和贝雷斯福德还保持着微笑。
    贝雷斯福德的笑容有些僵硬了，他肥胖的脸上一时间看不出有任何表情，“这不是我的杯子，我的酒里从来不放冰块。”
    莱斯晃了晃杯子，说：“可是我们坐的位置没有变，杯子的位置变化了。您的圆桌面真是太容易转动了，因为桌子上唯一的参照物提包的位置变化了，我们以为桌子上的东西没有任何变化，但实际上杯子的排列顺序已经改变。我现在做的事情估计您刚刚聚会的时候都做过了，而且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酒里放的不是冰块，而是氰化钾。看看，很难相信您会在家里放这样的东西。”莱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盛药品的瓶子，里面有一些白sè的粉末。
    “你把它放在您的图书室，我可不认为你是在研究化学方面的问题。”莱斯把那一瓶粉末扔到桌子上。
    “说真的，你这样太轻举妄动了，博斯科恩先生。”格雷厄姆已经站不起来了，他能感觉到贝雷斯福德先生的杀意已经被挑起。
    “你究竟是什么人。”贝雷斯福德淡然的表情不知道究竟是喜是怒。
    “但是里昂E元素协会通知你今天首席执行者会来，你怕强烈的E元素波动会惊动首席执行者，于是临时更改战略。”莱斯毫不理会，为自己再倒一杯酒后，他接着说，“接下来的我刚刚演示过，应该不用再费口舌吧？”
    “琼斯那个笨蛋……”贝雷斯福德咬牙切齿地说。他做出咬杀的手势，随即一阵剧烈的震动，贝雷斯福德突然站起来，原本棕sè的西装逐渐成为灰sè。
    “今天没有人能离开这里。”贝雷斯福德冷冷地说，“整栋别墅里都设置有自爆的回路。”
    “如果您真这么想，真的十分抱歉。”莱斯始终板着脸，“您设置的回路被我解除了，因为今天打雷，你设置的回路异常活跃，很容易就被发现。你的功课没有做足啊，像这类比元素周期表上任何元素都活跃的E元素，哪怕遇上一丁点闪电，它都会变得异常亢奋。”
    “无所谓！”贝雷斯福德已经气到极点，“凭我的实力，你们一个也走不了！”他的西装开始破碎，整齐的衣边变得参差不齐，衣服上的灰sè逐渐加深，最后过渡到鲜红sè。一阵波动，贝雷斯福德的E元素场笼罩着整栋别墅。类似磁感线和磁场场强，E元素周围也会产生肉眼看不见的感应线。一个执行着体内积累的E元素越多，他身边的E元素感应线就越密集。同理，E元素四周会产生E元素场，而E元素场场强的强弱取决于执行者体内的E元素积累，积累的量越大，所释放的E元素场便越强大，覆盖的范围也越广。当E元素感应线连接成闭合回路时，巨大的能量就产生了。
    当然，这并不代表体内积累的E元素越多就越好。如果任由E元素无序的积累，执行者将会沦为堕落者，就像贝雷斯福德一样。
    “没办法，只好拼一下。”格雷厄姆咬咬牙，执行者外衣的黑sè很勉强地蔓延到西装上。
    “还用不着拼命。”又是一阵波动，竟然能与贝雷斯福德抗衡。
    莱斯收起笑容，露出一张严肃的脸。四周没有风，他的银sè长发却不停的飘动。一只雪白的鹰在他头顶盘旋，鹰通体泛着白光，这白光瞬间遍布整个屋子。随后白光消散，原地站着一位白衣执行者。
    格雷厄姆早就看得目瞪口呆，贝雷斯福德也是一脸惊愕：“真有白衣执行者的存在！而且还这么年轻。”
    莱斯以白衣执行者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确实令人始料未及。白衣执行者和堕落者是两个极端，大量的E元素积累在体内，如果控制住了就升华为白衣执行者，反之为堕落者。
    贝雷斯福德只以为他是一个偶然的过客，众人更以为他只是一个倒霉的旅人。但是，眼前出现的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白衣执行者。
    莱斯睁开双眼，那如同老鹰一般犀利的目光锁定在贝雷斯福德身上，贝雷斯福德感到很不自在。
    “先生，请您放弃抵抗，即使成为堕落者，我也有办法让你还原。”莱斯说话间，盘旋在头顶上的老鹰已经落到他的手上，“其实你心里最清楚，你我的实力根本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我没有退路，现在是背水一战！。”贝雷斯福德不甘示弱的叫道，一根木质拐杖握在手中，指着莱斯，“你真是自大，你真的有把握在我的地盘杀了我吗？我已经亮出我的导出器了，别指望我退步，我也无法退步！”
    “你没救了，先生。里昂法律规定，凡是堕落者执意反抗，格杀勿论！虽然我并不赞成这条法规，如今只好勉强执行了。”莱斯不再打算谈判，“那么，您的E元素回路导出器就是那支木质拐杖了？”
    “材质越简单的导出器越容易控制。”贝雷斯福德咆哮着，“虽然你很虚伪，但是按照我们执行者的规矩，亮出你的导出器吧，不杀还没有准备好战斗的人！”
    “不劳费心，我的导出器就是这只洁白的老鹰。”莱斯很随便的说，“还有，我不是虚伪的人。”
    顷刻间，整个天花板炸开了花。贝雷斯福德使劲舞动着木杖，白sè老鹰飞速的盘旋在莱斯身边――仅仅是两个人的试探，仅仅是刚刚开始的E元素场碰撞就造成如此强大的破坏力。大雨倾盆，二楼餐厅的半月池顿时积满雨水，残破的屋顶形成一道道水帘。两个人就站在水帘间对峙着。
    天空又落下一道炸雷，伴随着光影，两个人几乎同时跃上房顶。光影转瞬即逝，暴风雨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耳边只有肆虐的狂风呼啸，唯一有限的光源仅从别墅内传来。
    莱斯全然不受这恶劣环境的影响，贝雷斯福德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莱斯很快明白贝雷斯福德跃上屋顶的用意――别墅四周由于降水的原因早已成为汪洋，莱斯看见一道巨大的水柱从贝雷斯福德身后升起，抬头仰望如同天柱。显然，贝雷斯福德很早就在他的别墅四周设置好了回路，无数的E元素感应线螺旋在一起，构成这些威力巨大的水柱。
    “你不是白衣执行者么，为什么还不过来取我首级？”贝雷斯福德得意地说，“难道，你的功课也没有做足吗？难道不知道E元素最基本的用法就是控制自然界里最基本的环境天空、大地、水和火吗？”
    莱斯并不着急：“按照初级E元素理论，阁下似乎擅长利用有水的环境作战，不愧是长期居住在呼啸荒原上的人，真是用尽天时地利。可惜占便宜的可不止阁下一人。”头顶上雪白的鹰开始在云间盘旋，伴随着这个动作，莱斯的E元素感应线也开始螺旋。随即，莱斯左手一挥，一阵大风卷地扫过，残损的屋顶上无数残砖碎瓦被卷到半空中，数以百计的雨滴也身不由己地被吸进逐渐形成的风眼里。随后，无形的风柱与水柱猛烈地撞击在一起，如同整栋大楼的玻璃同时破碎一般，水柱成块地瓦解，这数以百计的水块砸在贝雷斯福德的身上，第二次碰撞明显是他吃亏。如同遭到冰雹袭击一般，贝雷斯福德心里暗暗吃惊，简单的几次交手，自己竟然被压制，贝雷斯福德又惊又怒，当下加快体内E元素的运行，想要争取到压制权。
    不经意间抬起头，贝雷斯福德突然发觉雨停了。他敏感地察觉到莱斯的E元素感应线越来越密集而且在不断延伸，他的E元素场正在扩大并逐渐覆盖这一带的环境。当一个执行着自身的E元素场强大到一定程度时甚至可以短时间内改造自然，通过将E元素感应线延伸到一定范围，在此范围内，那名执行者可以随心所yù地发挥，他就是这片被影响地带的神。
    用E元素场控制环境并非不可，但这最起码需要三个人以上啊！贝雷斯福德心里这样想。而莱斯竟然可以令这一带的降雨完全停止，这已经深深震撼到贝雷斯福德了。抹掉脸上的水，贝雷斯福德竟然有些发愣。他注意到那只鹰一直在空中盘旋，这才恍然大悟：“并不是E元素场在控制环境，这是回路？难道那只鹰飞过的地方感应线形成回路了？”无意间他看见莱斯的眼睛，这绝对是贝雷斯福德这一生见过最犀利的眼，那双眼犀利到可以看透一切，而那眼神犹如一枝利剑早已深深刺入贝雷斯福德的心窝，让他动弹不得。
    仿佛带电一般，贝雷斯福德感觉自己身上每一根寒毛都竖起来了，天空中划过几道闪电，莱斯漂浮在半空中。雪白的老鹰落在莱斯的肩上，映照着闪电的光辉，老鹰的羽毛被渲染成金sè。莱斯的眼神变得十分虔诚，那只金sè的老鹰则完全化作光影，不断扩大。
    “WishIHadAnAngel.”莱斯口中默念。
    一束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恍惚间，贝雷斯福德仿佛看到了天使。
    “真实之眼！”贝雷斯福德小声地说。
第五章 雷米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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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很长时间，短暂的寂静之后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这个破旧的老别墅看样子马上就要倒塌。片刻之后，众人再次听见一声巨响，外面的战斗结束了。莱斯像平常一样走回客厅，它全身湿漉漉，宛如从大海中捞出来的落难者。众人这才从紧张中缓过劲。
    “罪魁祸首已经受到处罚，你们无须再任由他摆布了。”莱斯还是平常的莱斯，但是众人看他的眼神不同了。前一分钟他只是一个倒霉的过路客，现在他可是为民除害的首席执行者。雷米连忙为他拿来一些干衣服。
    “这个老管家应该怎么处置？”希林顿小声地问道，一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雷米，众人这才想起贝雷斯福德身边忠实的老管家。
    “先生们无须怀疑我。”雷米一脸忠厚的说，“如果真如事实表现的这样，那么恐怕我也是贝雷斯福德的棋子之一，虽然你难以置信。现在下棋的人死了，棋局也可以散了。我并不知道主人干过这些卑鄙的事，如果可以，请允许我代替已故的主人向你们道歉。”
    “真是奇迹，雨停了。”伊芙看了看窗，“那么我们应该回去了，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回到这里。”
    莱斯站在图书室的窗边，目送三条小船远去。现在，是时候了解一下这栋别墅的旧主人留下的遗产。于是，莱斯和雷米在贝雷斯福德的书柜间来回穿梭。
    “雷米，整理完你旧主子的遗物后你准备怎么办？”莱斯从书堆之后探出头来。
    “唔，估计再找一户人家为他们服务吧。”雷米和蔼地笑着，棕sè的眼睛慈祥地看着莱斯，让莱斯觉得很温馨。仔细一看，雷米脸上的皱纹也缓和了许多。细想，贝雷斯福德能有这样一个忠实的贴身仆人实在是他的福气。
    “你在为贝雷斯福德服务期间没有想过背叛他吗？还是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莱斯随口问道。
    “噢，贝雷斯福德先生实在是开出了一个很高的价码。”雷米没有停止手上的活，“如果你是我，也会禁不住诱惑。”
    “是因为‘十三只眼’吗？”莱斯试探地问。
    没想到这句话如同扔进池塘里的石头，瞬间激起一阵阵涟漪。再次看见雷米的双眼，这回轮到莱斯吃惊了。
    雷米的瞳孔在不断扩大。随后，仿佛变魔术一般，他的双瞳中各出现一对细小的指针。雷米的双眼就像两只袖珍的怀表。如果仔细看还能看见那些指针在缓缓转动。这确实出乎意料。同时，莱斯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意弥漫在空气中，空气似乎停止流动，甚至是凝固一般。莱斯还能感受到，包括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一切都变得缓慢，甚至趋于停止。
    “果然，你是‘十三只眼’的‘时空眼’，真的想不到。我只是随便猜猜。”莱斯感觉说话都很吃力。
    “那么，你有什么企图？”雷米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温和，棕sè的双眼充满敌意，瞳孔里的指针转动得更加缓慢，他脸上的皱纹如同沟谷一样深刻无比，这样看上去倒像是刀疤，他的手上还攥着一只钢笔，笔锋尖锐得如同匕首，“就像刚才一样，亮出你的导出器吧！”雷米无情地吐出这句话，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请冷静，雷米。”莱斯闭上双眼，“我只是想不到能在这里遇上同类。”说话间，莱斯缓缓睁开双眼。看到这双犀利的眼，雷米如同被箭刺中一般，连着倒退几步，这感觉他的旧主子已经感受过了。雷米大惊失sè。
    “您是‘真实之眼’的拥有者！”
    望着莱斯微微闪shè着光芒的双瞳，雷米瘫坐在地，周围的杀意也随之解除，空气又像平时一样欢快地流动，“您为什么会跑到这里？”
    “你太冲动了，不过我能理解。”莱斯找了张椅子坐下了。
    “我本来应该想到的。”雷米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半晌才缓和，“E元素回路好比是锁，由自然界中的E元素感应线按照一定规律组成的锁，但是想要运用这E元素回路的力量，光会造锁还不够，只有拥有相匹配的钥匙才能激活回路中的力量。从古自今，无数的智者探索出无数种回路，但是只有少数流传下来供后人学习。为什么？因为那些智者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研究成果被后人轻易得到，于是他们造出了难以开启的锁。想要掌握那些回路，除非自己探索，找到智者们留下的钥匙，从而解开那些禁锢。这些钥匙也是千奇百怪，有些是字符，或是特定的导出器，但最罕见的是用语言，‘黑夜十三rì’以前我们祖先们使用的古通用语。”
    “‘WishIHadAnAngel’。”莱斯把雷米要说的话补充上去了。
    “况且你这么年轻，白衣执行者的身份加在你身上已经很不可思议了，这个年轻的白衣执行者居然还掌握着最罕见的以语言做钥匙的回路。”雷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仿佛才刚刚明白似的。
    “真的是失传很久的回路，估计在‘破晓之灾’后再也没有人使用过，这中间就是1700多年，只有‘真实之眼’的拥有者才能做到。”雷米感慨地说，“我的‘时空眼’可以翻阅自‘黑夜十三rì’以来1783年的历史，这些记忆是由每一代‘时空眼’共同编织的，因此我有关于这个回路的记忆，不过很模糊。”
    “‘真实之眼’就是万能钥匙，拥有无限的解析能力，只要是眼睛的持有者见过的回路，便能够对其进行完美的解析，找出钥匙，最后让那个回路供自己使用。”莱斯点点头，“那么，这个回路是怎样创造出来的？”
    “你知道克里尔和克里尔山谷吗？”雷米摇摇头，“这是我唯一能回忆起的，最早的记忆。那个回路是在克里尔山谷被创造出来的。”
    “克里尔。”莱斯若有所思地说，“是传说中世界上第一位堕落者吗？”
    “看样子博斯科恩先生也听过这个传说。现在它估计是每个孩子睡前必听的故事了。”雷米从书堆中找出一本黑sè封皮的书，“只要是口耳相传的故事，难免会被改动，这里有最真实的版本。贝雷斯福德曾经研究过它。”看样子雷米打算讲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相传在现在泛大陆历开始使用以前，可能是两千多年前，也可能更久远一些，因为没有出土的遗迹来证明。相传在‘黑夜十三rì’以前世界由七个大洲，四个大洋组成，这在一些文献中有记载。而在经历‘黑夜十三rì’之后，整个人类文明几乎完全毁灭。书中记载当黑夜来临之时，太阳被遮蔽了，整整十三天大地被黑暗笼罩。堕落者触动禁忌，心中只想着毁灭，所到之处尽是火海。随后大地撼动，堕落者消失在火海中。十三天过去后，光回大地，幸存的人从黑暗中走出，世界已经变成现在的样子了。他们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平原上，身后是漆黑的山谷，且不断有人走出来，于是幸存的人将山谷命名为克里尔山谷，引申为噩梦的终止。最后一批走出山谷的人很快发现自己与他人的区别，他们拥有不一样的眼睛，这些人就是‘十三只眼‘的持有者。”这是一本权威材料上的记录，但事实上除了克里尔山谷，其它的一切都无从考证。关于‘黑夜十三rì’的传说一直倍受争议。
    “而我们，‘十三只眼’的拥有者们，不知为何被打上‘不吉之眼’的烙印。我们又不是堕落者，为什么还要遭到追杀？”雷米无奈地皱了皱眉头，“不过，也没有办法。历史上每一次大灾难几乎都是由变成‘堕落者’的，我们‘十三只眼’的同类造成的。这是事实。世人的误解，我们无法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躲开一次又一次的追杀。
    “我的父亲从来没有爱过我，母亲在一次袭击中丧生，20岁那年唯一爱我的姐姐也死了。而贝雷斯福德愿意接受我，在遇到贝雷斯福德之前我无处可去。”
    “那么，你的记忆中还有什么值得关注的？”莱斯好奇地问。
    “很遗憾，每一段记忆中都有少许残缺，似乎被人为改动过。”雷米合上书，“我的故事讲完了，那么博斯科恩先生，您为什么来到这里？”
第六章 连环杀人案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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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斯把手放到桌子上，十指交叉。“我是从佛拉门戈赶过来的，为了调查一起案件。很棘手的连环杀人案。
    “这个案子最早发生在摩提尔——里昂西北的钢铁之国。一场纵火案发生在摩提尔东南，接近白sè荒原地带的居民区。被害人是摩提尔前执行者部门的副部长，因为退休才搬去那里。当地执行者抵达现场时，前副部长的房子整个烧没了，残砖瓦片下的尸体经过鉴定科分析后才确定是前副部长的。目击者说火灾是凌晨1点发生的，火苗突然从被害人的训练馆窜出，火苗很快窜过屋顶，既而整座房屋陷入火海。
    “鉴定科分析，被害人在起火前就死了，心脏被利器刺穿而死，且尸体有被搬移的痕迹。问题出现了，前副部长的实力人人皆知，单凭一把利器想刺杀他几乎是痴人说梦，可是现场没有使用回路的痕迹。第二，燃起的火鉴定科推测高达四、五米，这样才能穿透屋顶，以最快速度蔓延整个房屋，显然凶手想掩盖什么。但是，现场推算的结果是，不使用回路，这样的火是烧不起来的。而且，这场大火是骤然间产生，闪燃几率很高，如果不使用回路，几乎无法达到燃点。第三，即使闪燃成功，训练馆中的可燃物极少，根本不足以燃起四、五米高的火。然而现场就是找不到一丝回路的痕迹。
    “接着又发生了第二起。地点在佛拉门戈，靠近白sè荒原的位置。那里有一个不到10户人的小村庄，死者是当地一户贫穷人家的孩子，算是留守儿童。凌晨2点的时候，他们家的房子突然着火，由于当地环境干燥，火势很快蔓延，当人们发觉时只剩下一堆木炭了。就连案发时间都是鉴定科推断的。那户人家的孩子和第一起案件一样被人先杀死再焚尸。因为两起案件十分相似，所以两国的执行者部门都十分重视这件事。那孩子被人用利器刺穿心脏，在那种地方想引燃一场大火非常简单，所以现场没有检测到E元素回路释放后留下的痕迹。但是连续两起案件已经让两国执行者jǐng觉了。
    “果然，次rì凌晨3点，在白sè荒原边界，同时也是里昂与佛拉门戈的国界边上，发生了第三起。因为堕落者的密度较小，执行者才前去调查的。死者本身就是堕落者，是躺在浴缸里突然被人刺穿心脏致死，凌晨3点他的房子突然着火，被人及时发现并扑灭了。令人纳闷的是，起火地点在死者的浴室，闪燃导致的。这可说不清楚了，现场并没有勘测到E元素回路留下的痕迹，而浴室里铺满瓷砖，连闪燃的机会都没有呀！更奇怪的是被害人的头部莫名其妙地被烧焦了。死者被发现时，浴缸里还有相当多的水，因此他所在的浴缸应该是最不容易被火烧到的，只能说明凶手想掩盖什么，把被害人的头烧掉了？问题是现场找不到E元素的痕迹。
    “凶手大概要嘲笑我们这帮愚蠢的执行者了，所以他十分嚣张地进行了第四起。他竟然跑到白sè荒原腹地一座小村庄杀人，他准是杀昏头了
    “里昂一直没有放弃边界那片凶险之地，所以陆续派过一些知识分子前去支教。因为被害人是前年自愿深入白sè荒原支教的教师，所以我亲自去调查这第四起案件。
    “这次火灾是在凌晨4点发生的，刚到4点，位于村子西南边的房子起火了，当时有早起的村民看到，于是立即组织救火。可是火势蔓延的飞快，一瞬间整个房子都塌下来了。那名支教老师家一共五口人，夫妇俩及三个孩子无一幸免。我是火速赶到现场的，当时鉴定科的人还没到。
    “现场只剩下一堆残砖，木头其实只有几片。这个在当地很正常，趋于干旱的地方一般是平顶石头房居多。这个教师备受尊重，所以房子特殊一些，盖了两层，遇到大火后很快就被烧塌了。我注意到一些石砖竟然被烧熔了，这实在是不可思议。我当时不明白前面几起案子有什么难破的，如此明显，一定会有E元素的痕迹。可我一到现场也傻了眼，反反复复几次，竟然没有一丝E元素的痕迹。我不敢相信，没有什么能瞒过‘真实之眼‘。可事实就是莫名其妙的房子着火了，闪燃的。我没有等鉴定科的过来，没必要了。
    “但我最终还是不甘心，于是耐心地等鉴定科送调查报告，在我去佛拉门戈的路上。调查报告上写的一样离奇，鉴定科最后的报告传奇般地写着，凶手利用一根木质枴杖和几把木制弓箭烧掉了一栋双层楼，因为那是唯一的可燃物。
    “当我以为线索完全消失的时候，鉴定科送来的一件物品令我为之振奋。鉴定科在残砖瓦砾间找到一块白颜sè的手帕。”说话间，莱斯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块白sè手帕，“鉴定科已经确认这不是被害人的东西，他是在被害人的手中发现的，上面留有一丝微弱的E元素波动，应该是被害人在临死前动用某种回路，这块重要的手帕才得以保存下来。值得注意的是手帕左上角的图案，因为这块图案我找到了贝雷斯福德家。”
    雷米戴上眼镜，仔细看着那块重要的白sè手帕。
    “鉴定科的不懂，但是我懂。”莱斯说，“三只雨燕并排而飞，如果没有记错，这应该是西蒙家族的家徽。”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到贝雷斯福德这里。”雷米显得很激动，“这个家徽是独一无二的，只有西蒙家族长子才可以拥有，是西蒙家族族长的象征！而贝雷斯福德先生曾经在西蒙家族的长子手下工作。西蒙家族的长子曾经拉拢过他，企图通过贝雷斯福德渗透进议会。”
    “哦？那这太令人吃惊了。”莱斯没想到这个家徽还有这么多讲究，“我只是从里昂E元素协会那边听说贝雷斯福德先生与西蒙家族关系不一般，才立即赶来。我本来希望能从贝雷斯福德这里调查到什么。看来西蒙家族值得调查一下。”
