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画心 二零零二年的平安夜,晴好。5 繁杂的大街上,男女老幼成群结对,欢欢喜喜,唯独一个穿红格子大衣的长发女孩,寂寞如游魂,她两耳挂着耳塞,一路走一路听,出尘而忧郁的气质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她叫上官影,年近二十五,不久前相了个亲,因为那男的实在不是她的菜,她打过招呼就走了,随后介绍人打电话,说她眼高手低,以后再也不给介绍了。她感到很无奈,原想活得潇洒些,却不想总被世俗绊着,一个欢乐的夜晚就此给毁了。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一场梦爱如生命般莫测, 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耳塞里放着《画皮》的主题曲,上官影不由地感慨,《画皮》里面的女妖,虽然得不到想要的,却还有个痴心的对象,而她呢,都到了婚嫁的年龄,感情还是一片空白,妖都不如。5 “这世上有爱我的人吗?”上官影望天叹息。 “我爱你。”一个男人的声音梦呓般飘过她的耳边。 上官影猝不及防,浑身激灵了一下,再看四周,人来人往,匆匆而过,并没有谁注意她。 “想男人想疯了?”上官影自嘲了个,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强光射来,她反应不及,随后被一辆急驶的轿车给撞飞了,在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后,平躺着落地。 “扑通”一声后,上官影浑身没有了知觉,只有头可以动,她看到,一会儿间四周围满了人,伸着脖子冲她打量,或惊讶,或惊恐,或惊悚。她害怕极了,但什么也做不了,张嘴喊一声也不能。 稍后,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高挑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在她身边优雅地蹲下,很平静地看着她。 “是他撞的吗?”上官影睁大眼睛看,只见那人大眼睛,高鼻梁,脸颊稍瘦,下巴略尖,嘴唇不薄不厚,是那种标准美男子的轮廓,特别的是,脸上充满贵气和霸气,很难得一见。 上官影不禁有些激动,没想到撞她的人竟是她喜欢的型,搞不好她的爱情就此来临了。 上官影不停地眨眼,那男人却不理睬,抱起她旁若无人地走向一辆黑色奥迪。她目不转睛看着他,不小心发现,他黑色的头发泛的是金色的光泽。她很好奇,往空中看去,这一看后,她麻痹的心突然被激活了,一阵狂跳,只见月亮中间飘着个人影,白衣飘飘,宛若仙嫡。她确定那是活的,而不是风筝之类的东西。 被抱上车后,上官影迫切地想要说出她看到的,但怎么使劲喉咙都不出声。那男人抱着她,看着她,瞳仁深黑,目光如洗。 “什么毛病?说句话又不会死。”上官影斜眼瞪着抱她的人。 “那是幻觉。”男人突然就开口了,低沉的声音透着高贵不可侵犯的味道。 “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上官影暗暗吃惊。 “和从前一样,你不会有任何痛苦。”男人又说。 上官影听不懂,一个劲眨眼,男人盯着她,目光淡淡的幽冷,“不管你死多少回,都会有我给你收尸。” “我要死了?”上官影满脸惊恐,真出事了,别说爱情,就连性命都要没了。 那男人似乎可以读心,轻勾唇角,似笑非笑道:“怕死吗?” 上官影眼睛定住,脑子一片空白,就跟断了气。 “是不是很想要男人?”男人露出邪魅的微笑,嘴唇离上官影的很近。 陡然地,上官影麻痹的身体震颤了一下,随后心底升起一股难以启齿的欲.望。男人眼里飘过一丝得意,抬起戴着黑手套的右手挑起她的下巴,“等下辈子吧。” 2、一头雾水 上官影顿觉羞耻,将死之身居然也被诱.惑了。夹答列伤就在这时,行驶中的车子猛地刹住,男人双眉微蹙,直视前方,紧跟着,车顶车窗生生地被撕开,冲进一股狂风,男人稳稳坐着,竟是丝毫不受狂风的侵袭,就好像身边围着一层铜墙铁壁。前面的司机就没那么幸运了,呼的一下被风卷走,直接去见老天爷了。 上官影看得目瞪口呆,那男人趁机低下头,用呢喃般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把你的灵魂交给我,我来保护你。” “这是要我出卖灵魂吗?”上官影心头一紧。 就在上官影准备回复男人的时候,狂风骤强,龙蛇般缠着车身飞向天空,之后,晴好的天空来了个大变脸,乌云遮月,电闪雷鸣,上官影什么也看不到了,就觉得她从那男人的怀里飞了出去,一直飞,一直飞…… 醒来的时候,上官影已是躺回地面了,爬起来一看,前方横着一条青色的河,河上跨着一座白色的桥,四周一片黄土,寸草不生。5 “真的假的?”上官影不胜惊奇,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梦境。 话音刚落,从桥对面走来一个非常清秀的小姑娘,约莫十五六岁,一身云白,头上盘着两个小小的圆髻,髻上两段红绳飘飘下垂。她跳着走过白桥,往上官影面前一站,笑着问:“你就是洵莲?” 上官影被问得摸不着北,呆呆地解释,她不是洵莲。小姑娘小狗似的嗅了嗅她,然后肯定地点点头,“一定是你了,跟我走吧,我叫兰汐。”说完转身就走,几步就上了桥。 上官影四下瞧了瞧,没有发现其他的路,只好跟过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过了白桥,兰汐回头一笑,说:“长老让我来接我,回九莲宫。” “什么九莲宫?”上官影被说得一头雾水。 “我来九莲宫的时间不长,只知道,以前你是宫里的女神,后来被阿修罗剜了心,掉到人间轮回。”兰汐回道。 上官影听着好离谱,再瞧沿路都是虚渺的薄雾,便以为是在作梦。兰汐没听到反应,猜到她不信,继续说:“这是回宫的小路,可以避过阴间的法眼,要不然你会被抓回地府,再行转世。我听说,是长老不满意阴间的安排,非要接你回宫。” 上官影越听越玄,半信半疑地问:“什么安排?” “不知道。”兰汐回答得很干脆, 兰汐的步子很快,草上飞似的,上官影跟着很吃亏,一路都在喘,想问话也问不了,兰汐意识到后,慢了下来,颇为惋惜地说:“听说你本来的样子很美,而且法力很强,可惜错爱了人。” “我爱谁了?”上官影问。 “听说,就是那个剜你心的男人。”兰汐紧张地看着上官影。 “如果是真的,那是我活该。”上官影好笑道,因为她根本就不信,那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豁然间,她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扇门,黑面金框,正中刻着一朵红莲。“穿过这个门就到了。”兰汐边说边推门,一晃就不见了。上官影四下看了看,没得其他选择,一咬牙跟了进去。 3、九莲宫 那是扇时空之门,瞬间将上官影送到了另一个地方,就跟过街那样简单,她们的脚下是松软的草地,周围是青葱的森林,更远处有冷峻的雪山。夹答列伤 “那就是九莲宫。”兰汐指着某个方向说,上官影顺手看去,那片地方蓝天如海,云彩若鱼,氤氲彩气伴着耀眼霞光,烘托着一座巍峨的紫色宫殿。 “我真的不是在作梦?”上官影惊呆。 忽然,一阵悠扬的乐声由宫殿的方向飘来,兰汐激动起来,叫道:“黎殿和萧殿的订婚仪式开始了!”说完拉着上官影往宫殿方向跑。 上官影被迫跟着跑,等到了宫殿门口已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没等缓过气,兰汐又拉着她直奔里面,一进去乐声袭耳香气扑面,在穿过一面水晶墙后,兰汐方才停下来,她也终于可以喘口气,定神一看,眼前流光溢彩,华丽非凡,完全不能用她所知道的词汇形容,感觉非常神圣,神圣中又有些熟悉的味道。 大殿中间围着厚厚一群人,看过去五颜六色的,兰汐太过激动,丢下上官影迫不及待地奔去那里,上官影正不知所措,忽然听到有人喊她,“洵莲!”转身看,一个穿着蓝色纱裙的女子朝她走来,就像电影里的仙女,头梳云髻,长袖飘逸。5 “你回来了!”蓝衣女子说话间就到了上官影的面前,瓜子脸,大杏眼,青眉如黛,红唇似樱,额心闪着一颗蓝色痣砂。 “好美啊!”上官影顿时觉得自己是个丑小鸭。 看上官影傻傻的样子,蓝衣女子呵呵一笑,“看来,你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上官影如梦初醒,尴尬地说:“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糊糊里糊涂就到这里了。” “我是桐雨,由我负责照顾你。”蓝衣女子笑道。 “桐雨?”上官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睁大眼睛问:“兰汐说的都是真的吗?”、 桐雨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略带责备地说:“那个丫头就是嘴快。” “那是真的了?”上官影追着问。 桐雨会心一笑,回道:“你掉到凡间后从前的记忆跟着消失了。” “我叫洵莲?我曾是这里的女神?”上官影很不可置信,看四周,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向她投来的目光也都显得陌生。 上官影感到很不自在,觉得还不如当游魂那会儿,桐雨随即洞察了她的心思,说:“你刚回来,肯定有些不适应。” 正在这时,又一个清高的声音飘过来,“洵大美人回来了!”话音一落,又一蓝衣女子出现在上官影面前,同样是人间少有的美貌,额心也有颗蓝色痣砂。 上官影张口结舌,不知怎么回应。那女子昂起脖子,手捏下巴,眼带轻蔑地冲她打量,末了嘲笑一声,说:“你大美人的名声全毁在这张皮上了,现在就算倒贴也没人要。” “暮雪,别这样。”桐雨忙劝。 上官影起先就被瞧得很不爽,被冷嘲热讽后火气噌的一下就冒上来了,立刻反唇相讥,“像你这种刻薄的女人才没人要!” “还是这么大的脾气。”暮雪冷哼一声。 “我怎样关你什么事?”上官影气不过又飚出一句。 桐雨见势不对,忙拉过上官影往别处去,暮雪没有纠缠,站在那里冷冷看着。经过那一堆几层厚的人群时,上官影问桐雨,兰汐所说的黎殿和萧殿又是谁,桐雨说,黎殿就是黎冰,萧殿就是萧湘子,一个是女神,一个是女神的保护神,按九莲宫的规矩,若真心相爱,且经过长老们的考验,就可以像凡人那样结合了。 上官影觉得好新奇,神仙居然可以结婚,那不是会生出一堆小神仙来吗?桐雨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九莲宫属于仙凡混杂,容许一些世俗的存在,但无论男女,都无法生育,否则九莲宫就要爆满了。 4、神秘殿下 上官影越听越觉得好玩,进一步打听,桐雨很热心,将她带到一个幽静的地方,与她细说起来。5 简单的说,九莲宫隶属天庭,里面住着九个女神,身边都有各自的保护神,赋予的职责是维护三界秩序,宫殿共有十层,底层是大殿,以上依次为九个女神的宫殿,越往上等级越高,在上官影听闻的女神中,桐雨排名第七,暮雪排名第五,黎冰排名第二。上官影原名洵莲,本是九莲宫第一女神,也是最美的。 桐雨还讲了上官影下凡的原因,与兰汐所说的截然不同,千年前,洵莲因反对她的保护神与黎冰相爱而过重地惩罚了自己的保护神,天庭得知后取消了她的神位,并将她贬下凡间,那一贬就是上千年,其间她轮回了三世,第一世名叫画潋,出生名门世家,后进宫做了贵妃,不想正得宠时与道士私奔,最后被皇帝亲手刺死。第二世名叫桑蓉,也是出生名门,也是进宫作了妃子,最后的结局是年纪轻轻就给皇帝作了陪葬。夹答列伤第三世就是上官影了,婚恋都没就挂了,宫里的长老怀疑她的生死薄被人操纵,便将她秘密接回宫里,等风波过去再作打算。 桐雨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上官影听得云里雾里,怎么和兰汐说得不一样?怎么每世都没有好下场? “我过去的保护神是谁?”上官影问。 “萧湘子,他是保护神中法力最强的,也是最帅的。”桐雨回道。 上官影顿时一脸错愕,不正是与黎冰订婚的那个男人吗?她不大相信,过去的她会做出伤害身边人的事,宁愿相信兰汐所说的,她是被人剜了心才掉到凡尘的。 “当初我怎么罚他了?”上官影的口气有些质疑。 桐雨迟疑了一下,随后淡淡然然地说:“具体情况只有三位长老知道。” 原本,上官影还想见识一下天界的订婚仪式,听过桐雨扑朔迷离的讲述后,她害怕见到萧湘子,不管那件事是真是假。 “这就是洵莲?”突然间,一个红色的脑袋凑到上官影面前。 “啊!”上官影惊叫一声,身子已后退数步,只见一个全身通红、头大身小的东西蜘蛛一样吊在她面前。 “他叫罗宾。”桐雨笑着解释。 罗宾的样子像极了科幻电影里的外星人,眨着圆鼓鼓的眼睛,问上官影,“你不记得我了?当初你和二殿下……” 桐雨突然抓住罗宾的一条腿,倒提在手中,“梅长老等你好一会儿了,再不去……” 罗宾顿时慌了,哧溜一下飞走,上官影这才发现他身后有一对翅膀,远看就像一只大号的蜜蜂。 “二殿下是谁?”上官影好奇地问。 桐雨微微一笑,说:“二殿下就是魔界的二王子,罗宾曾是他的跟班。好几年前,罗宾到天庭偷东西被天兵围攻,梅长老恰好路过,顺手救了他,之后他就成了梅长老的跟班。” “偷东西?”上官影吃了一惊,那么个小怪物,胆子还真大。 桐雨没有接话,颇有意味地笑了笑。上官影不禁想,她许是有意支开罗宾的,那个二殿下也绝非她这么轻描淡写。 5、神气十足 罗宾离开不久,又出现了一个人,那是上官影在九莲宫见到的第一个男人,白衣如雪仙风道骨,温润如玉气质飘然,看得她心里直流哈喇子。夹答列伤 “他是谁?”上官影小声问桐雨。 “他就是萧湘子,一直想到凡间见你,但梅长老不许。”桐雨小声回道。 “啊!”上官影狠吃一惊,心想,这等美貌和气质的男人就算是女神也会动心吧,兴许她是因为喜欢他而做了那件事,正所谓越伤害便是越爱。 随着萧湘子的靠近,上官影的心跳逐渐加快,真的是帅呆了,鼻梁高挺,嘴形性感,皮肤好像白玉一样光润,最迷人的是眼睛,碧绿色的楮,泛着清滟的光,电力十足,走来时身后的长发随着身体左右摇摆,柔软得好像随风起伏的杨柳,看得人禁不住春心荡漾。夹答列伤 “洵莲。”萧湘子冲上官影温柔一笑。 上官影顿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木桩子似的忤着。桐雨不动声色,轻轻推了她一下,她如梦初醒,生硬的回了一声,“你好。” 萧湘子也有些激动,打过招呼后就不出声了,一眨不眨地盯着上官影。上官影被盯得心发慌,越想说越说不出来,“你……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几乎同时萧湘子语气酥麻地问。 两人同时愣住,随后相视一笑,颇有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桐雨往大殿的方向瞟了瞟,尔后一脸歉意的对萧湘子说:“我要带她去见梅长老,你们回头再聊吧。” 萧湘子紧盯着上官影,很舍不得的样子,上官影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也挪不开眼睛,末了桐雨强行把她拉走,边走边解释,现在的萧湘子既是黎冰的准丈夫,又是黎冰的保护神,这个时候她最好还是避着些,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会有什么麻烦?”上官影边走边回头,看萧湘子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眼神幽邃,大有深意。 桐雨小声回道:“黎冰会吃醋的。” “吃醋?”上官影惊讶得叫出来,心想,这九莲宫果然是仙凡混杂,惊雷一个接着一个。 走了没多久,迎面过来一个颇具古典美的白衣女子,眉心同样有颗蓝色痣砂,步伐优雅,神态高傲,颇有几分女王的气质。 “一会儿不见就想了?”桐雨停下来,冲那白衣女子打趣地说。 白衣女子随后停下来,修长的丹凤眼冷冷地瞅着上官影,嘴里傲慢地回应着桐雨,“你说话越来越不中听了。” 桐雨有一些尴尬,故作生气地说:“大喜的日子别什么扭啊?” 上官影见那白衣女子的第一眼便有种不好的感觉,当被仇人似的盯着时,她即刻猜到了,对方就是黎冰,但不理解为什么会吃她的醋,就算那件惩罚萧湘子的事情真的发生过,她也遭到报应了,难道还有什么不能消气的吗? 白衣女子没与上官影打招呼,也没再搭理桐雨,神气十足地朝着萧湘子所在的方向而去。 6、九莲神玉 “她就是黎冰?”上官影问桐雨。5 桐雨点点头,有些不悦地说:“她现在是九莲宫的第一女神,这个样子已经很给面子了。” “原来如此。”上官影又忍不住回头看,见黎冰和萧湘子已经站到了一起,相视而笑,恩爱流露。 去长老院的路上,她们遇见一群提着花蓝背着花蒌的仙婢,那些仙婢猛看见上官影先是一片诧异,之后拢在一起偷笑。上官影看着很不爽,想喷她们几句,桐雨忙劝,说她还是凡人的相貌,那些仙婢没有认出来,否则绝不敢有丝毫的嘲笑。 长老院就在大殿的后面,由三幢金黄色的寺庙组成,四周紫竹环绕,轻烟漫舞,很是幽雅。桐雨介绍,长老院住着三位长老,梅长老、铁长老和果长老,他们是九莲宫的幕僚,长老中又属梅长老地位最高,第一女神也要遵从他。夹答列伤 上官影要见的是梅长老,全名梅铂文,他的宝殿位于正中,名为“世坤殿”。上官影很忐忑,不敢进去殿里,磨蹭了半响,最后由桐雨强推进去。殿里古朴幽静,巨大的金身佛像前摆着香炉燃着香,那香气十分奇异,不知不觉间消除了上官影心里的忐忑,在看到梅铂文的时候,她已经可以从容面对了。 梅铂文披着红色的袍子,盘腿坐在白色莲花座上,眼睛低垂,双手摊开,修长的手指打着优雅的结。 直到上官影走到跟前,梅铂文方才睁开炯炯有神的眼睛,温和地说了声,“坐下吧。” 上官影颇有些意外,原以为长老都是七老八十的,没想到竟是青年的样子,五官端庄,面色玉润,古典美男型,但是,浑身洋溢着威慑之气,让人不敢有半点非份之想。 上官影小心地跪坐到软垫上,当正视梅铂文,还是紧张了。梅铂文淡淡一笑,开门见山,“想必你对你的过去和回来的原因已经知道个大概了,我这里要说的是另一件事。” 上官影心里一阵打鼓,随后又听梅铂文说:“宫里的九莲神玉被盗,至今没有追回,据打探,已经传到魔界去了。现在,你有一个恢复神位的机会,就是到魔界找回九莲神玉。” “魔界?”上官影失声惊叫,别说去那里,光听名字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虽然你没有法力,但九莲神玉曾是你的随身法器,和你有心灵感应,你最容易找到它。”梅铂文说。 “我……我……我是在作梦吧?”上官影呆呆地问。 梅铂文温和地一笑,道:“对现在而言,过去是梦,对过去而言,现在是梦。” “太深奥了,听不懂。”越胜男皮笑肉不笑。 “不必担忧,路上会有桐雨和罗宾帮着你。”梅铂文说。 梅铂文开出的条件还是很有诱hu?力的,但上官影害怕去魔界,便说已经习惯做人了,对做女神不太感兴趣。 “想好了再作决定。”梅铂文已是心中有数的样子。 上官影想知道过去又怕知道,在梅铂文面前犹豫不决。“去吧。”梅铂文发逐客令了,垂下眼睛作冥想状。 7、珠光宝气 上官影定神看着梅铂文,忽然想起了《青蛇》里面那个年轻帅气的法海,法力高强一身正气,但也有抗拒不了诱hu?的时候,她突发好奇,这个又帅又强的男人一定不缺喜欢他的人,而他有过喜欢的人吗? “还不走?”梅铂文突然一声,如微风拂过河面,不经意间透着惊人的威慑。夹答列伤 上官影吓了一跳,忙起身离开,感觉梅铂文看到她心里想的了。 出来后上官影问桐雨她该怎么办,桐雨早有所知,劝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再说,萧湘子和黎冰正恩爱着,你留在宫里会很尴尬,不如避开他们。” 经桐雨一番游说,上官影决定去趟魔界,能不能找到神玉她没有一点把握,权当是旅行了。 返回大殿的路上,上官影再次碰见罗宾,就跟一只超大蜜蜂似的飞到她跟前,鼓着眼睛问:“你一点也不记得我了吗?” 再看罗宾时上官影不觉得吓人了,而看他滑稽的样子禁不住想逗弄一下,故意说:“记得……才怪。夹答列伤” 罗宾呲开嘴,露出一排雪白的小尖牙,表情坏坏地说:“不记得我没关系,不记得他关系可就大了。” “又胡说八道!”桐雨立刻截住罗宾,并作势要打他。这一回罗宾有所提防,机灵地闪开,逃走的时候还不忘作个鬼脸。 上官影看得出罗宾想告诉她什么,心下认为所谓的他可能是先前提到的魔界二王子,似乎他们有过不寻常的关系。 “过去的我和罗宾以前的主子有发生过什么吗?”上官影直接就问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桐雨淡淡一笑,不愿多说。 上官影不甘心,缠着桐雨,桐雨拗不过,讲了个大概,说千年前她私自去魔界探底,结果被那二王子发现,举兵围攻她,那次萧湘子没有跟着去,她寡不敌众彻底败了,带着一身的伤回来,梅铂文很生气,将她软禁了一段时间,并告诫所有女神,不得去魔界寻仇,也就是在她被软禁的那段日子,萧湘子和黎冰好上了。 听过后上官影好生怀疑,过去的她凭着那样的智商如何当上第一女神的?简直就是一个衰神。 之后,她们返回大殿,原先那堆人已经散开了,全是女孩子,三五成群,有说有笑,而当看到上官影刷地一下安静了,个个带着惊讶的表情。桐雨很体贴,让上官影不要往心里去,因为她还是凡人的样子,知道她的只是少数,那些不认识的自然会奇怪了。 “看来,凡人在仙人的眼里就和怪物一样。”上官影自嘲地笑过。 随后桐雨将上官影带到位于大殿左侧的厨房,里面超大,五彩缤纷,琳琅满目,上官影仔细一看,全都是水果,惊讶得合不上嘴。桐雨解释,天界禁止吃肉,酒也不许喝。上官影随手拿了个紫色的,试着咬了一口,顿时果香四溢,甘甜入喉,心下不由感叹,神仙的待遇还真是不错。 没过多久,冷不丁进来一个穿着橙黄色衣裙的女人,身上珠光宝气,气质雍容华贵,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韩夫人。”桐雨冲女人谦卑地叫了声。 “这是什么人?”赵胜田站着不动,快速吞下果肉。 韩夫人冲桐雨点了点头,随后专注地看着上官影,优雅道:“洵莲回来了。” 8、玉树临风 “嗯。夹答列伤”上官影不知所以地应了一声。 韩夫人的表情惊喜了一下,说道:“你变可爱了。” 上官影有些窘,不知说什么。韩夫人微微一笑,拿起手臂上的丝带,擦她嘴角的果汁,上官影目瞪口呆,就跟噎住了似的。 之后韩夫人又目不转睛地看着上官影,眉梢眼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怆然,上官影还是不知道说什么,眼光在她和桐雨之前移动。 “桐雨,好好照顾她。”韩夫人冲桐雨说,说完款款离开。 待韩夫人消失,上官影忙问桐雨。“她是谁?” “她是宫里的总管,除了长老的事她都可以过问。”桐雨回道。 上官影别扭地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她经常给人擦嘴吗?” 桐雨摇了摇头,也有些困惑,“我听说,当年就是她游说三位长老,选你做第一女神。” “啊!”上官影被震到了,天界居然也有内幕。5 “那只是传言,你别当回事。”桐雨笑着拍了拍上官影的肩,随后也走了,说去做出发前的准备, 上官影没什么食欲了,满脑子都是韩夫人的影子,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很多传言其实都是真的,难不成韩夫人是她亲妈?不然为什么要替她走后门? 上官影越想越烦,顺手拿起一个水果往前一扔,“哎哟!”几乎同时,一声尖叫乍地响起,紧跟着罗宾从一堆水果中扑腾着翅膀摸着脑袋飞出来。 “怎么又是你?”上官影小吃一惊,随后一时兴起,学着桐雨的样子抓住罗宾的短腿倒提过来上下摇晃,摇得翅膀叭嗒叭嗒地响,“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我错了!我错了!”罗宾大声求饶, 上官影扬手一扔,罗宾嗖的一下飞出老远,唯恐再被抓到,然后作着鬼脸说:“你先别得意,到了魔界你就会求我了。” 上官影正要发作,忽听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回头看,只见萧湘子从五颜六色的水果堆中走来,云一样飘逸,雪一样冰清。 “殿下!”罗宾抢先喊了一声。 上官影感到一种错觉,怎么会是萧湘子?不是和黎冰在一起吗? 那果真是萧湘子,走来时目不转睛,狭长的眼角,碧绿的瞳仁,透着千般魅惑。上官影看着砰砰心跳,脸上渐渐热了起来。 萧湘子径直走到上官影面前,浅浅一笑,“洵莲。” “啊?”上官影浑身一激灵。 “为什么躲着我?”萧湘子柔声问。 “哪有!”上官影左顾右盼,不敢正视萧湘子。 “还吃得惯吗?”萧相子又问,眼里带笑脉脉含情。 上官影点了点头,小声说:“以前的事对不住了。” 萧湘子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沉默了半响,幽幽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不为什么。”上官影尴尬地别过脸去。 萧湘子的眼神顿时盈满忧郁,还有些迷离,“我从来没有怪你,你不要轻信别人的话。” 上官影顿时灵光一闪,既然别人信不过,何不问当事人?随即她转过脸对着萧湘子,问:“当年,我怎么对你了?又是因为什么被贬?” 萧湘子垂下眼帘,语气黯然地回道:“那些都过去了,你不需要知道。” “过去如何我已经不在乎了,只是想知道真相,以免被人耍得团团转。”上官影乞求地看着萧湘子。 萧湘子缓缓抬眼,眸光变得深沉,“等你恢复神位自然会知道,在那之前不要试图打听,不要被任何所谓的真相扰乱心智。” 之后萧湘子借故离开,脚步略显匆忙,好像有意逃避。上官影看着他潇洒而又落寞的背影陷入了迷茫之中,心下肯定,她确实伤害过他,那种影响至今还持续着。 9、银发女子 罗宾不知什么时候溜掉了,上官影茫然四顾,感觉自己像是困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旅人。5她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呆想,四周如夜寂静,很快将她催眠。 之后她作了个梦。 就在大殿的一角,一个纤细而曼妙的女子如雪飘落,修长银发如月光照耀,流转绚烂的光。她生着碧紫的眼睛,瑰红的嘴唇,眉心一粒绛红痣妖冶如血。 “您找我?”银发女子一落地便冲对面问,高贵中透着俏皮,声清犹如黄莺。 银发女子的对面立着梅铂文,一身鲜红的长袍,英俊的五官略显严肃,“你去哪里了?” “雪月山。”银发女子回道。 “你是不是责罚萧湘子了?”梅铂文话锋突转。 “谁告诉您的?”银发女子陡地沉了脸。夹答列伤 “你再气也不可以乱撒!”梅铂文口气加重。 “我没有乱撒,是他胡来害得华西差点丧命。”银发女子一脸不悦。 “你和阿修罗的事算不算胡来?”梅铂文气上眉梢。 银发女子傲慢地别过脸去,随后一声不发转身而去,飘动的银发在她身后洒下星灿的光芒。梅铂文静止不动,眉间锁着一道凝愁。 之后,银发女子走进一座庞大的图书馆,馆里没什么人,只有两个仙婢在打扫,说话声在空旷的馆内一阵回响。 “听说阿孜王又换了一个情f?,长得比前一个还妖艳,连二王子都有些迷住了。” “他们兄弟俩怎么一点也不像?” “一个随父,一个随母,当然不同了。但我更喜欢二王子,风.流儒雅,无人可比。” “可阿孜王的霸气显得更有男人味,所以才有那么多的女人喜欢。” “可是,他换女人太勤了,不如二王子专情。” “二王子对哪个女人专情了?” “听说很久以前他有一个特别喜欢的女人,心肝宝贝似的宠着。那女人最终被宠坏了,给他惹了不少麻烦,后来莫名其妙地死了。” 银发女子走得很轻,那两个仙婢聊得投入,一时没有察觉,结果,挨了一顿训,“既然无心做事,又何必留在这里?” 两仙婢一声也不敢吭,逃也似的离开,随后银发女子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一脸慵懒,凝视窗外,外面的光照进她碧紫的眼,明若灿烂的星辰。 顺着银发女子沉思的目光,梦境转换到另一个宫殿,那殿堂的上空点着几百根蜡烛,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圆圈的下方有一座黄金打造的圆台,上面放着一个半透明的白色玉盆,形状像张开的荷花,盆中盛着清水,犹如一面镜子,折射着烛光,似点点星辉。 银发女子站在玉盆前,正低着头看,飘逸的银发无风自动,光辉如月。盆中的水面上显出一幅画面来,是一群黑色的骑兵,黑色镶着红边的旗帜在他们身后飘扬。为首的格外魁梧,披着大红色披风,戴着金黄色的头盔,上面的血红宝石耀眼夺目。 画面很清晰,只可惜那前面的男人戴着花纹面具,五官中只有眼睛暴露在外,形状修长,眼角带勾,魅惑的曲线直达鬓角,瞳仁呈深蓝色,如同暗夜的水晶,光芒幽深。 银发女子目不转睛,仿佛呼吸也停止了。 10、选美比赛 一种庄严肃穆的音乐突然响起,银发女子微微一惊,玉盆里的水顿时一阵涟漪,面上的影像随之消失。5随后音乐停了,一个清新如水的身影缓缓步入银发女子的视线。 进来的是第七层的女神黎冰,身着蓝裙,凌波微步,柔美的脸庞带着温婉和典雅,“你这是在看谁呢?” 银发女子伸手在玉盆里搅动,弄出一阵水响,“你又怎么知道我在看谁?” “我还不知道你吗?就别瞒了。” “你果真知道我吗?” “我猜,是那个……” “就算你我是朋友,也不能胡言乱语。” 黎冰仰头靠着金色的圆台,一脸惋惜的表情,“我挺同情你的,有爱却不敢爱,只能偷偷的看。” “够了。”银发女子愠怒地看着黎冰。 “你啊,就是闷骚。”黎冰却添油加醋,故作好笑。 “有完没完!”银发女子恼了。夹答列伤 黎冰动了几下唇,想说却没说出来。银发女子低下头去,把手从玉盆中拿出来,指尖沾着水珠,轻轻一弹,水珠像流星一般滑过宫殿。 “我想看看萧湘子,听说他被你罚得很重。”黎冰站直了说。 银发女子抬起头,眼中毫无情感,“闷.骚的是你吧?” “洵莲!”黎冰板起脸,也较真了。 洵莲,银发女子原是九莲宫曾经的第一女神。 随后洵莲走到黎冰面前,淡淡一笑,“准你说我,就不准我说你?” “好吧,我们扯平了。”黎冰回了个笑。 “他有些沮丧,你正好去安慰他。”洵莲朝身后看过去,眼神透出一丝愧疚。 黎冰轻叹一声,朝洵莲身后走去,裙角和裙带迎风般飘了起来,像蓝色的波浪。 直到黎冰消失洵莲才转回头,紫色的眸子有了些疲惫的意味,额心的绛红血痣也有所暗淡。 “你怎么睡在这里?”突然有人推了上官影一下。 上官影睁眼一看,面前站着桐雨,再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下面了。她一脸扫兴地站起来,问桐雨梦里的银发女子是否就是从前的她,那个戴着面具披着红色披风的男人是否就是梅铂文所说的阿修罗,剜她心的男人。 桐雨诧异了好一会,末了说,梦都是胡作的,完全不必放在心上。上官影不信桐雨,那梦里的场景和人物与现实无异,根本就是在回放过去。 上官影还要问时,桐雨却转开话题,说梅铂文已经知道了她的决定,让她们准备一下,随后动身去魔界。 桐雨又匆匆走了,之后罗宾出现,乐滋滋地告诉上官影,魔界就要举行三年一度的选美活动了,这个时候去正好赶上。上官影对选美毫无兴趣,只问神玉在哪里,罗宾说,确切的位置还不清楚,只知道神玉在魔界的帝都出现过。 “怎么魔界也有选美?”上官影随口问。 “为什么没有?选美在魔界很受欢迎,男的女的混在一起选,选出来的不但有奖金,还极有可能被贵族相中。”罗宾俏皮地说。 “选美都是假的。”上官影嗤之以鼻。 “到时你去试试?说不定也被哪个爷给看中了。”罗宾露出有些猥琐的笑。 上官影气不过,抬起手作势要打罗宾的头,罗宾反应快,扑腾着翅膀飞走。上官影不甘心,追出厨房,又追出大殿,最后追进了一个迷宫似的地方,塔林,结果是,罗宾溜之大吉,她却困在了里面。 “丫丫呸的。”上官影烦不过啐了一声。 “你不该回来的。”萧湘子突然出现,而事先一点动静也没有。 上官影吓了一跳,直拍心口,“你怎么跟个幽灵似的?” 萧湘子淡淡一笑,温润如玉,清洌中透着忧郁的眼神比之前显得更迷人,“听说你要去魔界了,来给你送行。” 上官影看傻了眼,心中感叹,男人的脸竟可以长得这么标致,让她的这张脸往哪搁? 11、迷人瞳孔 随后萧湘子的表情略微严肃,说:“千万不要逞强,那里不比这里,没人会让着你。5” “哦。”上官影木讷地应了声,再仔细看,萧湘子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红润了,也显得削瘦了些,她心中一诧,没有多想张口就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生病?”萧湘子吃了一愣。 “我看你好像瘦了。”上官影忙解释。 萧湘子的嘴角露出一丝偷笑的表情,道:“仙界只有强弱之分,没能生病之说。”顿了顿,表情忽儿又担忧起来,“你现在不是仙身了,去了魔界有可能传染那里的瘟疫,记得千万要小心!” “瘟疫?”上官影吓了一跳。 “也不用太担心,桐雨和玉笛会帮你避开的,只是你自己要多个心眼。”萧湘子笑道。 面对如此温柔上官影心里小鹿乱撞,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没想到,你挺婆妈的。5” “我是说真的,在外面能忍的就忍,千万别耍性子。”萧湘子一本正经地说。 “知道了。”上官影笑着点点头。 萧湘子静静地看着上官影,不再唠叨,有一瞬间,上官影看到一丝不易觉察的疼痛从他迷人的瞳孔滑过,当时心头也跟着疼了一下。 “对了,还有华西保护你。”萧湘子说。 “华西是谁?”上官影一头雾水。 萧湘子顿了顿,有些不可思议地问:“华西就在你身边,你感觉不出来吗?” “啊!”上官影惊到了,左看右看。 “你在人界呆得太久了。”萧湘子笑了笑。 上官影突然想到,梦里面洵莲有提到华西,“华西什么样?” 萧湘子略有惊讶,回道:“它是和你订下契约专门保护你的神兽,只有以女神之身才能看到它。” “契约?”上官影完全摸不着头脑。 “或许有一天,你会想起那件事。”萧湘子深沉地一笑。 萧湘子毫无顾忌地盯着上官影,清亮忧郁的眼睛显得越发迷人。上官影心里的小鹿又开始乱撞了,脸上也渐渐热了起来,她紧张得两眼乱瞟,不敢与萧湘子对视,感觉坚持不住时,她别着脸劝萧湘子离开,以免黎冰误会。 “记住我说的。”萧湘子淡淡一笑,转身而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上官影看着萧湘子的背影,飘逸如雪,忧郁落寞,心里那个怅然,当什么神仙啊,跟着这样一个男人,生生世世恩恩爱爱,不比什么都好? 不久,桐雨找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高个、偏瘦、大眼睛、小薄唇,梳着清爽的短发,一身水月红笼纱裙,模样用可爱不足以形容,用娇美也不太贴切,总之很讨人喜欢。 “她叫玉笛,我的保护神。”桐雨介绍道。 上官影很不可置信,这么小也能做保护神?桐雨看出她的疑惑,随后解释,在仙界断不能以貌取人,玉笛看着小其实已有上千年的仙龄了,本事也毫不逊色。 玉笛倒是一点也不惊奇,就跟熟人见面似的,亲热地问:“他们一定笑话你了吧?” “无所谓了。”上官影故作洒脱。 “你现在的样子也不错。”玉笛把头摇来晃去,笑得花儿一样灿烂。 12、古里古怪 自回九莲宫上官影对自己的长相完全没有了自信,认为玉笛说的不过是客套话,但难得有人夸奖,她还是由衷地道了声谢。5 正说着,罗宾飞来了,身后驮着一个和他肤色一样红体积比他大一倍的包袱,看上去很滑稽,上官影忍不住抓他,他机灵地闪开,在空中踉跄了几下才稳住。 桐雨笑说,罗宾是个财迷,一心想成为魔界的富翁,那包袱里装的八成是他收藏的东西,趁这次回魔界的机会换钱。 上官影心生好奇,要罗宾打开包袱,看里面是些什么宝贝,罗宾却卖起关子,说到了魔界再给看。但玉笛好顽皮,等不及非要看,把罗宾追得到处跑。 随后桐雨告诉上官影,因为事情紧迫他们即刻就要出发了。5看着四个人的队伍,上官影信心大减,有种小孩子办家家的感觉。 之后兰汐出现了,给上官影送来出行的行头,是一套墨绿色的布裙和一顶绣花帽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换衣的时候,上官影方才发现,身上只穿了一套白色睡衣,而且还光着脚,她恍然明白,之前那些仙婢为何笑话她了。 上官影边穿衣裳边想,九个女神就只见到桐雨、暮雪和黎冰,其他的又在哪里?她问桐雨,桐雨说,其他的女神到各界执行任务去了,她只有从魔回来后才能见到了。 于是,一行四人静悄悄出发了,乘着火红色的大鸟,直冲入碧蓝色的天空,等上官影回头看的时候,九莲宫已隐没在了淡紫色的云雾里。 因为恐高上官影要求和桐雨同乘,尽管桐雨一再地说不会有危险,她还是怕得直哆嗦,一路上死抱着桐雨。相比之下,玉笛和罗宾轻松欢乐多了,时不时地逗弄一下彼此。 “怎么这么胆小?”桐雨忍不住笑话。 “是个人都会怕!”上官影颤颤地回了句, 一路上,清风徐徐,白云缭绕,自在徜徉如同人在画中,只可惜,上官影老惦记着会掉下去没顾得上欣赏,直到大鸟落地,她还抱着桐雨不撒手。“到了。”桐雨摇了摇头,拉着她跳下鸟背。 她们落在一个山头,放眼看去,青山连绵,古木迭翠,碧水环绕,丹霞横空,奇特的山水,秀美的风光,构成一幅绚丽妖娆的画卷。 “这里就是魔界?”上官影难以置信,之前以为魔界非常阴暗,却不想和仙境一样美。 “这算什么,魔都比这更漂亮!”罗宾悬在空中得意地说。 玉笛飞在罗宾身边,附和道:“没错,魔都更漂亮。” 对于魔都,上官影同样没有记忆,看眼前旎旖的风光,不由地想,难道那里会是天堂不成? “是天堂还是地狱,就在于你怎么看了。”桐雨淡淡一声。 上官影顿时感觉,她的心思被人看穿了,“此话怎讲?”桐雨迎风一笑,回道:“慢慢你就会明白了。”说着拉着她飞回鸟背。 红色大鸟振翅飞起,重又回到云雾飘渺的高空,上官影依然害怕,继续抱着桐雨。玉笛和罗宾并排飞着,时不时偷笑她。 13、干嘛摸我 在去魔都之前,他们先拜访了一个位于魔界南端的地方,俄其角,那里住着一个高人,桐雨想从他的身上打听些情况。5 俄其角,从天上看就巴掌大点的地方,名字怪,样子也怪,那里的土是桔黄色的,枯树嶙峋,那片天云都是一团一团的,像染了色的馒头。 一落地,罗宾和玉笛便赶着往前,上官影因为犯晕,由桐雨扶着慢慢走在后面。 “唉……”脾气温顺的桐雨也不禁叹气。 上官影放开桐雨,一脸难堪地说:“实在不好意思,我坐电梯都会晕。” 桐雨呵呵一笑,搀住她的手,“一回来就做这样的事,也难为你了。” 上官影连连点头,感动得快要掉泪。 不久,前面出现了一扇木门,四面枯枝盘绕,当中一獠牙面具,面具上的鼻子扣着一个大铁环。罗宾熟练地抓住那铁环,重重地扣了三下,稍顷,门上的面具张开嘴,发出一种粗重的声音,“你是谁?” “罗宾少爷!”罗宾神气地说。夹答列伤 随后门开了,四人鱼贯而入,只见,里面一片荒凉,杂草长到人一般高了。“这是什么破地方?”上官影随口说,话音刚落,一个黑色东西冲她飞来,“啪!”的一声打中了她的头。低头看,是一只黑色布鞋,她迅速捡起来,气呼呼地扔回去,“丫的,精神病!” “哈哈……”罗宾大笑。 “扑通!”一声鞋子落进草丛里,没起什么反应。桐雨皱着眉头看着上官影,说:“别这么激动,遇事要忍耐。” “是啊是啊,不然要吃亏的。”玉笛附和道。 上官影低下头,又吐舌头又做鬼脸,等抬头时,发现桐雨和玉笛已经走出好远了,罗宾在她们前面蹿上蹿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她撇了撇嘴,一脸无奈地追去。 “哈哈……”突然,四周响起一阵苍老的笑声。 紧接着刮起一阵风,直接将上官影吹倒在地,等她重新睁开眼,发现周围的杂草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五颜六色的鲜花,她好奇地吸了一鼻,很浓的香味,之后便有些飘飘然了。 “你干什么?”玉笛奔到上官影面前,一把将她拎了起来。 上官影刚站稳,又听玉笛说:“这些都是魔花,吸了会产生幻觉,小心被那老头子给耍了。” “啊!”上官影顿时懵了。 果然,上官影眼里的玉笛随后变成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冲她微微一笑,“洵莲。” 上官影更傻眼了,男人的笑容如春风明媚,紫色的眼眸熠熠生辉,美得无以言喻,她情不自禁,抬起手缓缓伸过去。 “你干嘛摸我?”玉笛突然一声。 “嗯?”上官影恍然惊醒,定睛看,她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玉笛的脸上。 上官影又惊又羞,怎么会是玉笛?美男哪里去了?再说了,即便是美男,也不该随便摸人脸啊! 桐雨闻声赶来,狐疑地看着上官影,上官影很不好意思,像犯错的小孩低下头。跟着桐雨埋怨起玉笛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要盯着她些。” “她一定是把我看成什么人了。”玉笛一脸兴致地瞅着上官影。 “别想了。”桐雨牵着玉笛往前走去。 上官影一脸无辜地跟在后面,嘴里嘀嘀咕咕,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玉笛回过头,笑嘻嘻地问:“你把我看成谁了?” 上官影茫然地摇了摇头,发现已不记得那个男人的样子了。 “嘿嘿。”玉笛呵呵一笑。 “别闹了。”桐雨轻轻责怪了一声玉笛,又回过头冲上官影笑了一笑。 14、什么美男 说话间,前方出现了一座花团锦簇的楼阁,楼角挂着银色铃铛,随风摇曳,余音袅袅。夹答列伤 上官影恍然发现,四周全变了,除了鲜花如海,更有楼阁亭台,金瓦银柱,富丽堂皇堪比皇宫,她进到楼里好一会都还惊讶得合不拢嘴。 楼里面罗宾已经开始忙活了,坐在一张黑色雕花的桌子前,从那包袱里一件件往外掏,都是些金银珠宝之类的。“这些东西送给我都不要。”玉笛好奇地伫在一旁,却又一脸不屑。桐雨则在他们附近走来走去,像是在找什么人。 看到珠宝上官影眼睛一亮,快步朝罗宾走去,却不料,没走几步脚下突然一滑再次摔倒了,“嗡!”的一声后她整个大脑麻痹了,感觉天旋地转。 “洵莲!”昏眩中上官影听到有人叫她,比之前那一声更磁性更温柔。 上官影睁眼看,一张美得销.魂的脸在冲她笑,她不禁又傻了,再次伸出手摸过去。夹答列伤 “你怎么又摸了?”突然响起玉笛的声音。 上官影惊看,哪里是什么美男,明明是玉笛,正要扶她起来。“啊!”她顿时被针扎了屁股似的跳起来,由脸红到脖子。 上官影忙向玉笛道歉,一再说她的失态完全是无心的。玉笛毫不介意,知道她是因为吸了魔花而产生了幻觉,并打趣地问:“你到底把我当成谁了?” 上官影想了想,又想了想,愣是说不出那人的模样,只觉得样子很美,声音很柔,即便回想一下都觉得很享受。 “或许是你认识的,我说的是以前。”玉笛俏皮道。 上官影不胜诧异,玉笛偷笑了个,随后回去罗宾那里。罗宾的身边多出了一个高瘦的老头,样子很古怪,满头蓬松的白发,棕褐色的袍子一直拖到地上。他和罗宾来回比划着,讨价还价不亦乐乎,完全没有留意到上官影的存在。 “他叫柯南东星,绰号老算盘。”桐雨走到上官影面前低声说。 “老算盘,意思就是很精明喽?”上官影有点紧张。 罗宾天生是块做生意的料,把包袱里的东西全卖出去了,看老算盘笑嘻嘻地捧着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上官影不禁怀疑他的脑子是否好使。 收拾东西的途中,老算盘朝上官影斜了一眼,越胜男顿时心头一紧,感觉对方不简单。果然,老算盘一眼访就看出她是谁了,故意冲着桐雨大声说:“她已经不是女神了,跑来这里不是送死吗?难不成又要二殿下为她废一次?” 听到“二殿下”三个字上官影立刻想到梦中那个领兵的面具男人,那一双裸露的深邃的眼睛直电到心里。 上官影跟着桐雨来到老算盘面前,仔细看,老头样子虽老,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一双大圆眼黑中透着金色,显得有些阴森。他在说了那番话后,继续无视上官影,把玩着刚买的东西,对面的罗宾专心数着他给的魔币,有好几十枚,样子和银元差不多。 大家都不说话,全都瞅着老算盘,老算盘样子很拽,好一会才搭理上官影,且说话很不留情面,“你还是回去吧,这件事你办不成,让梅铂文换个人来。” 上官影憋了半天的火,气不过回了句,“你说办不成就办不成?” 老算盘的眉毛微微翘动,随后又眯眼一笑,露出几分阴险的表情,“就冲你这句话我白送你个消息,过几天魔都将有一场盛况空前的婚礼,届时你们可以大饱眼福了。” 上官影眼往上瞟,不屑地回过去,“谁结婚都和我们没关系。” 15、瞧不起人 四周鸦雀无声,四对眼睛齐对着上官影,“怎么了?”上官影一脸不解。夹答列伤 “洵莲,你还是回九莲宫吧,要是让陛下的人知道了,会连累很多人。”老算盘一本正经地说。 “哪个陛下?”上官影一愣。 “原来的大王子,现在是魔界之王了。”玉笛又活跃起来,抢在老算盘前面说:“当年你害他们兄弟反目成仇,他曾说,要亲手取了你的人头!” 上官影一脸惊悚,暗暗骂道:“好你个梅铂文,这么危险的事情都不告诉我,成心要我死啊!” “他们故意吓唬你的。”桐雨呵呵一笑,随后与老算盘移步楼上,私下里说去了。 罗宾数完钱了,扑扑翅膀,哧溜一下飞到上官影面前,指着楼上说:“别看他那样,在魔界地位很高的,以后说话要过脑子,不然会吃大亏。夹答列伤” “是他瞧不起人。”上官影很不服气。 “他就那样,你就当没看见。”罗宾说。 “这里是魔界,敌人多朋友少,还是小心些。”玉笛笑说。 “我就是上了他妈的贼船。”上官影愤愤地啐了一声,顿时丢了淑女形象。 不一会儿,桐雨独自从楼上下来,说九莲神玉落在一个北方贵族手里,因为是仙界宝物,所以不敢炫耀,也就少有人知,至于那贵族的名字老算盘没有透露,只说住在魔都梵帝亚。罗宾小声问桐雨,拿什么东西让老算盘开口的,桐雨小声回,老算盘不要钱,要上官影办完事后回这里给他当丫环使三天。 上官影耳尖,顿时气得跳起来,“什么!你竟然出卖我?” 桐雨有所预料,不慌不忙地说:“这是权宜之计,你不要太介意。”玉笛和罗宾都不吭气,只是眨巴着眼睛。 “去你的!”上官影气炸了,掉头就跑。 桐雨忙追,一边苦口婆心地说:“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早点找到神玉,说起来老算盘已经很给面子了,换了别人他半个字都不会给。再说,只是三天而已,咬咬牙就过去了。” “卑鄙!无耶!”上官影边跑边骂。罗宾和玉笛飞到她前面,表情有些小紧张。在他们身后,老算盘站在门口,耸着肩膀得意地笑着。 上官影出来后爬上大鸟想独自飞走,可是那鸟并不听她使唤,直到桐雨上去才飞起。桐雨坐在后面,扶着她的肩膀陪着笑说:“别生气了,找到神玉才是最重要的。” 上官影赌气地甩开桐雨的手,湿着眼睛看着天空,感觉委屈得不行,先是被人骗接着被人卖,还不如做个凡人的好。 从俄其角出来后,大鸟一直往北飞,飞得很高,云层都在脚下,如白色的海洋,说不出的壮观。一路上,玉笛和罗宾比先前安静多了,时不时地偷瞄上官影,上官影只顾着生气,没顾着欣赏身边的风景,同时也不害怕了。 不久,一个深蓝色的庞然大物出现在前方,玉笛首先叫了一声,“冥龙!” “龙!”上官影立刻胆寒了。 紧跟着狂风袭来,带着一股强烈的热气,大鸟有些飞不动了,拼命扇动翅膀,差点把上官影扇下去。桐雨在她身后岿然不动,直到那冥龙逼近才不紧不慢扬起手,随即一道蓝光飞出她的手掌,直冲那冥龙,“崩!”的一声,正中前方。 16、微波起伏 上官影竟觉得有些惋惜,真龙在人界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夹答列伤但几秒后,她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了,只见大船一样的冥龙张牙舞爪冲过来,大鸟发出警觉的叫声,并向下俯冲,桐雨也紧张了,冲上官影大叫,“抓紧了!” 上官影死死抱住大鸟的脖子,紧紧闭着眼。那冥龙气势汹汹,大尾巴扫来扫去,惹得大鸟忽上忽下,就跟过山车一样激烈,玉笛和罗宾也显得束手无策,好几次险些被扫中。上官影坚持了一阵,终感到头晕目眩,手脚无力,当龙尾扫过头顶,她一下没能抓牢,就此掉下鸟背,桐雨纵身去追,但却被龙尾扫开,等转回头,上官影已经掉得没影了。 冥龙攻势凶猛不依不挠,完全不给桐雨他们喘息的机会,最后四个人硬被那龙尾扫散了,各自下落不明。 这边,上官影掉到了一条湖里,她其实不会游泳,在水里乱抓一通,抓着抓着,感觉有什么把她托了起来,一直托出水面,然后安全送上岸。5 “华西,谢谢你!”上官影躺在地上看着天说,她确定这么无声无息救她的只有是与她签了保护契约的神兽,果真如萧湘子所说,它时刻在她身边。 四周没有异常动静,只有一片白色的芦苇随风摆动,身后湖水清澈,微波起伏。 “整天守着我这样一个人,是不是很无趣?”越胜男又苦笑着问,身边还是没有动静,一丝可闻的气息也没有,她放弃了,专心看着天上,蓝澄澄的天很平静,没有冥龙和大鸟以及桐雨他们的踪影。 上官影明白自己的处境,难免紧张,但同时有种被放出来的感觉,她沿着湖水的流向走,记得人说,如果迷路了就顺着水流的方向走,总会找到出路。 湖水连天,看不到尽头,两边的岸上除了白色的芦苇,还有柳树,颜色翠黄,倒映在青蓝色的湖面,十分的好看。 上官影起先还看看风景,感叹几声,走了一阵后口干舌燥饥肠辘辘,跳河的心都有了。但最终还是应验了一句老话,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当看到空中袅袅而升的炊烟,她兴奋得跳起来,撒开丫子奔去。 可是,到了近前上官影马上后悔了,只见十几个只穿着短裤的黝黑男人一字型站在村口,全是长头发,鼻子上穿着银环,脖子上套着白色的骨链,手上拿着锋利的长矛,样子很狰狞。 “我的个妈呀!”上官影暗暗叫苦,想到了电视上看到的原始部落,想到了食人族。正愣着,其中两个走上前来,不由分说架起她就往里走。 “你们想干什么?”上官影惊声大叫,腾空的两只脚乱踢一通。 一众人无动于衷,叽叽喳喳地说着上官影听不懂的话。她没有想错,那确是一个原始部落,村里的房屋都是木头搭的,门窗都是用草帘做的,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只穿着裤子,脖子上一律挂着用动物的牙齿打造的饰物,女人们的胸bu在那些饰物的衬托下显得很丰满。 上官影被带到一棵大树下面,五花大绑起来,随后村民们围过来,冲她指手画脚,一面叽里咕噜不知说些什么。她冲他们大叫,可是没人听得懂,而她越使劲喊他们显得越开心。 17、美男现身 “放我下来!我是路过的,不是你们的敌人!”上官影近乎歇斯底里了。5 过了一会儿,一个老男人在华丽的簇拥下出现了,头上戴着夸张的羽冠,耳上吊着繁重的坠子,裸.露的上身满是刺纹,其身份一眼就能猜到,部落的首领。 “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知不知道?”上官影冲首领喊。首领面无表情,毫无反应,之后有人在他耳边嘀咕了什么,他才有了些惊讶的表情,然后冲身边的男人作了个手势,随即那男人走向上官影,边走边拔腰上的匕首。 “华西!快救我啊!”上官影向隐形的神兽求救。 那男人走到上官影面前,二话不说举起匕首。“啊!”上官影吓得尖叫,以为要挂了,但其实,那男人是为她松绑的,紧跟着说了句她听得懂的话,“跟我来。夹答列伤” 上官影顿时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紧忙跟着那男人走,一阵七拐八弯后来到了一间木屋前,那男人停在门口,示意她进去,她有些不安,犹豫了一会才掀开草帘,进去一看,屋里有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白衣人,斜腰而立,轻倚窗台。 上官影呆在那里,看着对方秀发如瀑的背影,猜想到底是男是女,为什么替她解围。 那人有些奇怪,上官影进去了好一会都不理不睬,最后还是她主动打了声招呼,“你好。” “呵呵……”那人发出一阵轻笑,听声音,是个男人,有些傲,有些冷。 “像你这么冒失,不知要死多少回。”那男人慢条斯理的道出一声。 “我哪有冒失啊!只是碰巧撞到这里。再说,就我这个样子还能害了他们不成?”上官影本能地反驳。 “呵呵……”那男人又一阵轻笑。 上官影好尴尬,不知说什么了,直直地盯着对方的背影,那看着有点像萧湘子,修长而飘逸,禁不住想,该不会又是个绝色美男吧。 “为何这样看着我?”那男人突然问。 “啊?”上官影呆愣了一声,稍后,那男人的肩头出现轻微抖动,好像是在偷笑。 “搞什么啊!”上官影小声嘟哝。 “你这个女人脾气挺臭的。”那男人笑着转过身来。 上官影顿时有种春风扑面的感觉,脑子里“噌噌噌”地冒出无数个惊叹号,那五官怎么可以长得那么标致,笑容怎么可以那么迷人? 从上官影的视角看过去,那男人的皮肤好白好细腻,光泽比玉还要好看,眼廓修长,眼瞳深紫,透着一股纯净般的气息,又带着几分勾魂摄魄的冷意。嘴唇的颜色十分红润,泛着淡淡的紫,让人很想亲一口,而一身白净清透的衣裳,更衬出一份高雅,想不动心都难。 “你是……”看对方美得出奇,上官影的舌头有些不灵光了。 “我是路过的。”男人轻描淡写地说。 真这么凑巧?上官影有些怀疑,对方其实认识她,甚至是有意来找她的。但她不好问出口,只是傻盯着对方。 18、叫我风月 “叫我风月吧。夹答列伤”男人离开窗台,优雅地走向上官影。 “风月?”上官影诧了一声,怎么会有人起这样的名字? 当男人走近,她觉得不奇怪了,如此的风流潇洒,真可谓人如其名,名如其人。 “怎么了?”风月双手背在身后,很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 “没什么。”上官影尴尬地笑了个。 “哦。”风月若有若无一声。 风月长得比萧湘子还要好看,但凡女人没有不被迷惑的,上官影也不例外,幻想着,对方可能对她有意思。 “谢谢你……救了……我。”上官影变得舌头不灵光了,眼睛也不知往哪搁,乱转一通后还是停在了风月的脸上。 屋里只有一张木桌,四把椅子,两盏木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5风月毫不嫌弃地坐下来,并拿起桌上的水杯,浅浅地啜了一口,上官影这才注意到桌上有水,她正觉得口干,便也走过去拿起另一杯喝,刚吞下一口,就听对面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你就不怕水里有毒吗?” 上官影顿时吓得不敢再喝,瞪大眼看着风月,风月眸光一闪,浅笑微颦,优雅如静水深流,尔后,上官影不是吓呆,而是看呆了。 “我随便问问而已,并不代表真的有毒,你看,我不就没事吗?”风月翘着腿歪着头,不羁的笑意从眼角渗出。 上官影长舒一口,埋头喝水,而表面上平静,内里的那颗心却扑通乱跳,自已都能听到响声。 “你从哪里来?”风月又问。 上官影立马紧张起来,心想着,千万不能说实话,要是被人知道真实身份,就别想好过了。 “很难回答吗?”风月微微皱起眉头。 上官影不敢正面风月,怕被他的眼神催眠而说了实话,别着脸回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我是在作梦吧。” 上官影算是有感而发,因为一这切来得太快,她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她不是在作梦。 “这么说,我是你梦出来的?”风月用一种呢喃般的语调问。 “也许。”上官影抬起偷看,那一瞬,被对面的目光电得浑身一激灵。 风月笑着放下水杯,上官影注意到,他的手指雪白纤细,十分的好看,她顿时又走神了,风月起身走到她面前也没能察觉,“你这样子倒真像是作梦。” 上官影惊讶过度,一时没稳住身子向后倒去,风月迅速将她拉住,而看着很轻的动作,力度却很大,直接将她拉进了怀里。 “啊!”上官影惊慌失措,脸上刷地红了。 风月身上有着很淡的香气,上官影闻一鼻就喜欢上了,风月低着头,一手拿着她的肩,一手揽她的腰,静静看着她。 上官影稍微仰头,就和风月对视了,顿时又一激灵,惊慌地从他怀里逃开。风月优雅一笑,道:“对现在的你来说,现实和梦境没有区别。” “什么意思?”上官影恍惚问。 风月淡然一笑,含而不露,上官影看得神魂荡漾,甚至有一刻产生了扑上去强吻对方的冲动。 忽然,一道风穿堂而过,那瞬风月就跟烟儿似的被吹没了。上官影吓到噎气,随后一边叫着风月的名字一边用手在空中摸索,以为对方隐形起来了,而这时,那带路的男人方才进屋,告诉她,可以走人了。 19、梨花山庄 “他去哪里了?”上官影问那男人。5 那男人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回道:“不知道。” “就是刚才和我说话的男人,他叫风月,突然就不见了。”上官影慌乱得手舞足蹈。 那男人无动于衷,只是一味地催上官影离开,上官影拿起桌上风月用过的水杯放在鼻前,立刻闻到一种似有若无的香味,她确定没有作梦,而是,风月故弄玄虚罢了,但是,为什么? 上官影几乎是被驱赶出来的,还是之前那两个架着她的男人,她向他们打听风月的下落,其中一个男人却说,他们没听过风月这个人,替她解围的其实是个老头子,名叫仁目,住在河下游的梨花山庄。 老头子?上官影吓得乍舌,难不成魔花还在起作用,害她将一个老头子看成是倾城倾国的美男子了? 上官影再不问风月,带着一身鸡皮疙瘩离开了部落,她继续沿着水流走,打算去梨花山庄见那个仁目,不管是老头子还是美男子,总要郑重地谢谢人家,还有为什么不辞而别。5 从部落出来不久,天色明显暗了,上官影不由紧张,一路上连走带跑,庆幸的是,天黑之前她赶到了那里,那果然叫梨花山庄,筑着很高的院墙,朱红色的门上四个黑色行楷大字行云流水般,隽秀而大气,她不禁想,这魔界走的都是中国风么? 上官影连敲几下门,巴望着早点进去,因为又累又饿快要撑不住了。大约一刻钟后门缓缓而开,开门的是一个高瘦的少年,长得白皙清秀,穿戴就跟古时的公子一样,透着书卷气。起先他还很镇定,当听说上官影求见仁目,顿时一脸惊讶,但最终他还将上官影恭敬地请进里面。 山庄里面很大,种着大片的梨树,梨花正开,雪白如云连成一片,房屋都是清一色的古式木质建筑,上覆青色琉璃瓦,四角飞檐,可说是既别致又不失气势,而斜阳朦胧柔和的光辉更令其如梦似幻仿若仙境。 上官影叹为观止,瞠目结舌,以致于忘了和那少年说话。少年主动说,庄里只有管家和他,庄主带其他人出去打猎了,要到明天早晨才能回来。 “仁目是你们庄主吗?他救了我,但一声不吭就走了,我是特地来向他道谢的。”上官影说。 少年回过头看了眼,腼腆地笑了笑,上官影又问:“你们庄主多大年纪?” “记不清了。”少年回道。 上官影瞠目结舌,暗里嘀咕,那该有多老啊!叫老头子都显年轻的了,应该叫老妖怪。 上官影被带到一个平层的房间,里面的家具都是上好的木质家俱,灯是水晶的罩子,帘是银丝做的,房顶雕着二龙戏珠、单凤朝阳的图案,墙上贴着精美的壁纸。 少年随后离开,说去给上官影弄些吃的,上官影正求之不得,连声道谢,而人一消她立刻飞扑大床,在上面呈大字型躺着,就像是回到了自个家似的。 但享受没多久,上官影的心底就不平静了,涌出一串串问号,她怎会走到这个地步?这山庄会不会是个陷阱?桐雨他们还没找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20、神秘庄主 正想着,少年端着一个餐盘返回来,上官影忙起身迎过去,接过来一看,全是上好的糕点,雪白的焦黄的,清香扑鼻,她被诱.惑得流下口水,样子好生尴尬。5 上官影边吃边问少年,少年说,他叫仁葵,是管家的儿子,自小就跟着父亲服侍庄主。平日里山庄就跟寺庙一样清静,而到了打猎的季节会有大批客人来陪庄主打猎,山庄就会变得非常热闹。 “你们庄主还挺有身份的。”上官影边嚼边说。 仁葵半响没回答,末了怔怔地冒出一问,“你从哪里来的?” 上官影早就想好了回答,说她原是人,死后不知被谁带到了这里,同行的还有三个,后来走散了。从表情上看仁葵的疑惑一点也没有减少,但他显得很小心,并不多问,待上官影吃完,拿过餐盘就走,好让她早点休息。 吃饱喝足后上官影很快就犯困了,几乎是一躺下就睡着了。夹答列伤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听到两个声音, “她长得好奇怪。” “她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像人又不像人。” “你好好看看她到底是谁。” “要是她醒了怎么办?会以为我轻薄她。” “不用担心了,你看她睡得死沉死沉的,估计要到明天中午才会醒来。” 随后上官影感觉有东西凑近,她慌忙睁开眼翻起身,近乎同时响起一声尖叫,一个红色家伙扑腾着翅膀飞上屋顶。 “你是谁?”上官影大呵一声跳下床。 那家伙好像受惊的飞蛾,在屋顶一阵乱转,最终撞上房梁跌落下来,上官影忙凑上去看,原来是和罗宾一个类型的,大脑鼓眼,全身红得好像烧熟的虾子。 “偷偷摸摸想干什么?”上官影把那家伙一把提起。 “没……想……干……什么。”那家伙说话就跟像卡带似的。 “刚才是谁说我长得奇怪?”上官影气道。 “是……哥哥……说的。”那家伙一会儿就招了。 原来是兄弟俩,弟弟交待,他叫卡西,哥哥叫西卡,是山庄的仆人,他们和罗宾属于同一类族,因为身小灵活,就被庄主用来当跑腿的了。上官影听后不禁好笑,把自个撞晕了还算灵活? 哥哥西卡早溜得没影了,上官影便揪着卡西问,庄主叫什么,长什么样,卡西显得谨慎,简单地说,庄主叫木莲芊泽,长得极美,属于男人女人都喜欢的那种型。 一听是绝色美男子,上官影立刻想到了风月,会不会他们就是一个人?她又问卡西,仁目是什么人,卡西说,仁目是山庄的管家,仁葵是仁目的儿子。 上官影有些失望,听来似乎风月和这山庄没关系,她又一次被魔花给骗了,之后她再问庄主的情况,卡西却不愿多说了,让她等庄主回来自己去问。上官影放走了卡西,然后回到床上继续睡觉,说来也奇怪,她并不害怕,就跟在家里一样安心。 上官影一觉睡到大天亮,睁眼不久,听外面响声嘈杂,忙不迭地爬了起来,心想定是那庄主打猎回来了。她没有贸然出去,而是透过门缝往外瞧,只见门外聚集着一群男人,清一色的帅哥,身着华丽,气质非凡,后面跟着一辆超大马车,载满了猎物,那些猎物体积都很大,她大多认不得,只认得其中一梅花鹿。 21、邪气侧露 “庄主,昨晚有客人来。5”门外忽然响起仁葵的声音。 上官影心头一惊,忙找那庄主的身影,可惜,门缝太窄,只看见仁葵,看不见他对面的庄主。 “哦。”随后听那庄主淡淡地应了一声,那一声在上官影心里荡开一波微澜,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欢喜。 上官影忙打开门,然而晚了,她只看到那庄主的背影,红色如枫,飘逸如仙,一头如瀑的黑发直直的垂到腰际。仁葵就跟在他的后面,相比之下渺小多了。 “风月?”上官影感到眼熟,同时莫名地紧张。就在这时,有人发现了她,跟着大叫过来,“那是谁?” 上官影慌忙关门,实在没有勇气面对那么些陌生的面孔,随后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上去不止一个人,她忙又躲起来,刚藏好就听“吱”的一声门开了,进来三个翩翩男子,就是那一群帅哥中的几个。5 上官影正要探出头看,突然又有人进来,质问那三个男子,“你们在干什么?”她顿时又紧张起来,听声音,是那庄主,而不知为何,轻轻一声竟可以让她心潮澎湃。 三个男子解释,他们发现屋里有可疑的人这才进来看看,那庄主毫不奇怪,轻描淡写地将他们打发走了,然后关上门,带着轻笑说:“出来吧。” 上官影从藏身处慢腾腾走出来,看见一个红衣男人站在屋中,从背影看正是那个庄主,而当转过身正面对着她,她顿时惊呼出来,“真的是你!” 那果然是风月,穿上红衣的他比在部落时的样子还要妖娆,眸子透着微红,邪气侧露。看上官影惊讶,他略有好笑地说:“你好像见到鬼一样。” 美色当前上官影脑子想不了什么,只是傻傻地看着,于是又引得风月调侃她,“你都是这么盯着男人看的吗?” 当会过意来时上官影满脸羞红,低下头说:“没想到还能见着,还以为你是我幻想出来的。” “可能你真的在作梦。”风月轻笑一声。 上官影惊讶地抬起头,看见风月歪着脑袋瞧她,神情若有所思。