    “西蒙家族的势力范围在里昂东南一带，他们不是那么容易调查的。”雷米沉思了一阵说道。
    “没关系，兴许路上还能遇上一些有趣的事情呢。”莱斯在贝雷斯福德的书堆中寻觅一阵，确定没有可以利用的书籍了。
    “让我们看看账本吧。”莱斯从书柜上取下最后一本书“上面被登记的人可以松口气了，再也不会有人揭他们的短。”
    莱斯掀开扉页，慢慢往后翻阅。他不禁笑出声，毕竟莱斯在三院中还是认识一些高官的，而现在这些人的名字几乎都在这上面，当然也包括琼斯先生。
    莱斯继续往下翻，翻到中间时突然翻不动了，这一页上只写了一句话‘高度机密，仅供贝雷斯福德先生及高层人员翻阅。’莱斯冷笑一声：“雕虫小技。”随后，一阵波动，账本上的每一个字都在颤动，过了一会这一页自动翻过去了。莱斯继续往下看，既然是高度机密自然要浏览一番。
    首先是雷米的名字出现在上面，后面备注“时空眼”持有者。玛西米兰提尔森，备注“大地之眼”持有者。再往下是斯帕克兰开斯特，备注“火之眼”持有者。
    贝雷斯福德竟然认识这么多“十三只眼”的持有者？莱斯心想。他能要挟这么多人吗？就算可以，召集这么多人，贝雷斯福德想干什么呢？谋反吗？莱斯想了想，随后否定了这个大胆的推测。其他的“十三只眼”持有者倒算了，斯帕克兰开斯特可是南方大国戈里高里一大家族的长子，就算贝雷斯福德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把手伸那么长，况且是国外一大名门望族。
    后面又出现一些另类名单，大标题显示“已死或下落不明”。往下连续出现一系列人名。费利亚伍德，路易斯法伦，安德烈格兰德威尔，鲍尔施莱辛格等等。莱斯推敲一阵，突然觉得安德烈格兰德威尔这个名字很熟悉。回忆一阵，莱斯才想起这是摩提尔前执行者副部长的名字，连环纵火案中第一起案件的被害人。莱斯索xìng理了理之前所有的案件，可怎么也理不出头绪。尤其是第二起命案，被害人仅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与其他被害人完全没有相同点，而第一起案件中的被害人，安德烈格兰德威尔身世显赫，又怎能与第三起案件的堕落者混为一谈？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一定要去找西蒙家族，两条线索都指向这个庞大的家族，既然与西蒙家族有联系，那么就有必要前去造访。
    账本后面几页还有一些照片，这些风景莱斯都没有见过，其中大多数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可见贝雷斯福德生前游玩过不少地方。
    天空微微泛着光，莱斯一夜没睡。天空中乌云依然在空中翻滚着，但已没有下雨前的那种气势了。雄伟的云山在不停翻滚之后，也逐渐趋于平坦。呼啸荒原上的风依旧不停地吹着，薄薄的乌云被吹得四散。荒原中如同汪洋般的积水掀起一道道浪花，贝雷斯福德的别墅在浪中摇晃。天空中还飘浮着一缕yīn云，以后它会一直笼罩在荒原上空，今天能有一缕阳光短暂的透过云层，已是十分难得了。
    莱斯和雷米坐在一只小船中，目送贝雷斯福德先生的别墅在水中沉没。经过昨夜激烈的战斗，强大的E元素波动使别墅的地基遭到破坏，这栋破旧的别墅终于支撑不住而倒塌。风稍微缓和一些，这在荒原中也是十分难得的。小船在水面上缓缓漂荡。远方，连绵高山映入眼帘，青山在乌云之下显得有些幽暗。
    “看西边那片山脉，630年狄斯卓伊大帝统治时他被称为西征山脉，狄斯卓伊大帝曾在那片山脉下修建过许许多多的碉堡，西风山谷那边的西征将军堡是其中最大，最雄伟的碉堡，那是狄斯卓伊大帝献给他最宠爱的西征将军也就是他的妻子，素称‘红发魔女’的玛丽艳后的生rì礼物。在这里都能看见那座雄伟的碉堡和山脚下众星捧月一般的碉堡群。那些碉堡一直沿用至今，不过现在是和平年代，碉堡群应该被开发成旅游景点了吧。”莱斯滔滔不绝地谈起历史，“再看看那边最高的一座山峰，就是yīn云下鲜红sè的那座山峰，它是在‘血海事件’后才被命名的，布拉德峰。相传927年‘血海事件’就是从这座山峰开始的。现在远处那片山脉在世界大战后被改名为石壁山脉，一是为了破除狄斯卓伊大帝留下的一系列历史问题，同时也是为了纪念世界大战时期这里发生的一场著名战役。顺着石壁山脉，我们正前方的那片山脉，沉睡者山脉下有一座古老的城市，相传‘黑夜十三rì‘后它就在那里一直保存到今天。达斯特城，传说中黄昏时刻建起的城市，那里就是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实话实说，我已经很久没有碰上象您这样通晓历史的人了。”雷米划着船桨，显得很高兴，“我想，我已经知道接下来要为谁服务了。那个能得到我忠心的人就是您，博斯科恩先生。”
第七章 夜晚的阴谋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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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8rì晚。
    夜幕降临，两个人在一片树林旁安顿下来。太阳的余晖尚未熄灭，布拉德峰的黑影显得格外突兀。余晖下，山峰似乎被鲜血染红了。
    “布拉德原本就是血的意思，被鲜血染红的山峰，这就是布拉德峰最早的来历吧。”雷米望着远处那片突兀的连峰，感慨道。他走到篝火旁，莱斯正在浏览信件。
    “zhèng fǔ的信件。”莱斯看完信件，顺手将它连同信封一起投进篝火中了，“自从人们懂得用E元素生物传递信息以后，在没有电话甚至荒芜人烟的地方，信息都可以传播过去了。而且这种传播方式，速度比电话还快。盖罗瑞的王储查韦斯王子即将对里昂进行为期一周的友好访问，估计几天后要来到达斯特城。”
    “查韦斯王子么？”雷米捋了捋胡须，“也正因为他，里昂与盖罗瑞的关系现在才稍稍好转呐。在此之前，因为狄斯卓伊大帝的非正义入侵，以及‘血海事件’肇事者是里昂人的缘故，加上世界大战期间盖罗瑞的倒戈，两国断交了六百多年。如果此次访问顺利进行，应该能够直接推动两国关系正常化。”
    “两国关系正常化吗？”莱斯朝南方的另一片连绵的群山望去，那里是石壁山脉的一个分支――沉睡者山脉。
    “可是，他选择的是从一个很有争议的地区开始访问呀。”
    雷米望着火堆，火焰不安地闪烁着。“确实，达斯特城的拥有权，因为这个问题，两个地区吵了一千多年。到狄斯卓伊大帝统治时期，两国的矛盾最终激化。当然，这个暴君仅统治那边1年。狄斯卓伊大帝建立的统一大陆帝国被推翻后，两个地区实际上再也没有坐下来交谈过，即使到了1519年的世界大战，两个地区的人民也没有合作过。只因为一座达斯特城。”
    “控制住达斯特城，就等于控制着贯通石壁山脉的东西走廊西风山谷。因此，当年狄斯卓伊大帝才会在那战略要地上修建数目庞大的碉堡群呀。”莱斯望了望达斯特城的灯火，又朝远处布拉德峰眺望，“今天晚上，实在是太安静了。”
    “而且，这份东西令我不安。”莱斯打开贝雷斯福德账本的最后几页――那些山峰的照片安静地躺在纸上。雷米觉得很眼熟，但是，他不记得自己去过那些地方。
    “我不确定这上面指的是什么，但是这一张……”莱斯指着其中一张拍摄着突兀山峰的照片，“明显是布拉德峰。”
    过于安静，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最后一抹晚霞褪去，天空彻底陷入黑暗。
    没有月光的夜晚，总是会有不安的人四处晃动。三个人隐匿在漆黑的夜空中，他们迅速掠过呼啸荒原，飞向西风山谷旁，那座鲜红sè山峰下最大的碉堡――西征将军堡。其实，它更像一座城堡。这座古老的城堡荒废将近1200年。可是，站在它的脚下，人们还是会被它雄伟的气势震撼。三个人没有停留，他们急急忙忙的冲进城堡，仿佛失了魂一般。
    整座城堡从里到外全是漆黑的，只有主楼顶部，一丝微弱的光隐约可见。
    炉子里燃着火，阁楼里十分暖和。一个男人掩盖在袍子里，脸被遮得严严实实，但似乎并不妨碍男人的视线。男人的视线聚集在壁炉上方，壁炉上方印着一只雨燕。光线不及之处隐约站着一个人。
    “王储那边处理的如何？”袍子底下传来低沉的声音。
    “预计明晚，王储的队伍经过西风山谷时动手。”yīn影下的人说。
    “达斯特城呢？”
    “廷代尔会再安排。”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yīn影中的人随即消失了。
    碉堡外的三个人走进来。
    “辛苦了。”男人懒洋洋地说，“但愿你们今天的情报能提起我的兴趣。”
    “是的，大人。”为首的一个气喘吁吁的说。
    “不用那么慌张，什么事？”男人似乎翻了个身。
    “可是…贝雷斯福德死了。”
    壁炉前那张椅子剧烈的摇晃了一阵，三个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真的？”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终于死了？”
    “别墅被毁了，贝雷斯福德是被雷击打死的。估计已经死了几天……可，他是我们最重要的情报负责人。”
    “很好！”男人打断了汇报，“琼斯呢？”
    “也死了，几天前我们感应到别墅那边有强烈的回路反应，但第一支侦察部队无法靠近，我们刚从现场回来。”汇报的人试探的说，男人卧在椅子里一声不吭，“但是，贝雷斯福德死了，对我们的情报部门打击很大。”
    “也罢。”男人情绪变化快得惊人，“反正琼斯的死活是无所谓的，只要贝雷斯福德死了就好。”
    真是个冷酷的人。椅子后面的三个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身冷汗。
    “到时间开会了。”男人从椅子上站起，壁炉里的火顿时烧得更加旺盛，整个屋子一片明亮。三个人这才注意到屋子正中还有一尊青铜雕像。
    达斯特城郊外，整齐的人工林中，惨白的灯光照亮整片林子。肥沃的黑土地被染红，遍地的尸体染红了这片土地！第一具尸体挂在树上，第二具尸体离第一具仅隔两米。其他五具尸体密集的分布在这一带，像是被围歼的。在这片血腥的现场站着几个人，应该是侦察队的。
    灯光下，挂在树上的第一具尸体全身没有一处伤痕，惨白的灯光下众人看见的是一张惊恐到扭曲的脸，这个人竟然是被吓死的。第二、第三具尸体更是诡异，全身上下竟像是干枯了一般，轻轻触碰，尸体便会化作尘埃。
    “不是派出二十三个人吗？”第一具尸体所在的树下站着一个人，看样子是侦察队的的头，“这里只有七具尸体，另外十六人死不见尸吗？”
    “这不是第一回了，头儿。”另一个人接口道，“无论是在达斯特城内还是在外面，我们的人总是会无缘无故的被袭击。”
    领头的点燃一支烟，说：“应该是RACHE家族。”
    底下几个人议论纷纷：“被他们杀死的人，要么化作灰，要么就是吓死的，要么就死不见尸。”
    “掩盖现场，不要让残存的E元素留下。”领头的抖掉烟头上的灰，率先走了。
    接近针叶林的地方，也就是距离达斯特城五十米处，一座青铜像孤单的伫立在一片高地上。领头的走到青铜向旁，缓缓的说：“我不怀好意。”一阵强大的波动，青铜像移动了，原地出现一条通往地下的暗道。暗道里一片漆黑，却不影响那个人走路。走到尽头，眼前一片开阔，微弱的光线照亮一片大厅。宽阔的大厅zhōng yāng摆放着一张方形会议桌，会议桌两侧坐着三个人。
    “你来晚了，廷代尔。”会议桌尽头，立着一尊相同的青铜像，铜像长着一颗鹰的头，鹰的喙微微张开,里面发出一阵沙哑的声音，说话的应该是这群人的首领。
    这位被称作廷代尔的人就站在会议桌这一头，桌子两侧的人表情安详，安详中流露出几分尊重，显然这位廷代尔在他们中地位很高。
    “RACHE家族活动的越来越频繁了。”廷代尔直入主题，“今天会议上又要少一个人了，应该是加恩吧。很遗憾，RACHE家族破译了我们的联络通信码，最近的集会活动他们都一清二楚。”
    其他人传来一阵惊讶声。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面部表情最夸张，“这不可能！前段时间我才修改过通信码，短时间内他们绝对破译不出来！”
    “别激动，阿莫斯。”青铜像一字一顿地说，话语间没有一丝起伏，“据可靠情报，RACHE家族在上次偷袭中获得了我们的密电码本，就算修改一万次通信码也没有用。你失职了，盖瑞阿莫斯。”
    盖瑞脸上一阵抽搐，他僵硬地坐下。他知道首领生气了，这有这时，首领才会直接称呼别人全名。
    “看来迟到的不止我一个呢。”廷代尔朝四周看了看，“说到情报，贝雷斯福德也没有来。”
    “贝雷斯福德死了。”青铜像的口中又吐出一颗重磅炸弹。
    “真是欺人太甚！”一个尖锐的女人的声音传来，“为什么不剿灭RACHE家族？我们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况且他们的根据地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只要部署严密，我们一定能消灭他们！”
    “还不是时候。”青铜像打断了女人的声音，“贝雷斯福德不是被RACHE的人所杀。不过，反正他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只要过几天的行动能顺利进行，现在所牺牲的一切都有价值了。”
第八章 林场命案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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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rì清晨
    眼前渐渐多了一些绿树，莱斯和雷米已经走出呼啸荒原。走了几天的路，沿途荒无人烟，如今能看见几户人家，两个人心中多少有一些喜悦。鸟儿在枝头欢唱，树丛中一朵朵鲜艳的花朵做点缀，一条清澈溪流顺着沉睡者山脉蜿蜒流淌，穿过森林。此时将近金秋，习习凉风拂面，十分舒服，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美好。
    穿过树林，眼前是一座小村庄。反常的是一群农民聚集在一座农舍前，没有一个人务农。看样子发生什么事了。更巧的是，这群人中居然还有认识人。
    “嗯？格雷厄姆在这里。”两个人略略惊讶了一阵，莱斯皱皱眉，“这家伙该不会又在讹诈百姓吧。”两个人快速地走过去。
    这回格雷厄姆倒是在为人民服务。人群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哭喊声，一个佝偻的矮个子男人趴在地上痛哭，格雷厄姆在一旁询问案情。附近的一间屋舍外站着两个执行者，似乎是在看守什么。莱斯悄悄往屋内瞥了一眼，屋子的正梁上吊着一个女人，她的脚离地面足有半米高，显然这个可怜的女人早已断了气。难以想像她下的了这样大的决心寻死。女人悬空的脚下，一只翻倒的小凳子静静的躺在那里。女人身后还放着一把锄头，冰冷的铁面上映着女人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庞。
    “这家的女人命苦，嫁给了这样一个佝偻的废男人，也难怪要自杀。”莱斯听见旁边的村民在议论。
    自杀么？莱斯又看了一眼屋中的情况，径直走向格雷厄姆。
    “哦！大人，”格雷厄姆显然也看见莱斯了，“帮帮我，大人，我拿不定主意。”
    “现场我已经看过了，说说案发经过。”莱斯挥挥手，让格雷厄姆停止接踵而至的奉承。
    “好的大人。”格雷厄姆恭敬地说，“死者是农民博格特的妻子。博格特说他耕地的时候口渴，于是带着锄头回家，回来后就看见妻子吊死在家中。博格特就是那边那个嚎啕大哭的男人。”
    “你认为？”莱斯斜眼看着那个男人。
    “他杀。”
    “根据？”
    “直觉。”
    “哦！格雷厄姆，你不能只靠直觉办事，这个问题明明很好判断，需要提示吗？”
    “谢谢大人。”
    “首先，地上那只小板凳不足半米。你不觉得那个女人被悬挂的太高了吗？还有，我刚刚从博格特先生身边走过，为什么他的脖子上有几道伤痕？伤口还很新。最后，为什么博格特先生回到家门口看到妻子自杀，能够淡定地先把锄头放回屋中然后再报案？正常人不是应该会慌张的直接把锄头丢在门口吗？行了，格雷厄姆，提示到此为止，这个案子没什么困难。”
    “真jīng彩先生。”雷米朝远处的村庄眺望了一眼。
    “这没什么，但是对于格雷厄姆来说，这样的案子确实不太轻松。”莱斯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忽然停住了，“嘿，雷米，看那边。躺在地上的是什么？”
    雷米顺着莱斯指的方向望去，小径边上躺着一个人。
    “这里下过雨吗？”莱斯发现脚下的路不知何时变得泥泞了，“怎么，连空气也变得刺鼻了许多。”
    “莱斯，说出来你可能会不相信。”雷米不安地说，“我觉得周围倒像是存在着大量的氯气。”
    “这怎么可能？”莱斯半信半疑的转过身，“可是，好像还真是……”
    眼前仿佛多了一层淡淡的黄绿sè轻纱，这附近竟然真有大量的氯气存在。
    “看样子。我们需要格雷厄姆了。”
    几小时后，林间弥散的黄绿sè气体逐渐消失了。
    “一共动用三十一名执行者吸取氯气。因为氯气xìng质活泼，按理说自然界应该不会存在游离态的氯气。但是用E元素可以做到。其次，E元素这种神奇的元素与xìng质活泼的物质在一起会发生化学反应，这样E元素残留下来的痕迹就能被轻松抹去了。很显然，这一带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范围包括整片人工林，从林场中被损毁的面积来看，至少有二十人参与了搏斗。而且昨夜沉睡者山脉一带下过雨，肇事者可能希望用氯气洗掉作案痕迹，然后让大雨帮助他们消除氯气。理论上，那些氯气应该足以被洗掉，但好像有人干预了一下，导致反应不彻底。同时，似乎也是在某人的干预下，那些未反应的氯气才会以游离态存在。”格雷厄姆详细的为莱斯汇报着。
    这片人工林离农场不远，一直延伸到达斯特城东南面。如今上百亩的人工林被毁去四分之一。现场没有遗留的放shèxìngE元素，很显然充足的氯气将它们完全反应了。
    莱斯默默地听着，听罢，他伸出左手，随着一阵波动，一只雪白的鹰停在他的手上。
    “干得好，格雷厄姆。如果还有其他情况就用这只鹰通知我。好好干，我会考虑给你升职的。”莱斯随口说道。
    “多谢大人。不过就目前看来我还不够资格。”格雷厄姆谦虚地说，伸手接过老鹰，随后哼着小曲跑开了。
    “找不到尸体。甚至，没有一点线索。”莱斯望着遭到破坏的人工林，“有时候胡乱的掩盖现场也会很让人头疼呢。”
    “报告！有情况。”一个执行者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几名执行者随着他跑到一颗白桦树前。
    在一棵不知什么原因被剥去树皮的白桦树上，几团淡蓝sè的火焰附着在上面，安静地燃烧着，火团之间组成一行字“RACHE”。
    “这棵树上的字是刚刚出现的，我奉命在这里看守现场，刚转身那颗树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刚才那名执行者说，“我觉得我们应该通知格雷厄姆大人。”
    莱斯躲在众多执行者后面观察，打量着这棵树以及树上的火焰。他朝雷米使眼神，雷米会意。片刻，等周边的执行者走完后，莱斯伸过手指，靠近淡蓝sè的火焰试探一阵。燃烧应该都是放热反应吧？莱斯心想道，可是，树上那几团火焰冷得出奇。今天多少度？山间的温度会比较低吧，可是这团火焰附近的温度明显比周边还要低。
    “你认识这种火焰吗？雷米。”莱斯让雷米走到白桦树前。
    “不知道，我还以为是硫燃烧产生的火焰呢。”
    “当然不是硫。”莱斯后退了一步，从一位执行者手中接过半杯水，朝火团上泼去。水在半空中结冰了。
    “这还是火焰吗？”雷米瞪大双眼，突然恍然大悟似地拍了拍脑袋，“对了，在时空眼的记忆中，这种火焰应该是ghost幽灵眼的专属。”
    “你是说，‘十三只眼’中的幽灵眼吗？”莱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莱斯更想不到的是，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竟然藏匿着三个人。
    “你认为他们怎么样？”第一个人问道，他玩弄着修长的手指，唇间露出几颗尖利的牙。
    “不知道，但愿这个新来的执行者不像他前任那样糊涂。”另一个声音飘忽不定地响起。
    “总而言之，他可是解决了贝雷斯福德的人，留意点。虽然上任首席执行者给我的印象很差。”最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随后是一片寂静。
第九章 达斯特城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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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翻开一份报纸，醒目的大标题总围绕着盖罗瑞王储即将来访，破冰之旅即将开始等等，无一不是评论盖罗瑞王储的友好访问将能带来怎样的好处，两国关系将如何走向正常化，两国贸易如何发展。诸如此类的话题，不仅仅是达斯特，全国各地都在热议。许多老一辈的达斯特人等待着一刻很久了，这意味着他们终于可以安下心，晚上不用担心敌军压境。
    “总之，如果访问顺利进行，对两国只有好处。”莱斯拿着一份《东方晨报》细细浏览，“当然，盖罗瑞国内部分好战分子，恐怖分子当然不希望看到两国关系正常化，各类破坏活动肯定会发生，两边安保工作都不好做。”
    “那是当然。毕竟现任老国王干不动了，虽然他是和平的推动者。”雷米盯着头版头条上一张苍老的面孔，那是现在的盖罗瑞国王，“如果一切顺利，查韦斯王子应该就是盖罗瑞的下一任国王了。可是，他还有一个十足的极端好战派叔叔斯巴拉辛诺，他叔叔绝不会罢休。”
    晚风吹拂，四周的行人越来越稀少。
    突然，莱斯停住了。
    “后面有尾巴。”鹰一样的眼向黑暗的深巷中探去，“真实之眼”很快锁定目标。
    周围的人起初走动地还很快，渐渐地，他们的脚步越来越慢，直到完全停止。时间停止了！这一瞬间被jīng彩地定格下来。莱斯惊诧的看着雷米。