她又感到无能了,心跳比见萧湘子的时候还要快,再看,风月朝她走来,随风张开的衣裳好像火焰一样,带着香气扑面而来,刷地一下,她脸上火烧似的迅速热起来。 “我们……以前认识吗?为什么这么关照我?”上官影低着头问,一边用手遮住发红的脸颊。 风月悠然一笑,道:“别想多了,只是对你比较好奇而已。” “好奇?”上官影更紧张了,心想着是不是对方看出她的身份了。 “起初看你特别,才让管家救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风月颇有意味地说。 “你想让我做什么?”上官影惊恐地看着风月。 “最近有些无聊,想听些有趣的故事。我不会强迫你,你就把这里当是自己的家。”风月笑道。 上官影不懂,为什么风月想听她的故事?她看上去很有趣吗?她不禁怀疑,风月另有目的,便说要去帝都,不能久留,虽然,她心里很想和这么一个美男子多呆些时间。 22、真够笨的 风月流露一丝好笑的神情,说:“以你现在的样子恐怕很难去到帝都,不过,我很乐意送你去,只是需要等几天。5” “真的吗?”上官影有些受宠若惊。 “真的。”风月一派温儒,绛紫的眸子里是波澜不惊的平淡,“过几天那里会很热闹,有最受欢迎的选美比赛。” 上官影又吃一惊,还真有选美这回事,按罗宾所说,男的女的混在一起选,势必会很热闹。 “你算不算贵族?”上官影唐突地问。 “算吧。”风月随意地回道,顿了一下,问:“想参加吗?我可以替你报名。” “我?”上官影忍不住发笑,自嘲道:“别说笑了,就我这个样子。5” “我觉得你完全有资格。”风月轻轻挑了一下眉,深邃诱人的眼睛闪过一丝似是玩弄的笑意。 上官影顿时一脸汗颜的表情,这是夸她呢还是讽她呢?难不成魔界的审美观和人界的不一样? “我还有事,先失陪了。”风月温文有礼地说,说完转身而去,真叫一个风度翩翩。 其实上官影有很多要问的,但面对如此极品的男人脑筋有些转不灵了,当风月消失,她扇了自己两嘴巴,“真够笨的!” 在某个瞬间,上官影想,她喜欢过的阿修罗和风月相比哪个更迷人?她这一趟会不会遇见那个剜她心的男人? 不久仁葵出现了,说庄主请她去大堂和其他客人一起用餐,上官影想,还是少露面的好,以免被人识破,再说都是些不认识的,吃起来也没劲,于是她让仁葵把饭菜送来房里。 仁葵话少,行事妥贴,上官影有什么要求基本都能满足,在她吃饱喝足后还带她四处游逛,山庄很大也很美,玉桥碧水绿柳,画舫亭台楼阁,更有雪白一片的梨花,仙气盎然,直看得上官影心情就像湖水一样荡漾起伏,妙不可言。 仁葵无意间透露,庄主近日就要成亲了,婚礼就在山庄举行,还说,未来的庄主夫人喜欢梨花,所以庄主选在梨花开的时候成亲。 得知这一消息上官影感到莫名的失落,先是萧湘子,后是风月,凡是她感觉好的男人都离她很远,一点希望都不给。 当逛完整个山庄上官影累得腿软,这时两个少年出现了,抬着一副花轿那么大的木椅,异口同声地说,愿为她效劳。上官影没有欢喜,而是担心,总觉得无功不受实禄,如此款待她八成有什么企图。但她还是坐上了木椅,舒舒服服地回到了房间,仁葵一直跟着,回房后又细心地给她整理床铺,让她先睡会,她也确实困了,就应了仁葵的话。 然而,上官影上床后却又变得精神了,着了魔似的想着风月,想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甚至想他和他未来的夫人在梨花下洞房花烛的情景。 “真不要脸,想男人想疯了。”上官影一骨碌坐起来,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 23、宛若美玉 一巴掌后上官影完全没有睡意了,正烦躁不安时,突然有人敲门,她顿时一惊,小声问过去,“谁?” “我是卡西,庄主请你参加晚上的猎宴。夹答列伤”门外回道。 上官影松了口气,紧跟着没好气地甩出一声,“让他亲自来请我!” 门外没了动静,上官影慌了,忙去开门想把卡西追回来,出来一看,天高云淡,繁星闪烁,月光像银粉一样洒满山庄,而卡西的身影正没入梨花丛中。 “卡西!”上官影大叫一声,朝那里冲刺。 “崩!”的一声,上官影撞到了一个人,她应声倒地,眼里直冒金星。 “原来屋里真的藏着人?”那人弯下身冲上官影凑过脸来,眨巴着蓝色的眼睛说:“长得很一般啊,木莲庄主怎会想到收这样的女宠?” “女宠?”上官影心下一紧,还没等看清,又听另一个声音说:“他的口味越来越奇怪了,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夹答列伤” 上官影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两张俊俏的脸正挨着对着她,一个蓝眼睛,一个黑眼睛,眼里均透着一股子妖气。 “你们是谁?”上官影慌忙爬起来,仔细看,是两个年轻男子,身着质地轻薄的缎衣,头发比她的还长,高高地挽着,样子很好看,尤其眼神,时刻有种诱.惑人的感觉。 “先说你是谁?”蓝眼睛带着轻蔑的目光问。 听到“女宠”的字眼上官影很不舒服,心里暗哼一声,眼睛往黑眼睛身上瞟,黑眼睛看着亲切一些,她便冲着他说话,“我是庄主的客人,不是女宠。” 两男人相互看了一眼,接着黑眼睛说:“他的品味一向特别。” 上官影受不得冤枉气,小声回了句,“有什么了不起的。” 蓝眼睛随即从鼻腔里冷哼出一声,“还是个带刺的。” “何必与她一般见识,要是去晚了木莲庄主又要怪罪了。”黑眼睛很不在意地瞟了眼,尔后拉着蓝眼溜了。 上官影瞪着那两男人的背影,直到消失才返回房间,而刚坐下来气还未消就有人来敲门,她以为是卡西,忙去开门,门开的刹那,眼前猛然一亮,好像夜空的星光坠落面前。 “风月!”上官影失声叫出来。 门口立着风月,换了身浅黄色的锦缎长衫,华丽的色彩反射到脸上,宛若美玉的光泽,深紫色的眼睛在夜色下更显得魅惑,上官影又不禁心潮荡漾,心里大呼,这不是要人命吗? “我来了。”风月嘴角微翘,像是微笑,又像是冷笑。 显然,卡西将上官影的话迅速传达给了风月,上官影好尴尬,窘着脸说:“我跟卡西开玩笑的,没想到他当真了。” “走吧。”风月云淡风轻的,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面对风月的邀请上官影受宠若惊,但最终她还是谢绝了,“我和你的那些客人都不认识,还是不去了。”说话的同时目光在风月身上不自觉地游走,一会儿是长发垂落的胸际,一会儿是玉带轻系的腰间,她越看越紧张,脸上竟又红了。 24、小心肝儿 “看够了没有?”风月冷不丁问。夹答列伤 上官影更窘了,低着头说:“我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好,免得扫了大家的兴。” “说的也是。”风月淡淡一声,跨过门槛往屋里走。 上官影大感意外,小心地跟在后面。风月径直走到桌前,优雅地坐下,冲她微微一笑,“烦劳砌杯茶。” 上官影一头雾水,愣头愣脑地问:“你不去陪客人吗?” “用不着。”风月回道。 之后上官影满屋子找砌茶的东西,风月坐在那里看着她手忙脚乱,平静的表情里透着些许得意。5半个钟头后上官影找到了一套高档的煮茶器具,但是,她从没有摆弄过那些玩艺,无从下手,甚至不知道怎么烧一壶开水。她端着那套东西,很不好意思地看着风月,“我不会弄。” 风月的嘴角微微抽dong,想笑没笑出来,随后拿过煮茶的器具,放上面前的桌子,优雅的操作起来,从选茶到酌茶一步步不紧不慢不温不火,其间取火煮茶,小露了一下魔法,把上官影看得目瞪口呆,最后,她喝上了他煮的茶,他问她味道如何,她舔了几下嘴唇,末了说,没尝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这原本就是无味的。”风月淡淡说,眼眸轻转,眼神勾魂。 上官影一直不敢多看风月,就怕受不住而失态,但恰好看到这一幕,心肝儿顿时又扑通乱跳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不自然。 “怎么了?”风月用指尖轻轻敲了下桌面。 上官影浑身一激灵,傻傻地眼看着风月,风月身子往前倾,定睛看着她,“脸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 上官影忙摆头,暗中告诫自己,千万别出洋相,而为了逃避尴尬,她学着风月的样子煮茶,尽显笨拙,风月不动声色,到取火的时候还帮了一把,颇有些看笑话的味道。 一阵手忙脚乱后,上官影整出了一碗粘不拉叽的茶,她不好意思给风月喝,准备自己咽下去,却见风月微微一笑,出其不意地拿过了碗,“这不是给我煮的吗?”说完毫无顾忌地喝了起来。 上官影又犯起了呆,一直看着风月,当风月喝完,她不由紧张,想知道他说什么又怕知道。风月缓缓放下碗,平静地看着她,道:“毫无味道。” 上官影被说得不好意思抬头,称自己一直都很菜,和这个世界更是格格不入,不经意间她透露了想回原来世界的想法,即使生老病死无限地轮回也无所谓。风月毫不吃惊,还主动说,他能穿越各个时空,可带她回到过去,但有个前提,让他进ru她的思想。 一想到不堪的过往上官影使劲地甩了甩头,更以为让一个高深莫测的男人进ru自己的思想实在太危险。 风月的表情几乎没有什么起伏,云淡风轻中给人藐视一切凌驾一切的感觉,他的这种态度令上官影迷糊,到底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莫非是看出了她的身份而故意试探她? 25、迷惑外表 “听说,你要成亲了。夹答列伤”上官影想以此逃避尴尬,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风月不作回应,似笑非笑看着她,她越发尴尬了,有些寒酸地说,最近接连碰上结婚的,惹得她又羡慕又嫉妒。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风月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着夜空问。 上官影被问住了,以前有过很多想法,但眼前脑子一片空白。片刻后,又听风月说:“我屋里就有几个,标致得很,你可以随便挑。” “屋里?”上官影被这两个字雷到了,这个男人……玩男人?她不由地想起那个蓝眼睛误以为她是女宠的事,恍然明白,有女宠,自然就有男宠了。 在那一瞬间里上官影对风月的好感就跟升空的泡沫一样消失了,冷冷道:“不劳庄主费心了,庄主要是没事,就请回吧,我累了。夹答列伤” “你很介意?”风月回过头,表情略有惊讶。 “你老婆都不介意我介意个什么?”上官影一副吃醋的样子。 风月默然转过头去,这时,一股风带着梨花的香味吹进屋来,托起他黑亮的长发,丝丝分明,摇曳如仙。 上官影就想,这一趟是来寻找神玉的,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她问风月什么时候可以送她到魔都,风月淡淡地回了声,等婚礼结束的时候。 “什么时候举行婚礼?”上官影问。 “过两天,梨花就会开满了。”风月回道。 “因为她喜欢梨花?”上官影问。 “恩。”风月轻轻应了声,头也不回地走了,上官影追到门口,默默看他离去,那刻,魂跟着去了,只留一个落寞的躯壳。 当回过魂,上官影好失望,在她看来,越是迷惑的外表越是存在着阴暗的心里。 之后仁葵提着古式灯笼出现了,将上官影带到隔壁的房间,那里是专为客人单独提供的浴室,池水已放好,撒着五颜六色的花瓣,香气随烟缭绕,池边还准备好了换洗的衣裳,是梨花样的雪白色。上官影没这么洗过,不禁有些受宠若惊,磨蹭了半天才脱衣下水。池边围了一圈花鸟屏风,仁葵站在后面,背对着池水,说有事随时叫他。 池水温香,很能舒缓情绪,慢慢地上官影不那么紧张了,静下心来想,她这么平庸,风月何以如此款待?难不成是个陷阱?而想着想着,却是睡了过去。 上官影这一睡近半个钟头,最后由仁葵叫醒,换上新衣后她特意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变白了也变漂亮了,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随后她跟着仁葵回到了房间,之后又吃了顿丰富的野味,其间仁葵提到了风月,说庄主破天荒地喝醉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离开了宴席,由两个男宠扶回房间。 果然有男宠!上官影心里顿时生起一股莫名的醋劲,问仁葵风月有多少女宠和男宠,仁葵挠着头想了会儿,说具体数目并不清楚,只知道各地都有,还透露,风月从未喝醉过,一定是遇到不愉快的事了。 26、如此嗜好 本不想为风月的事再上心,可听仁葵这么一说,上官影有些沉不住气了,第二天天刚亮她偷偷溜到风月那里,看到底怎么回事。5 梨花山庄完全是古代皇家园林的格局,没人带着很容易迷路,好在上官影事先有打听,小费周折后在一个门前种着大片红色美人蕉的地方找到了风月的住处。那屋子外表并不抢眼,和其他客房区别不大,方便的是,窗户上不是镶着玻璃之类的,而是糊着白纸,上官影毫不犹豫,利索地在那窗纸上戳出一个小洞,透过洞眼她只看到片大的地方,但是足见其中的富丽堂皇了,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水晶瓶,瓶里插着雪白的梨花,令华贵之中平添一份清新,同时令她觉得,外表风流的风月也有专情浪漫的一面。 屋里的床就在上官影的视线里,很大也很炫,四边垂着半透明的纱。床上没人,床单凌乱,估计是刚起床不久,还没来得及收拾。 瞧了好一会儿仍没动静,上官影准备撤走,却在这时,忽听身后传来极富慵懒的声音,“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嗜好?” 上官影措手不及,差点摔倒,回头一看,竟是风月本人,披着丝质白色睡衣,长发在肩头轻场,凌乱中透着无限性.感。夹答列伤 “你想看什么?我让你看好了。”风月歪着头,脸上挂着微醺的笑意。 看来,仁葵说得没错,风月的确有喝很多酒。上官影顿时好窘,背靠着墙木桩子似地一动不动。 “跟我来吧。”风月转身往门里走,轻柔的衣裳随风飘动,显出他完美的身材。 上官影咽了口口水,然后不由自主地跟着去了,进去后发现屋里其实有人,那是两个男的,裹着长袍睡在大床边上的长椅上,当风月和上官影走近,他们立刻醒了,一骨碌坐起来,满脸惊恐状。 很年轻很俊秀的两个男人,上官影的脑子“嗡”的一下,片刻麻了,果然是有男宠! “出去。”风月冲他们淡然一声。 那两男人立刻下床,小跑着离开,随后风月转身,斜靠着屏风,双臂交叉抱于胸前,悠然道:“你可以随便看。” 上官影觉得自己好没趣,跑来这里偷看别人的*到底想干嘛?他玩什么人是他的事,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 “你老婆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吗?”上官影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而之后气得想抽自己。 风月定睛看着,没有回答。“好吧,就当我没问。”上官影尴尬一笑,转身欲走。 “这里追求自由,崇尚放纵,不用像神仙那样克制欲.望,我已经活了几十万年,从未被质疑,你是第一个。”风月傲慢道。 上官影回过身,冷眼看着风月,“那是你所追求的,不代表也是别人追求的。” “那么,你追求什么?”风月问。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一定不是你所追求的。”上官影回道。 “你又怎么断定?将来你不会追求我所追求的。”风月浅浅一笑。 “那是我的事。”上官影铿锵一声,毅然离开。 27、不能动心 这一次两人不欢而散,风月像是有意要刺激上官影,而上官影真就被刺中了,变得刺猬一样敏感。夹答列伤出来后,她看到屋前的梨树下站着那两个俊男,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她没来由地厌恶,白了一眼。 返回的路上上官影迷失了,走了半天仍是在梨花堆里转悠。遇见一条河,她情不自禁走过去,冲河面打量自己,越发觉得,模样太一般了,还不及这山庄的下人,而与梦中的那个自己更是天壤之别。 刚叹一声气,只见一对红球飞来打河对面飞来,乍一看两个卡西,而当其中一个开口,上官影当即认出另一个就是那个逃跑的哥哥西卡,额上有块可以识别的小黑痣。 “你是不是迷路了?”卡西问。 “你是不是迷路了?”西卡跟复读机似的。夹答列伤 上官影看着兄弟俩,想起了罗宾,跟着又想到了桐雨和玉笛,为何他们还没有找来?是不是被那冥龙给杀了?又或者他们找不着她,直接去魔都找神玉了? “不如你们带我去魔都吧。”上官影突发奇想。 兄弟俩一致摇头,一致地说:“梵帝亚离这很远,还要经过神藏山,我们没法帮你。” “什么神藏山?” “那里埋着战败的天神,很恐怖的。” “天神?有女神吗?” “当然有了,最大的一个好像叫洵什么莲来着。” “真的假的?”上官影彻底迷糊了,这是她听到的关于她过去的第三个版本,战死魔界,并且尸骨无返。 “我也是听说的,没见过女神本人。”卡西说。 “现在就带我去!”上官影激动地抓住卡西。 “我可不敢去。”卡西立刻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几乎同时西卡作出同样的表情。 上官影努力克制情绪,不让身份暴露,随后由兄弟俩带回了客房。凳子还未坐热,仁葵出现了,说是传庄主的话,请她与其他客人一起去打猎,她果断拒绝,说不会骑马,而且不想和那种滥情的男人在一起。 仁葵走后,卡西飞到上官影耳边,小声说:“你这么说话会被庄主责罚的,以前就有几个男宠乱说话,被割了舌头。” 上官影暗里打了个冷颤,但嘴上仍不服气,“他本来就很滥情。” “你是不知道,魔界的贵族都是这样的,他们还比谁的宠物多。我们庄主还好了,从不拿下人炫耀,又潇洒又温柔,谁要得到他的宠幸,一定会乐死。”卡西主动暴料。 上官影听着想笑,这都什么逻辑,被人玩还觉得开心? 西卡很少说话,卡西什么表情他就什么表情,而当上官影盯着他时,他显得有些紧张,悄悄躲到了卡西后面。 气过后上官影又骂自己,人家好吃好喝地侍候着,她却冷嘲热讽,活像个被人嫌弃的怨妇,这还是原来的她吗?算了,人家爱怎么就怎么,别和自己过不去,风月那样的男人,或许只是用来欣赏的,动了心就是万劫不复。 28、一不留神 之后的一整天里上官影都没有见到风月,听说又去打猎了,除了他请来的那些客人,卡西和西卡也跟着去了,庄里又只剩下她和仁葵父子俩。5 晚上照旧是仁葵送餐,吃完后上官影提出去见他的父亲仁目,说要当面谢恩,仁葵起先推托,但拗不过她的坚持最终妥协。 走在路上,感觉梨花香比来时浓烈了,上官影一时兴起,感叹道:“这花还是不要开得太盛的好,不然,花会疲惫,赏花的人也会觉得疲惫。” “真巧,庄主也说过这样的话。”仁葵显得很惊讶。 “是吗?他什么时候说过?”上官影无心地问。 “记不大清楚了。”仁葵回道。 只是巧合吗?上官影忽然觉得,和风月的缘分不止是现在,或许很早以前他们就认识,他收留她也绝非一时好奇那么简单。夹答列伤 终于,上官影见到了山庄的管家仁目,那的确是个老头子,但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老,五官很端庄,气质也有几分儒雅,若非蓄着胡须,会像一个大叔。他对上官影的出现丝毫不惊奇,表现得很亲切,让人没有距离感。 仁目说,那天的确是他向部落首领求的情,但事先是受了庄主的吩咐,后来,他因为要赶回山庄招呼客人就先离开了,所以上官影只见到风月。 “那为何部落里的人都说没见过风月?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说过?”上官影问。 “庄主的这个名字少有人知,若说木莲庄主就容易多了。”仁目回道。 仁目话不多,但有问必答,还亲自为上官影砌了杯茶,表现得很恭敬。上官影喝过茶后变得很精神,话也就多了,其中多半是数落风月的,父子两个认真听着,并不发表意见,而当她问及风月的情况时,仁目直言,身为下人绝不敢说主人之事,请她不要问。 直到无话可说上官影才离开,那时天已黑了,便由仁葵送回客房。这一晚上她辗转难眠,眼前老飘着风月的影子,怎么都挥不去。以她目前的悟性,猜到这必有原因,只是还不到知道的时候。 天边刚有一丝亮光上官影就爬起来了,事先藏到屋前的梨树上,等看风月打猎回来的样子,顺便见识一下那些高贵的客人。当晨光普照,一群华丽浩大的马队伍涌进了山庄,为首的便是风月,身着黑色锦袍,肩披红色披风,一头浓黑的长发飘飘宛如银河,浮动的光辉似天神的羽翼,他身边的人都可谓可国色天香,但此时却都沦为了他的陪衬。 浓密的梨花将上官影完全遮住,没有一个人察觉,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队伍,除了风月还看到了另外那两张熟悉的面孔,是那夜吓她一跳的蓝眼睛和黑眼睛,他们并列前行,满面春风,白天里看着更加俊美。 队伍后面清一色的美少年,再后面就是满载的猎物,有大的有小的有活的有死的,上官影见所未见,心想着那大概是魔界才有的吧。 看着看着,上官影突然打了个喷嚏,十分的响亮,树下的队伍闻声而止,一个个仰长了脖子冲树上看来,她顿时慌了手脚,一不留神从树上掉了下来。 “哎哟!”上官影摔了个四脚朝天,后脑磕着了地。 PS:各位亲,求收藏求支持求留言啊! 29、风流眼镜 当她摸着屁股爬起来时,四面响起哄然的笑声,然而除了风月她谁也看不清,只知道他们在看她笑话。5风月离她很近,稳坐马上居高临下看着她,脸上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 上官影感到丢大人了,撒腿就跑,随即身后爆起更响的笑声。跑回客房,她关上门靠着门大口的喘气,好一阵才平静下来。 看来,越不想丢人就越是丢人,上官影决定,就呆在屋里,管它外面怎么热闹。而且,风月太难捉摸了,一会儿冷一会热的,接触多了思想容易被左右。 过不多久仁葵送早餐来了,开口就问上官影有没有摔疼,上官影苦笑着摇了摇头,真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又听仁葵说,是庄主让他问的,怕他伤了身子。 上官影埋头吃东西,嘴里没味,心里也不知什么味。夹答列伤仁葵在一旁碎碎念,说那些客人都是有身份的,平时高傲惯了,嘲笑人是常有的事。 上官影顿了一下,随口说:“你们庄主的面子还真大,这么多贵族陪他打猎。” “那是自然。”仁葵流露一丝自豪的神情。 “哼。”也不知为什么,上官影冷笑了一声,再看仁葵,定睛看着她,脸上打着一个大问号。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凑过来,小声问:“你和庄主到底什么关系?” 上官影摇了摇头,一脸无味地说:“他是我见过的最没意思的男人。”而其实,她口是心非,到这边来,唯一让她左惦右记猜来猜去的就是风月了,他要没意思谁还有意思? 正说着,有人推门进来,上官影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男人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身着浅蓝色长衫,腰缠金色缎带,走来的同时香气暗袭。仁葵忙起身相迎,到跟前后深深地鞠了一躬,“沈爷。” 那沈爷的脸有些阴,令上官影小小的紧张了一下,而待对方来到近前,却是眼前一亮,心头一惊,“玉笛说得没错,这魔界就是出美男,随便抓一个扔到人界,能秒杀一大片。” 沈爷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精致,气质风雅,颇有贵族范,特别的是,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平添几分书卷气,然而,纵使如此,还是逊于风月。 “为了不让芊泽担心,我只好来一趟。”沈爷盯着上官影,镜片后面黑琉璃似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什么?”上官影好不惊讶。 沈爷十分优雅地伸出手,微微一笑道,“把手给我。” “做……做什么?”上官影不由紧张。 “给你把把脉。”沈爷表情神气。 “魔界这里也兴把脉?”上官影暗暗嘀咕。 “你摔了那么大一跤,一定很疼吧?”沈爷继续伸着手,一脸难以捉摸的表情。 “我没事。”上官影难堪地看着沈爷,旁边的仁葵一脸纳闷,不时地拿眼偷瞧。 上官影想到了摸骨,曾听人说那可以摸出当事人的过去和将来,就跟算命一回事,她不禁怀疑,沈爷所谓的把脉就是摸骨,想探知她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小题大作。 “不用紧张,只需一小会儿。”沈爷一脸随意,似笑非笑。 30、皇亲国戚 “我……”上官影被沈爷镜片后面的黑瞳吸住了视线。夹答列伤沈爷趁机拿住了她的手,她顿时身子僵住,脑子一片空白,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沈爷松开了她的手,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大碍,是他过虑了。” 上官影懵懂地看着沈爷,接下来要干什么。沈爷抬手扶了扶眼镜,表情突然冷了下来,“难得有人让他惦记,可依我看,你还是尽早离开这里比较好。” “为什么?”上官影一头雾水,难道这沈爷真的摸出她的身份了? “你不是要去魔都吗?此事交给好了,不必他亲自出马。”沈爷表现得很绅士,却不说上官影的疑惑。 好事竟然主动找上门了?但看沈爷难以捉摸,上官影不敢贸然答应,向仁葵求助,仁葵也是没头没脑的样子,冲她憨笑几下再无反应。5 沈爷轻笑一声,道:“若是想好了,晚上到我房里来,记住,不要和他说。” 沈爷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走人了,轻轻的去亦如轻轻的来。仁葵要跟着去,上官影忙拉住,追问沈爷的情况,仁葵有所顾忌,匆匆地说了个大概,那沈爷是魔王陛下的远亲,属于贵族中的贵族,平时脾气好得不得了,生起气来却是十分恐怖,就连庄主也敬他三分。 “原来是皇亲国戚啊!”上官影惊呼一声,心想,风月更难捉摸,况且结婚后要照顾老婆,哪有心思管她?还不如信沈爷一回,早去早了,若真是个坑,那就自认倒霉吧。 仁葵走后,上官影实在无事可做,便打算一觉睡到晚上,然后去会那沈爷。刚躺下,突觉脑后刺痛,伸手一摸,妈呀!后脑勺竟鼓着一个大包,轻轻一碰就疼,不用猜,定是先前那一跤给摔的。 之后后脑勺一直疼,疼得挠心,上官影坐立不安,想找人治治,但碍于面子死撑着不出门。好不容易盼到仁葵送午饭来,仁葵却说,他没有办法,只有去找庄主或是沈爷了。 “难道你不会魔法?”上官影不可置信地问。 “我只会这个。”仁葵难堪地抬起左手,掌中随即出现一簇烛火般大小的火焰。 “就这个?”上官影毫不掩饰心中的失望。 “火焰魔法很难学,庄主说,像我这样的要练很久。”仁葵沮丧地看着手掌,直到火焰慢慢消失,随后劝上官影去找沈爷帮忙,说庄主去会客人了,暂时没空。 上官影决定听仁葵的,没必要为了可怜的面子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况且她已决定接受沈爷的建议,正好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对方。 去见沈爷的路上,上官影看到过往的人冲她指指点点,跟看怪物似的。那些人清一色美男,和她在风月屋里看到的一个类型,柔弱而又傲娇,仁葵说,那都是庄主的男宠,平时什么都不干,就爱说三道四,此话一出,她完全被恶心到了,像吞了一群苍蝇。 31、小肚鸡肠 沈爷住的客房就挨着风月的,门前有桥有水有花有树,景致很风雅,果然是贵客中的贵客。夹答列伤两人一站门口,便有个俊秀的少年从屋里出来,告诉他们沈爷正在睡午觉,不得打扰,说完迅速闪回屋里。 无奈,上官影的后脑勺越来越疼,便要强行进去,不等那少年反应,仁葵抢先将她拦住,说沈爷很注重休养,轻易打扰不得,否则后果很严重。上官影咬着牙忍了,和仁葵一起在门外等。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上官影忍不住发了声牢骚,仁葵忙递眼色,提醒她谨慎说话,她不以为然地撇了撇了嘴,又说:“大男人睡午觉还真新鲜。” 果然,隔墙有耳,那看门的少年再出现时神色有些不自然,不断打量上官影。仁葵不由紧张,贴着上官影的耳朵低声说:“多听少说,别惹到沈爷。5”上官影也感觉气氛紧张了,闷声点头。 屋里的装饰古典豪华,清香绕梁,与风月的房间差不离。两人跟着那少年往里走,很快在一间书房模样的地方见到了沈爷,沈爷一袭丝质白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上,悠然地喝着茶,“适才你在门外说什么来着?” 上官影始料不及,事先准备好的话一个字也说不上来,那会儿后脑勺的疼也忘了,仁葵不敢搭腔,只是低头看地。 “不好意思。”上官影皮笑肉不笑地道了声歉,心里则是想着,“又没说什么,真是小肚鸡肠。” 沈爷端着茶杯斜着眼睛,嘴角扯出一丝牵强的微笑,“这么快就认错了?” 上官影心里很不爽,但想到有求于人,也就认了,“我说话一向口无遮拦,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了。”说着,慢慢移到沈爷面前,摸着后脑勺一脸苦相地说:“我这里疼得钻心,想请沈爷帮忙治一治。” “恩?”沈爷略微惊疑,表情在那会儿定格。 沈爷的目光经过镜片的折射显得更为犀利,上官影不禁有些发怵,汗毛都竖了起来,而后沈爷站起身,说:“看来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戌时再过来吧。” 上官影出神地看着沈爷,不知说什么,沈爷笑,从腰间拔出一把白扇,悠然摇着往屋后的花园而去。 “这就完了?”上官影哑然。 “二位请回吧。”那少年突然冒出来说。 上官影刚要说,发现后脑勺不疼了,方才明白沈爷已在不知不觉间治好了她。既然事情了了,也就没有再呆下去的理由了,随后两人跟着那少年离开,沈爷则未再露面。 回去的路上,仁葵一声不响,一脸心思,上官影问他为何,他挠了挠头,为难地说,她是客人,出入自由,但在他看来,庄主有些在意她,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有些不敬,可能会惹到庄主,其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仁葵的话不无道理,但上官影私下觉得沈爷是对的,表面上是在帮风月的忙,而其实是在帮助她逃离一个陷阱。 “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他要怪就怪吧。”上官影轻轻拍了拍仁葵的肩膀,仁葵一脸无奈,欲言又止。 32、真不寻常 整个下午上官影都没有出屋,纠结着要不要去见风月一面,万一再也见不着了呢?临近晚上的时候卡西突然跑来,莫名其妙地问了句“你还好吗?”她回答说她很好,然后卡西又闷声不响地飞走了,她不禁怀疑,是不是风月听到了什么风声,派卡西来打探。5 上官影唯恐有变,天一黑就往沈爷那里去,也不等仁葵了。走到一半,旁边突然蹿出两个人来,那会儿吓得她快要虚脱,定睛一看,竟然又是那对蓝眼睛和黑眼睛,带着奇怪的笑容横在她面前。她顿起疑心,早不见晚不见,偏偏这个时候碰见?难不成又是风月派来的? “仁葵没告诉你,天黑不要独自出来吗?”蓝眼睛背着手神气地说,旁边的黑眼睛笑得很怪异,附和着说,“白天出了丑,晚上才敢出来。夹答列伤” 上官影好生纳闷,她哪里招惹他们了?有身份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吗?随即没好气地回过去,“不能出来的原因就是你们吧,没想到风月的客人这么没水准。” 蓝眼睛和黑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陆续把头伸到上官影面前,睁圆了眼睛打量她,“你到底是什么人?叫他‘风月’的可没几个。” 上官影连连后退,暗想,难道她和风月真的有过不寻常的关系? “怎么不说话?”蓝眼睛步步紧逼。 “我叫上官影,和风月什么关系也没有。”上官影无奈地回道。 “这名字有意思。”蓝眼睛轻声一哼,阴阳怪气地说:“这么说来,你比男人强喽?” 瞎子都能看出来,这两个是在找岔,上官影想,惹不起就躲吧,于是绕过他们继续往前走,所幸他们没有追赶,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她很顺利地到达了沈爷的住处。然而,就在她准备敲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嘿嘿”两声冷笑,紧跟着她被一个男人扛起,“嗖嗖”地往黑暗中跑去。她吓坏了,大叫“放开我!”,但无济于事,那男人完全不鸟她,跟飞一样在梨树丛中穿梭。 上官影无法自救,脑袋直犯晕,等那人停下来时眼睛也花了,看什么都是摇晃的,只觉得前方黑压压一片,响着野兽般低沉的声音,后面则是火红火红的,天空犹如白昼。 那个扛着上官影的男人黑猩猩一样高大,长得也是一副野兽的面孔,四面全是和他一样的男人,高song密集,围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圆圈中间用木头搭了个平台,平台四周烧着熊熊的火把,台中间伫着一个黑色十字架,上面挂着一只巨大的野兽头颅,正呼哧呼哧冒着血,那血尽数流到一个圆形的石巢里,再顺着石巢周围的槽子流到一只只碗里。 上官影被扔到平台上,就挨着野兽的头颅,待站稳仔细看,差点没晕过去,再看四周,冲天的火光映着一张张狰狞的面目,还有极度猥琐的笑容,她吓到抽搐,一不留神把自己给绊倒了,爬起来时不小心摸上了野兽的头,顿时腿一软又跌倒了,台下的男人看得哈哈大笑,有的甚至想上台调戏她,但均被那个扛她的男人给阻止了。 33、红衣妖娆 上官影这才明白,那蓝眼睛和黑眼睛所说的天黑不要出门,但为时已晚,周遭的男人就好像出巢的吸血鬼,等着吸干她的血。5 就在上官影第三次从地上爬起来时,那个扛她的男人突然跳上台,冲了嚷了一声,“这么小怎么够分!” “是……是……”上官影有些找不着舌头了,那男人哈哈一笑,将她拎起来放到十字架的背面,再用绳子绑住,她以为要放她血了,吓得大叫,“救命啊!” “没用的!”那男人嘿嘿一笑跳下台去。 上官影忽然觉得被耍了,先前风月也好沈爷也好,其实都是在演戏,拿她寻开心,就说嘛,哪有平白无故对人好的?何况又是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 “啊!”上官影歇斯底里大叫一声,而到了这节骨眼上华西还不出来救她,也令她恼恨。5 周围哄笑声不止,震得上官影耳膜生疼,听不到底下有说些什么,她确信自己被耍了,心里把风月骂了无数遍。 “出了什么事?”突然,传来风月轻飘飘却充满威慑的声音。 上官影遁声看去,只见风月从她的正前方走来,一袭翩跹红衣随风飞舞,一头墨发迎风妖娆,身边走着沈爷,身后跟着蓝眼睛和黑眼睛,颇有君王驾到的气势。 上官影想,就算死也要死得体面,不能让这群魔鬼太得意了。她狠狠盯着风月,无声地发泄心中愤怒,他边走来边看着她,火红的光映着那对紫色的眼睛更加魅惑。 沈爷一身水蓝,清新儒雅,如果说风月像火,那他就好像水,两人搭档相得益彰。相比之下,黑眼睛和蓝眼睛华丽得有些俗气了,气势也逊许多,依然沦为陪衬。 风月一出声,场面立刻安静了,纵使那些男人如野兽凶悍,却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畏畏缩缩,大气不敢出。风月瞧也不瞧身边,哪怕是晃那么一眼,笔直地迎着上官影的目光,红唇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意。 看眼前红衣黑发妖娆无限,上官影瞬间回到了傻眼的状态。 “谁干的?”风月盯着上官影问。 四周全蔫了,无人敢应,只有火把燃烧的声音。沈爷一派悠然,扫了遍四周,凑近风月在他耳边小声说:“我看,她被吓得不轻,到此为止吧。” 风月低眉瞟了一眼,唇角飘着一丝嘲意,“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我那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沈爷说。 “你的好我心领了。”风月冷冷一笑。 沈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隐隐透着委屈,随后朝那个扛上官影的男人使了个眼色,即刻那男人站出来承认是他干的,然后风月下令,罚那人一百下鞭子,当场执行。接着,仁葵出现了,给上官影松了绑,并搀扶下台。 上官影和风月只有几步之隔,狠盯着他,心里骂着:“分明串通好了,还装得跟个大好人似的,真不要脸。” 沈爷像是听到了骂声,冲上官影紧了下眉头,就连后心肠面的蓝眼睛和黑眼睛也显出诧异的神情。 PS:创作不容易的了,求收藏求支持求留言,多给鼓励了!- 34、外国名字 上官影一声不发,继续鄙视风月,风月也不说什么,定睛看着她,眼里闪着柔和的火光。夹答列伤沈爷轻咳了一声,又贴着风月的耳边,用只有他们可以听见的声音说:“再想想吧,当她恢复了真身,还能这样相安无事吗?” 风月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那一刻四周的气氛骤然降下几度,连火焰燃烧的声音都透着紧张。 上官影很想质问风月,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她,但还不及开口,风月转身走掉了,沈爷就像影子,几乎是寸步不离,蓝眼睛和黑眼睛和之前一样扮演着跟屁虫的角色,在这个时刻毫无存在感。看着他们的身影,她喉咙热乎乎的,好想破口大骂。 看着看着,上官影的眼睛好似起了大雾,那些取笑她的男人不见了,四周变成一片红色的沙漠。夹答列伤之后她失魂落魄地跟着仁葵返回房间,躺下床就睡着了。不知何时,她感觉飞了起来,飞出房间飞出山庄飞进夜空,飞啊飞,飞啊飞,飞进了一个幽暗的山谷,那里有无数金字塔模样的建筑,她停上其中一座,好久好久,好似等待着什么发生。 次日清晨,上官影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仁葵,立在床边目不转睛瞅着她,好像在担心什么。 “出什么事了?”上官影一骨碌爬起来紧张地问。 “什么事也没发生。”仁葵恢复了轻松的表情。 起床后上官影问仁葵昨晚的发生究竟怎么一回事,还有那黑眼睛和蓝眼睛,为何总与她过不去。仁葵老实说,他并不清楚原因,庄里也没人敢透露,至于那黑眼睛和蓝眼睛,一个叫安东尼一个叫威廉希,对于比自己身份低的均表现出轻蔑的样子,而他们又是为庄主所重用,在贵族内地位颇高。 “安东尼?威廉希?”上官影听着奇怪,怎么是外国名字。仁葵又给她解释,魔界主要分南北,和人界东西方的划分差不多,安东尼和威廉希都是北方贵族,因为血统不是很纯正,看上去和南方这边没有太明显的区别。 “风月是南方的还是北方的?”上官影问。 “庄主的母亲是南方的,父亲是北方的,庄主随父亲姓氏,样子却像母亲,和他的哥哥差别很大。”仁葵回道。 “庄主还有哥哥?”上官影颇有些意外。 “是的”仁葵笑了笑。 “那风月的哥哥是不是金发碧眼?”上官影好奇心大起。 仁葵点点头,神色略有紧张,随后指着旁边的桌子说:“我给你弄了一碗粥,里面放了些青果,很开胃的。”说完,急匆匆走了,明显回避上官影。 “到底什么情况?”上官影看着桌上的粥好一会发呆。 回想昨晚上官影心有不安,该不会过去的她和风月是死对头吧?按正常逻辑讲,如果她们曾是友好的关系他是不会让她出那种洋相的。 仁葵留下的粥看着简单,吃起来却很有味道,上官影三下五除二就给吃干净了,正用衣袖抹嘴,看见风月由屋外悠然而入,还是那身红色长衫,耳鬓两侧的头发又黑又直,脸色雪白冰冷。 35、你想多了 “你都是这么擦嘴的吗?”风月边走来边掏出一块白色的丝巾,递到上官影面前。5 上官影一肚子的火气顿时被风月的这一举给弄没了,愣愣地接过丝巾,“谢谢。” “不生气了?”风月在她边上坐下,悠然翘起一只腿。 这一问上官影的火气又回来了,这算怎么回事??打一巴掌摸一下?她把丝巾揉在手里,鼓着眼睛怨声说:“我不知道怎么得罪你了,如果是因为我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就故意整我,那你真不是个男人。” 风月没作声,左手枕着椅把,右手搭在翘起的腿上,眼睛向下似笑非笑。 上官影忍不住偷瞄,却不想正好撞上风月抬起的目光,深邃而又深情,她看得心头发颤,忙低下头去。 “吓着你了?”风月轻笑着问。 上官影心里小鹿乱撞,不知说什么,暗暗骂自己,一点把持度都没有,轻易就沦陷了,真就像梦里那个黎冰所说的,她其实很闷骚,和普通女人没有区别。5 “明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出什么意外。”风月说。 上官影努力平复心情,冷冷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风月轻笑了声,起身走去窗前,凝神向着窗外。上官影看着他欣长的背影,生出一股莫名的冲动,腾地一下站起来,大声说:“我们之间就不能坦承点吗?你结你的婚,我走我的路,我们两不相干。还是说,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想玩弄我?” “你想多了。”风月轻描淡写一声。 上官影顿时有种拔凉的心情,停顿后带着赌气的口吻回过去,“算了,我还是尽早走吧,免得给人添堵。” “你就不想知道,为何沈爷想要送你走吗?”风月问。 “为什么?”上官影暗惊,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 风月倚着窗台,左手的食指在右手臂上轻轻敲打着,“他不想……”停顿了一下,浅笑着回过头。 “唉,遇上克星了。”上官影盯着风月偷偷叹息,她一个女人竟被一个男人给迷得快找不着魂了。 “他不想你参加我的婚礼。”风月正色道, “因为我不够资格?”上官影很敏感。 风月优雅一笑,重又面向窗外,阳光照着他的脸,闪烁着比白玉还要美丽的光泽。 之后两人一言不发,就跟一对吵架的夫妻,那会儿上官影恍若隔世,仿佛经历着过去的某个时刻。 “你这样的男人真的会娶吗?” “你敢嫁,我就敢娶。” “谁要嫁你?” “谁想娶你?” 在一种莫名其妙的对话声中,上官影中邪了似的,走到风月身后利索地抱住他的腰,再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呢喃道:“你可以娶很多个女人,我却不能嫁一个男人。” “你可以选择的。”风月侧脸看她,倾泻了一肩的柔光。 “如果你是我,会怎么做?”上官影茫然问。 “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风月回道。 “你真幸福。”上官影苦笑一声,歪过头睡着了。风月转身抱起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然后坐在边上看,好一会才离开,之后再无人打搅。 36、红色罗裳 上官影这一觉有些长,一天加一夜,醒来后又是一个清晨,且第一眼又是仁葵,那会儿她恍惚了,以为先前是做梦,对仁葵说:“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我和风月说话。夹答列伤” 仁葵只笑不语,斯斯文文的,与平时不同的是,他穿了身新衣,淡黄色的缎衣配绣花腰带,显得隽秀挺拔,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前面的油光滑亮,脸上好像施了点粉脂,衬得皮肤白里透红。 “你这是怎么了?打扮得像个新郎。”上官影啧啧称奇。 仁葵露出腼腆的笑容,指着桌上的一堆衣物说:“今天是庄主的大喜日子,所有人都要穿新衣裳。” 上官影看去,桌上有一堆绸红,她好一愣,怎么这么鲜艳?仁葵走过去拿起来,轻轻一抖,飘逸的裙摆随风展开,如曼珠沙华那样妖治。夹答列伤 衣裙看着美,穿起来却很麻烦,没有仁葵帮忙上官影根本穿不好,里面一层红绸外面一层红纱,腰间再缠一条红色裙带,穿戴整齐后上官影感觉像是裹着一团火,大为奇怪,“不是新娘子才穿红色的吗?” 仁葵愣住,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上官影紧跟着又问:“我穿这么红的衣裳不大合适吧?” 仁葵笑了,说:“这是庄主专门为你挑选的,不会有错。” “他挑的?”上官影由惊到吓,不可思议地问:“他是不是特别喜欢红颜色?” 仁葵点点头,随后引她到镜子前,往里一瞧,艳丽如霞火红似血,将她原本清秀的脸衬出几分妩媚,都不用抹胭脂了。仁葵又拿出一串血红的珠链要给她戴上,她忙摆手,说向来不喜欢珠宝首饰,觉得很俗气。 上官影甚至连头也不盘,只用一根红丝带束起来,仁葵直皱眉,说她的打扮过于简单了,显得不够庄重,她不以为然,说自己又不是什么贵客,走个过场而已。 山庄的梨花开到了最茂盛的姿态,放眼望去,如月光般静雅,又好似云儿般舒展,即使仙境也不过如此。 上官影跟着仁葵出了屋,往成亲的大堂去,一路上不见其他人,安静到诡异。上官影打趣地说:“这么冷清哪里像是成亲的样子,该不会新娘落跑了吧。” “落跑?”仁葵没听懂。 “就是跟别的男人跑了喽。”上官影忍不住发笑。 仁葵反应大了,见鬼似的看着上官影,上官影呵呵一笑,说:“开玩笑的了,他那么有魅力,谁舍得跑啊?” “庄主对他喜欢的人都很温柔。”仁葵说。 “包括男人?”上官影禁不住嘲讽。 “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仁葵说了句不像他说的话。 之后还是没有遇上其他人,上官影越走越不安,再看身上的打扮,忽然觉得不像是参加婚礼,而是去给人唱戏的,她想撤,但这时,卡西和西卡朝她快速飞来,尔后架起她往前面一座大房子奔去,嘴里嘀咕着时辰快要到了。她不由惊慌,忙喊仁葵帮她,仁葵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37、太随意了 当卡西西卡放手,上官影已身在那间大房子里了,她气不过各打了他们一下,他们表现得很委屈,但什么解释也没有就溜了。5她觉得不对劲想走人,仁葵却又拦住她,说千万不能扫了庄主的兴,然后忙不迭地递给她一杯水压惊,她正觉口干,想也不想就喝了,之后心情变得出奇的平静,什么想法也没了。 仁葵又领着上官影往里走,穿过幽长的廊道,到达一间宽敞华丽充满梨花香味的房间,房里没有其他人,完全不似婚礼的气氛。仁葵从桌上的一堆衣物里抽出一条红色纱巾给上官影戴上,上官影明知奇怪却没有拒绝,之后出现了一群衣着鲜亮的女子,为首的年长些,头盘云髻,斜插珠花,颇有古典美人的风韵,她盈笑着牵住上官影的手,一声不响往外走,其他的安静跟着,好像送亲的队伍。 周遭如此怪异上官影却浑然不知,跟催眠了似的由人摆布,看来,仁葵递给的那杯水把她的魂彻底给镇住了。5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影迷迷糊糊地,看到一张模糊的脸正面对着她,感觉火焰般明艳,她想撩开纱看清对方,但发现身子一动也不能动,就好像从前的一种经历,明明听得到也看得见就是动不了,分不清是醒了还是没醒,医学上把那叫作梦魇。 “太随意了。”对方轻笑着将脸凑到她面前,轻柔的声音风一般渗透纱巾掠过耳际,散发着一种类似玫瑰的清香,“不过,很漂亮。” 上官影的心扑通乱跳,跳到脸发热脑门发涨,最后,失去了所有意识。 再睁眼时,天已经黑了,上官影第一眼看到的还是仁葵,他又给她弄了碗汤,说是滋补身子,她好诧异,在庄里有吃有喝啥也不做怎么就虚了?仁葵笑说,汤里加了龙胆汁,可增强身体的韧性,以后就不怕摔了。 “龙胆汁?”上官影吐了下舌头,有些不敢喝。仁葵又说,去往魔都的路途有些辛苦,庄主怕她体力不支,这才准备了这碗汤。 “他会对我这么好?”上官影半信半疑地喝下汤。 仁葵拿过空碗准备离开,上官影叫住他,问风月的婚礼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结束了。”仁葵回道。 “结束了?”上官影惊叫一声,被石头砸了脚似的,心想,之前真是她做梦吗?仁葵故作不知,说是她睡过头没能参加婚礼,然后用“婚礼很热闹,庄主很开心。”将婚礼情况简单带过。 上官影信了仁葵,直说可惜,没能见着风月的老婆,仁葵偷笑了下,说庄主和夫人进了洞房后好久都没有出来,不知有多缠绵。 “是吗?”上官影眼里好一片失落。 “嗯。”仁葵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仁葵离开后上官影莫名的烦燥,想摔东西来发泄,可身边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那类,她怕赔不起反把自己给卖了。于是她想到了沈爷,那家伙够混蛋,拿他出气再合适不过了。 38、特制香膏 仁葵再来的时候上官影说要吃辣椒,仁葵眨巴着眼睛问她,她就说自己味口重想吃辣。夹答列伤很快,她得到了一盘红通通的辣椒,“很辣的。”仁葵担心地说。 “没事。”上官影高兴地接过碟子,微笑着将仁葵打发走。之后她把辣椒捣成糊状,混在一瓶雪花膏里,为了去除辣辛味,又添了些香水,最后找了个精致的小盒子包装起来,完事后拿着这特制的雪花膏出门找沈爷。 用辣椒膏捉弄沈爷是上官影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她认为沈爷喜欢保养,送这个应该有用。外面夜色如洗,花香阵阵,她拿着得意的作品,一路走一种拔弄梨花,浑然不觉,烦恼已在那时随风而逝了。 上官影轻车熟路,如约一般来到沈爷屋里,开门的还是那个少年,这一次显得很小心,甚至有些紧张。 “沈爷在吗?”上官影一进门就伸长了脖子找沈爷。5少年点头哈腰,领她往屋里去,她不禁疑惑,怎么两次的态度这么不同,好像她的身价一夜之间涨了许多。 “我叫海力布,沈爷的贴身侍从。”少年殷勤地介绍自己。 上官影马上想到了小时候听过的一个神话故事,里面的主角就叫海力布,她想也不想就问:“该不会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海力布吧?” “什么传说?”海力布一脸无知。 上官影趁机把雪花膏塞给海力布,谎称是风月让她转交给沈爷的。海力布的表情十分奇怪,好像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庄主?” “对啊,这是庄主送给沈爷的,我顺便带过来而已。”上官影进而说。 “哦。”海力布不知所以然的收下了雪花膏。 虽然目的已经达到了,上官影还是装着有事的样子去见沈爷,这一回顺利多了,且不等她开口,对方先发问了,“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沈爷穿着桔横色的缎袍,很衬那副银边眼镜,头发有些湿,凌乱随意地搭在肩上,平添几分柔感。他看着依旧清高,但因为多出了一丝笑容而显得亲近了些。 “怎么回事?”上官影暗吃一惊,竟然连沈爷都对她改变了态度。 “怎么不说话?”沈爷手摇折扇气态闲适。 上官影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半响憋出一问,“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实说了吧,芊泽不希望你离开,那么做也是有意试试你的胆量,毕竟这里是魔界,如果那样的场面都不能承受,就很难走好后面的路。”沈爷不温不火。 “果然是他搞的鬼。”上官影立刻来气了。 “他那么做是为了你好。”沈爷说。 “为我好?”上官影苦笑一声。 “现在的你缺的不是胆量,而是这个。”沈爷指了指脑门,嘴角飘过一丝不屑。 “我又没想在这混,再说,这里有什么好?打打杀杀,无聊透了。”上官影还以不屑。 “哪里都有战争,你应该很清楚。”沈爷玩味地笑了一下。 上官影心头一惊,似乎沈爷已经看出她的真实身份了,“你知道我是谁?” 沈爷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能让芊泽如此在意的可没几个,稍稍动下脑子就能知道了。” 39、醉酒之后 “我是谁?”上官影心跳加速。5 沈爷眯眼一笑,道:“他对陌生女人总是充满了好奇,你是他最好奇的一个。” 上官影不免有些失望,还以为她和风月之间真的有过什么,原来,她予他只是一个陌生人,用来消遣的。 “你有什么疑问还是亲自去问他吧。”沈爷又说,缓缓抬起手,稍顷便有一盏酒杯落到了他的手中,翡翠雕琢的,鲜红的酒色依稀透出来。 上官影摇头,唯恐又有陷阱,嘴上则说,问了又能怎样,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 “你倒是想得开。”沈爷轻笑着将酒杯递给上官影。 “我……不会喝酒。”上官影吃了一愣。 沈爷又正色道:“这酒可以让你想起点什么,仅此一次机会。” “真的?”上官影瞬间动心了,想了又想,最终接过酒杯,一饮而尽。5 酒水下肚,先是感觉喉咙一阵冰凉,之后整个小腹灼热起来,渐而绞痛,上官影难过地捂住肚子,恨恨地看着沈爷。沈爷一言不发,浅浅的笑意在镜片后面闪烁。 “你陷害我!”上官影咬牙切齿。 沈爷扬了扬酒杯,说:“不是酒的问题,是你自己的问题。” 上官影想骂却骂不出来,疼得直冒汗,而直到快要软下去沈爷才扶她,且只是用一根指头,紧跟着她出现了幻觉,恍惚看到风月的身影, 确实是风月,白衣若仙,青丝如水,较之前多了几分儒雅,他一把抱起上官影,同时责怪沈爷,“你这么做很伤她的身!” “你不是一直想见真身的她吗?”沈爷似笑非笑颇有些腹黑。 “用不着你操心。”风月冷瞟一眼。 “已经这样了,那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吧。”沈爷的语气有些赌气。 随后风月抱走了上官影,沈爷冲着他的背影轻叹了一声,又变出一杯酒自个在那独饮。 上官影的意识没有完全丧失,并能感受到风月传递给她的温度,就如同被清晨的阳光照着。她努力睁开一条缝,得见风月的样子,他偏着头,侧面的鼻梁如雪山高挺,鼻翼闪着清冷的光泽。 “风月,你喜欢我吗?”上官影带着几分醉意问。 “喜欢。”风月转过头,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 “喜欢我什么?”她又问 “你喜欢我吗?”他反问。 “喜欢!” “如果我骗你,你还喜欢吗?” “喜欢。” “如果我伤害你,你还喜欢吗?” “喜欢。” “你是我见过的最傻的女人。” “喜欢。” 上官影一遍又一遍,带着作梦的表情,“你都结婚了还要我喜欢你?难不成要我做你的情人?告诉你,我可不做小三,打死都不做,除非,你离婚。” “你醉了。”风月微微一笑,幽紫的眼睛勾死个魂。 “这么多年你有想我吗?”上官影突然变得伤感。 “想。”风月低沉地回答。上官影伸手摸向他心跳的地方,用一种妩媚的声音问,“这里吗?” 风月没有出声,眼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含着露水般。“你哭了?”她惊奇地问。 “莲儿,对不起。”风月流露揪心的眼神。 “为什么说对不起?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上官影好像被什么附体,完全不像她自己。 40、半撩红帐 “今晚我们洞房吧。夹答列伤”风月温柔异常。 上官影懒懒地笑出一声,“你到底有几个老婆?还玩不够吗?” “老婆只有你一个。”风月低下头,红唇撩人。 “什么样的女人才算得上你的老婆?”上官影充满怨念地问。 风月的嘴角微微弯起,“你这样的。” 上官影看着他性感的唇角,陷入深深的迷茫,她这是怎么了?被鬼魂附体了吗? 风月将上官影带回他的房间,放上她曾经窥见的那张大床,然后躺在她身边,做着一系列洞房的前奏,淡淡的亲吻,柔柔的情怀,恰如微风细雨的抚慰。虽然身体动弹不得,上官影却有感觉,像是睡在云做的摇床上,飘啊飘,荡啊荡,飘啊飘,荡啊荡,欲仙欲死。夹答列伤 仿佛灵魂出壳,上官影游荡于一个不知的世界,那里没有有形的东西,到处是闪亮的生物,她散步一样悠闲,及地的白裙在水做的地面拖出弯弯的波纹,长长的银发无风自动,宛如俏皮的精灵。她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但清楚,此刻的她很快乐。 清晨,上官影醒来,第一眼瞧见的不再是仁葵,而是半撩的红纱,雪白的梨花,那会儿,她很自然地笑了笑,像个幸福的小女人。 风月不见了,躺过的地方留有一股清香,上官影趴在上面闻,心里一阵欣喜,没想到她成了风月的女人。然而,当她回想那个过程时,发现昨晚的记忆到他把她放上.床后就没了。 “怎么回事?是我一厢情愿的吗?”上官影一头雾水。 起身后上官影特意往身上看,却见不是光着的,而是裹着一件白色睡衣,看起来和平常无异,她禁不住失落,好像一个美梦幻灭了。 再回想昨晚,与风月的对话还隐约飘在耳边,上官影觉得那个躺在风月怀里的并非此刻的她,而是过去的她,似乎是沈爷的魔酒把她那逝去的灵魂给招回来了。 正想着仁葵出现了,站在帐外很小心地问了声,“醒了吗?” 上官影没来由的气,穿着睡衣就出了帐,“为什么我总在睡觉?为什么每次醒来都会看见你?” 仁葵急忙低下头,恭敬地回道:“您自来这里都是由我服侍,看到的自然是我。” 上官影烦躁地摆了摆手,又问:“为什么我在你家主子的房间?” “我也是今早才知道,您在沈爷那里喝醉了,庄主这才把您带回来。”仁葵回道。 “他们一定是串通好的。”上官影气不打一处出。 仁葵一脸无奈,因为他知道却不能说,否则会被割掉舌头。待上官影火气消了些,他紧忙地给她端上一碗滋补身子的药汤。 “怎么又要补?我是有多虚啊?”上官影很不情愿地接过汤,怨道:“我这辈子的汤都在这里喝了。” “喝了就精神了。”仁葵道。 果然,喝过汤后上官影感觉很舒服,也很有劲,而同时,体内的欲.望也像潮水一样涨起,令她特别想念风月。但仁葵说,风月去送客人了,暂时见不着。 41、被迫男宠 突然间上官影想起了一个重要人物,那就是风月的新婚夫人,赶忙问仁葵,那夫人去哪了,仁葵左顾右盼了一会,才说,夫人赶回南方的娘家了,因为娘家那边有急事要办。夹答列伤上官影松了口气,庆幸那女人不在,要不然她就要被骂小三了。 “夫人叫什么”上官影问。 “菡萏。”仁葵回道。 上官影知道菡萏的意思,是莲花的别名,那一刻她甚至想,新婚夫人会不会就是她,因为她的本名就是莲。 仁葵怕上官影再问,借故离开,之后上官影返回床边看床上有没落红,却见柔白如雪,一点瑕疵也没有,她又一次失望了。 上官影静下心想,以风月和沈爷在魔界的地位,应该不难知道她的身份,故意不说出来可能另有目的,甚至之前冥龙突袭将她和桐雨他们分开,以及她在原始部落的遭遇,都不是偶然。夹答列伤 上官影越想越不安,风月凭什么看上她?或许他就是那个剜她心的阿修罗,千年之后又设计害她。 卡西西卡兄弟俩不声不响地地飞了进来,上官影眼尖,立刻问他们,“客人都走了吗?” 卡西西卡一前一后地点头,说庄主有话,让她收拾一下,随后就要动手去帝都了。 “真的吗?”上官影激动地叫出声来。 “庄主还说,让您扮成男人的样子。”西卡插了一句。 “扮成男人?”上官影顿时有种苍蝇飞进喉咙的感觉。 “您现在的样子比较惹眼,扮成男人会安全些。”卡西很小心地说。 “我哪里惹眼了?”上官影苦笑着摊开双手。 卡西西卡鼓着眼睛对视,交流了意见后,双双选择沉默,不敢轻易发表意见。之后上官影自个想通了,风月想的也对,正因为她太普通了所以才惹眼,而且女扮男装好走江湖。 “看来,你们庄主也不怎么厉害,否则我就不用扮男人了。”上官影故意说给卡西西卡听。 话说,风月房里的男装,可比上官影从九莲宫出来的那套行头好看多了,黑底金纹的水袖长衫,镶着金边的黑靴,以及朱红色的披风,将她衬得很洋气,仁葵在恰好的时间回来了,帮她梳了个清爽的马尾,也不知用了什么,头发变得油光滑亮,待她到镜前一照,还真觉得自己有几分美男子的样儿。 正当上官影有些陶醉的时候,仁葵的一句话把她从天上拉到地下,“您眼下的身份是庄主的男宠。” “男宠?”上官影顿时被雷劈了似的,眼珠子好像要爆出来。仁葵被她的反应给吓到了,忙又说:“庄主可是为了您好,您千万别怪。” 接连的发生把上官影气得快要吐血,确定风月是有意要羞辱她,但为了顺利到达帝都,她打算忍了,谁叫她没本事寄人篱下呢?还因为,她不想和风月闹翻,否则难以得知真相。 换好行装后上官影在房里不安地走来走去,脑子里全是“洞房”“男宠“的字眼,而以她当前的智商实在猜不到风月后面会做什么。 42、出行之前 好久风月都没有出现,上官影等不及要去找,仁葵小心拦住她,说可能在沈爷屋里,还是不要去的好。夹答列伤一听沈爷她立刻想到那盒雪花膏,忙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仁葵一脸狐疑。 上官影一面偷乐一面紧张,该不会沈爷真用了那雪花膏脸上变得很难看而不敢出门吧。就在这时,风月出现了,依旧的白衣若雪,依旧的温润如玉,走来时长发微扬,道不尽的风.流倜傥,她转身的时刻眼光即被粘住了。 风月斜瞟一眼,仁葵立刻就闪人了,而上官影事先想好的话在那一瞬全消失了,心里就跟打小鼓似的,慌乱、喜悦,还有些道不清的情绪。 “睡得好吗?”风月翩翩问来。 “还好意思问?”上官影心里想,然而,嘴上却软软地回道:“还行。5” 上官影话到嘴边都说不出口,活像个小媳妇。风月嘴含浅笑凝神看着她,好一会才张口,说:“不要在意什么身份,去梵帝亚的路途有些远,我们要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这种男人算是见识了,占人便宜还能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上官影心里怨声一片。不过,风月的话她还是信的,在老算盘那里就曾听玉笛说,当今的魔王对她怀恨在心,若知道她来魔界,定会派人追杀,想必风月已经料到这一点了。 “你知道我是谁?”上官影小声试探。 “你不就是你吗?”风月颇有意味地回道。 上官影就想,如果捅破最后一层纸,或许对她没好处,索性就这么月朦胧鸟朦胧吧。随后她把脸一沉,故作生气地问:“为什么我在你的房间?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去找沈爷,看你喝醉顺便带了回来,除此之外没有发生任何事。”风月淡淡说,显得毫不在意。 上官影再次失望,想质问风月“你和我同床,却没有同房,正常吗?”但怎么也问不出口,反倒憋红了脸。 “这件披风很适合你。”风月的眼光从上官影肩上滑过,同时往屏风后面走去。上官影追着他看,透过屏缝看到他将衣裳一件件脱下来,一点点露出完美的身形,她有些不好意思,别着头问:“你平时都是自己穿衣?” “怎么了?”风月轻笑着问。 “不是该有大把的人侍候你吗?”上官影的视线又不自觉地转回屏风那里,恰好看见缝隙里透出的一丝春光。她一面吐口水一面死盯着看,心道,风月的皮肤比她不知好了多少倍,真正是晶莹剔透光润如玉,这叫她一个女的怎么好意思。 “没见过男人的身体?”风月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带着浅浅而明媚的笑容。 上官影脸上顿时被火撩了一下似的红了,眼光左右闪烁不知往哪搁。 风月换了身黑色裘衣,领口和腕口镶着金线,十分别致极其贵气。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来,完整地露出精致无二的脸,此外手中多了把黑色的折扇,扇上画着一枝雪白的梨花。 “见过。”上官影盯住那把扇子。 “是吗?”风月打开扇子优雅地摇晃起来,扇上的梨花好似在风中摇曳,飘散出淡淡的香味。 43、黑色梨扇 上官影仍盯着扇子,被雪白的骨架吸引,风月停止摇晃,看看扇子又看看她,说:“这个骨架是用天神的白骨打造的。5永远不会损坏。” “啊?”上官影浑身一激灵,脸都绿了。 风月笑了笑,又摇晃起扇子,“沈爷和我们同去,路上就由你照顾他。” “为什么?”