    雷米眼中的指针在转动，周围的时间随之停止。这就是雷米的实力。
    “眼下，我们处在一个与外界有时间差的平行空间中，外界流逝一秒，这个空间会流逝十分钟。也就是说，我们通过这种换算凭空得到十分钟。现在，让我们过去打个招呼。”雷米边走边说，他很自然的穿过一个个被定格的路人。
    当然不用理会周边如同雕塑一样的行人，两个人就像散步一样，朝巷子深处走去。莱斯好奇地打量着周边，“十三只眼”所释放的E元素场不能用常理来解释，就像现在，莱斯甚至没看见雷米构成回路。
    最后，两个人来到他们的目标前。那名跟踪者一身都是土黄sè，土黄sè风衣，土黄sè圆顶帽，帽檐压得很低。这种近乎于泥土一样的颜sè按理说穿在身上应该不好看。而这个人却穿来一整套。他脚上套着的深褐sè皮鞋，鞋缝间还夹杂着一些沙粒和碎杂草。莱斯不明白，这个人的服装虽然很难看，但是看得出来他也有些身份，然而这样一个穿戴整齐，举止间本身就流露着几分高贵的气质的人，干的事情鬼鬼祟祟，穿着也甚是怪异。行为和着装格格不入，显然这个跟踪者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雷米眼中的指针开始缓缓转动，小巷外的行人渐渐走动起来。莱斯感到就连周围的空气流动得也更自然了。
    跟踪者同样恢复了行动能力，他jǐng戒地后退一步，帽檐下那双眼惊恐地盯着莱斯和雷米。他不明白对方是怎么走到自己面前的。
    “先生，打扰到您了。”莱斯很礼貌地点点头，“有什么事您可以和我们直接面谈。”
    对方一言不发，右脚已经微微向后探去。
    “好像语言不通。”雷米注意到对方对莱斯说的话毫无反应。
    突然，跟踪者冲出小巷，跑掉了。
    “需要我抓住他吗？”雷米问道，那对微小的指针随时可以减速。
    “算了。”莱斯摆摆手，“我看不出他有恶意。”
    突然，巷子外传来一声巨响。
    “什么？结案了？”格雷厄姆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的长官，他正准备向长官汇报林场里发生的事，他的长官却料事如神般早已知道他所要回报的内容并命令他立即结案，“可是，那么大一片林场遭到破坏，如果就这样草草结案，未免太不合理了。”
    “上面是这样安排的。”鲍比――达斯特执行者部门的部长，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他的新副官说，“案件已经交给zhōng yāng派来的调查员巴比奇先生处理，巴比奇先生已经宣布结案。”瘦高的部长鲍比身旁站着一个身穿白sè西装的大个子，他就是巴比奇。
    “大人……”格雷厄姆刚想借用莱斯的身份来说服他的长官，话到嘴边又收住了。格雷厄姆心里清楚莱斯的身份不容他随便泄露出去。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好好休息一阵再说吧。”鲍比拍拍他副官的肩膀，回过头与巴比奇耳语一阵。巴比奇yīn沉着脸，右手象征xìng的挥了挥。鲍比会意，点了点头。
    格雷厄姆越想越奇怪，如此重大的案件，部门中就这样轻易结案了。而那位zhōng yāng调查员只是在现场看了几眼便草草收案。首席执行者还在这座城市，我可不能出丑，给父亲丢脸。格雷厄姆心里想道。
    而且，林场工人因为执行着部门草草收工，不久前正在示威，现在也不了了之，市zhèng fǔ究竟在干什么？罢了，反正不要干扰到我的生活。
    夜深了，路上只剩下一两个赶路的行人，转过一个街区，街面上更加空旷。
    “今天是怎么了？”格雷厄姆纳罕道，他站在街区路口处，惊异地望着四周。这里可是商业区中最热闹的地方，而现在除了远处的兰开斯特时装城依然亮着灯，周围的店铺一概无人营业。整个街区只剩下格雷厄姆一个人。
    夜风穿过街区，几张废报纸从格雷厄姆脚下滑过，四周静得出奇。
    突然，无数的E元素感应线沿着路面以及四周的墙壁蔓延着，随即一阵飓风伴随着刺耳的呜鸣声，从街区尽头卷袭而来。街道两侧店面的窗玻璃应声瓦解，碎玻璃碴被吹得漫天飞舞，它们杂乱地撞击在一起，同时碎裂成更小的颗粒。格雷厄姆站在街道中心，哪里有反应的时间？强劲的飓风早已逼近。格雷厄姆感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带到半空中，空中杂乱的气流仿佛要把它扯成碎片，最后，他被重重砸在街道尽头，一栋建筑物的墙上。
    即使是执行者，受到这样的创伤一时间也难以动弹。
    格雷厄姆根本没有力气检查身上的受伤情况，他感觉到左肩和右腿被什么东西洞穿，他被牢牢钉在墙上。格雷厄姆勉强睁开双眼，肆虐的风尚未停息，絮乱的气流嘲讽般击打着他的脸。飓风中一个男人逐渐逼近。
    格雷厄姆想方设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只要还没死，调整自身的E元素感应线，兴许还可以自救。但是周边嘈杂的风声让他无法集中jīng力形成回路。他想起莱斯当初完全压制贝雷斯福德时候的场景，恐怕贝雷斯福德当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吧。自己简直成了待宰的羔羊。
    耳边嘈杂的风声渐渐减弱，格雷厄姆勉强睁开眼。不远处，那个男人的身体正化作无数的颗粒，似乎在渐渐瓦解。最后，格雷厄姆感到身上一轻，自己好像从墙上滑落下来。
第十章 米勒医生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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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米勒从他的私人手术室中走出，“你们运气很好，他差一点就要断气。”
    莱斯稍微放松一些，说：“非常感谢，米勒医生。”
    “您不用谢我，”米勒摘下口罩，“只要是雷米先生的朋友，我一定全力以赴地协助他。”
    雷米连忙道谢：“您人太好了，我们可是社会上的异类呀。”
    “您说这话可就太外见了。”米勒医生说话很直接，“我的主人，我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都是怪物，而我就是喜欢与怪物为伍。我致力于研究‘十三只眼’和堕落者很久了，现代医学上的禁忌别人顾忌，我就是敢于尝试。所以，可见我也是个怪物！”米勒医生怪笑几声，毫不避讳。
    这位矮小的米勒医生是雷米的朋友。在听见爆炸声之后，莱斯连忙赶到爆炸现场。果不其然，躺在爆炸坑中的正是刚刚跟踪他们的陌生人。在雷米的帮助下，两人携带着这个陌生人逃到米勒医生家。米勒医生迅速对伤者展开治疗。等待的时间里，莱斯又往林场那边跑了一趟，等到莱斯回来时，米勒医生已经完成治疗。
    当莱斯得知这位医生只有三十岁时，不禁大吃一惊。矮小的米勒医生留着一头灰白sè的头发，脸上已经是沟沟壑壑，两只手粗糙得像一个五十多岁糟老头般的手。莱斯还注意到，医生的柜子里尽是美酒，柜子外面还放有名贵香烟，很显然，这位医生还抽烟喝酒。
    “这位米勒医生暂居于此。就像我一样，米勒也遇上一位好主人。”雷米介绍道。
    “不过，也多亏雷米的协助，我现在过得滋润极了。我一直致力于研究如何使堕落者还原的方法。”米勒顺手点燃一支烟，几团烟圈从嘴里飘出，“听雷米说，博斯科恩先生可以还原刚诞生不久堕落者？”
    “‘真实之眼’的能力之一。”莱斯很少见到研究堕落者的医生。
    “不介意的话，博斯科恩先生能否帮助我完成几项试验？”谈到学术，米勒医生又陷入一种科学家的疯狂中。
    “如果能帮到您，我会尽力。”莱斯缓缓地答应，表面上他板着脸，其实他也很好奇米勒医生的研究成果，说不定是医学史上一大里程碑呢。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混蛋！”米勒快步走到门口，时不时回头瞥几眼挂在客厅正中的时钟，“奥布莱恩那个混蛋总是这么晚才回来。不过正好，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我家的混蛋主人路易斯奥布莱恩。嘿嘿，号称边境第一剑客的奥布莱恩就是他了。”
    边境第一剑客？那可是存在于历史教科书中的人物。1519年10月15rì，世界大战爆发后的第一场战役西风谷战役在今天的西风山谷打响。当时，泛大陆北方一半的陆地被堕落者占领，同年9月30rì，出于复仇心理，盖罗瑞举国上下向北方沦陷区投降了。当时局势十分黑暗，况且当时部署在山谷外的军队是由号称“铁血司令”的俄利冈特萨瑟兰所率领，由于萨瑟兰家族是世界上的名门望族，俄利冈特倒戈帮助堕落者大军令整个世界哗然。因此大战爆发后的第一场战役显得尤为重要。
    奇迹就是这样被书写，路易斯奥布莱恩手持一柄利剑孤身一人守住了西风山谷，不仅如此，他还击退了这支号称不败的第一军团，并夺下“铁血司令”萨瑟兰的首级，创造出历史上独一无二以少胜多的辉煌战绩。
    后世历史学家一致认为，西风谷战役的胜利一直鼓舞着光明区的人民，即使之后光明区一直不停的沦陷，人们也没有放弃抵抗。同时，这场战役的胜利也拖延了敌军第二次的进攻的进攻，两年的准备时间让光明区的人们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1519年到今天将近170年,路易斯竟然还活着？”莱斯平淡地问道，他当然猜得出原因。
    “嘿嘿！奥布莱恩可是‘永生眼’的拥有者，一两百年算什么。”米勒兴奋地说，“不过，打完那场战役后，奥布莱恩再也没有出门过。实际上他厌倦永生，他希望自己能像正常人那样老死。所以，他需要我。”
    “恐怕，他相当老。”莱斯在脑海中想象这位活过170年的老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恰恰相反，”米勒神秘地一笑，“他的相貌和博斯科恩先生您差不多，18岁一副青chūn的相貌。下面，来见见他。”说完，米勒打开门。
    可是，门外的人不是传说中的英雄。
    “这是，格雷厄姆？”雷米吃惊的看着门外那张熟悉的面孔。
    格雷厄姆躺在门外，身上的黑sè西装被割得破碎不堪，裸露在外的部分没有一处不淌血。
    “怎么，这位也是雷米的朋友？”米勒显然也是吃惊不小。
    “是的，麻烦您了。”雷米小声地说。
    “这个晚上真是，很不安静。”待到米勒医生把格雷厄姆搬进房间里，莱斯探头张望一阵，这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你猜我刚刚在林场附近看见什么了？好像是林场工人不满意执行者给出的调查结果――毕竟死者是平时在一起生活的工友，于是他们示威了，要求执行者们给出合理的答案，结果我看见血腥镇压的一幕。”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雷米站在窗边，望着远处幽暗的街巷。
    莱斯靠在沙发上，他在仔细回顾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把这些东西串连在一起，能说明什么呢？而且，闹出这么大动静，报纸上只字未提。
    “最近，有什么重大新闻吗？”莱斯问道。
    “您忘了吗？”雷米指着桌子上摊开的报纸，头版头条上查韦斯王储的照片，“zhōng yāng那边都来过信不是吗。”
    “难道是盖罗瑞的恐怖袭击？”莱斯嘲讽几句，“zhèng fǔ那边的信件表明边境一带十分正常。而且，为了防止这类事件发生，总统可是下令增派军队和执行者部队守边了。但是边境那边，增援似乎迟迟未到。”
    除非，达斯特城本身有问题。
    合上报纸，莱斯的注意力放到桌子上另一堆东西中。那是米勒医生从受伤的跟踪者身上掏出来的。一封信函，一枚戒指。那枚戒指吸引着莱斯的眼球，纯黑sè的戒指zhōng yāng被一个火焰图案占据，火焰上刻着微小的浮雕，应该是一颗绽放着光芒的太阳。
    “火焰，太阳，光。火焰和太阳带来光明，太阳又如同火焰一样在天空中燃烧。而光就是荣耀的来源。”莱斯喃喃地说，突然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了，他放下戒指，“雷米，事情有点棘手，今晚最好jǐng惕一些。”
第十一章 让 阿特金森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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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昂外交部长让阿特金森已于今天早上七点整抵达达斯特火车站。阿特金森部长此行的目的正是为了迎接查韦斯王储的到来……”早间新闻以最快的速度传播着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10rì清晨，达斯特的市民们自发组成志愿队伍，为迎接王储做准备。主干大道，市政广场焕然一新，市政公园里面的花草都被重新修剪一番，行道树边的垃圾被大大小小的花盆取代，道路两旁放眼望去已成一片花海。就连平时的小混混，地痞们也变得收敛了许多。
    电视上正在播放阿特金森部长视察工作的场景。当然，莱斯对此毫无兴趣。
    格雷厄姆醒来后，便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源源本本地告诉莱斯，莱斯尝试着从中剥离出有用的线索。
    “那个抽烟的是谁？”格雷厄姆突然朝电视指着问。莱斯转过头，他看见早间新闻上阿特金森嘴里正叼着烟头，一边吐着烟圈，一边向周围的志愿者交谈。
    “阿特金森不抽烟。”莱斯皱了皱眉。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头也不回地从窗口一跃而下。
    “我们的首席执行者经常这样吗？”格雷厄姆望着敞开的窗户呆呆地问。
    “一个有个xìng的孩子。”雷米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做些什么。
    如果有人秘密控制达斯特有什么好处？根据最近即将发生的事看来，有人想把达斯特献给盖罗瑞。只要得到达斯特，相当于获得里昂的整个西北，只要扼守住沉睡者山脉，没人能越过那面天然屏障。
    穿过大大小小的街巷，达斯特zhōng yāng火车站出现在眼前。
    火车站外贴着醒目的通知：“由于‘云霄铁路’维修的缘故，今天的火车车次全部取消，如有不便之处请多包涵。”云霄铁路指的是从达斯特通往沉睡者山脉以外城市的必经之路，是达斯特与外地交通的唯一路段。这条铁路线要经过沉睡者山脉海拔4000米的地方，是目前为止世界上架设海拔最高的铁路段。正是因此，云霄铁路每年一次的检修显得尤为重要。
    “偏偏这个时候检修，未免太巧了，那‘阿特金森’是怎么过来的。”莱斯确定周围没有人，于是小跑着冲进车站。
    车站里情况不对。莱斯刚一走进空无一人的车站，立即察觉到异常。他感到十几双目光齐刷刷的在暗中盯着他，同时伴随着至少十种不同的E元素场。莱斯深吸一口气，平静地朝检票处前进。
    “今天的车次全部取消了，先生。”检票处旁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紧接着，莱斯察觉到火车站的大门被关闭了，火车站内一片漆黑。同时，十多个人正朝这边靠近，把莱斯包围。
    一阵霹雳，短暂的电光瞬间充斥着昏暗的火车站，组成包围圈的人齐刷刷地倒下。莱斯从容地走向月台。
    没有一列火车在站台，显然昨天出站的火车一列也没有回来。莱斯漫步在空旷的月台上，正午的阳光投下耀眼的光束，月台上的瓷砖被照得闪闪发光。铁轨安静地躺在枕木上，一上午的阳光晒得铁轨有些发烫。
    突然，远方传来一阵呜鸣声，随后是火车前进的“哐哐”声由远及近。一列鲜红sè的火车顶着正午的烈rì从远处的山间疾驰而来，浓烟滚滚，那列火车像是发疯的红sè野牛，不顾一切的拼命朝这边冲刺。列车靠近了，莱斯这才注意到前方驶来的只是一节火车头。这仅存的火车头如同逃命一般奔跑在铁轨上，眼前的月台似乎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在摆脱什么东西！一群狼，火车头后面有一群狼在追逐它，莱斯认得它们，那些比人还高的银白sè野兽是常年聚居在白sè荒原边缘上的银狼，那群生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莱斯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令他不愿回忆的地方。
    如果果真如此，那火车头里面的人就麻烦了。
    莱斯朝站台外的原野上奔去，他的头顶上早已有几只雪鹰在空中盘旋待命，随着莱斯一声令下，鹰群俯冲而下，朝狼群发起猛烈的进攻。
    还不能放松，进站的铁轨没有连接好！火车如果还照这个速度全速前进一定会脱轨。这么远的距离呼喊声恐怕无法传过去。莱斯奔跑着，与此同时，他的双手开始长出洁白的羽毛，羽毛渐渐覆盖他的手臂，肩膀，最后化为完整的羽翼。只是轻轻一跃，莱斯顺利地贴在火车头的车顶上，他的双手早已化作利爪。浓烈而呛人的烟不断袭击着他的脸，高速行驶中火车产生的压强差也是对莱斯的考验。大胆地往前一探，莱斯顺利地翻下车顶，两只爪子牢牢钳在火车头侧面的栏杆上。驾驶室的门早已脱落，莱斯连忙对车内jīng疲力竭但依然坚持着的驾驶员喊道：“前方轨道没有连上，手能抓住我吗，我带你出去！”
    驾驶员如释负重，他慢慢转过头，一张带血而苍白且面无人sè的脸用尽所有力气冲莱斯勉强笑了笑。
    这是让阿特金森，他浑身是血，能坚持到这里已经是个奇迹！
    “您是首席执行者吗？”阿特金森的嘴角沁着血，“查韦斯王子……达斯特有危险！”
    火车脱轨了，阿特金森驱动回路，正在做无规则变速运动的火车头渐渐停下来。阿特金森最后一刻露出释然的微笑。
    “了不起的部长，没关系，总统会亲自出席他的葬礼，即使死了，也是个英雄哪！”狼群后面，一头体格最大的银狼走到狼群前面，它身上的体毛与其后的狼与众不同，那身光泽似乎在说明它是群狼之首。头狼摆摆身子，两只前抓抬起，头狼竟然变成一个人。他发出一连串的冷笑，身上披着的血红sè外衣很是招摇，明显是在向莱斯挑衅。
    “堕落者，你来自第十三号研究所。”正午的阳光下，莱斯仿佛变了个人。在午风中狂舞的白发下，莱斯始终板着脸，但是表情变得异常冷峻，更显苍白，也更加平静。
    “知道的不少嘛！看你的双手，莫非你也是从里面出来的？”对方指着莱斯化作羽翼的双手。
    莱斯默不作声，似乎是默认了。
    “我有印象。你叫莱斯，莱斯博斯科恩。当年闹得最凶的小白鼠。”那人发出一连串怪音，他身边的狼同时此起彼伏地唔鸣着，“八年前和你一起逃走的孩子们呢？你抛弃他们……
    ……了？”最后一个字说完，他的脑袋就落在了地上。
    闪电的余光还停留在他的脖颈处。
    “当我沉默的时候，正是我最愤怒的时候。”莱斯望着无头尸，低声说，“还有，不要让我想起那个地方。”
    ps：此前的章节笔者重新检查修改过了，此后的章节笔者会仔细斟酌，认真下笔。喜欢本书的朋友们，欢迎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王储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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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斯回到米勒医生的住所已经是下午三点。刚一进门，满地的玻璃渣令莱斯无处下脚。原本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整个砸在地上，百叶窗没有一扇是完整的。莱斯还没来得及关心，只见雷米已是忧心忡忡地跑过来，急切地问道：“您没事吧，先生？”
    “让你担心了，我在火车站月台上沉思了几个小时。”莱斯面无表情地说，“倒是你们这边，没出意外吧？”
    “我们好得很！”见莱斯没事，雷米缓和许多，“米勒医生带着伤员先转移到其他地方了，刚刚来过几对不速之客。”
    “见识到雷米先生的实力了。”格雷厄姆的表情略有些尴尬，“雷米先生一个人解决的，我只有看的份。”
    “行，接下来有活动了。”莱斯看着掉落在地但依然保持转动的时钟，说，“七点钟‘王储’要进城，雷米你陪格雷厄姆去一趟执行者部门，带着这个。”莱斯将一只戒指交给雷米，上面有一个翠绿sè里昂国徽的图案――那是他随身携带的戒指，雷米注意到平时莱斯都将戒指面朝着手心。
    “那是首席执行者的标志，带着这个过去叫他们的执行者部长卸任。”莱斯说明道，“如果那家伙不合作就直接干掉，没猜错的话，他恐怕已经堕落了。然后召集所有执行者七点钟到迎宾大道附近集合，就这样。”
    雷米攥着戒指同格雷厄姆回到执行者部门，格雷厄姆很简洁的告诉门口的职员通知鲍比出来。职员显然省去这道工序了，因为鲍比正往门口走来。看见格雷厄姆，鲍比先是一惊，随后调整呼吸，若无其事地走近。
    “鲍比先生，能和您谈谈吗？”雷米率先开口。
    “这位先生有何指教？”鲍比显然不认识雷米。
    “您被解雇了！”雷米冷冷地说。
    “什么意思？”鲍比反问。
    “您被首席执行着解雇了！”雷米重复一遍，“做人爽快一点，我不想重复第三遍！”随后，雷米亮出象征首席执行者身份的戒指。
    鲍比的眼皮急速跳动一阵，随后他哈哈大笑。
    “怎么，你是首席执行者？你怎么不拿着那破玩意去里昂见总统！”鲍比肯定不会相信。呆在一旁的职员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滑稽的场景，显然他也没有当真。
    突然，一阵晃动，雷米手中的戒指散发出无数的E元素感应线把鲍比压到墙角。鲍比想站起来，怎奈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又一阵晃动，鲍比的E元素场正在排斥戒指的波动。整个执行者部门大楼都在颤抖，两股波动瞬间引来所有的执行者。只见鲍比尖叫一声，血红sè的外衣覆盖在他的身上，鲍比的身份暴露了。
    在场的执行者大惊失sè，和他们共事多年的长官竟然是堕落者！
    鲍比看到身份败露，一阵吼叫着冲向雷米，就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鲍比的脑门上插着一支钢笔，鲜血在他身后的墙壁溅了一片。