上官影又吃一惊,看上去近乎要崩溃。 “你很清楚。”风月掩扇而笑,往外面走去。 上官影可谓惊吓连连,追在风月后面问,“沈爷是要报复我吗?” 风月轻轻哼笑,没有回答。夹答列伤上官影粘着他,第一次撒起娇来,“你和她关系那么好,帮我说说呗。” “我可说不来,自求多福吧。”风月一本正经地说。 上官影顿觉一丝寒意掠过心底,沈爷要怎么对付她?她能活着到魔都吗? 一出门即见一辆棕红色马车,比加长版的林肯还气派,因为马车前面挺着两个狮身鹰头长着巨大翅膀的蓝色家伙,很威武也很美型,这把上官影惊爆了,大叫道:“这是什么怪兽?” “鹫狮。”风月淡淡道 上官影在网络游戏里看过这个名字,没想到魔界还真有,她想靠近些想看清楚,却见其中一个主动把头伸过来,她起先吓了一跳,而再看时,却觉得一点也不凶,倒有几分可爱。她放松了警惕,伸手去摸,那鹫狮也不躲开,任她抚摸,好她们原本就很亲近。 风月介绍,两只鹫狮是亲兄弟,哥哥叫阿归,弟弟叫阿齐,他们平时很温顺,只有在被激怒的时候才表现出猛兽的一面。上官影不由地想到了华西,便问天界和神兽和魔界的神兽哪种更厉害,风月冲她颇有意味地一笑,摇着扇子顾自上了马车。 马车里面就是一豪华包厢,摆放了各种吃喝,香气勾肠,上官影见所未见,暗里直流口水。车里只有两个位置,还是并排的,上官影不得已挨着风月坐,拘谨得好像一只闯入狼群的兔子。 风月悠然自得,拿了个红色的果子顾自嚼起来,上官影怕上当,忍着没动手,然后在风月吃得正起劲的时候,问道:“我还是觉得昨晚有事发生了,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 风月漫不经心,直到吃完才淡淡地回了一句,“你想多了。” 上官影好窘,或许真是她想多了,而其实,心里巴望着能和风月扯上关系。 马车走起来,稳得上官影丝毫不觉,直到中途风月让她下车转乘另一辆,她才知道他们早已离开了梨花山庄。出来一看,又是一惊,只见山青水绿,花草如海,纯净得好像童话世界,她傻眼了好一会,听到有人催她才依依不舍地登上后面的那辆马车。 车里已经有人了,沈爷和他的仆人海力布。从上车起上官影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沈爷的脸,那脸并无异样,依然架着那副银边眼镜,不同的是,镜片泛着蓝色,令他的目光幽冷了许多。 44、不是女人 “他这不是没事吗?”上官影暗暗嘀咕,斜眼看着海力布。5海力布有些紧张,嘴张了张却没出声。沈爷也不吭气,也不瞅她,一副沉思状,那气氛僵滞到了极点。 “沈爷。”上官影心虚地叫了声。 “嗯?”沈爷方才抬眼。 “那只是个玩笑,没有恶意。”上官影强作笑颜。 “不必担心,我也没有恶意。”沈爷露出腹黑的表情。 随后,海力布不声不响地拿出那盒雪花膏递给上官影,上官影一看就明白了,她自认为的好主意其实很烂,简直就是作茧自缚。 “你的智商真的很堪忧。夹答列伤”沈爷将镜框往上抬了抬,嘴角微翘,露出一丝得意。 上官影承认沈爷的话,自来魔界她的智商急剧下降,恐怕这里的三岁小孩脑子都比她好使。她知道求也没用,硬着头皮接过盒子,然后打开盖子将那掺着辣椒的雪花膏涂满脸上,可谓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在此过程,沈爷轻描淡写地看着,就等她出洋相,海力布则傻了眼,抖着手接过空盒子。 不多会上官影脸上火烧一样难受,为了面子她拼命忍着,故作轻松的表情,然而,辣椒的反应太猛了,她坐在那里就跟蒸桑拿似的,浑身直冒汗,整片衣襟都湿了,特别显眼,现时散发出一种辛辣的味道。 “什么味?”沈爷嫌弃地摆手,海力布连忙开窗,还一个劲地扇风,生怕沈爷多闻一点。 上官影也闻到了身上的汗味,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感觉不错吧?”沈爷笑问。 “好极了。”上官影咬着牙回应,撑住最后一点面子。 “你的脸好像肿了。” “没事,我脸本来就大。” “呵……” 沈爷的笑声惹得上官影心痒难耐,恨不得甩手煽过去,但那样的念头一闪而过,怕被洞察了反招来更多的报复。 上官影想透透气,便伸手去掀窗帘,可不知怎的,手一沾那窗帘就整个脱落了。她惊吁一声,尔后完全被窗外的情景给吸引了,只见灰沉的天际下,许多个五颜六色的亮点飞来飞去,看似荧火虫。不久其中一个朝她飞过来,逐渐现出样子,那可不是什么荧火虫,和羊羔般大,一身棕毛,身后扇着一对乌黑的翅膀,削尖的脸上几乎占去一半的眼睛像两颗发红的灯泡。她顿时有种亲临恐怖片的感觉,吓到喉咙发哽。 出乎意料的是,那怪物见过上官影后竟然见鬼似的吓跑了,上官影诧异不已,回头看着沈爷。沈爷的手上多了把镂空的檀木扇子,悠悠摇晃着,“他是被你吓着了。” 上官影又惊又气,她比那怪物还恐怖?但回头一想,她涂着特制雪花膏的样子的确好看不到哪去。 海力布嘴上不漏一点风声,想笑又不敢笑。上官影忽然觉得,还是待在风月身边好过些,这沈爷架子太大了,在他面前感觉自己就不是个女人。 45、前因后果 “挺好的,省了不少麻烦。5”上官影学会了自嘲。 “他们只是一群苍蝇,没什么好怕的。”沈爷笑道。 “这么大的苍蝇?”上官影吐了吐舌头。 “他们是南方的精灵族,没有攻击性。如果是北方的,那就不好惹了。”海力布终于出声了。 上官影又吃了一惊,精灵不是很漂亮的吗?怎么和想像中的差别这么大? “这么说北方比南方厉害?”上官影认真看着沈爷。 “北方有魔王撑腰,自然是霸道些。”沈爷收住扇子,习惯性地抬了抬眼镜。上官影忽然想,他摘下眼镜会是什么样子。 “那南方又是谁撑腰?”上官影好奇心大开。夹答列伤 “魔王的弟弟,南方这片都听他的。他们兄弟的感情原本很好,直到那个女神的出现。” “什么……女神……” “九莲宫的洵莲,她的尸骨就葬在前面的神藏山。” “她……她是怎么死的?” “被她的情人,也就是魔王的弟弟亲手杀死的。如果她不死,魔界的纷争就不会停止,所以她也算是死得其所。” “二王子?”上官影砰砰心跳。 “正是。”沈爷打开扇子再次摇晃起来。 沈爷这番话与兰溪所说的情况有些吻合,只是上官影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尸骨真的丢在了这里,而说来也奇怪,她不觉得悲愤,还骂自个活该,谁让她把持不住,交上魔鬼情人呢? “我可以去看看那个女神吗?反正也来了。”上官影眼巴巴瞅着沈爷。 沈爷毫不吃惊,也不问她为什么,只道:“神藏山埋的都是天神的遗骸,比地狱还阴森。” “有你们在还用怕吗?”上官影立刻俏皮道。 “芊泽不会去那种地方,他不去我也不去,否则会惹他不高兴的。”沈爷转弯抹角地拒绝,说得就跟他们是夫妻俩似的。 “那我去求他。”上官影心急,说着就去拉车门。 沈爷冲海力布使了个眼色,海力布立马将她拦住,“别去,那里是木莲庄主的禁忌。” “为什么?”上官影惊悚回头。 “话问多了会掉舌头的。”沈爷阴声笑道。 上官影坐回原位,一脸茫然。沈爷盯了会,摇着扇子讲开了。 一千多年前,九莲宫的首席女神洵莲独自下界游玩,撞上了同去游玩的二王子,游到中途两人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之后结下莫名其妙的怨恨。过了几年,两人在魔界相遇,又打了一仗,那次二王子受了重伤。当时还不是魔王的大王子为了替弟弟报仇,向洵莲宣战,戏剧性的是,二王子竟反过来帮着洵莲,与亲哥哥闹翻。自此兄弟不和,纷争不断,最后把老魔王也给气倒了,整个魔界也在他们的敌对中变得惶惶不安。最终,二王子不得不忍痛割爱,将洵莲骗到神藏山给杀了。 沈爷说完上官影终究还是悲愤了,这是谁给安排的命运?堂堂一女神竟沦落到做牺牲品的下场,是不是脑袋给驴踢了? 46、飞向禁地 “怎么了?气成这样。夹答列伤”沈爷笑问。 上官影憋着气不作声,暗想,“他八成已经猜到我的身份,说这些分明是有意气我,我要真气着了,岂不是中了他的意?” “她怎么这么能打?”上官影突然就放松了,一脸不自然的笑容。 沈爷又是轻笑,“她本事挺大,就是脑子不好使。” “我看也是,不然也不会被一个混蛋给骗了。”上官影忍到快要吐血。 沈爷摇了摇头,淡然看向窗外,“这条路叫寂静岭,洵莲被杀的那天就是走的这条路。” 上官影的心忽悠地往上提了一下,木然向着窗外。她想起不知什么人说过的话,世界是一种轮回,每次的轮回,不管过程如何不同,其结果都是一样的,就好比此刻,她走在这寂静岭,去到的是和从前一样的终点。夹答列伤她忽然间明白了,这一趟其实是风月计划的,八成他就是那个混蛋二王子,想把她再次葬在神藏山。 “王八蛋!”上官影气不过朝车门踹了一脚,很快她就后悔了,发现马车是在天上走,而她就此把自己踹出了马车。 “啊!”上官影的尖叫声响彻天际,在她坠落的同时成群的亮点朝她聚拢。正是那些精灵,他们将她定在半空,然后看怪物似的围着她,就如海力布所说,他们并不攻击,只是很好奇。 上官影吓坏了,就差没晕过去,有四个精灵分别抓住她的手和脚将她抬着往亮光更密集的地方飞去,她使劲喊“救命”,而直到声嘶力竭风月和沈爷也没有出现。随后她被带到了一个山洞,那里大到可以开飞机,到处都是发光的精灵。洞中耸着一柱巨石,她被猎物一样搁在上面,被那些精灵探照灯一样照着。 上官影的眼睛和脑子全是白的,当一个高个精灵问她“你是谁?”她迷迷糊糊地回了两个字,“洵莲。” “洵莲?怎么可能?”那精灵吃了一惊。 “这是哪里?”上官影喝醉了酒似的。 “神藏山。这里是禁地,依照规矩,你要被处死。”精灵回道。 “神藏山?”上官影猛地醒了,翘起头说:“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路过而已,你要不信可以去问他们。” “他们是谁?”精灵问。 “梨花山庄的庄主,还有一个是他的贵族朋友,沈爷。”上官影努力想要说明白。 精灵身子向后退,红眼睛露出惊奇的神色,“你和他们什么关系?” “朋……”上官影刚出口,突然想到了仁葵的嘱咐,随后很不情愿地说:“我是庄主的男宠。” 精灵又往后退了些,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两盏百瓦的灯泡,稍会他有所忌惮的说:“你可以走了。” “谢天谢地!”上官影忙爬起来,但仔细一看,四面深渊,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了。正惊惶,几个精灵围上来把她再次抬起,趁着还未离开,她冲那大个子精灵问:“这里埋着一个叫洵莲的女神?对吗?” 大个子精灵没有回答,只是命令手下送上官影走,上官影热血上涌,大声叫道:“带我去看看!” 上官影的请求没有得到回应,像瘟神一样被急着送出来,意外的是,通过这一来回她胆子变大了,看着身下黑色的深渊,有种想飞下去的冲动,去亲眼见识她过去的样子。出乎意料,她的愿望很快实现了。那些精灵突然放手,她即刻像片落叶往她向往的地方坠去。 47、前世容颜 上官影坚信她死不了,因为有华西暗中保护,果然,她就像背着降落伞那样安稳着地。5四周很黑,路也不够平坦,她只好在地上爬,爬了大约半个钟头,周围开始亮了,是岩壁上粘着些发光的虫子,再细看,上面还许多个黑色的小洞,她当即一身鸡皮疙瘩,想到了蛇,不出所料,在她碰响一块石头后,那些个洞里陆续爬出柔软而阴森的东西。 果然是蛇,上官影吓得跳起来,也不管前面是什么地方,撒开丫子没命地跑,最后跌跌撞撞进到一个神秘之地,那里金字塔鳞次栉比,一眼望不到尽头,同时弥漫着无尽阴森的气息,她的手脚瞬间冰凉了,明白到天神的墓地就在眼前。 上官影感觉好像进到科幻片里的场景了,吓得半天没挪一步,直到感觉脚底有冰凉油腻的东西,然后又是一阵狂奔,在跑过三座金字塔后,她摔了一跤,把脚踝给崴了,于是停下来休息。她背靠塔砖,气喘吁吁,心里骂天骂地,待骂解气了,抬头一看,前方出现了一座石门,门上赫然一个“莲”字,色泽如血。夹答列伤 那血红的“莲”令上官影血液沸腾,心跳加快,她一瘸一拐走到那门前,用力推开,但见门里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到,且充满浓重的阴湿气味。她确定眼前的金字塔里埋着她过去的尸骨,于是豁出去了,也不管里面可能会有危险,拖着伤腿往里冲,那段行走的过程很漫长,长到她想死的心都有了,而在结束的时候,两只突然冒出来的幽蓝大眼睛差点没把她吓死。 “总算有肉吃了,虽然瘦了点,闻起来还不错。”黑暗中的怪物吧嗒吧嗒的说道。 上官影正想着怎么说话,“哗”的一下四周亮了,眼前豁然出现一个蓝色的好像恐龙的庞然大物,血贫大口正网一样朝她张过来。她吓得尖叫,就跟在恶梦里一样。 突然,怪物来了个急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是?” 上官影身子抖得好像筛子,但脑子还清醒,回道:“我就是…….里面躺着的那个。” 那怪物蓝色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周身蓝色的毛发也竖了起来。上官影想它一定是看出点什么,紧忙又说:“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我只是想看一下我过去的样子,看完就走。” “你这个样子,怎么会是她?”怪物发出近乎惊悚的声音。 上官影顿时觉得怪物没那么可怕了,深呼吸一口,说:“我现在已经不是神仙了,这身皮只是暂时的。” “你真是她的转世?”怪物不可置信。 “当然了,否则你早就吃掉我了。再说,没事谁往这里跑啊。”上官影越说越顺嘴了。 “我还是不能放你进去,万一惊动了女神我会受罚的。”怪物大眼睛一翻,透出些可爱。 “那只是一具尸体,没有感觉的。”上官影差点笑出来。 “呃……”怪物发起呆来。 “我就看一下下,保证不打搅。”上官影笑出一种谄媚的味道。 “嗯……”怪物继续发呆。 上官影趁机往后面爬去,风过怪物的尾巴,便见一具黄金打造的棺材躺在一块白石上,棺身上雕刻着浮云和莲花,她激动不已,冲上去就要打开,但棺盖太重了,使出全力也没能搬动。这时怪物凑过来,告诉她,打开棺盖需要咒语,而掌握咒语的只有那个杀死对方的人。 48、醉生梦死 上官影趁机问,风月是否就是二王子,怪物摇头,说不认识风月,她又说木莲芊泽,怪物还是摇头,说它在这个墓穴呆了有上千年了,外面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夹答列伤 看着棺材上官影升起一股心酸,忍不住掉起泪来,那怪物真真的可爱,不但不吃她还好心安慰起来,说她若真是女神的来世,就不该到这来,因为棺材里面积蓄了很重的怨气,以她凡人的身子根本就抵不住,搞不好会被怨气控制。 上官影立刻收住,打听怪物的情况,怪物说,它叫达奇,是负责看守这里的龙,又主动说,这里的每座金字塔都葬着一个死去的天神,都有和它一样的龙守着,它甚至透露,神葬山的怨气与日俱增,最终会演变成强大的邪气,到那时埋在这里的天神都会变成魔。 “妈的!”上官影骂了一声,脚指头都能猜到,变成魔的天神不是为魔王所用就是为那二王子所用,而真要那样,到时候过去的她岂不是也要沦为傀儡了吗? “那二王子究竟叫什么?”上官影问。5 达奇愣了一愣,回道:“阿修罗。” “我知道是阿修罗,我说的是他的名字。”上官影又问。 “那就不知道了。”达奇摇着硕大的脑袋。 上官影哭笑不得,一拳砸在棺材上面,“我要把她毁了,绝不让任何人利用。”随后气冲冲瞪着达奇,“你不是会喷火吗?把这棺材烧了。” “我……我不会喷火。” “你不是龙吗?” “不是所有的龙都会喷火。” “那你有什么本事?” “除了喷火。” “你还打算吃我吗?” “呃……” 达奇是条笨到可爱的龙,上官影完全没辙了,又一拳打在棺材上,奇迹发生了,曾纹丝不动的棺盖竟被打开了一条缝,她傻了几秒,尔后用力去推,终于将棺盖打开。 上官影按着剧烈跳动的胸口把头探进棺里,在那一瞬间,眼睛几乎亮瞎,心跳几乎停止。躺在里面的果然是她在九莲宫梦见的银发女子,样子竟似活着的,脸色玉白,银发光润,嘴唇如桃瓣嫣红,就像被水滋润过似的。额正中有颗血红的痣砂,眼帘如幕神情安详,身上的衣裳雪白雪白的,和银发融为一体。 “这真的是我吗?”上官影极不可置信,就像在梦里,一个她看着另一个她。 “怎么会保存得这么好?”上官影问达奇。 达奇如实说了,黄金棺材是用魔法特制的,可以令金字塔里的尸体保持死前的样子,以便他们复活的时候有一个完好的身体。 上官影又问为何棺盖轻易就打开了,达奇也很是纳闷,说这事蹊跷,按理只有二王子才能做到。 上官影想到了风月,故意大声说:“混帐王八蛋,从一开始就耍着我玩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算什么狗屁男人!” 之后异常安静,就连达奇也屏住了气。上官影正要再吼,突然身子麻了,随之一股寒气由后背直往里渗。“怨气?”她立马想到,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达奇。达奇怔怔地看着她,还没反应过来。 稍后上官影便恢复知觉了,以为虚惊一场,可往棺里一瞧,里面的尸体不见了,她心惊肉跳,浑身一阵乱摸,“我是不是被附身了?” 49、幽光一闪 然而,身体并无异样,而且有一种沐浴过后的轻松,但尸体不见是事实,上官影很清醒,适才那一麻必定有事发生,搞不好就是风月引她来这里的目的。5 “我就说吧,你不该来这里的。”达奇反应过来了,口气像个孩子。 “是不是尸体化成怨气,钻进我身体里了?”上官影吓白了脸。 达奇又不会说话了,且一副怕怕的表情,上官影哭笑不得,这哪里是龙,根本就是毛毛虫。 尸体都没了也就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了,上官影让达奇带她出去,达奇毫不犹豫答应了。她第一次坐上龙背,感觉比坐大鸟要舒服,背上肉肉的,像柔软的棉垫。 出来一看,天神墓地尽收眼底,如同穿越到了古埃及,所有金字塔的上方都环绕着一层黑雾,阴气袭人,上官影想,那大概就是死去天神的怨气,长此以往,死去的天神极有可能变成魔鬼,而好在,她过去的尸体不见了,否则也会是其中之一。5 “既然不杀我,那风月到底是什么企图?”上官影又迷糊了。 尽管疑问颇多,上官影却不想再见风月,准确说是怕见,她要达奇直接送她去帝都,但达奇说它不能离开神藏山,只能送她到山下。途中,她又见到了那些精灵,好像一堆蚊子跟在达奇后面,达奇说,精灵族也是守护神藏山的,一样不能离开,否则会被处死。 意识到脱离神藏山是在视线里出现了蓝天白云的时候,那一刻上官影深深地觉得,有光的地方真的很美好。 突然,一个灰色的庞然大物出现在前方,带着恐怖的吼叫声,上官影狠打了个寒颤,随后听达奇惊叫道:“糟了,那是魔王的刺龙。” “魔王?”上官影惊出一身冷汗,老算盘说的没错,魔王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会儿就来要她的命了。 达奇慌忙低飞,想要避开那条刺龙,然而,那刺龙速度极快,忽儿就到了跟前,只见龙身冒刺,满嘴尖牙,一对翅膀比身子还大,比科幻片里的暴龙还要狰狞。上官影壁虎一样死粘着达奇的背,不让自己掉下去。在经历过前几次的遭遇后她变得镇定了,料想那混蛋二王子不会让她随便死掉,况且还有华西暗中保护。 果然,在达奇冲到山下后,沈爷出现了,面对恐怖的刺龙悠然得很,手摇香扇慢条斯理地说:“回去告诉陛下,这个冒失的家伙是木莲庄主新纳的男宠,庄主自会惩罚,就不劳陛下费心了。” 那刺龙一见沈爷就不动了,顺从如兔子,听完沈爷的话又乖乖地飞走,上官影呆呆看着沈爷,好像才认识,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竟然一句话就化解了危险。 “下来吧。”沈爷冲上官影喊了声。 上官影受伤的那只脚肿得很厉害,从达奇背上下来后就走不动了,沈爷作了个不情愿的表情,边走边说:“明知那里是禁地还要去,你这是自作自受。记好了,不让你做的就不要做,我可不想因为你的愚蠢而降了身份。” “为我?不害我就谢天谢地了!”上官影小声埋怨。 沈爷的脸立刻阴了,镜片后面的眼睛幽光一闪,随后一声不响摇着扇子往回走。上官影气不过却也没办法,单脚跳着跟在后面,达奇也不敢久留,静静地飞走。 50、凤仪阁内 沈爷故意要整上官影,没让海力布扶她,许是气狠了,她一上马车就吐了口血,海力布吓坏了,直说怎么办,沈爷不紧不慢,拿扇子冲她扇了几下。夹答列伤随着一股香气的散发,她逐渐舒服,抹掉嘴上的血后就跟没事发生似的。 “前面有家客店,就在那里歇息一下。”沈爷又变得温柔起来。 上官影木讷地盯着脚下的血,想着怎么回事,她越想越害怕,怕是因为身体被怨气侵占而导致的异常。 马车只行了一会就停了,海力布知道上官影脚上有伤,赶紧扶着她,下车看来,一座标着“风仪阁”牌子的阁楼已然竖在面前,四周是一片林子,林间轻烟弥漫。尽管有人扶着,上官影还是走得很慢,沈爷径直进了楼,把他们甩在后面。 上官影面上忍着,心里骂着,一面四处张望,找风月的身影,。夹答列伤“庄主随后就到。”海力布很适宜地说,不知为何,听到这一声她心安了些,说是怕见,其实还是想见。 他们一进阁楼,便有两个俏丽女子迎上前,殷勤地从海力布手中接过上官影,继续搀扶着往里走,那刻,上官影有种被绑架的感觉。 阁楼的装潢和它的名字一样雅致,像皇家的别墅。上官影进房后又是好吃又是好喝,贵宾一样被侍候着,那两女子还要给她按摩,她不习惯拒绝了,等她们离开,她又舒舒服服地躺上贵妃椅。 上官影极力睁着眼睛,唯恐睡着了而错过与风月会面的机会。她没什么可做的,就盯着上面看,天花板是浅金色的,描着许多个妖艳的女子,好像活的一样,在那翩翩起舞。看得入迷时,一个衣着如仙神色慵懒的的男子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又悄无声息地在她身边停下。 “路上很辛苦吧。”男子轻声问。 上官影吓了一跳,定眼看,原来是风月,她终究还是没有错过他们的会面。然而,女人有时候就是矮情,明明欢喜,却要故作生气,“托你的福,好得很。” 风月笑意浅浅,湿润如玉,眼眸又透着些邪魅,无论怎样的女人都会中招。上官影暗暗叹息,这就是她的劫啊,死了都甩不掉。 风月在上官影腿边坐下,跟着摸上她受伤的腿,她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正想说,忽地感觉脚踝处传来温热的感觉。 “这么不小心。”风月轻轻抚摸着那块发肿的地方。 上官影不作声,盯着天花板,想着她到底要不要揭穿风月的身份,然后将她狗血淋头地骂一顿。风月看透了她,微微一笑,道:“你理应生我的气,想骂就骂吧,别憋着。” “虚伪。”上官影小声顶了句。。 “你说什么?”风月故作一愣。 “你一早就知道我是谁,所以安排这些报复我,对吗?”上官影愤然坐起,喷了风月一脸的唾沫星子。 风月不以为然的笑了一笑,用缓如流水的声音说:“这都是冥冥中的定数。” 一听就是糊弄的话,上官影终究没忍住,嚷道:“狗屁的定数!你敢说这不是你计划好的?” 风月唇角微翘,笑意直达眼底,“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51、一股馨兰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上官影好像泼妇一样。5 “脾气这么大。”风月皱起眉头。 “没脾气还是人吗?”上官影呛道。 风月不说话,深紫的眸子闪着妖艳的光,上官影顿时被摄了魂似的,哑巴了,而目光,随着脑海中那成亲的一幕,情不自禁地移到了他的嘴唇,那鲜红欲滴,轮廓性感,令她有种想扑上去狠狠亲一口的冲动。 “咚”的一声,突然有人敲门,上官影如梦惊醒,张大嘴巴怔怔看着风月。 风月纹丝不动,眉峰轻蹙,很显然,敲门声响的不是时候,令他有些不悦了。 “我去开门。夹答列伤”上官影趁机转移视线,刚要动脚,却被风月按住了,“不用理会。”她想了想,猜到门外是谁了,一定是沈爷,似乎有意要破坏他俩的相处。 “你和沈爷是不是相好?”上官影的问题来了个大转弯。 “为什么这么问?”风月低眉一笑,继续专注她受伤的脚。 “我觉得他很在乎你,特别关心你,有一种宠着你的感觉。”上官影煞有介事地说,像一个口无遮拦的小孩。 “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风月忍着笑问。 上官影脑子飞转,她是怎么得出这么个结论的?因为风月也喜欢男人?因为沈爷很阴柔?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就甩了一句,“就是感觉了。” 风月乐得笑出声来,道:“你的变化让我吃惊。” 上官影脸上得意,心里却有些小慌,“千万别是真的。” 而笑过后,风月一本正经地说:“瞧你脸上,还嫌罚得不够吗?” 上官影这才想起,脸上还抹着辣椒雪花膏。她忙用袖子去擦,风月伸手拦住,说这样会伤到皮肤,还是用水清洗比较好。她听从了建议,起身后发现,腿上没问题了,心下一愣,这么牛,摸几下就搞定了?而面上她表现得很不以为然,也不道声谢。 房里有单独的卫生间,东西齐全却唯独没有镜子。澡盆是木制的,里面早就放好了热水,还撒着红色的花瓣,显而易见,有人事先安排好了,就等她跳进去。她闻了闻身上,气味很难闻,无论如何也得洗了。 一再确定房门关牢后上官影方才脱掉衣裳钻进盆里,水温很合适,她直接把脸埋进水里洗,完事后靠着盆沿一片片地数着花瓣,“1、2、3、……” 不管事情多么糟糕日子总是要过的,这一点上官影倒是想得很明白,加上本来就粗神经,很多时候不太会为难自己,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恢复从前的记忆,还是个不经恋爱的女人。 上官影正数着,一股馨兰香气扑鼻而至,她忙回头看,只见风月不知怎的进来了,轻薄的热气环绕着他高挑隽修的身子,极为的优雅飘逸。她心惊肉跳,慌忙别过脸,双手护住胸。 “真的希望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风月含香的口气飘过来。 52、胡思乱想 上官影浑身一激灵,直往水里缩,只露出眼睛以上的地方。5随后风月来到她身后,蹲下身,将手伸进手里,“我给你擦背。” “不用了!”上官影慌忙躲闪。 “这么害羞。”风月暖昧一笑。 这是赤.裸裸的挑.逗啊!上官影更臊了,整个缩进水里。风月兴致盎然,水中捞月般将她捞了起来,又极温柔地说:“小心憋坏了。” “不要!不要!”上官影像挣扎的鱼,弄起不少水花。 风月修长的手指在她背上轻轻一点,她立刻不动了,就那么干瞪着眼,他又往水中一伸,捞起一块白色的丝巾,在她满是水珠的脸上轻轻摩挲,她不自觉地兴奋了,血往上涌,脸颊通红。 上官影更多的是害怕,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必盗,再说,风月这样的主什么美色没见过,怎会对她动心? “能不能不要做这种幼稚的事情。”上官影推开风月,瞬间钻进水里。夹答列伤 风月优雅的扶着盆沿,低着头笑道:“不能。” “你到底想干什么?”上官影冒出半个头,爆炸似的喊出一声。 “给你擦背。”风月慢条斯理地说,温淡的笑容让人魅惑。 “少来!你这是……”话没说完,上官影突觉背脊传来一阵刺痛,像是有针扎了进去。随后她感到风月柔软的指肚,接着又听他说:“你的背很僵。” “你这么弄我当然僵了。”上官影埋着头憋气道。 风月的手在上官影如鱼游走,凭着那轻柔如绸的感觉,上官影的脑海浮想出他手指的动作,优雅而有力,下意识地看自己的手,粗大得好像男人的手。 上官影不自觉地胡思乱想,脸上愈渐绯红。风月察觉后,有意在她耳边低问,“水很热吗?”顿时,她脸上没一块白的了。 风月只是抚背并没有乱摸,与之前给上官影治愈脚伤时一样专注,上官影不禁联想到在墓地时,那股怨气就是通过她的后背进ru身体的,会不会风月正在做的和那件事有关? “我是不是被什么附体了?”上官影试探性地问。 “恩。”风月轻声应道。 “快帮我弄出来!”上官影脸上的红立刻给吓褪了。 “你们本来就是一体的。”风月说。 “那不是我的,是我过去的怨气。” “对于天神来说,死去的身体仍拥有灵力,但因为失去精神的引导那些灵力容易迷失,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怨气,当它们足够强大,死去的天神就会以魔鬼的化身复活。” “这么说,你是想让死去的洵莲复活,变成你们的傀儡?” “我不会允许她以那种方式复活。” “你不允许?那你还这么做?” “我是在帮你。” “帮我?还能再虚伪些吗?” “前生也好今世也罢,那不都是你吗?虽然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也挺好,但毕竟是借来的皮蘘,你终究会脱离它。” “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恢复原本的样子。” “这不都是你害的吗?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你说过,你不怪我,还记得吗?” “那是我傻!” “确实傻,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噌”的一下,上官影怒气冲顶,转身扬手甩出一巴掌,风月轻松挡住了,握着她的手腕和颜悦色地说:“就算是你也不能打,传出去会被说是妻管严。” “谁是你老婆了?”上官影惊爆眼球。 53、洞过房了 “我们已经拜过堂了,也洞过房了,不是老婆是什么?”风月故作惊讶。夹答列伤 上官影恍然大悟,在婚礼上穿那么艳红的人不就该是新娘吗?当时她怎么就不往那上面想呢?真是个猪脑子! 当想像自己在婚礼上傀儡一样任人摆布、在床上死人一样任人玩弄的情景,上官影心里一阵发狂,终于向风月发飙了,“你他妈的混蛋!”大叫一声后全力扑向风月,这一回她得逞了,带着满身的水将他压倒,然后紧紧掐住他的脖子,“今天我们做个了断!” 风月不作回应,哪怕是眨眨眼睛,从惬意的神情看,上官影双手的力量对他丝毫不起作用。几分钟的坚持后,上官影无奈罢手,软绵绵倒在地上。风月轻轻翻转身,一只手托着她的腰,一只手捧着她的脸,笑着吻下。夹答列伤这是她第一次感受被吻,香软的质感瞬间令她晕眩,再后来,灵魂受着某种力量的牵引往一个不知道的地方飘去,一直飘,一直飘…… “咚咚。”两响,不知哪来的声音结束了上官影的飘游,睁睛一看,她依然躺在贵妃椅上,身上也没什么改变,她迷糊了,之前的发生是她臆想出来的吗?还是风月把她折腾完后故意做出她在作梦的假象? 随后海力布推门而入,殷勤地问她有什么需要,她怔怔看着他,摇了摇头。他瞧见她头发有些乱,便提出给她梳理一下,她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 海力布的手法很轻,上官影感觉很舒服,逐渐缓过神来,问风月是否来过,海力布回答,之前侍候沈爷来着,并不知情。她又问,沈爷是不是很难侍候,海力布回答,并不难,只要顺着主子的心意就行了。她再问,沈爷有没特别喜欢的人,喜欢的那个是谁,海力布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上官影不死心,故意对海力布说:“沈爷喜欢的人应该比他更强吧,以我看来,就只有木莲庄主了。” 海力布目瞪口呆,过后笑道:“不是了,他们是朋友。” “朋友也可以是爱人。”上官影继续套话。 “他们不是爱人。”海力布有些脸红了。 上官影扭头看,不禁一乐,“撒谎了吧?脸都红了。” “真的不是。”海力布急了,弯下身在她耳边很小声地说:“沈爷喜欢的人在九莲宫。” 上官影暗惊,没想到竟从海力布嘴里挖出这样的八卦,她忙问那个人是谁,海力布再次弯下身,用更小的声音说:“我只知道,她是女神。” 上官影心想,海力布应该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否则不会和她说这些,接着脑子飞转,会是哪个女神呢?黎冰?暮雪?还是桐雨? “沈爷”,海力布突然叫了声。上官影忙看,沈爷出现在门口,雪白一身,披头散发,透着刚出浴的慵懒。 沈爷入屋后海力布一声不响地撤了,上官影看他表情严肃,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54、哪朝皇帝 果然,沈爷坐下来,翘着腿一本正经地问:“你想和他在一起吗?” “不想。5”上官影脱口而出。 “回答得这么干脆,是真心话吗?” “当然是真心话。” “如果你不想重演过去,就果断地离开他。因为只要你们在一起,天下就会大乱。” “谁想和他在一起了?这一路上不都是你和他设计我的吗?” “他是在帮你,真要害你,你早就没命了。” “他现在做什么都挽回不了过去,我不会感激他,更不会爱上他。” “他有苦衷,只是你不明白。5” “我明白,他就是一渣男。” “难道你就没有过错?” “我的过错就是太相信他了。” 上官影和沈爷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说着有些唇枪舌剑的味道了,上官影越发怀疑,沈爷和风月的关系不一般。 “之前你答应我的事情还算数吗?”上官影轻挑眉毛,冷冷一笑。 沈爷抬了抬眼镜,说:“很快就到帝都了,到时他会留你,你拒绝就是了。”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留我?”上官影问。 “你不必知道。”沈爷慵懒起身,趾高气扬地走了。 这一场交淡令上官影说不出的憋闷,为什么她要再淌过去的浑水?不想爱了都不行吗?她坐立不安,最后夺门而出。 一出客房就是花园,环境幽静,玲珑秀致,一长排竹子在微风中摇曳,清新逼人。上官影不禁有种错觉,好像不在魔界,而是穿越到了古代一个书香门弟的家里。 上官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闭上眼让脑子放空,而原以为可以清静一下,却不想进到了一个宏伟的梦境。 那是座很大的宫殿,雕梁画栋,织帐竹帘,大气而又典雅。上官影意识到是在梦里,没有惊讶,悠悠然地逛荡起来。宫殿的结构很复杂,她半天也没找到出口,当坐下来休息,方才发现身上穿的不是男装,而是大红色的长裙,和风月成亲那天所穿的一样。 “好逼真的梦!”上官影笑了笑,揉着发酸的脚板。正在这时,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回头看,几个穿着白裙的女孩朝她这边走来,看一致打扮的样子好像是宫女。她站起来打算和她们搭话,可是,她们完全无视她,好像一阵风从她面前刮过。 “什么情况?”上官影好奇地追去。 那些宫女走得很快,上官影一直追不上,喊她们也不停,一阵七拐八弯后,她进到另一座宫殿,宫匾上刻着“玉潋宫”三个字。一进宫就看到地上跪着一长排太监和宫女,个个战战兢兢。她追踪的几个宫女也立刻跪下来,其中一个哆嗦地说:“陛下,贵妃娘娘……被人带走了。” 上官影再看,宫殿正前方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高个男人,身穿黄袍,腰系金带,颇有些气势,两道浓眉下迸射着严峻的目光。 “皇帝!哪朝的?”上官影差点闪了腰。 “找不回娘娘,你们全都要死!”那皇帝龙威大发,近乎于咆哮。 55、磨磨叽叽 上官影如同空气,没人意识到她的存在,然而,在她靠近皇帝的时候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暴虐狂野的阳刚味道。夹答列伤 “难道是……”上官影心头一惊,想起了桐雨说的有关她的第一次转世,就是宫里的贵妃娘娘,正得宠时被年轻道士拐走,给皇帝老子戴了绿帽,最终被皇帝亲手刺死。 依桐雨所说,上官影看到的该是发生在元朝的事了,她不免有些激动,竟可以亲眼一睹过去生活的地方。当皇帝离开她便跟在后面,想多知道她曾经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皇帝健步如飞,她追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说,他找的人注定是要死的,就不要劳师动众了,更不要杀了那些无辜的人。 突然,皇帝停下来,直直看着她,她心惊肉跳,以为被看见了。 “潋儿。夹答列伤”皇帝咬着牙念出一个名字,眼里隐隐有些泪光。 上官影心又一紧,是叫那个画潋吗? 皇帝并没有看到上官影,稍后继续走,边走边念着那个名字,上官影庆幸地松了口气,跟在后面继续说一堆废话。 好一会才走出宫殿,一出来就见一群大臣太监齐齐向皇帝跪拜,叫着“罪臣该死。” “那就去死吧!”皇帝龙袖一甩愤然而去。 上官影继续跟着皇帝,一路上轻盈的红衣随风起舞,令她感觉好像在天上飞,而见皇帝如此的愤怒和痛苦,竟有种比在现实还要真实和痛快的心情。 后来,出现了一个妖媚十足的女人,跟在皇帝身边不断地对出走的贵妃娘娘落井下石,只这一幕,上官影便完全领略了所谓的宫心计。谁说胸大无脑?这不是很会算计吗?但她不怎么恨那女人,因为错在皇帝,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又何况是三千呢? 上官影原本看不起身为画潋的她,如今可以理解了,和一群这样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该是多么的难受,出宫是明智的选择,哪怕当尼姑也好。 再后来,又有一个大臣向皇帝禀报,带走贵妃娘娘的年轻道士名叫张安靖,是新近上山的武当弟子。 “一个人想什么呢?”突然,空中飘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刹那间,皇帝和宫殿如烟消逝,上官影的视线里呈现一排摇曳的青竹。感觉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便下意识地转头,但是,那里并没有人。 “做什么梦了?”突然又一声,伴着温香的气息飘进上官影的耳里。 上官影再回头,风月就坐在身边,脸正对着她,宛若花树堆雪,新月初升,直看得她心惊肉跳。 “你想吓死我?这么大人做事怎么没个谱?”上官影没好气地说。 风月一派慵懒的姿态,道:“不过是让你装个男人,你却真当自己是男人了,说话这么粗鲁。” 上官影气噎着了,拿眼瞪他,“我不就说话大声了点吗?至于这么损我?依我看,不是我像男人,而是你像女人,磨磨叽叽的。” “这么快就敢顶嘴了?”风月故作冷脸。 56、由爱而生 上官影还是有所紧张,这大魔鬼说变脸就变脸,可不能真的惹着了,搞不好又给弄晕,任他为所欲为。夹答列伤 “刚才,我梦见元朝的皇帝了。”上官影把话题扯到梦上,一面注意风月的表情。之前风月有说过,他可以穿越各个时空,她不禁怀疑,刚才的梦其实是他操纵的。 风月仿佛看穿了上官影,斜睨一笑,“沈爷说你头脑简单,我看也不一定。” “简单不简单不重要,只要没坏心眼就成。”上官影含沙射影地说。 风月的脸侧成一个优美的角度,拿魅惑的眼光盯着上官影,“所谓好坏,只是因为大家所站的角度不一样。” 上官影别过脸去,以免被迷惑了,不经意间发现身上穿着的正是梦里穿的那套红色罗裙,她顿时懵了,难不成她还在梦里? “我到底在哪里?”上官影惊乍一声。夹答列伤 “就在这里。”风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上官影顺着着他的眼光看去,发现他和她一样没穿鞋子,她下意识地作了个比较,得出的结论是,他的脚比她的好看。 “他奶奶的,难怪这么傲慢,脚指头都长得比我好看。”上官影一阵怨念。 “你以为,怎样才算真正喜欢一个人?”风月突然问,眼睛盯着上官影的脚。 上官影忙把脚藏进裙子里面,然后干咳两下,煞有介事地说:“就是,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 “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吗?”风月笑问。 上官影心潮波澜,险些就说“愿意”了,她不禁有些紧张,似乎内心正向着过去的她靠近,放不下对风月的感情。但最终,她的回答是“不愿意。” “是真心话吗?”风月依然笑。 微风扫过青竹,声如呜咽,那一刻上官影心里飘出千丝万缕的情愫,纠缠如麻,“不知道。” “为何不知道?”风月淡淡地却咄咄逼人。 “知不知道关你屁事?就算我们拜过堂了,我也不是你老婆,你也不是我老公!别他妈一天到晚整这些没用的!”上官影倏地又激动起来,眼眶有些微湿。 风月一脸怔忡,语塞了。上官影苦笑一声,又说:“把话挑明了吧,你到底想把我怎样?让我做你的傀儡?还是送给魔王做兄弟合好的礼物?” “你说呢?”风月阴沉着脸站起来,面朝屏风状的竹子。 上官影不知道再说什么了,风月的身上被青竹的颜色衬得格外雪白,她看着看着竟有些沉沦。 沉默持续了不过几分钟,上官影却感觉有一生那么长,以致于耗尽了力气,没法再站着。在她就要倒下去的时候,风月转身抱起她,用深邃到入无尽头的眸子看着她的。她被触动了灵魂,茫然问:“你不想我回去?” “那里是牢笼,自由的你才是最美的。”风月回道。 上官影无力地笑了笑,“你这个玩弄女神的魔鬼。” “你恨我吗?”风月吐纳着梨花的清香问。 “为什么不恨?你把我害成这样,还要我感激你不成?”上官影笑里带着几分微醺。 “你的恨,是由爱而生。”风月说。 “真不要脸。”上官影最后一笑,再次失去意识。 57、忽冷忽热 等上官影醒来时,已不在风仪阁,而是在赶往帝都的路上。5她被阿归和阿齐的叫声惊醒,睁开的第一眼便是看到风月略带忧郁的魅惑的面孔。 面对风月的时候上官影大多处于脑子空白的状态,此刻窝在他的怀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像婴儿一样无知无欲。 突然,马车来了个急刹,令车厢一阵摇晃,“出什么事了?”上官影如梦惊醒。风月轻微地皱着眉头,一声不响看着她,她不免忐忑,感到有事要发生。 果然,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海力布透着紧张的声音,“庄主,陛下就在前面。” “陛下?”上官影倏地坐起来,惊恐地看着风月。风月似笑非笑状,稍后放下她独自下车。 上官影也想出去,看那魔王什么样,但车门由外面锁住了,而车窗又小,看不了多远。5她心下明白,风月不想她和魔王碰面,或是隐瞒什么,又或是为了保护她。 “他有爱过我吗?”上官影垂头丧气地倚着窗。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风月表情凝重地回来了,一上车上官影就眼巴巴瞅着他,希望他说点什么。然而,他只说了三个字“久等了”,之后翘起腿瞭看窗外。 上官影一点点往风月身边挪,看他所看,外面是一片白色的云海,偶尔有彩色的飞鸟冒出云头,叫啸而过,她忍不住激动,叫了声,“好美啊!” “你挤着我了。”风月有些嫌弃地说。 上官影这才发现她的上半身全压在风月身上了,左手还无意识地搭上了他的腰,颇有揩油的嫌疑。她窘得不行,瞬间退到旮旯里。 不难猜到,风月与魔王的会面很不愉快,上官影越发好奇了,追着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风月表现冷淡,看也不看她,“和你无关。” 上官影不服气,叫道:“先前他想杀我来着,你说有没关系?” “他会亲自跑来杀你?”风月冷冷一笑。 上官影又给气噎着了,心里骂道,“摆什么臭脸,是你欠我的,不是我欠你的。”她刚骂完,风月朝她瞟了一眼,稍后又漫不在意地收了回去,她心头一惊,该不会她想什么他随时都会知道吧。 之后车厢里没有任何声音,两人形同陌路。车外阿归和阿齐腾云驾雾,带着浑厚的叫声掠过如织如画的景色,很快,一座红霞照映坐落于绿色山巅的城市由云中浮现。城中有一幢金色的螺旋式大厦,四周停着五颜六色的马车,由上往下看多如繁星。阿归和阿齐停在一个空档,然后双双长啸一声,之后风月从车上下来,紧跟着另一辆挨着降落,陆续走出沈爷和海力布。 不等上官影下车,风月和沈爷先进了大厦,留下海力布等着。上官影反应慢,迟迟才出马车,看见耀眼的金色大厦,又傻了半会,跟乡里人进城似的。 “您还好吧?”海力布伸着脖子问。 “这是哪里?上官影讶异问。 “这就是梵帝亚大厦。”海力布指着大厦说。 “已经到魔都了?”上官影有些不可置信。 海力布忙凑近,小声说:“这里有很多北方魔族,您千万要跟着庄主。” 上官影不以为然,说:“我只想他送我来这里,没打算一直跟着他。”说着解下标志男宠身份的披风递给海力布,“就此告别吧,我要去找同伴了。” 58、红花掩映 海力布急了,摊开双手拦在她面前,“您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庄主和沈爷会责罚我的。夹答列伤” “他们不会把你怎样,也就骂几句。”上官影铁了心要走,因为信不过风月。说完她撒腿就跑,像急着飞出牢笼的鸟,海力布手足无措,哭丧着脸看着她跑远。 上官影只知道跑,却不知该往哪里跑,当停下来,发现她还是在大厦附近。仔细看来,大厦四周是个圆形,没有入口也没有出口,她适才只是兜了个圈。再看,停在广场的马车十分的惊人,甩那些豪华车不知多少条街,有各种形状的龙,有各种颜色的鹫狮,还有羽翼缤纷的大鸟,她被闪花了眼,越发摸不着路了,好在阿归和阿齐叫了两声,她这才找到原来的位置。 “你们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上官影讨好地抚了抚阿归,又殷勤地摸了摸阿齐。5 阿归和阿齐同时把头凑近,表现得很温顺,上官影选择了阿归,刚解下绳索,阿归体贴地伏下庞大的身子,让她轻松爬上它的背。 在阿归上天后上官影有种解脱的快感,又有些莫名的失落,她不想和风月再有任何瓜葛,怕再次爱上他,怕重蹈覆辙。 然而,事态却不是上官影所想的,阿归并没有往远处飞,而是围着梵帝亚大厦转圈,发现后她手指远处提醒阿归,但阿归就是不掉头,一圈又一圈不厌其烦地转。 几圈下来,上官影有些不消了,心里直骂风月,这时,风月偏巧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就站在大厦的一扇窗口,裹着黑色的睡袍,手执鲜红的酒杯,正与谁对饮着。她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对面的人大半身子被窗帘给遮住了,只露出拿着酒杯的手,她确定,那是女人的手。 当阿归再转回那里,风月还在那里,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揽着那女人,那女人背着身,衣裳鲜红如血,身后金发如瀑,十分的惹眼。上官影飞在空中,心却像脱线的风筝,直往下坠…… “崩!”的一声,上官影真就坠到地上了,地面是软泥巴,摔得不太重。她感到庆幸,待爬起来一看,妈呀!正前方一个宽敞的窗口,红花掩映,一对男女正缠坐在桌子上,激.情四射。 上官影顿时脸红了,忙把头撇到一边,仔细看,她并不在梵帝亚大厦附近,而是掉到了一座古代的宅院,她好生纳闷,怎么魔都会有这样的房子,莫不是东西古今混搭? 一阵阵销.魂的呻.吟声由对面的窗口飘来,听来,那对男女越玩越嗨了,估摸着好一会儿才能消停。上官影低头想,她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圈圈叉叉有什么看不得的,再说,不看怎么知道对方是谁,又怎么知道自己在哪里。 窗前有棵芙蓉树,上官影悄悄爬上去把自己很好地藏起来,然后就跟个贼似的往里瞧,当看到那对光溜溜的身体,她还是脸红了,心跳也跟着加快,因为长这么大还没亲眼见过男欢女爱的场面,距离又是这么近,就连他们身上的汗水都看得一清二楚。 59、唯一女人 起先上官影光顾着难为情了,没注意那两个人的长相,等仔细看过,吓出一身鸡皮疙瘩,那男的眉清目秀,扎着道士髻,那女的娇贵妩媚,头发用一根红丝带缠着。5桌子被他们震得咯吱咯吱响,几支毛笔滚来滚去,将一幅未完成的字画给弄花了。此情此景,让她想到了元朝年间的那个她,贵妃画潋,不正是被一个年轻道士给拐了吗? 上官影傻眼了,怎么回事,怎么又撞上她红杏出墙的一幕,是作梦呢还是穿越了?看那贵妃坐在那道士身上销.魂的扭来扭去,她羞到无地自容了,堂堂一女神竟然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看不下去时上官影安慰自己,那时的她不过是个凡人,凡人嘛,总归有七情六欲,更何况,一入宫深似海,但凡好女人都不想留在宫里的,而且,看那恩爱缠绵的情形,她和那年轻道士应该是真心相爱的,只要真心就没有错了。 上官影想起,前次穿越到元朝听一个大臣说年轻道士是武当弟子,名叫张安靖。5古来说,缘定三生,那早年前张安靖又和她有过什么关系?她也顾不得难为情了,瞪大了眼看,只见女人坐在男人身上不停地摇啊摇,那个曼妙那个妖娆啊,令男人兴奋得直仰头,想看清他的脸都没有机会。 “唉!”上官影叹了口气,不想再看了,管他什么来路,和那皇帝一样都已是过眼云烟了。 屋里好一阵欢乐,结束的时候两人都软了,湿漉漉地抱在一起,张安靖把头埋在画潋的颈间,模糊地叫了声“潋儿”。 上官影身子一震,毫无疑问了,那女的就是她前世的前世,模样比现在的她好看,身材和皮肤也更性.感,属于招男人喜欢的那类。 “潋儿!”张安靖又叫了一声,听起来好像梦呓。。 上官影感觉有什么东西戳了她的心,产生一阵痉.挛,她忙用手按住那里以减轻疼痛,结果一不留神从树上掉了下来,落地时又忍不住叫了声。她怕被发现,迅速爬起来躲到窗子下面。稍后再往里看,画面更清晰了,那两人抱成一团,连体婴一样亲密。 看他们那么幸福,上官影又羡慕又嫉妒,到如今,她一次那样的经历都没有,根本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快乐。 不久,屋里传出两人的对话。 “潋儿,我们不要回武当山了,就住这里隐居,好不好?” “呃……你不是说,只有上山修行才能救我自己吗?” “我们可以男女双修,而且,我可以保护你,一直保护你。” “我怕我修不了。” “我会教你的,就像刚才那样。” “你是道士,为什么精通这些俗事?” “我发誓,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的。” 上官影越听越不屑,那张安靖原来就是一骗子,先打着修行的幌子把人骗出宫,然后再骗上床,最后又大言不惭地说,“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恐怕只有傻子才会信他说的,床上功夫那么好,之前怎么可能没有女人? 但那画潋就信了,小憩过后,和那张安靖又缠绵上了,桌子不停震动,透着*的响声不断飘出窗外,在上官影的头顶盘旋、盘旋、盘旋…… 60、金发美男 突然,冷风袭面,上官影定睛看,她仍坐城阿归的背上,围着梵帝亚大厦转着圈,她恍然大悟,和在风仪阁一样,风月操纵了她的思想,把他想让她看到的东西给她看了。5 风月还伫在那扇窗口,金发美人也仍在他怀里,在上官影转到想吐的时候,他终于注意到了她,扬起酒杯的那刻得意地斜了一眼,那好像是说,你都和别的男人做了那么风.流的事情,为何我不可以和别的女人*? 上官影求阿归放她下去,阿归终于听从了,很快着落,她这才想到,阿归其实是受着风月的控制,她这一趟是白费工夫。 落地不久,海力布就出现了,幸好有他,不然上官影直接就摔地上了。夹答列伤海力布边扶她进大厦边叹气,说没见过这么倔的,多少美人想跟着风月都没有机会。 梵帝亚大厦就是一个极尽华丽的洒店,主体是紫色和金色,贵气逼人且富有浪漫情调。地板和楼梯都是水晶材料,明晃晃亮晶晶,走在上面就像走在星空里,其中美妙无以言喻,若不是海力布催促,恐怕上官影一天也难走完大堂。 大堂里有好些衣着鲜艳的漂亮女人,一看就是接待的,海力布没理她们,直接带上官影往电梯去,梯门打开,浮起一朵云,上官影正犹豫不决,海力布一把将拉她上去,然后他们升天一样直趋而上,在上官影心惊肉跳的时刻,海力布给她介绍,梵帝亚大厦专供贵族使用,共有三百零一层,基本上一家贵族使用一个楼层,每层风格不尽相同,主要是因为南北风情的差别。 电梯停在第六十九层,里面古香古色,犹似古代帝王的宫殿,海力布说,风月和沈爷就在里屋,正陪着北方的贵族客人。上官影立刻想到了那个金发女人,不由地怨气上冲,便说不想和风月住一块,随便给她弄个地方算了。海力布拿不定主意,说去请示。上官影趁机溜出来,顺着楼梯爬上了第七十层。 不过一层之隔便是天壤之别,风格迥异,这第七十层可说是珠宝堆砌,比楼下耀眼多了,那看着就像一个暴发户的行为,毫无保留地炫耀自己的财富。里面还有一堆十分衬景的性感女人,她们穿得极少,脸上却用纱遮掩着,故显神秘。上官影好奇心起,悄悄拿过身边桌上的一块丝巾,也学着那样把脸蒙起来,然后四处偷瞄。 上官影遇上几个女人,她们看她的眼神和九莲宫的仙婢一样充满嘲讽。她尽量不与她们对视,心想,笑就笑吧,反正都不认识。 走了一阵,却只见到女人,没见着男的。上官影有些怀疑,是不是进了什么贵族的后宫了。很快,她的猜想被证实了,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水池,池里一群几乎裸露的女人在嘻戏,脸上也都蒙着纱。岸上坐着一个半裸的男人,单手托腮悠然看着池里的美色,身边摆满了水果和美酒,五颜六色,像花一样簇拥着他。 那男的一头长而浓密的金发,雪白肌肤与金发相映成辉,从上官影的角度看去,面孔不是很清晰,但感觉很美型,且霸气侧露,举手投足很有范,优雅度不逊于风月。 61、到底是谁 看到这般架势上官影不禁联想到了魔王,认为只有魔王才可以和风月一比高下。夹答列伤为了探知虚实,她躲到一扇镂空的屏风后面偷看,好在,池里的女人动静很大,那男人没有发现她。然而,她疏忽了身后,正看得起劲,一只大手陡地抓住她的肩,回头看,是个壮得像头牛的家伙,眼睛也跟牛眼一般大,左边脸上有一长排蜈蚣形的刺青,比钟馗的样子还凶。 之后上官影被那猛男拎小鸡似的拎到金发男人面前,只见碧蓝的眼睛,希腊式的鼻梁,飞翘的睫毛,白皙的皮肤,以及鲜红的嘴唇,构成一张美仑美奂的脸。和初见风月一样,她看傻了眼,想不出任何的形容词。 “你是谁?”金发男拾起一酒杯,上身前倾,定睛看着上官影。 上官影盯着他的眼睛,被那片碧蓝所诱.惑,感觉灵魂逐渐往海洋的深处游去。 “和谁一起来的?”金发男颇有意味地一笑,接着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夹答列伤 上官影一惊,眼光滑到金发男裸.露的胸bu,那里肌肤细腻肌肉强健,由一些碎乱的金发衬着,异常撩人。她暗暗吞了口口水,心里打起了小鼓,“什么世道,男人比女人还魅。” “哑巴了?”猛男吼了一声。 上官影回头白了一眼,心想这一路受的欺负太多,该出口气了,“你吼什么吼?老娘是谁关你屁事!” 那猛男愣了愣,想发作却有些不敢,“你究竟是谁?” 上官影不想理猛男,转头问金发男,“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先回答我的问题。”金发男撩了撩摊在身上的金色缎子,翘起了腿,就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霸气和傲气表露无遗。 上官影低头苦想,该说什么呢?风月的男宠?犹豫间她偷瞄金发男,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邪魅的眼神闪着微微寒意。 “我是不是自投罗网了?”上官影心里直犯怵。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猛男又插嘴,牛鼻子喷出的狂气将上官影脸上的丝巾吹脱,直飘向金发男。 “这是什么?”金发男轻拈着面纱笑问。 上官影不敢和金发男对视,心虚地东张西望,只见所有人都拿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甚至有的小声议论,她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她往身上看,还是从梨花山庄出来时的那套行装,心下也不禁好奇,在风仪阁的时候还是一身红来着,什么时候给换回来了? “你以为把脸遮住就不会有人发现了?”金发男又带着好笑的口气问。 “抱歉,我没有恶意。”上官影很不自在地挠了下头。 “说声抱歉就没事了?”金发男扔掉手中的丝巾,露出轻蔑的表情。 上官影心下一紧,这是借机除掉她吗?对方八成就是魔王了。 俗话说,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上官影懒得遮掩了,气傲地问:“那该怎样?” 金发男不吃惊,右手微微抬了起来,像是要作出什么指令。正在这时,好些女人爬出了水池,以各种性感的姿势围绕在金发男身边,衬托他的光辉。上官影随即露出厌恶的表情,都这么耀眼了,还作什么秀! 62、妖女挡道 “我就不打搅了。5”上官影转身想溜,却被猛男厚实的xi%u14Dng部给堵住了,她不打算低头,冷道:“请让开。” 猛男纹丝不动,盛气凌人,上官影准备绕开他,这时传来一个高傲的女人的声音,“怎么没人说,今天有好戏看?” 稍后,一个披着紫红色长裙的女人出现在池边,脸上同样蒙着纱,身材好到冒泡,而比身材还要惹眼的是一头酒红色的长发,荡漾间妖娆无限。 上官影立刻想到梦中那两个仙婢说到魔王换了一个新情人的事,说妖艳得连风月都被迷住了,莫不就是这个? 上官影回头看金发男,发现他仍是盯着她,傲慢的眼神令人很不舒服。 “你就是楼下新纳的男宠吧,你的主子正到处找你呢!”那女人边走边说,好像一只神气的孔雀。夹答列伤 从那女人提及风月时的口气足见其傲慢,放眼整个魔界,能和风月相提并论的也就魔王了,而通常,受魔王恩宠的女人会比较嚣张,又或者,被风月喜欢的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上官影确定她自动送到魔王的枪口上了,也肯定华西保护不了她,唯有风月来救,于是老实地呆着,什么话也不说。 女人走到上官影面前,将一双蓝绿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好像暗夜中的猫眼,“好像在哪里见过?” 瞬间里上官影被对方的气势震住,顾不得想其他的了,只想离得远远的。 这女人这一出场就来了个下马威,应该是把上官影当成对手了,否则也不会使这劲。 “我长得比较大众,很多人都说见过。”上官影自嘲道,不到最后绝不承认身份。 “这张脸真不怎么样。”那女人取笑道。 透过黑色的面纱,上官影看到一张模糊不清但却媚色外露的脸,可以想像其美艳程度。她正吃惊,那女人突然挑起她的下巴,高傲地说:“很适合你。” 上官影顿时感到下巴发麻,被严重地挑衅了。“啪!”的一声,她用力挥开女人的手,转身而逃,边跑边想,风月迟迟不出现,莫不就是他设计的陷阱?果真把她卖了? 突然,身后响起“嗷”的一声,上官影心里一震,脚下来了个急刹。回头看,那女人被大风吹了一下似的,身子腾起往金发男那里飘去,要是换成慢动作,那红纱撩长发扬的情景还是别有韵味的。 “怎么回事?”上官影看不明白,紧跟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她,直往大门而去,眼看就要到了,前方突然出现一道水帘状的东西,将她撞了回来。她躺在地上,隐约听到野兽的呻.吟声,不断在耳边回响,她恍然明白,原是华西托的她,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上官影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愤然向后,只见金发男和那女人已经抱在一起了,双双拿挑衅的眼神看着她。很显然,那女人想偷袭她,却被华西反.攻过去,但华西不是金发男的对手,不但没能把她带出去,自己还中了招。 63、纠缠不清 一股热血冲涌而上不可抑止,上官影突地跨出左脚,用力推出双掌,随后便听“崩!”的一声,水池炸开,水花四贱,女人们发出阵阵惊呼。5 上官影完全变了个人,目中厉光如刀,锋芒毕露,大有横扫八方的气势。紧接着她收回左腿,再跨出右腿,再推出双掌,这一回仿佛扔出了一颗炮弹,“轰”的一声,水池砸翻,巨浪裹着那些女人扑向金发男。 却见金发男怀中的女人抬起手,作兰花指状,向着巨浪轻轻那么一指,霎时,巨浪翻了个身,转而扑向上官影,“绝不能输!”上官影咬着牙,欲用双掌挡回去,然而,适才非常有力的手掌不知怎的软了,眼看着巨浪打过来。 突地,巨浪在上官影的头顶停住,之后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往回推,当推至水池的位置,“哗”的一声落回池里,池里的一众女人使劲扑腾,就好像下饺子。 “怎么回事?”上官影目瞪口呆,就在这时,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由身后飘来,她一下子明白了,是风月出手救了她,来得还算及时,要不然就丢大人了。夹答列伤 “你果然是不听话的。”风月来到上官影身边,用一种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 上官影转头看,风月一身淡蓝,清新雅致,那把他所自豪的白骨扇在他手中徐徐摇着,微风满面。 “他要真是我男人就好了。”上官影偷空花痴了一把。表面上,她故意作出玩世不恭的样子,说:“大美人,你可算来了,要不然,我要被他们欺负惨了。” 风月冷静地瞟了一眼上官影,尔后蹙着眉头平视前方,看样子心里很不爽。在他的视线里,金发男和那女人并肩而坐,各翘着一只腿,其他所有女人全伏在他们脚下,以香艳的姿态衬托他们的华贵。 “你就是……”上官影怒指金发男。“够了。”风月愠怒地打断她,她觉得好没面子,赌气地别过脸去。 金发男以手托腮,傲慢地问:“她就是你新纳的宠物?” 风月淡然一笑,回道:“给二位添麻烦了,这就带她回去。”边说边拉过上官影的手,真像是主子和宠物。 “以后可要管好了,你不嫌丢脸我们还嫌呢。”那女人也跟着奚落,派头十足。 上官影气不打一出处,看那女人胸前波涛汹涌,呼之欲出,便借机取笑,“你是有多高贵啊?不就胸大吗?见了多了,俗气得要死。” 那女人眼神一愣,没接上话,面上的纱一鼓一鼓的。金发男也怔住了,表情有微微的好笑。 风月脸色清冷,依然不爽,一声不响拉着上官影往外走,身后,那女人想要发作,金发男一个轻描淡写的挥手,将她制止了。 一出来风月便放开了上官影,赌气似的走在前面,上官影乖乖跟在后面,像一只被认领回家的小狗。 静下来的时候,上官影得以思考她之前的变化,那应该不是风月传给她的力量,而是发自本身,似乎她的身体以及她的灵魂正在被过去的那个她所替代,这才拥有了天神的威力,但因为没有完全被替代,力量有些不稳定。 想起受伤的华西,上官影禁不住左右问:“华西,你还好吗?” 华西照例没回应,倒是风月回头了,给了个责备的眼神,上官影委屈地说,华西受伤了,她很担心。 64、一起用餐 风月转过头去,继续不理不睬,上官影闲不住嘴,问:“那个女的就是魔王的情人吧?她叫什么名字?” 风月就跟没听见,还悠哉地摇起扇子来。5上官影一阵烦躁,冲到他面前,抵着他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也不说,想憋死我?” “说什么?”风月淡淡扬眉。 “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非要给我脸色看?”上官影越说越激动了。 “你在担心什么?”风月露出好笑的神情。 “我担心什么?是你在担心什么吧。”上官影嚷道。 他静静看着她,红唇紧闭,她两眼瞪着他,身体堵着他,看他能把她怎么样。 风月重新展开扇子,摇晃着说:“让开。夹答列伤” “不让。”上官影斩钉截铁地说。 “你想变成他们眼里的笑话吗?”风月不温不火,扇子扇出的风清香扑鼻,撩起丝丝缕缕的秀发。 上官影往楼梯上瞧,看见水晶墙面上有影子晃动,心下顿时明白了,有人在窥视他们。但是,看风月近似面瘫的表情,她存心想要刺激他,让他也难堪一下。 突然间,上官影扑上去咬住风月的嘴唇,风月猝不及防,一时间僵住,接而她又搂住他的脖子,将舌头生涩地往他嘴里伸,他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迎合,而进去后她却没有经验地乱搅一通,以致于他受不了将她推开。 上官影气急败坏,原本是要让风月难堪的,没想到她完全不具挑.