    这个东西真是宝贝。雷米看着戒指想到，里昂的国徽实际上是一个类似眼睛的图案，人称“万世之眼”，那是里昂传说中能够看清一切的眼睛，就像是莱斯的“真实之眼”。原来首席执行者的标志可以这样使用。
    雷米得手了。莱斯几乎同时这样想到，这种直觉很微妙，与其说是直觉，不如说是信任。当然，感觉现在需要抛在一边。身处丛林深处的莱斯这样想。
    莱斯来到一尊鹰首人身像跟前，如果不仔细寻找，丛林深处根本难以寻觅到它。
    “嗯，竟然是提格拉特帕拉沙尔的全身铜像，真是玷污历史名人！”莱斯的“真实之眼”已经锁定这尊铜像，“告诉我，你有什么秘密？”
    莱斯的眼睛中迅速飞出看不见的感应线，感应线钻进铜像中，似乎是在进行扫描。
    “我不怀好意。”片刻后，莱斯说出这样一句类似口令的话。
    暗道开启，莱斯纵身投入幽暗的通道中。
    历史xìng的一刻即将到来，僵化几百年的关系即将出现转机。不止是里昂国内，连外国的记者也蜂拥而至。达斯特的商业街提前下班，几乎全城的居民都集中到迎宾大道两侧了。
    道路尽头，一辆白sè的加长版豪华轿车停在红地毯上，轿车上坐着盖罗瑞王储和里昂外交部长。红地毯穿过人群一直绵延到一公里之外笔直的迎宾大道另一端的市政广场。地毯两侧摆满各sè鲜花，姹紫嫣红分外好看。漆黑的夜幕则被五颜六sè的烟花布满，喜庆的浓烟飘荡在达斯特城的上空。
    轿车缓缓启动，驶进迎宾大道，轿车后车窗缓缓摇下，盖罗瑞王储露出他英俊的面孔朝友好的市民们挥手致意。人群更加沸腾了，市民们争先恐后朝里挤，恨不得把道路两旁的执行者挤飞。
    今天晚上，主人和客人都沉浸在欢呼声中，为久久到来的友谊感到喜悦。
    周围的人群突然静下来。王储停止挥手，他正在纳闷，周围发生什么事了？突然，轿车也停下来，轿车前方十五步左右的地方，一群执行者挡住道路。于是，王储把头探出车窗，很礼貌地向拦路的执行者示意。但是执行者们不打算服从这个最简洁易懂的命令。
    市长推开人群跑到轿车旁，他忍不住发火道：“你们怎么这么无礼？谁指使你们的！”
    “是我！”莱斯也从人群中走出，正好站在市长面前，“现在，我以首席执行者的身份，逮捕已成为堕落者的达斯特市长诺曼廷代尔，假外交部长，以及非法入境的巴比奇卡拉玛佐夫，如果反抗，我们便不得不执行里昂宪法规定的相关条例，对上述三人就地正法！”
    一时间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市长显得怒不可遏，他的吼声镇住周围的市民：“谁允许你在这里大放厥词？你可以侮辱我，但我决不允许你诋毁尊贵的外国来宾！”市长的一番说辞为他赢来不小的支持率，市民们纷纷把怪异的眼神投向众执行者。
    “还在演戏？”莱斯的四周刮起大风，站在他附近的执行者纷纷退后几步。白sè的执行者外衣在黑夜中闪闪发光，莱斯左手上佩戴的翠绿sè戒指更是显眼无比。
    周围的市民又是一阵高呼：“是首席执行者！”显而易见，群众的支持已经全部倒向执行者们这边了。
    “证据，拿出证据！”市长歇斯底里的吼着。
    “证据？两个小时前我刚清理掉你们隐藏在林场深处的秘密据点，一天前你们之所以草草结案，就是因为害怕执行者们深入调查会找到你们的老窝，为此你们不惜杀死当天示威的林场工人，甚至想杀死对此持怀疑态度的达斯特执行者部长助理格雷厄姆。最后，铁证在此，你与外敌私通的信件，半小时前刚刚从你的办公室里找出来！”莱斯将两张信纸扔向张口结舌的市长。
    莱斯转过脸看着加长版轿车，对车里面依旧淡定的两个人说：“至于那边的假外交部长，如果你是僵尸那我就承认你是真货，我想你不应该拿死去的人开玩笑！”
    “那么，我有什么问题？”“王储”从容地走下车，平静地问。
    “我想你肯定从来没有见过你们皇族的传位戒指。”莱斯指着假王储套在左手食指上的银白sè戒指，“具体事项由他来解释吧。”
    又是一阵沸腾，人群中又出现一位王储，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容貌都和轿车边上的王储一模一样，银白sè的假发，银白sè头饰与耳环在灯光下闪耀着，白sè上衣的双肩上绣着两排银白sè花纹一直到袖口，一条银质细链从左肩连接到衣服右侧口袋外，由一颗银质纽扣固定，衣边上是闪闪发光的条纹。五米宽的银质腰带系在腰间，银白sè锁扣上镶着盖罗瑞的国徽。再加上洁白的裤子，油亮的白皮鞋，咋一看两个人真是没有差别。
    唯独左手带的戒指不同，轿车旁的王储戴着银白sè戒指，上面是卡拉玛佐夫六世国王的国印图案，而人群中的王储戴着一枚黑戒指，上面是盖罗瑞的国徽图案。
    见到另一个王储的出现，轿车旁的王储脸sè变得异常难看。但很快，出乎众人的意料，他笑起来：“冒牌货好歹有个冒牌货的样子吧，盖罗瑞的王储怎么能用最低贱的黑sè呢？”
    另一个王储冷冷的回答他：“我亲爱的弟弟巴比奇，你不应该把父亲的国印偷出来，等我继位以后还要重新打造一枚，你的那一枚还要陪伴爸爸离开。而这一枚，他象征了盖罗瑞的黑暗，长子在即将继位前要带着它游行，表示新王不会忘记祖国的耻辱，不会忘记光荣中的污点。虽然我们是双胞胎兄弟，可你毕竟不是嫡长子，有些东西自然不会知道。”
    “很好，我是彻底地暴露了……”假王储巴比奇摘掉身上的首饰，一支银质手杖出现在掌心。巴比奇把手杖重重砸在地面上，几束银光朝空中飞去，在夜空中炸开，剧烈的爆炸声响彻整座达斯特城。市民们尖叫着四散奔去。
    加长版轿车内的贴身保镖走出来，假外交部长躲在众人身后，他干脆把阿特金森样貌的头套摘下了。迎宾大道上只剩下这群执行者。突然，巴比奇身边的人全部朝执行者的队伍冲去，堕落者的外衣如同恶魔一样附着在他们身上，一场混战开始。王储在两名执行者的掩护下撤离。巴比奇并没有加入混战，莱斯也没有，两个人在空旷的地方对峙。
    打斗声越来越远，并且逐渐分成几股，迎宾大道上只剩下这两个人。
    一团粘稠的暗红sè在巴比奇洁白的正装上蔓延，这位高贵的皇室成员竟然也选择成为堕落者。暗红sè的袍子套在他身上，四周立即产生强烈的波动，同莱斯的波动对撞在一起，这是两人之间相互的试探。
    巴比奇的手杖上涌现出密密麻麻的花纹，他的E元素场再次扩大。突然，那些奇特的花纹迅速延伸到莱斯的脚下，紧接着伴随着强光和剧烈的轰响，被花纹蔓延的地面炸得粉碎。
    “这些E元素感应线瞬间产生的爆炸，足以使石壁山脉的十分之一完全崩塌。”巴比奇对着龟裂的地面大笑，“当然，区区一个首席执行者更不在话下！”
    “当然，你可能没考虑到这个执行者会飞。”莱斯从天而降，他的双臂已经被雪白的羽翼包裹。
    巴比奇抡起手杖，地面上的花纹再次一亮，刚刚爆炸产生的石块如同下雨般朝莱斯砸去。
    又是一阵强光，大大小小的碎石纷纷化作尘土，一道道闪电编织成的网化解攻击。继而，闪电接踵而至，从各个方向袭击巴比奇。巴比奇的手杖再次点地，龟裂的碎石立马拼接成壁垒，这一记攻击被挡下。莱斯的攻势没有结束，坚硬的壁垒被莱斯一拳击碎，紧接着又一道闪电乘着缺口钻进去。巴比奇连忙向后一退，碎石再度覆盖到巴比奇身上，攻击再次被化解。
    巴比奇突然yīn险地一笑，说：“孩子，你进入圈套了。”
    地面泛着金光，莱斯的脚下布满花纹。各种各样的花纹骤然闪耀，随即又是一声巨响，半截迎宾大道被浓烟覆盖。
    巴比奇身上的岩石在脱落，处在爆炸范围中他自然也受到波及，但至少没有受伤。
    “以自己为诱饵，我确实是小看你了。”浓烟迅速散开，莱斯洁白的翅膀上粘着血丝。
    “你的阅历不太丰富，要知道一个等级低的执行者会因为一个优秀的回路而成为强大的存在。”巴比奇傲慢地看着莱斯，看得出来他在为刚才的奇袭暗自得意。
    “至少你的回路除外。”莱斯yīn沉着脸。
    ps：高考结束将近一个月，又迎来一届准高三，流行的云在此先预祝各位准高三们继续努力，积蓄力量迎战明年高考。笔者下周开始也将要迎来繁重的工作了，我尽力保持一周一更。希望喜欢本书的朋友们多多给予支持，笔者在此不甚感激。
第十三章 激战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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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一次对付两个人会不会太吃力？”，假的外交部长摆着夸张的面部表情看着雷米，根本没有把这个上年纪的对手放在眼里。
    “人的确老了，手脚不太灵活。比不上年轻人的地方还需要二位多多包涵。”雷米和蔼地说，仿佛在和老朋友的孙子聊天。随后他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钢笔，笑眯眯的把笔盖揭开。
    “盖瑞，你别太大意。”市长诺曼廷代尔脱下外套，鲜红的血sè爬上洁白的衬衫，“附近还有敌人，你去对付他们吧。”
    “真是的，无趣。”盖瑞朝廷代尔指的方向跑去。
    “我记得你是贝雷斯福德的管家，实力应该不低吧。”廷代尔似乎认得雷米，“我事先告诉你，我来自第十三号研究所，你可能没听过，我也不想解释，反正我不需要导出器。”
    话音刚落，廷代尔的额头被钢笔洞穿了。
    “那就好，省的我久等。”廷代尔听见雷米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真是迅雷不及掩耳，雷米手上半米长的钢笔正中要害，力度强得可怕，真是难以想象这是一个老头子做出来的。
    片刻之后，雷米立即察觉到情况的异常。钢笔确实洞穿敌人的头，但是这个过程中却毫不费力，准确的说根本没有击到东西。
    “我记得贝雷斯福德曾经提起过，你拥有‘十三只眼’。看起来不怎么样。”廷代尔若无其事地说。
    盖瑞一直追逐着他的目标。突然，前方50米左右的地方，他的目标停下了。
    “我真的认为你应该留在廷代尔身边，至少死在雷米的手下要舒服许多。”50米外一个空灵的女声传过来，空灵地仿佛不存在。
    “雷米？那个老头子吗，我看没多大意思。”盖瑞自负地叫道。
    “算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条。”空灵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盖瑞感觉对面那个人的身影有些飘忽不定了。骤然间，一团淡蓝sè的火光在黑夜间燃起，冰冷的火焰朝四周散发着阵阵寒气。湿润的空气慢慢结冰了，盖瑞只觉得呼吸道都要冻僵了。
    恐惧伴随着寒冷袭来，吸进冰冷干燥的空气，吐出来的一丁点水汽又瞬间凝结，盖瑞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对手是谁了。
    “你们是RACHE家族的？”盖瑞的声音开始颤抖，究竟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现在已无从考证。
    “回答正确！”一团白骨突然爬到他身上，漆黑的眼孔正好与盖瑞对视着，盖瑞甚至没有力气喊出声。
    又一团黑影从天而降，盖瑞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一滩血，准确的说，盖瑞被这个从天而降的黑影吃进了肚子。
    “难吃极了。”黑影咂咂嘴，月光下他露出一副雪白的獠牙。
    “不是让你们别插手吗？”空灵的女声再次响起。
    “姐姐，这种废物真的不用劳您费心。”黑影打着饱嗝说。
    这就是RACHE家族。
    “嘿！女保镖，我记得你是阿特金森的秘书。”格雷厄姆嚷嚷道，他们已经把敌人尽可能引到偏僻的地方，混战还没有结束。各种波动剧烈地撞击在一起，狭窄的小巷顿时变得一片混乱。
    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站在格雷厄姆对面，尽管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格雷厄姆感觉这个女人就是这群敌人的长官。
    “很荣幸被你认出来。”女人很有礼貌的行礼，她的从容，仿佛周围的混战与他们毫不相关。
    “被抓到可是要枪毙呀。”格雷厄姆被这女人的外表迷惑，“如果你愿意束手就擒，我可以考虑帮你打打关系哦。你们应该知道，我的父亲朗布诺暨在zhōng yāng的官很大。”
    “真是大言不惭。”格雷厄姆感到脸上一阵刺痛，伸手一摸，脸颊上鲜血直流。
    “区区一个连导出器都没有的黑衣执行者，你凭什么抓住我？”说话间，女人窜到格雷厄姆面前，格雷厄姆看见女人的手里正握着一把尖锐的匕首。
    “这下对称多了。”女人看着格雷厄姆被划破的双颊，笑吟吟地说，“接下来是手臂。”
    五分钟后，格雷厄姆躺倒在地，他被对称地割了十刀，这种情况下，根本没人有一丝闲暇去关心格雷厄姆，而偏偏女人下手毫不留情，乘着这个机会她乐在其中。
    “手还能动吗？”女人把玩着匕首，问。格雷厄姆不回答。
    “脚呢？”格雷厄姆依旧保持沉默。
    “无聊，这样就废了。”女人慢慢走近，“那么，我们玩完了。”
    “我能请教一下您的大名吗？”格雷厄姆突然问道。
    “拿不出导出器的执行者，我不屑告诉你名字。”女人答到，“不过，我不会忘记你的，格雷厄姆。我已经开始想念你了。”
    “好吧，你知道吗？我想起小时候玩过的一种玩具了。”格雷厄姆像是在自言自语，“男孩子都喜欢枪。十岁的时候爸爸送过我一把，仿制的‘哈林顿－理查兹’长管枪，xìng能极好，漂亮极了。”
    “是么？”女人就像在听他的遗言，“你一定很喜欢。”
    “不，正相反。”一声枪响，格雷厄姆举起右手，手掌中紧握着一把左轮枪，“我不喜欢那一把，我更喜欢左轮。”
    女人的胸口被洞穿，紧接着，女人全身燃烧起来。她的匕首无力地掉落，火团中的女人在尖叫。
    “没家教的女人，我更不想知道你的名字。”格雷厄姆松口气，目送女人上路，“不过，我也开始想念你了。”
    “打不到敌人是一种痛苦，仅管你的身手再好。”廷代尔依旧保持之前的姿势站着。
    雷米开始有些不知所措，这位市长先生被自己贯穿十多下，依然毫发无损。对方的回路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感觉不到他的E元素场？
    “你在好奇我的身体？我的E元素场？”廷代尔轻飘飘地走着，雷米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带到寂静的市政广场。
    “钢笔刺在你身上根本没有一点感觉。没错，我的钢笔的确贯穿你的身体，但是握着笔的我，只是感觉到在刺空气。”雷米后退几步，尽量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我感觉不到你的E元素场，甚至没看见你在使用回路。第十三号研究所究竟是干什么的？”
    “问问你的好朋友莱斯就知道了。”廷代尔的身边出现几只蝙蝠，“问题是，现在你该怎么办？”
    “换一个方式，”雷米把钢笔收回口袋，“我不够了解你，所以暂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与你交流。”
    “哦？”廷代尔突然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所谓交流，就是双向的互动，你确实应该休息一下。老年人身体不好，千万不要勉强。”
    晴朗的夜空突然变得朦胧，不知不觉间，整个市政广场被大雾笼罩。一阵强烈的波动，雷米感觉到廷代尔的E元素场刚刚覆盖整个市政广场。
    没有错，第一次在别墅见到莱斯的时候也是这样。雷米恍然大悟，这个第十三号研究所一定做过一些不可告人的实验。
    “老头子不笨嘛。”隐藏在雾中的声音暗含讽刺，“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完全静止的雾开始流动，雷米的左肩突然被划破。一阵疼痛感袭来，雷米全身的神经都被调动起来。
    “‘十三只眼’也不过如此。”廷代尔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回荡。
    “to－see－a－world－in－a－grain－of－sand.”雷米吟诵着，一只沙漏出现在手中。两只眼中的指针开始慢慢减缓。大雾深处，气流回旋着，伺机突袭。
    “and－a－heaven－in－a－wild－flower.”雷米察觉到那股不安分的气流，但他毫不理会。
    “hold－infinity－in－the－palm－of－you－hand.”气流分成几股，开始在雷米身边回旋。
    “and－eternity－in－an－hour!”雷米已经感觉到气流中暗藏着的锋芒，那隐匿在雾中的凶器离他只有几厘米远。然后，他们被固定在原地。
    “究竟是谁发明的回路，太长了，差点念不完。”雷米自嘲道，他小心翼翼地离开原地，然后抽出钢笔，从那几股气流的来源处胡乱扎了数十下。对手的回路应该是是自己雾化，雷米曾经在贝雷斯福德的图书室中翻阅过介绍这种特殊回路的书籍。回路的使用者可以在进攻的瞬间使身体由雾化转为实体化，在进攻完成后立即还原，如果配合上大雾的天气，那么效果更好。
    但是现在，雷米在对手实体化的瞬间将时间定格了。
    “很期待。”雷米自言自语，轻松地看着正欢快流动的雾气。时间的定格解除后，亲爱的廷代尔先生应该发现自己被锋利的钢笔扎得血肉模糊了。
    一阵血的腥味刺激着雷米的神经，继而一阵剧痛感传来，雷米痛苦地叫了一声，平静的雾中，一根实质的长矛贯穿雷米的左肩。
    “应该说，你干得不错。”廷代尔的声音仍然像yīn魂不散般回荡着，“可是，你还是不够了解雾化。只要是雾状的东西都可以被我实质化，并不单纯是身体。”
    戛然而止，廷代尔的声音消失了，周围静的出奇。一阵寒意袭击着雷米的身体，刚好把雷米从剧痛中唤醒。紧接着，他哆嗦一阵，周围在持续降温，寒意麻痹着雷米。
    这是廷代尔的回路吗？为什么和此前的迥然不同？廷代尔的E元素场在慢慢消失，另一个E元素场强行挤进来。
    很熟悉的感觉。雷米心想，细细体会，这个新来的E元素场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最后，流动的雾气凝固着纷纷坠落，市政广场罕见的下起冰雹。夜空又恢复明朗，月亮静谧地播撒着月光，气温渐渐回升，雷米感到自己又回到生机勃勃的世界了。
    廷代尔站在广场zhōng yāng，一动不动。月光下，雷米发现廷代尔已经化作一尊冰雕。这才是永恒的定格，廷代尔最后一刻的表情，动作，完好的封存在着晶莹透明的冰中。
    永恒也只是短暂的，下一刻，伴随着清脆的炸裂声，被冻结的廷代尔顷刻间化成粉末。
    “你体力不支了？”巴比奇从壁垒后面走出来。
    一方面，莱斯在不断进攻，但是无论怎么攻击，巴比奇总是能及时防御；另一方面，巴比奇的障眼法非常高超，五六个壁垒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其中只有一个壁垒里面藏着巴比奇，如果莱斯猜错了，立刻就会遭到巴比奇的偷袭。
    迎宾大道早已被这两个人的较量破坏的面目全非，强光与爆破声交替进行着。
    慢慢的，巴比奇发觉莱斯的攻击开始变慢，频率开始减少，更重要的是每一道闪电的威力都减弱许多。起初，巴比奇以为这是陷阱，没有贸然展开攻势。随后，经过几轮的激烈拼搏，巴比奇确信是莱斯本身状态不佳了。于是，巴比奇开始由守转攻，几番狂轰乱炸，莱斯抵挡得越来越吃力。
    发作了。莱斯不安地意识到，那顽固的病开始发作了。
    当第一次攻击滞缓时，巴比奇正好露出破绽，莱斯本可以乘机取胜。突如其来的虚弱感使攻击滞缓了几秒，当莱斯想再次追击时，巴比奇已经调整好防守。从那一刻起，莱斯一直在争分夺秒，希望速战速决。然而状况不理想，那阵虚弱感渐渐蔓延到全身，速战速决的可能xìng微乎其微。更危险的是，巴比奇已经注意到自己的异常，并开始毫无顾忌的进攻了。
    要不要用那个？莱斯想着，不！那种力量这辈子不想再用第二回。
    “再打下去恐怕是死路一条吧？”巴比奇幸灾乐祸地看着气喘吁吁的莱斯，“你如果投降，岂不妙极？何苦这样挣扎？”
    “什么时候堕落者也开始关心人命了？”莱斯吃力地拭去额前的汗珠。
    “真是不识时务。”巴比奇觉得自己稳cāo胜券了，“就算你在这里打倒我，西风山谷外，还部署着我的上万军队，不久前他们已经收到我发出的进军信号，我的军队就要大举进攻达斯特啦！”
    “国际上会放任你这么做吗？”莱斯听着这个坏消息，心里已经拿定主意。自己最多还能动十分钟，十分钟后自己就会彻底麻痹。
    “很幸运，前不久我们已经探清楚北方大国的态度了。这点小事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至于新国盟，让他们谴责去吧，没有大国的指示他们也不敢怎样。”巴比奇的话彻底点燃了莱斯的决心。
    “嘿，你这怪胎，你想干嘛？”巴比奇叫道，他感觉到一阵强悍的波动传来，与此同时，莱斯的E元素场在扩大，在排挤自己的E元素场。但最令他震惊的，则是莱斯本身。密密麻麻的羽毛从莱斯的双臂上长出，容貌迅速覆盖莱斯全身。最后，一只巨大的雪鹰出现在巴比奇面前。
    雪鹰扇动硕大的翅膀，卷起的大风令人站立不定。巴比奇反而觉得这场面十分滑稽。
    “不过是头禽兽么。”巴比奇抡起手杖，用力敲击在残损不堪的地面，无数的碎岩扬起，如同下雨般朝莱斯砸去。激起的扬尘很快被四周絮乱的气流冲散，无数的落岩化作细碎的小石砾，从雪鹰巨大丰满的羽翼上滑落，那对宽大的翅膀轻松挡下全部的攻击。
    尚未掉落的石砾被一阵强劲的上升气流带起，雪鹰腾空，在达斯特城的上空盘旋。地面上，巴比奇今晚第一次感到不安。四周原本絮乱的气流开始有规则的旋转，渐渐形成旋风。而巴比奇正好被困在风眼正中。尝试突围的巴比奇突然发现，地面上的岩石不受控制了，整片旋风覆盖的区域内只有莱斯的E元素场，而自己的E元素场则被莱斯产生的波动硬生生压回体内。惊恐之余，巴比奇顺着风眼抬头向上望去，正好与风眼上空的雪鹰目光相触。那如同闪电一般犀利的眼光，顿时刺激着巴比奇。最后，只见漆黑的夜空中，几道青蓝sè的闪电划过，那些愤怒的空中jīng灵把雪鹰身上每一根羽毛都渲染得耀眼无比。紧接着，天空一阵白芒，亮如白昼。在巴比奇看来，陷入一片洁白的世界后，自己就与世长辞了。而在远处仰望天空的达斯特市民们看来，一道前所未有的耀眼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落下，随即一阵嘹亮得如同战鼓一般的雷鸣声震撼着每个人的心房。
    “Gunguir!!”