逗性,反倒被嫌弃了,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闹够了没有?”风月摇着扇子,跟啥事也没发生似的。 上官影彻底泄了气,转头就走,因为走得急,差点摔下楼梯,所幸风月及时抓住,才免除一场尴尬,但她不领情,甩手走掉。 回到第六十九层的那瞬,上官影有种突然穿越了的感觉,华美而内敛的格调和楼上的炫丽张扬太不同了,从中可以看出风月比他哥哥低调,也显得更风雅。 之后上官影没再看见风月,感觉他在刻意疏远她,奇怪的是又不愿放她走。 海力布正在一张方形的红木餐桌旁摆放餐具,上官影注意到,共有四套餐具,她立刻就想到,之前和风月对饮的那个金发女人要和他们一起用餐。 “您回来了!”海力布殷勤上前,好像上官影是他主子。 “这里还有谁?”上官影问。 “威廉家的梅丽尔小姐。”海力布回道。 “金头发的那个?”上官影马上不高兴了。 海力布也不敢笑了,唯唯诺诺地点点头,继续摆餐具。上官影到跟前看,餐具里面既有筷子又有刀叉,禁不住又好奇了,“干嘛把筷子和叉子放一起?” “这是沈爷的意思。”海力布回道。 “为什么?”上官影顿起疑心。 海力布一脸不解地摇了摇头,随后说,晚餐很丰富,全是魔界有名的菜肴,有些就连神仙也会馋得流口水,上官影耍起孩子脾气,说神仙根本不吃荤,犯不着流口水,神仙也不喝酒,更不会乱情。海力布听出她是在含沙射影地数落风月,半句话也不敢搭。 65、疑是情敌 上官影毫无胃口,让海力布领她去卧房休息。5海力布看着她一副想说什么又不好说的表情,迟了会才照办。 上官影的卧房是单人的,看床就知道,虽然很大,但只有一个枕头,她不禁怨念,睡都不睡在一块,还说什么她是他老婆。 “要不要先泡个澡?”海力布殷勤地问。 上官影点头赞同,海力布随后进浴室作准备。等候的时刻她将屋子彻底打量了一遍,感觉比风仪阁的档次高,以她的认识看,随便一个小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但她却不怎么动心,觉得那些比梦还要假。 海力布做活很细致,所有弄妥当了才离开。上官影躺进浴缸后就不想起来了,感觉比泡温泉还舒爽,随着花香的扩散,她迷迷糊糊睡着了。 对上官影而言,在经历几次穿越和梦境后,她开始喜欢回到过去,虽然那些故事总是没头没尾的,但却比面对现在的境况好多了。夹答列伤 但是,上官影什么梦也没做,很快就醒了,因为海力布在门外不停地敲,就跟催命似的。 “这是庄主特意为您挑选的衣裳,十分钟后到大厅用餐。”海力布将一件雪白的衣裙搁在门边。 上官影伸了个懒腰,冲着门说:“我不想和他们一起吃,你随便弄点什么来吧。” “庄主会不高兴的。”海力布为难地说。 “他不高兴关我屁事。”上官影气道。 海力布劝不来,只好走了。之后上官影泡又了会才出浴缸,穿上那件风月为她挑选的白裙,因为没有别的选择。裙子很合身,仿佛量身定做,面料比丝绸还要轻柔,呈晶莹剔透的质感,胸前的位置用白色羽毛贴出两朵牡丹花,令她的胸bu显得性感丰满。 上官影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自己的样子,但到处都找不着镜子,正恼着,海力布又出现了,说庄主非要她出面,因为梅丽尔小姐十分想见她。 “她想见就见?我成什么人了!”上官影一触即发。 海力布站在那里不走,一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表情,上官影心软了,想他作为一个下人也不容易,还是不要为难了。 就这么,上官影披头散发地出来了。大厅里,豪华餐桌上已经就坐三人了,风月坐在上席,与之相对的是个金发女人,穿着黑丝绒长裙,斜露香肩,半露酥xi%u14Dng,脸蛋儿就跟陶瓷做的,十分的精致,但是,并没有上官影想像的那么惊艳,比魔王的情人收敛一些。 风月还是那身衣裳,素淡得竟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但那眼睛,依旧充满魅惑,让人无法直视。沈爷穿了件西式的黑色高领礼服,绣着金色花纹的领口与金边眼镜相得益彰,显得贵气十足,并且和梅丽尔的装扮很搭调。 上官影出现的那刻,风月有片刻的呆愣,随后沈爷也将目光转向她,同样怔了下。他们奇怪的表情惹得上官影有些紧张,忙拉过海力布,小声问:“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没有。”海力布更小声的回道。 上官影放心了,以平生最优雅的姿态走过去,毫无选择地坐在了沈爷的对面。她跟谁也不打招呼,更别提道歉,屁股坐定后眼睛就一直在梅丽尔身上转悠。她打心里觉得,那金发女人比她漂亮十倍不止,皮肤白得透亮,高鼻梁蓝眼睛,圆润朱红的嘴唇时刻带着挑.逗的意味,是个男人都会心猿意马。 梅丽尔穿戴优雅落落大方,用妩媚的微笑回敬上官影的审视,相比之下,上官影则有失体面了,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66、不胜酒力 四处无声,真叫一个诡异,上官影偷偷看风月,发现他在与梅丽尔眉来眼去,一点也不闲着。夹答列伤她没来由地生气,拿起手边的筷子敲响了酒杯,“怎么一个菜都没上?” 筷子撞击酒杯的响声堪比惊雷,将其他三人震得目瞪口呆,上官影看沈爷惊讶的表情,意识到自己过了,可是心中那股怨气她抑止不了,非但没停手,还连续敲打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上官影纳闷,她什么时候变得放肆了。 梅丽尔的蓝眼睛里充满了兴趣,一眨不眨看着上官影,沈爷盯着风月,不知所措,风月已经不吃惊了,伸出食指,在桌面轻轻敲了一下,即刻,上官影罢手,整个人僵住。接着风月又略重地敲了一下,指音稍落,一群白衣女子鱼贯而出,风一样扫过餐桌,待她们消失桌上摆满了金色的盘子和黑色的酒瓶。 十八张盘十八道菜,上官影看傻眼了,这些黑咕隆咚、黄了吧唧、灰不溜秋、血丝拉呼的东西,就是魔界著名的让神仙流口水的美食,开什么玩笑? 其他三个都瞧着上官影,看她如何反应,她不负众望,冷着脸站起来,傲娇地说:“我没什么食欲,各位慢用。夹答列伤” “坐下。”风月突然一声,低沉而严厉。上官影猝不及防惊了一下,稍后乖乖就坐,对面的沈爷风轻云淡一副看戏的样子,梅丽尔则盯着风月,很在意他的反应。 “她吃惯了那些,自然吃不惯这些,别生气了,来,我敬你。”梅丽尔冲风月举起了酒杯,笑得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风月淡淡一笑,优雅地拿起酒杯,上官影看着闹心,便把脸对着沈爷,怨怨的样子好像沈爷欠她什么,沈爷也不闲着,拿起酒杯主动敬她,她二话不说,拿了就干,结果辣得直吐舌头。刚好过一点,梅丽尔又向她举起了杯,“没想到你这么有酒量,我敬你。”说完一饮而尽。 酒是红色的,类似葡萄酒,上官影自倒了一杯,毫不犹豫地喝干净了。两杯下肚,醉意包裹着醋意袭上了心头,她敌意地看着梅丽尔,一副想把对方踢出视线的样子,同时她又暗暗指责自己,为什么历经了千年轮回还要和别的女人为害过她的男人争风吃醋,是不是太犯贱了! “敬沈爷。”梅丽尔又与沈爷举杯,轻舔红唇,媚波流转。沈爷微笑着兴杯相迎,同样一饮而尽。 上官影不自觉地冷笑了一下,把愠怒的目光指向风月,风月也在看着她,左手顶着鼻梁,右手把玩着酒杯,若有所思。 上官影忘了,她其实不擅喝酒,这次比在梨花山庄喝得还要多,醉得还要深。她笑着拿起刀叉刺向最近的一个盘子,弄了一块黑咕隆咚的东西塞进嘴里,嚼了没几下她又吐了出来,弄得面前一片狼藉,之后她又将刀叉刺向另一盘,结果把酒杯碰倒了,酒洒了出来,弄脏了衣裳,看似一片血迹。 在三对惊讶的目光下,上官影晃荡着站起来,又晃荡地走到梅丽尔面前,撩起她的头发,傻笑着说“好多的金子啊!”梅丽尔拿住她的手,说:“你喝醉了。” “我没有。”上官影甩掉梅丽尔的手,摇摇晃晃乱走一通,最后一个踉跄跌进沈爷怀里。而她没有就此醉过去,却是逗弄起沈爷来,摇他的眼镜,拍他的脸,沈爷明显紧张了,一边推一边躲。 “为什么躲着我?”上官影不服气,嘟起嘴朝沈爷的嘴亲过去。 沈爷不动了,紧接着上官影也不动了,趴在沈爷的怀里睡去,再看她,脸色绯红,发如白雪,翘长的睫毛闪烁着微紫色的光,已然是她梦中所见的自己。 67、互相刺激 场面异常安静,沈爷抱着上官影,怔怔看着风月,风月脸色很难看,缓缓站起来,走到沈爷面前一声不响抱走上官影。5梅丽尔显得很谨慎,一言不发。 风月将上官影抱回她的房间,放到床上,又小心地将弄脏的衣裳脱下来,面对完美无暇的身体,他没有表现出欲.望,而用白色的浴袍轻裹,之后半卧一旁,静静看着她,醋睡如婴的样子。 大厅里,沈爷和梅丽尔边吃边聊,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桌上的菜在上官影看来很难下咽,两人却吃得津津有味,酒也喝去了一半,吃到差不多时,梅丽尔一本正经地问沈爷,“刚才为什么不躲开?” 沈爷面露难堪,回道:“没想到她醋劲那么大。”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梅丽尔笑出狡黠的味道。 “别再添乱了,芊泽还不知怎么想。夹答列伤”沈爷不自然地笑了笑。 梅丽尔没有刨根问底,叹道:“大主子就在上面,还有那个潘迪娜,他们不会让洵莲复活的。” 沈爷习惯性地扶了扶镜框,颇有些凝重地说:“不知陛下究竟是何打算。” “他恨洵莲。”梅丽尔认真说。 “可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沈爷问。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梅丽尔慵懒起身,向沈爷伸出玉手,“这里太闷了,陪我出去走走。” “恭敬不如从命。”沈爷很绅士地抬起胳膊,梅丽尔媚然一笑,走过去挽上。 两人离开后,海力布领着几个白衣女子紧忙地把餐桌收拾了。此后,华灯黯淡,整层楼陷入夜的寂静。 半夜,上官影突然就醒了,听到屋外有小声的争论。 “你明知道,那不是我的错。” “我看你很享受。” “你拿梅丽尔刺激她,她便拿我刺激你。” “你事先完全可以阻止。” “她喝酒的时候你为何不阻止。” 上官影听出是风月和沈爷,当声音消失她想出去确认一下,却发现,身体不能活动,脑袋也好像挂了一颗大铅球,沉重沉重的。她怀疑,风月在她身上使了魔法,存心不让她动弹。 上官影深深地感到无力和沮丧,过去的首席女神竟沦为一个随时供人消遣的玩物,重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恍惚间,上官影看见几根白色的东西在眼前晃动,初以为是香熏,打开眼睛后惊呆了,那其实是头发丝,她伸手去抓,发现是自己的,再抓,竟然大把都是。 “我是不是变老了?”上官影翻身坐起,尔后跳下床到处找镜子,忘了去想她是怎么动起来的。 可是,偌大的房间却没有一个镜子,更蹊跷的是,任何有光泽的东西都照不出她的样子,她觉得屋子被人施了魔法,风月在刻意对她隐瞒什么。 上官影只看到自己的头发变了,银润如月,修长如瀑,却不知面孔也完全不是原来的,美丽绝伦,紫色的瞳仁好像两颗晶莹剔透的紫水晶,折射着惑人的光茫。 上官影只能摸到脸,看不到脸,也就越发的着急,她誓要找到镜子,就顺着房间挨个找,悲催的是,所有能找的都找了,就是看不见自己的脸,连水中的倒影都是模糊的,她确信了,风月又在耍她。 68、再遭刺激 在寻找风月的途中上官影撞见了她最不想见的梅丽尔,那金发y?u物换了件深V低胸的紧身红裙,前凸后翘十分性感,简直就是专为勾.引男人而制造出来的。5但相比上官影,她显得更惊讶,好一阵打量,末了勉强露出一丝笑,道:“你这个样子恐怕不能出去。” “为什么?”上官影刷地阴了脸。 “去问他吧。”梅丽尔颇有意味地一笑。 “他在哪?”上官影开始摩拳擦掌了。 “不知道。”梅丽尔果断回道。 上官影盯着梅丽尔,心道:“你不知道谁知道?还不是怕我坏了你的好事。”而近距离看着梅丽尔,发现她长着一张芭芘娃娃的脸,眼睛又蓝又大,睫毛又弯又长,眼睛微微眯起时,又变得非常妩媚。 突然,上官影凑近梅丽尔,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梅丽尔露出一丝胆怯,上身向后微倾。夹答列伤原来,上官影想通过梅丽尔的眼球看到自己的样子,她这主意倒是不错,但可惜还是没能看到。 实在没办法了,上官影硬着头皮问梅丽尔,“我是不是变老了?” “没有。”梅丽尔回道,随后问:“你很在意你的样子吗?” 上官影不知怎么回答,一方面,她是在意的,怕被人笑话,另一方面,她又不在意,反正是借来的身体,迟早要衰的。见她犹豫,梅丽尔伸展玉臂,轻抬y? t%u1D4i,扭出一个S形的曲线,俏声媚色地问:“觉得怎么样?” 上官影有些嫉妒,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梅丽尔颇为得意,扭了一扭,边走边说:“他在等我,失陪了。” “他?”上官影怔怔看着梅丽尔的背影,忽然想起沈爷和风月争吵的话,似乎是风月在拿梅丽尔刺激她。 “他到底要怎样?就不能放过我吗?”上官影气得跺脚。 这一脚把海力给震出来了,慌慌张张来到她跟前,紧张地问:“您这是怎么了?” 上官影正好问风月的去向,海力布说,风月和沈爷陪梅丽尔去看选美比赛了,大概要到明早才能回来。 “选美比赛?”上官影已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事,但还是很惊讶。 海力布笑出一种无奈的感觉,说:“比赛的地方就在顶层。” 上官影很想见识一下魔界的选美比赛,但看满头白发以为自己样子苍老,怕去了惹人笑话。 “我是不是变老了?是不是很难看?”上官影抓住海力布问。 海力布连忙脱开上官影的手,一副受惊的样子,上官影越发以为了,恼羞成怒,“他妈的,我都成什么样了!” “呃……”海力布想安慰却舌头打卷。 上官影四下一扫,好清冷,偌大的房子只有她和海力布,之前那些上菜的女子完全没影,海力布告诉她,那些女子其实是风月用魔法变出来的,干完事就消失了。 “假的?”上官影倒吸一口凉气,搞不好那梅丽尔也是变出来的,故意气她。 海力布借故要走,上官影又抓住他,问楼上的住的是不是魔王,海力布想也不想,把头摇得跟个波浪鼓似的,上官影又打听,魔王的情人叫什么名字,“潘迪娜。”海力布回道,随后赶紧地溜了。 70、如此选美 上官影不敢出门,只好回房呆着,透过宽敞的窗口,她看到了魔都的夜空,紫红色的天际下,一条条银色星光宛如溪流,忽然间,她想起人界的家,好怀念那张简陋却舒适的床。5 上官影一动不动,睁着眼睛也能作梦了,恍惚看见风月就站在窗外,冲着她微笑。 “莲儿……” 温柔的声音打从遥远的天边飘来,她再看,风月站在梨花山庄的梨花树下,定睛看着前方,前方一白衣女子正在摘花,银色的长发在风中飘动,飘逸极致。 “莲儿,为什么单单喜欢这么素净的梨花?” “你看这白色和绿色,多么相衬。” “可是,这梨花,它代表……” “分离吗?若无分离又怎会有相聚?可能是它隐藏的感伤吸引了我。5” “莲儿,你要离开我吗?” 女子回头,浅浅一笑,“我们成亲吧,做了你的妻子就不会有分离了。” “啊!”上官影惊恍一声,原来,她和风月真的有成亲,而那是千年前她就想要的,千年后他才给她。 最终,上官影还是没能呆住,裹上袍子蒙上脸溜出了房间,直奔顶层。电梯就好像筋斗云,从六十九层到三百零一层,也就是打个哈欠的工夫。一出梯门便可听到欢快的乐声,由巨大的水帘后面传出,但是,她无论都过不去,被魔法阻隔在外。 上官影正要打道回府,猛听有人喊,“还愣着干什么?”扭头看,一个穿得花俏的男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男人很英俊,姿态高贵气质阴柔,到跟前后又是一顿训斥,“你这裹得像个粽子,怎么参加比赛?既然来了就不要害怕,把最性感的一面展现出来。” 上官影将错就错,点点头,那男人走在前面,她紧跟在后面,就此混进去了,神奇的是身上一点水也没有沾。 水帘里面有蓝球场那么大,布置豪华,灯光绚丽,四面座无虚席,当中是一水晶面的舞台,湛蓝如海,后方银瀑高悬,形成白色屏障,紫罗兰的香气与梦幻的乐声混乱在一起,飘荡于各个角落。 上官影看到,舞台中间有一对几乎裸露的男女正在做着各种暖昧的姿势,但优美如舞蹈,并没有不雅的感觉。她诧异了,这哪里是选美?根本就是色.情表演啊! “想要取胜,长得漂亮还不够,还要够特别,你看他们,长相无可挑剔,但动作太平淡,看过也就忘了。”那男人站在上官影旁边,冲台上指指点点。 “平淡?”上官影有些心惊肉跳,那两人已经做得很露骨了,难不成当众圈圈叉叉才算特别? 还真就被上官影猜中了,不久舞台上的两人互相扯掉衣裳,在众目睽睽之下行起鱼水之欢来,唯一的遮掩就是舞台后面的瀑布所溅起的白色水花。上官影被雷得里焦外嫩,觉得用可耻不足以形容,而旁边的男人却说:“这就对了。” “好好表现。”那男人丢下一句往观众席上走去。 70、、上了贼道 上官影这才留意观众席,那可谓华丽丽的一片,好似春天里绽放的百花,美不胜收,各具特色,果然,贵族的基因就是强过普通的,但也难免一副自恋又自傲的表情。5 上官影很费劲地看了一遍,却没有发现风月的身影,沈爷和梅丽尔也不见。心想,他们的身份更尊贵,可能在专门的包厢里观看。 舞台上的画面越来越不堪入目,看上去不是比美,而是比谁更淫.荡,上官影后悔来这一趟,让她对风月有了不好的感觉,居然有兴趣看这种下作的东西,若非骨子里淫.荡,又怎会如此放.纵。 “下流!”上官影骂了声,掉头往回走。 奇怪的是,往回的路变得不同了,怎么也找不着水帘,而像是冥冥之安排,上官影误入了比赛的后台,就跟真来参赛似的,那里候着上百的俊男美女,每个身上都贴着标签,和舞台上正在表演的那对一样,身上的衣物少得可怜,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夹答列伤 上官影的出现引起一阵嘘唏,有三个好事的女人走到她跟前,挺着她们引为以傲的xi%u14Dng部冲她好笑道:“什么货色?既然见不得人,又何必来?” 上官影唯恐暴露忙掉头,可没走几步,就被好几个人围住了,调戏她的样子,甚至要扯下她脸上的布,她想冲出包围却无能,只是捂着脸躲来躲去。 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上官影越是躲他们就越是得寸进尺,最后竟然将她推上了舞台,成心要她出丑。她也确实糗大了,那一对还在演着,她突然蹦出来,就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置身舞台的光芒下,上官影脑子一片空白,看不到什么,只听得嘘唏声和嘲笑声。 裹得好像粽子的上官影成功吸引了所有目光,前面的选手停止了表演,有些不情愿地让出了舞台,随后一个头发梳得油光穿着笔挺的男人出现在台上,带着好笑的表情与她说:“这不合规矩,你必须把外面的衣裳脱掉,否则取消资格。” 上官影还懵着,答不上话。那人是此次比赛的司仪,紧跟前上前,一脸笑里藏刀的模样,“要帮忙吗?” “不!”上官影吓一跳,往后退了几步,即刻,观众席里有人喊了声,“滚下去!” 上官影一语惊醒,忙往后台方向跑,却见,一条巨大的瀑布横在面前,白色水花中隐约可见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选手。 “表演完后才能离开。”司仪冷笑道。 上官影不听,往瀑布冲去,却在这时,那个带她进来的阴柔男子从瀑布中走出来,恰好将她拦住,一面冲司仪说:“把她交给我吧。”司仪意会,随即退出舞台。 “在这里玩就要守这里的规矩。”阴柔男子说,深黑的眸子含着好几分的嘲笑。 上官影忙拉开距离,“你是谁?”她感到,对方不怀好意,似乎就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玛非”男子回道。 “啊?”上官影有些吃惊,怎么起个毒品的名字,难不成这家伙很毒? 在此期间,观众席上很安静,贵族们美丽而高傲的脸上均带着些期待,因为上官影古里古怪的样子正应了玛非所说的特别,越遮掩越被注意。 71、完成表演 其实,风月和沈爷以及梅丽尔就坐在观众席正南上方的位置,那是一个豪华包间,光线较暗,不容易被看到。夹答列伤而台上的发生尽入风月的眼底,看上官影被人捉弄,那脸冷得就跟从冰窖里出来似的。 旁边的沈爷不停地摇扇子,显得有些不淡定,梅丽尔摆着高贵的姿势像尊蜡像,偶尔动动眼睛,看风月的表情。显然,这样的情形不适合开口,不说不错,一说就错。 看到玛非缠住上官影,沈爷叹了声气,冲风月说:“陛下想激怒你,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风月瞟向左边,目光似青玉幽寒,那里,是另一间豪华包间,坐着那个住在第七十层的金发男,和他妖艳极致的情人,相比之下,他们很高调,原本头发就很耀眼了,衣着还要镶金挂玉,若非有帘子遮着,恐怕会抢了台上的风光。5 金发男正是当今魔王陛下阿孜王路德斯,那妖艳女就是他的情人潘迪娜,在风月瞟过去的那瞬,路德斯隔着帘子回了一眼,冷冷地挑衅。 如传说的那样,亲兄弟更像是一对仇人。 台上的上官影已经被玛非逼得没办法了,像在后台那样躲来躲去,在观众席发出不耐烦的嘘声时,玛非突然出手,揭下了她脸上的蒙布,尔后她又用手蒙着,极力不让人看到。 “如果不完成表演,你是出不去的。”玛非凑近上官影,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同时拿开她捂着脸的手。 “啊?”玛非很吃了一惊,手悬在半空。 透过玛非的眼睛,上官影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如梦如幻的一张脸,分明就是,棺材里躺着的那个她复活了。 “不如,我陪高贵的女神跳一段舞。”玛非笑道,语气中多了几分恭敬。 上官影心头一惊,到底还是暴露了,等所有贵族认出她,恐怕风月也救不了。要怎么办?虽然现在她恢复了容貌,却不再是女神了,怎么还击? 玛非左手搂住上官影的腰,右手抓住她的左手,缓缓动起来,她没有任何主意,像木偶一样随之起舞,观众继续保持着耐心,期待的目光几乎要把他们洞穿。 突然“哗”的一下,上官影身上的袍子整个脱落,露出如瀑的银发,和只穿着睡衣的纤细身体,顿时,观众台上惊嘘四起,有的甚至激动地站了起来。 上官影有种被人b%u101光了衣裳的感觉,从未有过的羞耻愤怒,但依旧没有主意。玛非彬彬有礼地向她道歉,为他踩了她的袍子。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不动声色间抬起右腿,冲他的下面狠狠顶了一下。 玛非闷哼一声,装得若无其事,但不一会儿脸色憋得通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官影颇为得意,脸上笑出一种异样妩媚的味道,随后玉臂轻勾,将嘴凑到玛非的耳鬓,问:“是不是很爽?” 玛非一脸尴尬,之前那种趾高气扬荡然无存,上官影继续勾着他,一面往观众台上看,紫眸流转,目光魅惑而又犀利。她轻易就找到了风月的位置,有意给他看到她心底的怨愤。 72、疯狂一把 暗淡的光线令风月的表情扑朔迷离,唯一可以洞察的是他微微泛红的眼瞳,仿佛心底被什么刺痛了。5 上官影很清楚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想抽身而退,但那股潜伏在体内的怨气已被激发出来,控制了她的身体,她甚至和玛非跳起了热舞,频频撩发,大秀美腿,狂野的劲头令玛非也透不过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全场看呆,包括豪华包间里的,“她是疯了吗?”梅丽尔凑近沈爷,不可思议地问。 直到这时沈爷才收起扇子,随后摇晃了两下,示意梅丽尔不要出声,梅丽尔偷看风月,见那脸冷得比冰还狠,只好作罢。 突然,上官影停下来,单指挑起玛非的下巴,挑衅而又挑.逗地说,“这够不够特别?” 玛非有些紧张,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够特别。夹答列伤” 上官影又双手叉腰,笑道:“把衣服脱了,我们继续表演。” 玛非目瞪口呆,如同被闷雷击中,上官影冷冷一笑,又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让高贵的女神在魔鬼面前出丑,让你的主子血千年之耻。怎么?不敢?要不要我帮你?”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玛非的脸部微微抽搐。 “你明白得很!”上官影高喊一声,抬起右腿朝玛非胸口猛踢一脚,玛非猝不及防,“啊”的一声像球一样飞起,在空中惊艳一划,然后狼狈落地。 观众台上发出各种响声,被这一幕给震到了。玛非颜面尽失,还未及爬起来,上官影又闪电般扑了上去,以骑马的姿势坐在他身上,“你喜欢这样吗?”说完,利索地扒开玛非的衣裳,在他袒露的胸口使劲挑.逗,玛非想拒绝却身不由心,一脸想撞墙的表情。 整场的眼睛全都惊讶了,而包间里的风月两只眼睛全红了,怒气外泄。旁边的沈爷冲他使劲摇扇子,试图消除她的火气,“她是故意的。” “那个玛非快要被她玩死了。”梅丽尔看得兴致勃勃。 路德斯看得目不转睛,高傲的唇角微微上扬,笑得冰冷,潘迪娜斜靠着他,一脸得意之色,时不时往风月这边瞟,眼神既挑衅又挑.逗。 台上的玛非被扒得只剩下底.裤了,裸露的皮肤呈现出沉浸于情y?中的绯红,已经彻底没有体面可言了。“爽吗?”上官影俯下身,作势要亲吻他,他迫不及待迎上去,想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上官影冷冷一笑,挺身避开。 “你看玛非多享受,这次他可是赚到了。”潘迪娜贴着路德斯的耳根说。 路德斯手托下巴,淡淡一笑,“又美丽又淫.荡的女人可以轻易勾起男人的欲.望。” 就在这时,上官影一个翻身站了起来,紧跟着抓起玛非,抬腿就踢,跟踢足球似的将玛非踢出去,在如潮的惊嘘声中,玛非向着路德斯所在的包间飞去。 眼看玛非就要击中路德斯,却见路德斯眼中蓝光一闪,玛非就此悬在他面前,潘迪娜有被惊到,摸着胸口作舒缓状。 上官影立在台上,冲着路德斯竖起中指,这一侮辱性的手势顿时引起更强烈的惊讶声,整个场面快要沸腾。 73、逼上绝路 “她这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梅丽尔惊道。夹答列伤 风月脸色阴冷,紧盯着路德斯。“这下好了,正好给陛下除掉她的理由。”沈爷也不镇定了,扇子摇得呼呼响。 玛非在路德斯的魔法下安全着地,然后由潘迪娜扶上长椅。他被踢得不轻,腰上横着一大块瘀青,像条蟒蛇盘在那里,躺下后断断续续地与路德斯说:“我感到,她有很强的力量。” “正好杀了她,看风月还有什么话说。”潘迪娜忙附合。 路德斯纹丝不动一派悠然,眼如暗夜水晶,幽幽地直视着上官影,上官影扬着头向着他,目光如焰,银丝如蛇。有贵族站起来,作势要围攻她,她继而冷冷一笑,如拔云之风,随后左膝跪地右手用力拍下,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炫目的舞台四分五裂,观众台也跟着摇晃。夹答列伤 “轰”又一声巨响,上官影冲天炮一样直冲而上,随后顶上破碎的水晶犹如雪花般飘然落下,她则像白鹤一样展翅而去。 “去把她带回来。”风月低眉向着沈爷。 沈爷打开扇子,掩着脸小声说:“千万别让陛下抓住什么把柄。”说完一溜烟闪了。 梅丽尔欲开口,风月却站起来,顾自离开了包间,她无奈地叹了声,一扭一扭追出去。 兄弟俩在水帘入口碰上了,魔王陛下前呼后拥,风月身边却只有梅丽尔,然而,以气势看两者还是不相上下。 梅丽尔和潘迪娜并不陌生,你冲我一笑,我冲你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之后路德斯冷冷地与风月说:“这件事你要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 风月的脸色更冰冷,回道:“你也欠我一个交待。” 两句话后兄弟俩各走各的,等他们消失观众台上的贵族才陆续出来,都在说着之前的事,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不认识洵莲,也没有一个说她的好话,而在他们口中,第一女神其实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话说,上官影飞出梵帝亚大厦后神力逐渐消失,没跑多远身体就软了,停下来仔细看,她其实在大厦附近的街市上,虽然大半夜了,却还是很热闹,随处可见衣着华丽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女,以及蜻蜓大小发着荧光的精灵,在林立的楼房间飞舞。 上官影的样子惊艳了所有触及到她的目光,可谓淹没其中,她为此感到不安,便往没人的地方走,走着走着,天上下起了雨,很快便把她淋了个透湿。她实在累了,找了个偏僻的屋角坐下来歇息,湿发缠身的样子好像落难的美人鱼。 “但愿这只是一场梦,我还是我。”上官影捧着胸前银白的头发,有些欲哭无泪。 她不想做女神,不稀罕绝世的美貌,只想做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嫁人生子,享受天伦,但是,凡人轻易就能得到的东西予她却变成了奢求,轮回三世,全都是以悲剧收场。 “风月,带我回去。”上官影闭着眼小声抽泣。 不久,三个年轻男子朝小巷走来,直奔上官影所在的位置,她睡着了没发现,直到他们围过来冲她发出无耻的笑声。 74、不许碰我 上官影猛睁眼,看见猥琐的面孔,立刻踢出一脚,但脚力太软无济于事,反被那人给拿住了脚,“这么漂亮可不能浪费了。夹答列伤” 上官影紧跟着踢出另一脚,结果也被拿住,而刚出手,又被其他两个男人按住,顿时变成了砧板上的肉,她不由气紧,使劲挣扎,但越是挣扎对方越是兴奋,眼睛全看直了,口水都流到地上。 “滚开!”上官影歇斯底里地叫喊,凿实害怕了。 突然,一股冷风夹带着雨水从巷口吹来,三个男人来不及吭一声,死鱼一样倒在地上。随后,沈爷出现在雨中,但就好像顶着把雨伞,身上毫发未湿。 “这就是你想要的?”沈爷漠然问,一边踢石子似的踢开那三个男人。 上官影蜷着身子,使劲掩藏暴露出来的双腿,同时拿眼瞪着沈爷,“我不会感激你。夹答列伤” “你的任性会害了你也会害了他。”沈爷缓缓到她跟前,蹲下身欲抱起她。 “别碰我!”上官影像受惊的兔子。 “你现在连一个小混混都对付不了,再乱来不知会发生什么。”沈爷语带责备地说。 “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谁害的?还不都是你们吗!”上官影吼道。 沈爷推了推眼镜,颇有些无奈,“是陛下想让你难堪,芊泽可是一直都在帮你。你喝了太多的酒,加上嫉妒怨愤,这才变成现在的样子,说到底还是你自己害了自己。” 上官影早猜到了,激动地跪起身子,近乎疯癫地说:“他要真帮我就别管我,我是死是活已经与他无关。” 沈爷诧然一笑,“他觉得有关那就有关。”说完,一撂袖子抱起上官影。 “不许碰我。”上官影想打沈爷,却发现自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软了。 “你以为我愿意?”沈爷很不屑地说,看也不看上官影,僵硬地抱着走。 接而“嗖”的一下,两人眨眼离开了那里,回到了梵帝亚大厦的第六十九层。 回到房间的那刻上官影感觉好似梦游了一场,浑身虚脱,沈爷体贴了一回,把她抱上床躺下来。她衣裳湿透,曲线明显,沈爷竟有些不好意思看了,扭过头说,等有力气了洗个澡。 “你可不可以,送我回人界?”上官影追着沈爷的背影问。 “人界已经没有你的存在了,除非进ru轮回。”沈爷边往外走边回道。 “我宁愿轮回。”上官影翘起头,期盼沈爷回头。 沈爷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吭声,走得毫不犹豫。上官影倒回床上,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想起巷子里的发生,上官影心有余悸,倘若那时沈爷没有及时赶到,她就清白不保了,死都没脸死。 上官影迷迷糊糊的下床,往浴室走,边走边脱下湿成半透明状的睡衣。浴缸里的水很凉,她进去后一下子清醒了,往身上看,冰肌雪肤,光泽如玉,比原来不知好多少倍,胸bu非常的饱满性感,连自己也惊艳到了。 75、最后一餐 泡了一阵后上官影感觉全身凉透了,紧忙爬出浴缸,光着身子就出来了,因为没有可换的衣裳,她只好钻回被里。夹答列伤过了一会,有人来到床边,一声不响站着。她闻到呼吸声悄悄掀开被角看,发现竟是风月,正缓缓凑过脸来,紫色的眼睛电力十足。 “啊!”上官影惊叫着蒙上被子。 风月在床头坐下来,一身雪白,一头墨黑,淡然到极致,“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 上官影憋着火不出声,身体缩成了虾状,风月瞧着蠕动的被面,微微一笑,“我们都是夫妻了,有什么不能看的?” “哗”的的一下,上官影突地冒出头,恼道:“谁和你是夫妻!” 风月低下头,轻柔地说:“要我说多少遍,你就是我老婆。” “不是!”上官影暴叫一声,因为太用力,轻薄如羽的被子从她身上滑落,顿时身无一物。夹答列伤 风月趁机在她肩头亲了一下,她顿时被电触了似的整个人弹起来,然后慌里慌张拉过被子重新盖住身体。 “变态!”上官影一片凌乱,嘴上却不忘损几句来解解气,“臭不要脸!以为谁都是给你玩的!” 风月斜躺下来,手枕着头,懒懒道:“你现在太容易生气了。” “我喜欢!你管得着!”上官影狠翻了个白眼。 “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或许吃点苦头会让你乖一些。”风月不温不火风度儒雅。 上官影安静下来,却不是害怕吃苦头,而是发现,她的头发变回黑色的了,也没有银色的时候长,她又撩开被子偷看胸bu,明显缩水了,光泽也差了些,显而易见,她变回丑小鸭的样子了。 “你放过我吧,我只想做个普通人。”上官影转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风月沉默不语,静静的目光里流淌着摄人的力量和忧郁的气息。上官影看得入迷,和其他时候一样陷入不能自拔的境地。 “你有爱过我吗?”上官影一副如梦初醒的表情。 风月没有回答,淡淡然抿嘴一笑,尔后右手食轻晃一下,即刻一件蓝绿色的衣裳躺在他的双臂之间,他递给上官影,道:“打扮一下,我们好好吃顿饭。” “谁要和你吃饭!”上官影气愤地甩掉衣裳,执拗地背过身去。风月的沉默令她心伤,显然,他不曾爱过她,就像那些花花公子一样,逢场作戏而已。 “吃完这顿饭,你就可以走了。”风月轻轻地说,像微风拂过琴弦,像落花飘零在水上。 上官影的心被什么狠狠揉了一下,难过得鼻子直犯酸,眼睛也隐隐生疼。当翻过身想说话时,却发现,风月已经离开,床边是他身体压过的痕迹,有些许凌乱。 上官影伸出手,抚摸那片凌乱,上面有淡淡的温度,和若有若无的香味,顷刻之间,有许多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泪水就跟流水一样涌出来。 或许,她是真的爱过他,否则不会感到难过,而他,仿佛只当她是过客,想爱的时候爱,不想爱的时候就不爱,活得比她自在多了。 想到是最后一餐,上官影便按风月的意思将自己好好打扮了一下。而所谓的打扮也就是穿上衣裙,然后梳个干净的马尾,比之前认真了些,边边角角都有整理。她通常不喜欢在身上佩戴饰物,这次也一样,看上去毫不给人惊艳的感觉,但正因为简单而显得飘逸出尘,鹅蛋清瘦的脸散发着少年的英气。 76、红莲艳酒 餐厅里只有风月,静若白莲冷如秋月。夹答列伤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水晶高脚杯中的红酒,泛着玫瑰色的光泽。对上官影而言,这一切平静美好得就好像梦境,令她一阵阵心动。 上官影静静走到风月的对面坐下来,盯着酒杯,问:“不是不可以喝酒吗?” 风月怡然一笑,回道:“小酌还是可以的。” 上官影再看,杯里的酒只有酒杯的三分之一,不足二两。随后她拿起来闻了闻,酒味清香毫不刺激,就跟果汁一样。 风月眼里七分明魅三分阴柔,看上官影就像看一幅画,若有所思的神情。上官影不敢多看他,唯恐被他的眼光给吸住,又乱了心神。 上官影拿起酒杯轻啜了一口,低眉问:“这是什么酒?” “红莲酒。5”风月边说边拿起酒杯。 “难怪这么甜。”上官影随口说,其实压根不知道何为红莲酒。 “你还记得红莲花?”风月笑着质疑。 上官影被问住了,心下猜想,那大概是红色的莲花吧,那刻她有些希望能暂时变回原来的样子,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恍然发现,她其实渴望知道从前的,尤其是和风月在一起的经历。 风月目光如烛,幽幽道:“它还有个名字,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上官影吃了一惊。以她的了解,曼珠沙华是红色彼岸花,她听过幽灵花、地狱花、舍子花等多种名字,唯独没听过红莲花的称呼。 “传说闻了花香,可以唤起前生的记忆,而如果喝了由花酿制的酒,就会忘记今生。”风月又道。 “啊?”上官影顿时石化了,这不就是变相的失忆吗?难不成风月想把他们这次的经历也抹掉?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风月举起杯,浅笑迷离。 上官影感觉拿着酒杯的手变得沉重了,心中隐隐恐惧,这一杯下去后她和风月从此变成路人了,而那真是她想要的吗? “你也会忘记吗?”上官影问。 “会。”风月仍举着手,酒杯停在嘴边,眼瞳染着酒色,又添了几分魅惑。 上官影心下一阵失落,迟疑地举起杯,只见红莲酒艳红如血,透着一股惨烈的气息。 曼珠沙华的花语是悲伤的回忆,生长在三途河边,开花不长叶,长叶不开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彼此思念。上官影看着风月,心里想着彼岸花的传说,迟迟不能喝下红莲酒。 “我先喝。”风月扬起酒杯,一饮而尽。 上官影紧张又好奇,直勾勾盯着风月看他有什么变化,风月放下酒杯,冲她悠然一笑,“为什么不喝?” “我……”上官影看看酒杯,又看看看风月,一副骑虎难下的样子。 风月夹了一口菜,慢悠悠地嚼了起来,一面颇为享受地看着上官影,手足无措茫然呆傻的样子。 “第一次见你,就是这副打扮。”风月突然说。 上官影已经把酒杯送到嘴边了,听这一声忙放下。风月又接着吃,十指利索动作优雅。上官影看呆,没想到他的食欲这么好且食量这么大,不一会儿,他面前由一张空盘子变成一堆空盘子,如风卷残云。 77、湖上美色 突然,白光一闪,周围的世界整个变了,一条微波荡漾的湖泊横在眼前,天色阴灰,细雨如针,在湖面上生起一片薄如蝉翼的水雾,水雾中飘着零星的白色船只。5 在上官影看来,一切好像海市蜃楼般虚幻,她心下以为,不是发梦就是穿越了。稍后,一艘两层楼的白船游到她面前,并有意要停靠,那是典型的中式古船,两层皆为封闭式的,敞开的窗口显露着粉紫色的帘,上官影注意到,二层的一个窗口有张俊美的脸正探出来往她这边看。 上官影紧盯着那张脸,那脸就跟美玉雕琢般精致,温润中透着傲气,傲气中又带着几分邪气。她渐渐想起来,那正是她在中了魔花的魔力后所看到的男人。 “原来真有其人?”上官影大吃一惊。 正在这时,底层的甲板上出现了一个穿着艳丽风韵犹存的女人,热情地招呼他她上船,“公子,到船上来吧,你身上都淋湿了。夹答列伤” 上官影往身上看,的确有些湿了,胸前的黑发上沾着雾状的小水珠,就好像冰花。 “公子上来避避雨吧。”那女人又喊道。 上官影听着纳闷,为何叫她“公子”?难道她看着不像女人?再打量自己,装扮和就餐时一模一样,颇有书生的范儿,她只好想,被看成男的也是好事,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上官影发现,那个男人仍盯着她,目光可谓勾魂,她忍不住想要打探对方的底细,便上了船。 进到船里后,那女人殷勤有加,问:“公子,船上有干净的衣裳,要不要给您拿一件?” 上官影四处一扫,富丽不失典雅,琴棋书画样样有,最里面的隔着一层白纱,有好些苗条的影子在晃来晃去。她知道她上的是什么船了,和秦淮河里游的船一样。 那女人自然就是老鸨了,上官影不由偷笑,如此一来她岂不成了嫖客?随后又一扫,冲那老鸨说:“不必了。” “姑娘们都出来,来客人了。”老鸨冲里面叫道。 果然,十来个姑娘由白纱后面鱼贯而出,每个身着的颜色都不尽相同,长得亦是各具特色,大有百花齐放的感觉。然而,男人眼里的花容月貌在上官影看来毫无意思,只是象征性地看了看,唯一感兴趣的是,她这是穿越到了哪个朝代。 “现在是哪一朝?”上官影掉头问老鸨。 “公子什么意思?”老鸨一脸疑惑。 “当今的皇帝是谁?”上官影又换个方式问。 老鸨还是不懂,身后的一众姑娘也是一片惊讶,上官影耸耸肩,笑道:“这很难吗?” “当今皇帝宋瑞宗赵是。”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好像念诗一样。 上官影回头看,正是令她好奇的那个男人,雪白一身,毫无瑕疵,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待走近,露出一双紫色深邃的眼睛,看得人惊心动魄。 “公子,您怎么下来了?”老鸨十分殷勤地凑上去,尔后姑娘们蜂拥而上,将那男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叫得一声比一声娇。 78、称兄道弟 男子没看那些姑娘,却是盯着上官影,上官影表情淡定闲眼旁观,打算等姑娘们消停了再说话。5 但姑娘们却不消停,娇嗔声像浪潮一样反反复复,上官影听得受不了,便偷偷溜到第二层。第二层清静多了,只有一个穿红衣的女子,正在那里拔弦抚琴。 女子相貌姣好温婉可人,比楼下的姑娘养眼,尤其那一身大红绣花衣裳,衬着她雍容华贵。她看到上官影,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羞涩一笑,道:“公子请坐。” 上官影轻叹一声,怎么所有人都把她看成男人,她是有多不靠谱啊?随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并自行倒了一杯茶,茶水刚下肚,那女子又殷勤地说:“让奴婢为公子弹奏一曲。” 随即琴声响起,如温柔的低语,微风由敞开的窗口飘进来,随着音乐旋转于各个角落,营造出一种唯美的意境,上官影不禁又想,她是在做梦吧。夹答列伤 过不多久,那男子悄无声息地上来,又悄无声息地坐下,上官影专心听着曲,直到曲子奏完方才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你……”上官影惊讶一声,活见鬼似的。 男子并不看她,慢慢倒着茶慢慢说:“上来只是为了避雨吗?” “恩。”上官影轻轻应了声,斯文得出乎自己的意料 男子倒完茶,眼角轻移,不动声色看着她。她淡然一笑,问:“兄台如何称呼?” “无名。”男子回道。上官影吃一愣,心想,他是不愿透露直实姓名吗? “奴婢再奏一曲。”弹琴的女子恰适宜地说,话音刚落乐起即起,悠悠扬扬,恰似细雨纷飞中的温柔,很适合船外烟雨朦胧的情景。 “小兄台又怎么称呼?”无名问。 上官影不敢正视无名,觉得那眼神在有意地意地勾.引着她,心下想,这男人该不会是个gay吧。“上官影。”她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 “上官兄孤身游湖,又是为了什么?”无名又问。 上官影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这里,便反问过去,“无名兄又是为了什么?” “美人,不然还能为了什么?”无名的嘴角撇出一个狡黠的弧度。 上官影有些不信,进而问:“可有中意的?” “不虚此行。”无名隐晦地回道,啜一口茶后,又问:“上官兄呢?” “随便走走而已。”上官影词穷,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无名不再问什么,手托腮定睛看着上官影,一点也不避讳。上官影眼角的余光能感觉到他,不禁怀疑他其实认识她,遂问:“之前我们有见过吗?” “也许吧。”无名似是而非地回道。 看无名的茶杯空了,上官影主动为其续杯,有意套近乎,“无名兄哪里人?做什么?可有家室?” “上官兄何以对在下如此感兴趣?”无名语带挑.逗地问。 上官影忍不住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无名,世上怎会有这么自恋的男人?但很快觉得,对方有自恋的条件,面孔够精致,气质够迷人,她猜想,他能出现在她的幻觉里,一定是和她有过交集,这次游船偶遇或许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而这次穿越又或许是要告诉她什么。 79、只是传说 无名把目光转向弹琴的女人,问:“上官兄意下如何?” 上官影瞟了一眼那边,平淡地点点头,无名微蹙眉头,起了疑惑,问:“上官兄不喜欢女人?”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5”上官影轻巧地绕开尴尬。 “怎样的回答上官兄才会满意?”无名眨了下魅惑的眼睛,语气中不乏暖昧。 上官影被雷到了,这可是赤.裸裸地挑.逗啊,太肆无忌惮了! “无所谓满意不满意,无名兄就照实说吧。”上官影略带讽刺地说。 琴声突然激昂起来,如高山流水之音。无名一声不响,起身往船尾走去。上官影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间想到了在风仪阁时的风月,飘逸出尘,怀惴几分落寞。夹答列伤 受着那份落寞的驱使,上官影起身跟了过去,走过那红衣女子时她有意瞧了眼,发现对方在偷看她,秋波流转,散溢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醉人春情,她顿觉对方不简单,就像宫心计里的女主角。 上官影遁着无名留下的味道找到了他,他站在船尾的甲板上,身体微斜,靠着船杆。天色不那么阴沉了,细雨继续如丝,微风继续如绵,赋予他以及周围一种诗意的美感。 “人间也有美景。”无名看着远处说。 上官影走过去,停在距他几步的地方,看他所看,那里青山叠韵,高塔凌云,孤帆片影,斜雨如幕。 “那不就是雷锋塔吗?”上官影惊声道。她曾游过西湖,也是在这样的天气里,清楚记得塔的样子,以及关于塔的传说, “传说那塔下压着一条千年白蛇。”无名缓缓将冷魅的目光移到上官影脸上,问:“上官兄想去看看吗?” “那不过是个传说,并非真实的。”上官影望着雷锋塔,不以为然的一笑。 “是否真假,一看便知。”无名说。 “那只是人们对不可能的爱情所抱有的一种幻想。”上官影还是不感兴趣。 “人和妖?”无名笑问。 “不止是,任何殊途的爱情都不会有结果。”上官影淡然如斯。 “那如果是这样的呢?”无名突然一下到了上官影面前,上官影诧异地抬头,几乎同时,无名的嘴唇压上她的嘴唇,紧接着深深一吸,轻巧地含住她的舌头。 上官影的全身掠过阵阵被电击的感觉,仿佛要飘了起来,又突然,无名放开她,站回原来的位置,淡淡然然的表情,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你……”上官影羞得从脸上红到脖子。 “感觉如何?”无名带着一丝邪气的笑问。 “混蛋!”上官影怒吼着甩出右手。然而,无名轻松就给抓住了,深沉的眸子如同漩涡,魅惑又迫人的勾撩她的神经。 上官影有一刻停滞,如同失魂,无名趁机又是一吻,蜻蜓点水,刹那销h?n。在她呆讷的时刻,他打开她的手掌,用修长的食指在她掌心比划。她按捺着愤怒,体会他比划的内容,缓缓地脑海中呈现出三个字,“喜欢你”。 “变态!”上官影用力甩出左手。 80、大跌眼镜 无名微微倾身,躲过了攻击,上官影怒不可遏,又使出左脚,直踢他的命根子,他略微一诧,之后笑得异样邪魅,“嘿嘿……” 上官影的脚没踢中目标,却是被无名轻易拿住,脚心传来他掌心的力量,“果然不是一般人!”她暗吃一惊,瞬间后作出一个决定,非要教训这个轻浮无耻的男人不可。夹答列伤 “嗖”的一下上官影飞出右脚,腾空一个旋转,借力打向无名的头,然而,尽管她的速度和力道已经是超乎自己的想像了,却也只是碰到对方的几根头发。 上官影不许自己放过,手脚并用连发攻击,好比燕子般轻盈猴子一样灵活。她没空想为什么瞬间里她变成了武林高手,只想着怎么打败无名,无名的身手似乎更胜一筹,但只是躲闪却不攻击,跟玩捉迷藏似的。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上官影就像一只被惹怒的老虎,杀气腾腾。 “不过是亲了一下,犯得着这么激动吗?”无名优雅中略带痞气,应付上官影轻松自如。5 两人从船头打到船尾,又从船尾打到船头,像两只嘻闹的白鹭,直到游船驶到河的尽头,那时,一个船头,一个船尾,衣裳湿了,头发也乱了,就好像一对结怨多年的江湖人士。 “你到底什么人?”上官影昂头挑眉英气十足。 无名掸了掸衣裳,捋了捋长发,一派风流倜傥,“我不都告诉你了吗?” 上官影两眼冒光,好似火眼金睛,“我收了你这个妖孽!” 无名仰头一笑,道:“有本事就收。” “嗖”的一下上官影以白鹤展翅之势扑向无名,同时指尖发出一缕玄气。无名纹丝不动,笑道:“还真有些本事。” 正在这时,船里的人全都涌上了甲板,引得船身一阵晃荡。趁这机会无名闪到人群中间,将自己很好的掩护起来。上官影不想伤及无辜,被迫放弃,但由于出手太猛收手太快她从半空跌了下来,那一刻,她认识到她不是在做梦,而是真实的穿越到了过去,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千年后的她附身到了千年前的那个她,又是一种轮回。 让上官影意想不到的是,无名竟厚着脸皮来拉她,她趁机拽住他,再一个燕子翻身把他压住,原以为得逞了,却不想无名的左脚使了个动作,又轻巧地把她给压住了。 “看看,到底谁收了谁?”无名得意地说。 上官影气到岔了气,稍微动一下就胸口生疼,这让无名又有了放肆的机会,吻得更长,也更深。 出来看热闹的老鸨以及姑娘们全看呆了,在她们眼里,两个男人如此亲热实在不正常,比活见鬼还活见鬼。 烟雨仍在继续,上官影仰面躺着,睫毛上落满了小水珠,已经看不大清楚无名的样子。 “想怎么玩?”无名在她耳旁低语。 “玩你妈的头!”上官影骂道。 “太粗鲁了。”无名腾出一只手,在她愤怒的嘴唇上极具挑.逗地抹了道。 上官影暗中运力,却不料一股气猛蹿上胸口,疼得呼吸都困难,而这个时候,无名又堵上她的嘴,直接就让她窒息了。 “叮叮!”酒杯相碰的声音。 上官影猛打了个激灵,定睛看,对面的风月正看着她,那般笑和无名的很相似,且非常的温柔。她恍然,那个无名其实就是千年前和她在人间偶遇的风月,如沈爷所说,他们第一次相识就结怨了,而那原因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她竟是被当成男人给调戏了。 81、不太光彩 “你果然恶俗。5”上官影冷笑一声。 风月面带微笑,拿过酒瓶续杯,“如果你不用那种勾人的眼神看我,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什么?我勾.引你?”上官影恨不得隔空给一巴掌。 “难道不是吗?”风月悠然举杯,艳红的酒夜滑过同色的嘴唇。 “我只是奇怪你那副德性而已。”上官影辩说。 “女人扮男人,你是最出色的。”风月目露邪魅,转眼间酒杯又见底了。 上官影恍然,那时的风月一早就看出她女扮男了,那样做是故意要戏弄她,让她出丑。 “真够无聊的。”上官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希望真如风月所说,这红莲酒可以让她忘记。5 随后上官影摇摇晃晃站起来,带着醉笑走向风月,“我们的过去都不太光彩,忘记彼此是最好的选择。” 风月的眼睛透过酒杯看着她,目光显得锃亮,“不过是又一个轮回而已。” “你真的喜欢过我吗?”上官影双手搭在桌上,将微醺的脸凑到风月面前。 “你心里知道。”风月的眼里也有了些醉意。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上官影又凑近一些。 风月身子往后靠,认真看着她,却没有开口的意思。上官影跟着再凑近,傻傻又冷冷地笑道:“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你算什么男人?把我的心还给我,它已经不属于你了。” 风月依旧不开口,保持着温柔而忧郁的眼神。 “懦夫。”上官影轻蔑一声,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餐桌。风月任她离去,脸色凝重,两眼发直。 上官影出来不久就遇上了沈爷,她心下不由庆幸,因为她眼皮越来越重,随时都会晕倒。果然,她刚冲沈爷露个笑脸,身子就软了,和前次喝醉一样,沈爷迫不得已抱起她。 这一次风月没有从沈爷手中接过上官影,因为他已经先她发作,晕倒在餐桌上。 沈爷安置好上官影后,紧忙地来到了餐厅,看风月伏在桌上的样子,两道眉打了结似的往中间隆起,怎一个愁字了得。 沈爷叹了声,在风月旁边坐下来,“若能听我一句,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风月毫无动静,柔发半掩着脸,一抹无奈的笑意停滞在嘴角。 此后沈爷静静地坐在那里,等风月醒来。其间梅丽尔出现了一次,但好像赶着去做什么事,匆匆一眼就走了。海力布知道主子心情不好,只在餐厅门口徘徊,不敢有丝毫的打搅。 梅丽尔换了件宝石蓝的晚礼服,独自上了第七十层,那里过节一样热闹,之前出现在选美宴会上的贵族大都聚集于此,华美的衣着和艳丽的妆容几乎闪瞎眼睛。 梅丽尔优雅地穿过人群径直到路德斯和潘迪娜面前,那路德斯坐在椅上,披着大红色的长袍,散着一头长而密的金发,太阳般耀眼,就连潘迪娜也不及他的光辉。梅丽尔被魔王陛下的风采吸引,一时间有些出神,妖艳高傲的潘迪娜有些不悦了,冷笑一声打断她,“他是怎么做的?” “姐姐急什么。”梅丽尔以一个媚俏的微笑化解尴尬。 82、勾三搭四 路德斯左手端着黄金酒杯,右手微微揽着潘迪娜的腰,目光不经意地扫来扫去,时刻彰显着他高贵而又优雅的本质。夹答列伤 潘迪娜往路德斯怀里挪了挪,将高song过人的xi%u14Dng部有意顶着他的胸膛,一边傲慢地与梅丽尔说:“记好自己的身份。” “不用姐姐提醒。”梅丽尔风.骚地甩了个头,有意无意地将凸翘的臀对着路德斯。 路德斯并不看美臀,而是盯着黄金杯里的酒,问:“你是不是喜欢他了?” “谁不喜欢他?”梅丽尔媚然一笑故作轻松,接而又挑衅地看着潘迪娜。 “我这个妹妹自小就勾三搭四,我那继母可没少操心。”潘迪娜在路德斯耳边吹着小风,一副恃宠而骄的样子。 原来,梅丽尔和潘迪娜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在她们身上,除了蓝绿色的眼睛,再找不出其他共同点,真就是两个娘胎出来的。 梅丽尔不甘示弱,紧跟着还了一句,“你也不省心啊。夹答列伤” “够了。”路德斯冷冷一声,放下黄金酒杯,同时右手从潘迪娜的腰间抽离出来。 姐妹你瞪我一眼我白你一眼,方才消停,路德斯扫了一眼人群,随后一身黑色礼服的玛非冒出来,恭恭敬敬站到他面前,“陛下。” “去给下面的道个歉,带上这里最好的酒。”路德斯说。 玛非愣了那么几秒,之后迅速消失。潘迪娜一脸的不乐意,说:“让一个贵族去给一个没落的女神道歉,未免太抬举了吧。” “你们姐妹难得相聚,好好玩玩吧。”路德斯一脸平淡,尔后起身往人群中走,大红长袍铺满了身后的台阶。 “陛下。”潘迪娜连声娇嗔,试图留住路德斯。 路德斯没有回头,在众贵族一致殷勤的笑容中离开了宴席。 “陛下这是怎么了?”梅丽尔带着几分偷笑的表情问潘迪娜。 潘迪娜神态傲娇,但眼底的幽怨却是隐藏不住,她觉得路德斯当着梅丽尔的面丢下她,让她很没面子。 “那个女人一出现,他就有些心不在焉了。”潘迪娜怨道。 梅丽尔把脸凑近,小有得意地问:“你吃醋了?” “哼!”潘迪娜轻蔑一笑,“你太抬举她了,她现在就一丧家犬,也就芊泽那样的傻子才搭理她。” “当年他们可是爱得轰轰烈烈,连老魔王也无可奈何。”梅丽尔高调地说。 “还不是悲剧收场。”潘迪娜好笑一声。 梅丽尔继续说:“在认识洵莲之前,芊泽从未对哪个女人认真过,就算是悲剧收场也值了啊。” “男人都是贪图新鲜的,哪里有什么真爱。”潘迪娜拿过一把金丝扇故作得意地摇晃。 “这么说,你觉得陛下不是真心喜欢你?”梅丽尔趁机问。 “真心不真心我不知道,只要对我好就行。”潘迪娜身板一挺,翘起修长的腿。 “换作芊泽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梅丽尔有意把嘴贴着潘迪娜的耳朵。 潘迪娜媚眼瞪起,流露出一丝狠光,“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就连陛下都知道,你勾.引他的弟弟。”梅丽尔笑出几分阴险。 “我用得着勾.引他吗?不过是那些嫉妒我的婊.子造谣生事罢了,”潘迪娜摇着扇子冷笑。 “哦!”梅丽尔眼睛骨碌一转,盯着潘迪娜的胸bu,“好像又大了,看来陛下没少滋润你。” 潘迪娜冷眼瞟过梅丽尔的胸,同时用扇子戳了戳,“你这也不小,八成是沈爷的功劳。” 83、两两相忘 “唉!”梅丽尔叹了声,有些许失望,“最近沈爷有些奇怪,根本不碰女人,听他身边的说,他和芊泽为了洵莲的事弄得有些不愉快。夹答列伤” “听陛下说,沈爷也和九莲宫的女神有染,该不会那个女神也来了魔界吧?”潘迪娜顿时好奇心起。 “谁知道呢?”梅丽尔却卖起关子,尔后走进贵族当中,与其中一个跳起舞来,优雅中见放l?ng。 “走着瞧。”潘迪娜气得使劲摇晃扇子,而面上却努力作出高贵冷艳的样子。 这一边,玛非依照路德斯的吩咐,提着美酒来给风月道歉,风月还未醒,由沈爷代为接受礼物,几句客套后,玛非面带难色地问:“二殿下可好?” 沈爷换了副黑框眼镜,较之前深沉了些,从玛非进门起他就没拿正眼瞧,说话的口气也比较冷淡。夹答列伤他很清楚玛非此番的真正目的,名为道歉,实则打探情况,他让玛非转告路德斯,风月和上官影已经双双喝下红莲酒,之后谁也不会认识谁。 玛非对沈爷表现得很是恭敬,又是道歉又是道谢,沈爷不怎么搭话,只是在他将要离开之时颇具讽刺地问了声,“你的伤势如何?” 玛非顿现难堪之色,迟疑了一会才回答,“没有大碍。” “哦。”沈爷并不在意地应了声。 玛非走后沈爷把那美酒赏给了海力布,海力布知道酒的来历,不免有些忐忑,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就是不敢喝。 天黑之时选美比赛开始了新的一轮,继续上演专供贵族们享受的荒淫。在那开始之前梅丽尔特地返回邀沈爷同去,沈爷婉拒了,说要看着风月。 “你太宠着他了。”离开的时候梅丽尔嗔怪一声。沈爷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随后沈爷来到上官影的房间,却见床上空了,被单掉在地上。他并不惊慌,站在那里定神琢磨,不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原来,上官影已经醒了,就在沈爷走进她的房间时,她蹿进了风月的房间,披头散发,一脸懵懂,好像从精神病院出来的。 如风月所说,喝下红莲酒就会忘记今生,上官影果真不记得周围的一切了,包括她自己,种种记忆都没了。 上官影稀里糊涂上了床,在风月身上爬来又爬去,大概是觉得有些熟悉,在那里苦思冥想来着。可即便这么大的动静,风月仍没有醒来,周身飘散着一股酒香。 “你……”林媚仪幼儿般结结巴巴,口水喷了风月一脸。 正在这时,沈爷进来,将上官影从风月身上抱下来,上官影一脸无知的表情,稍后用手指着他的脸,“你……”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沈爷拉过上官影的手,将她牵出房间。 “你……你是谁?”上官影傻傻地问。 “我就我。”沈爷随口说。 “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你?”上官影很快就活跃开了,睁着大圆眼不断往沈爷脸上凑。 沈爷别着脸,不与上官影亲近,上官影孩子气十足,缠着他非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沈爷无可奈何,就说,她是他在路上拴到的,并不清楚她之前的情况。 84、沈爷的人 “在哪捡的?”上官影追着问。夹答列伤 沈爷转过头,一脸不胜其烦的表情,“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好不到哪去。” “啊!”上官影不知所以地叫了声。 这时,海力布迎面过来,沈爷立刻把上官影交给他,“好好看着她。”说完,逃也似的走了。 海力布就跟接了个烫手的山芋似的,有些慌神,上官影不管问什么他都点头,最后把上官影给点得越发糊涂了,猛地推了他一把,“你到底知不知道?” 海力布的脑子还算转得快,指了指沈爷消失的地方,说:“你的事情只有沈爷清楚,我只是负责照顾你。” “沈爷?”上官影又一脸茫然。 随后海力布将上官影哄进了她的房间,又端上一大堆好吃的稳定住她,以免她到处乱跑。夹答列伤这一招管用,她就跟饿牢放出来似的,不停地吃,直吃到肚子胀痛,最后不得不躺下来。 海力布担心上官影吃坏了身子,又硬着头皮去找沈爷,沈爷正在给风月擦上官影喷在他脸上的口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主子。”海力布斗胆叫了声。 沈爷漫不经心抬起眼,应道:“你做得很好。” 海力布没听明白,但又不敢多问,一头雾水地走了。沈爷冲风月说了声“你喝得太多了。”随后也离开了房间。 上官影吃得太撑,在床上一顿乱滚后又开始乱蹿,海力布一脸无奈地跟着,生怕她又去了风月的房间。但可谓,冤家路窄,上官影碰巧撞上了刚醒来的风月,她顿时兴奋得手舞足蹈,指着风月的脸说:“你……你是……” 风月身着宽松的白色睡衣,头发有些许乱,脸上略显懒意,眼角处带着几分惺忪。他冷眼打量了一遍上官影,尔后语带轻蔑地问海力布,“哪里来的疯子?” “她是……”海力布一时慌得没了主意。 风月显然不记得上官影了,但也只是不记得上官影,其他人和事和从前一样熟悉。他没等海力布把话说清楚就走开了,甚至懒得去了解上官影。 海力布刚舒口气,却见上官影撵着风月去了,他毫无主意,忙又去找沈爷。 “你是谁啊?怎么不说话?”上官影一蹦一跳地跟在风月后面,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风月停也不停,瞧也不瞧,当上官影是空气。上官影没有被瞧不起的意识,一直跟他到餐厅,而且模仿他的动作,他终究留意她了,也被逗到了,“你是沈爷的人?” 上官影想了想,不知所以地点了点头,风月丝毫不惊奇,边倒着酒边说:“他的品味越来越奇怪了。” “什么品味?”上官影天真地问。 风月优雅地喝着酒,嘴角含一丝轻蔑。“你的样子好奇怪。”上官影突然凑到他面前,两眼直冒傻气。 “去拿些吃的,我有些饿了。”风月转身避开,尔后坐下来等上官影侍候他。 “哦。”上官影愣头愣脑地答应了,梦游般转了一圈后,直接用手抓了几个点心,连盘子都没用直接就放到风月面前。 风月看了看,冲上官影轻蔑一笑,“叫海力布。” “哦。”上官影一边舔着手上的奶油一边往外走。 85、口味变差 恰这时,沈爷和海力布进来了,上官影刚要冲他们说话,沈爷不由分说把手一挥,海力布随即抓住她往外拉。夹答列伤 “为什么拉我?”上官影很不情愿,又叫又跳,海力布有命在身,不敢怠慢,硬是把她拉走。 “你找这样一个女人,是想逗自己开心吗?”风月首先笑话沈爷。 沈爷看到桌上的糕点,当即明白怎么回事,便主动给风月弄了盘点心。风月却没有了食欲,一声不响看着他,等他向他解释, 沈爷扶了扶眼镜,一派淡然,“她什么也不记得,像个傻子,我看她可怜,就收留了她。” “这可不像你。”风月露出不可置信又有些嘲讽的神情,“你的口味一变再变,一差再差。夹答列伤” 沈爷有所料到,自嘲道:“都这把岁月了。” 之后风月不再纠缠上官影的事,吃下沈爷为他挑选的点心后心情转好,还让沈爷陪他去看选美,沈爷思索了一下,方才点头同意。 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刻梅丽尔回来了,手边挽着一个高个美男,雪白的皮肤,棕色的卷发,极具贵族气质,梅丽尔介绍说,那是他新交的舞伴,北方的名门布拉得,但风月却只是瞟了一眼对方,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好在有沈爷圆场,才不至于太尴尬。 布拉得长得很英俊,且温文尔雅,似乎见惯了风月的高傲,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风月换了身贵气的深紫色礼服,比前一次显得隆重些,梅丽尔丢下布拉得,转而陪着他,布拉得并不介意,倒是和沈爷有说有笑。 上官影一直受着海力布的纠缠,待风月他们离开才有了行动的自由,而其实,她样子傻心里不傻,一番折腾下来,隐隐觉得身边的人有意要隐瞒她什么。 梵帝亚的夜景对这个时候的上官影来说算是初次见识,充满了吸引力,她有些不安份了,便假装睡觉骗海力布离开,然后溜出房直奔一楼,她的样子毫不惊艳,然而在如云的美色中反显得特别了,一出现就吸引了周遭所有的目光。庆幸的是,那些贵族只识银发y?u物时的洵莲,并不识上官影之身的洵莲,否则她很有可能被围攻。 上官影还是不免害怕,就此逃出了大厦,外面华灯如昼,霓虹如水,把她看得眼花缭乱,瞬间就迷失了方向。走着走着,突然有一只好像大蜜蜂的东西撞上了她,她踉跄几下,差点摔倒,站稳一看,差点没晕过去,那东西红通通,长得就跟ET似的,两只惊悚的大眼睛还使劲往她跟前凑。 “终于找到你了!”罗宾大叫一声抱住上官影。 “啊!”上官影吓得尖叫,以为对方要吃她。 罗宾放开手,眼睛鼓得圆溜溜的,“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上官影惊魂未定,转身要跑,罗宾在空中翻个跟头,轻巧地拦住她,“你到底怎么了?” 上官影停住,睁大眼睛看,看来看去还是不认识,问:“你是谁啊?” “我是罗宾啊!”罗宾被她无知的表情吓着了。 这时,有几个貌似巡警的男子往他们这边走来,罗宾赶快拉过上官影,连走带飞往一条僻静的巷子奔去。 86、风流俊美 穿过巷子,再转个弯,出现了一幢四层的楼房,只有三楼的灯亮着,其中一扇窗口竖着个人影,在往外张望。夹答列伤 罗宾拉着上官影直奔三楼,进了房紧忙把门关上,防止上官影逃跑。上官影气还未喘顺,玉笛飞扑上来给了她一个熊抱,“就知道你死不了。” 站在窗口的是桐雨,拉上窗帘后,冲罗宾问:“你在哪里找到她的?” “就在街上,她不认识我,恐怕是失忆了。”罗宾一古脑说了。 桐雨大吃一惊,把玉笛扒开仔细打量上官影,上官影一脸迷糊,睁大双眼与她相瞪。透过迷茫的瞳孔,桐雨确定了罗宾所说的,随即让玉笛去把浴缸的水放满,她要用还魂术给上官影恢复记忆。 “是谁干的?”玉笛瞅着上官影问罗宾。 罗宾眼珠子骨碌一转,煞有介事地说:“这或许是陛下的主意。5” “为什么不杀她而要抹掉她的记忆呢?”玉笛又问。 罗宾看了看上官影,小声说:“把她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岂不是更有趣?” “原来是这样。”玉笛即刻信了。 “快去准备,别听他乱说。”桐雨催冷下脸来,玉笛吐了个舌头,刷地一下溜进了浴室。 上官影听得懂话,当罗宾凑上前,她和以前一样突然抓住他的腿,然后倒提着上下摇晃,“你说我是傻子?” 罗宾没防到这一招,忙狡辩,“我没说你,我是说他们。” 罗宾的翅膀被摇得哗哗作响,一闪一闪,上官影觉得好玩,摇得越发起劲。罗宾不得已求饶,说再摇下去他就散架了。 “好了,放过他吧。”桐雨忍着笑劝上官影,上官影看了看她,不情愿地放开罗宾。 这时玉笛跑出来,说水缸放满了,上官影有些害怕,一步步往门口退,“放心好了,很快就好。”桐雨一把抓住她,不由分说拉进了浴室。 之后上官影连头带身泡进了满满的浴缸里,并且由玉笛死死摁住,不让冒出头。她很不会在水中憋气,一会儿就头昏脑胀了,但玉笛明知她难受还是不松手,一副要弄死她的样子。 桐雨站在浴缸边,双手打着莲花结,嘴里念念有词。上官影已经不能挣扎了,随后五官的感觉也逐渐丧失,就只剩下思想,那就好像一只眼睛,在黑暗中找寻光亮。 豁然一刻,前方亮了,呈现出烟雨蒙蒙、垂柳拂江的景色,花草淡淡的江边,走着两个白色身影,修长飘逸,优雅脱俗,十分搭配当下的情景。 从衣着打扮看,那是两个男人,都一副恰年轻的风.流模样,其中一个俊美无涛,另一个透着女人的妩媚,可谓人间少有。 然而,那两人虽然走的是同一条道,却非同道中人,一个美目凌厉,一个笑中带邪,像是才交过手的样子。 远处的山上矗立着一座塔,邪气的男人抬手指了指,问:“你真的不想知道那雷锋塔下有没压着白蛇?” 身边人冷冷一笑,不予理睬,那男人坏笑了一个,又说:“要怪就怪你自己,扮男人扮得这么好看,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原来,这一对烟雨中的人儿是千年前女扮男装下凡游玩的洵莲,和那个乔装无名肆意调戏她的风月,他们都不是原本的样子,但在西湖边上足够吸引人了,这会儿从船上闹到岸上,已然成冤家。 87、翩翩一笑 “你还算个人吗?”洵莲转个身,一口怒气喷到风月脸上。5 风月不惊不讶,一脸不羁的说:“随你怎么说好了,只要你高兴。” “你到底叫什么?到底想干什么?”上官影问。 “你真的想知道?”风月露出摄人的眼神。 洵莲愣了一下,皱着眉头说:“你是……” 风月翩翩一笑,望着雷锋塔说:“如果你陪我上去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洵莲不屑一声,转身往回走。 “那你还问?”风月一步不挪,笑得春风得意。 “滚开,不想看见你。”洵莲傲道。 风月神情一怔,停了下来,洵莲继续走,渐渐与他拉远了距离。夹答列伤当她的身影变得好像一片风中飘浮的叶子,风月露出一种恍然的神情,“原来是她。” “嗖”的一下风月眨眼就到了洵莲的跟前,直直地盯着她,“你是不是经常去雪月山?” 洵莲目光一愣,不置可否,风月从中看到了答案,得意地一笑,“看来,我们挺有缘份的。” 洵莲不说话,目带锋芒,玉面如罩寒霜,与此同时,一幅画面在她眼前展开。 在一片冰雪大地上,夕阳在云海中下沉,洒满余辉的山谷间走着一女子,雪衣飘飘,银发如泻,生着碧紫的眼红润的唇,眉心一粒绛红痣妖冶如血。她的身边跟着一只豹子模样的神兽,全身如火红,有骏马那般高大。 “这座山越来越寂寞了。”神兽发出低沉的声音。 银发女子不语,淡然地看着天边的落日,眼里染着微红的霞光。 “哒哒哒……”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前方传来。 银发女子面上微怔,停下脚步,不多时她的对面出现了一个策马的身影,身后雪花飞扬。 那马儿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撞上,银发女子却不惊慌,只是浅浅地蹙了一下眉头,就见马儿猛抬前蹄,仰头长嘶,被什么勒住了似的,跟着那马上的人摔下了马背,扑通一声落在银发女子面前。 银发女子只是漠然瞟了一眼脚下,然后跟没事人似的继续前行。 那摔下马背的人穿着缎白绸衣,脚上套着白色马靴,领上围着密密的黑色裘绒,整张脸全埋在裘绒里面,但还是能从强壮的身形分辩出那是个男人。 当那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时,银发女子已走出一大截,身若轻羽,银发飘逸。 “喂!”那男人冲银发女子高喊一声,洪亮的声音在山谷间一阵回响。 银发女子无动于衷,却是身边的神兽回头看了一眼,之后问:“凡事没有偶然,你就不想知道那人是谁?” “知道又如何?他走他的,我走我的。”银发女子淡然道。 神兽又回头,说道:“他好像很在意你。” 银发女子唇角微翘,流露一丝不屑。 夕阳只剩下一抹橙色的弧线,银发女子和神兽渐渐消失于那里,摔倒的男人重新骑上马疾驰而去。 回想到这里,洵莲恍然一声,“莫非你就是那个人?” “哪个人?”风月卖起关子来。 洵莲没那么好奇,冷冷一笑,绕过风月继续往前走。风月越发兴致了,撵着她说话,“那次见你后就一直惦记着,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着了,看来,就该调.戏你,要不然我们就错过了。” “我对你没兴趣。”洵莲轻蔑地斜眼一笑。 88、打情骂俏 风月一边倒着走一边将脸往她跟前凑,带着几分痞气的笑意、含着暧mei的眼神看着她,“我对你可是很有兴趣。夹答列伤” “滚!”洵莲突然一推。却不料,出去的手被风月抓住了,似乎要继续船上的那套把戏。 “不自量力!”洵莲目露杀气,说话间另一只手已经打到了风月的胸口。 只听一声闷响,风月抖了抖,面露微疼的表情,洵莲的手继续放在他的胸口,狠道:“不是我打不过你,只是不想太招惹,你要再敢造次,我就杀了你。” 风月呼了口气,语带讥讽地说:“这么紧张,从没有过男人吧?” “下贱!”洵莲骂道,但手掌并未发力,而是僵持着。 风月低眼看了看,得意地问:“为什么不动手?” 洵莲有片刻惊疑,随后推开风月,不屑道:“不想脏了手。夹答列伤”说完,转身又走。 风月还真就粘上了,变出一把映着雪白梨花的油纸伞,追上去为洵莲撑着,“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能再和其他男人有肌肤之亲,知道吗?” 洵莲气到哽,停下来想要再次教训风月,一抬头,看见卧在伞上的梨花,陡地愣住了。风月跟着抬头,看了看,笑道:“你喜欢这么普通的花?” 洵莲轻蔑一眼,悠然走出伞下,“你能挡我那一下想必也是个人物,别再做这种幼稚的事情了。” 风月盯着洵莲的背影,魅紫的眸子呈现一丝迷惑,而片刻后又一脸温笑地追上她,问她何以来这一趟,难道仙境还不如凡尘美?洵莲不理会,也不避开,就让他独自在那说。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雷锋塔下,不等风月开口,洵莲先说:“我们打个赌吧,若塔下没有白蛇,你就从我眼前消失。” 风月把头靠在伞柄上,很认真地思考,几秒后他惬意地点点头,说:“一言为定。” 终究,他们还是去到了雷锋塔的下面,那里有扇拱形的门,上面挂着一把大铜锁,风月手指一点那锁就开了,然后率先进去,洵莲怕他作弊,紧忙跟着。 里面果然有条白色的大蛇,盘在一尊佛像前,风月一声不响,面带得意看着洵莲。洵莲还是不信,独自到白蛇跟前打量,那真正是条蛇,还长着白色的鳞,看样子有些年岁了。 “这就是那个白娘子?”洵莲回身一笑,无限轻蔑地说:“传说是真是假你我都很清楚,玩这种骗小孩的把戏是不是有失你阿修罗的身份?” “那你还跟我打赌?”风月笑得邪魅不羁。 “别再缠着我。”洵莲冷着脸往门口而去。 “你输了。”风月伸手一拦,得意道:“你只说白蛇,没说是传说里的白蛇。” 洵莲懊悔地闭上眼,暗暗骂了一声自己,的确如风月所说的,她给自己挖了个坑。风月背着手绕到她身后,打量的目光像是审视一件艺术品,“知道吗?笨一些的女人更讨男人喜欢,在雪月山见你的时候你就像一块冰,高傲得让人无法接近。” 洵莲露出一丝茫然的神情,那意思是,她是怎么了?下了界就转了性?居然和一个邪里邪气的阿修罗打起情骂起俏来? 89、不许再碰 “凡是没有偶然,我们的缘份是注定的。5”风月趁机把嘴凑到洵莲的耳边,吹着温香的气撩拔她的神经。 洵莲顿时横眉,反手就是一掌,风月轻巧地避开,一个优雅的旋身绕到她的正面,笑说:“你输了,就要陪我。” “你作弊!”洵莲不服,推出一掌。风月没有硬接,身子往后飘开,随后洵莲发现她又上当了,使出的掌力被他趁机吸住,身子被带着走,渐入他的怀抱。 “卑鄙!”洵莲恼羞成怒。飞起一脚。风月轻松闪过,随后如愿以偿地抱到了她。 “你过去的生活一定很无聊,遇上我或许是你改变自己的一个机会,为什么要逃避呢?”风月的声音诱人至极。 洵莲一脸惊讶,想不到她会被扼住,“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夹答列伤”风月说出一种入骨的暖昧,与此同时双手不安份地往她腰下滑。 “啊!”突然间,上官影冒出浴缸,那刻就像是被高电压给击了一下,全身震颤,水花四溅。 原来,玉笛不忍上官影再受罪而擅自将她拉出水,事后桐雨很是责备,说她的心慈手软反而害了上官影,因为仪式没有完成,之前的功夫都是白做了。 上官影坐在浴缸里,拼命喘气,一边断断续续地问:“那个男人和女人是谁?” 玉笛泄气地瞅了一眼桐雨,桐雨说得对,上官影果然没有恢复记忆,把原本属于她的记忆当作是别人的了。 “再来一次,不准再自作主张。”桐雨冲玉笛说。 上官影听到这一声,慌忙跳出浴缸,湿着身往外跑,边跑边叫着,“我不要再做了!” 一出来,撞上了闻声赶来的罗宾,上官影一把抓过,让他带她离开。罗宾使劲摇头,说出去很危险,已经有北方魔族盯上他们了。 “北方魔族由魔王统治,他们是不会手软的。”桐雨追出来与上官影解释。 上官影害怕桐雨,抓着罗宾当盾牌一样挡着,“不许再碰我!” 罗宾冲桐雨耸耸肩,叹道:“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呆上一阵了。” 玉笛安静地坐在窗台上,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看着窗外,看有没可疑的。 “洵莲,还记得你来这里的目的吗?”桐雨一把夺过罗宾,郑重地问上官影。 “我不叫洵莲,你们弄错人了。”上官影胡乱地叫,害怕回到浴缸里。 “你不是谁是?”桐雨也来了脾气,边说着边上前拿人“如果恢复不了记忆,就别想找到神玉。” “我不要!”上官影逃命似的往外奔。玉笛眼快,“嗖”的一下飞到门口,将她拦住,玉笛哄小孩似的说:“听话,别闹了,要是不能找回神玉,我们全都回去不了。” “回哪里?”上官影傻傻地问。 玉笛叹了声气,随后瞅着桐雨,桐雨走过来,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上官影的手往浴室拉。上官影可怜兮兮地看着玉笛,一副要哭的样子。 罗宾看着心软了,劝桐雨缓一缓,若超之过急会适得其反。桐雨犹豫了,停下来想,罗宾趁机又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或许这是好事,陛下知道她傻了就不会追杀她了。” 90、树下男人 就在这时,楼下响起了敲门声,罗宾最先反应,两下就飞出了门。5玉笛闲不住,准备跟去,桐雨眉头一皱,将她喊住,说她的样子容易引起怀疑,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 上官影被这情形弄得更紧张了,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眼光在桐雨和玉笛之间溜来溜去。她傻傻的样子把玉笛逗乐了,在她身边转来转去,还一边唱着,“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刹那间,欢乐的儿歌把上官影的思想带回了人间。 夏日,一群小孩子围坐在树下玩着丢手巾的游戏,歌声中一个短头发女孩拿着手巾,边走边唱边寻找目标,最后她将手巾悄悄丢在了一个长发女孩的身后,长发女孩起先不知道,等发现时短发女孩已经坐下来了,于是,轮到长发女孩丢手巾了,长发女孩有些不乐意,又将手巾丢在了短发女孩的身后,短发女孩有所提防,迅速拿起手帕追赶长发女孩,最后在长发女孩坐下之前抓住了她。5 短发女孩兴奋地直拍手,却不料,长发女孩不服气,狠狠推了她一下,她一屁股摔到地上,痛得哇哇大哭,其他小孩陆续站起来,有的去扶短发女孩,有的指责长发女孩,长发女孩看大家都着护着短发女孩,更不服气了,又踢了一脚短发女孩。 在孩子们吵吵闹闹的时候,一个鬼魅般美得不似人间的白衣男人悄然出现在短发女孩的身后,优雅地蹲下身,将短发女孩拥在双臂之间,满眼宠溺地看着。 其他小孩都没有意识到白衣男人的存在,只有短发女孩看到,她坐在地上,仰着脖子把满是泪水的小脸冲着他,一边抽搐着。 “所有伤害你的人都会付出代价。”男人小声说,深紫色的眼睛深邃如渊。 短发女孩不哭了,大眼睛盈满水,亮晶晶如宝石,男人低下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之后小伙伴们各自散了,独留短发女孩坐在树下,和那个男人玩着拍手的游戏。 “影儿!”远处一个中年妇女喊着跑来。 短发女孩连忙站起来,和那男人说:“我要回家了。”男人站起来,只笑不语。 中年妇女跑来树下,责备了几声后拉着短发女孩走了,短发女孩一步三回头,有些不舍。“看什么呢?”中年妇女回过头冲她看的地方张望,一脸无知。 树下男人依旧站在那里,冲短发女孩微笑着,淡淡地如夏日清风,拔人心弦。 短发女孩没有回答中年妇女她所看到的,从小小得意的表情看,当是她和那男人之间的秘密了。 “你在想什么?”玉笛突然拍了一下上官影。 上官影恍如惊醒,呆呆地说:“我想起来了,很小的时候,见过一个大家都看不见只有我能看见的男人,那个男人是不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桐雨有些吃惊,忙问:“你还想起什么?” 上官影闭上眼,努力想要回到适才的浮想中,但那种感觉可遇不可求,她最终失败了。但认出来,那个树下的男人就是之前说她是疯子的男人。 91、金屋藏仙 “那个男人我见过,他就在那个大楼里。5”上官影随手一指,恰好指着罗宾的脸。 罗宾随即说:“是不是二殿下!” 桐雨恍然,转而问罗宾,敲门的是谁。罗宾拿出一个白色信封,飞到桐雨面前悄声说:“这是沈爷派人送来的信。” 桐雨拿过信封即刻拆了,只见淡蓝色的信纸上写着一排隽秀的小字“魔王要杀洵莲,速速离开。”稍后,那些字好像泡沫一样消失,变成一张空白。 “到底还是躲不过。”桐雨扔掉信纸,直直地看着上官影。 上官影虽迷糊却也看得出,她的处境很不好,急得跟猴子一样抓耳挠腮。 “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玉笛小大人似的哄上官影。罗宾则与桐雨咬耳朵,说这一回就连二殿下也保不了旧情人了。5 桐雨斟酌再三,决定将上官影转移到其他地方避风头,由她和玉笛先行打探。之后罗宾找了个自认为最隐蔽的地方,说是二殿下很多年前不曾公开的住所,就连魔王也不知道。 那地方有个很诗意的名字,风弄影,是座精致的园林,虽然废弃很久了,但花草长得很好,看似有人修整过。房间也很干净,布置得井井有条,优雅舒适。 上官影很喜欢那里,觉得安静又安全,罗宾问她有没有似曾来过的感觉,她回答说不清楚,脑子里的东西模模糊糊的。 桐雨和玉笛看过风弄影后,放心地走了,走之前桐雨特别交待罗宾,要他看紧了上官影。然而,在她们离开不久,上官影就跟放出笼子的猴子,在园林里上蹿下跳,罗宾根本看不住。 玩累后上官影随便拣了个房间休息,罗宾惊讶不已,忍不住说出来,那曾是她和二殿下呆过的房间。 “谁是二殿下?”上官影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罗宾飞在她的头顶,眼睛圆鼓鼓地看着她,“你一定和二殿下见过面了。” “他说我是疯子。”上官影懒懒地说,翻个身立马睡了过去。 “疯子?”罗宾一副撞鬼的表情。 上官影躺在千年前躺过的地方,做了一个美妙的梦。 满地花阴风弄影,一亭山色月窥人。就在这风弄影,一男一女在月下漫步,女的银发仙逸,男的温润如玉,都拥有紫色的眸子,是极好的一对。 “这里颇有江南的味道。”洵莲说。 “那次到西湖,我看你喜欢江南的风景,就弄了这块地方。”风月应道。 洵莲低下头,微微怅然,“你哄女人还真有一套。” “实不相瞒,我从不讨好女人,她们都是自愿的。”风月微微一笑,风流儒雅,“不过,你是第一个。” “这么说来,我该是很荣幸?”洵莲讶异地抬头,冷艳中透着些许温柔。 “我只是把事实告诉你。”风月伸手一揽,将她轻柔的抱住。 洵莲用左手顶着风月的胸膛,不想挨得太近,风月含着宠溺的眼神,以极其暖昧的声音说:“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害羞。” “谁和你老夫老妻了?”洵莲眼色骤冷,说着就要推开他。 “好好的,又怎么了?”风月双臂一收,把她绑得紧紧的。 92、又爱又恨 洵莲一边瞪着风月一边挣扎,不经意间露出楚楚动人的姿态,风月不管她正生着气,低头就吻,她不让亲,脑袋晃过来又晃过去,额前的银发就好像溪水中飘流的浣纱,捉摸不定。夹答列伤 而风月唯恐稍纵即逝,就跟大蟒蛇似的,洵莲越挣扎他缠得越紧。一阵躲闪后洵莲忍不住笑了,趁着这个机会风月咬住她的嘴唇,用力的缠绵,她渐渐也放开了,抱住他的脖颈,如笼罩园林的月色一样娇柔,又如月色中的花一样妩媚。 他放开她时,她双颊泛红,唇红如血,眼睛似一泓幽深的清潭,波光潋滟。他再次狠狠地吻下去,想让她融入他的身体。 突然,她推开他,略带惊恐地看着他,“我喜欢你,但我们不可以再做那种事了。” “没有什么不可以!”他霸道地将她拉回怀里,瞬间流露逼人的气势,“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神要阻止我就杀神,佛要阻止我就杀佛。夹答列伤” “别这样。”洵莲捂住风月的嘴。 “你何以忍受那么多年的寂寞?”风月抓住她的手掌,将她的食指含进嘴里吸.吮。 他舌尖的挑.逗和深情魅惑的眼神立刻让她不能拒绝了,抱住他,小女人一样温柔可人。 “莲儿,他们是在利用你,我要你回到我身边。”风月疯狂地亲吻,在她雪白的颈项留下深浅不一的吻痕。 “为什么你要说,回到你身边?之前我们有在一起过吗?”洵莲再次推开风月。 风月的眼里燃着情.欲的火焰,不想说也不想听,强行抱起洵莲往屋里奔。洵莲抱着他,在他耳朵不停地催促,“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咚!”的一声,洵莲被扔到床上,随后风月蛮横地压上她,不由分说,扯掉衣裳,挺身而入。 “不许碰我!”洵莲恼羞成怒,用力抵着他的胸,但是他太强壮了,势必要得到她。 她被他的魔法困在他的身下,在羞耻和愤怒中体会着极致的快乐。他缠绵入骨,霸道至极,容不得她有丝毫的的反抗,她彻底属于他了,又爱又恨,又恨又爱。 突然间,上官影就醒了,一副受惊的样子。罗宾就在房里,问她发生了什么,她想了想,有些难为情地说,梦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就在她睡的床上做“那个”。 罗宾起先没听明白“那个”是什么意思,看上官影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恍然大悟,随后故意逗她,到底“那个“是什么。 上官影脸上直冒傻气,想说说不出口,她觉得,梦中的那个女人就好像她自己,与那个男人所做的事让她很难启齿。 事关风月和洵莲的过去,罗宾不敢多逗,劝上官影不要多想。之后他笨手笨脚地做了顿晚餐,好歹把她喂了个饱。再后来,她又睡了,说作梦很好玩。 梵帝亚大厦,风月和沈爷从选美比赛归来,一进门就见海力布惊慌失措地扑向他们,“夫人不见了!” 沈爷只是小吃了一惊,随后轻描淡写一声,“走了就走了。”风月倒是比较在意,问是怎么不见的,还问那是谁的夫人。海力布傻了,拿眼瞅着沈爷。 93、欲擒故纵 “我的。5”沈爷淡淡然不露痕迹。 “你什么时候娶了她?”风月脸上浮起一片疑云。 沈爷早有准备,回道:“玩玩而已,不用当真。” “我还不了解你吗?”风月步步紧逼。 “你不可能知道我所有的事情。”沈爷轻摇扇子,镇定自如。 风月不再追问,说有些乏了,论谁也不要打扰,意下也包括沈爷。之后他独自进了房,好长时间不见出来。海力布悄悄问沈爷,沈爷说,恐怕红莲酒的酒性还在起作用,所以会有疲惫的感觉。 “那夫人怎么办?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么乱跑会出事的。”海力布仍是忐忑不安。 “慌什么。夹答列伤”沈爷冷冷一声。 海力布顿时畏缩了,耷拉着头不敢看沈爷。 原来,沈爷早就料到海力布看不住上官影,而上官影撞上罗宾也有他的魔法作用,事后又差人给桐雨捎信,透露路德斯的动向。他有意分开风月和上官影,是不想失忆的他们摩擦出别的火花,就这么顺手把上官影送到了同伴身边。 梅丽尔晚些回来,直奔沈爷房间,沈爷正在泡浴,拿去了眼镜,露出清隽的眉目,他长发宛如黑色的绸缎,皮肤好像凝脂柔润,当真是保养得极好。梅丽尔柳眉一挑,边解衣裳边往浴池走,“你倒是自在。” 沈爷闭着眼,并不看梅丽尔,梅丽尔踏进浴池后,冲他直噘嘴,“你是石头做的么?” “怎么不去陪强尼?”沈爷靠着池沿懒懒地问。 梅丽尔缓缓游过去,曼妙如蛇,魅惑如猫,手在水中拔弄,溅了沈爷一脸水花,“他哪有你好啊?南方的男人比北方的男人含蓄优雅,更懂得让女人开心。” 沈爷打开眼睛,正好看见梅丽尔胸前的两个大雪球,笑道:“北方的女人比南方的女人丰满性感,更懂得如何讨男人欢心。” “我都这样了你却没有一点反应,是不是和他处久了,性趣也变了?”梅丽尔一脸愠色。 梅丽尔的身体就像熟透的水蜜桃,等着男人采摘,但沈爷的眼光只是在那上面溜达了一圈而已,并没有想要品尝的意思,之后盯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说:“你给陛下带去什么消息了?” “我说你变了。”梅丽尔凑近些,继续拿性.感的身体诱.惑沈爷。 沈爷也不躲避,淡定自如,在梅丽尔将浑圆的双峰顶上他的胸bu后,他方才有了动作,双手把住她的腰,然后右腿往她两tu%u1D0之间一横,再用力一提。 “啊!”梅丽尔仰长玉颈,喉间发出销.魂的吟声。 沈爷又顺手在她臀上轻轻捏了一下,嘴角不经意地翘起,“这么快就把持不了?” “这是你和芊泽欠我的。”梅丽尔抱住沈爷的颈,两人紧贴得毫无缝隙。 “他用完人家就不理了,你可别和他一样无情。”梅丽尔又噘着嘴嗔声埋怨。 “还没完呢。”沈爷欲擒故纵。 ps:亲们,喜欢就收藏哈,各种求啊各种求!谢谢支持! 94、有些蹊跷 “你真的相信,他失忆了?”梅丽尔把嘴唇粘上沈爷的嘴唇。夹答列伤 沈爷当真是坐怀不乱,只是蜻蜓点水地回应了一个亲吻,“为什么这么问?” 梅丽尔有些生气,但欲.火已被点燃,身不由心了,只有主动攻击,边挑舌边说:“我只是不相信而已。” 沈爷的表现还是不温不火,明白的告诉梅丽尔,不是他性趣变了,而是正在禁欲,梅丽尔半信半疑,问是何原因,他回答说,是因为修炼魔法的缘故。 但沈爷没有让欲.望中的梅丽尔失望,凭一只手满足了他。之后梅丽尔相信了,他是真的在禁欲,否则,在她放l?ng形骸的时候他是难以把持的。 晃眼间又到了新一场选美比赛的时候,梅丽尔换了身更加性感的礼服,挽着沈爷出了门,两人相貌气质很搭,可谓佳偶天成,在他们身上南北的差异几乎为零。夹答列伤 风月依旧没有露面,关在屋里不出来,因为他事先有交待,海力布便不敢打搅,就连沈爷也没有违背,只是出门之前在门口小站了一会。 在去往顶层的云梯里,梅丽尔带着极大的疑惑问沈爷,“你说,谁这么大能耐,偷了九莲宫的神玉?” “陛下怎么说?”沈爷轻描淡写地反问。 “陛下什么也没说,迪娜的嘴也很紧。”梅丽尔说。 “陛下向来爱惜兄弟之情,此事做得有些蹊跷。”沈爷似是而非地说。 “我倒觉得,你和芊泽更像兄弟。”梅丽尔说。 “我们之间有誓约,他不弃我,我不弃他。”沈爷的目光微有凝重,语气也略为低沉。 “好感人啊!”梅丽尔媚然一笑。 说话间顶层到了,刚出云梯就见玛非急急忙忙地从里面出来,梅丽尔立刻迎上去,问:“出什么事了?” 玛非先是向沈爷恭敬地点了个头,然后面色如常地回道:“陛下不见了。” “这是常有的事。”梅丽尔颇不以为然。 玛非勉强笑了笑,不置可否,随后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沈爷皱了一下眉头,似有所察觉,这时,强尼出现了,他便顺手将梅丽尔推过去,声称有事要办,梅丽尔问他何事这么着急,他只笑不语,一溜烟闪了。 沈爷走后,强尼略有责备地问梅丽尔,“昨晚为什么没来?” 梅丽尔挽住强尼的手臂,风情万种地说:“今晚我是你的。” 唯恐梅丽尔又爽约,强尼有意拿话诱.惑她,“最近学到一种新的玩法,你一定喜欢。” “好期待。”梅丽尔娇媚地应道。 如潘迪娜所说,梅丽尔南北通吃,八面风.骚,她的角色就好像上流社会的顶级交际花,可以随时从一个富人的怀抱投入到另一个富人的怀抱。 沈爷回到第六十九层,直奔风月的房间,所他所料,风月并不在房里,“唉!”他轻叹一声,随后吹了个口哨,不一会儿,一只火红色的鹦鹉破窗而入,落在他面前,“主人有何吩咐?” “去找二殿下,要快。”沈爷说。 “知道了,主人。”鹦鹉立马飞走。 海力布静悄悄进来,小心问:“二殿下可是找夫人去了?” 95、不是情人 沈爷脸色冷沉,过了一会才自言自语似的说:“陛下也出走了,他似乎瞒了我什么。夹答列伤” “兴许二殿下根本就没有失忆。”海力布脱口而出,随后他后悔了,紧张得四处扫看,唯恐被人听到他说的话。 “胡言乱语!”沈爷回身看了一眼海力布,那瞬间,仿佛有刀子划过海力布的脸,令他狠狠哆嗦了一下。 在梵帝亚大厦,贵族们都很谨慎,因为各自具有上乘的魔法,且谁也不放心谁,也就会担心隔墙有耳隔墙有眼了。 上官影在风弄影呆了三天就有些呆不住了,与罗宾说,她一睡就做梦,莫名其妙又乱七八糟,更难以启齿的是,觉得自己就是梦里的女人,时不时地和梦中的男人过夫妻生活,每每醒来都要羞愧好一会儿。夹答列伤 罗宾想解释,但却无从说起,只有归咎于那张床,并劝上官影换间房睡,上官影没那么好糊弄,说园子不干净,再呆下会被附身的。 罗宾哭笑不得,撵着说:“这里已经好多年没人住了,哪有什么不干净。” “我妈说过,房子长期没人住就会闹鬼。”上官影煞有介事地说。 “哪个妈?”罗宾糊涂了。 “我妈呀!”上官影不可理喻地看着罗宾,继续说:“我妈还说,鬼会附身,附身后会吸干对方的精气。” “啊……”罗宾发出一长串无奈的感慨,因为魔界没有鬼魂,魔人同仙人一样,死后直接坠入轮回,之后才会成为鬼魂,而通常,鬼魂太弱,是进不了仙界和魔界的。 但上官影死活就认定了,非要离开风弄影,无奈之下罗宾道出了实情,她梦见的那个女人是千年前女神身份的她,那个与她纠缠的男人是她从前的情人,致命阿修罗木莲芊泽,身份是当今魔王的弟弟,拥有魔界的半壁江山。 “我从前的情人?”上官影瞪大眼,吓着了的样子。 “嗯。”罗宾有些紧张,料不到他的话会对上官影产生怎样的效果。 “女神不可能做那种事情,我要信你就是傻瓜了。”上官影一本正经地说,随后又作了个鬼脸。 罗宾飞上飞下,快要焦头烂额了,“我没有骗你,你做的梦其实都是发生过的事情,二殿下一直都很宝贝你,是他哥哥和梅长老不愿你们在一起。” 上官影呆呆看着罗宾,很有几分傻样,因为她开始相信罗宾的话了。罗宾悬在她面前,继续说:“二殿下杀你是不得已的,他一直保存着你的心,等着有一天你们重归于好。” 突然一下,上官影把罗宾抓到跟前,从那圆鼓鼓的眼睛里看她自己,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末了一甩手,把罗宾甩了几个踉跄,“我和她长得一点也不像!”说完掉头就跑。 等罗宾稳住身子,上官影已经跑出老远,他连摆几下头,挫败得想哭,随后呼哧呼哧地追去。 上官影对风弄影的地形已经很熟悉了,打着赤脚直奔大门,她很明白她要去哪里,之前出来的那个地方,问那个称她是疯子的男人,为什么她每次作梦都有他。 96、千年秋千 而刚出大门,上官影还没来得及兴奋一下,就被一个准备进门的人给撞了个正着,“砰”的一声,她眼里全是金星,摇摇晃晃像喝醉了酒。5 来人正是上官影要找的风月,一身月白锦衣,发如遮天夜幕,带笑的眼睛犹似灿烂的星辰,嘴边一抹无尽风.流。 “怎么又是你?”风月好笑地问。 上官影本要发作,当看清是她要找的人时,兴奋地跳起来,“我正要找你呢!” 风月冷冷淡淡,瞟了眼门里后,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朋友带我来的。”上官影如实说,开心得好像发到糖果的小朋友,“你是来找我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风月淡笑如风,不置可否,随后从腰间抽出一把描着梨花的折扇,摇晃着走进大门,上官影欢乐地跟在他后面,问他为什么不理她。夹答列伤他不予理睬,在园中悠然而行,那份潇洒自在惹得她一阵花痴。 风弄影原本就是风月的地盘,比上官影还要熟悉,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一条白菊铺就的花径上,盯着不远处的一个秋千。秋千上缠绕着青藤,坐板上落满了红色的叶子,宁静中透着深深的孤独。 风月朝秋千走去,貌似要坐,上官影眼冒精光,冲到他的前面抢先坐上了秋千,顾自荡起来,一边荡一边冲风月笑,“小时候我最爱荡秋千了。” 风月摇着扇子看着她,表情平淡无奇,有片红叶自他头顶飘落,他轻轻一扇,那叶子蝴蝶一样飞走。上官影看到这一幕,惊喜地叫道:“你很厉害啊!” “你到底是谁?”风月问。 “我忘了,他们叫我上官影,也叫我洵莲。”上官影望着天,努力回忆。 “洵莲?”风月面露微疑。 “你又叫什么?”上官影天真地问。 风月没有回答,深邃的目光追随着起伏的秋千,在他的注视下,并没有外力的秋千越飞越高,仿佛要融进蓝天。上官影害怕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怎么回事?没人推就能飞这么高? “不要再飞了!不要再飞了!“上官影感觉要坚持不住了,吓得大叫。 风月不动声色,继续注视,于是,秋千不但没停下来,还越来越快了,上官影头发全乱了,脸色吓得铁青,而想叫喊的时候,风灌进嘴里,把喉咙给堵了。 待上官影吓得半死,风月才停止魔法,秋千稳住后,上官影立刻跳下来,趔趄着走向他,到了跟前,脚下彻底软了,直接跌进他的怀里。 风月抱起上官影,不带任何表情地看着,只见面色惨白,眼神迷乱,七魂丢了三魂,他面露怜惜,说了声,“你太弱了。” 上官影惊魂还未定,风月又抱着她返回秋千,但这次不同,秋千荡得越高,她觉得越轻松,就像是躺在柔软的云层上。她很快便恢复了,盯着风月,一眨不眨,与此同时,平安夜她撞车后的情景闪跃脑海。 “那个人是你吗?”上官影惊问,当时,她也是这样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也是这样的仰望。 97、有洞房吗 飘动的长发遮住了风月大半张脸,眼睛越显深邃,仿佛就是那个坐奥迪车的男人,甚至低沉的声音也很相似,“你还记得什么?” 上官影恍然一愣,她到底忘记了什么?眼前这个时常梦到的男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上官影一脸茫然,说:“有些事突然就就冒出来了,过后又会忘了。夹答列伤” “你叫洵莲?”风月问,长发被风吹开,露出他透着几分忧郁的脸。 “我不确定。”上官影回道,眼睛被风月的脸迷住。 突然间,秋千停下了,落地的同时风月放开了上官影,上官影毫无准备,就此摔倒地上,风月没有去扶她,摇着扇子继续逛他的园子。 上官影深深地感到被嫌弃了,但是,她被风月给迷住了,发不起火来,爬起来后跟个小女人一样又追在后面,“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罗宾说,就连魔王陛下也不知道这里。夹答列伤” “罗宾?”风月好奇地回过头。 这时,说曹操曹操到,罗宾像个大红的蜜蜂呼哧呼哧地朝他们飞来,然而,就要到跟前时却来了个急刹车,眼睛鼓到要爆,定了几秒后,他转身想要飞走。却见风月清冷一笑,眸光一闪,他竟倒着飞过来,想跑没门。 上官影乐呵地抓住罗宾,戳着他的头说:“你跑什么?又没人要吃你。” 罗宾正是害怕他从前的主子吃了他,看也不敢看一眼,并趁势躲进上官影的怀里。然而,上官影却把他从身上拿开,并举到风月面前,“这就是罗宾。” 风月摇着扇,眼神冰冷,“你还活着?” 罗宾吓得全身发颤,连眼光都是哆嗦的,“梅……长老,救……了……我。” “为什么要回来?”风月问。 罗宾把眼光转向上官影,风月随即问:“因为她?” 罗宾毫不含糊地点点头,深知在风月面前撒不了谎,也撒不得谎,随后斗着胆子问:“您不认得她?” “她是沈爷新纳的夫人。”风月冲上官影笑了个,有点点腹黑。 “夫人?”上官影有些吓着,傻傻地问:“谁是沈爷?” “你不是他捡的吗?”风月满眼笑意,脸色却是冷冷淡淡的。 上官影这才想起沈爷是何许人,她知道夫人是什么意思,但不相信那个很不愿搭理她的男人会是她老公。“我才不是呢!”她嫌弃地挥了挥手。 罗宾完全糊涂了,怎么上官影变成了沈爷的女人?还是由风月的嘴里说出来的,他是不是在作梦? “你们有洞房吗?”风月很直白地问。 “啊?”上官影吃惊得张大嘴,可以吞下一整个馒头。罗宾被雷击了似的,僵得好像石像。 “有还是没有?”风月用扇子遮住眼睛以下的部位,带着魅惑而又锋芒的目光凑近上官影。这冷不丁的一举让上官影难以消化,糊里糊涂地“嗯”了一声。 罗宾越发听傻了,上官影和沈爷做夫妻了?他从前高傲霸道的主子怎么可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98、隐忍之爱 风月低眉一笑,转身而去。5上官影放开罗宾,继续跟在他的后面,罗宾想拦又不敢拦,只有胆战心惊地跟着。 “我想起来了,那个女人叫你风月。”上官影蜜糖一样粘着风月,率真得像个小孩。 风月一点也不吃惊,依旧是闲庭信步,上官影不会看脸色,在他身边自顾自地说:“我每次睡觉都会梦见你,和一个银头发的女人在一起,你们有时吵架,有时又很恩爱。” “如何恩爱?”风月的嘴角撇出一抹浅笑。 上官影顿时窘了,她所梦见的恩爱大多是夫妻洞房的情形,实在难以启齿。罗宾没有插话的胆量,只是干着急,他那比身子大几倍的脑袋始终想不明白,这两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上官影有心讨好风月,最终还是回答了他,“他们抱在一起,就像一个人。5”话说完,脸上忽的一热,两片红霞飞上双颊。 风月瞟见她的表情,偷笑了个,随后扬手一扇,稍会,头顶落下如雨的树叶,红的黄的,多姿而妖娆。“好漂亮啊!”上官影顿时乐开了,又蹦又跳像个孩子,还抓了满手的叶子,得意地呈给风月看。 风月却转过身去,不理上官影,上官影很有些失望,嘴巴嘟了起来。罗宾趁机凑上去,与她咬耳朵,“别再跟着了,他对你没兴趣。” “那为什么我会梦见她?”上官影盯着风月的背影,眼中的情绪如波浪起伏。 罗宾也盯着风月,待他走远才小声说:“这个园子就是他的,你睡在他的房间,自然会梦见他了。” “你怎么不早说?”上官影瞪了一眼罗宾。说完,又去追风月,边追边回头,对落叶纷飞的美景依依不舍。 听到上官影跟上的脚步声,风月的步伐慢了,手上也摇得慢了,眼睛出现微微的湿润。 “你会留在这里吗?”上官影撵着问。 “不。”风月面无表情。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上官影死缠烂打了。 风月淡然一笑,摇了摇头。上官影看不懂似的,又追问了一声,“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陡然,风月转过身,冷冷地盯着上官影,“你很烦,知道吗?” 上官影呆住,失神的眼睛隐透着些许委屈,“别再跟着我。”风月又嫌弃一声,之后再没有回头。 上官影走不动了,咬着唇憋着气,两眼蒙蒙地看着风月离开她的视线。罗宾在她周围飞来飞去,像只没头的大苍蝇。 末了,上官影还是忍不住要去找风月,罗宾明白,她不是犯花痴,而是放不下心底里的那个人,但不得不拦住她,并坦白相告,她和他仙魔殊途,再纠缠下去又是一场毁灭。 “我不是仙,我是人,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老天爷管不着。”上官影赌气似的说,说完推开罗宾,往风月消失的方向跑去。 “早知这样就不来了,费力又不讨好。”罗宾带着一肚子怨气追去。 风弄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想找个人却不容易,有很多转角的地方,很适合藏身。上官影一个旮旯一个旮旯地找,不知不觉间又走回了秋千那里,猛抬头,发现秋千上面坐着个黑衣人,身后流水般的金发如星光耀眼。 99、原来是你 上官影十分确定那不是风月,而且对方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和风月大不相同,就算表现得冰一样冷,也不会令她害怕。夹答列伤 罗宾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比见风月时还要哆嗦,以致于忘了提醒上官影,赶快走人。上官影好奇心重,走过去问:“你是谁?” 那人毫无动静,好像没有意识到上官影的存在,上官影憋了一阵,忍不住又问:“你到底是谁?” 那人动了动身子,秋千跟着晃荡起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不管你死多少回,都会有我给你收尸。” 平安夜发生的事情倏地一下闪入上官影的脑海,不由惊叫出来,“原来是你!” “看来,你忘记得不够彻底。”那人说。 “什么意思?”上官影和死前那会一样紧张,对方莫不是死神、抓她回地府的? “风月来过这里,是吗?”那人的语气高贵不可侵犯。夹答列伤 上官影不敢说“是”,唯恐对风月不利,随后又听那人问:“不认识还是不想说?” “你先说你是谁。”上官影嘴上不愿示弱,以为那人背着她,看不到她紧张的表情。 那人冷笑了一声,随后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还是去该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上官影问。 “阴曹地府。”那人回道。 罗宾听出意思了,深呼吸一口,用他细小的红爪子猛抓住上官影的双肩,别看他样子弱小,却使得出牛劲,愣是带着比他大出四倍的上官影飞上了天。起先上官影不明白,吓得尖叫,罗宾为了堵住她的嘴,迫不得已告诉她,那人与她是宿敌,这次来是要带她去地府,继续轮回之劫,而那正是梅长老极力想要阻止的。 秋千上的男人稳稳坐着,并不追赶,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罗宾侥幸帮上官影逃脱,然后藏进一个他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床底下,说话时声音比蚊子还小,“必须找到二殿下,只有他才能救你。” “要是找不到呢?”上官影学着罗宾的样子说话。 “那你就死定了。”罗宾回道。 “那个男人是谁?”上官影顶着罗宾的眼睛问。 罗宾犹豫了一下,回道:“他就是魔王,二殿下的哥哥。” “为什么哥哥要和弟弟作对?”上官影的眼里充满了无穷的求知欲。 罗宾摇了摇头,作出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如果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就是说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啊!” 正说着,有悠缓的脚步声传来,两人贴着地面听得很清楚,吓得气也不敢出一声,之后那人进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脚下的回响有种不寒而粟的感觉。 两人使劲捂着嘴巴,眼睛随着对方的脚步移动,从那华贵的黑色长靴看,正是魔王。上官影心想,魔王该是有多大的能耐啊,怎会不知道他们就躲在床底下?八成是故意的。 上官影最终憋不住了,想要爬出去,就在这时,又有人进来,而事先却是一点响声也没有。 100、兄弟对话 “你怎会来这里?”来人一进门就质问。夹答列伤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屋里的人停下来,霸气地回过去。 进来的是风月,与他对峙的正是魔王路德斯,一个身如月白,一个暗如黑夜,看上去水火不相容。但他们脸上的高傲和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态几乎一致,都是谁也不服谁的主。 “这里不是你的土,我也不是你的臣。”风月傲道。 “抛开君臣的关系,我也在你之上,父王教你的那些道理都忘了吗?”路德斯随即拿出兄长的姿态。 风月背过身,豁然推开窗,“你的大道理我都听出茧来了,省省吧。” “这都怪你不长记性。夹答列伤”路德斯往上官影藏身的床底瞟了瞟,眼中闪过一抹如冥的幽蓝,“总有一天你要掌控修罗界,试想,如果她知道了你的真相,又会怎样?” “如你所愿,她已经死了。”风月迎风一声冷笑。 “她已经被天界永久除名,只能是轮回,不要再和她纠缠不清了。”路德斯俨然命令的口气。 “你所说的轮回,就是让她和不同的男人上.床,彻底沦落红尘吧。”风月转过脸,修长的眼角流泻讥诮的笑意。 路德斯再次瞟了眼床底,语带嘲讽地说:“这三世足以说明,除了美貌她没有什么特别的。” 听到这里,上官影已经有所感觉了,他们就是在说她,但纵使这么直白,她却没能想起更多的,脑子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堵着,用力想就会疼。 “她在我的世界已经死了,不要再拿她来烦我。”风月挑衅地看着路德斯。 “如果你还是放下不,我只好取消当初的约定。”路德斯目光冰冷,眉宇间透着一股强劲的霸气。 风月面向窗口,默不作声,路德斯嘴角微挑,难掩得意。 之后好一阵安静,静到就连蝴蝶扑打翅膀的声音都能听见,上官影和罗宾对望了几秒,随后从床底爬出来,出来一看,兄弟俩都不见了。 风月打开的那扇窗户依然敞着,花香徐徐吹进,若人遐思,上官影走过去站着,眼光放出的那刻恍然如梦。 过往的事如烟如雾如尘,上官影不知不觉地忧伤起来,“魔王说得对,没必要再纠缠下去,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 “还是找神玉要紧。”罗宾边说边盯着外面。 “找到又怎样?”上官影苦笑了个,随后往外走,“就让魔王抓我回去吧,横竖都是死。” 刚出门,便见玉笛神色紧张地飞过来,说桐雨被魔王的手下给抓走了。上官影并不那么吃惊,心下以为魔王抓桐雨其实意在她,适才放过她只是碍于风月的面子。 上官影有心见识一下魔王,便和玉笛说,拿她去换桐雨,玉笛不赞同,说眼前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九莲神玉,如果任务失败,他们也没脸回九莲宫。 101、洞房那夜 “这么重要的事才这么点人,他是成心要我不得好死。夹答列伤”上官影气不过一脚踢到廊柱。 玉笛和罗宾吐着舌头对视了一眼,随后玉笛一脸堆笑地冲上官早影说:“我已经向宫里发了求救信号,过不多久就会有其他女神来帮我们了。” “其他女神?谁啊?”上官影一脸懵懂。 玉笛和罗宾又相互看了一眼,均是一脸不知从何说起的表情,“唉。“玉笛叹了声,又摇了摇头,”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起九莲神玉,上官影一点印象也没有,不知从何找起,于是玉笛提出再给她做一次还魂术,至少把今生半数的记忆找回来。上官影心有余悸,挣扎了好一会才答应,为了图方便,她就浸在池塘里,由罗宾按住她的头,防止她憋不住而冒出来。 水是最好的灵介,通过玉笛的法力,将上官影的思想带入了梦一般却足够真实的场景。夹答列伤 梨花山庄,一个满是红色喜烛的房间,水晶瓶里插满月白的梨花,红纱帐内一片春光,榻上的新郎正是风月,新娘就是上官影,他们一.丝不.挂,珠联璧合。 那便是风月成亲的夜晚,当时的上官影其实很清醒,并且很幸福,做梦都想不到她就是风月所娶的女人,而恋爱都没有就结婚了,令她倍加紧张,起初身体绷得好像石头一样僵硬,无法迎合风月,风月索性停下来,拥着她说话。 “女人第一次都会紧张,但像你这么紧张的还是头一回见。” “你娶了多少女人?” “只有你,其他的只是过客。” “你就这么娶了我,也不问我答不答应。” “你会不答应吗?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什么时候的承诺?” “千年前,你说你不知道做新娘子是什么感觉,我说我可以成全你,之后我们就在这座山庄做了这样的约定。”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 上官影说不出话来了,风月邪魅迷人温润如玉的笑容在她眼中定格成这世上最美的风景。 洞房花烛,纠缠不休,上官影玩到筋疲力竭,而风月却还意犹未尽,就像一只被困了许多年的野兽,温柔如水霸气妖娆。在接连高.潮后他的眼睛变成血腥的红色,恐怖却又极富吸引力,上官影彻彻底底地沦陷,直至晕厥。 事后两人如胶似漆地相拥而睡,缱绻如画。 清晨一到风月便下了床,之前将上官影细细吻了一遍,尤其在她的头,停滞了好几秒,之后又给她穿上了白色的睡衣,并拿走她身下为落红而垫的方巾。 上官影醒来后,完全不记得夜里发生的事,当仁葵给她端上滋补身子的龙胆汁时,她还纳闷,身子怎么就虚了呢? 在路经神藏山的时候,风月特地下车去见魔王,那是上官影想看却没能看到的情景。 路德斯坐在豪华马车里,镶金的车门半开着,只露出他右半边的身子,大半又被金发遮盖,显得耀眼而又神秘。风月站在门边,黑裘包裹的身寒意逼人,深紫的眼略带杀气,“一个男宠就把你紧张成这样了,丢下美艳的情人跑到这荒山野岭。” 102、不似男宠 路德斯一动不动,眼睛闪着幽蓝色的光芒,“你养那些宠物不是为了玩,而是向我证明你已经不在乎她,可背地里,你一个也没有宠幸,白白地养着。5这个新找的男宠,认识才几天就被你宠幸了,还举行了正式的婚礼,你认为这合理吗?” “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和你说。”风月转身欲走。 “你答应过我什么?”路德斯威呵一声。 风月定住,眉宇间瞬息透出一股狂气,“这句话你要说到什么时候?” “你真正放弃她的时候。”路德斯说。 风月闭上眼睛,一抹苦涩的笑容在唇角漾开,“如果不是你苦苦相逼,又怎会发生这些事。” 路德斯沉默了一会,说:“父王的忌日就要到了,希望那天你可以兑现你对他的承诺。夹答列伤” 风月睁开眼,眼中一片幽凉,路德斯不动声色,凌厉的目光似要穿透他。 “啊!”突然间,上官影冒出水面,一把推开按住她的罗宾,“够了!”玉笛忙将她拉上岸,紧张地问:“你都想起来了吗?” 上官影轻轻喘着,眼睛盯着面前湿嗒嗒的头发,“风月答应他父亲什么了?” 玉笛和罗宾没听明白,大眼瞪小眼。上官影抹一把脸上的水,自言自语言地说:“为什么哥哥要为难弟弟?” 罗宾看着玉笛,玉笛冲他点点头,随后罗宾说:“陛下一直认为,你是天界安排在二殿下身边的……” “卧底?”上官影冷笑了声,倏地站起来,“我堂堂第一女神,怎会做那种不耻的事情!” 玉笛舒了口气,随后催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找神玉。” 出发之前上官影进房换衣,有意选了件红色的,边换边打趣地说:“华西,不许偷看哦。”她想起来了,身边一直跟着契约神兽,这让她增强了不少信心。 华西一如既往地沉默,但这时上官影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了,那是一种只属于他们之间的交流。 红装上身,上官影的精气神回来了,再扎个隽秀的马尾,更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出来一亮相,玉笛和罗宾都惊艳到了,相互挤了个眼。 离开风弄影的时候,上官影没有拖泥带水,她向罗宾和玉笛声明,不再为过去烦恼,不管为人还是为神,都不再和风月纠缠。 上官影决定先救桐雨,在她看来,性命比神玉更重要,她记起来,魔王就歇在梵帝亚大厦,打算直接去要人。罗宾和玉笛都不赞同,但拦不住,末了还是乖乖地陪着。 进梵帝亚大厦需要贵族身份,上官影拿不出凭证,就说她是木莲芊泽的男宠,住在第六十九层。门卫是个年轻男子,盯着她的胸问:“你是男人?” 上官影低头瞧了瞧,胸bu高高隆起,女性特征很明显。她眼珠子一转,手指着胸冲那门卫说:“这是假的,二殿下喜欢,我就弄了这一对。”然后又指自己的脸说:“你好好看看,我这个样子像女人吗?” 103、如此下贱 上官影故意沉着脸,将面上的妩媚之情收敛得一干二净,然而,那门卫却说,贵族的男宠一个比一个妩媚,就没见过她这么土的。5上官影恼了,一巴掌甩过去,蛮横地说:“再敢怠慢,让二殿下割了你的舌头!” 门卫被打懵了,捂着脸不知道怎么办,这时,海力布突然冒出来,冲门卫说,上官影确是二殿下的人。门卫立刻变了脸,毕恭毕敬地将他们放进去。 上官影认得海力布,忙跟他说不要把她回来的事情告诉风月和沈爷,海力布一脸为难,说风月和沈爷就在楼上,怕是瞒不过。上官影说,瞒不过也要瞒,她有必须要做的事。 海力布还要说,却被罗宾给堵住了,“我们好久不见了,聊聊呗。”海力布却冷下脸,嫌弃地推开他,“你竟敢来这里,胆子不小啊!” 海力布和罗宾是老相识了,但因为罗宾背叛了风月,所以不待见。夹答列伤玉笛忙打圆场,冲他俏皮地一笑,“我是玉笛,我们做个朋友吧。” 海力布不认识玉笛,被陌生女孩主动打招呼,有些不好意思。趁着这个机会,上官影迅速溜上了云梯,然而,原本要停在第七十层的,却不料突然就飙上去了,一直到顶层。出来一看,竟然还有人候在那里,一个穿着体面长相英俊的年轻男子。 那人是玛非,上官影偏偏没有想起她和他的那一出,还凑过去主动打招呼,问他魔王在哪里。玛非彬彬有礼,毫无傲态,并愿意亲自带她去见魔王。 穿过魔法操纵的水帘,上官影看到了一幅熟悉的画面,炫彩的舞台上一群裸.露的男女蛇一样纠缠着,似跳非跳似舞非舞,再仔细看,原是在性.交,场面之淫.乱不堪入目。 上官影吓到了,问玛非,“这是干什么?” 玛非微微笑道:“这是选美比赛,贵族们最喜欢的游戏。”他没有提醒上官影,几天前他们还演过一次,那算是迄今为止最轰动的一场。 “下.流!”上官影唾了一口。 玛非也不奇怪,说参赛的都是平民,长相绝比不上贵族,所以选美比赛比的不是长相,而是谁的性.交技巧更高。 “猪狗不如。”上官影又呸了一声。 玛非微微皱了下眉头,忍着不说话,上官影憋不住,又骂:“什么狗屁贵族,下贱!” 这一声把玛非也骂了,立刻板起脸,“这要是让别人听到,您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不活就不活!”上官影傲道,她来这一趟还真就作好了去阎罗王那里的打算。 玛非知道上官影是谁,也尝过她的厉害,苦笑了下不再回应。上官影也安静了,边走边看观众席,找风月的身影,观众席呈张开的荷叶状,颇有现代感。席上的贵族清一色的年轻漂亮,神态高傲,她看着就来气,恨不得全抹干净了。 上官影被带到了一个豪华包间,那里坐着魔王和他的情f?潘迪娜,挤在一张椅上亲热地说笑着,上官影一见两人的脸立刻想起了他们初次交手的那一幕,心下想,这回算是插翅难逃了。 104、不受迷惑 但上官影没想逃,心一横,直接坐到路德斯的对面,盯着他的眼睛,底气十足地说:“我来了,放人吧。5” 路德斯华服裹身,一张脸充满了魔鬼的气息,唇边的笑带着致命的诱.惑,拈着酒杯,说:“不愧是你。” 潘迪娜石榴红裙衬着酒红色的长发,美艳逼人,但眼神太过阴狠,令她的魅力有所减分,“还真是不知死活。” 上官影不理潘迪娜,左腿搭在右腿,气定神闲地说:“我不走你是不会安心的,不如这样,把桐雨和九莲神玉一并还了,我就跟你到阴曹地府。” 潘迪娜听着不爽了,翘起丰腴的美腿,将脚尖挑衅地对着上官影,“你只是那秃驴手中的一个小棋子,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路德斯低眼看着酒杯,脸上挂着似笑若笑的表情,上官影不瞧潘迪娜,只盯着路德斯,眉宇间英气流露。5 “好吧。”路德斯抬起眼,碧蓝中闪过一抹深邃的冷意。 “我要亲眼看着他们离开。”上官影进而说。 “没问题。”路德斯搂住潘迪娜,把目光转向舞台,“看完表演再办事。” 潘迪娜得意地靠着路德斯,随意的一个眼波就生出百般的艳媚,“看吧,这是陛下赏的。” 上官影半眼都不愿瞧,冷哼一声,“我可不想脏了我的眼睛,你慢慢看吧。”说完起身往外做。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把自己当神了。”潘迪娜妖里妖气地甩了一声。 上官影刚到包厢门口,就见一团暗光扑过来,随即“砰”的一声她被打了个正着,一屁股坐回原来的位置。 “看看吧,不急。”路德斯眼角一瞟,不温不火。潘迪娜拿上一颗玻璃糖,一边嚼着一边得意地看着上官影。 上官影起先晕了,随后气得从椅上跳起来,指着舞台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逼我看这种下.流的东西!” “你那个时候的表演比这精彩多了。”潘迪娜笑得花枝乱颤。 上官影愣了一下,明白意思后,大叫一声“放屁!”路德斯和潘迪娜被这一声炸回了头,脸上竟也有了活见鬼的表情。 上官影叉着腰,凤眼瞪成了杏眼,看着要喷出火来似的,“换不换人?不换就走了。” 上官影想,和魔王打交道不能按规矩来,她脑子里的东西本来就少,说不过也斗不过,只有撒泼胡来了,反正也不再是什么女神了,不怕丢了仙家的面子。 这一闹还真管用,路德斯起身离开座位,不顾潘迪娜的不满亲自带着上官影离开了包厢。上官影走在后面,看着路德斯背后波浪般起伏的金发,莫名地想到一个情景,一个年轻道士和一个娇美的的女人在山谷的溪水边上抱成一团,在青山绿水间纵情春色。 上官影想到脸红心跳,一不留神撞到了路德斯,路德斯随即停下来,幽幽地问:“想到什么了?” “我们有过什么关系吗?”上官影试探着问。 路德性重又走起来,边说着:“凡事都有关系,若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 “倒也是。”上官影拍了拍脑袋,暗想,这路德斯诡计多端,千万别被迷惑了。 105、由不得你 路德斯带上官影所走的路很不同,越走越窄,起先两边是如墙的水帘,尔后是如海的火焰,当中的路渐渐变成了一座桥,桥身是黑色的,表面浮着火红的光,显得很神秘也很惊悚。5 上官影能猜到,他们已经不在梵帝亚大厦了,正通向关押桐雨的地方,但想不通,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神,何以弄得这么森严。“这也太兴师动众了吧。”她忍不住笑话。 “这是通往地府的捷径。”路德斯说。 “什么?”仿佛一声雷在上官影头顶炸响,随即止步,“你身为君王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路德斯徐徐转身,金发在火焰的衬托下越发耀眼,映着火光的眼睛如同血红色的宝石,“放心好了,我不会食言。” “放屁!你已经食言了。夹答列伤”上官影把手指着路德斯。 路德斯微微一笑,霸气侧漏,“为避免夜长梦多,只好先走这一步。” 夜长梦多?上官影立马想到了风月,路德斯急着把她送去地府,怕的是风月阻止他。 “小人。”上官影不屑一声。 路德斯定睛不动,面色微沉,上官影以为他怒了,又添油加醋地说:“你坑蒙拐骗枉为一界之王,而且品味差得离谱,以下.流为能,以无耻为荣,弄一堆装腔作势骚首弄姿的女人,就以为自己很爷们了,我呸,你比风月差了十万八千里!” 路德斯的脸微微抽搐了下,眸色也越渐发红,上官影更得意了,还要继续骂,却见,对面凭空出现一条黑蛇,张着嘴冲过来,她生平最怕蛇,吓得毛孔全张,四肢不能动弹,瞬间后,那条黑蛇将她从头缠到脚,活像个木乃伊。 之后上官影又像僵尸一样蹦蹦跳跳地跟在路德斯后面,路德斯一脸惬意,边走边说:“别以为你是个女人我就不会对付你,转世后你受到的教训会更多。” “唔……”上官影顽强地发出抗议的声音。 路德斯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嘴角溢出轻蔑的笑意,“都这样了还不老实。”说完,黑蛇将上官影缠得更紧了,比粽子还严实。 上官影就那蹦蹦跳跳地走完了路德斯所说的捷径,捷径的尽头是一扇暗红色的大门,门有三层楼那么高,门上刻满了莲花状的浮雕,路德斯在门前止步,稍后,黑蛇松开上官影,化作一股黑烟散去。 刚被松开上官影就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脑子有病啊!” 路德斯顿时绿了脸,作势又要罚她,上官影心有余悸,忙摆手,“不说了!不说了!” “你倒挺识相。”路德斯冷哼一声。 突然,“轰隆隆。”一阵响,那门缓缓打开了,上官影这才注意到,她已经不能回头了。 “去吧。”路德斯冷冷道。 “不行,我怎么知道你没有骗我,我一定要看到桐雨和九莲神玉安全离开魔界。”上官影坚持不掉坑里。 “我既答应你自会照办。”路德斯平静的语气里充满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不信你。”上官影执拗地说。 “由不得你。”路德斯的声音骤然冷了几度。 106、风流之相 之后,上官影不由自主地往那门里去,她大呼上当,到了门口死拽住门把,路德斯看着她露出胜利者的微笑,道:“你做女人太可惜了,下辈子做个男人吧。5” “我真的要变成男人了?”上官影如当头一棒,在那瞬间,她冒出一个疑问,魂是女的,身是男的,会不会变成娘娘腔啊? 坚持没多久上官影就像片红叶往门里面飘去,在与路德斯最后的对视中,她再次浮想到了那个年轻道士,一身素净的打扮,一脸风流之相。 上官影还没能想起她第一世与风流道士私奔的事情,但想到了风流道士一定和路德斯有关。 “华西,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帮我?我可不想变成一个娘娘腔的男人。”上官影叫苦不迭。夹答列伤 华西没动静,也不知在还是不在,不久前方出现了大片胭脂色的云,云中坐落着亦古亦今鳞次栉比的建筑。上官影猜想那八成就是阴曹地府了,“妈的,去就去,谁怕谁。” 突然,身后贴上了什么,接而一双手环住她的腰,跟着耳边传来温香的气息。她毫不犹豫地想到了一个人,“风月”情不自禁抓住他的手。 “这一世会很凶险,你不能去。”风月拥着上官影,极深沉地说。 上官影心潮澎湃,不知怎么说话,风月接而抱起她,她得以看见他的脸,如雪如玉,俊美绝伦,眼中厚重的忧郁如浓浓夜色。 上官影有种很无力的感觉,弱弱地说:“你这么做你哥哥又会找你麻烦了,还是让我去吧,对你对我都好,或许他们说得对,我们并不合适。” “你是我老婆,谁也不许动你。”风月柔声道。 上官影立刻想到他们洞房的情景,禁不住脸红,“成亲的时候为什么要瞒着我?” “怕你受刺激。”风月笑说,额前的青丝无风自飘,拂着她的脸。她忽然想起来,平安夜那晚,她看到的飘在月亮中间的那个人影,“那天晚上,你也在?” 风月浅浅一笑,答案尽在不言中,而多一句解释也没有,害得上官影绞尽脑汁地想,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那里,莫不是阻止路德斯带她去地府。 末了,绕了一大圈后上官影又回到了梵帝亚大厦,沈爷和梅丽尔双双候在大厅,像是早有所知,海力布站在角落,神情略有紧张。 沈爷看着风月,无奈地笑了笑,“酒醒了?” “再不醒就出大事了。”风月风趣地接过话。 原来,风月的失忆是伪装的,以应付路德斯,甚至连沈爷也骗过了。但他不放心上官影又跟去了风弄影,最终还是被路德斯发现,并受到警告,而风月显然没有听进兄长的话,反倒从兄长的手中抢回了上官影。 梅丽尔走到上官影面前,媚眼儿上瞟下瞟左瞟右瞟,好像初次见面般好奇,“能穿出这种味道的恐怕只有你了。” 虽然是赞美但上官影听着别扭,没理睬梅丽尔,更因为她想起来,梅丽尔与风月调过情。 107、放下矜持 上官影问海力布,玉笛和罗宾在哪里,海力布瞧了瞧沈爷,回答说他们已经离开了,去了哪里却不知道。夹答列伤风月毫不关心她的问题,牵过她的手往卧房走。她问他,路德斯找来怎么办,他淡然说,他已经在这层楼布置了魔法,路德斯进不来,她又问他,桐雨和九莲神玉怎么办,他依旧淡然,说一切都会解决,只是时间的问题。 