第十四章 历史重演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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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前，巴比奇放出的那束银光在空中散开，产生的爆炸声传到远方的边境线上。
    “那是殿下的信号！”集结号在谷口吹响，漆黑的山谷外面，悉悉索索地，隐藏在暗处的士兵迅速集结。
    十分钟前，大军压境。巴比奇安置的军队已经来到西风山谷。
    边境线上有守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整条边境上只有一个守兵，而且在月光下可以看出，那还是个没有穿戴装备的守兵。领军的四处张望一遍，起初他还畏惧有埋伏而不敢贸然前进。他注意到，那名孤单的守兵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军队，他的目光似乎正痴迷地凝望着远处西征将军堡的剪影。
    “不用管他！”领军的冲后边的士兵发号施令，“见到我们冲过去，他自然会躲开。”
    于是，军队肆无忌惮地跨越边境线，踏过界碑，狭窄的西风山谷近在眼前。而那名被认为是“守兵”的人，在敌军跨越界碑的那一刻，瞳孔骤缩一阵。忙着穿越山谷的士兵们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个“守兵”的穿着根本就是个古代贵族，而且窄袖口下戴着手套的手中握着一柄出鞘的足有两米长的长剑。
    前排的军队停下步伐，凡是跨越边境线的士兵无一例外全部齐刷刷地倒下，齐刷刷得，甚至连同身上致命的创伤也是齐刷刷的。
    领军的以为自己眼花了，前方倒下的足有百余人。
    “冲，全部给我冲上去！”领军大喝道，身旁的士兵鼓足劲往上突击。还没跑几步，他们也纷纷倒下了。
    “嘿，别开玩笑。”领军的声音有些颤抖，激动，不安与愤怒全部包含在内，“你从教科书上跑下来了吗？‘边境第一剑客’，路易斯奥布莱恩？”
    “噗”的一声，领军的头滚落下来。
    奥布莱恩的剑上滴落着鲜血，他用极其古怪但是威严的口气朝视野下全部的士兵用国际通用语喝道：“第一，称呼本尊的名字用敬语！第二，从我的国土上滚出去！”
    但是，军队里的毕竟都是年轻人，其中不乏有一些狂妄之辈。所谓，为国家献身的有志青年这时候发起鼓吹：“他用的是剑，我们用的是枪，我们还有大炮。谁杀了他谁就出名了!”那些不知好歹的年轻士兵并不清楚，这句话在被他随意吐出的时候，杀身之祸已经上门。
    奥布莱恩站在界碑后面，黑sè的长发披在垫肩上，额前的黑发被头巾撩起，露出他那张瘦削的脸。他用那双绯红的眼扫视着这群不怕死的士兵，高挺的鹰钩鼻轻轻哼了一声。他身上古朴的深红sè双排纽扣西装开始发生变化，就连那些轻举妄动的士兵也有所察觉。士兵中自然有一些执行者，执行者对正在释放的E元素场非常敏感。但他们依然毫不畏惧的冲上去，甚至没有一丝疑虑。军队里的执行者同样是疏忽大意，他们自认为拥有灰衣级别的实力便天下无敌。
    士兵们的面前仿佛站着一位君王――奥布莱恩身上绣着金边的暗红sè披风被谷风掀起，一颗金黄sè纽扣固定在披风上。披风下面是长到腿脖子的窄袖大衣，前胸的位置上紧挨着衣领的地方成弧状挂着三串银质细链条，链条下面一只黑红sè鸟兽绣在鲜红sè的衣料上。腰间有一条金sè腰带紧束着，其下是遮住膝腿的衣摆，衣摆边缘同样绣着金丝，衣摆下露出一双油亮的靴子。窄袖外边奥布莱恩戴着黑sè手套的左手依旧紧握着剑，两米长的鲜红剑身，接近三厘米厚的剑脊上刻着一行字。奥布莱恩本身就高达两米左右，站在山坡上举着两米长的利剑，终于给下面前来送死的士兵一阵威严感了。
    又一阵风从谷口袭来，奥布莱恩首次越过界碑。他一跃而起，跳进军队中。一场杀戮开始了。大炮此时完全失去作用，敌人只有一个，而且还混在军队里，谁敢贸然开炮？唯一令他们有一丝安慰的手枪，此时的作用也微乎其微。敌人的动作敏捷到极点，甚至能躲开子弹。
    月亮悄悄地藏在几片乌云之后，似乎不忍看见这个可怕的夜晚。恐惧与绝望在军队中蔓延，嘶叫声与哀嚎声彻底划破边境的安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这一刻，边境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屠杀，后世的史学家只能靠自己去臆测。
    “今天是哪一年？”瘫倒在地的士兵大口喘息着，绝望地连逃跑的力气都耗尽了，“这他妈是在打西风谷战役吗？”
    一阵风吹开乌云，月亮再次把冰冷的寒光洒向哀号遍地的战场。看着遍地冰凉的尸体，透凉的夜风把剩余的士兵最后一丁点勇气也带走了。
    奥布莱恩沐浴着夜光，寒光映照在他殷红的剑上，杀人的利剑显得更红了。剑脊上那行暗金sè的字微微地泛着光，宝剑兴奋地流露着杀气。
    但是，士兵们也欣慰的看到，奥布莱恩的胸口处，一个自杀式的士兵最终成功地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深深没入奥布莱恩的身体，鲜血顺着利刃缓缓流下，一直到手柄处滴落。
    “我们，杀死了‘边境第一剑客’？”一名士兵疑惑的问。但是紧接着他们没有尝到胜利的喜悦，因为他们看到更诡异的一幕――奥布莱恩伸手将那柄剑拔出，随后伤口愈合了。
    “你们刚刚叫我什么，‘边境第一剑客’？”奥布莱恩朝剩下的士兵走近，“错了，你们应该称呼我，不朽的王！”剑脊上那行暗金sè的字忽然亮起，殷红的利剑绽放着红光，山谷外面顿时被这红光笼罩。
    余下的士兵惊恐地发现，原本漆黑的夜空变得血红无比，月亮亦是被渲染成血红的，就连泥土也散发着血腥味。紧接着，地面冒出一把又一把利剑，无数利剑悬浮在空中，尖锐的剑锋指着无力抵抗的士兵。士兵们不得不做最后的搏斗，在这种时候，如果撤退会死在身后的督战团手中，前后都是死。
    “Δαμ?κλειο?σπ?θη”奥布莱恩念到。
    剑雨落下，无数利刃瞬间贯穿士兵们的四肢、心脏、咽喉，甚至是双眼和嘴巴。鲜血四溅，结局的残酷令人震撼。而奥布莱恩只是在欣赏，自己打造的华丽屠杀。
    伴随着一阵雷鸣，如同庆功的礼炮声传到谷口。在巴比奇被雷击炸死之后，他jīng心布下的军队在谷口覆没，甚至没有机会进入山谷。
    男人站在窗边欣赏着夜sè，西征将军堡上的视野很不错，一直向南远眺，可以看见远处的沉睡者山脉以及大山北麓的达斯特城。
    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映亮了窗子，也照亮男人戴着面具的脸。
    与此同时，壁炉前的铜像瞬间倒塌，四分五裂的瓦解了。
    “看来，又一个分裂团体被清理。”男人略有惋惜地说，“没关系，就目前看来，新的团体想要多少有多少。”
    又一道闪电划过，足足持续五秒。
    “是时候离开了。”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第十五章 阴谋失败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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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了解，前达斯特市长诺曼廷代尔是十年前政变后从zhōng yāng离开的议员之一，因为对新zhèng fǔ怀恨在心，廷代尔及其组织下的分裂团体从一年前开始秘密控制达斯特。廷代尔还通过非法途径与盖罗瑞国内的主战派，极‘左’分子巴比奇卡拉玛佐夫取得联系，并约定在今年9月10rì乘查韦斯王储对外访问时分裂达斯特城及其以北的呼啸荒原……万幸的是，首席执行者莱斯博斯科恩及时发现这一yīn谋，使敌对分子的计划落空……跟据确凿消息，一直致力于维护里昂与盖罗瑞友好关系的卡拉玛佐夫六世已于9月11rì凌晨逝世……查韦斯王储表示，在完成对里昂的友好访问之后，他将回国继承王位……”
    11rì的早间新闻以飞快的速度传播着前些时间那惊天动地的yīn谋。盖罗瑞国内一直保持沉默，主战派的政客们全都蔫了，只能打掉的牙往肚里吞。国际上,表面上看来似乎毫无波澜，暗地里各国其实都在看盖罗瑞的笑话。
    至于查韦斯王储，为了尽快完成访问，在匆忙道别后已经乘上前往里昂城的火车。由于莱斯的任命，格雷厄姆被委任为代理市长，在年底大选前要一直担任这个职务。
    莱斯和雷米则一直在米勒医生家修养着，一直到17号。
    “真是惊人，你们恢复得非常快。”米勒医生不住的赞叹，“‘十三只眼’的恢复能力果然厉害，短短七天你们就完全康复了。姑且不说莱斯，就连雷米你这个老头子都这么能干！”
    “您的医术高明。”莱斯随口敷衍道。
    “恭维话我最不爱听。”米勒医生古怪地叫一声，“倒是我要感谢你们，这七天给我提供了极好的试验品。你们的血真是太值钱了！”
    两个人听完这句话后面面相觑，感情自己这七天被当成了小白鼠。
    “话说回来，博斯科恩先生您患的那种遗传病真是太罕见了。”米勒医生在聊到病情时微微皱皱眉，“我都以为那种病灭绝了。”
    “您是指我与巴比奇战斗时犯的病？”莱斯脸sè一变，那天晚上自己正被那病症折磨。
    “对，好像叫韦恩神经综合症，633年韦恩医生发现的神经xìng伴X隐xìng遗传病。症状就是病人会周期xìng地出现麻痹现象。”米勒医生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在谈论病情他向来不开玩笑，“其实，这是一种人造遗传病，制造它的人目前普遍认为是狄斯卓伊大帝，而且是用E元素制造的遗传病。”
    “E元素竟然可以这样使用吗？”现在轮到莱斯惊奇了。
    “你们对E元素了解多少？”米勒没有直接解开莱斯的困惑。
    “这种元素是太阳黑子对地球大洗礼产生的，结构尚未得知，总之含有大量的能量。”莱斯只能回答这些。
    “你们真是一无所知，连它的来源都搞不清楚。”米勒拉上窗帘，然后小心翼翼的关上门，生怕有人偷听，“我不知都这个错误为什么会被允许错这么久，E元素其实来自于地球深处，至于有多深，如何证明的，这些就不好和你们解释了，太学术。
    “E元素之所以会在人体内大量产生，是因为我们基因突变了。我们的DNA中多出一种碱基对，目前我们私下里命名为E脱氧核苷酸好了。总之因为这个原因，我们的DNA变了，RNA变了，最后合成的蛋白质自然也变了。我们初步推测，这种特殊的蛋白质随着人体血液循环在人体内大量堆积，因此人体周围形成E元素感应线，产生了E元素场。这些能量在平时都会很安静的随着体内循环慢慢流动，一旦需要使用了，他就会顺着人体各个毛孔散发，在人体四周形成类似磁场一样有波动的领域，也就是你们执行者把它称之为E元素场。在E元素场范围内的E元素都可以通过感应线控制。”
    “那我们是如何用E元素改变环境的？”莱斯拼平淡地问，心里已有些迫不及待。
    “这就复杂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米勒望着自己家中的木质地板，“我们脚下踏着的泛大陆其实主要是由E元素构成的。”
    “怎么会？”
    “事实。”雷米简单的插进来，“贝雷斯福德先生有一本书，是很早以前的地理学家写的。那位地理学家走遍全大陆，甚至组织海洋学家游遍大陆之外的整片虚海，采集了许多充分的证据。最后证实，我们所在的世界，95%由E元素组成，剩下5%才是由诸如氧硅铝铁钙等元素组成。我们所在的世界覆盖了我们祖先们生活的世界，而且这片由E元素形成的世界极其不稳定，随时都会崩溃。”
    “这就是执行者改变环境的秘密。”米勒叹息道，“接下来，我们不得不谈一谈堕落者。简单地说，他们都是癌症病人，E元素在他们体内疯狂的扩散，含有E脱氧核苷酸的DNA，双链中其它的碱基会被E脱氧核苷酸同化，结果就是整条DNA的碱基都变成了E脱氧核苷酸。这些人都寿命一般都很短，目前我们的临床治疗也很不乐观，我们只能采取像治癌症一样的方法来解决，截止今天没有一例成功的例子。所以，我很希望能目睹博斯科恩先生您是如何拯救他们的。”
    “力量微薄。”莱斯耸耸肩，“以我目前的能力只能还原刚刚变成堕落者的人，或者堕落者的后代，几率很小。”
    “开心一点，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米勒鼓励道。
    “这几天，我也在研究你们的眼睛。”米勒转换一个话题，说，“结果毫无进展，你们的眼睛一直在抗拒我。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们的眼睛里有独特的E元素场，由它产生的能量似乎是体循环回路的上千倍，因此你们在较量中享有更多的特权。
    “至于莱斯，我对你的身体很感兴趣，你的身体似乎被改造过，我在里面找到了雪鹰的基因……”注意到莱斯脸sè的变化，米勒止住嘴。
    “第十三号研究所？”雷米耳语道。莱斯缓缓点头。
    “算了，不管是什么。都已经过去了。”莱斯面无表情，“我只珍惜现在，还拥有的一切，并且努力去守护它。”
第十六章 记忆的碎片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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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51年《里昂观察家》1月7rì讯：
    “……这是里昂境内发生的一起xìng质最恶劣的凶杀案，杀手自称‘七柄剑’。就在新年刚刚到来的第一个礼拜，‘七柄剑’杀手已经连续作案三起，累计七人遇害。昨rì，‘七柄剑’杀手来信本报，宣称此后每个礼拜都要杀死七个人……”
    1771年《东方晨报》3月6rì讯：
    “……这依然是在国内逍遥法外二十多年,臭名昭著的‘七柄剑’杀手所为。连续两周内，‘七柄剑’杀手在哈吉市共作案五起，共计十四人被害。……五起凶杀案中仅两人幸存，且均是不满五岁的儿童。凶手自称本周杀人的人数已经达到上限……”
    1773年《里昂观察家》1月7rì讯：
    “活跃二十二年的‘七柄剑’杀手今rì突然来信本报，宣称自己即将退休，并祝全国人民新年快乐。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在二十二年前的新年夜里犯下的滔天大罪。……回顾‘七柄剑’杀手从出道到宣布退休的二十二年，已经退居二线的前里昂市执行者部长表示很无奈。前部长从二十二年前开始处理‘七柄剑’杀手相关的案子，一直到退休都没有进展，前部长认为这是‘七柄剑’杀手对他的讽刺。首席执行者厄恩?布朗则表示，‘七柄剑’杀手犯下的罪不是用‘洗手不干’就可以被轻易原谅的。‘往后我们依然会展开搜捕行动，除非杀手本人自然死亡。’首席执行者向本报记者表示。……”
    1783年《东方晨报》1月7rì讯：
    “……酷似‘七柄剑’杀手的作案手法，这一点很容易让人们联想到十年前这个时间对外宣称退休的‘七柄剑’杀手。……‘尽管很像，但是这么粗糙的作案手法，一定不是（七柄剑）本人’里昂市前执行者部长对本报记者说，‘至少他（七柄剑）在作案方面还是很守信用的，这一点并非我为他辩护。……’”
    1783年9月19rì
    “列车正在通过云霄山脉，再过两分钟乘客们可以通过左手边的窗户观赏世界第二高的山峰，海拔4120米的云霄峰。……”
    列车正驶上云霄铁路。放眼望去，都是高耸的山峰，一峰叠一峰。云雾缭绕，那是常年弥漫在山脉间的山雾。向下望去，铁轨边上防护栏之外就是万丈深渊，偶尔有几只鹰从深渊下飞跃到山崖上，在座乘客皆被这番壮丽的风景所折服。
    接下来，列车乘务员通过车厢扩音器介绍云霄铁路的修建历史。
    头等包厢中的三个旅客似乎对这些内容不感兴趣。两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其中一个正在阅读信件，另外一个一直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第三个人是一位五、六十岁上年纪的老人，他饶有兴致的望着窗外。
    “很棒的风景，不是吗雷米？”放下遮在脸前的信件，莱斯望着窗外，“再过一阵，你就能看见最震撼的一幕了。”
    “很期待，我平时没机会出门。”雷米坐在窗边，兴致勃勃的观赏窗外的云雾。
    “看看这件东西。”莱斯把雷米的注意力拉回车厢，“这是格雷厄姆寄来的，从廷代尔的工作服中找到的手帕。”莱斯摊开一块手帕，雨燕并排飞翔的图案立刻吸引了雷米的注意力。毫无疑问，这块手帕与莱斯之前在命案现场找到的手帕是一模一样的。
    “我说过，旅途中总是能发现一些令人振奋的东西。”莱斯小心翼翼地收起这件重要的证物，“打扰你观赏风景了。”
    云霄峰映入眼帘，它在群峰之间显得格外挺拔，如同鹤立鸡群一般。周边的山峰匍匐在它的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云雾无法遮住它，这座山峰实在是太高了，云雾只能在它的半山腰徘徊，对着它顶礼膜拜。
    雷米看得出了神
    “这里，我来过吗？”莱斯听见雷米在自言自语，“这座山峰，我见过？”
    “这里原先是一片深渊，世界上最深的深渊。从海拔4000多米的地方降到海平面200多米之下会是什么感觉，大自然的奇迹。”一个看似七、八十岁的老者站在面前，他的头发已经全部花白，长得着地，但是依然很有光泽。老者的声音并不显苍老，这浑厚有力的声音更像是一位青壮年的，“之所以用‘原先’这个词，因为大自然所创造的这一切即将成为历史。”
    四周传来剧烈的轰鸣声，一阵又一阵岩石颤动的声响在空谷峦峰间回荡，震耳yù聋。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波动从四面八方传来，老者的E元素场笼罩着整片峰峦。这E元素场强大得如同深邃的宇宙，深不见底，其中究竟蕴含多少力量，竟然无法估量。地动山摇，大地在撼动。老者所站的位置在一处峭壁的边缘，岩石常年受到山谷风的洗礼，已经被侵蚀的没有棱角，光滑无比，峭壁上没有任何攀附物，身处九级地震般的晃动中，随时都有落下万丈深渊的危险，身处这样的环境，老者竟没有受到一丝影响，那老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座漆黑的方尖塔缓缓上升，渐渐地，它突破云层，最后超过四周所有的峰峦。
    乌黑的方尖塔停止上升，震动、轰鸣声、E元素产生的波动随之停止。
    “塔造好了，就是有些不自然。”老者审视着自己的作品，随后又是一阵波动，“那么，让我为你加上一些伪装吧。”
    岩石纷纷从谷底飞出，层层叠叠，紧密地堆积着，覆盖在方尖塔的表面。方尖塔即将融入万千峰林之中。
    最后程序完成，四周哪里还有塔的影子。
    “拜托了，一定要守好它，它可以帮助领袖找到回家的路。”老人转过身，终于能够看清他的面孔。同他的头发一样，老者脸上洁白的胡须也触到地面。那双眼睛凹陷在眼窝中，以至于看不清他究竟睁着眼还是闭着眼。他那张沧桑的老脸上沟壑纵横，大大小小的皱纹深深刻在他苍老的皮肤上，见过这张脸的人，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风烛残年。
    老人仿佛看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整张脸的皱纹都夸张地堆积在一起。山间吹起谷风，老者的须发在风中摇曳。这不是风烛残年，他是一棵千年不倒的松。
    “雷米。”呼啸的空谷中，仿佛有人在叫我。
    “雷米。”这个声音，究竟是？
第十七章 哈吉市之夜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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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米？”莱斯叫唤着，“你没事吧？我刚才叫了你好几声。”
    列车早已开过云霄峰，驶过海拔最高的铁路段，接下来几个小时海拔将不断下降，半小时后将抵达位于沉睡者山脉南麓，暴风走廊东部的哈吉市。
    雷米拍拍脑袋，刚刚清醒。
    “进行记忆之旅了？”车厢里第三个人突然开口，传说中的“边境第一剑客”路易斯?奥布莱恩一直端坐在角落，他的坐姿从上车开始一直保持不变，手里始终握着那柄长达两米的长剑，仿佛随时都会有敌人出现。莱斯不喜欢奥布莱恩的腔调，他总是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什么是记忆之旅？”莱斯问。从达斯特城上车开始，莱斯就对奥布莱恩没有好感。
    “没错。刚才在经过云霄峰的时候，时空眼中珍藏的一段记忆好像被触动了。”雷米慢慢回忆刚才看见的场景。
    “看见什么？”奥布莱恩装作随意地说，但是他的口气极像是在下命令。
    “一个老者。”雷米注意到奥布莱恩在颤抖。
    “须发全白，而且着地的老者？”奥布莱恩的声音也在颤抖。
    “没错。”雷米终于理顺记忆。
    “够了，闭嘴！”奥布莱恩突然吼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奥布莱恩？”莱斯板着脸。
    剑光一闪，奥布莱恩握着的剑突然出鞘，剑锋指着桌子对面的莱斯。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奥布莱恩冷冷地说，“我比你们每个人都伟大，我在人生道路上走过的距离也比你们每一个人都远。还有，和我讲话时要用敬语。若非那位先生的命令，我一点也不想与你同行，更想把你碎尸万段！”
    “你可以试试看！”莱斯冷冷的回答道，“你以为你是谁？古时候最残暴的狄斯卓伊大帝吗？”
    收剑回鞘，奥布莱恩再次陷入沉默，莱斯则头也不回地走出包厢。
    就这样，剩下半小时包厢里的两个人在沉默中度过。窗外的光线越来越暗，太阳已经落山，雷米也不再有兴致观赏风景。
    一阵呼啸声撼动着列车，列车驶进暴风走廊――一条全年都处在盛行西风带中的狭小走廊。这一带冬夏两季无法通行，暴风肆虐甚至可以掀翻过往的车辆，扯断前进的列车。远处已经可以看见哈吉市的灯火，这座落后的城市是极少数能留存在暴风走廊的城市之一，因此它成为少数夏冬两季连通霍姆莱斯省与内地的通道。
    “这里怎么这么落后？”奥布莱恩突然开口，“我记得当年它繁华过。”
    “您说的是630年以前了。”雷米叹息道，“自从狄斯卓伊大帝征服这座城市以后，它再也没有机会发展。这个原先靠旅游业繁荣的城市永远的没落了，被战火和统治者摧残的。”
    奥布莱恩闭上眼睛。
    “我曾经生活在狄斯卓伊大帝时期。”奥布莱恩最后留下这句话。
    “莱斯上哪里去了？”雷米望着一直紧闭的包厢门，正想到这里，一名乘务员敲开门，递过来一张字条。
    “我早就到了。――莱斯留。”
    “这孩子，先我们一步抵达哈吉市。”雷米望着越来越近的灯火，哈吉市今天格外的明亮。
    列车还没进站，突然紧急停靠。雷米扶着桌子，强大的后作力把他推到椅背上。奥布莱恩则被架子上的行李砸个正着。前方的铁轨居然断了！列车被迫停靠在荒野之中。
    荒野上一片明亮，四周燃起大火。烈焰之间，两个人在搏斗。
    半小时前，莱斯轻松地离开了列车。他很不想回到包厢，主要是不愿意看见奥布莱恩那张脸。确认四周没人，莱斯轻轻一跃，飞进盛行西风带。借着风，二十分钟后莱斯抵达哈吉市。
    “哈吉市依然还是那么小。”莱斯四处闲逛一阵最后自言自语道。
    正如上文中雷米所述，哈吉市原本靠着旅游业发展起来，最繁荣的时候，曾经是世界旅游胜地。325年在狄斯卓伊大帝支持下建立起来的哈吉市，拥有风中魅影、石林峭壁、沉睡者瀑布等21个大小景点，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旅人前往哈吉市。当诺瓦利斯率领的里昂起义军即将到达哈吉市时，为了报复起义军，狄斯卓伊大帝在起义军占领前亲手毁掉这座自己一手建立起的繁荣城市，最终造成哈吉市rì后800多年的没落。狄斯卓伊大帝的政权垮掉后，世界大乱，再也没有哪一个统治者有能力恢复这座曾经的旅游都市。1623年新生的里昂政权一直忙于国内各种“琐事”，更无暇发展这个偏远城市。于是，至今仅仅作为交通枢纽的哈吉市依然处于极度落后状态，虽然冠名地级市，其实连首都附近的一些小镇都不如。
    一想到首都，莱斯不禁又想起另一个人。
    “你真是接下一个烂摊子。”莱斯自言自语。
    既然还是曾经的样子，没有改变，那么……莱斯顺着街边唯一一盏路灯，慢慢往前行走。绕过街角，又一阵寒风扑面而来。
    两栋简陋的小屋之间，是一片废墟。冰凉的废墟安静地躺在那里，任凭寒风从它上方呼啸而过。废墟边上立着一块灰白的墓碑，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显眼。
    这里沉睡着博斯科恩夫妇，他们是“七柄剑”杀手最后的目标。安息吧，那恶魔已不再现身……
    莱斯轻抚着墓碑，半晌说不出话。
    幽暗的街巷中甚至安装不起街灯。莱斯转身离去，随着耳边一阵又一阵呼啸声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先生，一个人走夜路很不安全，尤其是在哈吉市，更何况是在这城市中偏僻的地方。”一个赶夜路的人向莱斯靠近。
    “谢谢，我只是单独一个人待一阵。”莱斯还沉浸在回忆中。
    “听口音，您是外地人？”
    “我从北方来。”
    “第一次到哈吉市？”
    “不，我出生在这里，只是生活的时间不长。”
    “那么你一定认识我咯？”
    “您是哪位？”
    “咔嗒”一声，对方掏出一柄左轮枪指着莱斯的脑袋。
    “你不看报纸吗？最近一直在哈吉市逍遥的‘七柄剑’杀手正是我呀！”对方yīn森的冷笑着，他并不知道黑暗中莱斯的瞳孔剧烈地骤缩一阵。
    随后，一拳，又是一拳，莱斯的拳头比石头还要硬，雨点般砸在自称“七柄剑”杀手的脸上。“七柄剑”杀手被砸得脑子里嗡嗡直响，他没有料到今天这种状况，在往常他的目标只要一听见“七柄剑”这个专属名词，别说挥拳，连逃跑都放弃了。
    “你个混蛋！”“七柄剑”杀手吼道，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手上的左轮枪，小巷这么窄，要想打中目标应该还是很轻松的。“七柄剑”杀手刚刚举起枪，一只锋利的爪子忽然探过来，扼住他的喉咙。
    “我……不是……‘七柄剑’……啊！”“七柄剑”杀手突然痛苦的吐出这句话。
    抓子松开，莱斯在喘气，那是压抑在内心的怒火急yù爆发的征兆。如果小巷里有一丝灯光，我们可以看见此时此刻莱斯脸sè苍白。莱斯知道自己是一个易怒的人，即使有时候明知道不应该发火。
    “没错，你不是。”莱斯努力稳定住急躁的心，“真正的‘七柄剑’杀手手背上挂着一枚630年狄斯卓伊大帝发行的七柄剑图案的硬币，他用的左轮枪也是特制的，一次能填装7发子弹。最后还有一点，‘七柄剑’杀手从来不和他的目标对话。”
    “你怎么这么了解他？”冒牌的“七柄剑”杀手小声地问道。
    “不管你的事，再提他的名字小心掉脑袋！”莱斯僵硬地说。
    “可是，顶着这样一个响亮的名号杀人，感觉真不赖。”对方咯咯地笑着，“而且我一点也不想失手。”他的另一只手也握着枪。一颗子弹，带着轻微波动飞向莱斯，一声巨响，整条街巷瞬间被大火吞没。
第十八章 目标是莱斯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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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不相信你能逃离这片火海。”假冒的“七柄剑”杀手望着烈火焚烧的小巷，得意地说，“那位大人可是叮嘱过我，见到你，一有机会就杀死。想不到你居然孤身一人跑到这里来，真是天赐良机。”
    “哪位大人？”锋利的爪子再次钳住杀手的喉咙。
    一阵窒息感，假“七柄剑”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
    “不知道！他戴着一副面具，整个人裹在袍子里！”假杀手用力吼着，生怕前一口气吸进去就再也吐不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达利，达利?伯卡。”
    莱斯松开手，带着电火花的食指指着达利，这姿势想表达的意思相当清晰，“那位大人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达利喘着气，在执行者面前他自然不敢耍花样。
    “你为什么要听那位大人的话？”
    “我是小偷，不小心偷到那位大人的包，让他逮个正着。他只给我一柄枪，命令我每周杀死七个人。如果遇上一个叫做莱斯?博斯科恩的人更要格杀勿论，他还给我看过你的相片。”
    莱斯夺过小偷的枪，大略检查一下，突然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小偷。
    这把枪上附着着dú lì的E元素感应线，而这些E元素感应线并不是由达利散布的。
    “你身上没有回路。你不是执行者？”
    “当然不是！”达利看到一丝希望。
    “我问你，刚才的回路是怎么回事？”莱斯指着正在燃烧的小巷。闹出这么大动静，哈吉市的执行者竟然还不及时赶来，这里的治安未免太差了，甚至不如12年前。
    突然，一阵波动从达利的身上传来，莱斯jǐng觉起来。
    “你在干什么？”莱斯整只手上充满电火花，他希望这样能威慑到达利。
    达利仿佛耳聋一般，他呆若木鸡的看着莱斯，身上的波动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比刚才更加剧烈，莱斯能清晰感觉到达利身上本来不存在的E元素场不符合常理的在扩大。达利的瞳孔在扩散，随后他的身上长出无数鲜红的斑点。斑点越长越密集，最后遍布全身。
    莱斯大吃一惊，眼前这个完全不具备执行者能力的达利竟然变成堕落者。
    达利大吼一声，两把左轮枪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上。他举起枪一阵乱扫，子弹所击中的地方传来一阵轰鸣声，这片街区顿时陷入火海。
    “杀……杀了莱斯！”达利低吼着，他正在用回路不停地形成子弹。两把左轮疯狂的扫shè，频率之高令莱斯没有机会还击。达利的表现和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终于抓住一丝空隙，莱斯乘着两波攻击的短小间隔飞到空中。他刚离开地面，刚才站着的地方立即被大火吞噬。达利站在这片火海的zhōng yāng，他的左轮枪奈何不了飞在空中的莱斯。但是，暂时躲过危机的莱斯并不觉得轻松，火海中达利的回路一直在增强。紧接着，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达利扔掉左轮枪，他的脚下出现一门大炮。
    “这不可能。”莱斯喃喃地说，“同时拥有两件导出器已经很困难了，更何况是大体积的导出器，一个人是无法控制的。”
    炮弹的呼啸声从耳边划过，jǐng告着莱斯这是事实。炮弹在空中炸开，天空中同样被烈焰布满。
    完全躲不掉，再拖下去一定会中弹。莱斯想到。最终，他只好被迫着陆。
    晚风夹杂着一股股热浪吹向莱斯，他的身后已经是一片无尽的炽热火海。莱斯望着这无边烈焰出了神。
    那是十二年前的chūn天。沉睡者山脉的南麓刚刚回温，呼啸的西风终于送来一丝暖意。夜风很温柔的穿过大街小巷，尽管这里只是贫穷的哈吉市。孩子们在凉爽的夜风陪伴下熟睡着，chūn的女神悄悄掀开窗帘，把新chūn的祝福送给这个不满五岁的孩童。孩子依然沉浸在梦乡，殊不知房间外已经是一片火海。当孩子被燥热催醒，打开房门找水喝时，门外已是一片火红。小孩子都喜欢玩火，却不知道这些温柔的火苗发起怒来能够吞噬一切。更何况是人为纵火。火堆之中站着一个人，他漠然的注视着这个天真无知的孩童。他玩弄着一枚硬币，上面铭刻着七柄剑的图案，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把可以填充七发子弹的左轮手枪。突然，房梁倒塌，孩子被困在大火中，而火堆中那个冷酷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反方向填充进来的寒风刺激着莱斯的大脑，莱斯从遥远的回忆中醒来。
    耳边又是连环的爆破声，达利正在哈吉市中大肆破坏。
    “莱斯，莱斯?博斯科恩在哪里！”
    达利的声音甚至盖过炮声。
    一系列放肆的破坏行动终于惊动当地的执行者。热浪袭来，jǐng告者执行者们这座城市的四分之一已经陷入火海。
    “我在这里！”莱斯回应着，把达利引向郊区。
    又一颗炮弹，似乎贴着莱斯飞过。剧烈的呼啸声令莱斯的耳膜一阵刺痛，达利的大炮连续咆哮着。
    再往前，两个人跑出哈吉市，空旷的郊区没有障碍物，达利换回左轮枪，两个人在原野上展开搏斗。
    “风是我最忠实的仆人。”莱斯逆着风冲上去丝毫不费力地靠近到达利身旁。达利连忙举起左轮，却迟迟无法扣下扳机。
    “别白费力气了。”莱斯左手按在左轮的枪口，右手放在达利面前，头顶上盘旋的雪鹰不停发出嘹亮的鸣叫，“你扣不下扳机，我利用压强把你的子弹死死地堵住了。现在，请你稍微安静一会。”莱斯右手的掌心泛着光，达利扩散的瞳孔在这微光中慢慢聚合。随后，达利身上堕落者的红sè外衣慢慢消退，白光渐渐覆盖到他的全身。达力被白光包裹着，逐渐平静下来，四周杂乱的波动随之稳定，并开始减弱。
    “了不起！这就是真实之眼的还原之力吗？”城郊边缘的yīn影处走出一个男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他还披着漆黑的袍子，更加难以察觉他的身影，“的确是很不错的能力，或许再强大一些，再成熟一些，我就对付不了了。当然，我没有兴趣等到那一刻。”一阵自言自语，男人开始念叨起来。
    莱斯察觉到异样，达利本身的回路竟然开始排斥真实之眼！残余的堕落着外衣开始反扑，原本平静下来的回路一瞬间猛烈反弹，达利的E元素场骤然扩大。一切出乎意料之外，此前莱斯完全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真实之眼立即喷shè出更加耀眼的光芒，莱斯加大干涉，现在两股力量持平，只看哪一方更强。
    “放弃吧莱斯。”望着达利再次扩散的瞳孔，莱斯突然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和他说话。
    “你打不过我，莱斯。”那个声音萦绕着，挥之不去。一瞬间，莱斯分神了。
    也就那一瞬间，堕落者的外衣积蓄完力量，开始进行最后一次大反弹，鲜红sè再次蔓延到达利全身。
    “而那一瞬间，真实之眼的持有者会出现短暂的虚弱，接下来就毫无悬念了。”男人朝更黑暗的地方走去，他的身影完全融入无边的黑暗。
    巨响，令原本就不平静的黑夜更加动荡，一百米之外的铁轨被飞出的炮弹炸弯，原野上燃起熊熊烈火，凡是能燃烧的东西皆被烈火吞没。火借风势，飞速蔓延着。大炮与左轮并用，达利同时在运行两件导出器。莱斯的肩被子弹擦破，勉强避开子弹，一枚炮弹接踵而至，莱斯忍着剧痛，使尽浑身解数，终于让炮弹发生偏移。伤口在燃烧，即使不久后熄灭了，灼烧的炽痛依然在刺激着他的大脑。
    “很抱歉……”莱斯漠然的看着达利，
    “恐怕，只有死亡可以让你得到解脱了。”
    突然，天空飘下雨滴。在暴风走廊，只有到雨季才能盼来一丁点降雨，而一年一度的雨季早已过去一个月。水汽毫无征兆地弥漫在空中，随后暴风骤雨，迎面而来的西风卷集着雨水，突如其来地袭向哈吉市。
    波动，就在这雨中。莱斯感觉得到，某个人的E元素场正覆盖着整个哈吉市。
    达利的E元素场消失了，就在这雨中。莱斯用手遮住被雨水无情击打的双眼，雨中的情景映入眼帘。一柄剑贯穿达利的胸膛，鲜血在堕落者的外衣上流淌着。那一刻，永续的西风甚至出现短暂的停歇。冰冷的雨击打在达利毫无生气的脸上，奥布莱恩从这个刚刚死去的人身后走出来。就在大雨滂沱之前，他的剑准确的穿透达利的心脏。
    “出乎意料。”戴面具的黑衣男人转过身，漆黑的面具下表情诧异，“活了这么多年，原来你还没有死，路易斯?奥布莱恩，你的命真长。你果然很会给我添麻烦。算了，应该是那位大人给你的指示吧。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的计划。”
    男人再次融入黑暗。
    “让我好好修改一下，我们的剧本。相信我们可以共同演出一场完美的，悲剧呢。”
    “‘七柄剑’还没有消失，眼前死去的只是达利。”
第十九章 会议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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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软的人注定要受伤。”奥布莱恩收起剑，“如果你一开始就果断一点，相信以你的实力是没问题的。”
    “你今天话真多。”莱斯面无表情地说，“他只是一个无辜的人。”
    “那么，你拯救他了吗？这个过程中不幸受到牵连死去的人又怎样呢？”
    莱斯沉默了。
    “在实力上，你对我来说简直是微不足道！”奥布莱恩冷漠地说。
    “你可以用实力打败我，使我屈从。但是我不会对你心服口服。”莱斯冰冷得像一块石头，话语间几乎没有起伏，“我再强调一点，很感谢你救我一命，但这不代表此后我会对你言听计从。”
    “我问你，”停顿片刻，奥布莱恩缓缓问道，“你怎么看待狄斯卓伊大帝？”
    “如果抛开教科书，那么他确实是难得的千古一帝。”莱斯回答，“论打仗，他是无人能比的军事家。处在当时不平等的国际社会，他还是优秀的政治家。至少，在他统治的前一百年里，算是个明君。”
    “从什么地方看出？”奥布莱恩似乎轻轻叹了口气。雨水浇打在他的身上，他仿佛在这晚秋的夜雨里衰老了许多。
    “哈吉市当年的辉煌至少能证明这一点。至于，狄斯卓伊大帝为何毫无征兆的昏庸堕落了，为何又要将他一手打造的辉煌城市毁于一旦，我不知道更不想知道。”
    “你觉得，他忍心将那一切，他平生辉煌的成果，残忍地付之一炬吗？”
    “我本人不相信。虽然史学家们一致这样认为，狄斯卓伊大帝想要以此报复里昂起义军领袖诺瓦利斯。”
    “你觉得，那位千古一帝，会不会有烦恼。”
    “只要是人就会有烦恼，除非他已经无所追求。身处帝王之家，作为一国之君，乃至世界之王，他的烦恼理应是最多的。”
    “你认为他有功绩吗？”
    “当然有。至少，他曾经以一个英明君主的姿态征服过整个大陆，虽然统一大陆帝国的子民们尚未享受到君主的恩惠。”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有机会，你觉得他还能像一个平民一样生活么？”
    “抛弃掉过去的一切，相信他会走出一条不同的人生路。”
    奥布莱恩似乎在啜泣。
    “这辈子没有白活啊，你。”这句话不知道在对谁说，“我失态了。但，毕竟是同一年代的人呐。”
    看样子是狄斯卓伊大帝的忠实拥护者呢。
    次rì，莱斯缠着纱布来到哈吉市执行者部门。
    在哈吉市仅有的一条水泥路边，众多破败的建筑物映衬下，唯有执行者部门的办公楼还算完整。这栋两层楼的灰黑sè建筑倘若放在别的城市，别人恐怕会误认成民居。如果外地人知道这栋建筑不但是当地执行者部门的所在地，同时还是哈吉市市zhèng fǔ的办公场所，一定会大跌眼镜。在贫穷的哈吉市，这栋双层建筑已经是当地最好的了。
    前来接待的是部长助理――市长和部长正在组织市民种菜，以及修复昨晚被焚毁的房屋，安顿死者。
    莱斯轻叹一声，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代人，哈吉市依然还是这幅惨状。以前，莱斯对哈吉市的记忆很模糊，离开家乡十多年，故乡的风貌只是脑海中一对记忆残片。今天重回故土，故乡的样子终于完整了。可是，记忆残片连接在一起换回的依旧只是现实中破败的家园。但是，即使只有这样一片贫瘠的故土，莱斯依然倍感亲切。
    部长助理是一位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今年他刚五十，稀稀拉拉的头上最后一根头发也完全褪sè。老人斑肆意的爬上他饱受烈风洗礼的粗糙的皮肤上。助理营养不良非常严重，身材矮小佝偻，脸sè蜡黄，到了晚上还看不见东西。即使如此，助理一直保持着良好的jīng神面貌，即使生活上的压力一直像沉重的包袱，压得他喘不过气。
    “莱斯，过了这么多年，你长高不少。”助理笑眯眯地说，“欢迎回家，孩子。你以前很调皮，和妈妈闹完矛盾就不愿意回家。”
    莱斯怔了一下，片刻之后，他想起面前这个面黄肌瘦的人很早以前住在他家对面。
    “你大概不记得我，我是希蒙松。希蒙松?退尔。”
    “退尔叔叔，我当然还记得您。”莱斯并没有太多表情。尽管眼前的人，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至亲的故人。希蒙松也不介意，只是轻叹一声。
    两个人简短地寒暄几句，希蒙松便领着莱斯走进一间简陋的议事厅。相隔十多年，当初和莱斯同龄的孩子们也相继步入工作岗位，但这些幼时的玩伴，现在面对面，莱斯却早已没有印象。
    “长话短说。”莱斯扫视着四周的执行者，“假冒的‘七柄剑’杀手昨晚的大肆破坏在座诸位想必都已经知道。昨晚，我们也确实成功击杀那位冒充者。但是，假杀手的背后显然有一位强有力的cāo控者，那名幕后黑手应该还暗地里储备了许多杀手以作备用，也就是说，假的‘七柄剑’还会再度出现。”
    “本部曾连续收到大量恐吓信，都是从自称‘七柄剑’杀手那里发来的。”希蒙松拿起一摞信件，“自从五年前假冒的‘七柄剑’杀手在国内活动以来，本部就一直收到这类信件。”
    “这说明凶手最后的目标是哈吉市。给最终目的地连续发送恐吓信正是‘七柄剑’的绝活。”莱斯顿了顿，接着说，“如果没有错，凶手应该是以哈吉市为圆心，绕着哈吉市的周围作案，这也是他的风格之一。最后，他会抵达目的地，然后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盛大屠杀。”
    “您为何如此了解‘七柄剑’？您又如何确定我们面多的众多冒牌货会老老实实地遵循‘七柄剑’一贯的风格？”一名年轻的执行者问道，显然对面前这位与自己同龄的最高长官不服。
    “安静！”希蒙松吼道。
    “你在揭长官的伤疤。”另一名年长的执行者对那个冒失的年轻人耳语道。
    莱斯显得格外平静，他并没有过多反驳。
    “在没有取消对这个疯狂杀手的通缉之前，‘七柄剑’的资料是每一名执行者都必须了解的，我能熟记他的点点滴滴应该不足为奇吧。”
    那个冒失的执行者只不过想试探试探这位年轻的上司，撞到脸sè之后，他立即老实了，不仅仅是因为察觉到众人对他的恭敬。
    “‘七柄剑’还有一个习惯，他会锁定一个最终的刺杀目标，那个目标只能在他最后一次杀戮中，最后一个死去。”莱斯开始翻阅这些年真假“七柄剑”杀手所有行凶记录，相互对比之下，正如莱斯所说，在游历完每一座城市、小镇、乡村，甚至是不足十户人的居民点之后，凶手大摇大摆地来到哈吉市，“真正的杀戮才刚刚揭开帷幕，昨晚的活动只不过是见面礼”
    “那么，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希蒙松问。
    “全面排查，找到‘七柄剑’杀手的最终刺杀目标。”
    散会后，希蒙松悄悄走到莱斯身边。
    “昨晚的大火直接烧死二十九人，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么‘七柄剑’杀手制定的铁律――每天杀一个人，一个月就是三十个人――显然在加上最终目标之后，他的刺杀数量就到上限了。只要下一个冒牌货足够自律。”莱斯嘲讽道。
    “孩子，请告诉我，那个最终目标该不会是你吧？”希蒙松非常担心，“告诉我孩子，你在办案中不会被情绪影响，虽然，我知道十二年前的事情，你一直耿耿于怀。”
    “的确是。不过请您放心。”莱斯的口气简直是在聊天，“不过，恐怕我只是其中之一。其实‘七柄剑’还有一个习惯，回头狩猎漏网之鱼。有时候‘七柄剑’会因为遵守自己立下的铁律而遗漏一些人幸存下来。那些人即使能逃过一时，最终还是会倒在杀手的枪口下。‘七柄剑’总是能在最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夺走幸存者的命。
    “我能失踪这么久已经是特例，如果下一个冒牌货足够自律，那么他可能会找上我。”
    “只能再杀一个人。”两个人凑到“七柄剑”杀手的档案前，那本厚厚的册子记录了这个疯狂杀人魔几年来犯下的滔天血案，“但就我所知，那年侥幸躲过‘七柄剑’的魔爪，幸存下来的不止我一个。”良久，莱斯的目光停留在1771年三月初的档案上，整整齐齐的三十一个名字下面末尾两个名字后面被画上星号，备注：幸存。
    “除了我之外的另一个最终目标。”莱斯合上档案，在桌子旁边的白纸上飞速抄下一个名字，“勒内?穆拉特。如果你还活着，你的处境将会很危险。”
    勒内?穆拉特，如果亲爱的首席执行者实在是解决不掉，你会光荣地成为他的代替品哦。
    “1771年3月6rì，勒内?穆拉特的双亲被‘七柄剑’杀手残杀后，勒内就被凤鸣山脉下的福利机构天使花园收养，我们最后登记的档案是1773年1月的，勒内?穆拉特确认被一对丧子的老夫妇收养，随后勒内?穆拉特的档案就被调走，应该在他现在居住的城市存放。”希蒙松拿出勒内?穆拉特的备份档案，很显然这份备份不完整。
    “时间宝贵。”莱斯收起这份备份，“资料可以路上慢慢看，那么天使花园在哪座城市？”
    “东南部瑞茨省省会，汉普顿市郊凤鸣山脉景区内。”
第二十章 深夜的偷袭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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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顺着西风朝着远处群山的尽头疾驰而去。兴许是顺风的缘故吧，旅客们觉得列车比往常行驶得更加轻快。驶出哈吉市，西风走廊一带依旧是光秃秃的。确切来说，整个西北，只有霍姆莱斯省的省会达斯特城得到一些冰雪融水的恩泽，至少还有成片的山林，也就只有地图上那微不足道的一个绿点，一望无际的荒原依旧是整个西北地区的标志。
    奥布莱恩在过道烟区里吸烟，包厢里只有莱斯和雷米。
    “奥布莱恩最近很沉默。”雷米望着紧闭的门。
    “谁知道，他爱怎样就怎样。”莱斯毫不关心。
    “难以置信，这片荒芜的大地上曾经满是绿茵。”雷米望着窗外，“更让人难以想象的是，狄斯卓伊大帝那个疯子竟然忍心毁掉这片美丽富饶的地方。以至于这里寸草不生。”
    “悲哀的是他的残暴。即使再怎么有才华，领军打仗也好，治国也好，他终究没有能摆脱那种野心贪婪，以及**思想。堕落的君主是不会得到解脱的。”莱斯凝望着无边的荒原，“如果除去那些弊病，狄斯卓伊大帝无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君王。当然，如果是那样，提格拉特?帕拉沙尔所描述的理想国度说不定还能实现呢。可惜，狄斯卓伊大帝毁掉了所有人的梦。”
    两个人一直在讨论这个遗臭万年的帝王，殊不知独自一人抽着闷烟的奥布莱恩此时此刻泪流满面。
    狂风在深夜中肆意游荡。空旷的大地上，任何阻拦物都会被它卷起。即使是已经负载许多的火车，行驶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虽然没有被狂风劫走，也会摇晃不止。直到下半夜，风力依旧不见减弱。天空中的云朵在这永不停息的狂风中运动，涌动的yīn云遮蔽星空，如同黑洞一般将所有星月的光芒都吸收。那空中的云海比浩瀚的大海更加深邃，更加令人望而生畏。黑暗中唯一一丁点微弱的光，仅仅来自这片漆黑大地上微不足道的火车。
    夜已静到极点，呼啸的狂风带走的不仅仅是光线，连声音也一并被它掩盖。
    寂静之下究竟会发生什么？光是这一点就足以令人忐忑不安。
    乘客们早已进入梦乡，当然这并不会妨碍到列车的飞速行驶。就目前看来，这只是一个宁静到极致的夜。
    车厢内的过道灯早已熄灭，伸手不见五指，狭长的过道中传来一连串低沉而缓慢的脚步声，皮鞋踏在金属地板上的闷沉声很快被列车运行的“咣咣”声隐去。很显然，空无一人的过道上飘过一个人。这个游荡在列车中的不速之客似乎融进了黑暗之中，他的脚步声凭空消失，耳边只剩下最寻常的呼啸的风声以及列车的运行声。寂静偶尔被车厢门开启的嘎吱声打破，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咔哒”一声，那是插销被拉开的声音，一扇车厢门被缓缓打开。最后，还是寂静，沉浸在这样的寂静中难免让人烦躁不安。
    “噗”一声，随后伴着惨叫。一柄长剑准确地击中了那个融合在黑暗中的不速之客。
    “什么人？”包厢内其他乘客显然被这阵动静惊醒。随后，一颗光球在头顶亮起。整个包厢一片通明。莱斯看着床下的一滩血迹，再看看敞开的门，以及拔剑出鞘的奥布莱恩，立即明白了状况。
    “很遗憾没有击中要害。”莱斯爬下床，随后又放出一枚光球，“雷米，该你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毫无准备呢！”奥布莱恩看着被惯xìng带动却迟迟没有合上的门，不再说话。
    淡蓝sè的光球如同黑夜的幽灵一般飘进走廊，众人跟着光线走出包厢。
    “咦？奇怪。”雷米疑惑道，“走廊里面没有任何被时空束缚的人。”
    “不可思议，居然有人逃过了‘时空眼’的束缚？”奥布莱恩嘲笑道。
    走廊的地面上甚至没有一丝血迹。莱斯朝走廊里最后探一眼，心里想到，真是让人没有底。走廊里的光球渐渐熄灭。
    “血迹确实在地上。”光球熄灭的地方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轮廓，“可惜你们看不见。其实不仅仅是你们，整列火车的乘客都看不见。”
    “大人，”男人旁边站着一个血淋淋的矮个子，无尽的黑暗似乎正在吞噬他的生命，他大口地喘息，脸sè苍白无比，“如果，您，想杀他们，为什么，不亲自动手？”
    “你害怕了吗？”男人反问，他带着的漆黑面具几乎贴在矮个子的脸上，“我当然还不想杀他们，这只是一个长期考核――他们的实力怎么样，或者，他们值不值得作为我献祭的祭礼。在没有得出结论之前，他们还需要活着。如果死了，则证明他们一文不值。”
    “大人，救救我！”矮个子失血得非常严重。
    “奥布莱恩的实力当然没话说，‘边境第一剑客’的名号真是响当当。虽然他的眼睛不如初代永生眼的值钱，将就一下应该也没有问题。”男人只顾着说话，丝毫没有打算关心身旁奄奄一息的矮个子，“看样子雷米被贝雷斯福德调教得不错，那对时空眼应该是上好的祭品，只可惜贝雷斯福德那个老政客被我们年轻的首席执行者一道雷劈死了。”
    “大人……”矮个子的声音小得可怜，这已经近乎于求饶了。
    “得了，别打断我说话！”男人突然摘下面具。矮个子看着男人的眼睛，顿时安静下来，尽管他身上依然在流血。
    “至于我们年轻的首席执行者，除了能打败贝雷斯福德之外，你还有什么才华呢？”
    矮子怔怔地听着，浑然不觉自己的生命已经再缓缓流逝之后不复存在。
    ps：短暂的假期结束，今晚就要返校了。以后可能没有太多时间上传章节了，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第二十一章 天使花园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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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花园位于里昂东南，瑞茨省省会城市汉普顿市郊，凤鸣谷山下。这里是里昂共和国的发祥地，早期里昂的先民们从里昂盆地跨越这座山岭，走进东边的大平原。不仅如此，早期领导里昂人民走向dú lì自主的领导人们都在凤鸣山脉出生，因此凤鸣山脉一直是里昂人民心目中的圣山。
    据说天使花园曾经是里昂共和国开国元勋的府邸，那位伟人的名字不知为何淹没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史料上没有丝毫记载，现实中也没有留下充足的物证。若不是这座隐藏在深山中的府邸被发现，史学家们大概还会在这个问题上大打出手吧。至少，这座保存了1700多年的古老建筑证实了传说中的开国元勋的存在。如今，这里作为某财团旗下的福利机构一直延续到今天。
    茂密的森林被薄薄得雾气所遮掩，古老的建筑借着林间缝隙露出一隅。渐渐地，树林消失在身后，视野逐渐被各sè鲜花布满。在素sè的大雾中，五颜六sè的花海分外好看。一缕阳光从山顶温和地投下，在花海间弥散了一夜的雾气顷刻间散开。一栋蓝白sè建筑呈现在众人面前。
    “欢迎来到天使花园。”院长叶普盖尼?布尔巴领着莱斯等人穿过庭院。
    “果真名副其实。”望着坐在树下谈笑的老人，在花园中嬉戏的孩子们，莱斯动情地说。
    “过奖，这些付出显然还不够。”叶普盖尼面带微笑，“那么，我有什么可以协助您呢？”
    奥布莱恩和雷米留在花园中。奥布莱恩沐浴在阳光下，打量着四周和谐的环境，一脸享受的样子。
    “想不到他还留下这么惬意的地方。”
    “哪位大人？”雷米坐在树荫下，看着在花园中散步的老人。
    “你的记忆中多少应该有一点印象吧，即使不那么完整。”
    “一点也想不起来。”雷米按着眼睛，“虽然，总感觉来过这里。你似乎知道什么？”
    奥布莱恩用沉默来回答。
    叶普盖尼带着莱斯来到办公室。石砌的墙，给人一阵怀旧感。这个房间保持原状，一直用到今天。壁炉里正生着火，比较显眼的是，壁炉上方有一只雨燕的标记，标记上方还挂着一把枪。
    “天使花园是西蒙家族投资的项目，西蒙的长子每年都会来这里做慈善活动。”叶普盖尼搬出一张椅子，“请坐，博斯科恩先生。”
    “勒内可是个乖孩子。想想看那时我还只是副院长。”叶普盖尼回忆了一阵，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随后，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
    “1773年的新年，我们拍过一张合影。那时候前院长已经92岁了，前院长非常喜欢那个孩子。瞧，勒内就在院长身旁。”叶普盖尼指着照片正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指尖又滑到老人左边的一个孩子身上，“勒内，那一年他才六岁，这一晃时间真快。勒内在孤儿院中一直沉默寡言。不过，在那个新年过后，他稍微开朗了许多，渐渐也和同龄人说话了。这些，全都是院长的功劳呢。月底之后，参加完院长的葬礼，勒内就被一对夫妇带走了。”
    照片上老人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身着西装的他一点也不显老。站在他身旁的男孩则显得有些柔弱。
    “金sè的头发，蓝sè的双瞳。”莱斯看着照片出了神，久久才把目光移开。勒内俊美的脸庞上有一丝持久的忧伤，瞬间触动了莱斯。
    “您的手？”莱斯注意到叶普盖尼拿照片的手。
    “你是说上面的纹身？”叶普盖尼举起手，她的手背上印着一个七把剑交织在一起的图案，“呵呵，你知道，每个人年轻的时候总是有一段疯狂的经历。”
    “是呀。”莱斯喃喃地说。
    “不过，毕竟勒内的家人死于‘七柄剑’杀手。”叶普盖尼始终保持着微笑，“话说回来，博斯科恩先生您与勒内是同乡？”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对他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门外走进一个金发的小伙子。
    “院长，您的茶。”
    “哦，艾蒂安，放在桌子上就行。”叶普盖尼亲切地说，“艾蒂安是这里的员工，前年刚来，是个很能干的小伙子。阿，这位是莱斯，zhōng yāng派来的首席执行者，今天他来这里调查那个毫无章法的凶残杀手。”
    毫无章法？莱斯想到。
    艾蒂安的眼神黯淡下来。“是那个‘七柄剑’杀手吗？那个臭名昭著，毫无良心的，残忍拆散一对有一对美满家庭的混蛋，是他吗？”
    “诶，可惜只是个冒牌货，而且还不止一个。”莱斯答道。
    “什么嘛！一个冒牌货也能过得这么逍遥。”不知不觉，艾蒂安握紧了拳头。
    “但是，他毕竟还执行着原‘七柄剑’杀手指定的铁律。”
    “你的意思是，冒牌杀手接下来要找当年幸存下来的人行凶？而那个人是你？”艾蒂安的瞳孔一阵骤缩。
    “那可不一定。”莱斯轻松地说，“毕竟当年幸存的不止我一个。”
    “是这样吗？”艾蒂安紧绷的脸慢慢松开，“那，我先告辞了。”
    “墙上那把枪是？”莱斯环视四周，果然最显眼的还是那墙上的枪。那不是一般的枪，而是一把威力高强的阻击枪。
    “诶。”叶普盖尼的眼神一阵恍惚，“那是前院长的遗物。”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今天我们能在这里留宿。”莱斯微笑着结束了谈话。
    下午的时光是在孩子们的欢笑声中度过的，zhōng yāng的贵宾来访，当然要进行一些特别活动。最后，莱斯等人还和天使花园中全体成员在花园中合影，这一忙就忙到深夜。直到深夜，莱斯才从这近乎于慈善事业的活动中脱身，回到叶普盖尼安排的房间中。
    “我们不去找勒内么？”雷米有些不解。一个下午，他和花园里的老人们一直在聊天。
    “暂时不，我们需要在这里迎接一个贵宾。”莱斯很舒服的靠在沙发上，不停地看表。
    “奥布莱恩呢？”将近十二点，奥布莱恩还没有回来，雷米觉得有些奇怪。
    正想到这里，突然窗外一片通红，妖艳的红光一闪而逝，打断了雷米的思绪。红光刚刚熄灭，莱斯已经不在室内。
    花园中，两股E元素场剧烈地对撞，花瓣纷飞，瞬间凋谢，那美丽而脆弱的鲜花哪里承受得起这样狂暴的冲击力？
    “原来是E元素生物玷污的女人产下的污秽么？”奥布莱恩的长剑在月光下闪shè着鲜血般的红光，他的面前伏着一大团血肉模糊的肉球，正不停地吱吱叫唤。
    “请同情他们好吗？”莱斯从花园的另一头走出来。
    “同情？”奥布莱恩斜着眼瞥了瞥莱斯，“那要看我心情如何。”
    说话间，面前的肉团突然炸开，一直体毛鲜红的大老鼠尖叫着，他肆无忌惮的破坏着这美丽的花园，泥土迸裂，大地在鼠人的糟蹋下撼动着，这只发狂的野兽早已忘记自己曾经是“人”了。
    “完全兽化的大老鼠。”奥布莱恩鄙夷地说。面对老鼠的冲撞，奥布莱恩并不打算让开。
    “Δαμ?κλειο?