一进房风月便迫不及待地抱起上官影往浴室去,上官影明白他要做什么,脸上立刻热了。进了浴室风月又亲自为她解衣,她拦都拦不住,“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上官影捂着胸bu,不让风月亲,“好多事情我都忘了,说不定我应该恨你才对。” “就算恨也不防碍我们亲热。”风月柔气一身,笑容邪魅,话说完,抱起光溜溜的上官影一起下到浴池。夹答列伤 “你怎么不脱?”上官影不服气地说。 风月笑着打开衣襟,露出凝脂般细滑的肌肤,上官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主动去扯他的衣裳,再往那诱人的胸膛上扑。迄今为止,风月是她唯一幻想过的男人,虽然他们有过洞房,但记忆都被风月清除了,这一次她要真真切切地体验过那种快乐。 “怎么?着急了?”风月的嗓音带着一种妖冶的味道。 “怎样?”上官影放下矜持,抱住风月先亲了过去,在原始部落见面那会儿她就想这么做了。 风月倒被动了,但之后上官影生涩的动作令他忍俊不禁,又变回了主动,时而缠绵如水,时而热情似火。上官影整个酥软了,这才明白,为什么在梨花山庄,她要喝那些滋补身体的药汤,因为她现在的身躯难抵风月的狂劲,翻云覆雨后感觉就跟掏空了似的。 虽然筋疲力尽,但上官影不想风月离开她的身体,风月便嘴对着嘴给她灌气,当她恢复精神,又是爱得死去活来。 风月不想太折腾上官影,三个回合后就结束了,上官影问他,通常情况下他一次可以做多少回,他呵呵一笑,说连战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难怪养那么多宠物!”上官影突然有了劲,翻身压住风月,“你和他们也这么做吗?” 风月闭着眼一派慵懒,半响不回答,上官影就咬他的胸,一面用手挠他的腰,他最终开口,笑说:“在你之后就没碰过别人,那些宠物只是摆设。” “你怎么忍过来的?”上官影一脸天真,经过这一场她了解了风月的欲.望,那种强劲用火山爆发都不足以形容。 风月抚着上官影的脸,柔声说:“只有你才会让我兴奋。” “骗人!”上官影表面不信,实则撒娇。 “啪”的一声风月拍了下她的屁股,又捏了捏她的鼻子,“这种事我会骗你吗?” 上官影满意地笑了,嘟起嘴凑过去,风月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不能再做了,你这个身体……” 上官影咬住他的嘴,顽皮地逗弄,他任她肆意,显得很享受。 108、甜甜蜜蜜 从浴池出来后,上官影完全动不了了,风月躺在她身边,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一只手在她身上游走,她幸福得发晕,在天旋地转中睡去。夹答列伤 之后风月披着雪白的睡袍来到大厅,沈爷和梅丽尔坐在那里,手中各执一杯酒,瞧他一脸余味犹尽的神情,沈爷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我还担心你出不来。” 在风月坐下后梅丽尔殷勤地递了杯酒,并顺势坐在他的旁边,问:“她知道三日后你要在王宫行大婚吗?” 风月托着酒杯凑近唇边,抿一口后悠然说:“她要知道这婚就办不成了。” 梅丽尔弯下身,将丰满的胸凑到风月的视线内,“作为回报,你至少要宠幸我一次。” 沈爷抬了抬镜框,很期待地看着风月。夹答列伤风月没瞧梅丽尔,轻摇着酒杯,让血红的酒液充满杯壁,“那种事不可能发生。” 梅丽尔直起腰,一脸委屈地说:“这不是让我活守寡吗?” “这只是权宜之计。”风月抬眼看着沈爷,微笑中带有一丝狡黠,“大婚之前你尽管吃饱。” 沈爷苦笑了个,说:“你倒大方了。” 梅丽尔面露微愠,嗔道:“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事,到头来还要被你们取笑。” “这话言重了。”沈爷笑道。 风月随后说:“梅丽尔,你可以是天底下最好的情人,但不会是一个好妻子。” 梅丽尔的表情定格在惊讶的瞬间,犹似被雷劈了,风月不以为然,继续对沈爷说:“婚礼的时候,你要看好了莲儿,不要让她闹事。” “你真的决定了?”沈爷问。 “父王临终时我曾发过誓,在他的千年忌日必定娶上王妃,但绝不能是莲儿,如今那个誓言在路德斯的操纵下已经形成了类似诅咒的魔法,我别无选择。”风月回道。 “这并非长久之计。”沈爷显得有些担忧。 “且走且看吧。”风月淡淡道。 原来,风月为了完成千年前对父亲许下的承诺,将要迎娶梅丽尔,便是那老算盘所说的,魔都将有一场盛况空前的婚礼。 当晚,是选美比赛的最后一场,失落的梅丽尔独自去看比赛了,原本沈爷也要去的,但风月交给了他一个任务,去帝都监狱将桐雨救出来。 “为什么让我去?”沈爷有些不情愿。 风月站在窗前,面朝霓虹如海的窗外,“你去最合适了。” 沈爷定了会神,之后颇有些无奈地说:“其实,我和她的那些事真正是谣传。” “假亦真,真亦假。”风月转头一笑,淡淡然却不可抗拒。 沈爷叹了声,“真受不了你。”说完独自去了。 风月回到房间,将上官影叫醒,说要带她四处转转,上官影作梦一样开心,树袋熊似的抱住风月,左亲亲右亲亲,然后光着身子到衣柜里找衣裳,但所有的她都不满意,因为全是男装。 ps:亲们,各种求啊,多多支持撒! 109、零零碎碎 “我要梅丽尔那样的衣裳。夹答列伤”上官影站在衣柜前冲风月噘嘴。 风月一脸温柔看着她,说:“那些衣裳不适合你,你太瘦了。” 上官影被刺激到了,一脸嗔怒地说:“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她那么丰满,穿不出味道,是吗?” 风月忍着不笑,柔软的眼神直戳她的心房,“你的味道是独一无二的,她们羡慕都还来不及。” 上官影想到了她原本的样子,那确实独一无二,但在她看来,冷艳有余性感不足,私以为前凸后翘才是最女人。 风月一声不响从别处拿出一套青色男装,上官影一看便知,她要继续扮演男宠的身份。“我都是你老婆了,还用得着装吗?”她不乐意地接过衣裳。 “这里北方贵族居多,还是少惹麻烦的好。夹答列伤”风月一边给她穿上一边哄着。 上官影觉得有理,也就不再坚持,穿上衣裳扎好头发后,与风月手牵手地走出了梵帝亚,那会儿亮瞎了周围的眼睛,贵族们纷纷惊讶,风月竟这么大摇大摆地把上官影带出来了,因为看过那场比赛的都知道,上官影是何许人。 风月也是一身青衣,和上官影的好像情侣装,看上去潇洒倜傥贵气逼人,而一抬眸,满是威摄人的气势,街市上所有看到他的都会放慢脚步,投之惊艳的目光。 上官影乐呵地说:“你这么惹眼,指不定哪天给人劫了。” 风月拿出随身携带的白骨扇,轻轻敲了下她的头,“一宠你就嚣张了。” “我老妈说我,给点阳光就灿烂。”上官影欢乐得好像刚出笼的小雀儿。 “老妈?”风月诧异。 上官影也愣住,人间的事她也记得不多了,零零碎碎的记忆里,有一个老爸有一个老妈,其余的都是浮云。 “对了,小时候见过你,别人都看不见,只有我可以。”上官影恍然道,随后面对面抱住风月,嘻皮笑脸地说:“原来你偷窥我,真的是变态!” 风月捏住她的鼻子,满眼宠溺,“就变态了,你能把我怎样?” 两人在街上卿卿我我,丝毫不在乎外人的目光,幸福得有些找不着北了。 魔都的夜晚光辉胜过白天,通亮的大厦如山峦重叠,既现代又古典,发光的小精灵飞满天空,交织成耀眼的星辰,还有诸多悬空的瀑布,溅出的水珠四处弥漫,折射出道道彩虹。 这个享有魔界天堂之称的城市浓透着惑人沉沦的蛊惑之美,上官影不禁感叹,创造出这样的景象无异于上帝之手。风月夜下魅笑,说:“等回到南方,我给你造一座比这里还要美的城市。” “真的?”上官影兴奋得跳起来,脑后的马尾像一把柳丝在空中舞动。 风月趁机说:“不过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生我的气。” “那要看什么事。”上官影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勾着风月的脖子,一脸娇横地说:“如果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那就不单是生气了。” 风月颇有深意地一笑,问:“如果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呢?” “那是不可能的。”上官影翘嘴扬眉,好不俏皮。 110、醉生梦死 “真希望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5”风月深情注视着她。 上官影的心弦瞬间被这魅惑而忧郁的目光撩动,伸长脖子把嘴凑到他的唇边,摩挲他的唇瓣,“老公,我想要。” 他的眼睛顿时湿了,抱住她深深吻下去,同时他使了个障眼魔法,不让旁人看到他们,用无形的墙构筑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之后,那空间里出现了云做的床,他把她放上去,解开她的衣裳,柔软的舌尖在她身上游走,就像是舔舐着无上的美味。她不住地颤粟,清澈的双眼充满情y?,他转而又轻咬她胸前的蓓le?,抚弄她的敏感,最终令她兴奋地哭出来。 “你是我的,再也不许离开我。”上官影在风月的唇下如痴如醉,醉生梦死。 风月用温柔深邃的眼神看着她,千言万语只说一句,“我爱你,只爱你。夹答列伤” 这一*时刻在上官影现有的记忆中可谓最疯狂的一刻,她觉得自己已然是全宇宙最幸福的女人了。 完事后上官影直呼肚子饿,还点着要吃火锅,风月说,没见哪里有火锅,但愿意陪她找,寻找的途中她又说脚疼,要风月背着走,风月毫不忌讳,说背就背,而即使有个人压在身上,他的样子还是显得很优雅。 在两人寻找火锅的时候,沈爷奉命去到了离他们只有几条街的帝都监狱。魔都的建筑都是围绕着梵帝亚大厦而建,从高处看呈菱形排列,帝都监狱就处在下角的位置,与之遥对的便是王宫。 帝都监狱整体黑色,有四十九层高,呈螺旋式向上,顶部的造型像一把利剑,直插入云中。门前的守卫是两条刺条,见到沈爷都没敢拦,恭敬地让开道,由此可见,沈爷在魔界的地位确实不低。 监狱里面全是一个个好像黑匣子的房间,每扇门上都蹲着一只魔兽,模样异常凶狠,轻易碰触不得。沈爷身着长摆黑衣,高贵冷峻,见到他的魔兽和狱卒无不敬畏,一路上走得十分通畅。 半路上狱长出现了,那也是个戴眼镜的男人,五官没什么可挑衅的,就是浑身透着蛇一样的阴冷,见到沈爷他吃了一惊,随后一脸堆笑地问:“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沈爷面若冷玉,眼神略有厌恶,径直说:“把桐雨交给我。” 狱长愣了一下,为难地说:“沈爷,您是知道规矩的,那些普通囚犯您可以随便提,但她是重犯,出这门必须要有陛下的手谕。” 沈爷冷冷一笑,傲气十足地说:“带我去见她。” 狱长不敢怠慢,即刻在前面带路,他们乘云梯直上顶层,来到一扇门上盘着青蛇的房前,那狱长拍了下掌,门上的青蛇随即动了,绕一圈后门就豁然打开。 门里十来平方,一张床一张椅,当中有棵枯树,树上盘着一条大黑蛇,树下站着桐雨,一身如水的淡蓝,如墨的长发用一根荷藕色的缎带轻轻挽起。 突见沈爷,桐雨的脸僵滞了,狱长想要说什么,沈爷随即一摆手,让他不要打扰他们的会面。那狱长倒也识趣,一会儿就闪了。 111、不要拒绝 “你好像见鬼一样。夹答列伤”沈爷习惯性地抬了抬眼镜,似笑非笑看着桐雨。 桐雨恍然如梦,说:“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我又没死,怎会见不着?”沈爷颇有些无奈的感觉。 “你说话还是这么不温柔。”桐雨略显腼腆,眼光一刻也没有离开沈爷。 看来,两人是老相识了,此前沈爷与风月说,他和她之间的那些事纯属谣传,那个她指的就是桐雨。 沈爷冷冷地看了眼盘在树上的蛇,那蛇即刻缩起,不敢探头。桐雨随后埋怨起来,说她自来这里就被这条蛇盯得紧紧的,一点私人空间都不给,觉得魔王有些小题大作了。 “梅铂文为什么派你来?”沈爷缓缓向桐雨靠拢。夹答列伤 桐雨有些紧张了,笑得很不自然,“我们接受任务从不问原由。” “你一点也没有变。”到了跟前沈爷突然话锋一转。 “是吗?”桐雨的口齿不怎么伶俐了。 沈爷盯着她额心的痣砂,镜片后面的瞳暗如黑夜,“我希望,你出去后可以尽快带洵莲离开这里,至于九莲神玉,日后我会想办法归还。” 说这段话时沈爷并没有张嘴,也没有发出声音,但桐雨一字不落地悉数入耳,她心下明白,便用眼神回应他,她可以。随后他凑近她,假装想要亲热,她脸上即刻红了,真以为他对她有意思。 “不要拒绝我。”沈爷带着低柔的声音抱住桐雨,桐雨脸红心跳,根本拒绝不了,很服帖地靠着他。 沈爷又低下头,作势要吻桐雨,桐雨很附和,扬起下巴,送上嘴唇。然而,这一切如同梦的瞬间,晃眼就过去了,她突然发现,对面的脸变成了自已的脸,再从对面的瞳孔看,她的脸变成了沈爷的脸,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黑边眼镜,伸手一摸,真真切切。 桐雨很快就想到了原因,沈爷是要偷天换日,让她以他的样子离开监狱,而前面的亲热姿态全是伪装的,为的是迷惑那些偷窥他们的眼睛。 两人从脸面到身形都作了调换,沈爷的本事由此可见一斑,之后沈爷装出几分女子的羞涩轻轻推开桐雨,说:“你该走了。” 桐雨默契地会心一笑,应道:“你多保重。” “后会有斯。”沈爷温婉一笑。桐雨忍着不笑出来,以沈爷来时的高傲姿态走出房间。 精明的狱长完全没有看出,出来的沈爷并非来时的沈爷,并把桐雨恭恭敬敬地送出了监狱。 之后沈爷往那树下一躺,惬意地睡起觉来,树上那条蛇就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桐雨出来后往梵帝亚大厦赶,因为沈爷有暗示她,上官影就在那里。她靠着沈爷的模样顺利进ru了大厦,上了第六十九层。楼里只有海力布,起初也没看出破绽,多次正面后才产生了怀疑,毕竟他是沈爷身边的人,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桐雨只好向海力布说了实话,并要他发誓保密,海力布倒是不担心,只是有些惆怅,说以沈爷的身份地位,实在不必受这种委屈。桐雨趁机打听,这才知道,沈爷是前任魔王在宫外收养的儿子,有传言说,其实就是前魔王的私生子。 112、男人吃醋 两人正说着,梅丽尔从选美比赛归来,还带回一个俊美少年,她没有发现眼前的沈爷是假的,像平常一样举止暧mei,得意地说,她从选美赛上挑中了这个少年,准备在大婚之前好好玩一玩。夹答列伤 桐雨一声不响冷着脸打量梅丽尔,梅丽尔稍微诧异,媚色问,“你吃醋了?” “哼!”桐雨作了个不屑的表情,十分傲气地走开。 “他是怎么了?”梅丽尔不解地看着海力布,海力布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之后梅丽尔挽着那少年进了房,没过多久房里传出了她极度舒爽的呻.吟声,桐雨就呆在隔壁,听得不胜其烦,海力布则习以为常了,告诉她,梅丽尔是潘迪娜的妹妹,和很多贵族有染,因为一直得不到沈爷的倾心,便拿这样的事刺激沈爷。5 “她哪里配得上沈爷!”桐雨白了一眼墙,墙背面,浪吟声一声高过一声,放肆得没有底线。 与此同时,上官影和风月找到了魔都唯一的一家火锅店,店子不小但有些旧,他们进去的那刻,老板和伙计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半响才招呼。店里没有其他客人,正好清静,上官影冲风月俏皮地说,他该适时地体验一下平民生活,就从这顿火锅开始。 上官影没能笑得更久,火锅刚上她就被辣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舌头也辣得生疼,跟小狗似的吐出吐进哈哈喘气,风月笑了一阵后,凑上去用嘴含住她的舌头,温柔地吮.吸,她很快舒服起来,并缠住他的舌头不放。 老板和伙计看得目瞪口呆,显然没见过这种边吃火锅边亲热的场面。 上官影幸福得要死,想让风月亲她就使劲吃辣,几番又辣又亲后,她的嘴唇红得发紫,平添出一股妖媚味儿。 风月几乎没吃,光顾着给上官影解辣了,与在梨花山庄不同,他温柔到了极致,对上官影宠到溺。 火锅吃到一半,打外面进来一男人,刹时整个店子充满了一股清香的气息。风月笑容渐淡,眼底含一丝敌意,上官影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嘴巴定在张圆的状态。 进来的人是上官影最想不到的,萧湘子,穿着雪白的衣,披着墨绿色的披风,一头柔软松散地披在背上,一双碧绿色的眼睛澄澈如湖潋滟生辉。 “这个大美人是谁啊?”上官影小声问风月,她记起的东西里偏偏没有萧湘子。 风月皱了皱眉头,明显不爽,“你叫他什么?” “大美人!”上官影毫不掩饰心中的惊艳。萧湘子站在那里不动,脸色并不比风月的好看。 老板上前招呼,萧湘子却把手一摆,不请自坐地坐到了他们的桌上,然后直勾勾看着上官影,“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上官影看萧湘子越看越熟,也就不奇怪他说的话了,心想这大美人必定是她认识的,且从柔情似水的眼神看出,他们还不是一般的认识。 往往越高傲也就越容易嫉妒,风月冷眼看着萧湘子,一句话都不给,萧湘子却不与他对视,专注地看着上官影,温柔的眼神让人很难拒绝。有那么几秒,上官影想起一个画面,她和萧湘子并肩走在冰蓝色的河面上,倒映的身影飘逸绝伦。 113、忍得辛苦 风月轻咳一声,打破沉默,随后优雅地从锅里捞了片肉,喂给发呆的上官影,“别耽误了吃东西。夹答列伤” 萧湘子把目光转向风月,透着好几分的惊讶,堂堂阿修罗王子竟也这么矫情。上官影则不自觉地收敛了,一边吃着一边不好意思地瞅着萧湘子。 风月放下架子大秀恩爱,意图很明显,就算上官影发锈的脑子也想到了,他在吃萧湘子的醋。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上官影偏又亲近萧湘子,无意间冷落了风月。 萧湘子看风月在场不愿透露,再次要求上官影跟他走。风月冷冷一笑,终于冲他开了口,“她是我的人,去哪里由我决定。峥” 萧湘子哪能看不出来,他们有多甜蜜,但早有准备,不卑不亢地说:“她只是你想要占有的一件财产,当危及你个人的利益时,你会毫不犹豫地丢掉。” 瞬间里,风月露出让人战栗的眼神,四处也骤然有了寒意。上官影在那一刻感到茫然,如果把记忆比作沧海,她所拥有的只是几粟,风月终究对她如何,她心里并没底。 萧湘子不惧风月的厉色,继续劝上官影跟他走,上官影深情地看了一眼风月后,回道:“我已经是他老婆了,除非他休了我。客” 萧湘子的眼里流露出令人揪心的失落,风月看着他,冷冷中透着傲慢,不屑于再说一个字。 火锅是吃不下去了,风月便要带上官影走,萧湘子一个飘身,拦住去路,“你怎么答应梅长老的?” 上官影哪里还记得梅长老的话,就连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况且被风月滋润得不知有多甜蜜,早已身不由已了。她冲萧湘子连摇头,还一个劲使眼色,让他不要惹着风月。 “我来的任务就是带你回去。”萧湘子态度很坚决。 “那当初为什么派我来?就没想到这样的结果吗?”上官影不情愿地问。 萧湘子不回答,伸出手欲拿上官影,风月冷冷一笑,先拿住了他的手,萧湘子反手还击,同时用另一只手去抓上官影,风月也使出另一只手,再次挡他,这一回力道大了不知多少倍,将萧湘子直接挡出了门。夹答列伤 顿时间,杀气弥漫,一场恶战就在眉睫之间,上官影傻了一会,随后抱住风月,冲他直摇头,“不要打!不要打!” 风月已是眸色发红,森冷骇人,上官影多看几眼也不禁心惊,想起一句什么人说的话,“总有一天他会变成最邪恶的阿修罗。” 萧湘子站在门外,脸比白雪还白,红唇边上挂着一丝更红的血。由此来看,他和风月熟高熟低已初见分晓。但他没有退走,站在那里等他们出来。 店里上官影堵着风月不让出去,尽管她对萧湘子的感觉还很模糊,但凭适才那一恍,她已确定,萧湘子也曾是她命中的重要,她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你可惜他?”风月看穿了上官影,语气咄咄相逼。 上官影突然有种陌生的感觉,不由地松了手,风月的目光在那一刻颤动了一下,随后又是如水的温柔了,“我们回去吧。” “恩。”上官影呆呆应道。 随后风月带上官影从店子的后门出去,这对身份高贵性情高傲的他来说,简直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行为。上官影兴奋了,拉着他在街头巷尾纵情奔跑,好像吃了霸王餐似的。 风月的情绪完全被带动了,脸上竟也有了少年般纯情的表情。风如丝,夜如魅,两人犹如两只轻灵飞舞的黑色蝴蝶,在迷乱的霓虹下显出一份独特的浪漫和温馨。 等萧湘子察觉,两人已经跑得没影了,他孤独地伫在魅惑的夜色下,如落单的孤鹜惘然不知所从。 上官影玩得有些疯,不愿回梵帝亚大厦,想去风弄影和风月过二人世界。风月答应了她,招来阿归,眨眼就飞去了。风弄影地处偏僻,没有炫亮的灯光,只有清色的月光,倒是蛮应景的。上官影直奔秋千那里,要风月抱着她再荡一回。风月百依百顺,把她含在怀里,轻飘飘荡上了高空。 起起落落中上官影小女生似的尖叫,幸福得忘乎所以,风月被她深深吸引,脸上一直挂着笑。在上百个来回后,他抱着她飞下秋千,辗转卧室,在当年缠绵如织的床上再度缠绵。 这一做就是一宿,激情如涛翻滚冲撞,到天亮时都还欲罢不能。就在春光无限好的时候,风弄影的上空飘来一片不太应景的乌云,稍作停顿后落到园中的池上,变作一只龙头狮身的怪兽,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卧室的方向。 屋里的风月在闻到杀气的那刻脸上掠过一抹冷笑,之后丝毫不受影响,继续与上官影如膝似胶。上官影太幸福,除了风月的温柔感觉不到其他。 那怪兽盯了一阵后,按捺不住地吼出一声,吼声如雷咋响长空,震颤了风弄影的每个角落。床上的两人同吃了一惊,方才结束长达一夜之久的逍遥。 风月有意不给上官影灌气,就让她软绵绵地躺着,然后披上衣裳独自出了屋,上官影担心是萧湘子追来了,想要跟出去,然而剩余的力气只够她翻个身。 上官影暗中求助华西,帮她恢复行动能力,但和之前一样,华西就好像空气,摸不着看不到也听不见,把她气得心里直发飙,“你什么忙都不帮,跟着我又有什么用?” 风月出去好一会儿了也不见回来,上官影如卧针毡,最后急火攻心,在那瞬间,她被电了似的抽搐,之后全身充满了力量,只是动了下念头,人就站到地上了,她来不及细想,随手拿过衣裳穿上,然后大步流星地冲出房间。 一出来,在月光照见的刹那,上官影忽儿变身,一如千年前的她,面如冠玉,银发如霜,一双紫色丹凤勾魂夺魄,与原本不同的是,象征她首席女神的绛红痣砂变成了墨绿色,冒着丝丝邪气。 上官影对于自己的改变始料不及,愕然定在那里,而在她的脑海,时光的指针飞快的逆转,退回到了千年前的一天。就在这风弄影,一样的月华如水的夜晚,她坐在池塘边,似一朵圣洁的白莲,修长白皙犹如初生莲藕的两条腿在水里轻轻拔弄,弄出一阵阵涟漪。 风月坐在池的对面,邪魅而温柔的目光定格在洵莲的脸上,那风华绝代,因为一份淡淡的哀愁而显得我见尤怜。 小小的池塘横在两人中间,如同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好久他们都不说话,时间在一种冰冷压抑的气氛里默默流走。 月光照着洵莲,美得极其梦幻,风月几乎没有眨过眼,怕稍纵即逝,洵莲却一眼也不看他,微微噘起的嘴唇透出心里的幽怨。 “莲儿。”风月亲昵地叫了声,打破了这一夜的沉默。 洵莲盯着脚下的涟漪,完全无视风月,“莲儿。”风月用哄小孩的语气继续叫着。最终她拗不过他一声又一声,抬起头带着冷艳的眼神看过去。 “怎么还不走?留在这里给人添堵吗?”洵莲整个就像冰雕的,又美又冷。 风月的眼里露出疼痛的神情,片刻后深情又有些委屈地说:“别生气了,那些个事都是无中生有,我和潘迪娜只见过几面,哪里来的缠绵?” “我不信你。”洵莲孩子气地说,冷艳的脸顿时可爱了几分。 “莲儿!”风月激动地站起身来。 “不许过来!”洵莲娇蛮一声,收起脚作势要拦。 风月重又坐下来,如渊的眼睛透出一丝愠怨,“女人都是爱生气的动物!” “这么说,被你生气的女人不止我一个喽?“洵莲张圆了眼睛,两颗紫色的眸子随时会滴出水来似的。 “你吃起醋来也是这么的不同。”风月露出偷笑的表情。 洵莲如画的眉毛顿时打了个结,同时脚下一阵乱踢,引得整个池水晃荡,“我才不是吃醋,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你不承认并不代表它没有发生。” 风月也来气了,说:“既然你不信我,那就和我去与潘迪娜当面对质!” “笑话!”洵莲很不屑,右脚飞起,撩起一团水花朝风月打过去。风月没有躲闪,淋了个透湿,随后他捋了把湿成麻状的头发,不愠不火地问:“气消了吗?” “还没呢!”洵莲正得意,突见风月仙鹤般越过池面飞向她,她立马腾起,打算避开,但风月比她快,一把将她拽住,拉入水池,眨眼间两人变成了一对落水鸳鸯。 114、再次背叛 湿透的洵莲银发缠绕,性感无比,风月抱着她,两眼放光,“终于抱着了,忍得我好辛苦。夹答列伤” 一入风月的怀抱洵莲就变了,半嗔半柔地说:“你要是敢碰别的女人,我就杀了你。” “潘迪娜虽然风.***,但给路德斯戴绿帽子的事她是绝不敢做的,仅这一点你就该相信我是清白的。”风月略带委屈地说。 “那你们到底做过什么?”洵莲不依不饶,非要问出个名堂。 “这可不像你。”风月嘴里责备,脸上却柔得一塌糊涂峥。 洵莲指着风月的鼻子,一副恃宠而娇的样子,“这都怨你,把我从女神变成了女人。” “我发誓,我和她什么也没有发生。”风月正色道。 洵莲笑了,说:“其实,我一开始就信你,只是想看看,你会怎么应对这样的我。客” “不管是女神还是女人,只要是你我都喜欢。”风月温润一笑,道是深情亦如渊。 一场僵持终于结束了,之后鸳鸯戏水,好不恩爱。 在短短的几分钟里,上官影经历了过去的一夜,恍然明白,潘迪娜早在千年前就是路德斯的情人了,还和风月闹过绯闻,难怪一见她就跟仇人似的眼红。 一小段回忆令上官影心情躁动,忘记了出来的目的,随后以流星之式往梵帝亚大厦飞去。不消多时她便站在了梵帝亚大厦的顶端,红衣艳袂,银发飞扬,原本倾城脱俗的面容变得妖娆而魅惑。 随后,帝都上空的精灵往她周围聚拢,形成一圈彩色的光晕,她冷笑如冰,傲声道:“让魔王来见我。” “哗”的一下精灵们四处飞散,如灿烂的流星雨,一分钟后,空中出现了一群飞龙,龙上清一色少年,身着黑甲,头戴金盔,迅速将上官影围住。 上官影站在巅峰,高傲不可一世,“竟然小看我!派这些虾兵蟹将。” 清一色的少年清一色的冷酷表情,他们只是围着上官影,并不作攻击,好似在等什么人的指令,上官影的的内心持续躁动,似有一团火在燃烧,她感到难耐,愤怒地甩了一袖,刹时间,火焰四起,将她眼中的虾兵蟹毫不费力地吞掉,整个过程一声嘶喊也没有。5 熊熊大火就如同上官影心里的写照,在梵帝亚上空烧成一片海洋,她想压制却怎么也做不到,眼前不停地闪现,风月剜她心的那一画面。 阴沉的天空,黑色的山顶,站着衣着如血的风月和一身雪白的洵莲。他神情悲怆地看着她,说:“莲儿,我对不起你。” 她盯着他,满目苍凉,“我早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不过,我不怪你,享受了那么多的快乐,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莲儿。”他上前欲抱她。 她退后一步,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还是不要亲近了,否则你会难以割舍。” 他垂下眼帘,泪珠好像豆子一样从眶里滚出来,“我爱你,莲儿。” “我知道的。”她凄然一笑,梨花带雨,“我死后,把我的遗体送交韩夫人,她知道哪里才是我长眠的地方。” “不。”他悲然绝然地说。 “我不想再理世间的一切,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她笑着展开双臂,雪白的衣袖像蝴蝶的翅膀,迎着风颤抖,“来吧,死在你手里是我最后拥有的幸福。” 他含泪凝视她,眼里盈满无奈与疼痛,她收敛双臂,走到他面前,淡淡地说:“你该懂得,这对你对我都是一种解脱。我们不一定非要在一起的,退一步海阔天空。” 山风将她长长的银丝吹到他的脸上,一遍遍抚摸,他拈起一缕缠在手上,盯着她的眼睛问:“你还爱我吗?” 她浅浅一笑,摸着心房说:“这颗心只属于你。” “我要把它留下来。”他低沉一声,话音刚落,右手迅速插进她的心房,剜出他要的那颗心。 她丝毫没有疼痛的表情,反而很安详,“风月,记住……”说完倒进他的怀里,魂飞九天。 “莲儿。”他一手拿着她的心,一手抱着她的身,哭得稀里哗啦,惨绝人寰。 这一段是迄今为止上官影最痛苦也最愤怒的回忆,如她当年所说,她并不怪风月,恨的只是魔王路德斯,因为不断闪过脑海的记忆告诉她,路德斯才是杀害她的始作俑者。 “你不会一直拥有他,而终有一天你会死在他的手上。”路德斯的声音在火焰中回响。 带着灵力的怨气令上官影拥有了过去的容貌,也把她变成了一个充满愤怒的怪物,然而,路德斯还未出现,她已经被自己的愤怒给淹没了,眼角流下殷红的血丝,心房的位置也是殷红一片。 “路德斯!”上官影恨恨地望着天空。 这时,繁星如缀的天空出现了一片片鳞状的云,之后又好像一朵朵绽放的梨花,再后花儿变成雪花,纷纷扬扬地洒下,全数落进上环绕上官影的火焰里。 轻轻柔柔柔的雪花如同强力的化骨绵掌,熄灭了火焰和其中的愤怒,上官影望着天,眼角血泪如霰,一笑如莲,二笑如魅,三笑癫狂。 风月从天而降,如雪花般轻盈地落在上官影面前,看她的眸子如同血红宝石,似要滴出血来,“是我太自私了,明知你会痛苦,却还是要拉回身边。” “把我的心还给我。”上官影向着风月伸出手,苍白的发衬着苍白的脸,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 风月痛苦又坚决地摇了摇头,“还记得吗?你说你的心只属于我。” “还给我。”上官影的声音低到如泣,手也有些发抖,风月抓住她的手,搂进怀里,再抱起来,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带着绝望的眼神看着他。 “宝贝,你累了。”风月柔若春水,紧贴着她的耳朵说。 上官影缓缓合上眼睛,最后那刻眼角瞟到一个高大的黑影,长长的金发在如霞的火光中飘扬。她很清楚那是谁,魔王路德斯,她想去杀了他,但身体在风月的怀里变得服服帖帖,眼皮耷下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之后上官影变回凡人的样子,眼角和胸前的血随之消失。风月正欲抱着她离开,路德斯意料而又意外地站在了他的对面,裹着幽黑的长袍,如同死神降临。 “她已经断了和你在一起的念头,是你自己放不下。”路德斯悠然冷道。 风月双眼通红,夹杂着怒意和寒意,“为什么她恨的不是我,而是你?” 路德斯冷笑两声,傲气地说:“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告诉我真相。”风月面似冷月,气势逼人。 “既然如此,不妨告诉你,省得你老惦记。”路德斯微微笑过,道:“她初来魔界的时候我假扮你,并把她骗上床,成为了她的第一个男人。事后我告诉她,她只是我发泄的工具,并不是什么真爱,她以为我就是你,对你怀恨在心,后来更是向你发出挑战。我很抱歉,让你做了冤大头,但你不得不承认,她不是什么圣洁之物,甚至还很愚蠢,而对你隐瞒这个真相,说明她对你不够真诚,否则也不会说放下就放下了。” 风月被路德斯所说的真相震惊了,眼神有一瞬的空洞,尔后字字痛心地说:“你撒谎!” “这就是真相。”路德斯冷冷一笑。 刹那间天空出现了火红的云,笼罩下的梵帝亚大厦好似染上了血,华丽的金光被阴森的气息层层遮掩。楼顶的风月和路德斯已然是邪气喷张,剑拔弩张,一场兄弟对决似乎就要上演了。 “为了她,你打算再背叛我一次?”路德斯阴森的目光,好像一把冰做的刀子。 “一直都是你在背叛我!”风月周身森寒,气势更甚,那双魅紫的眼楮红得如血。 “是你执迷不悟!”路德斯失去了耐性,金发缭乱如狂蛇舞动,“她是圣池开出的莲花,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迷惑你,阻止你的前程,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不愿承认?还要与你的家族作对!” “是你的卑鄙无耻导致了这一切!”风月如龙啸般吼道,随之,风起云涌,天地轰轰间如掀起了滔天之浪。 路德斯张开嘴,笑出一副邪魔的样子,“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忍你,是出自兄弟之情,既然你不知悔改,就休怪我无情了。”说完,他抬手画了个圈,随即一个紫黑色的的光环逼向风月,像月全食的表面。 115、如何纠结 风月将怀中的上官影往空中一抛,上官影便好像绽放的礼花,哗的一声后消失,尔后他双手交叉,在胸前打出一个手势,随后额正中出现一颗血红色的成字符,看到这一幕,路德斯皱起眉头,厉声道:“为了打败我,你不惜显现真身吗?” 风月不作声,双眼如烧明亮灼人,不一会儿,他黑亮的长发从发梢开始逐渐变红,亦如血色恐惧,而当发色变到一半,空中突然响了一炮,紧跟着四面八方炸开五颜六色的礼花,绚丽得好像过节一样。夹答列伤 这股突然出现的力量令风云再变,天地摇晃,最大的作用便是阻止了风月的蜕变,当礼花散尽,风月恢复如初,只有眼底的怒气尚未消褪。 路德斯往空中看了一眼,冲风月冷笑道:“既然沈爷出手了,就给他个面子吧。”说完,转身即逝。 风月站在原地,面色苍苍然,脑海不停地闪过她与洵莲在魔界的第一次见面峥。 云海之中,坐落着金色的帝王宫殿,风光如幻,花月朦胧,清波荡漾,翠柳拂云,更有鸾凤成群,青鸟不绝,景色之美天下名川大山也望尘莫及, 殿前飘着一朵莲形的云,洵莲立在上面,银发如雪,脸如冷月,眼中翻滚着雾气。她扬起手,近乎同时一声脆响落在宫殿的上空,不多时,一袭雪衫的风月由殿里如鹤而出,一面欢喜地叫着,“莲儿!” 就在风月临近的那刻,洵莲突然使出一掌,狠狠打在他的胸口,他猝不及防,被打出老远,撞上一根矗在宫殿中央的柱子,轰隆一声后,他翻身落地,随后吐出一大口鲜血客。 风月缓缓站起来,带着疑惑不解而又受伤的眼神看着洵莲,洵莲怒气冲发,扬起右手,变出一条明晃晃的鞭子,朝着他狠狠甩来。他灵巧地一闪,陡手抓住鞭梢,痛心地问:“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居然还有脸问!”洵莲怒红了眼,是仙亦是魔。说完,拿鞭的手向外翻转,顷刻间,鞭子化作一把长长的利剑直戳风月的心窝。 一切来得太快,风月有些不相信,直到手掌心被利剑刺穿的那刻才承认。看着离心口只有微毫的剑尖,他的心也跟着流血了,“哇!”的一声又是一口血。 随后一群武士打扮的男人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想要围攻洵莲。5“退下!”风月厉呵一声,阻止了他们。 “今天我要你死!”洵莲又变出一把半红半黑的宝剑刺向风月。 风月也红了眼,只听得“哧”的一声,他纤细的双掌夹住了锋利的宝剑,“给我一个理由!” 风月声如咆哮,令洵莲片刻呆愣,在那一刻,鲜血从风月的掌隙渗出,顺着剑身迅速流向洵莲的手边。“你难道不该死吗?”洵莲痛恨交加,一字一顿。 “我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风月眼色蒙蒙,脸上是极力克制的表情。 洵莲眼神一震,随之眼中布满惊恐,恰这时,风月的血通过剑身流到她手上,她身躯一颤,放开宝剑向着云下坠去。风月忙追,在她落地前将她抱进怀中,“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洵莲别着脸,不看风月,也不让风月看她,有气无力地说:“什么也没发生,是我自己发疯而已。” “在人界,我那样欺负你,你都没有对我下狠手,为什么现在,就好像仇人一样?”风月痛心地问。 洵莲的眼底闪过一抹绝望,随后推开风月,往云浓的地方跑,看似急着要把自己掩藏起来。 “莲儿!”风月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因为心痛远胜不止。 他追上了她,她因为受了他的血魔法,没有办法抵抗她,再次入他怀里,他问她为何发疯,她茫然四顾,楚楚可怜,许久缓缓吐出三个字,“我以为……” “以为什么?”他紧张到屏住呼吸。 她苦笑了下,随即满眼雾气,“我以为……你在人间说的话,都是骗我的。” 他紧紧搂住她,恨不得嵌进身体里,用极其宠溺的语气说:“小傻瓜,我怎么会骗你?正要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先来了。” “你……”她盯着他刺伤的手掌,绝美的面容透着虚弱和憔悴,和之前的冷艳疯狂大相径庭。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他哄她,又亲她发白的嘴唇,直到唇色变红。 她在他怀里嘤嘤的抽泣,女神变成了女人。 沈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风月的身后,淡淡一声将他从千年前拉回现在,“他到底还是把你激怒了。” 风月对天长叹一声,目光比月光清冷,“或许我真的该放下了。” 沈爷拿出扇子,若有所思地摇起来。不久前,他还在帝都监狱,样子还是桐雨来着,这番解围更见他的能耐。稍后他对风月说,他要回帝都监狱,把戏演下去,以免路德斯发难。 “玉弄,辛苦你了。”风月低沉道。 沈爷微微一笑,颇为无奈地说:“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怎么办?”说完拿扇掩面,刹那消失。 风月随后转身,欲与沈爷道别,然而,沈爷已经走了,站在那个位置的换作了萧湘子,萧湘子可谓冠玉美人,但脸色却难看至极,开口就说:“把她和她的心一起交给我吧。” 风月闭上眼,嘴角含上一抹冷彻的笑意,萧湘子继续说:“魔王说得对,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毁掉你,你身上的邪恶有多重恐怕连你自己都不清楚。” 原来,萧湘子一直都在,他这么直击风月心里,是因为听到了风月的那句“或许我真的该放下了。” “有本事来拿。”风月眼开眼,满目煞气。 萧湘子很清楚他并不是风月的对手,硬抢是抢不来的,只好放下姿态,以商量的口气与风月说:“让我和她谈谈,若她执意留下来,我决不勉强。” 风月露出颇有意味的一笑,他也想知道,经过这次风波,上官影是否还想要留在他身边。 上官影随着风月的那一抛,安然落回第六十九层她的房间,萧湘子进去时她还没能醒,只见身上的红袍占去了整张床,令她看上去很纤瘦,头发有些凌乱,脸色略显苍白。 风月大度了一回,让萧湘子与上官影单独相处,那会儿他钻进寒冷的浴池,让自己足够平静。梅丽尔就跟采花的蜜蜂似的,闻着味道就来了,打扮一如既往,低胸束腰,半隐半露,身材火辣得让人***,加之一头波浪式的金发,真是艳到瞎。 梅丽尔原想和风月共浴,但见池上寒气如雾,便不敢贸然尝试。她选了个离风月视线最近的位置,婀娜地站在那里,带着爱慕又挑.逗的眼神说:“真希望能替你分担,毕竟,我将是你名义上的妻子。” 风月立在水池的中央,一动不曾动,眼睛半红半紫,始终盯着水面。他那种样子有几分骇人,随时会爆发什么似的,梅丽尔轻叹一声,再不说话,幽幽怨怨地盯着他。 与此同时,萧湘子叫醒了上官影,上官影猛见他,以为回到了九莲宫,忙坐起来问:“风月呢?风月在哪里?” 萧湘子顿时一脸失落,回道:“他就在隔壁。” 上官影舒了口气,重新躺下来,与萧湘子说,感觉特别累,好像身体被掏空了似的。 “莲儿,随我回去吧,再这么下去,你这个身体迟早会崩溃。”萧湘子趁机说。 上官影摸着心房,双目黯然,问:“为什么,风月不愿把心还给我?” 萧湘子目不转睛,说:“你现在怨气很重,不成神便成魔,倘若还了,那颗心有可能被污染。这一点我倒是赞成他,他还没有泯灭善性。” “我记得,我心甘情愿被他杀的,为什么死后会有那么大的怨气?”上官影问。 萧湘子面现难色,似有隐情,上官影本能地抓住她的衣袖轻轻摇晃,可怜兮兮看着他,他无奈地一笑,又轻轻地一叹,说:“可能是神藏山的邪气导致的。听梅长老说,他把你葬在神藏山,是想利用那里的邪气令你复活,但现在看来,他改变主意了,他把你过去的身体放进这个皮蘘,就是想有朝一日替代现在的你,到那时,再归还你的心,你就可以复活了。” “真的?”上官影两眼锃亮。 萧湘子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接而一脸严肃地说:“梅长老已向天庭求情,归还你的神位,你不需要依靠他,况且有路德斯从中作梗,你不会轻易复活的。” 提起路德斯上官影恨由心生,目露杀气。而其实,她并不明白何以这么恨,只是心底的声音告诉她,那是她最不可饶恕的人,不,是魔鬼。 116、如此黑手 “为什么他非要阻止我和风月在一起?就因为他以为的,我会拖累风月?”上官影问。5 萧湘子摇了摇头,不想再这么一问一答地耗费下去,随后用一种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她,“莲儿,我求你了,跟我回九莲宫吧!” 面对美丽温柔却忧心忡忡的脸,上官影陷入了挣扎,她和风月在一起,真的会害了风月?千年前她甘愿去死,是否就是因为这个? “莲儿!”萧湘子激动地抓住上官影的手。 “啊!”上官影犹似惊梦峥。 两人对视许久,仿佛时间凝固,最终,上官影的回答是,“我已经离不开他,如果真的会万劫不复,那也是我的命。” 萧湘子重重地叹了声,眼底满是失望,“我答应梅长老,一定带你回去。”说完,从袖里掏出一个蓝色锦袋,打开袋口对准上官影,“嗖”的一声,上官影缩成乒乓球那么大,接而又被吸进锦袋。之后萧湘子封好袋口,再放回袖里。 萧湘子本打算悄悄离开,却不想,一出房便碰上了沈爷模样的桐雨,桐雨一时激动,喊了声“萧殿”,萧湘子不胜诧异,沈爷竟用同族的口气叫他客。 看到萧湘子的反应,桐雨立刻意识到了她当下的身份,忙装回沈爷该有的傲态,“真让人吃惊。” 萧湘子对于这样的沈爷很怀疑,但时间紧迫不容他多想,礼貌地一笑后准备走掉,然而,桐雨却不放他走,拦住他追问他来这里的原因,他不想透露更多,只说是风月请来的。 就在这时,风月裹着华丽的锦袍出现了,身后跟着梅丽尔。萧湘子表面镇定,心里面则打起了小鼓。桐雨也紧张了,唯恐风月看出她是假沈爷。 风月走到萧湘子面前,神情高傲如君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萧湘子无奈地笑了笑,不失优雅地说:“等她记得更多,或许会改变主意。” “既然来了,就多呆些日子,让这里的第一美人陪你好好玩玩。”风月似笑非笑说。 “不必了。5”萧湘子立刻回绝,并拱手告辞。 梅丽尔紧跟着上前,送给萧湘子一个大大的秋波,“仙界好闷的,萧仙人好不容易来一回,就别急着走了,当是给自己放个假。” 萧湘子并不受梅丽尔的魅惑,再次回绝,一时间场面陷入僵局。桐雨瞧情形不对,忙以沈爷的姿态解围,“强扭的瓜不甜,要走就走吧,也免得日后被人说。” 风月看向桐雨,高贵的眼神,轻蔑的笑意,令桐雨不自觉地紧张,笑容就此僵住。 风月自然知道眼前的沈爷是冒牌的,但没有揭穿,因为正是他让沈爷救出桐雨的,为的是不让上官影惦记,从而落入路德斯的圈套。 “既是这样,那就有劳沈爷送一程。”风月让桐雨送萧湘子,说完往上官影的房间去。 萧湘子不敢多留,疾风般出了去,桐雨看出端倪,一声不响一步不挪地跟着。梅丽尔看着他们匆忙的背影,柳叶儿眉皱成了一个“川”字,沈爷何时变成这副德性了? 出了大厦,桐雨忙向萧湘子解释,她并不是沈爷,真正的沈爷替她坐牢去了。萧湘子不可置信,风月可以为上官影做到这种地步,而为安全起见,他没有告诉桐雨上官影就藏在他的衣袖里,只是要求桐雨跟他一起走。桐雨却不愿走,说答应了沈爷,无论如何也要把上官影带回去。 萧湘子依然没有透露他衣袖里的秘密,只说:“那沈爷什么样,你是知道的。” 桐雨有些尴尬,又有些羞涩,原本要问的话没顾得上问,转头回大厦去了。萧湘子没有追,乘上他的飞鸟坐骑逃也似的离开。 之后意外的顺利,萧湘子不费周折地离开了魔都,直奔仙魔边界,当路过俄其角,衣袖里的上官影突然有了动静,发出一连串尖叫声,“放我出来,我快要憋死了!” 萧湘子只好拿出锦袋,打开一小口让上官影透气,上官影紧接着又叫,“我要尿尿!”萧湘子囧了,犹豫着将她放出来,但没有把她还原成大人样,唯恐她跑掉。 上官影变成了袖珍小人,在萧湘子的手掌心跳上跳下,叫着尿急,萧湘子头次遇到这种事,好一会都没有主意。上官影是真急了,当发现老算盘的地界就在脚下,兴奋地尖叫,“就是那里,快!” “真像个小孩子。”萧湘子不可思议地笑了笑。尔后,大鸟坐骑直冲上官影手指的地方。 老算盘的地界算得上奇葩,在他露面之前,那地方就是个荒地,而一显身就变得繁花似锦亭台楼阁了。他认识萧湘子,难得地露了个笑脸,看到小不点样的上官影,则差点笑岔气。 老算盘亲自引上官影到盥洗室,一面又笑话她,“这么点小,哪里方便都行,偏要跑我这里来。” 上官影变小后牵连着脾气也变得孩子气了,冲老算盘又瞪眼又吐舌头,“要你管!” 上官影方便完后萧湘子即刻要走,老算盘一反常态,主动留他们喝茶,萧湘子无心逗留,再三推辞,然而上官影想要留,说又饥又渴,萧湘子不答应,她就在他的手掌心打滚耍赖,最终,她赢了。 喝老算盘的茶可是要留点神,萧湘子仔细看过,觉得没有问题了方才喝,上官影太小,直接坐在糕点上吃,想喝的时候,就由萧湘子拿勺子沾一小滴茶水放她口里,就跟喂宠物似的。 上官影的肚子一会儿就吃胀了,“莲儿,别吃太多。”萧湘子果断地夺去她嘴边的食物。而吃饱喝足就犯困,随后她躺到萧湘子的手心睡起觉来,蜷得像只小虾,憨态可掬惹人垂怜。 老算盘表现得很殷勤,泡完了茶又抚弄起琴来,只是琴声有些许古怪,摸不着旋律。 两三分钟的时间,琴声结束,接而老算盘抬头向着萧湘子,慢条斯理地问:“她是木莲殿下的命根子,你就这么带走了,殿下能答应吗?” 萧湘子早有疑惑,听这一问立刻警觉,“你打算阻止我吗?” 老算盘挑眉一笑,道:“我当你是客人。” “谢了!”萧湘子随即告辞,却不想,刚起身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上脑门,他心知不妙,先将上官影放进怀里,再质问老算盘,“你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老算盘皱着眉,颇有些无奈,“对不住萧大仙了,木莲殿下要谁的命我就得拿谁的命。” 萧湘子扶着桌子,一脸懊恼,“茶水并没有问题,你是如何下手的?” 老算盘顿时一脸得意,说:“茶水只是个引子,琴声才是下咒的关键。” “领教了!”萧湘子雪白的脸变得铁青了起来,感到有力不能使,一使力眩晕感就急剧加重,都快站不稳。 老算盘摇了摇头,一脸可惜样,“我与九莲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实出无奈,得罪了。”说着,从腰间摸出一把近两尽的匕首,直刺萧湘子的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上官影的头从萧湘子的衣襟里探出来,老算盘猛刹住,匕尖恰好对着她打着哈欠的嘴,再稍微往前就刺中了。 “这是什么?”上官影盯着闪高亮的匕尖,一时没认出来,因为匕尖大她太多。 老算盘收回匕首,尔后将上官影拎出来,萧湘子已经陷入了了深度眩晕,没有能力阻止,上官影四下一看,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气得大叫,“放开我,你这个老狐狸!” 老算盘将上官影提到眼前,好笑道:“没想到你有今天。” “你们就会玩阴的,没一点真本事。”上官影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仙界的那套在这里不管用,赢了才算数。”老算盘露出狐狸式的笑容,说着将上官影放到桌上,尔后举着匕首欲再刺湘子。 上官影急了,在桌上手舞足蹈,“你要杀了他,我就叫风月杀了你!” 老算盘回过头,微微眯起眼,眼缝里透出阴森的光,好像老虎扑向猎物的前一刻。上官影的小身子有些抗不住,抖了一抖,再说话时少了些底气,“你凶什么?” 这时,就听“扑通”一声,萧湘子晕倒在了地上,上官影暗惊,这老算盘果然厉害,轻易就把九莲宫最厉害的保护神给放倒了。她唯恐老算盘下毒手,从桌上跳到萧湘子身上,叉着腰大放狠话,“他是我的人,不许你伤害他,否则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117、再次吃醋 老算盘呵呵冷笑两声,尔后弯下腰最大限度地凑近上官影,“说起来,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要不是因为二殿下,谁会理你。5” “谁要你理了!”上官影孩子气十足。 “你以为……”老算盘突然停下来,随后表情严肃地往门口走去。上官影忙拍萧湘子的脸,试图唤醒,但萧湘子中的是魔咒,她那小巴掌打到红肿也没点反应。 “怎么办?怎么办?”上官影急得团团转,将萧湘子的脸蹭了个遍。 突然间,上官影感觉头顶阴了,抬头看,一张美得销.魂的脸正朝她压下来,她顿时热血沸腾,心里大叫了声“老公!”紧跟着,一只十分好看的手伸到她面前,再缓缓打开,露出雪白的手掌,她毫不犹豫,跳了上去,像看超级偶像那样仰望榭。 风月一身黑色锦缎长袍,贵气逼人,霸气洋溢,在小小的上官影看来,犹如星辰那般璀璨夺目,眼睛快要亮瞎,她欢喜得心痒痒,挥舞双手作势要亲。风月一派淡然,没有要亲的意思,转而将她放上桌子,尔后在桌边坐下来,拿几分温柔几分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风月。”她跳到他眼皮底下,乖巧地叫了声。 风月瞟了一眼地上的萧湘子,尔后淡若清风地一笑,“刚才你说,他是你的人?垅” 上官影猝不及防,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风月默默看着她,安静得有些恐怖。 “他是吃醋了吗?”上官影咬着手指,表情无辜地看着风月。 “莲儿,怎么不说话?”风月低下头,魅惑的双眼直勾勾对着她。她吓了一跳,莫名地感到对不起他。 “他是我的保护神,而已。”上官影紧张地绞着小手,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保护神?”风月不屑地哼了声,有些赌气的味道。 “这就是你让那老狐狸杀他的理由?”上官影恍然大悟。 老算盘就站在风月身后,听到“老狐狸”三个字立刻冒出头,冲上官影瞪了瞪眼。 风月冲老算盘摆了下手,随后老算盘走到箫湘子跟前,抱起就走。上官影急得手忙脚乱,一面叫老算盘住手,一边求风月放过萧湘子。夹答列伤风月一声不发,手托腮静静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老算盘头也不回,径直出了门。 “你要杀了他……”上官影近乎于吼了。 “怎样?”风月认真瞧着她,一双明眸邪魅惑人。 被打断后上官影说不下去了,转而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都是我惹的祸,不关他的事,你就大人大量,放过他吧。” “没人可以在我的眼皮底下偷走我的东西。”风月翘起腿,尊贵高傲不可一世。 “他是为了我好,你也是为了我好,所以,你们是一样的。”上官影想到了一个牵强的理由,边说边往风月手边靠,可当她想要跳上他的手掌时,他却把手挪开了,手指轻敲桌面,有意逗弄。 “老公,把我变回来吧。”上官影抱拳作揖,使劲卖乖。 风月忍不住笑了,说:“你现在的样子很可爱,不用变回来了。” “不行不行,我都觉得自己变幼稚了,而且,这副样子怎么做那个事啊,就连亲个嘴也亲不上。”上官影撒娇的本事突飞猛进,一点也不觉得臊。 风月继续笑,手指继续敲打桌面,上官影嘟着嘴,继续扮可怜样,她完全不怪他,知道他是在乎她才会吃醋,虽然做得有些过头了。 “老公,快把我变回来。”上官影像只小麻雀在桌上蹦来跳去。 “崩”的一声响,上官影变回了原来的尺码,因为太突然,她重心不稳,往桌下摔去,风月不慌不忙,伸手一捞,把她捞入怀中。她紧跟着坐到他腿上,迫不及待地亲过去,快得就跟小鸡啄米似的,那一刻,她感觉她是那么地爱他,她要他只属于他,完全属于她。 满足后上官影搂着风月的脖子,温柔地说:“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不用管其他人,既然我们又在一起了,说明老天还是有所眷顾的,从今以后,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再也不和你分开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风月的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忧伤,尔后如静止的秋水,深而无波。 “当然。”上官影笑得跟朵花似的,随后,话锋突转,殷勤地问:“你没把萧湘子怎么样吧?” “你说呢?”风月故意不答。 上官影抿嘴含笑,妩媚中透着可爱,可爱中又有点稚气,“你绝对不会做让我伤心的事。” 风月的脸色顿时阴郁了些许,但很快恢复过来,笑得温润,“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 这句话直戳进上官影的心房,激动地捧住他的脸,啪啪地亲个没完。她何德何能啊,竟拥有这天下无双宇宙无敌的美男子。 老算盘没再露面,但上官影相信萧湘子是安全的,大不了吃点苦头,以满足风月的面子。 道是小别胜新婚,两人好一阵卿卿我我,当老算盘的窝是自己的了。风月忍不住说,她比过去豪放多了,也更性感。上官影说,过去她是女神,自然放不开,如今七情六欲一个都不少,幸福来了就要全力抓住。 看上官影开心不已,风月终是没有告诉她,隔天他便就要与梅丽尔举行盛大的婚礼了,届时风光将远胜她和他在梨花山庄的婚礼。为了事情顺利进行,他打算之后再告诉她。 上官影不想回魔都,要风月带她回他南方,那里是他的地盘,她不用担心有谁寻仇,而且那里充满东方古韵的风格是她最为喜欢的,更重要的是,离路德斯的视线远。 风月不经考虑就答应了,正好让上官影避开他和梅丽尔的婚礼。他们刚出门,却见一个绿衣女子走来,看冷艳的面孔高傲的神态,上官影立刻认出来,那是黎冰。 风月见黎冰,毫不吃惊,高贵冷然,黎冰见他,却是狠狠惊震了一下,看上官影挽着他的手,更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她定在那里,迟迟不出声,好像有什么卡住了喉咙。上官影也不知说什么,心里暗想,她定是来找萧湘子的,若知萧湘子被风月教训了,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黎冰冷冷地开了腔,用略带敌意的眼神看着上官影。 风月脸上微变,宛如风雪掠过,与此同时黎冰惊猝了一下,尔后警觉地看着他。上官影不想他们起冲突,忙找话题转移,“你是来找湘子的吗?” 黎冰凤眼一转,又冷又傲,“你明知故问。” “一见面就板着个死人脸,真以为我抢了她的男人?”上官影一脸问号。 风月比黎冰还要高贵冷艳,说:“她知不知,你又如何得知?” 黎冰再次看风月,风月冷冷一笑,拉过上官影就走。上官影不忍就这么走了,用眼神暗示风月,风月不受暗示,驾着云般轻飘飘往外去。 “洵莲!”黎冰大叫一声。 上官影身心一震,脚步慢下来,接着又听黎冰忿然说:“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却毫不在乎他!” 上官影没法不停下来了,想知道萧湘子到底为她做了什么。但风月不肯,把手移到她腰上,揽着她突地就上了天。她摸着乱跳的心往下看,俄其角转眼变得巴掌那么大了,其中的黎冰只有芝麻那么小。 “此事老算盘自会处理,你就不要惦记了。”风月霸劲十足地说。 上官影抬头看风月,只见面如白雪,散发丝丝寒意。她不由怨,怎么醋劲这么大,连她的气量都不如。 但上官影舍不得埋怨风月,稍带责备地说:“我和萧湘子什么事也没有,你就不要乱吃醋了。” 风月低下头,盯着她的眼睛问:“我有吃醋吗?” 上官影最不能直视风月的眼睛,那里面深邃得让人沉迷,还会产生一种莫名的隐痛。她随即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娇娇柔柔地说:“说实话,你为我吃醋,我挺开心的。” 风月微笑拂面,满眼宠溺,随后上官影又翘起头,一本正经地问他:“假如以后我也为你吃醋,你会不会开心?” 刹那间,风月脸上的笑一扫而去,眼底浮现浓重的忧郁。“你怎么了?不开心吗?”上官影随之紧张了,忙不迭地说:“放心好了,我不会乱吃醋的。” 风月立刻笑了,在她唇上轻巧地一啄,“巴不得你吃醋。” 上官影心情大好,搂住风月的脖子准备大肆亲热一番,但这时,她忽然看到风月的身后有一对形如翅膀的骨架,骨架呈黑色,每一边都显得很锋利。她倒吸一口凉气,偷偷将手往风月的背上探,发现那骨架是从他背上破衣而出的,还带着肌肤一样的温热。 118、虚假朋友 吓着了?”风月的嘴唇悄然滑至她的耳边。5她心头一惊,回神看着他,“我怎么不记得你身上有这样的东西?” “这是骨翼,那个时候还没有长出来。”风月带着骄傲的神情看向身后。 上官影立马想到了科幻片里的大魔鬼,也是长着这样的骨翼,只不过,风月的更宠大更华丽。 “风月,你到底几岁了?”上官影问。 风月有些许意外,稍后回道:“不记得了。槊” “你好像说过,有上万年了。”上官影搂紧风月的脖子,脸上带着小女生那种崇拜偶像的表情。 风月笑出一种柔媚而又迷离的味道,同时双眼变得好像星空一样深邃,“可能还要久。” 上官影迎着他的目光,顷刻沉迷,大魔鬼又如何,只要他是真心爱着她的,这就足够了骑。 说话间,一座雄伟富丽的宫殿出现在脚下,四周云雾缭绕,给人一种海市蜃楼的感觉。上官影立马激动起来,连声说到家了,而且还喊出了宫殿的名字,月莲宫。风月被她的情绪感染,笑得格外温馨。他抱着她,穿云破雾,径直飞进最高的那座宫殿。 风月一落地身后的骨翼即刻消失,背上的衣洞也不见了,上官影觉得很神奇,在他背上摸来摸去,风月抱起她,放到柔软的床上,耳鬓厮磨地与她说:“从今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喜欢怎样就怎样。” “这不是真的吧?”上官影惊喜又惊慌,感觉是不可能达成的愿望突然间实现了。 风月很温柔也很主动,有讨好的嫌疑,上官影很受用,快活得心醉神迷。之后他们在毫无打搅的情况下来来回回地做,爱.欲如潮,激.情四溢,结束时身下的床单呈现大片的春光。 看一片狼藉上官影有些难为情了,责怪风月,把她变成了一个*,风月笑说,这才是真正的她,比女神的样子美多了。 “你有没和其他女人或是男人做过?”上官影蛇一样缠绵在风月的怀里,半娇半嗔地问。 风月勾唇一笑,邪魅横生,“你这小脑袋在想什么?” “我猜一定有,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会被你吸引,为你倾倒,他们少不了勾.引你,你也免不了动心。5”上官影翘起头,两眼闪出狡黠的目光。 风月以中指在上官影光滑的曲线上游移,惹得上官影不时地发笑,花枝般乱颤。“如果真的有,你会生气吗?”风月极富磁性地问。 上官影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露出有些无辜的表情,“你真和男人做过?” 风月垂下眼帘,浓长的眼睫落下两片阴郁,“宫里有三千男宠和三千女宠,都是很单纯的那类,想知道真实的答案,可以亲自去问他们。” “啊!”上官影惊翻了。话音刚落,身下传来一阵炙热感,紧跟着他的欲.望再次进入她的身体,雄壮的气势顷刻就征服了她。 “还不够吗?”她娇柔的声音里带着求饶的语气。 “爱是永远做不够的。”他啃咬着她的唇瓣,轻怜蜜意的吻直达她的心。随后他的撞击一点点加快,一下下加重,令她的灵魂近乎要脱离身体。 “啊……嗯……”她放纵自己,宁愿为他沉沦。 话说,萧湘子昏倒后被老算盘带到了他的密室,那密室很阴森,上千平米的地方摆满了透明的玻璃柜,柜里封存着不同种类的尸体,各种姿态各种形态,让人不寒而粟。准确说,那是个试验室,萧湘子就躺在设有各种机关的手术台上,四肢全被绳索拴着,与砧板上的肉无异。 老算盘在五花八门的手术工具中挑选了一把细长的柳叶刀,在萧湘子身上来回比划,感觉是不知从哪下手。萧湘子在他的碎碎念中打开了碧绿的眼睛,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立马又僵掉了。 老算盘随即凑上前,一脸无奈地说:“可别怨我,谁让你抢他的命根子了?现在他非要了你的命根子不可。” 听到“命根子”三个字,萧湘子明白老算盘想要干什么了,当真想一头撞死,“你直接杀了我吧!” 老算盘摇了摇头,脸上堆起诡谲的笑,“那可不行,他要你活着。” “你最好杀了我,否则你会后悔。”萧湘子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老算盘耸耸肩,开始解他的衣裳,“唉,可惜了你这副好身子,要是卖给北方贵族,会值很多钱。” “放肆!”萧湘子挣扎起来,但于事无补,他雪白的胸膛已然暴露在空气中,而随后老算盘又要打开他身下的那片。 “没了这命根子,你就彻底脱离欲界了。”老算盘笑得有些猥琐。 “木莲芊泽!”萧湘子无法抑制地大喊出来,眼里蒙上了一股雾气般的邪气。 老算盘瞟了眼,冷笑道:“所以说啊,成了仙未必永远是仙,你修炼了那么多年,还不是一朝成魔?” “我饶不了你!”萧湘子咬牙切齿,额头到脖颈青筋如虬。 就在老算盘欲揭开最后一层遮羞布时,突然一股冷风吹进,寒意四起,紧跟着一袭黑衣的路德斯站在了他的身后,金发的光芒给阴暗的密室增添了些许光亮,“你这是暴殄天物。” 老算盘面色一惊,手上的柳叶刀有些拿不稳了,随后紧忙转身,谦卑地行礼,“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 路德斯一脸倨傲,冷冷说:“就不怕与九莲宫为敌?”随后走到萧湘子面前,眼睛就跟X光似的将他全身上下透析了一遍。 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萧湘子无法直视路德斯的目光,恨不能咬舌自尽。而意想不到的是,路德斯竟亲手给他整理衣裳,还解开了拴住他四肢的绳索。 接而路德斯又表现出亲和而又高贵的姿态,“芊泽行事鲁莽,就由我这个做哥哥的替他补偿吧。” 老算盘皱着眉头不吭气,在萧湘子下了手术台后,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声,“得罪了。” 萧湘子无地自容到极致,什么话也不说径直往外走,路德斯看着他的背影,与老算盘说:“倘若还有下次,我一定亲手把你阉了。”老算盘低下头,默不作声,待抬起头,萧湘子和路德斯已经不见了。他庆幸地吁了口气,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出来密室后萧湘子脸色苍白,好一会儿站着不动,回想着不堪回想的那段。不久,路德斯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用深渊般的目光盯着他,“我可以帮你达成任务。” 萧湘子神情一愣,转而一脸茫然,他有些忘记了,来魔界的任务。路德斯冷冷一笑,又说:“你把洵莲带回去,就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你想借我对付你弟弟?”萧湘子恍过神来。 “你怎么认为无所谓,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回答。”路德斯傲气十足地说。 萧湘子用力闭上眼睛,露出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路德斯静静站在他的身后,显得胸有成竹。 