    σπ?θη！”殷红的剑光贯穿大老鼠的身体，一阵腐尸的臭味弥散开。
    “这家伙到底是在死人堆里呆了多久？”奥布莱恩还是后退了一步，一脸鄙夷地看着眼前的怪物。
    “他早就死了，看看他的瞳孔。”莱斯yīn沉着脸。
    既然早就死了，冒牌货，那么，请安息吧，冈察洛夫不希望看见，你们顶着他的名号再去行凶。
    “早在看合影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两阵细微的波动从身后以极快的速度飞来，定睛一看，两枚子弹已经shè进大老鼠的体内。
    “柯尔特阻击枪，加上E元素的支持，shè程和威力翻上一倍，至于jīng准度，”莱斯转过身，望着远处天使花园的主楼，“叶普盖尼院长，真有你的。”
    叶普盖尼收起阻击枪，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大老鼠在奥布莱恩挥刀之前已经倒在狙击枪下了。
    “今晚在这里留宿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让我看见不少jīng彩的画面。”
    “博斯科恩先生的判断力真是惊人。”叶普盖尼依然保持着微笑，“‘七柄剑’杀手早在1773年就不存在了。这些冒牌货应该知道，死者应该受到尊重。”
    “没错。早在看合影的时候，我就知道‘七柄剑’杀手已经去世了。那张烈焰中冷酷的脸庞，即使再过一百年我照样能够辨认出。”莱斯望着叶普盖尼手中的柯尔特，喃喃地说。
    “不错，在冈察洛夫遇到那个人之前，我们是里昂前总统直辖部门的杀手。这个部门您一定知道。”叶普盖尼说。
    “总统的七柄剑，愚昧的前总统仿照狄斯卓伊大帝设置的杀手部门。部门中的一名成员，也就是现任总统汉宁?萨瑟兰，最终解散了这个令人恐惧的部门。我虽然曾经不止一次怀疑过你，但是此前总没能联系上。汉宁应该把你们安顿得很好，你们没有造反的必要。”
    “真是麻烦汉宁了。”叶普盖尼伸出手，七柄剑的图案呈现在众人面前，“最早我们只是刺杀敌国间谍，突然有一天，我们之中的一位成员，冈察洛夫?奥涅金与我们失去了联系。不久后，‘七柄剑’杀手开始四处作案。
    “起初，总统并不怎么关心这件事但是汉宁很在意。难以置信，汉宁那时才几岁呀？最后，我找到了冈察洛夫，他和一个黑衣人走在一起，而那个黑衣人，把他变成了堕落者！”叶普盖尼的手在发抖，“我朝那个黑衣人开枪，但是都没有打中，黑衣人的身体仿佛是透明的。黑衣人注意到我，他飘过来，速度飞快，钳住我的喉咙。冈察洛夫似乎还有神智，他朝黑衣人身上打了几枪。于是黑衣人吃痛之下松开手，我立即挣脱，快速地补上几枪。
    “我们一直在跑，身后幽暗的街巷中，黑衣人的脚步声一直跟着我们，他不紧不慢的追过来。不知道穿过多少街巷，那黑衣人最终追上了我们。当时，我几乎绝望。
    “突然，我感觉到背后亮起一盏灯，黑衣人紧张地后退着，他看起来很惧怕那灯光，但我觉得舒服极了。我转过身，看见一个身着白sè长袍的老人，站在我们身后，他身上的光芒包裹着冈察洛夫。然后，我惊喜的看见，冈察洛夫身上的堕落者外衣消失了。”
    “那个老人，是不是须发着地？”奥布莱恩的声音又一次在颤抖。
    “是的。随后，我们被带到这里，接受这个刚刚得到投资的天使花园，照顾这里的老人和孩子。”最后，叶普盖尼露出和蔼的微笑。
    “最后一个问题，您当时见到冈察洛夫的时候，在他身上有没有看见什么异常之处？”莱斯很关心叶普盖尼的这段叙述。
    “如果有的话，那时候冈察洛夫的瞳孔有些许扩散。”叶普盖尼答道，“就像刚才那只大老鼠一样。”
    “看来是同一个人所作所为。”莱斯想起前几天在哈吉市发生的事情，“那个黑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么，作为交换，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叶普盖尼轻声说，“您怎么能肯定今夜会有人袭击天使花园？目标是我吗？”
    “您可能没有注意。”莱斯答道，“今天，那个叫艾蒂安的员工，在谈到‘七柄剑’时，他的表情显示的异常愤怒，不同于常人那种单纯的道德谴责式的愤怒。和我一样，那是失去亲人的我们独有的。同时，他和我年龄相仿，又是金发蓝眼，于是我猜测他是勒内。”
    “那么，‘七柄剑’确实应该退休了。”不远处的森林中，男人隐藏在黑暗里观察着月光下的那群人，他开始向更yīn暗的地方走去，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林间，“那么，接下来该准备什么呢？真是伤脑筋。”
    “原来如此，院长，曾经是‘七柄剑’吗。”艾蒂安站在院长的墓前。那个曾经毁了他一家的凶手现在正安详地沉睡在这片美丽的净土下面。虽然他肯定忏悔了，但是莱斯还是无法释怀。
    “院长一直对我关爱有加，一直希望我能开心。我小时候不太爱说话，这一点很让院长头疼。”艾蒂安抚摸着墓碑上凹陷的刻字，“‘这里沉睡着一位伤心的忏悔者。’一开始并不太理解它的含义，现在大概明白。”
    “是啊，安息吧。”莱斯平静地看着躺在墓碑前的柯尔特，“可以装弹七发，没有用专门的阻击枪子弹，而是填装的左轮子弹，很高明的作案手法。”
    “你变化很大。艾蒂安转过头，碧蓝的眼睛望着莱斯，“你的头发，双眼，不仅仅是外貌，连xìng格都一起跟着改变。关键是，你不经常笑了。”
    “曾经丢失的东西太多，总是沉浸在失落中，以至于忘记了该如何笑。”莱斯低声说，“但愿不会再有第二个人重新遭遇我的经历吧。”
第二十二章 纵火案的延续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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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83年8月2rì摩提尔《铁都晚报》头版标题：前执行者部门副部长安德烈格兰德威尔惨遭杀害。
    1783年8月17rì佛拉门戈联盟《佛拉门戈rì报》头条：留守儿童惨遭杀害。
    1783年8月18rì《佛拉门戈rì报》头条：纵火案蔓延到边境。
    1783年9月1rì《里昂观察家》头条：伟大的支边老师命丧纵火案。
    1783年10月9rì《佛拉门戈rì报》头条：纵火案再次发生。
    10月12rì
    客船在平静的新月湾上航行，湾面上一道又一道海浪懒洋洋地翻滚着，对于今天航海的乘客们来说，没有遇上坏天气真是万幸。平静的新月湾固然可爱，但打起风浪来也毫不留情。
    “您好，我是佛拉门戈联盟共和国首席执行者克伊安托瓦内特。欢迎光临王子半岛。”客船靠岸，早已有人在岸上等候，迎宾这还是一位大人物。
    客船上的人正在猜测当今世界上第一强国，有着悠久历史的佛拉门戈究竟要迎接谁。“贵国真是大方，首席执行者前来迎接真是让我们意外了。”一个年轻人走下游船，伸出手，“我是里昂共和国的首席执行者，莱斯博斯科恩。”
    一个rǔ臭未干的孩子？克伊心里想着，有些不悦。
    “我究竟是应该祝贺贵国的青年年少有为，还是应该同情贵国年长的外交人员都退休了呢？”克伊冷漠地说，“总统派我亲自前来接待，并非顾及礼节，我们只是想效率行事罢了，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比起这个，”莱斯回头指着身后一个吐得七荤八素的人——那人正是奥布莱恩，“能否麻烦你们先把这位先生送去医院，他晕船晕得厉害。”
    “真是傲慢，佛拉门戈人永远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臭表情。”雷米耳语道。
    “嗯。”莱斯回应一个鼻音表示认同，“毕竟人家历史上统治过世界，我们这些小国家怎么好意思和他们握手？”此时，一行人已经由汽车转为马车，驶上狭窄的乡间小路。
    “不过，一个大国再怎么厉害，总会有一天走向衰落。除非这个国家的历任领导人都jīng明能干。”莱斯望着窗外，此时风景正好。
    “看起来佛拉门戈还不会走向下坡路。”雷米轻轻靠在椅背上。
    “但愿吧。否则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呢。因为佛拉门戈的存在，世界在这只北方巨熊的震慑下还是相对稳定的。”
    再往前驶出一段路，马车渐渐走进崎岖的山路。植被开始稀疏，地面趋于荒芜。四周仅有的植被只剩下一层薄薄的样似青苔的植物，路面上开始有积雪。
    “这里只是白sè荒原的边缘地带。当然，我们也即将到达目的地了。”克伊坐到莱斯的这节车厢里，“这次的案发地点就在白sè荒原的外围区域，因为各种邪恶势力在那里的分布比较少，zhèng fǔ才同意我们前去调查。想必凶手应该不会第二次进入白sè荒原腹地作案了。”
    白茫茫的大地上只有这辆马车的影子。继续深入，天空中开始飘起小雪。车窗变得模糊不清，眼前如同被蒙上一层毛玻璃。所幸驾车人技术高超，在这片广袤的无人境地，方向感比什么都重要，失去方向感就意味着死神即将来临。
    车身突然激烈地一晃，车轮似乎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绊着了，众人能清楚地听见后车轮被猛烈撞击发出的声响。马车在经历将近三十度角倾斜后猛烈着地，这又是一个踉跄。余震未消，前轮再次被阻绊，整个车身腾空四十五度，随后重重落下。众人可以听见车轮着地后，又被撞击的飞了出去。马儿在嘶叫，这些可以抵御极地严寒的骏马，现在居然发出恐惧的嘶叫声。
    “马夫，你在搞什么鬼？你的马术不是很好嘛！”可以使劲敲着门板，那两只粗壮的手指甚至能在坚硬的佛拉门戈黒木上砸出两个坑。
    门外一片寂静。
    莱斯伸手打开门。
    一阵热浪迎面扑来，夹杂着腐臭味，在这冰天雪地间弥散开了。莱斯对面站着一只狼，准确来说，是一只用双脚走路的狼。马车四周，狼群把这里包围得水泄不通。
    莱斯缓缓低下头，把手伸出，掌心向上。“我们无意冒犯，银狼族的首领。”
    银狼人打量着莱斯，过一阵，他伸出爪子，放在莱斯的手掌上，莱斯这才把头抬起，“打扰了。”
    “什么？你在向那头畜生行礼？”克伊看见了上述的情景，吃惊地叫道。
    “嘴巴放干净些，否则让你也四分五裂！”银狼人冲着克伊咆哮，随后指了指雪地上被四分五裂的马以及马夫。
    “你们可是生活在佛拉门戈境内，注意自己的用语！”克伊傲慢地说。
    “如果你再这样挑衅下去，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安全。”莱斯平淡地提醒了一句。
    “你说什么？你这个无礼的老外！”克伊冲着莱斯嚷着，虽然他表面上依然sè厉内荏，心里却悄悄地在打退堂鼓。
    “尊敬的银狼族首领，我们确实无意冒犯。我们要处理前方的一起凶杀案。”
    “凶杀案？只怕是趁机来剿灭我们银狼一族的吧。”银狼族首领嘲讽道，“为什么你们的调查员走之后，我们的族人便开始不断染病，直至死亡！”
    “你这是诽谤！”克伊叫道。
    “你这暴君的走狗最没有资格说话！”银狼首领怒吼，克伊顿时蔫了。
    “自从你们的调查员离开以后，我们的族人便一个一个倒下，被奇怪的肺病折磨致死。”银狼首领挥舞着硕大的爪子，“你们这群刽子手，暴徒，涅赫留多夫总统手下道貌岸然的走狗！”四周的狼群不断低吼，有几只银狼舔舔爪子，就差冲上来大肆杀戮一番。
    一阵强大的波动顿时压制住群狼的sāo动，随即一阵嘹亮的鸣叫，鹰化的莱斯出现在众狼面前。
    银狼首领瞪大双眼，众人可以看见他那副尖利的獠牙在打颤。而其身边的狼群，全部战战兢兢地伏下身。最后，连狼族首领也半跪在鹰化后莱斯的脚下。
    “实在是失礼。”狼王的声音微小得难以捕捉。
    “立即带我们去现场吧，我觉得你们之间产生了误会。”鹰化的莱斯俯视着狼群。
    “你，你竟然是拥有雪鹰基因的E元素生物？”克伊难以置信地问道，“里昂怎么能允许你这样的人在zhōng yāng工作？”
    “请注意你的言辞，先生。”化回人形的莱斯不悦的看着克伊，“否则，我可无法保证你的生命安全。”莱斯第二次强调道。
    狼群很快把莱斯等人带到他们居住的地方——沃尔夫村。这个位于新月湾以北，白sè荒原外围区域的小村落，终年严寒，人迹罕至。即使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依然有人聚居于此。空旷的荒原上，一些零星的白sè平房渐渐映入视野。与寻常村落不同的是，村落正面一排排十字架分外显眼，大小各异的墓碑简直成了这座村落的围墙。
    狼群停下脚步，狼王凝望着成片的墓碑，沉默了许久。他身后的狼群纷纷呜鸣，一阵又一阵低沉的哀嚎催人泪下。
    “上一次调查员来过，没有检测到E元素。”可以拿出工作本，“死者是这群畜生中唯一的人类，汉娜休斯顿，佛拉门戈zhōng yāng师范大学毕业的师范生，接受国家调度来到这鬼地方支教，任期是五年。她的住所今当天早晨五点整突然莫名其妙的着火，当那些畜生们赶到的时候，房屋已经坍塌。值得注意的是，这栋石砌房屋很多承重的结构被大火烧到熔化，实在是匪夷所思。可是，谁在乎呢？”克伊小声地说。
    “没有氯气？”莱斯远远观望着。
    “当然没有！”克伊自信地说。
    “当然不是氯气，氯气有刺激xìng气味。”莱斯陷入沉思，“而且，村民们死于肺癌？”
    “你觉得像什么，雷米？”莱斯一时理不清。
    “说起来可能会很大胆，但是，”雷米不安地搓着手，“万一是氡气呢？”
    “氡气？”
    半个小时过后，克伊黑着脸放下氡气检测仪。“如您所说，是氡气，这一带的氡气浓度甚至超过50%。由于白sè荒原上常年高气压的影响，而且这个季节新月湾上季风开始转向，这片氡气始终没有散去。”
    “究竟是谁这么残忍，连销毁证据的手段都……”莱斯虽然一脸平静，颤抖的身子暴露了他内心的愤怒，国际上已经明确禁止利用氡气除去E元素。
    “呀，真是疏忽了。”那个戴着黑的面具的男人躲在一片被冰霜覆盖的巨岩之后，这片岩石在连续不断地侵蚀之后，只能勉强保持原形。男人只披着一件黑sè风衣，似乎周围的严寒完全无法侵入他的体肤。
    yīn影下，那张被漆黑面具覆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氡气回收完毕，接下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后续赶来的医护人员立即投入到治疗当中。当下，银狼人安静了许多。莱斯等人的注意力放到被焚毁的房屋废墟上。坚硬的岩石砌成的房屋从中间坍塌，坍塌处的岩石在高温的作用下融化了。
    “尸体在法医那边，检查完毕后已经下葬了。”克伊递过来一些照片，“从第一次约谈的结果来看，当天五点整，狼王何蒙古鲁士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察觉到是支教老师的房子起火后，他及时用E元素回路熄灭火焰，因此现场保持的还可以。闪燃位置在被害人家的客厅，我们在现场发现大量残留的镁。”
    “原来是镁？”莱斯浏览着照片，“看来不是单纯使用E元素造成的大火，E元素不过是起辅助作用。”
    “不错，在经过氡气的消除，E元素便无法被检测到了。我们判断起火前房屋中应该有一场战斗，现在这已经无从得知了。”
    “那么这张照片？”莱斯指着其中一张照片，烧融的石砖下面，压着一具焦黑的尸体。
    “没错，他就是被害人，国家派来的支教老师。”
    融化的石砖凝固之后，覆盖在被害人的脸上，如果没有那层石膜，下面一定是一张惨不忍睹，被烧到面目全非的脸。仔细一看，整一片炭黑的画面中，那双难以分辨的手却格外显眼。
    “被害人的手里好像攥着什么。”莱斯指着被害人的手。
    “一小块布条，像是手帕上的一角。”可以无聊地抽着烟，这种地方他是一秒也不想多呆，“那兴许是被害人留下的线索吧。”
    来斯和雷米相视一阵，不用说他们也知道那块布条的主人是谁。
    “至于另一只手，里面攥着一只眼球的玻璃体。”克伊指着被害人另一只手，“不知是什么人的眼球，只剩下玻璃体了。显然，被害人拼死也要保住这只玻璃体不被大火烧融。鉴定科的人发现它时，它的表面还覆盖着一层致密的E元素膜。”
    “采样估计到此为止了，线索非常有限。”莱斯把照片还给克伊，“现场的布条和玻璃体呢？”
    克伊从风衣两侧的口袋里掏出两只袋子。莱斯第一眼就看到那块洁白的布料。
    “和前几起案子，以及达斯特市的那块手帕，材质一样。”莱斯接过第一个袋子，“看来是有些眉目了。”
    “你有什么发现么？”克伊冷冷的盯着莱斯，“听说里昂国内犯罪率居高不下呀。”
    “和贵国王子半岛上的情况相似，上午我经过王子半岛的时候，还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呢。”莱斯止住嘴，看着克伊额角暴起的青筋，“彼此彼此。”
    “这是那块玻璃体！”克伊粗鲁地递过第二个袋子。
第二十三章 目标是眼睛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
    “从里昂来的旱鸭子。”护士从奥布莱恩的病房走出，满脸愠sè。
    诚然，奥布莱恩简直是难侍候到极点。王子半岛不过是整个佛拉门戈联盟共和国最最偏隅的一角，经济本身就出在全国平均水平之下，诊所自然也是破旧不堪。如此一个小诊所，怎么抵得住奥布莱恩一阵挑三拣四？最后，几个护士留下几盒药便扬长而去。刚刚经历晕船，吐得七荤八素的奥布莱恩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倘若在平时，那群护士胆敢如此“无礼”，保证会遭到奥布莱恩乱剑分尸。
    诊所里静悄悄的，仿佛除了奥布莱恩之外空无一人了。护士们也是有去无回，甚至连定点查房这套程序都被省略。
    奥布莱恩憋着一肚子窝火，捂着肚子从床上坐起。胃里的东西被吐得一干二净，现在腹中空空，反而抽的难受。奥布莱恩走到柜子旁，灌下半杯水，冰凉的水稍稍镇定了一下剧烈抽搐的胃。奥布莱恩重新坐回床边，无聊的把玩着剑。
    突然，奥布莱恩按住剑鞘，紧盯着门。
    整个诊所静静的，然后过了一秒，两秒，三秒。第三秒，奥布莱恩的剑出鞘了。仿佛在响应他的动作那扇被奥布莱恩紧盯着的门瞬间炸开，顷刻间化作木屑。三秒末，一阵金属撞击在一起的声音，伴随着两股狂暴的E元素场，一起在这狭小的病房中扩散开。
    第四秒，几扇玻璃窗承受不住E元素场的冲击炸得粉碎。寒风呼呼的灌进室内，原本还算明亮的病房顿时yīn暗了几分。
    奥布莱恩盯着这个无礼的不速之客，毫不做声。两个人对视着，四下一片寂静。此时无声胜有声，无形的波动每时每刻都在剧烈地撞击着，咆哮着，那是两个人在无形战场上的激烈较量。这暗中的波澜此消彼长，稍有疏忽，另一方便会乘机放出致命一击。
    奥布莱恩瞳孔骤缩，他后退一步，身子侧过，紧紧靠在墙上，与此同时，窗外跃进一个人影，两柄明晃晃的匕首正握在这第二个人手上。原先室内那人会意，跟着持匕首的那人一同上前。“乒”的一声，三件利器撞击在一起。
    “‘边境第一剑客’究竟有多厉害，今天让我们来见识一下吧。”第一个不速之客咧嘴笑道，手上的力道更强烈。
    奥布莱恩没有吭声，或者说是不屑于吭声。
    “两条杂鱼真是丑态百出。”
    奥布莱恩大喝一声，双手一抬，毫不费力地把两个不速之客顶开。
    “Δαμ?κλειο?σπ?θη！”乘胜追击，一道红光闪现，洁白的墙壁被鲜血溅得殷红。
    “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奥布莱恩冲着身首异处的两个死人嚷嚷。
    地上的碎玻璃在颤抖，他们与地上的瓷砖共振，发出一连串令人烦躁不安的声音。随即烟尘弥散，整个医院垮塌了。
    四周的居民们只知道，当地最好的医院倒塌了，谁会知道它在倒塌前，里面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又有谁会知道，在医院倒塌的那一刻，里面还有人。被埋在废墟中的正是奥布莱恩。房屋倒塌来得太突然，丝毫没有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
    当地的居民对此的反应更是出乎意料。他们不是跑到废墟边上，看看里面还有没有被掩埋的人，他们不是急急忙忙的跑去施救，而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反而让人觉得，那倒塌的医院不过是一间空无一人的违章建筑，被定向爆破了。
    废墟下面一片漆黑。一双鲜红的眼缓缓睁开，如同黑夜中点燃的火焰。
    “Amaranth！”
    “‘边境第一剑客’今天命丧于此。”离医院几米外的街道上，三个人呈三角形站着，“没有哪个人可以在大型的E元素回路攻击下存活。”
    “真是方便。”另一个人说，“混进高层去下个命令，连一个目击者都没有。”
    “steelismybody,andfireismyblood.”从废墟下面传来的E元素场迅速扩散开来，很快覆盖了废墟外面三个人组成的E元素场。组成三角阵的三个人脸sè大变，他们不由自主的后退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刻在他们脸上――那是肯定的，没有哪个人的E元素场可以压制住组成阵型后的E元素场。众所周知，单体的执行者无论如何也敌不过阵型下的回路阵。
    突然，站在三角阵右下角的人没了声息，三角阵所蕴含的E元素场如同被刺破的气球顷刻间被削弱至零。奥布莱恩的E元素场完全震慑住了另外两个人。
    鲜红的披风在凌烈的寒风中胡乱飘动着，它残破不堪，披风的边缘甚至破碎的参差不齐。长剑上沾满了血，在冷清的秋rì里显得格外显眼。
    “别慌，让我们两个来收拾他！”剩下两人中，其中一个较镇定的发话了，另一个人才反应过来。两人当下再也顾不上理会那丧命的同伙，连连后退，E元素阵立即发生改变。
    “把破气球将就的补起来充数吗？”奥布莱恩盯着眼前剩下的两个人，很随意地向前靠近。
    周围絮乱的风卷击着奥布莱恩，风似刀刃，密集得如同一张长满倒刺的网，把奥布莱恩层层包裹。随后，大大小小的混凝土块，废弃的建筑材料如同下雨般从天而降，那是几米之外已化为废墟的医院的残骸，整片残骸全部密集地落在奥布莱恩的头上。想不到平时救死扶伤的神圣的医院，在这个时候却要做如此背道而驰的事。
    “嘿！看见了么，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那人得意地望着成堆的废墟。
    另一个人同样没了声息。
    “可惜，一张破网根本不足为惧。”最后一个人被挑到半空，奥布莱恩的剑锋刚好穿透他的心窝，“触怒了君王的人，死无全尸！”奥布莱恩冷冷地说。
    此时那人正好面对着面看着奥布莱恩，气息奄奄之际，猛然间看到奥布莱恩那双血红sè瞳孔间，殷红的虹膜上闪shè着咄咄逼人的光，一朵洁白的花映在虹膜上，在泛红的光中更加耀眼夺目。
    “你，你是！”那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哀号着，显然想到了什么。
    “Δαμ?κλειο?σπ?θη！”最后一个人被碎尸万段。
    瞳光熄灭，一阵冷风吹来，奥布莱恩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今天的你毕竟也老了，仅管你拥有永生的躯体，倘若再以一己之力匹敌千军万马，恐怕也会吃不消吧。”
    奥布莱恩猛一回头，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正站在凌冽的寒风中，他悄无声息，不知是何时靠近的。
    就在王子半岛上，奥布莱恩刚刚结束战斗的同时，莱斯被眼前的证物惊呆了。
    “这是？”莱斯心里一阵抽搐，一阵悲痛感涌上心头。
    “怎么了？”雷米关切地问。
    当莱斯再次抬头的时候，早已是泪流满面。雷米从没见过莱斯这么伤心过。
    “这是，我们同伴的眼睛！”莱斯的声音不住的颤抖，“看到这两个玻璃体，我就能感受到，我们的同伴在临死前的哀嚎！”雷米抽出了手帕，显然他也被这双毫不起眼的玻璃体感染了。
    “被害人叫什么名字？”莱斯强压着自己波动的情绪，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疏忽了许多问题。
    “汉娜休斯顿，我应该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克伊很不耐烦。
    “请问，你是否还记得前几起案件中的被害人的名字吗？”这是很关键的问题。
    “安德烈格兰德威尔，第一起案件的受害者。费利亚伍德，最后查明的他是第二起案件中的受害者，也就是那名留守儿童。路易斯法伦，第三起案件中死在浴缸中的下贱胚子。鲍尔・施莱辛格，第四起的死者，又是伟大的支教老师。”
    完全一致！同贝雷斯福德帐本上登记的人名完全一致。这几起案件中死去的全是“十三只眼”的拥有者。
    “被害人身上只留下一只玻璃体，这意味着……”莱斯的牙齿在打颤，“太残忍了，凶手夺走了他们的眼睛！为了掩盖罪证，他们不惜纵火，把尸体烧得面目全非，还使用氡气！”
    “这很不妙，也就是说至今为止，凶手至少应该已经拥有五只‘十三只眼’了。”雷米的表情变的有些凝重，“还记得927年的时候那个愚蠢的史学家干的事情吗？”
    “你是说血海事件？”冷静下来的莱斯恍然大悟。
    927年，当时共和会的主席，著名的史学家楚斯腓柯特带领众多不满狄斯卓伊家族统治的人民，一同走上布拉德峰，开启了蕴含在地壳深处的E元素，就像“黑夜十三rì”时克里尔所做的那样。暴走后的楚斯杀死了他所带领的追求幸福的人民，死者的血液如同汪洋一样从布拉德峰的峰顶倾泻而下，染红了整座山。谣传鲜红的布拉德峰就是从那时形成的。
    “倘若果真如此，我们一刻也不能拖了。”
    “真是太松懈了。”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不再躲藏在yīn暗处，“你们提前剧透了。为了让这部戏还有看头，我要让你们永远保持沉默。尤其是，更不能让你们和那个君王汇合。那个君王倒是隐藏的很深嘛，什么狗屁的第一剑客！”
    荒原上刮起狂风，yīn云渐渐笼罩了天空，看样子短暂的晴天结束了。
    “取证工作告一段落，我们可以回去了。”克伊看着天，已经有了返回的打算。
    突然，一阵尖啸划破宁静的荒原，狂风中透露着几分躁动。一个银狼人倒在雪地上，痛苦地嘶叫着。
    “嘿！畜生你又在干什么呐？”克伊仿佛看热闹般走过去，其他的工作人员也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克伊，别过去！”莱斯感到不安。
    银狼人的眼睛突然睁开，他的瞳孔已经在扩散。毫无防备地，克伊的腹部被银狼人的利爪刺穿。
    四面八方都传来银狼的吠叫，很明显，这一带的银狼人全部被控制了。
    “只要有堕落者和E元素生物，我就可以拥有众多免费的战斗力了。”男人撇下这句话扬长而去，“我会慢慢地把你们杀死，无论你们逃到何方。”
    银狼群很快的包围了莱斯和雷米，可以肯定，与冰原上奔跑速度最快的生物赛跑是极其不明智的，但雷米可不这样想。
    “To.see.a.world.in.a.grain.of.sand,and.a.heaven.in.a.wild.flower.Hold.infinity.in.the.palm.of.you.hand,and.eternity.in.an.hour.”寒风逐渐缓和下来，方才开始飘落的雪花摇摇晃晃地停在半空中。一切静止了，狼群如同雕像一般，屹然不动地静止在原地。
    “这样挨个为他们解除控制，能做的到吗？”雷米指着四周的狼群。
    “估计会耗一点时间，能维持多久？”莱斯张开“真实之眼”。
    “你们一分钟也坚持不了。”一阵诡异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两个人环顾四周，却并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突然，已经被禁锢的狼群动了。
    领头的狼王一阵咆哮，挣脱雷米的控制。顿时，整个荒原上的狼群再次活动起来。犹如狼群大合奏，狼群的咆哮声震耳yù聋，那声音不断刺激着耳膜，耳朵就要流血了，脑子快炸开了！
    “你终于醒了。”耳边重又恢复平静，雷米的声音显得有些憔悴。
    莱斯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再次睁开眼，自己置身于一处幽暗的深溪旁，淙淙的流水声稍微让他清醒了几分。雷米正靠着石壁，坐在离莱斯不远的地方，时空眼一刻不停地运作着。
    狼群依然包围着他们。
    “狼群的声音引发了雪崩，我们一起坠落到这里。你失去知觉，不过幸好我勉强使用回路让我们能够安全着陆。之后，我只能勉强控制住对方，我没法分心消灭他们，否则时间定格会失去作用。”两个人说话间，几只狼的眼珠开始转动起来。
    “他们从荒原上掉下来的时候已经死了，”雷米沉重地说，“为了他们，也为了我们，让他们彻底安息吧，莱斯。”
    只因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不幸变成怪胎，又因为是怪胎而备受歧视，本想隐居避世到头来却又成为行尸走肉。
    “安息吧，各位。不得不让你们再‘死’一次。”
    羽毛飘落，数十道雷霆在山谷上空闪shè，映亮了整个深幽。
    “真是给你添麻烦啦，雪原之神。”狼王释然的倒下了。
    “应该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鹰化的莱斯平静地看着这些可怜的生物。
    “干得漂亮！”幽暗中传来一阵掌声，莱斯jǐng觉地望去。
    yīn暗中缓缓走来的是浑身淌着血的克伊，他的衣服上沾满血浆，胸口的爪印赫然可见，一双空洞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莱斯――很显然，他早已断气。
    “你究竟是什么人？”莱斯身上每一片羽毛都竖了起来，上面充斥着千万伏的高压。
    “你好像不太欢迎我，不过没关系，我并不介意。”“克伊”歪着脑袋，不知所以地转述着这些话，“你可以叫我尼摩。”
    “竟然隔着死人和我说话，你真是个晦暗的人。”莱斯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偶劈烂，但他知道这无济于事，“你有什么目的，纵火案是你干的吧！那些被害人，我们的同伴，他们的‘十三只眼’也是你夺走的吧！难道，你还想再引发第二次‘血海危机’吗！”
    “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应该怎样回答好些呢？”尼摩沉思片刻，“没错，我夺走了那些可怜蛋的眼睛，目前已经获得5只，为了完成我们伟大的仪式，另外七只也是必不可少的。楚斯腓柯特制造的‘血海事件’也好，狄斯卓伊大帝也好，世界大战也好，不过是一些错误的人在错误的地点以及错误的时间进行了仪式而已，怎么会有好结果。哈，只有‘黑夜十三rì’诞生的魔王克里尔值得崇拜，而我即将成为那个人。我不会失败，对你们而言，你们不过是迎接一位新神之前必须的祭品。”
    “狂妄！”莱斯鄙夷地说，“那股力量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它只能带来灾难！”
    “那么，有些人就是喜欢看灾难，没有毁灭，何来重生？不过是你太幼稚了。”尼摩笑道，“现在，我就要取回你们的眼睛。”
    尼摩不再说话，死去的克伊身上渐渐被堕落者外衣包裹。
    山谷变得更加黑暗，原本来自山谷外的光线，也在这一瞬间黯淡了。消失的不仅仅是光线，同时还有温度。如同坠入冰窟一般，即使是鹰化后的莱斯也忍不住在这突如其来的寒冷中哆嗦。这是怎么回事？冰原之上的雪鹰可以抵御一切严寒，而拥有雪鹰基因的莱斯却在这种程度的寒冷中发抖了？
    因为你害怕啦！
    不知为何，这个念头如同病毒一样在莱斯的脑海中疯狂地扩散着。你害怕啦！
    这不可能，敌人还没有发动E元素，我们不过是在对峙着，甚至还没有交锋，谁胜谁负都难说，怎么可能会害怕？
    谷底cháo湿的空气在结冰，甚至连莱斯吸入的空气也变得刺骨万分，莱斯感觉肺泡似乎都要结冰了。
    是“十三只眼”吗？可是“真实之眼”并没有觉察。
    谷底的溪流也在慢慢结冰，透心的凉意麻痹着莱斯每一个神经。谷底开始飘起雪花，那些白sè透明的jīng灵在莱斯身边徘徊。
    简直，和那个冬天一样寒冷。
    雪下的可深了，几乎将雪地里那个稚嫩的孩子完全埋住。孩子的眼神空洞，眼角还留着一滴未落下的泪，凝结成冰晶永恒的挂在脸上。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成为这茫茫雪原之上永恒的微笑。
    为什么让我看到这些？为什么让我回忆这些？莱斯怔住了，脑子里嗡嗡直响。
    雪地消失，河谷又出现在眼前。寒意渐渐消退，身子仿佛重获zì yóu。
    一只手悬在半空中，离莱斯的眼睛不过几厘米。克伊的身体正在莱斯面前。
    “哦呀？这个身体已经不能用了吗？”尼摩的声音传来，“今天又遗憾了一次，明明只差一点啦。那么，那对真实之眼姑且让你在保留一阵子吧。”
    克伊的身体垮倒在莱斯脚下，那颗早已坏死的头颅慢慢抬起，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莱斯，嘴巴慢慢动着：“看见不想看到的东西啦？没关系，你的同类们在临死之前一样经历过。不过，那个支教的女人，真是不错呀，临死之前竟然挖去了自己一支眼，算是给你们通风报信了。可惜她没能剜去另一只。而我，我还会继续，至于是什么时候，那就看我的心情了。但愿你能活到仪式来临的那一刻，由我亲手杀死。”
    莱斯再也没有力气站着，化回原形后，他瘫坐在地。
    尼摩，那个黑衣人的名字。而他的力量如同黑洞一般，深不可测，在他的面前，自己竟然无力反抗。
    一阵阵的恐惧残留在莱斯的心头，久久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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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圣都 - 首席执行者 - 流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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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应该没有怠慢您吧？”身着黑sè风衣的男子端着茶走进客厅，奥布莱恩正坐在一张宽大舒适的藤椅上，等着黑衣人倒茶。
    “道格拉斯，如果再早几百年，我一定会考虑让你做我的侍从，当然只要你不穿那件黑衣服。”显然，奥布莱恩对这整套服务相当满意。
    “我姐姐的茶艺更好，路德家族曾经世代为王公贵族做侍从。”道格拉斯回应道，“但是现在，我却要领导别人造反啦。”
    “唔，风评倒是不错，把最后一句删掉会更好听一些。”奥布莱恩哼一声，品几口茶，“唔，迷雾半岛上生产的茶叶，几百年来品质一直都这么好。能让人想起……一段快乐的时光。不过，你们怎么弄到这些上等茶叶的？”
    “非常简单，从总统的特供火车上抢来的。”道格拉斯轻松地说，仿佛那行为就是从自家冰箱中拿干粮一样正常。
    奥布莱恩白了他一眼，道格拉斯依然笑而不语。
    “看来正如老头子所说那样，您渐渐融入到平凡的生活中了。”
    奥布莱恩拿着茶杯的手颤抖了几下，“那老不死的。”他骂道。
    “他一直与我们保持联系，也一直在关注你的情况。”道格拉斯说道，“听说您和里昂的首席执行者莱斯博斯科恩相处的不错。”
    “哼哼，还可以。”奥布莱恩故意板着脸，“那rǔ臭未干的小子脾气臭死了。”
    一个下属匆匆闯进来，甚至连进门也没有打报告，他冲着道格拉斯耳边嘀咕了几句。道格拉斯脸sè大变，那表情又惊又喜，却又喜中带忧。
    “对我而言，是个相当好的消息，可是对你来说，估计糟透了。”道格拉斯收敛起所有的表情，“第一，前往荒原调查的两名首席执行者失踪了一整天，一般情况下恐怕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不要着急，再过一阵就到了。”他们在谷底缓缓前进，jīng神抖擞的老者看上去丝毫不受年龄的约束，他大步走在身后年轻人的前面。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令人惊叹，胡须与长发，白花花的全部拖到了地上。
    依旧置身于原先的谷底，但却有细微的不同――四周变得更暖和了一些，光秃秃的岩壁上偶尔可以看见几丛顽强的厥类植物，地衣和苔藓却已占据了前方大片的岩壁。再往前，覆壁类植物开始生长，四周也不再像原先那般yīn暗，光亮处还绽放着几株鲜花。泉水叮咚作响，溪畔阳面生着郁郁葱葱的青草，甚至有了绿树。这里依旧是白sè荒原内部的渊谷，但是给人的感觉与众不同。
    “我看得出你的疑惑。”老者温和地说，“尼摩可以控制整个白sè荒原，假如他就是白sè荒原，假如他就是黑暗，在这圣洁的方尖塔的范围内，在光明闪耀的地方，黑暗是不足以插手的，他的回路也无法控制这里了。”
    眼前豁然开朗，泉水的源头是泛着粼粼波光的清潭，清潭四周绿树葱茏，鸟语花香。总感觉眼睛欺骗了自己，但这确确实实是真实的，这片美丽的圣土似乎与整个白sè荒原完全隔绝。
    “631年以后，自从狄斯卓伊大帝驾崩以后，这座圣都便在此沉睡，与世隔绝。真是不知过了多少年，这里如同尘封的宝箱，一直维持着原样。”老者感慨地说，“即使是在堕落者肆虐的年代里，即使整个白sè荒原上的黑暗，将整个世界的北方完全遮蔽了，即使古老的帝国佛拉门戈被糟蹋的时候，圣都，圣都伊斯迪卢拉达门德依然安详的留存至今。看呐！那些昔rì雄伟的宫殿。”
    顺着老者手指的地方望去，一大片白sè的建筑映入眼帘。
    “看那边如同克里姆林宫一样的建筑，那便是先贤殿。你肯定不知道克里姆林宫长什么样子，只要看着先贤殿就足够了。无数的先贤，那一个个汉白玉雕琢而成的，历代先贤像自亘古以来便守护着这里。看呐！那是破晓之灾中领导人们反抗堕落者的英雄华伦斯坦博斯科恩，历史学家们还不知道他还是第一代‘真实之眼’的拥有者。华伦斯坦手举着宝剑，哦！那柄戈洛瑞亚之剑，我还能回忆得起那锋利的剑芒，剑芒上的圣光。很可惜，光芒坠入地狱之后，渐渐熄灭了。
    “看呐！他身后的是各个国家的建立者，盖罗瑞王国英勇的奠基人佩尔格雷夫普雷斯科特，菲莱姆聪慧的伟大领袖杰里米肯德尔，佛拉门戈王国最伟大的女王伊芙科维，啊！了不起的领袖们。他们身边的忠诚的臣子，一样是铮铮铁骨，就和他们的主人一样，名垂千史！
    “至狄斯卓伊大帝统治的时候，这里又增加了，伟大的哲人提格拉特帕拉沙尔，共和的先驱共和会的创建者加恩科维。只可惜哲学家并不能保佑帝国的国运不衰，雪河王朝失败了，狄斯卓伊的帝国也瓦解了。”老者说到这里，眼角沁出了热泪。
    “失去了帝王的先贤殿就这样孤寂了千百年，如何能不让人感慨！”老人依旧在怀古伤今。
    “好像你有些害怕了。不过，无须担心。恶的势力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老人和蔼地转过身，和蔼地笑着，鲜红的眼瞳正中绽放着一朵圣洁的花，“过去不会，至于未来，我们更不会让那些污秽浸入这片圣土。我不奢求在先贤殿中留下遗像永垂千史，但至少要为她增添一层屏障。”
    一阵轻微的波动，虽然难以捉摸，却并没有恶意。先贤殿身后的方尖塔静静地伫立着，四周的chūn意更浓了，仿佛隆冬永远不会再侵袭这里。绿叶更加茂盛，花朵更加鲜艳，鸟儿的欢歌唱得更加动听。
    “我仿照这里的方尖塔，又建了几座，就这样播种光明。”老者伸出一只手，“来吧，孩子。现在，让我们一起进入先贤殿……”
    雷米呀，雷米……
    “雷米，你还好吗？”莱斯的声音渐渐传来。
    睁开模糊的双眼，雷米发现自己正坐在一片草坪上。背后是一棵桃树，树上桃花开得正艳。
    “这里是？”如同置身于世外桃源，雷米感到十分吃惊，“我记得我们应该在白sè荒原下面的某个深渊中。”
    “几小时前的确如此。”莱斯答道，“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
    “我？”回想起不久前的梦，雷米恍然大悟，“那么，这里是。圣都伊斯迪卢拉达门德。”
    “没想到，他就隐藏在这里。这么多年，当初佛拉门戈还是统治世界的大帝国时，便在这里建立了首都。直至地面下沉，白sè荒原出现之前，这里一直是地面上最繁华的城市。”
    望着先贤殿以及先贤殿后的方尖塔，雷米的眼睛骤然发生了变化。莱斯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一个老者，应该是奥布莱恩提到过的那名老者，他曾来到这里。而那个方尖塔，是用来抵御尼摩的。”
    “我能感受到一丝正义的威严感。”莱斯环顾四周，“这里是堕落者禁止区域，所以它能在整个北方陷落在堕落者手中之时幸免于难。”
    “进入先贤殿吧。”雷米站起身，回想起梦的结局，他隐约觉得先贤殿中有什么秘密。
    宏伟的先贤殿历经千百年的沉默，终于迎来两个偶然光临的稀客，虚掩的殿门似乎正在欢迎着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穿过汉白玉的雕像群，两个人走到先贤殿的台阶下。大理石砌成的石阶乌黑发亮，上面刻满了难懂的字母。
    “这些，应该是旧世界通用语吧（英语）？”雷米俯身轻抚着凹下的字，一阵阵波动跌宕起伏，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两个人。
    “这些字，是回路？”雷米大惊站起。
    “听呐。”莱斯侧耳，一声低吟萦绕在耳边，“这声音，似乎是从先贤殿中传来的。”
    登上石阶，硕大的殿门展现在眼前。汉白玉雕琢的殿门分为八片区域，每一个区域上面都有一幅以史诗为题材的浮雕作品。其中有赞扬“黑夜十三rì”的遗民走出黑暗的，有歌颂雪河王朝统一大陆的，有记载前朝著名战役的，当然也有赞颂狄斯卓伊大帝西征的。低沉的吟唱声正是从虚掩的殿门间飘出来。两个人用力拉开殿门，突然，一阵风从大殿中涌出，伴随着的是激昂的旋律。
    如同战旗高升，在云间飘扬，这是帝王出征前的战歌。聆听着这激昂顿挫的乐曲，莱斯仿佛能看见狄斯卓伊大帝身着披风，手执长剑，站在队伍前列，在出征之前检阅自己英勇的士兵。这不正是殿门上的一幅浮雕作品吗？前朝的能工巧匠不但雕琢出了帝王额前发带下随风飘扬的黑发，连同帝王出征前眼中的自信都被细心的工匠雕琢得惟妙惟肖。
    突然间，如同暴雨前划过的闪电，如同盛夏的落雷，战曲进入高氵朝：
    “Laflamafortuna,La
    terramurmura!
    Uncoro,Serenata!Cantara
    mysterie!
    DonoDono
    Donogracia,DonoDonoadore!
    DonoDono
    infinatia,DonoDonoadore!”
    随即，是一阵寂静。雄浑的呐喊声戛然而止，方才激烈的管弦铁鼓也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不觉间，雷米和莱斯已经走进了先贤殿。
    大殿内光线昏暗，微光更显现出这里岁月的沧桑，传说中拥有不死之身的帝王再也没有回归这座雄伟的宫殿，岁月大概已经消释了他的身躯，唯有他曾经的威名却遗臭万年。
    突然，一阵威严感由上而下传来。几缕阳光从琉璃窗瓦间投进殿内，投shè在宫殿正中，一张素sè的宝座上，平借着微弱的光，环绕四周的壁画隐约显现。那是以诸多先贤为题材的壁画，他们布满了这座先贤殿。先贤们环绕着君王，而君王也能够环顾着诸位先贤，进而沉思自己的得与失，正与误。此时的光线朦朦胧胧恰到好处，而坐在zhōng yāng的君王也能更快地进入沉思，从而反省自己。
    “结果最后他还是变成了恶魔。”莱斯有些遗憾地说，“他貌似是奥布莱恩的熟人吧，从来没有听奥布莱恩提起过他。”
    “也许失望到极点了，以至于不敢回忆。”雷米走到宝座背后。
    “看，这里居然有字！”雷米突然指着宝座的靠背。
    “这是，用什么利器刻在上面的。”莱斯闻声走来，“敬后世者：‘我不知道你是否会回到这里，前进的道路扑朔迷离。黑暗将黎明拒之千里，我在这混沌中游离。沉思，我要动身找寻真理。明察，擦亮双眼将一切获悉。我不甘被污名遮蔽，诸位先贤请借我一臂之力！’”
    “你认为这会是谁写的？”莱斯反复吟诵着这首短诗。
    “怎么感觉，倒像是狄斯卓伊大帝写的。”雷米抚摸着那凹凸不平的字迹。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