几分钟后,萧湘子徐徐转身,默默对着路德斯,冰冷的眼神里包裹着一团火。路德斯走近他,淡淡一笑间尽显得意,“你我本可以做朋友的。” “朋友?”萧湘子冷讽一声。 “或许,我们可以做得比朋友更好。”路德斯眼角上扬,带起一丝魅惑。 萧湘子面上一震,好似吞了只苍蝇,路德斯似笑非笑,道:“你欠我一个人情。”说完,手往上方打了个响指,不消片刻的功夫,一条长着七彩长尾的巨大龙鸟由高空急速而下,路德斯率先坐上了龙鸟的背,然后居高临下看着萧湘子,萧湘子随着他挑衅的目光,脸上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最后心一横跃了上去。 萧湘子看似平静其实极不平静,内心里对风月的仇恨如熔浆般炽热,亦如熔浆般涌动,而顺从路德斯,只是因为想要把失去的尊严讨回来,相互利用罢了。 “身为第一女神的保护神,你的表现很称职。”路德斯说。 因为恨意的滋生,萧湘子的眼睛如同着了一抹浓重的黑,瞟过路德斯的那刻,如寒风冷烈。路德斯微微转头,嘴角溢出一丝轻诮,“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 “你一直不愿放过她,到底是为什么?”萧湘子问。 路德斯稍稍昂头,显魔神之高傲,风吹着他的金发,张狂地舞动,灿若流光。 路德斯没有回答,指使那龙鸟往南方的中心飞,萧湘子明白,一场爱恨情仇将再次上演,那是属于九莲宫和魔界皇族的轮回,似乎上天也无力扭转。 119、千娇百媚 黎冰找到了老算盘,却因此错过了与萧湘子遇见的机会。5老算盘对她还算客气,甚至沏茶相待,然后一本正经地告诉她,萧湘子不合适宜地介入了风月和路德斯的恩怨,恐难自拔,最好是梅铂文亲自来魔界把洵莲带回去,否则又会像千年前那样,两败俱伤。 “湘子是否见过洵莲?”黎冰难掩担忧。 “想必见过。”老算盘说话模棱两可,他可谓老奸巨滑,把加害萧湘子的部分瞒过了,还有意煽风点火,“看来,梅铂文是当真紧张洵莲,把九莲宫最厉害的两个都派来了。” “她没那么重要,这次我是偷跑出来的,就怕萧湘子被她连累。”黎冰面如桃花却冷若冰霜。 随后黎冰要老算盘告知萧湘子的下落,老算盘说,他从不做亏本的事,想要情报就拿等价的东西交换,黎冰暂时拿不出,就说先欠着,事后双倍奉还。狡猾的老算盘暗暗盘算了下,觉得划算,就卖了这个人情榭。 于是,黎冰追寻着萧湘子的足迹,往风月的大本营去。那时,老算盘却是一脸惆怅,望天说:“二殿下,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别再和那个女人混在一起了。” 梵帝亚大厦的第六十九层,因为风月和沈爷都不在,变得出入很自由,桐雨还是沈爷的模样,想还原都不能,因为破解不了沈爷的魔法,一不留神,失口对海力布说,沈爷越来越厉害了。 海力布哪能看不出这位沈爷的变化,心下早就以为是冒充的,但不明究竟,也就没有揭穿,还好生侍候着。之后玉笛凭着与桐雨的灵通找到了那里,得知桐雨假冒沈爷的真相后,又与罗宾一起往帝都监狱打探消息垅。 路上,玉笛问罗宾,“你说,沈爷如此放下身段,是不是因为喜欢桐殿?” “桐殿不是沈爷喜欢的人。”罗宾很肯定地说。 “你怎么这么肯定?”玉笛不服气。 “因为沈爷喜欢的不是女人。”罗宾不假思索地说。 “啊!”玉笛就跟吞了只蛤蟆。 “这个我比你有经验。5”罗宾小有得瑟。 “你这么乱说,小心舌头没了。”玉笛唬道。 罗宾认真起来,眉飞色舞地说:“以前经常见到沈爷,他和二殿下走得很近,比陛下还要关心二殿下。” “你的意思是,沈爷喜欢的人是二殿下?”玉笛立马接过话。 罗宾猛一愣,随后把头摇得好像波浪鼓,“我没这么说,你可不要乱说。” 很快就到了帝都监狱,玉笛变身成高大帅气的狱卒混进了里面,罗宾与她分开行动,以自认为的老资格直接去见监狱长了。 玉笛在帝都监狱内轻车熟路,没有引起丝毫的怀疑,而碰巧有人给桐雨的牢房送饭,她便趁机代劳。进去一看,眼睛有些亮瞎,那树下半卧的假桐雨慵懒雍容,比真的还有味道,树上监视的蛇则畏惧他暗藏的威严,缩成一团不敢露头。 玉笛想起了罗宾的话,这样一个比女人还妖娆的男人或许难有女人打动他吧,喜欢男人也就不奇怪了。 沈爷没什么动静,连眼也不抬一下,玉笛轻轻放下食物,然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想,这足以引起他的注意了吧。 过了一会,沈爷闭着眼说话了,“想问就问吧。” 玉笛暗吃一惊,这沈爷果然厉害了,看也不看就知道她的来历了。她清了一下嗓子,小心问过去,“九莲神玉在哪里?” 沈爷手枕着头,缓缓开启眼帘,冷熠的目光直射玉笛。玉笛俏皮地笑了下,掩饰心里的惊慌。她也算是久经沙场了,但此刻,沈爷给她的感觉与她之前接触的对手都不同,似乎是大魔鬼。 在魔界,能称之为大魔鬼的屈指可数,北有魔王路德斯,南有魔弟木莲芊泽,北方名望家族威廉家族的掌门人列居其后,此外,老算盘柯南东星因为老奸巨滑仙魔通吃,也被冠之大魔鬼的称号,在玉笛看来,沈爷有可能是隐藏的第五个。 “就算告诉你了,你也拿不到。”沈爷懒懒地说,凝眸转瞬间千娇百媚。 玉笛暗暗惊艳,这赝品的魅力都凌驾于正品之上了。发呆之际,沈爷由树下朝她走来,脸上笑若飘风,“你主子可好?” 玉笛还不曾面对一个风情万种的桐雨,不免有些恍惚,“很好。” “这我就放心了。”沈爷盯着玉笛的眼睛,犹似催眠。 果然,玉笛的眼神出现了倦意,有些无所适从,沈爷离她两步,伸出右手在她面前一晃,顷刻间,她由狱卒变成了桐雨,与对面的沈爷好像一个镜里一个镜外。 紧跟着沈爷变成玉笛来时的样子,温柔又有些腹黑的说道:“暂时委屈一下了。” 玉笛一脸错愕,嘴巴就跟缝上了似的,想张却张不开,沈爷得意地一笑,挺直地出了门去。 于是,玉笛又顶替沈爷住进了牢房,树上那条蛇即刻活跃了,冲她直吐信子,她如梦初醒,这才发现样子变了,也出不去了。 “呵呵……呵呵……”玉笛冲那蛇傻笑,好一会都停不下来,那蛇倒害怕了,慢慢缩回树上。 其实,玉笛是捉弄那蛇,笑过后还跳上树继续捉弄,她不怕坐牢,就怕没人玩,那蛇可怜,被她追得满处躲,最后成了她的俘虏。 这边,罗宾与监狱长拉了半天家长,没打探到神玉的下落,却意外得知,次日,也就是老魔王的千年忌日,风月将在金壁辉煌的魔宫迎娶他的第一个妻子,那个幸运的女人就是威廉家族的小女梅丽尔,魔王情妇潘迪娜的妹妹。 “幸亏洵莲傻了,不然要气死。”罗宾替上官影庆幸。转身出来,突见玉笛向他招手,他连忙飞过去,告知这个消息。 那玉笛是沈爷变的,露出一个与面容不搭的冷笑,“这是好事。” 罗宾立刻起了疑心,玉笛这一去发生了什么?正想着,沈爷突然抓住他,贴着耳朵说:“你还有胆子回来。” “沈爷!”罗宾的心啪嗒一声掉进了深谷。随后沈爷提着石化的他往梵帝亚而去。 转眼次日,月莲宫上空飘来大量云雾,形成了一片独有的乳白色的云天,将任何光亮阻隔在外。深宫中的上官影越发不知天日,躺在床上持续作着美梦。 对上官影而言,回到月莲宫如同回到自己的家,加之有风月陪在枕边,她睡得格外舒坦,一觉醒来,已是两天之后了。 醒来之时,枕边已不见风月,华丽宽大的天鹅绒床上她显得好像一片飘浮的叶子,四周围着暗红色的绒布幔帐,四角垂着金色的流苏,令她感觉还在梦里。 “风月!”上官影倏地爬起来,蚕丝滑落,春光尽泄。 幔帐之内充满一种淡淡的香气,上官影知道,那是风月留下来,她开心地在床上打滚,庆幸她不是在做梦,终于拥有全宇宙最美的男人了。 闹腾一阵后,上官影裹了件紫红色的睡衣奔出房间,想马上见到风月,她有点小怨,他该是守在枕边看着她醒来的,那才够浪漫。 上官影边找边回想,入睡前与风月的缠绵,觉得那就好比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一半柔情似水,一半激.情澎湃,心里满满都是幸福,幸福得忘乎所以。 宫殿大得出奇,又有很多转角,上官影最终是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了,奔来奔去就像一只迷路的蝴蝶,更邪门的是,路上一个人都没碰见,比梦境还要迷离。 “不是说有三千男宠和三千女宠吗?都到哪里去了?”上官影走走停停,怨气渐增。 最终,在她的碎碎念下,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影,高高大大,身红如焰,头上光溜溜泛着青光,脸上戴着京剧脸谱样的面具,红黑交错,煞气浓重。 初见的那刻上官影有被惊吓到,而待那人走近些,她竟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心下不由想,那人定和她有什么关系,否则初次见面很难产生好感。 突然,那人刹住,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将戴着面具的脸正对着上官影,上官影不敢贸然往前,停下来观察对方。 “跟我来!”那人发出极其浑厚的声音。 上官影心头一惊,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在她琢磨的功夫,那人转身往回走了,她随后追过去,并叫对方慢点走,因为他的一步等于她的五步。 120、无法自拔 “他有意要把你困在这里。夹答列伤”那人慢下来,回头俯视了一眼。 上官影心里咯噔一下,问:“你是说风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谁?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隔了一会才回道:“我们是老朋友了。” “什么样的老朋友?”上官影不由惊喜。 那人没回话,只顾往前走,上官影好奇得不得了,追上去喋喋不休地问,但那人死活都不张嘴了,且走着走着,又如来时那样神秘消失了。上官影气得跺脚,而这一跺顿时烟消雾散,她的视线里出现了攒动的人影,再仔细看,男男女女,花花绿绿,一个个飘逸如仙,又美艳如妖榭。 上官影恍然明白,之前她是被魔法困住了,若非那神秘面具男帮忙,她要一直鬼打墙了。“老朋友?”她边想着边往那堆人走去。 随着上官影的移近,那群人陆续静止,每张脸都朝着她,她一一扫过他们的脸,心里冒出两个字,妖孽! “你们是谁?”上官影大声问,而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听仁葵说过,贵族流行养宠物,越多越有面子,也听风月说过,他养宠物不是为了泄.欲,而是做给路德斯看的,以为他放弃了她垅。 俊男美女们傻愣愣看着,没一个搭腔,上官影猜,他们八成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不敢贸然说话。这么一想,她不禁有些得意,“长得好看又怎样,还不是当不了主子。” 这时,一个清秀的少年从人堆中蹿出来,惊讶地说:“我在梨花山庄见过你,没想到你也来这里了。” 上官影仔细看,的确有些面熟,但记不起哪里见过,那少年看她一脸茫然,进而又问:“你和殿下进屋的时候我和小鱼正在睡觉,还记得吗?” 上官影小有失望,原来这里的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想说,我就是这月莲宫的女主人,但话到嘴边就是说出不来,心里直犯别扭。 正愣着,那少年殷勤上前,将她拉到旁边偷偷与她说:“实话告诉你吧,这里除了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就没别的了,你刚来,想走的话还能走,我们已经习惯了这里,想走也走不了。夹答列伤” 上官影迷糊了,为什么风月不昭告全宫,她不是男宠也不是女宠,她是这里的的女主人? “你是让我走人吗?”上官影瞪着那少年。 少年四处看了看,又看了看,确定安全了才说:“一直以来,月莲宫没有女主人,我们这些宠过得还算安乐,如今殿下娶了威廉家的梅丽尔小姐,日子就没那么自在了,兴许还有被卖掉的可能。” “你说什么?”上官影猛揪住那少年,眼里已是怒火如炽。 那少年被吓到了,有些语无伦次,上官影急红了眼,另一只手也用上了,拽得那少年气紧,“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好奇地围过来,他们也都不认识上官影,还以为她是因为争宠而为难那少年。但没人替那少年说话,全都一副看戏的样子,上官影狠狠扫了他们一眼,吼道:“滚!” 人群随即散开,走走停停,指指点点,他们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很光鲜很娇嫩,连帮一把同伴的力气都没有,甚至唯恐躲之不及。 上官影放开那少年,盯着问:“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那少年就是上官影在梨花山庄风月的房间所看到的两个男宠之一,知道上官影受风月待见,因而不敢冒犯,只有老老实实地把话重复一遍,说完使劲抽了自己两巴掌,不该多嘴惹事。 少年的话上官影全信,明白了为什么找不着风月,又为什么被风月困在宫里,在那瞬间,她心中刚刚建立起来的美好世界地动天摇。 “原来他把带回来,就是为了羞辱我!”上官影咬牙切齿,满眼杀气,眼看要暴走了。 那少年听到这句话,很是奇怪,忍不住又张嘴了,“你到底是谁?” “你姑奶奶!”上官影彪悍一声,抓过那少年就要打。那少年吓得抱头,连声说“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为什么对不起我?”在那几秒里上官影把那少年看成了风月, “我……”少年吓得语无伦次。 刹那间,上官影整个变了,满头银发如凤凰的羽须,皎洁到通透的皮肤如明月般无瑕,额间的痣砂鲜红如血,眩人又充满杀气的目光像紫色琉璃辗转于眼底。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少年连声求饶,他猜到上官影是谁了,因为全魔界都知道,魔王的弟弟有一个银发如魅的情人,传说那情人被剜心而死,尸体埋在神藏山,有朝一日会化身魔鬼。 上官影再次被怨气控制,显出魔性的一面。凡人的血液在怒火中烧成了炽热的岩浆,令她周身难耐,急于要发泄,于是,近前的少年很不幸地成为了第一个目标。 “啊!”那少年冲天炮一样直上云霄,眨眼不见人影。 随后,上官影也冲上了天想要离开月莲宫,然而,宫殿上空的云层看似柔软,却比铜墙铁壁还要坚硬,她如何撞击都与事无补。宫殿的侍卫倾巢出动,一时间如乌云般遮盖了天空,他们长着蝙蝠一样的翅膀,眼睛好像狼一样闪闪发绿,一出来便吓得地面上的宠儿们四处躲藏,上官影丝毫不惧,正好拿他们当发泄的出口了。 可是,没有一个侍卫出手,只是围着上官影,限制她的自由,他们的力量远比她想像的厉害,在空中变幻出一个巨大的的黑色骷髅将她牢牢罩住。 上官影顿成笼中鸟,越不能发泄越是发疯,她再次流下血泪,胸口也再次出现血迹,难过得恨不能毁了整个世界。 “风月,我要杀了你!”上官影喷出一口浓血,她实在受不了,风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哪怕一分哪怕一秒。 突然间,那光头假面男如影出现,弯着身将上官影抱住,“我们回去吧,再这么下去你会彻底毁掉。” “不,我要风月!我要风月!”上官影哭着喊着,血泪挂了长长的两道,满头银丝乱如杂草。 假面男不再作声,默默护着她,她无暇去想他的身份,满脑子都是风月,每想到风月和梅丽尔洞房花烛的情景,就心如刀割,腹如针刺。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放过自己,不停地去想,不断地让自己受伤。 “带我去找风月,不能让那个臭女人玷污了他。”上官影用孩子般脆弱的眼神看着假面男。 “不用找,他很快就会回来。”假面男稳稳地说,就像她背上一块遮风挡雨的披风。 假面男的呵护令上官影有所冷静,而疯狂过后她感到身心疲惫,就此倒进他的怀里,看着诡异的面具,她很想摘下来,看他到底是谁,他却继续保持神秘,只说是老朋友。 上官影想,过去的她哪里会有什么朋友,弄不好这假面男又是骗她的。但她只能采取相信的态度,否则连见风月的机会也没有了,她让他送她回寝殿,说要活着等到风月,他照办了,没有多余的话,奇怪的是,围剿的侍卫并没有阻拦,似乎知道她的身份。 假面男只送上官影到寝宫门口,放手那刻便消失了,上官影无从去想,捧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独自往殿内走,那刻脸颊处的血泪定格成了两道凄美艳丽的风景线,紫红色的长袍垂曵至水晶地面上,倒映的样子仿佛一朵绽放的曼陀罗。 殿内无人,静到薄凉,上官影明白,风月老早就打算好了,孤立她,让她无从得知他和梅丽尔成亲的消息。“混蛋,混蛋,混蛋。”她一边骂着一边寻找床,打算养好精神,等风月回来,给他足够的颜色看。 然而等爬上床,上官影却难以修养,床上留有风月的气味,迷香一样勾撩她的心,想着,风月是爱她的,背着她娶别的女人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或者又是他那魔王哥哥恶意刁难他。 上官影蜷缩在床,嘤嘤啼哭,脆弱到自己都不耻,恨得直捶胸口。“咚咚……”胸口传出空洞的响声,她心头一惊,忙拉开衣襟看,只见左胸处还在殷殷地渗着血,乳.房上血丝如织。她忐忑地摸过去,发现,没有心跳。 “我没有心?”上官影惊愕如石化,原来,她是一个寄身在未来躯体上的可怜虫。 “风月!”她抓起天鹅绒被撕得粉碎,碎末纷坠犹如白雪,落了帐内一地。 121、心狠手辣 悄然地,帐帘被撩开一角,露出一只精致的手和一张邪魅的脸,幽蓝色的眼睛勾魂般盯着床上。5那是路德斯,却非风月,在上官影哭到无力的时候方才走出来,一头散泻的金发好像照进暖帐的冬日阳光,炫亮但却冰冷。 “他拿走你的心,是不想你改变,不想你自由。”路德斯在床边坐下来。 上官影抬起头,露出血泪纵横的脸,“为什么你们都不肯放过我?” 路德斯俯身凑近,用衣袖抹去她脸上的东西,“这样就不好看了。”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上官影问槊。 “为什么我不可以在这里?我是这个世界的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路德斯边抹边说,一派优雅。 “他不是你的臣,他是你亲弟弟,你真要对他好,就该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上官影琉璃般的眸子鹰枭一般,说完推开路德斯的手,想要下床去。 路德斯甩了下衣袖,上面的污渍随即消失,尔后手臂伸展,横在上官影的腰前,“你有你的道,他有他的路,但迄今为止,他都没有真正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气” “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上官影略有紧张。 路德斯笑了笑,竟有些许温柔,“我只能说,他最想要的不是你,从他出生那天就决定了。” “谎言!”上官影高傲地抬起头,嘴角含一丝轻蔑,“你嫉妒我们在一起,你不想看到他比你幸福。” 一抹寒意掠过路德斯的眼底,随后手往上官影渗血的胸口移,上官影脸色惊变,本能地去推,但却没推着,眼见着路德斯的手掌直戳进她的胸口。“噗嗤”一声,她感到天眩地转,喉头发腥,紧跟着一口浓血直线喷出,往路德斯脸上飞去,路德斯轻巧地一闪,血从眼前飞过,溅到了帐上。 “你……”上官影满眼恨意,话未说完就倒下了。 路德斯手上滴血未沾,脸上十分的得意,“我在你那里放了噬心虫,三天之内若不能拿出来,噬心虫就会吃掉那里,到那时,就算你要回了心,也没地方放了。” “你……”上官影气弱游丝,眼前忽明忽暗。夹答列伤 路德斯静静看着她,傲慢冷邪的笑意蔓延至鬓角,上官影看到这一幕,恍然想起她在九莲宫做的第二场梦,从莲花水盆里看到的戴面具男人,原来不是风月,而是路德斯,那会儿黎冰说她闷***,偷看男人,她反唇相讥,显得有些心虚。 “难道,我喜欢过他?”上官影惊恐地看着路德斯,真要那样,她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 路德斯蓝如碧玉的目光深深探进上官影的眼里,将她的心思看了个透,之后不知所以地笑了笑,傲道:“没错,每次都是我亲自替你收尸。” 上官影恍然,平安夜那夜用奥迪车撞死她的男人原是路德斯,他给她收尸是为了亲自送她到地府,但这一世不同于前两世,风月从中拦截,梅铂文也出手相帮,她这才没有去阎王那里报到。 “我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人?一定是有别的原因。”上官影安慰自己。 “萧湘子就在门外,想见他吗?”路德斯瞬而又一副体贴的姿态。 “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上官影从心底骂出一声。 路德斯不以为然地一笑,从床上抱起她,“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放开你的脏手!”上官影气急地说出来,眼里有些许慌乱。 “你杀了那么多的魔族,这双手又何曾干净过,我若把你交给你那些仇人,恐怕你这层皮远不够他们扒的。”路德斯冷道。 上官影有些震惊,她到底杀过多少魔鬼?竟惹得整个魔界都与她为敌。迄今为止,她只有与风月交过手的记忆,而那也只是打情骂俏来着,罗宾所说的消灭人曾军队,她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萧湘子果然在殿外等着,看路德斯抱着上官影出来,忙上前接,路德斯没有即刻放手,傲气十足地说:“如果三日之内你不能把她带回去,她就永远不会有心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萧湘子脸色大惊。 “以防万一而已,回去后把她交给梅铂文。”路德斯轻描淡写地带过,将上官影交给萧湘子。 上官影还有意识,眼睛微敛,迷人的目光里有一些绝望,又有一点儿释然,萧湘子仅一眼便痛了,湿润的水汽蒙住了温柔的瞳,但十分清楚他不是路德斯的对手,只有先忍下了。 萧湘子不敢久留,随后离开,路德斯站在殿前,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目送他们。 突然这时,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髅出现在,与此同时寒流如潮水般狂涌而下。萧湘子抱着上官影正要飞越云雾,却被这一股强势给挡住了,迫不得已降回地面。 上官影的眉心掣电般一闪,已然按捺不住,就好似回光返照,“是风月,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萧湘子眉头拧成了结,生气道:“你不要命了?不能再和他纠缠下去!” “这样的烂命不要也罢!”上官影激动不已,急着要从萧湘子怀里下来。 萧湘子深深叹了一口,抱紧她往近旁的宫殿蹿去,上官影知道他要藏起来,便大声叫喊,唯恐风月找不着她,可怜萧湘子一张美如冠玉的脸生生被气得扭曲了。 “别再闹了!”萧湘子忍不住呵了声。 上官影不自觉地闭嘴,转而露出乞怜的目光,试图以绕指柔化百炼钢。萧湘子却不看她,只顾着找地方。“你躲不过他的,别费力气了。”上官影忍不住又出声。 “有路德斯应付他,我们只需回避。”萧湘子淡定从容地看了眼上官影。 “这么说,你早就和路德斯串通好了?”上官影立刻炸毛。 萧湘子停下来看着她,眼神严厉如浮一层薄冰,“我的任务是带你回去,如果换作是你,一样没的选择。” “我不要你们管,我自己的命我自己负责。”上官影心底一阵拔凉。 “这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萧湘子一脸不忍。 上官影无言以对,以她当下的觉悟,还不能理解萧湘子的使命,但萧湘子眼中流露的情愫令她彷徨无措,甚至产生内疚感。 这时,有个脑袋从旁边上的柱子后面冒出来,冲他们说:“我知道一个隐蔽的地方。” 两人同时看过去,随即上官影恍叫一声,“你没死啊!” 那原是之前被上官影踢上云宵的少年,看上去毫发无伤。上官影与萧湘子说,适才她情绪失控,差点杀死那少年。萧湘子稍作打量,便知那少年什么身份了,有些信不过。 少年从柱子后面走出来,腼腆地说,他被宫里的侍卫救下了,算是命大,随后手指前方一偏门,说那里面好躲。上官影不想躲,再三求萧湘子让她去见风月,萧湘子毫不动摇,即使不信那少年还是跟着去了。 外面的风云一变再变,如萧湘子所说,路德斯并没有袖手旁观,就跟磐石一样镇守在那里,不让一丝风往萧湘子那里去。两股均等的势力盘旋在上空,一道红一道黑,好像两条厮杀的龙,有无数骷髅在魔法的操纵下飞来飞去,所过之处皆留下刀锋的痕迹,所有人都缩了起来,就连那些围截上官影的侍卫也无一敢冒头。 月莲宫转眼成地狱,花花草草都改了颜色,然而,即便如此,风月也还是没有露面,就好似路德斯在跟自己较劲,一个时辰过去,路德斯的脸上出现了烦燥的表情,眼睛由幽蓝色变成幽黑色,戾气如青雾浓重。 “果然又长进了。”一抹冷笑凝固在了路德斯的脸上,眼中流露几分嫉色。 封锁月莲宫与路德斯交手的确是风月,但他却是身在梵帝亚,前魔王下葬的地方,伊撒魔宫。伊撒魔宫是魔界的宫中之首,所用材料全部都是金色琥珀,比黄金还显尊贵,里面的设计比迷宫还迷,若是不经允许擅自闯入,是绝没有机会出来的。 魔宫的核心是一座奢华的灵堂,摆着魔王的灵位,灵位之上坐着一尊有三层楼那么高的雕像,便是前魔王生前的样子,像古希腊神话里的神坻,身披金色铠甲,威武地俯视脚下。风月就站在他的脚下,身着大红色锦袍,头戴紫红色玉冠,尽显尊贵之气,美得惊天动地。 风月低着头,神情冷然,左手把玩着骷髅,纤纤手指在转动间发出千丝万缕的玄光。在他周围,寒气如雾如纱,亦如白波烟潭,随着它的持续升腾,前魔王的雕像裹上了一层冰花,尤其眼睛部份被重重的封住,就跟眼珠子被抠去了一般,因为,他不愿被那样傲慢地注视。 122、冷酷迷人 风月并非拿骷髅好玩,而是透过那骷髅与千里之外的路德斯隔空较量,诚如他对上官影所说的,他有穿越时空之能,千里传力也就不算什么了,只是,他的对手是魔王,没那么好对付。夹答列伤 原来,风月为防止上官影惹事,特地将她下榻的寝宫给封锁了,当结界被动他立刻察觉,并猜到那不速之客是谁,他愤怒了也害怕了,立马跑来父亲的灵堂作法阻止,因为赶回去已经来不及。 风月身着鲜红,妖娆劲十足,金色的琥珀也抵不过他的光芒。依照父亲的遗愿,他完成了与洵莲以外的女人的婚礼,之前的盛况已如烟而过,只剩下他独自面对父亲的灵位,“不管您高不高兴,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做了,从今往后,我和他不再是兄弟,他和我之间注定要消失一个。” 风月一边把玩着骷髅一边说话,声音阴冷且狂傲不羁。低头的时刻,目光似凝固,待抬头,火焰在冰冷的眸子里燃烧。他被路德斯碰触了容忍的底线,甚至对已故的父亲也流露出怨恨,“恐怕在您心里,我始终都不是亲生,您自然是想留他,但这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该作个也结了。” 梅丽尔就躲在灵位附近,一直不敢冒头,虽然她已是风月名下的女人了。她的打扮依然性感火辣,穿上中式古典的礼服也别有风韵。她有意弄得撩人,奢望与风月缠绵一回,然而,婚礼一过风月就不见了,她找了一圈才找到这里槊。 风月又怎会不知梅丽尔就在附近,只是无暇顾及。原来,他在婚礼结束的那刻忽然察觉他的宫殿有不速之客,立马跑来父亲的灵堂作法阻止,怕去恐怕来不及。这里不会被打搅,因为是禁地,平日里除了他和路德斯谁也不能进入,否则直接掉脑袋,可见,梅丽尔为了她那不可企及的愿望,豁出去了。 三个时辰过去,风月的眼睛出现了疲惫的血丝,梅丽尔看着心疼,忍不住跳出来,“你们可是亲兄弟,何苦为了一个女人互相残杀!” “滚开!”风月厉呵一声,这一声出去犹如惊涛骇浪,将梅丽尔直接冲出灵堂器。 就在梅丽尔险些落地时,一个黑影闪至她的身后,单手托起她,然后轻轻放下。夹答列伤她丝毫不惊慌,而是忙着整理衣裳,恢复她雍容华贵的仪态,之后没事人似的冲对方半娇半嗔地说:“竟然跟踪我!” 那人是强尼,华服闪耀,风度翩翩,面带桃花般的笑容,他冲梅丽尔欠了下身子,彬彬有礼地说:“碰巧路过而已。” “碰巧?”梅丽尔轻轻挑了挑眉,唇角抿出魅惑的弧线。 强尼露出深情的眼神,接而凑到梅丽尔耳边小声问:“我们还可以约会吗?” 梅丽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好不委屈,“他欠我的,我一定要拿回来,在那之前,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怎么拿?”强尼毫不掩饰激动之情。 “这还用问吗?”梅丽尔冲强尼颇具挑.逗地一笑。 “他这么对你……”强尼不自觉地有了怒意,但话未说完,梅丽尔傲娇地打断了他,“还轮不到你说他。” 强尼愣了几秒,继而略带讥诮地说:“让他满足你,比杀了他还难。” 梅丽尔谨慎地瞅了眼灵堂的方向,细声说:“你这话要是让他听到,不死也残。” “他再厉害,也离不开陛下的手掌。”强尼不以为然地笑过,说着一只手不安份地往梅丽尔的腰间伸过去。 正在这时,风月从灵堂出来,冷紫的目光直射强尼的脸,强尼的脸顿时僵硬了,且面色如灰。梅丽尔见此情景,也害怕了,一副梦魇后的神态。 风月带着微微的冷笑走到梅丽尔面前,修长的手捏住她的尖细的下巴,“这样的脸蛋可以迷惑任何男人,只可惜,只能是迷惑了。” 风月的手轻柔到令梅丽尔的脸扭曲,胸前的雪白剧烈起伏,强尼看着着急,但什么也做不了,在风月面前,俨如一只被猫盯着的老鼠,动一下就会招致毁灭。 在梅丽尔唇色发乌之时风月松开了手,眼中满是不可侵犯的高贵,“欠不欠你,我说了算。” 梅丽尔脸色苍白,白到胭脂都被盖住了,她不敢直视风月,一只手压着胸口,另一只伸向强尼,想要他扶她一把。强尼一脸怜香惜玉的神情,但也只能是做做表情了,在风月冰冷如雪的眼光下,他想动动手指头都不能。 “好好记住你现在的身份,若再四处偷情,我绝不手软。”风月用低沉到恐怖的声音在梅丽尔耳边说。 梅丽尔深吸一口,有些站不稳了,风月没有理会,转身而去,长袍迤地的背影像风中摇曳的妖冶火焰,让人挖心地喜欢又让人深深地恐惧。 待风月消失强尼方才动弹,忙去扶梅丽尔,梅丽尔整个软了,顺势倒进他的怀里,娇喘连连地说:“我梅丽尔对他从无异心,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到头来,我的一往情深在他眼里只是犯贱。” “他为了自己,可以牺牲任何人,当年,不照样杀了洵莲吗?”强尼添油加醋。 然而,这一句却是令梅丽尔转忧为喜,“如此说来,他对我也不是最糟糕的了。” “你……”强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觉得,他越是冷酷越是迷人吗?”梅丽尔笑着离开强尼的怀抱。 强尼一脸便秘的表情,随后很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不够冷酷,也不够了解梅丽尔这样的女人。 之后梅丽尔提出让强尼送她回月莲宫,说不管风月对她如何,她都是那里的女主人了,要充分享受那份荣誉。强尼拒绝不了,即刻陪她启程。 月莲宫里,上官影终是没能离开,和萧湘子混在一群年轻的男女中,被迫躲避风月。路德斯已不知去向,黑色骷髅漫天飞舞,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他们的藏身之处原是月莲宫的后宫之一,男男女女好比天上的繁星,各种姿色各种明媚,他们看上官影眼睛眨都不眨,知道她是何许人,惊艳之余不免有些嫉妒。上官影仍旧虚弱,但拒绝萧湘子抱她,甚至扶她,怕引起风月的误会。而萧湘子仙灵的美貌很受女宠们的倾慕,轮番包围他,将他和上官影一次次分开。那个带路的少年几乎与上官影寸步不离,仆人一样侍候左右。 少年名叫仁泰,十几岁就进了月莲宫,迄今为止三百年有余,算是男宠中的元老了,他有幸陪风月出行过,次数还不少,和其他陪同一样,将每次听到的有关风月和洵莲的传闻带进宫里,与其他人分享,久而久之,传闻不再是原来的传闻,被空虚无聊的宠儿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了改编,其中最受欢迎的版本是,洵莲背着风月和魔王淫.乱,风月一气之下杀了洵莲,并挖其心葬其身,令其永世不得翻身。 听仁泰讲完所谓的传闻,上官影吐出一口浓血,仁泰吓坏了,连抽自己嘴巴,上官影抹了抹嘴,苦笑道:“真够无聊的。” 仁泰用手捂着嘴,唯恐冒出不该的话来,然而,上官影却不顾吐血的可能,逼他说出其他的传闻,仁泰迫于无奈,又说了几个版本,故事没什么变化,只是将与她相好的对象变来换去,她俨然一个游走于各个贵族的风.***女神。 “混帐!”上官影又是一口鲜血,全喷在仁泰的脸上。仁泰呆了几秒,之后挪到旁边小心擦脸。 上官影凿实气到心里了,原来她在魔界的名声比想像的还要糟糕,水性扬花,放浪形骸,骄奢淫逸,到处恬不知耻地勾.引男人,真要那样,不用风月动手,她就先戳死自己了。 过了几会,仁泰不知从哪弄来了一碗汤水,殷勤地送到上官影面前,“喝了这个会舒服些。” 上官影看着无色的汤水,想起了梨花山庄的的仁葵,便问仁泰,他和仁葵什么关系。仁泰诧异了一下,回答说,仁葵是他亲哥,仁目是他亲爹,他们一家子都是风月的人。 “主子对你们好吗?”上官影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怀疑,周遭美色如云,风月真就坐怀不乱吗? 仁泰想了想,回道:“非常好。” “怎么个非常好了?”上官影紫眸微寒。 仁泰作了个激灵的表情,随后吞吞吐吐地说:“从不,要求我们,这里,好吃好喝,很自由。” 上官影拧起眉毛,不悦之色跃然脸上,“你愿意离开这里,获得更大的自由吗?” 仁泰面露难色,半响回答不上来,上官影心下明白,他是舍不得离开,和其他宠物一样,被圈养久了,养成了很强的依赖性,更何况,身为风月的人是一种很高的荣耀。 123、地下秘道 上官影坐在锦织铺垫的长椅上,身子微斜,体态慵懒,眼眸流转间明亮高贵神秘优雅,同时又透着些小女孩顽皮的灵动,“我打算放你们自由。夹答列伤” “啊?”仁泰露出惊恐的表情。 上官影料到如此,白了一眼,“既然不受宠幸,又何必留在这里,不如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遇到真爱,不比在这里夜夜孤枕的好?” 仁泰两眼直冒傻气,嘴巴跟上了拉链似的,怎么问都不出声。上官影暗暗发笑,没见过这么作贱自己的,白给自由都不要。 “啪”的一声,上官影在仁泰眼前打了个响指,以不容抗拒的语气说:“去告诉你那些伙伴,他们自由了。槟” 仁泰神情茫然,半天不挪脚,上官影猫儿般盯着他,眼里满是狡黠的光芒,“去吧,你们都自由了。” 这时,萧湘子突破包围来到上官影面前,直接与她说,宫里的事不要管了,还是想办法在噬心虫发作之前赶回九莲宫,上官影说,走之前,她必须把这事给了了,否则会念念不忘。 “都给我听着!”上官影猛起身,居高临下,傲然道:“这里只有一个女主人,那就是我,你们白吃白喝这么多年,已经够本了,是时候离开了,倘若有谁不肯,我就让他去见阎王爷。壑” 众宠目瞪口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萧湘子倒不吃惊,而是担心上官影收不了场下不了台,毕竟有几千号人,不是一言两语就能哄走的。 上官影额正中的痣砂泛起血光,透出她心底的杀念,仁泰看着胆寒,小心翼翼地说:“没有殿下的命令,谁也不能离开,否则就是死罪。” “我保你们无罪。”上官影一甩袖,狂气横生,“这里我做主,你们爱去哪去哪,一个都不许留。” 众宠缓过神来了,顿时一片惊嘘,如波浪此起彼伏,之后又是一阵偷笑,引得宫殿嗡嗡作响,上官影瞧出来了,他们并不把她当回事,和仁泰一样,甘愿做笼中的金丝雀。 上官影正要发作,萧湘子突然上前,眼中潋滟一闪,她顿时手脚麻木,她知道他要干什么,抢在他封住她声音之前说道:“这话都放出去了,你要不帮我,就丢大人了。夹答列伤” “这次我不会听你的。”萧湘子强行抱起上官影往外走,刹时间,周遭一片嫉妒的目光。 “你这么做让我以后怎么混?”上官影气急败坏。 “没想到你也在乎面子了,这种事情不是你最唾弃的吗?”萧湘子笑若扶风。 上官影看到了萧湘子笑里的辛酸,心中顿起一股愧疚感,他不顾黎冰的猜忌前来救她,受了风月的侮辱也还是坚持,她再不痛快也要怜惜一下对方吧。 “对不起。”上官影立马道歉,紫色的眼睛盈满柔和的笑意。 萧湘子颇有些意外,但很快作出了温柔的回应,笑说:“你总能给我惊讶。” “谢谢你及时提醒我,否则我就变成一疯子了。”上官影变得好像一只害羞的美人鱼。 忽儿间,萧湘子清滟的眼睛一片幽柔,“你永远都是我最喜欢的女人。” 这突如其来的的表白令上官影的心有几秒的停顿,当恢复跳动她感到很不自在,极力避开萧湘子的目光。仁泰一直跟着,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插了一嘴,“你们曾是情人吗?” “不是!”上官影脱口而出。 萧湘子顿时一脸受创的表情,想说又忍着不说。上官影拿眼瞪着仁泰,心道,这家伙的嘴怎么就闲不住,跟个长舌妇似的,比他哥哥仁葵实在差太多。 仁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而嘴上闭着了,脚下却不停,就跟被什么粘住了似的。上官影不由地疑心,问他为什么跟着,他腼腆地回答,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想跟着。上官影觉得不可理喻,顺嘴说,如果他有出去的办法,就让他跟着他们。 在仁泰琢磨的时候,萧湘子颇有意味地看着他,他眼光闪烁,显得心神不宁,末了弱弱地冒出一声,“我知道一个去到外面的秘密通道。” “你怎么不早说?”上官影一口怨气喷过去。 “我……”仁泰满脸纠结。 “请带路。”萧湘子停下来温文有礼地说。 仁泰四周看了看,又看了看,觉得放心了方才带路。那些个宠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只是偷瞄,并不跟着,倒是很安份。 走过七道廊绕过八道拐,进到了另一座后宫,里面同样是富丽堂皇美色如云,还有的翩翩起舞,恰似瑶池盛会上群仙们的袅娜身影,上官影看着打心里不爽,这天天歌舞升平,要花费风月多少的钱财啊。 秘道果然存在,入口就设在墙上,是一幅完全看不出破绽的美女出浴图。秘道里面勉强容纳两人,萧湘子抱着上官影还算走得顺畅,仁泰边走边说,宫里的宠物虽锦衣玉食但不得自由,久而久之倍感寂寞,后来有人挖了这条秘道,趁侍卫不备的时候溜出去玩,他是少数知情人之一,迄今为止有过三次溜出去的经历。 “风月知道这条秘道吗?”上官影瞪着仁泰的背影,心里莫名的生气。 仁泰摇着头回过身,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殿下极少住在宫里,还不得知。您千万别告诉殿下,否则我们都会没命。” “你们有没给他戴绿帽子?”上官影眼睛微微一眯,沉声问。 “绝不敢。”仁泰诚惶诚恐,险些要跪下了。 萧湘子不作声,拿奇怪的眼神看着上官影,上官影随后收声,认识到自己有些无聊了。风月有说过,那些宠物只是用来糊弄路德斯的摆设,她没有理由为难他们,也不该怀疑风月对她的爱。 秘道很长,越走越黑,到后来伸手不见五指,上官影不禁担心,他们中了什么人的圈套,正要质问仁泰,眼前豁然就亮了,视线里满是奇花异草,色彩斑斓令人眼花缭乱,更有粉红的天空,恰似桃花朵朵开。 仁泰说,他们在月莲宫的下面,再过一条河就能到外面了,上官影惊叹不已,地底下竟会有仙境一样的美妙。她要萧湘子放她下来,萧湘子答应了,但为防止走失,变出一根银线,一头系着她的右手,一头系着他的左手。 “你就这么不放心我?”上官影冲萧湘子噘了噘嘴。 萧湘子呆住了,稍后一脸柔意地说:“你还是原来的你。” “原来的我?”上官影诧异,从前的她自己都讨厌,除去和风月亲热的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 萧湘子不再说什么,牵着上官影跟在仁泰的后面,仁泰三步两回头,殷勤而又古怪。上官影没在意,光顾着看风景了,觉得周遭的一切给她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不久,仁泰所说的河出现了,蜿蜒如蛇,蓝得像海,一眼望不到尽头,萧湘子面现疑云,问仁泰如何过河,仁泰正要说,上官影突然拉过萧湘子,作势要起飞,“这还不简单,飞过去得了。” 然而,上官影试了几下都没飞起来,以为是变回去了,却见银发依旧,雪肤依旧,一双十指玉纤纤,胸前的血迹已干,在紫色的绸缎上渲染成一朵妖艳的大红花。 上官影奇怪地看着萧湘子,萧湘子意会,说她并没有恢复女神之身,只能是通过释放怨气来获得短暂的法力,加上之前已经大量耗费,她现在与普通人无异。 “为什么我还没有变回去?”上官影仍不解。 萧湘子想了想,回道:“经历几次变身后,你依附的皮蘘已经非常脆弱,正在被过去的身体取代。” 上官影恍然想起,风月曾与她说过,她的凡人之躯迟早会腐烂,而灵魂最终回到过去的身体上,就如同移花接木。 “那以后,我就是个没有心的人了。”上官影摸着没有心跳的胸口,眼眶一片潮湿。 萧湘子眼里立刻盈满疼惜,“我发誓,一定要回你的心。” “不用了,这样也挺好。”上官影忙又摇头,不想萧湘子去找风月的麻烦,也不想风月伤害到萧湘子。 萧湘子带着责备的意味笑了笑,同时眼底泛过一抹幽凉。 两人说话的时候,仁泰跑出好几米外,对着前方一个拐角处布谷鸟似的吹了两声口哨,不久,一只月牙状的青色小船由那里游出来,撑杆的是个白衣老头,个子矮糊子长,好似侏儒。 船到岸边后老头问仁泰,“这次几个人?” “三个。”仁泰一边回答一边掏东西,最后从怀里掏出三个金币,交给那老头。 124、少年小孩 萧湘子看到此景,皱了下眉头,觉得有些蹊跷,上官影什么想法也没有,笑着往那里去,而他们之间用绳子连着,萧湘子只有跟着。5 当上官影站到那老头跟前,老头傻眼了,嘴里不知嘟噜着什么。上官影凑上前,贴着耳朵听,听到了两个字,“莲宝。” “谁是莲宝?”上官影毫不客气地问。 老头张大嘴,眼里闪过一丝惊怵,萧湘子也很震惊,随后拉过上官影,不让她问下去,老头也不想被问,催他们上船。然而,上船后上官影仍追着问,萧湘子拦也拦不住,最终老头的嘴巴被撬开,吞吞吐吐地道出一个缘由,说“莲宝”是他最初听到的女孩名字,到后来他把所有女孩都叫“莲宝”。 上官影靠着萧湘子,双手捧着腮,一脸认真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和那个女孩怎么认识的?她现在在哪?槟” 老头淡然地摇着杆,回道:“这里原本是座山,后来不知怎的塌了,在那之后我们族就只剩下我了。我这个样子没法在外面混,不得已留下来,靠接送他们过河赚点银子。”顿了顿,接着又说:“这里原是一片荒地,自莲宝出现,就变得好看了,后来……她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莲宝是干什么的?精灵吗?还是仙女?”上官影追着问。 老头偷偷瞄了一眼上官影,眼神有些许闪烁,“她,不知怎么来的。壑” “呃……”上官影像只好奇的猫儿。 “别再问了,此事与我们无关。”萧湘子忍不住打断,同时用暗示的眼神看着那老头。 老头呵呵一笑,怅然一声,“都过去了,还说她干什么。” “莲宝。”上官影若有所思,茫然四顾,最后目光定在蓝色的河面上,冲着自己的倒影发起呆来。 “那个叫莲宝的女孩……”仁泰接着问那老头,好奇心不亚于上官影,然而话未问完,萧湘子两道冷光射过去,生生地把他的话给截住了。 上官影没有被影响,依旧冲着河面发呆,而河面除了她的倒影和几纹涟漪,并无什么特别的。许久她的眼睛都不眨一下,被勾走了魂似的,萧湘子皱着眉头看着她,颇有心思的样子。夹答列伤 船行在水上,一点颠簸也没有,然而在上官影看来,却是水波荡漾之景,她独自随着水流如轻舟般一直向前,前方湛蓝连天,没有尽头,她游着游着,渐渐感到无望也无趣。 突然,前方不远处一股黑浪翻滚而来,速度极快,上官影不免害怕,脑海里闪现出两个字“水鬼”。她不自觉地停下来,眼睁睁看着那“水鬼”冲向她,而那时刻脑子一片空白,忘记了生命中与之相关的所有人,包括最爱的风月。 “砰”的一声,上官影被打了个正着,不但呛了一鼻子,眼里也进了水,好一会才缓过气来,之后看见的全是水,并没有水鬼的踪影,而不知为何,她竟觉得失望,随后孤独寂寞感席卷全身。 上官影发现,她其实是泡在水里,而且是光着身子,皮肤白嫩得好像剥了壳的鸡蛋,手脚宛如刚长出的莲藕,更离谱的是,胸前平滑,完全没有发育。 “啊!”她惊讶一声,声音十分娇细,不似大人,她恍然明白,她的灵魂又穿越了,穿到了一个小女孩的身上。 “啪”的一声,一颗石子落在上官影面前,水花溅了一脸。“谁?”她抹着脸气呼呼地问。 “哈哈……”一串放肆的笑声响起,随后河岸出现了一个充满贵族气质的少年,从上至下一身黑,脚上的长靴各镶一颗红宝石,华丽得耀眼。 上官影不好意思过去,因为身上没穿衣裳,并本能的抱住胸,以免走光,那少年笑过后,蹲下身拿泛着紫光的眼睛瞧她,唇边满是嘲讽的意味。 “你是什么东西?”少年很不屑地问。 “……”上官影心里也打了个问号,她这是穿到谁的身上了,难不成是她做小女神的时候?可是,为什么光溜溜地泡在这河里,而不是呆在九莲宫? “问你话呢,哑巴了?”少年很是嚣张,边说边扔石子。 石子不断地落在上官影面前,一次次溅起充满戏谑的水花,感觉就跟抽耳光一样,她终于按捺不住,大叫一声,“坏蛋!” “哈哈……”少年大笑,轻狂得让人忽视不了。 上官影也气自己,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却还是娇娇滴滴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你是谁?”上官影气呼呼地问过去,可是,出来的声音又软又甜,自己都觉得腻。 “过来!”少年食指轻勾,眼神颇有些挑.逗。 “无耻败类。”上官影暗里骂了声,连小女孩都不放过,简直就是禽兽。 但是,上官影还是被勾魂似的勾过去了,近前一看,那少年长得标致极了,白齿红唇,紫眸邪瞳,眉宇间华彩流溢,有着狂傲不羁的王者之气。 “他……”上官影内心一阵激荡,感觉原有的记忆被她附身的小女孩覆盖,明明看着眼熟,就是不知道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少年站起来,趾高气扬地看着上官影。 “我……”上官影回答不上来。 少年再次蹲下身,尔后把脸凑到上官影面前,鼻对着鼻,眼对着眼,上官影莫名地就怕了,紧扶着岸边的石头一动不动。从少年瞪大的眼睛里,她看到了自己的样子,清瘦的小脸,短密的银发,两颗大大的紫眸闪着初出人世的懵懂。 上官影暗吁一口气,原来她现在的样子只有几岁那么大,漂亮倒是漂亮,但嫩得一塌糊涂。 “你是妖怪?”少年盯着问。 上官影被盯得透不过气来,想要撤退,但少年抓住她的手,要拖她上岸,她慌了,另只手不自觉地打过去,“啪”一声脆响,少年的左脸挨了一巴掌,随即雪白的面颊露出五根淡粉色的小手印。 “你!”少年大怒,扬起手准备还一巴掌。 但少年的手只是停在半空,并没有打下去,被上官影晶莹得快要流出水来的大眼睛吸住了视线,稍后他放下手,在她小脸上很轻地拍了一下,“没人敢碰我,你是第一个。” “那你是谁?”上官影问。 少年骄傲地起身,说:“我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包括你。” “我?”上官影木讷地看着少年,心里面则有些抓狂了,这到底什么人啊! “老实告诉我,你从哪里来的?以前可没见过你。”少年弯下腰,目光咄咄。 “我也不知道。”上官影直摇头,银发上的水珠甩了一脸。 “你不会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少年禁不住好笑。 上官影看对方比她大,就乖巧地叫了声“哥哥。”心里想着,这样一来他就不会为难她了。 少年愣了一下,随后笑容明显温柔了,又问上官影叫什么,从哪里来,上官影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指了指天,然后作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你看上去不傻呀,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少年手托下巴,来回打量上官影。 上官影不轻易说话,只是看着少年,眼珠滴溜溜地转,煞是可爱。 “芊泽!”突然,有喊声从远处传来,少年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答应,随后蹲下身,认真看着上官影,“别让人发现你在这里,否则你会变成奴隶,为他们做任何事情。” 上官影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她不想少年离开,不想孤单地泡在水里,而且四周很荒凉,寸草不生,连只可以作伴的虫子都没有。 “我会再来看你的。”少年匆匆一声,离开了上官影的视线。 之后上官影试着上岸,但脚一落地就软了,不得不回到水里,而就如她所想,一个人在水里很自由,但也很孤独,孤独到厌弃自己的存在。 唯一的安慰的是那少年留下的话,说他会回来,于是,上官影日复一日地盼着他出现,宁愿被欺负也要他出现。 时间像流水,但却无声,在昼夜不分的世界里上官影完全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日子,只是看到她的个子长高了,头发长长了,胸前也有了微微的突起,她能想到她正在长大,会变得很不一样。而不管过去多久,她都记得少年的话,并坚信他会回来。 不知不觉,上官影由小女孩长成了少女,银发披肩,柔若无骨,眸如紫玉,暗媚妖娆,身形如葫芦一样凹凸有致,肌肤透着羊脂白玉般的光泽,任谁见了都会动一百二十个心。 而在亦真亦幻的世界,上官影也就成为了这样的少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从哪里来,更不知道,她期盼的少年会带给她怎样的命运。 125、莲宝之迷 不只是上官影改变了,她的周围也发生了变化,不但长了草,还开了花,在河边蔓延成如织的彩带。5她始终不明白何以发生这一切,直到有一天,一个白胡子的小老头出现,她才有所开窍。 老头自称阿牧,雪山族人,说这地方原是山林,因为塌陷而变成了地下,他是他们族中唯一的幸存者,但被石缝夹住很长时间不得出来,起先他在河里看到的不是什么小女孩,而是一朵雪白的莲花,没有荷叶的陪衬,孤独的绽放在那里。他天天看着,见证了那朵莲花的成长,从小花苞到圆月般大,散发的光辉一天比一天灿烂,美到令人窒息。而有一天,莲花突然不见了,水中出现了一个冰清玉洁的小女孩,懵懵懂懂不知所以,直到那少年用浪头打醒她,她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 “原来我是莲花变的!”上官影发出很长的一声叹息。 “自从你出现,这里就变得不一样了。你是天地之灵气的化身,可以改变你周围的东西。”阿牧显得很激动。 “那,哥哥是谁?”上官影问榍。 阿牧先是一愣,尔后摇了摇头,“他叫木莲芊泽,是魔界的二王子,你不能喊他哥哥,要叫他殿下。” “那我叫什么?”上官影问。 阿牧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末了回道:“你是莲花变的,就叫莲宝吧。痘” “莲宝!”上官影高兴得直拍手掌,“等哥哥回来,我就可以告诉他我的名字了。” “要叫殿下。”阿牧忙纠正。 “是哥哥,就是哥哥。”上官影自顾自地偷乐。 然而,上官影执念的哥哥迟迟不出现,如同流水一去不返。她变得越来越忧郁,常坐在岸边发呆,想到上面的世界找木莲芊泽,可一双莲藕般的脚始终离不开水,无奈之下,阿牧提出,由他去找木莲芊泽,告诉她想见他。 阿牧走了很久都没有回来,上官影便又多了份挂念,多了份寂寞,日子越来越长,越来越难过,她终是熬不住那份思念,用石子割断了手腕经脉,血染红了一大片,而她的身体重又回到莲花的形状,虽雪白如玉,但光芒黯淡。 而不久,阿牧回来了,带回一个高挑的美男子,男子身着雪白的狐裘大衣,肤色剔透身形伟岸,一头浓墨般的长发在挺拔的后背如云舒展,又平添几分柔美。夹答列伤 “这里和五十年前大不同了。”男子充满魅惑的紫色眼睛淡然流转,高贵优雅又有些慑人。 阿牧殷勤地候在旁边,说:“殿下,她叫莲宝,是莲花所化的精灵,她一直盼着您来呢!” 这俊美绝伦的男子就是阿牧所说的二王子木莲芊泽,很多年前的风月,他随着阿牧的声音四处搜索莲花精灵的身影,但一无所获,河面平静无暇,好像一块蓝色的缎子。 “她在哪里?”木莲芊泽问。 阿牧也找不着上官影的人,不由地紧张,“发生什么事了?她离不开水,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呀。” 木莲芊泽看着河面上自己的倒影,思绪飞回到了五十年,那时他还是个轻狂不羁的少年,看水中的小女孩傻傻的嫩嫩的,就起了戏弄的心,他仍记得,小女孩美丽而单纯的脸,尤其那一双和他一样颜色的大眼睛。 阿牧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面担心莲宝的安危,一面担心木莲芊泽怪罪。庆幸的是,木莲芊泽虽高高在上,却没有怪罪的意思,倒是比较亲和地说,等莲宝找到了他再来。 木莲芊泽走后阿牧坐在河边不住地叹息,“莲宝啊,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你又去哪里了呀?” 其实,莲花还在,只是沉到了河底,木莲芊泽也没能察觉,是因为她的灵气几乎丧尽了。 上官影能感觉,周围充满了流动的水,像爱人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她,她感到窝在鸡蛋壳里一样舒服,忘记了等待的焦虑,忘记了割腕的伤痛,安详地睡去。 “莲儿!”恰这时萧湘子叫了一声。 “啊!”上官影长吁一声,灵魂回归,随后她盯着撑杆的老头,一眨不眨,“那不就是阿牧吗?他一定是认出了我,又不好明白地说出来,只好给我催眠。可话又说回来,我要真是那莲宝,在做女神之前就该认识风月,可为什么在西湖遇见时我们会互不认识呢?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莲儿,你在想什么?”萧湘子极温柔地问。 上官影转头盯着萧湘子,问:“你曾是我的保护神,应该知道我做女神之前的事吧?” 萧湘子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一面冷眼向着阿牧,一面回答,“当然知道,你是在九莲宫出生和长大的,小时候你就很男孩子气。” “我很男孩子气?”上官影不可置信,回想身为莲宝时,那是多么的乖巧可人,我见尤怜。 “呵呵……”仁泰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很好笑吗?”上官影即刻瞪过去,尔后又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阿牧,想她是不是就是那个莲宝,如果是,为什么阿牧不能说出来,难道是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阿牧却只顾着撑杆,只字不提有关莲宝的事,即使仁泰问话,他也只是简单地应两声,可谓谨小慎微。而上官影表面平静,暗里却是纠结如麻,因为她不得不压抑想要了解莲宝的欲.望,唯恐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到了。”随着阿牧低沉的一声船停了。 船停下的地方是一个三角形的洞口,仁泰熟悉情况,抢先说:“穿过去就到宫外了。” 上官影看着萧湘子,眼中露出些许的不情愿,萧湘子明白,说:“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就算帮你完成任务吧。”上官影俏皮地笑了笑。 阿牧偷偷瞄着上官影,想说什么终是忍住了,下船前上官影到他跟前,有意压低声音说:“我们还会见面的。” 阿牧笑了,糊子随之飘起来,“很高兴见到你。” “你会催眠的魔法?”上官影没忍住好奇心。 阿牧想了想,回道:“如果是莲宝,这条河会告诉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上官影猛然间恍然,她和风月的开始其实是在这里,月莲宫的地下,她隐隐觉得,路德斯阻止他们在一起的原因似乎源自她还是莲宝的那个时候。 “后来发生了什么?”上官影最终决定,打开潘多拉的盒子。 “莲儿。”萧湘子一把拉过上官影,力气大到上官影完全拒绝不了。 “不!”上官影抱着萧湘子的手臂往后拽。 萧湘子不由分说,抱起她急速闪进洞里,“想知道真相,就去问梅长老,他什么都知道。” 仁泰冲阿牧耸耸肩,忙不迭地跟进去。阿牧站在船上一动不动,眼角笑出几滴泪来。 出了洞,又撞上一条大河,河面绿波荡漾,远处雪山连绵,风景极好。仁泰说,月莲宫的四周山水环绕,普通人难以接近,他们溜出来的也只能是到此为止了,不过是看看山闻闻水而已。 萧湘子放下上官影,拉着她径直往河边走,上官影一言不发,眼中满是幽怨。 “你应该生我的气。”萧湘子低头看她,眼中柔情如波。 “你知道那件事,对吗?”上官影问。 萧湘子不语,笑若淡菊,上官影抬起头,冲他噘嘴,“我都看见了,你冲阿牧使眼色,不让他说。” 萧湘子面向河水,无奈地笑了笑,“希望你能体谅,我是爱护你的。对现在的你而言,知道的越多伤害就越大,再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何苦再纠缠。” 上官影觉得有些道理,不再生萧湘子的气,努力不去想那个苦命的莲宝,但对风月的想念就和当年的莲宝一样,想到心里作疼,尽管她没有心。 到了河边,萧湘子抬起左手,即刻一把翡翠色的笛子落在他雪白的手掌,随后他单手吹笛,笛声一出,山水倍添旖旎。 “你倒有闲心。”上官影苦笑了个,对她来说,如何的天籁之音,都消抹不了心里的阴郁。 随着笛声的激扬河水翻起了大波浪,上官影这才明白萧湘子不是偷闲,而是在召唤什么,果然,不多时有什么东西迅速朝他们游过来,“哗”的一下,一只超大乌龟冒出了身子。 “这也可以啊?”上官影好稀奇。萧湘子收起笛子,说:“它叫吐鲁,是只神龟,我曾救过它的命,为了报恩,它愿意永远受我召唤。” “如果华西也能这么听话就好了!”上官影故意说,说完急着往吐鲁的背上爬。 “萧大仙,可否带我一起走?”仁泰一脸谄媚地与萧湘子说。 “抱歉。”萧湘子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尔后飞身跃起,途中拎起上官影尔后并肩坐到吐鲁的背上。 126、肠子悔青 吐鲁看着庞大,但在水里很灵活,忽儿间就掉转了头,那刻,上官影看仁泰独自站在河边,显少年苍凉,顿时心软了,便要萧湘子带上仁泰。夹答列伤萧湘子直言,他并不信任仁泰,怀疑是风月的细作。 然而,他们没能走出更远,吐鲁游了不到一分钟,河中央突然冒出两条龙拦住去路,那龙身形有几层楼那么高,动一下就是惊涛骇浪,吐鲁被浪涛拍上了天,在空中停留的时候萧湘子再次变出笛子,一手抓着上官影,一手弄笛,笛声与之前不同,尖锐如超声波,上官影顿时感到头脑发胀,一阵恶心。 而这样的笛声对于那两条龙来说,就像核弹一样充满了杀伤力,它们还未及伸出爪牙就倒下了,激起海啸般的浪潮,吐鲁正好乘着那股浪潮迅速逃离。 当风浪平静,上官影冲萧湘子直竖大拇指,“你真厉害!” 萧湘子一时傻眼,只见上官影犹如出水的美人鱼,纤细曼妙楚楚动人,脸上的笑容更是如孩童般纯真,那刻,他的灵魂瞬间飞回千年前榍。 “莲儿!”一身雪白飘逸绝伦的萧湘子站在高高的塔顶,带着炫耀的表情冲塔下喊。 塔下站着少女模样的洵莲,一头银色齐耳短发,发上顶着一朵白色莲花。她昂着脖子,一边拍手一边叫好,“好厉害!” “嗖!”的一下,萧湘子从塔顶飞身而下,恰似仙鹤展翅督。 “好啊!”洵莲又是连蹦带跳。 洵莲个子娇小,只能是仰视萧湘子,萧湘子弯下身,手指轻点她翘挺的鼻尖,“等你长大了,就可以飞去任何地方。” “真的吗?”洵莲笑得白齿尽露。 “当然,你还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萧湘子说。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洵莲问。 萧湘子愣住,接而儒雅地一笑,“我是你的保护神,当然会和你在一起。” “我们拉勾。”洵莲伸出右手,勾起小指头。 萧湘子不假思索地伸出他的手,却在这时,眼前的洵莲突然变成了梅铂文,用平淡却直指内心的声音说:“作为保护神,你不可以爱上她。” “我不明白,为什么其他的可以相爱?”萧湘子很不淡定了。夹答列伤 “洵莲将是这里的第一女神,天赋使命,韩夫人也不想她涉足情感。”梅铂文说。 “什么天赋使命?这都是借口。”萧湘子伤心地反驳。 “做神仙的,就是不能感情用事,你好不容易修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要因为一时之念而毁于一旦。”梅铂文淡然如斯。 萧湘子转身看,看见不远处韩夫人牵着洵莲往长老院的方向走,洵莲一步三回头,脸上完全没有笑容。他心中隐隐作痛,想要追去把洵莲抢过来,梅铂文轻叹一声,道:“天若有情天亦老,这便是身为仙人的代价。” “你怎么了?”上官影狠拍了下发呆的萧湘子。 萧湘子惊恍一下,尔后突然就吻了上官影,上官影完全没有防备,脑子嗡的一下,就此短路了。 萧湘子持续吻着,饥渴如狼,吐鲁很识趣,静静地不发出一点声音。 突然,凭空一股浪头炮弹般打过来,快到吐鲁也躲之不及,萧湘子正沉醉着,不知道危险逼近,而上官影恰这时回过神来,忙扑倒他,一同跌进水里, 浪头过去,河面恢复平静,稍后萧湘子抱着上官影跃出水面重新坐回吐鲁的背上,两人湿身贴在一起,从未有过的亲密,这令不远处的一双眼睛怒到喷火。 上官影还没来得及整理凌乱的衣裳和头发,便整个石化了,只见风月就立在百米远的水面上,红袍裹身,杀气腾腾,水浪在他身后掀起几丈高,气势很吓人。 “风月!”上官影心里泪水哗哗地流,他舍不得她,终究还赶回来了。 萧湘子的反应显得激烈一些,稍作呆滞后将上官拉到身后,唯恐风月抢走了,而心下,他一点主意也没有,不自觉地把希望寄托在了路德斯身上。 风月仍穿着结婚时的礼服,妖冶得一塌糊涂,而灼热的眼神丝毫不差地映照出他内心的怒火。“莲儿,过来!”他带着命令的声音抬起左手,无名指上寒光闪闪。 上官影从萧湘子背后伸出头,一眼就注意到风月左手的无名指,那上面套着一枚银色的圆形戒指。她顿时傻了,接而疯了,拼了全力大叫一声,“我不要再见到你!” 萧湘子庆幸上官影可以下定决心,但也更加担心了,被激怒的风月会不择手段。 风月瞟了眼左手,随后无奈地放下,踏着波浪往上官影这边来,红袍掠过水面,艳光如灸,滴水不沾。上官影多么想扑进他的怀抱,进了那样的怀抱所有的伤痛都会消失,但是,她不想就这么算了,他背着她娶了别的女人,就算是为了她好,也不能轻易原谅。 “你到底想怎样?从莲宝的时候你就不在乎我,剜我心的时候毫不手软,现在又娶个风***女人来羞辱我,你是不是不把我彻底毁掉不罢休?”上官影忍不住站起来,一并吐出闷在心里的话, 风月愕然停住,被摄了魂一般,萧湘子眼疾手快,趁机打出一掌,掌力如洪,激起丈高的浪头。风月仍旧愕着,只是本能地抬手挡了一下,然而,萧湘子的这一掌几乎使出了全力,他随意的一挡没能全部化解,手臂受到了轻微的撞伤。 但萧湘子意不在攻击风月,而是制造一个逃走的空隙,吐鲁很聪明,水雷般“嗖”的一下就蹿走了,那刻,上官影傻眼了,只见风月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她离开他。 “他是不是受伤了?还是在生我的气?”上官影转眼要疯掉,不住地拉扯萧湘子的衣袖。 萧湘子唯恐上官影跳水,紧抱着不放,不管她如何疯捶烂打,上官影看着风月离她越来越远,肠子都悔青了,没有心的心房痛不能抑,她感到她的那些气话伤到了风月,或许,他们缘分就此结束了。 “让我回去和他解释,我不是真心要怪他的。”上官影乞求哀求,泪流满面。 已经过去了。”萧湘子丝毫不动摇。 风月就像一尊雕像纹丝不动,四周水波如烟,他如同虚幻。就那么,上官影与他失之失臂,仿佛一场镜花水月。 吐鲁上岸的时候,上官影已经人事不省,萧湘子唯恐夜长梦多,即刻唤来大鸟带她离开,之后吐鲁爬回水里,顷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那之后,月莲宫恢复平静,又是一片妖娆景象,风月回宫了,下榻在他和上官影缠绵的那间宫殿,殿内有些狼藉,满地的天鹅绒碎片,雪花般飘来飞去,床上凌乱如鸟巢,溅有一点点如红梅般的血迹,一看便知曾经发生过什么。 风月许久坐在床边,因心痛极致而面色苍白,长发凌乱了 “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沈爷忽然就出现了,一身素雅一脸温雅,贵气得恰如其分。 风月没有动静,神情呆滞如魂游,沈爷随后上前,直直地对着他的眼睛,“你该醒了。” 风月眨了下眼,眸色随即恢复神采,“你怎么来了?” 沈爷直起腰,习惯性地扶了下眼镜,“错过了你的大典,岂能再错过这里。” “来看我笑话?”风月淡淡一笑,转眼若无其事。 “我是放心不下你。”沈爷说。 风月就跟没听见,往外走,沈爷轻微叹了声,跟在后面,“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了,该把心思放在北方那边。” “威廉家的事你去办就好了。”风月停也不停,头也不回。 “我一个人办不了。”沈爷说。 “路德斯都给你面子,还有什么办不了的?”风月语气渐冷。 沈爷苦笑了个,不再说话。稍后,风月说:“把九莲宫的几个全部抓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走。” “要与九莲宫为敌吗?“沈爷面呆。 “你以为梅铂文真的在乎九莲神玉吗?他派莲儿来就是要让莲儿记得更多。”风月冷道。 “发生了什么?”沈爷又一怔。 风月慢下来,眼底显现疼痛的神情,“莲儿想起了,莲宝……” 沈爷的脸上出现了错愕的表情,影子一样随着风月的步伐缓缓向前。 电光交错,在两人的脑海,时间回到了一万年前。 那时的月莲宫不叫月莲宫,叫净罗宫,殿宇的数量只有后来的三分之一,宫外环绕着百米宽的蓝水河,河名风庭月,河外又有青山环绕,自成屏障,可谓得天独厚,闹中取静。 净罗宫的主人是木莲芊泽的母亲,木莲瑾春,那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南方女人,无人可与之媲比,她深受魔王的宠爱,被赐予这座岛屿宫殿,她生有两个儿子,与她一样美丽绝伦,长子像魔王,金发碧眼,次子则像她,温润如玉,也因此,长子离魔王更近,次子则大多跟随着她。 127、箱中宠物 风和日丽的一天,木莲芊泽在风庭月上乘船游玩,身边陪着沈爷,两人对坐窗前,边看景边饮酒,船上清一色***,弹的弹跳的跳唱的唱,绚丽多彩似园中百花。5 而天色景色虽都作美,木莲芊泽的表情却不明朗,一杯接着一杯,似有借酒浇愁之意,沈爷那时便戴上了眼镜,很多情愫都掩藏在镜片后面。他略有担心,劝木莲芊泽少饮,但同时又不自觉地斟酒,怕木莲芊泽生气。 “我这么努力,父王还是不愿承认我是他的亲生儿子,我生来就是个错误吗?”木莲芊泽一脸微醺状,眼里起了雾,紫色的眸诱.惑迷离。 “我相信你是陛下亲生的。”沈爷轻言细语说。 “你相信?”木莲芊泽苦笑,一仰脖子,满杯下肚榍。 沈爷犹豫几会,最终还是把酒续了,木莲芊泽拿起来,又是一饮而尽,之后笑眯眯看着沈爷,“你又不是他,他相信有什么用?” “你喝得太多了。”沈爷一脸严肃,去拿木莲芊泽面前的酒杯,木莲芊泽一把抓住他的手,低沉如咽地说:“果真醉了就好了,不要拦着我。” 沈爷盯着木莲芊泽的手,表情有些不自然,木莲芊泽笑着收回手,自行倒了一杯,毫不犹豫地喝干净,之后脸颊绯红,醉意阑珊。跟着他又起身,续满沈爷的酒杯,再拿起来,送到沈爷嘴边,“父王把你带回来的那天,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兄弟,你是这世上我最信任的人,往后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离开对方。督” 沈爷笑得别样温柔,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木莲芊泽满足地笑了,随后倚上窗栏,满含怨气地说:“因为长得不像父王,就被怀疑不是亲生,荒谬!” 沈爷低头凝思,好久不语,看似魂儿随着悠扬的乐声飘走了。 “玉弄,你看那是什么?”木莲芊泽突然说。 沈爷一惊,随后起身,顺着木莲芊泽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河边,有个纤细的身影,一会儿倒下去,一会儿又站起来,反反复复,颤颤微微。 “那里怎么会有人?”沈爷诧异地看着木莲芊泽。 木莲芊泽聚精会神看着那里,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在宫殿的地底下遇见的小女孩,他曾说过,会再去看他,而兑现那句话却是在五十年之后,更遗憾的是,女孩已经不在那里。5 “会不会就是她?”木莲芊泽恍然一声。 “她是谁?”沈爷问。 木莲芊泽叹了声,道出当年的实情,并颇为内疚地说,他没去看那女孩,是因为那些年他随母亲去到梵帝亚,努力证明他是魔王的亲生儿子。 沈爷听完故事,神情有那么一会茫然,之后让船往那河边去,看究竟是谁。然而,等到了那里,那身影不见了,沙地上留着一长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木莲芊泽飞下船,顺着那脚印走,一直走到净罗宫的地底下,那里气候如春,花草奇异,一条澄蓝如锦的河流贯穿其中。他对那里毫不陌生,还记得当年小女孩楚楚可怜懵懂不知的样子。 “照此看来,那女孩不寻常。”沈爷尾随而至,淡淡一声感慨。 木莲芊泽自然知道不寻常,一边寻找小女孩的身影一边与沈爷说,当年他有查过,净罗宫所在之地原是一片山林,后来一股外来的力量令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造就了如今的样子,那曾经的山顶深陷在地底,也就是他们站着的地方。 “那个雪族人说,她是莲花化身,当年我见她的时候,还是个很小的小女孩,傻愣愣的,什么都不知道。”木莲芊泽一脸忍俊不禁的表情。 “哦?”沈爷的好奇心并不强烈,而对于木莲芊泽跃然脸上的喜悦有些吃惊。 当年的雪族人和小女孩都不见踪影,木莲芊泽再次失去与莲花精灵重逢的机会。 两人下了游船径直往王后的殿里去,给王后请安,王后雍容华贵,仪态万方,身边有一大群侍女跟着,见到木莲芊泽,她笑得无比灿烂,一直拉他到奢华的餐桌前,非要他吃下她为他准备的点心,木莲芊泽很孝顺,一一照办,沈爷如同他手足,自然是全程陪同。 正吃着点心,王后击了一下掌,说是有惊喜给他们看,不久,几个侍卫拖出一个蒙着大红布的大箱子。“你们一定想不到,里面会是什么。”王后得意道。 两人配合着王后露出期待的表情,因为这样的事以前也有过的,但每次都不那么惊喜。 王后又击一掌,随后大红布滑落,露出真相,只见盛满水的玻璃箱内,半跪着一个裸.体的女人,女人抱着胸低着头,长长的银发在水中如海藻般飘浮。 木莲芊泽被狠狠地惊到了,但没有喜,他想也不想,很确定那是谁了,并迅速作出反应,冲过去跳进箱里将那女人抱出来,女人抬起头,露出惊世骇俗的美貌,紫琉璃般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 仅看这清澈到无以形容的眼睛木莲芊泽就能肯定自己的判断了,这女人就是当年他戏谑的小女孩,叫莲宝。 “哥哥。”莲宝柔弱地叫了声。 “是我。”木莲芊泽的心要被这声音融化了,笑容无限温柔。 王后看得目瞪口呆,这一幕对她而言,也是只有惊没有喜,沈爷已经猜到怎么回事,就替木莲芊泽把实情说了,王后听完一脸不悦,暗里交待沈爷,无论如何也要把莲宝弄走。 看木莲芊泽激动不已,沈爷一脸为难,“芊泽很喜欢,赶她走恐怕会惹他伤心。” “这要看你怎么做了。”王后主意已定。 木莲芊泽抱着莲宝走到王后面前,笑容满面地说:“她叫莲宝,她是……” “我已经知道了。”王后装作欢喜,并到跟前打量莲宝,莲宝身无一物,银发缠绕,尽显玲珑曼妙,王后看了也不禁惊艳,说:“真是罕见的***。” “母后怎么找到她的?”木莲芊泽问。 王后的脸色随即冷下来,回道:“适才花园散步的时候发现了她,她就跟没有骨头似的躺在那里。我觉得她是不错的观赏物,就让人把她装进那里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认识。” 莲宝面对王后时直往木莲芊泽怀里钻,木莲芊泽看出她害怕,随即带她离开。之后王后要沈爷跟着他们,阻止他们发生亲密的关系,沈爷错愕了一会,默默地推着眼镜离开。 王后又令身边的侍从,时刻监视木莲芊泽,必要的时候可以杀了莲宝,有不明的侍从斗胆问她,她给出的理由是,莲宝身上有种很神秘且让她讨厌的气息,她担心那会伤害到木莲芊泽。 木莲芊泽将莲宝带回自己的寝宫,放到他的床上,莲宝柔若无骨,身子缩成了虾,但眼睛却一刻不离木莲芊泽。她害羞地告诉他,她离了水双脚就会无力,但因为太想见他,才冒险上来。木莲芊泽将手抚上她的腿,爱怜地抚来摸去,那真就是莲藕般白皙细腻,手指落在上面会不自觉地滑走。 “我保证,让你的腿行走自如。”他躺到她身边,和她对视,她笑了一会,忍不住又哭,说:“本来我不会见到你了,是佛祖给了我重活的机会。” “佛祖?”木莲芊泽吃了一惊。 莲宝点点头,眼睛比星光还亮,“佛祖说,我原本是那个世界的莲花,有一天动了凡心,就被送到这里了。” 木莲芊泽缓缓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莲宝,“那个世界?” 莲宝看出木莲芊泽对她有了疑心,便不敢往下说了,木莲芊泽笑容褪去,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她不由紧张,弱弱地说:“到了这个世界我才知道,什么是凡心。” “那什么是凡心?”木莲芊泽重又躺下来,眼波似水,笑意朦胧。 “喜欢一个人,想和他永远在一起。”莲宝说着说着脸红了。 “你喜欢谁了?”木莲芊泽问。 “嗯……”莲宝紧张地咬住嘴唇。 木莲芊泽知道答案,却有意要莲宝说出来,依然有着最初那份逗弄的心情,因为打心里喜欢,从不曾有的喜欢。 “我好困。”莲宝转移话题,终是没能说出心里话。 木莲芊泽温柔一笑,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睡个好觉。”说着拿过丝被为她盖上。 莲宝也凿实困了,尽管心里一万个舍不得,木莲芊泽直到她完全合上眼睛,方才离开。 沈爷候在殿外已久了,一脸心思地摇着扇子,木莲芊泽猜了个大概,直接问他是不是受了王后的命令,沈爷也不遮掩,说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128、夹在中间 “这还不明显吗?母后不喜欢她,否则也不会那样对她。5”木莲芊泽表情凝重地说。 “你打算收留她?”沈爷问。 “她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我还不能确定,是否可以留她。”木莲芊泽说。 “那个世界?”沈爷不明白,木莲芊泽不苟言笑地盯着他,用眼神告诉了他要的答案。 沈爷明白了,皱起眉头,“看来,王后的担心不无道理,佛讲,凡是没有偶然,她出现在这里,或许是那边的用意,依我看,还是把她送回去,等到情深时想放手就难了。峥” 木莲芊泽凝神看着远处,许久才说:“说得有理。” 短短两个时辰莲宝便睡醒了,一睁眼就急着找木莲芊泽,一声声叫着“哥哥”,她担心之前的发生只是她做梦而已。 木莲芊泽没有应声而来,来的是王后,独自一人,静悄悄地出现在莲宝的视线,莲宝被她高傲冷艳带着魔力的气势慑住了,缩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客。 王后没有前奏,直截了当地说:“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芊泽,芊泽也很喜欢你,但你们不能在一起,你会伤害到他,而他会不得已杀了你,之后永远背负杀害爱人的痛苦。” 莲宝露出惊愕的表情,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甚至站都站不起来,又怎会伤害到那么强大的男人? “你一定觉得我是故意要赶你走。”王后在莲宝身边坐下来,露出些许柔意,“芊泽注定要成为大魔鬼,你这样的仙灵之身会对他产生破坏作用,甚至要了他的命,你说,我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吗?” “他是大魔鬼?”莲宝被吓到了,她还是懂得,何为大魔鬼,那是与神佛对抗的存在。 “明白了吗?”王后语调细柔,而声音中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 莲宝纠结了,她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却要因为王后所说的理由而放弃喜欢的人吗? “我不想离开他。”莲宝哭着说。 “你宁愿他受伤害也要和他在一起?”王后立刻沉下脸来,随后起身,厌恶地看着莲宝,“你是个自私的女人,不配拥有他。” 莲宝心里一阵透凉,不敢看王后的眼睛,王后盛气凌人,说:“我不管你怎么想,必须离开他。5” 王后没有更多的耐性,甩下狠话就走了。莲宝如置深渊,久久不能动弹。她不想再回去地下,孤独地漂浮在那条河里,而来到这个世界所产生的唯一欲.望,便是木莲芊泽,如果不能和他相伴,她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木莲芊泽是在莲宝第二次醒来时出现的,那刻,她以绝望的眼神看着他,无力地叫了声“哥哥”。 “你怎么了?”木莲芊泽依旧温柔地偎在她身边,胸前衣襟微敞,溢出里面如玉的光泽。 莲宝有那么一会恍惚,这么美的人怎么会是大魔鬼?她想说出实话,说不想离开他,但是,又不想乞怜。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木莲芊泽柔如春风情如细雨。 “我没事,就是太累了。”莲宝翻过身去装睡,怕看木莲芊泽越多越是离不开。 木莲芊泽不再问,也没有离开,他能感受到,她内心的孤独和寂寞,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将那美丽而柔弱的身体含进怀里。 莲宝立刻有了感觉,只觉得一股暖流由背后迅速蔓延开来,瞬间热乎了全身,她不曾遭遇这样的事情,不禁有些惶恐,木莲芊泽不动声色,尽量贴着她的身体,渐渐地,她平静下来,脸上绽开迷人的笑容。 “哥哥,你的身体好暖和。”莲宝忍不住说,她开心极了,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的机会说了。 对于“哥哥”的称呼木莲芊泽很受用,当年,就是那句天真烂漫的一声让他放下傲慢,变得温柔。 “那我天天给你暖身,好不好?”木莲芊泽极度暧昧,亦如她内心的感觉,不想离开,想要厮守。 莲宝迟迟不能回答,想着王后的话,留下还是离开?离开还是留下? 木莲芊泽没有追问莲宝,只是静静地呵护着,甚至一丝***都不曾流露,莲宝也不曾流露,在她的世界,爱就是这么单纯的,只是彼此看着就很满足了,那种***纵情声色的事情完全无知。 终究,莲宝的回答是,她想留下来,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我怎么舍得你离开呢?”木莲芊泽动了真心,尽管沈爷的话余音未了,还是作了这样的决定。 事后,木莲芊泽告诉了沈爷他的决定,沈爷毫不意外,说早在预料之中,还说他做事向来谨慎,应该想好了退路。 “还是你懂我。”木莲芊泽把手搭上沈爷的肩,似少年般春风得意,“等生米煮成熟饭,母后也奈何不得。” “你们还没有?”沈爷不可置信。 木莲芊泽哑然失笑,问:“我们躺在一起,却没有那种冲动,你说正常吗?” 沈爷摸着眼镜框,笑得勉强,“当然不正常。” 木莲芊泽眉头蹙起,目光灼灼地看着远处,“所以我决定,今天晚上就变回正常。” “希望此事不要影响到你和王后的母子关系。”沈爷委婉地说。 “母后心疼我,终究会答应的。”木莲芊泽很自信。 “或许这次不一样。”沈爷从腰间抽出扇子扇起来,心烦意躁的时候他都会这么做。 木莲芊泽明白沈爷的尴尬,既不能违背王后的意愿,又不能背叛兄弟。他拍了拍他的肩,说:“这件事我和母后亲自说清楚,不会让你为难。” “芊泽,你是认真的吗?”沈爷担忧地问,扇声也跟着凝重。 木莲芊泽微微一笑,尽在不言中,随后独自往王后的宫殿去。沈爷摇着扇,独自吹着风。 王后正在殿里为莲宝的事发愁来着,木莲芊泽去的恰是时候,母子俩一番长谈,最终的结果是,莲宝可以留在宫里,但前提条件是,木莲芊泽不得与她有肌肤之亲,更不能娶她为妻,如果发生了不该发生的,莲宝会被逐出宫去。 王后的担心木莲芊泽十分懂得,甚至认同那样的担心,但舍不下莲宝,就跟中了罂粟毒一样。而母亲的意愿他却是不能过多的违背,只有暂且作出退让,委一时之屈。 晚上,木莲芊泽没能做到他所说的正常事,反而和莲宝拉开了距离。而王后为了避免他们亲密接触,又将莲宝收到她的寝宫,放在身边看着。 为了可以留在木莲芊泽身边,莲宝接受了这些安排,对于所有的冷嘲热讽也一概忍着。她因为不能下地,每天都要躺在床上,侍候她的下人态度很冷淡,还故意将吃喝的东西洒到她身上,还不给弄干净,成心让她出丑。她心地善良,全不予计较,知道是王后看她不顺眼,下人也就跟着不待见。 从那以后,木莲芊泽给王后请安的次数增加了几倍,借机看莲宝,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那个时候莲宝都是一脸的光鲜,藏起所有的不愉快,让他以为她过得很好。他由此更加喜欢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木莲芊泽知道是王后纵容下人,便没有当着王后的面发作,而是背地里以杀鸡儆猴的方式处理了,之后那些下人对待莲宝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当公主一样侍候。 而王后的态度木莲芊泽还不能改变,颇无奈地告诉莲宝,他的母亲为了保全他也为了成就他,付出了很多,甚至遭到他父亲的指责和冷落,所以一直以来,他宁愿违背自己也不愿违背母亲。 “我明白,哥哥是个好人。”莲宝善解人意,美丽的面容全然不见怨气的痕迹。 “好人?”木莲芊泽忍俊不禁,想把她抱进怀里好好爱怜一番,然而伸到一半手却停住了,想起他对王后的承诺。 莲宝能猜到,木莲芊泽有意和她拉开距离是为什么,便主动转开话题,说昨晚作了一个梦,梦见他们一起游船,阳光很好,风景很好。 “梦会成真哦。”木莲芊泽呵呵一笑。 即刻,木莲芊泽抱着莲宝上了游船,沈爷依然作陪。莲宝高兴坏了,连说和梦里的情景一样,华丽的船,温暖的光,轻柔的风,和两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沈爷对莲宝显得有些吝啬,一路上笑都不曾笑一下,莲宝对他很好奇,左打量右打量,不停地眨巴眼,还凑上前去摸他的眼镜,“这是什么?” 沈爷偏过头去,同时抽出扇子有意摭住脸,莲宝识趣,笑着收回手,“我也想有一个。” 沈爷看着船外,装作没听见,木莲芊泽一声不响,伸手在他面前一晃,眼镜即刻到手了,随后亲自给莲宝戴上,沈爷稍会才反应过来,那脸看着就绿了。 129、如此美好 莲宝戴上沈爷的眼镜别有味道,眸子显得越发大了,亮晶晶圆溜溜,木莲芊泽直夸漂亮,且一时忘情吻了她,她羞红了脸,第一次体会到心面面恰似小鹿乱撞的感觉。夹答列伤 沈爷有意咳了一声,提醒木莲芊泽有些忘乎所以了,木莲芊泽冲他无谓一笑,随后搭着他的肩,面带微醺的表情说:“难得我这么开心,你就当没看见好了。” “我自然不会在王后面前说什么,可保不准其他人。”沈爷似笑非笑。 船上虽没有载歌载舞的情景,但侍候的下人也不少,个个都盯着他们,有一些还把眼睛看定住了。木莲芊泽匆匆扫了一眼,面露好笑,“你说他们?谁敢?” “唉。”沈爷无话可说,只有叹息了棼。 莲宝静静看着他们争论,心间盘上一丝愁绪,虽然,眼前如此快乐,然后,她却看不到幸福的未来。 为了消除沈爷的担忧,莲宝让木莲芊泽放她到河里,这样木莲芊泽就亲不到她了,此外她好久不曾沾水,见了水便有种想要融进去的冲动。 莲宝想要木莲芊泽就给,并一同跳进河里,玩起了鸳鸯戏水,沈爷默默摇着扇子,除去眼镜的眼睛如河水一样幽归凉 入了水莲宝变得鱼儿一样灵活,白色纱裙紧贴着身体,又显极致的曼妙。木莲芊泽拉着她的手,与她并肩遨游,散发的快乐随着清澈的河水四处蔓延。 木莲芊泽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缠绕在心头的烦恼全都融化在了莲宝的笑容里,有一刻他甚至感觉,莲宝是来拯救他的,什么家族,什么荣誉,全都不重要了。 “哥哥,我们比比谁游得快。”莲宝得意地说,似乎已经胜劵在握了。 “好啊!”木莲芊泽满口答应。 莲宝随即放开木莲芊泽的手往前游去,不一会儿就甩开好几米了,木莲芊泽不想赢莲宝,也就没有全力以赴,一边悠然地游着一边夸奖莲宝厉害。沈爷坐在船上,冷眼旁观,阳光下,他除去眼镜的脸颇有些冷峻。 莲宝被木莲芊泽夸奖得越发兴奋了,一古脑地往前冲,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冒出一艘更大的船来,速度比她的还要快,等她发现时,如城墙高的船头已到跟前,硬生生地从她身上压过去,那一刻她的脑袋受到了重撞,在“嗡”的一声后意识全没了,迅速往河底沉去。5 “莲宝!”木莲芊泽急速游向她,声音带着撕裂的感觉。 当抱住她,他痛得流出眼泪。 游船就此结束,结束它的是路德斯乘坐的船,那船大得好像一座山,在短距离内船上的人几乎看不到水上的情况,何况速度极快。因为此事,木莲芊泽和路德斯第一次红了脸。 自被撞莲宝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即使木莲芊泽也束手无策,王后不但不关心,反而很生气,因为木莲芊泽违反了他们之间的约定,而按约定,莲宝要被逐出宫去。 路德斯金发碧眼,光芒四射,拥有的美丽和高贵在所有人之上,也颇具王者风范,他没有听从王后的建议,在沈爷的陪同下主动去与木莲芊泽求和,很有哥哥的样子。 路德斯已从王后那里得知了莲宝的来历,但想了解更多,便又问了遍沈爷,相对而言,沈爷的话更客观。而他的反应很平淡,说木莲芊泽只是图个新鲜而已,等热乎劲过了自然会放弃莲宝。 “但愿如此。”沈爷轻描淡写地回应。 “玉弄,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路德斯饶有兴致地问。 沈爷摇了摇头,不予明说,路德斯颇有意味地一笑,说:“你整天跟着芊泽,把自己的好事都给耽误了。” “我能有什么好事。”沈爷脸色微沉。 “芊泽我最了解了,直到现在还是有些孩子气,越是不让做的事情他越是要做,而到最后还是放弃了。”路德斯斜眼看着沈爷,看上去很想听沈爷说些什么。 沈爷无意说些什么,悠然摇着扇子。“你的眼镜呢?”路德斯却是颇有话说。 沈爷迟疑了一会,有些无奈地回道:“我弄丢了。” “那是父王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路德斯说。 “我会和父王说清楚。”沈爷有些吃紧。 “呵呵……”路德斯笑着拍了拍沈爷的肩。 莲宝的房间里木莲芊泽独自守在床前,明显憔悴了,路德斯进房的那刻眉头皱了起来,不曾见过那样的表情。再看床上的莲宝,又吃了一惊,亦是不曾见过的容颜。 路德斯走过去,静静站在木莲芊泽对面,木莲芊泽没有理会,甚至连眼都不眨一下。沈爷站在门边,目光清冷。 好一阵沉默后,路德斯往床前靠拢,“让我试试。” “不许碰她。”木莲芊泽抬起冷漠的眼睛。 “你不是想她醒来吗?”路德斯不受阻止,用他碧蓝如深海的眼睛打量床上。 “不需要。”木莲芊泽站起来遮住路德斯的目光。 路德斯脸色一冷,问:“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最美好的一天被你毁了,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子?”木莲芊泽的眼睛怨气如雾。 “你以为我是有意的?”路德斯严声问。 木莲芊泽无言以对,倔强地背过身去。“真没想到,我和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竟抵不过你和这个女人的几天情。”路德斯却来了气,眼底透出锋锐的芒色。 “你就这么确定,那是你最美好的一天?”路德斯随后又缓和了语气。 木莲芊泽看着莲宝,眼里忧伤成海,他确定,那是迄今为止他所拥有的最美好的一天,倘若莲宝可以永远相伴,或许会有更美好的,但是,他不认为他们有永远,他还确定,莲宝不能醒来是因为灵魂被召回那个世界了,留下的只是一个空壳。 看到这里沈爷蠢蠢欲动,想说些什么,他看过太多兄弟俩的争吵,从不曾怒目相对,他想阻止他们,以免真的结仇。 “红颜祸水,不无道理。”沈爷默念着走去床边。 “我不想和你吵,你让开,我好生看看。”路德斯终是忍住一时之气,哥哥哄弟弟。木莲芊泽就跟没听见,纹丝不动,沈爷冲路德斯使了个眼色,然后上前与他说:“救莲宝要紧。” 又僵持了一阵,木莲芊泽妥协了,看路德斯的手在莲宝身上随意游走,他第一次感到好无能,竟要借助别人的手来救心爱的女人,比父亲不承认他是亲生儿子还要荒谬。 莲宝的眼睛被扒开,露出发黑的瞳孔,路德斯说,她的灵魂已经不在这身*上了。 “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路德斯冷冷一笑。“她既来自那个世界,这里自然不属于她。” 木莲芊泽呆了几秒,尔后推开路德斯,“别逞能了。”路德斯顿时脸色铁青,两眼冒精光,准备发作时,沈爷忙插上前,小声说:“你不是说他过了这个劲就没事了吗?先别理他,免得伤了和气。“ 路德斯没理木莲芊泽,却是闪电般抱起莲宝,把嘴凑了上去,木莲芊泽看得血气喷张,隐隐有爆发之状,沈爷忙又堵在两人中间,连说不要冲动。 路德斯的嘴在莲宝的唇上停留了一分钟,放开时长吁一口,尔后将莲宝放回床上,木莲芊泽方才看出他做了什么,随即平静下来,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从小你就喜欢和我闹,现在还是这样。”路德斯冷冷一声,拂袖而去。 木莲芊泽皱着眉头,问沈爷,“我有闹吗?” 沈爷点点头,说:“他不会放在心上的,要不然也不会拿自己的丹气救莲宝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床上的莲宝睁开了眼睛,东瞧瞧西瞧瞧,一副很陌生的表情。木莲芊泽发现她醒来,惊喜地一把抱住,疼爱得心肝宝贝似的。 “风月?”莲宝惊叫一声,就跟多久没见似的。 木莲芊泽和沈爷更吃惊,这风月又是何许人?随后莲宝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两手在木莲芊泽脸上摸来摸去,“真的是你吗?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风月?”木莲芊泽不知说什么好了。 “难道上错了灵魂?”沈爷暗自嘀咕。 突然,莲宝一个饿虎扑食,将木莲芊泽扑倒在床,甜腻腻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那些气话了。” “你是莲宝吗?”木莲芊泽捧起莲宝的脸,盯着她的眼睛问。 “莲宝?”莲宝一脸茫然。 “她不是莲宝。”沈爷随即说。 莲宝这才注意到沈爷,看过后又是一声惊叫,“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时间,木莲芊泽和沈爷被眼前的莲宝弄得有些错乱了。 130、疯狂错乱 醒来的莲宝比之前欢腾多了,而眼里盈着满满的泪水,又显得楚楚可怜。夹答列伤木莲芊泽很无措,同沈爷一样,怀疑这个叫他风月的莲宝不是原来的莲宝。 “风月,你不认识我了吗?还是故意作出这副样子气我?”莲宝压着木莲芊泽问个不停。 木莲芊泽一时消化不了,拿求助的眼神看着沈爷,沈爷也不知如何是好,毕竟还是莲宝之身,他是说不得也碰不得。 “刚才你叫我什么?”莲宝突地愣住,跟见鬼似的。 木莲芊泽有意不回答,看她会怎样,她继续神经质,贴着他的嘴唇问:“你叫我莲宝?棼” “风月是谁?”木莲芊泽问。 “你不是风月?”莲宝鼓起眼睛。 木莲芊泽露出极度失望的表情,甚至有些愤怒,他心爱的女人竟然被别的灵魂占有了身体。下一秒,他翻身将莲宝压在身下,严厉地说:“你命令你离开这个身体。闺” 莲宝吓着了,舌头打起了结,“你……说……什么?” “我命令你离开!”木莲芊泽重复了一遍,语气更重,“否则我会让你魂飞魄散。”说着,双手按住莲宝的脑袋,慢慢挤压,似要把里面的灵魂挤出来。 “啊!”莲宝痛得叫出声来。 木莲芊泽即刻停手,唯恐伤了真的莲宝,莲宝吓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如鱼刺在喉。木莲芊泽不再问什么,让沈爷看着莲宝,他则去质问路德斯,到底使了什么法,把莲宝变成这样。 “你去哪里?”莲宝在木莲芊泽离开的时候突然冒出一问,木莲芊泽回了下头,尔后带着纠痛的表情离去。 莲宝急了,要下床去追,却不想双脚使不上劲,直接滚下床了。沈爷叹一声后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回床上,并提醒她,她的脚离了水就会变得无力。 莲宝露出恍然的表情,之后安静了,再后陷入了沉思。沈爷非常确定了,此刻的莲宝不是原来的莲宝。 几分钟后,莲宝梦呓般念出一声,“难道我又穿越了?” 沈爷眼神一怔,问:“你到底是谁?那个叫风月的人又是谁?” 莲宝出神地看着沈爷,稍后表情怪异地说:“你以前不戴眼镜的啊?” 沈爷瞪大眼,直对着莲宝的眼睛,他发现,那里面的喜怒哀乐更丰富了,深潭一样让人很有探究的欲.望。夹答列伤 莲宝又惊又喜又忧,表现得有些神经质,“我不是莲宝,我是洵莲,哦不,我是上官影,莲宝是我前世的前世的前世的前世。” 莲宝说得很绕,但沈爷听明白了,苏醒的莲宝来自很多年以后,原来那个根本没有回归,他认为,木莲芊泽去质问路德斯不无道理,能将未来的灵魂召唤到过去的身体,除了魔王,就只有魔王亲授的儿子路德斯了。 路德斯正陪着王后在御花园散步,华丽至极的外表令园中百花也为之失色。他显得成熟多了,谈吐间不失尊傲也不失温柔,一路上王后心情不错,脸上总挂着笑,直到木莲芊泽出现,才由晴转阴。 “你对她做了什么?”木莲芊泽直冲着路德斯,忘了给王后请好。 王后立马拉下脸来,厉声呵斥,“越来越没有规矩,这些年白教你了!” 木莲芊泽随即收敛,向王后说明原因,王后听完嗤之以鼻,说:“她的来历本来就不好,这下更不能留她了,神神经经的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 听王后这么一说,木莲芊泽对路德斯的怨气又大了,“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路德斯不愠不火不紧不慢,先是平复了王后的心情,再回答木莲芊泽,“她之前的灵魂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你想这个身体醒来,只有找别的灵魂替代,如果你不喜欢这一个,我再找一个你喜欢的,反正你感兴趣的是她的身体。” “别以为你了解我!”木莲芊泽露出轻蔑的一笑。 路德斯被这一笑刺激到了,一把拽住木莲芊泽的衣襟,“你以为你现在的一切是谁给的?” 几秒的震惊后,木莲芊泽的眼里弥漫一股悲伤的情绪,令路德斯无法直视,王后看得心疼不已,连声责怪路德斯,不该欺负弟弟。 周遭的声音木莲芊泽已经听不见了,陷入一种痛苦的回忆,那里响彻着魔王悚然的怒喝声,以及刺耳的鞭笞声,还有少年绝望的叫喊声。 “芊泽,原谅我。”路德斯拥住木莲芊泽,金发如光,碧眼如海,“我只是不想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木莲芊泽缓缓推开路德斯,黯然地转身而去,王后叫他站住,甚至命令他留下,他全然不闻,走得很决然。 看着木莲芊泽远去的背影,路德斯目光如水,笑容如烟。 “哥哥,我还是你弟弟吗?” “当然,我们都是母后的儿子。” “为什么我们长得不一样?” “那是因为,这个世界需要不同。总有一天,父王会承认你,并且为你感到骄傲。” “也许我等不到那天。” “不许说丧气话,将来你会统治一个世界。” “可是,哥哥,我害怕,我想死。” “芊泽,我不许你这么想,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母后怎么办?” “哥哥……” “哥哥会保护你的,你要坚持住。” 久远的声音湿润了路德斯的眼睛,王后随之动容,抓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一向都很爱护他,他也很依赖你,希望你们兄弟俩可以永远相亲相爱。” “母后放心,他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弟弟。”路德斯轻拍王后的手背,满目如月的温柔。 木莲芊泽返回了莲宝身边,被沈爷告知,附在莲宝体内的灵魂其实是莲宝的后世的后世的后世的后世。 “灵魂不是只有一个吗?”木莲芊泽的眼里一丝惊喜也没有,他想要的还是原来那个叫他“哥哥”的莲宝。 沈爷清了清嗓子,说:“照这个情况看,莲宝死后进入了轮回,轮回中她的记忆不断叠加,有可能把这一世认识的人错以为那一世的人,也就是说,她的灵魂被改变了,不再是最初的莲宝。” 听完这样的解释莲宝噗嗤一声笑了,“我再怎么改变,也不可能认错自己的男人,木莲芊泽就是风月,风月就是木莲芊泽,他是我的,只是我的!”她一边说一边拿深情的眼神看着木莲芊泽。“这么说,莲宝死了?”木莲芊泽一副失魂状。 “我就是莲宝啊!”莲宝激动地直挥手。 “你不是!”木莲芊泽一口怒气喷出来,毫不温柔地抱起莲宝往外走,沈爷目瞪口呆,无力阻拦。 “风月!”莲宝在他怀里战战兢兢。 木莲芊泽直奔地下,将莲宝放进那条河里,莲宝冒出头想和他说话,他却毫不手软地将她按进这里,一面撕心裂肺地叫着,“把莲宝还给我!把莲宝还给我!” 木莲芊泽精神失控了,想以这种虐待的方式逼出附在莲宝体内的灵魂。可怜的莲宝头被死死的按住,一点反抗的余力也没有,眼看着就要溺死。沈爷及时赶来了,冲木莲芊泽大叫一声,“再不住手她就真的死了!” 木莲芊泽猛一激灵,慌忙将莲宝抱起来,看到奄奄一息的人儿,顿时泪流满面,“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之后,他在河边坐下,抱着她摇啊摇,一边摇一边哭。 沈爷站在他的身后,表情很复杂,茫然,疼惜,无奈,嫉妒。 木莲芊泽断断续续地说,从少年开始她就没有快乐可言了,背负的全是羞辱和痛苦,虽然母亲和哥哥极尽地爱护他,却还是给不了他想要的快乐,唯有单纯的莲宝,能让他感受到童年时那种无忧无虑的幸福。 “芊泽,你还有我。”沈爷幽沉一声。 木莲芊泽埋下头无声的抽泣,像个无助的孩子,沈爷蹲下身,双手放在他的肩头,轻轻握住,“你想要的快乐,我可以慢慢给你。” 木莲芊泽抬起头,茫然地摇了摇,“你给不了。” 四周一片寂静,静到让人疯狂。 “哥哥。”突然,木莲芊泽的怀里发出一声柔弱。 木莲芊泽被这一声直戳到心里,眼瞳瞬间放大一倍,稍后他怀里的莲宝翘起头,又喊了一声,喊得他整个人都软了。 “莲宝。”木莲芊泽喜极而泣,因为他要的莲宝回来了。 “哥哥你怎么哭了?”莲宝惊讶地看着他,眸子里荡漾着点点波光柔柔的涟漪。 “我好喜欢你。”木莲芊泽笑得像个孩子。 沈爷看着这样的场面,轻轻舒了口气,尔后脸上一片落寞。 莲宝神奇恢复的消息王后很快得知,心中的不安由此更加强烈,忙不迭迭地找来路德斯,要路德斯想一个可以让莲宝主动离开的办法。 131、黑夜的黑 自莲宝恢复,木莲芊泽大多在她身边呆着,也不再以给王后请安为由,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夹答列伤沈爷变得孤单了,常常独自饮酒,他除了木莲芊泽,谁也不让陪。 路德斯原本只在净罗宫小憩几日,却因为王后的要求无限期地留了下来,正好和沈爷作伴,但沈爷并不想与之亲近,总是若即若离。 这一日,路德斯邀沈爷游船,摆了好大一个宴,佳人美酒,歌舞缠绵。开席不久,路德斯送上一件精心准备的礼物,打开的那刻沈爷吃了一惊,那竟是一副银边眼镜,质地比之前魔王送他的还要好。 “你还真有心。”沈爷笑着戴上眼镜,但在心里,他并不情愿接受,知道是无功不受禄。 “为什么喜欢戴眼镜?”路德斯问棼。 沈爷微微摆头,回道:“没有为什么,只是当初父王送了,就戴上了。” 路德斯又拿起酒杯敬沈爷,沈爷喝下后,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这酒?” “是血。”路德斯摇着酒杯,颇有些得意,“这是精灵的血,喝了有助于增强魔法。带” 沈爷放下酒杯,一本正经地说:“很多年来各魔族相安无事,是因为守着互不侵犯的契约,可这么一来契约就失效了,大大小小上百个魔族将会闹得天翻地覆,还有可能联合起来对付王室,争夺至高无上的王权。” “我就是要这个世界乱起来。”路德斯举杯欲饮,血红的酒杯半掩邪恶的笑容,“弱肉强食,亘古不变,这个世界太平静了,只有混乱才能造就真正的强大。” 路德斯已然一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君王,而其野心在心细的沈爷看来,还不止这些,他有些担心,路德斯会将木莲芊泽牵扯进他想要做的事情中去。 随后一群妖艳舞女性感上场,丰胸翘臀十分撩人,路德斯却不怎么看,大多留意着沈爷,沈爷专心地看着,但表情并没有随着舞女们挑.逗的动作而起丝毫的波澜,淡定沉静仿若一面湖水。 “你不喜欢女人?”路德斯问。 沈爷早有所料,显得毫不惊讶也毫不尴尬,“要看什么样的女人。” “你对芊泽的感情,胜过任何人。5”路德斯一只眼看着沈爷,眼角边闪着狡黠的笑意。 “我们情同手足。”沈爷直视路德斯,优雅中浸着一丝忧郁、又透着一股傲气。 “芊泽有了女人就会忘记你这个手足,这一点你已经看到了。”路德斯阴阴一笑,进入正题,“你一定不想失去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莲宝离开,心甘情愿地离开。” 沈爷恍然一笑,目光转向舞女之中,“我不会背叛他,即使失去。” “你不用背叛,只需沉默。”路德斯语气慵懒却不容抗拒。 沈爷眼神一怔,好一会没有出声,从僵滞的表情,路德斯看出他已经默默热爱了他的建议。 宫里,木莲芊泽拿着一颗发光的圆球在莲宝的腿上来回游走,光芒所过之处肌肤呈现如水的通透,莲宝却不看自己的脚,而是留意着木莲芊泽的每个动作。 “哥哥真好看。”莲宝笑说。 “哪里好看?”木莲芊泽抬眼冲她一笑。 “哪里都好看。”莲宝大眼睛扑闪,像带了水似的诱人。 木莲芊泽很享受莲宝对他的夸奖,得意地回笑了个。 看木莲芊泽做了好久,莲宝不禁怀疑,问:“哥哥,这个珠子真的有用吗?” “这是仙界的灵珠,是父王从天神那里得来的,后来送给了母后。你是仙灵之身,或许会有些帮助。”木莲芊泽回道。 “哥哥真好!”莲宝的嘴就跟抹了蜜一样甜。 木莲芊泽被甜到了,在她小嘴上狠狠亲了一下,她羞呆了,脸上粉若桃花,木莲芊泽许久凝视,眼里写尽风流。 王后就藏在附近看着他们,越看越气,越气越看,或不是顾忌着木莲芊泽的感受,早就冲出去呵斥了。 返回寝宫王后坐立不安,若莲宝能走能跳了,又会发生什么事?待路德斯游船归来,她已是头疼不已,说木莲芊泽偷了灵珠给莲宝治腿,照这么下去,迟早被莲宝骗走。 “母后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法子。”路德斯说。 “太好了,这就办吧,我怕夜长梦多。”王后的头疼立马好了一半。 “只是有一个担心,莲宝离开后芊泽会变成什么样。”路德斯叹道。 “那么些痛苦的事情他都挺过来了,这次也没问题。”王后毅然决然。 晚上,熟睡中的莲宝突然脚抽筋,痛到惊醒,尔后发现双腿有力了,能下床能走能跳了,她乐坏了,等不急要告诉木莲芊泽,穿着轻薄的睡衣就出房了。虽说是夜里,但皎洁的月如水如洗,一切都能分辨,她记得,木莲芊泽的寝殿是红色的,看见一座便直奔那里。 那殿里光线柔和,香气满溢,所有的下人都站着打盹,莲宝不敢惊醒任何一个,便一处一处地找,轻盈得如同幽灵。找着找着,她脚步慢了,发觉殿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完全没有来过的印象。 莲宝带着疑心继续找,终于在最后一间房里找着了一个类似的身影,披着金黄色的长袍,金发如流水倾洒,她确定记忆里没有那个人,但为那种耀眼的尊贵感吸引了,不自觉地靠过去。 那是路德斯,正准备上床,猛看见莲宝,小吃了一惊,随后他微微眯起眼,魅上眉梢,“看来灵珠很有效果。” 莲宝还不曾与路德斯见面,更不知道她的初吻其实是路德斯拿走的,而领略了他高贵美艳的光彩后,剩下的感觉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 “你是谁?”莲宝小心翼翼地问。 “我是芊泽的哥哥。”路德斯回道。 “原来是哥哥的哥哥。”莲宝很不好意思,随即道歉,“抱歉,打扰了。”说完就要走。 “这也算是缘份,对吗?”路德斯颇有意味地问。 莲宝停下来点了点头,并向路德斯行了个礼,“大哥哥,我去找哥哥了。” 路德斯没有立刻回话,静静地看着莲宝,莲宝感到很不自在,但又不好就这么走掉,站在那里眨巴着眼睛。“去吧。”路德斯稍后发话,声音温柔了许多。 莲宝顿时觉得这个人也不是很可怕,笑道:“大哥哥也是好人!” 莲宝打着赤脚,脚下很轻也很快,几步就走远了,长长的银发在空中飘舞,闪着月华般的光芒,美到极致。那一刻路德斯被吸引了,视线随之而动。 净罗宫殿宇不算很多,但假山石林随处可见,穿行其间如走迷宫,莲宝没再发现第二座红色宫殿,连出来的地方也找不着了,一阵兜来转去,她有些走不动了,就随便找了个地方歇息,歇下不久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莲宝觉得脸上有东西,温温的湿湿的,她猛地睁眼,看到一个黑得认不清模样的男人压在她身上,正用红红的舌头舔她的脸,她吓得魂都要飞了,大喊救命,然而声音还未得及发出就被那人用手堵住了嘴,她用手去打,又被那人死死摁住,她再没什么能使得上劲的了,眼睁睁看着那人在她身上为所欲为。 莲宝一刻也不能忍受这样的羞辱,恨不得死,但在那人结束玩弄之前她没有能力去死,只能是痛苦地承受,在衣裳被扯去之后她再也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天刚放亮,莲宝从恶梦中惊醒,发现身边围着好多人,大眼小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她四下看,发现她竟是躺在王后寝宫的门口,围观的全是宫里的下人。 莲宝慌忙爬起来,又发现她身上一片凌乱,还有斑斑血迹,她猛然想起昨晚的发生,脑子“轰”地一下炸了,稍后,她疯一般冲进宫里。王后已经起床了,恰巧看到她横冲乱撞的样子,但丝毫不吃惊,却是叫下人们不要声张,谁说出去谁就掉舌头。 不久,木莲芊泽春风满面地来看莲宝了,王后截住他,要他一同用餐,木莲芊泽是个孝顺体贴的儿子,自然不会拒绝。 房间里,莲宝整个埋在被子里,身陷深渊不能自拔。她觉得自己不再纯洁了,不再拥有和木莲芊泽在一起的资格,甚至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之后,侍女来送早餐,喊了几声没见应,便要去揭她身上的被子,她即刻缩成一团,哆嗦着让侍女离开,那侍女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床边早有准备地说了一番话,“我们都看到了,恕我直言,王室容不得不洁之身,如果你们继续在一起,就会玷污到二殿下,那二殿下在王室就无法立足了。” 侍女的话令莲宝彻底绝望了,她没有哭,不是不想哭,而是哭不出来。 132、与此同时 木莲芊泽陪王后用餐的时间比平时多了一倍,因为王后心情好,话说个没完,他不想扫母亲的兴,只好耐心地陪着,直到路德斯出现,他才毅然离开。5 自花园那次争吵木莲芊泽总是有意无意地避着路德斯,老远见了都会绕开,路德斯对此没有表现出丝毫烦恼,与王后说,木莲芊泽与他闹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不会放在心上。 等木莲芊泽去到莲宝房间的时候,莲宝已经不在那里了,床上呈现从未有过的凌乱,那刻他几乎要疯掉。 没人知道莲宝去了哪里,也没人提及她衣衫不整地躺在寝宫门口的事,她消失得没能一点痕迹,就好像不曾出现过。 木莲芊泽首先去往莲宝出现的地方找,阿牧已经站在那里等着,说莲宝让他转告,她回去原来的世界了,不辞而别是怕见了木莲芊泽会舍不得棼。 “她在哪里?”木莲芊泽咆哮着抓起阿牧。 “她说,她还是喜欢原来的世界,正好佛祖召她回去,她就回去了!”阿牧始料不及,抖得好像筛糠一样。 “撒谎!”木莲芊泽瞳孔如血,眼看就要暴走待。 “是真的……”阿牧吓到快要尿出来。 “芊泽!”沈爷及时赶到,抓住木莲芊泽的手不让他掐死阿牧,“你杀了他也与事无补。” 木莲芊泽已然失控,狠推了沈爷一掌,沈爷完全没有料到,中了炮弹似的直跌进河里,当浮出水面,他脸色苍白,眼神呆滞。木莲芊泽随即被人打了一棒似的,扔掉阿牧呆呆看着他,血瞳逐渐变淡,流露惊慌和恐惧。 沈爷伤了身体,更伤了心,甚至无法面对木莲芊泽,木莲芊泽恢复了眸色,却变了脸色,比白纸还白,“对不起,玉弄。” 沈爷呆呆站在那里就跟丢了魄似的,水顺着头发滴落脸上,就像是流着眼泪。木莲芊泽带着愧疚的表情走过去,面对面地与他道歉,“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沈爷抬起头,露出一丝苦笑,“我接受你的道歉。”说完,突然使出右手,一掌打在木莲芊泽的胸口,木莲芊泽猝不及防,也跟中了炮弹似的飞起老高,眼看就要摔到地上,他突然来了个翻身,稳稳落地。夹答列伤 “我们扯平了。”木莲芊泽捂着胸口说。 沈爷走出河水,带着愤怒的笑容走向他,“还没有。” “我错了还不行吗?玉弄,我们是好兄弟,帮我找到莲宝,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木莲芊泽表情痛苦,眸色渐渐又有了暴走的痕迹。 沈爷比毫不为之动容,一副仇恨的姿态,“你说你要做大事,我便帮你,可如今看来,你是在自欺欺人,一个女人就把你弄成这样,能成什么大事?” 话音一落,沈爷闪至木莲芊泽面前,眼中冷光一闪,一记重拳便落在了木莲芊泽的脸上,木莲芊泽凿实地挨了,脸上顿起红肿,但他没有还击,希望以此可以获得沈爷的原谅。 沈爷没有原谅,继续用他的拳头发泄心中的愤怒,直打到木莲芊泽满脸淤青。“不要停,再来啊。”木莲芊泽倒是被打上瘾了,想以*的疼痛掩盖心里的。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沈爷眼中掠过诡异的笑容,之后双手抱住木莲芊泽的头,用力挤压太阳穴,“我要你明白,我可不是好惹的!” 木莲芊泽想还击的时候却来不及了,眼前一黑昏倒过去,沈爷接住他,叹道:“这是你逼我的,我不能眼看着你把自己毁掉。” 阿牧并没有撒谎,莲宝确实有让他转告,怕是无缘无故地走了会让木莲芊泽无端挂念,但她并没有回去原来的世界,佛祖也没有召唤她,离开木莲芊泽她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 莲宝就藏在阿牧的地洞里,虽然绝望,但还没有完全崩溃,心里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听阿牧说木莲芊泽因为她被沈爷打伤,便藏不下去了,到了夜晚在阿牧的陪同下又去找木莲芊泽,这一回找着了,也见着了,但沈爷守在那里,她只能远远偷看。 莲宝看了一夜,沈爷也守了一夜,她一直不得亲近木莲芊泽的机会,到天亮后万般不舍地离开。之后莲宝没有随阿牧回去,而是去找路德斯寻求帮助,路德斯不在殿里,侍卫说去游船了,于是,她又赶往风庭月,河上果然有艘大船,高高的船头站着路德斯,一头金发随风闪耀。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的阳光辉,激动得挥手大喊,但路德斯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而船很快就驶远了。她又跳进河里去追,追了很久才追上,不幸的是,王后也在船上,不让她上船。 “既然走了就别再回来,这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王后站在船头,高傲冷漠没有一丝怜悯。 “大哥哥,帮帮我!”莲宝把剩下的希望寄托在路德斯身上。 路德斯站在王后身边,对于莲宝的声声呼唤无动于衷,之后游船无情地离开了。 莲宝浮在水里,无望地看着最后的希望离她远去,水浪拍打着她的脸,提醒她,她的美梦已经破碎了。 莲宝花了很长时间才游上岸,之后一点力气也不剩,像一只搁浅的美人鱼。夜幕很快又降临了,她的身体与月光融为一体,变得虚无飘渺。她仍张着眼睛,等待奇迹的发生,但这一次,没有奇迹,她最终灵气丧尽,身体化作一缕白烟飘散空中,留下的只有那件雪白的纱裙。 与此同时,木莲芊泽从昏睡中醒来,猛然看见,莲宝就站在她面前,如初见那般身无一物晶莹剔透,银发无风自动,恰好的遮住敏感的位置。 “莲宝,你去哪里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木莲芊泽激动得跳下床,大张双臂拥抱莲宝。 但莲宝一碰就碎了,像水中的月亮,那刻木莲芊泽的心也跟着碎了。回身看,莲宝转而坐到了窗上,身形轻盈如风,随时会飘走的样子。 木莲芊泽不敢轻易接近,唯恐莲宝又碎了,脸上的伤痕已经消失,憔悴到苍白,“莲宝,不要离开我。” 莲宝含着浅浅的笑,轻轻摇晃着双腿,“我还是喜欢原来的世界,那里更适合我。我听阿牧说了,你很生气,所以亲自来和你道别,希望你不要再挂念。” “到底发生了什么?”木莲芊泽痛苦地摇头,不相信莲宝想要离开他。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莲宝俏皮地耸耸肩,不见半点忧伤,“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来这里只是玩玩而已,希望你不要怪我,也希望你忘记我,佛祖说了,不久的将来你会拥有一个最高贵最美丽的女人,比我好不知多少倍。” “你说的都是谎话,一定发生了什么,告诉我,是母后逼你的?还是路德斯?”木莲芊泽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户,好似面对的是一只停在窗上的蝴蝶,想要抓在手里。 “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要离开的。”莲宝飘起来,曼妙如烟。 “莲宝!”木莲芊泽猛扑过去,但尽管他快如闪电,还是没能碰到莲宝。 “哥哥,我走了,你一定要很快乐很幸福!”莲宝一直飘出窗外,尔后流星般划过天空。 “不要!”木莲芊泽带着一声撕裂追出去。 一轮明月高悬空中,挥洒着静谧的光辉,流星逝去,世界却不曾改变。 木莲芊泽由空中跌落,从此不再是木莲芊泽。 “说实话,你有恨我吗?”沈爷从回忆里拔出来,怔怔地看着风月的背影。 这一声将风月从万年前拉回现在,但曾经的伤痛仍留在眼里,“我已经原谅你了。” 对现在的风月而言,非常痛恨过去的那个他,留不住爱的人,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命运,所以,他埋藏了内心的单纯和快乐,为强大而变得冷酷。 而在沈爷看来,王后虽无情,但没有看错,莲宝的确会改变木莲芊泽,但究竟是拯救还是毁灭,直到现在也没有答案,只是反复地纠结,如同被诅咒了一般。 这个时候,上官影还在回九莲宫的路上,已经从昏睡中醒来,正泪眼婆娑地与萧湘子说,她一不小心穿回莲宝身上去了,可是风月不要她,还把她摁在水里逼她离开莲宝的身体。 萧湘子一声不响风轻云淡,知道是张了口上官影就会问个没完。上官影停不下来,一路幽怨,“他真正喜欢的是那个莲宝,否则也不会不管我,我在他心里,只是个替代品而已。” 为了不让上官影胡思乱想,萧湘子终是开了口,“听梅长老说,莲宝是最单纯的那个你,之后的你因为几世轮回而有所改变。” “你是说,我比不上莲宝?”上官影莫名地就被打击了。 “谁都有过去、现在和将来,你有莲宝的好,还有莲宝没有的好,何苦与自己过不去呢?”萧湘子颇有些无奈。 上官影心里顿时舒服一些了,她不可能永远是莲宝,就如同她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洵莲。 133、如此真相 一天之后上官影回到了九莲宫,再见那里,依旧如梦如幻,而所有看到她的人,比她还要如梦如幻,一时间九莲宫处于紧张状态,大家都认为,洵莲的回归意味着世界又将不太平了。5 去往长老院的途中,上官影遇上了暮雪,和初次相见不同,她一言不发,神情清高。上官影不大记得她,冲她直打量,有一瞬间,她的脑海闪过一个画面,她们也是这么面对面站着,但不是在九莲宫,而是在月莲宫。 上官影顿起疑心,到近前盯着暮雪,“我们是朋友还是敌人?” 暮雪翘起嘴,冷冷一笑,“这话问得真新鲜。” “你心里明白。”上官影回了个冷笑,但说完就后悔了,只凭一个画面就作出断定实在有些莽撞樯。 “你想怎样?”暮雪凑上脸,黑瞳如寒星一般。 上官影还未及反应,萧湘子便拉过她,边走边与暮雪说:“告诉黎冰,我回头去找她。” 暮雪随后冷道:“她去魔界找你了,现在看来,她的担心并非多余。兢” 萧湘子停下来,愕然看着前方,上官影这才想起在老算盘那里遇到黎冰的事情,忙与他说了。听后他锁着眉头,拉着上官影继续往长老院去。 梅铂文已在殿中候着,披着红色袍子,神情静止如水。上官影再见她心情比当初复杂许多,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萧湘子行过礼后,告知梅铂文上官影中了路德斯的噬心虫,必须在三天内破解,梅铂文平淡无奇,让萧湘子先行退下。 “过来吧。”梅铂文带着感叹的语气说。 上官影仍不知说什么,带着空白的表情走过去,梅铂文举起右手,用食指在她额中的痣砂上轻轻一点,她顿时一激灵,被电了似的,然后,眼睛清晰无比,直看进梅铂文的眼底。 短短的瞬间,无数信息从梅铂文的眼里传入她的眼里,太多太快令她应接不暇,等传输结束,她已然清楚了,身为莲宝时所发生的一切,就跟那记忆从不曾消失。 上官影的心里下了好大一场雨,之后打消了刨根问底的念头,就如萧湘子所说,追究过去不是个好主意,那会消耗她的意志,而她不能被动摇现在所要的。5 “你可以帮我吗?”上官影问。 “坐下吧”梅铂文轻挥衣袖,盘腿坐下,上官影跟着坐下,与他面对面。“把手给我。”梅铂文随后伸出双手,上官影立刻伸出,将手掌放于他的手掌上。 四掌接触的刹那,一道电光闪过上官影的脑海,在那瞬间后,四周全变了,白雪皑皑,冰天雪地,她的前方大约几米的地方,站着一袭红色的风月,风月的后面站着暗如黑夜的路德斯。 上官影的心跳狂不止,恨不得扑过去,这一遭下来,她不再怀疑风月对她的爱,她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和当初身为莲宝时那样,只是单纯快乐地在一起。但很快她便意识到,眼前只是幻像,而且,那个风月也不是她认识的风月。 风月的脸如吸血僵尸般没有血色,而眼睛头发和嘴唇则通红如血,那样的他让人不寒而栗,即使上官影也不免发怵,那路德斯好似捕捉猎物的猎人时刻盯着他,同样双瞳如血,邪气如乌云般笼罩着那一片。 上官影心里隐隐作疼,感到风月是在被迫成为他所扮演的角色,眼里一丝情感都没有,冰冷到自己都痛苦。不管是真是虚,她都想要亲近他,便不顾一切地奔过去,那刹,雪花由地面飞起,像无数根针扎向她。 “啊!”上官影痛得跪倒地上, 风月低眉冷视,红发在他雪白的面上撩动,触目惊心,与此同时,路德斯在他身后露出得意的笑容。 “风月,我是你的莲儿啊!”上官影委屈地看着风月。 风月的眼里不曾泛起一丝情感的波澜,直冷到上官影心里,稍后他转身朝着路德斯走去,身后扬起如焰的红发。 “风月!”上官影近乎咆哮。 风月没有回头,与路德斯并肩而去,寒风卷起雪花,漫天飞舞。 恍然一下,冰天雪地消失了,上官影面前仍是梅铂文,定睛看着她,她明白了,他是有意让她看到风月的真相,以击垮她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 “这都是假象,风月不会这么对我。”上官影不以为然地一笑。 梅铂文一副面瘫的表情,说:“他的出生很不同,后来又被父亲虐待,莲宝的死更是造成他难以修复的创伤,经历那些之后,他内心的邪恶与日俱增,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魔鬼,于是莲宝再次降世,并成为第一女神洵莲,洵莲的使命就是阻止他更强的魔化,但不幸的是,用情太深反受其害。路德斯是邪神之身,为助弟弟成为修罗之王会不惜一切清除障碍,当年你就是中了他的圈套才会死在神藏山。” 上官影一直觉得自己是颗棋子,但没想到被利用得这么彻底,“所以你派我去魔界的目的,不是为了找回神玉而是要利用我阻止他魔化,顺便离间他们兄弟?” 梅铂文沉默了一会,回道,“为了拿回你的真身,不让他们利用。” “不让他们利用?那你们就可以随意利用?”上官影喷出一口怒气。 “如果你能好好回想,你会发现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梅铂文心平气和。 上官影气不过,想抽回手,但手掌就跟烙上似的动不了,梅铂文淡然如斯,又说:“萧湘子带你回来就是要净化你身上的怨气,这一点他也猜到了,所以放你回来。” “不用你净化,我就是要变成魔和他在一起。”上官影试图摆脱,用力用到脸上扭曲。 “你的怨气在抗拒。”梅铂文稳稳地粘着她的双掌。 “放手啊!”上官影大吼。 “如果他希望你和他一样,他早就那么做了,把你从坟墓里放出来就是希望你恢复原本的样子。”梅铂文说。 “如果那样,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上官影流下眼泪。“回头是岸。”梅铂文一字一板。 紧随着两人周身发光,呈现透明的状态,那刻上官影听见一个垂死挣扎的声音,在头顶盘旋一阵后逐渐消失,之后她感到十分轻松,就跟御下了一个大包袱,再后来她很舒服地睡着了。 不久,萧湘子返回长老院,向梅铂文请命再去魔界将黎冰带回来,梅铂文没有应允,说另有安排,萧湘子放心不下又多次请求,结果,受到了禁闭的处罚。 九莲宫是块并不免俗的仙地,自上官影回归传出了不少议论声,有一些比较难听,说她欲壑难填,再次给仙家抹了黑。最终结束那些声音的是宫里的总管韩夫人,直接下了道命令,凡议论者逐出九莲宫,贬为凡人。 上官影没有听到任何议论声,因为一直在睡觉,且被安置在最高的第九层,那座还处于封闭状态的宫殿,那里没有其他人进出,由韩夫人亲自照顾她。 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个月,看见韩夫人坐在床边,上官影吓了一跳,立刻从床上爬起来,“你是谁?” 韩夫人华丽端庄,明艳照人,左手拿着一只小碗,右手拿着一根玉勺,优雅地走到她跟前,“喝了吧。” 上官影想起了梨花山庄的仁葵,也是在她醒来的时候递上一碗汤,她由此知道,她的身体非常虚弱。 多看几眼后上官影认出了韩夫人,这不就是那个给她擦嘴的女人吗?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印象深刻。 “这是什么?”上官影问。 “你睡了太久,这是让你恢复精气神的。”韩夫人回道。 上官影呆了几妙,尔后接过碗一口气喝下去,韩夫人笑着收回碗,说:“水池已经放好了,去泡个澡吧。” 上官影盯着韩夫人,问:“你是我什么人?” 韩夫人笑了笑,没有回答,起身后果断离开了。上官影没有追也没有喊,心情出奇地平静。 之后上官影照着韩夫人的意思到水池里泡了个澡,出来后披着水蓝色的长裙独自在殿里游荡,觉得这座属于她已久的宫殿很美,但没有什么意义,不禁想起风月说的,他要为她造一座最美的城市,胜过上帝之手。 “有你的地方才是天堂,我现在身在地狱,你会来救我吗?”上官影旧怨刚去又添新怨,短短时间里近乎思念成殇,害怕真如幻像里的那样,风月会弃她而去。 上官影被软禁了,大门上了重锁,只有在韩夫人进出的时候才会打开。韩夫人温存地说,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她不必再负任何使命,可以一心一意做个快活的神仙。 134、如此风月 上官影与韩夫人说,如果不能和风月在一起,她宁愿不做神仙,而去人间轮回。夹答列伤无奈之下,韩夫人道出了梅铂文阻止她进入轮回的原因。 原来,洵莲死后由于真身和真心被风月取走,便不能回归原来的世界,后来梅铂文向天庭求情,她无处安身的灵魂才得以轮回,原定三生后便可返回九莲宫,却不想路德斯从中作梗,令她每世不得善终,从而再陷轮回,更阴险的是,篡改了阴间的生死簿,将她的第四世变成了一个妓女。 再改生死簿已不可能,梅铂文决定将上官影强行带回九莲宫,由于路德斯会亲自送她到地府,梅铂文便破例找了风月,出面拦截路德斯,于是发生了平安夜那夜的事情,而出于保护她的理由,没有告诉她真相。 “做妓女也比关在这里好。”上官影赌气地说。 韩夫人摸着她的头,无奈却很温柔地说:“你还是这么孩子气。樯” “如果我是在九莲宫出生的,那是谁生了我?”上官影问。 韩夫人的目光有一刻停顿,随后缓缓放下手,语调凝重地说:“那个时候你也问过我。” “你是怎么说的?”上官影张大眼,如猫儿般好奇晶。 韩夫人看着她,满眼笑意,“人间有座蓬莱岛,你是在那里出生的,二千多年前,我路过那里,遇到一个活神仙,他把你交给我,并告诉了你的名字,洵莲,那个时候,你才出生几天,小猫一样大,可爱得不得了。” “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上官影问。 韩夫人微微一笑,“你应该可以猜到了。” 上官影便猜,洵莲也该是莲花变的吧,和从石头里蹦出来差不多,没有父母可言。 “我一直把你当亲生的,曾想要改变你出生的意义,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韩夫人愧疚地说。 上官影摇了摇头,苦笑道:“棋子的命运又岂是他人所能改变的,或许在更远以前,这一切就被安排了。” “世事无常,将来的事谁也不能断定。”韩夫人颇有意味地拍了拍上官影的手。 “帮帮我,我真的很爱他,没有他的日子好难过。5”上官影瘪着嘴含着泪楚楚可怜。 韩夫人一遍遍抚着她的头,疼爱之情跃然脸上,“我带你去蓬莱岛,或许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蓬莱岛?”上官影意外之余又有些惊喜,没想到,她还有重返人间的机会。 韩夫人不经请示便将上官影带出了九莲宫,走的就是平安夜那天兰汐带她回来的那条路,烟雾缭绕,亦真亦幻,那会儿她又以为是在作梦,甚至认为,之前的发生全是她幻像出来的,走完那条路她就该醒了。 从天上到人间,不过是从镜子的背面走到镜子的前面那么简单,落地时上官影甚至没有察觉,紧跟着一股十分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顿时神清气爽。放眼一看,大片的梨花开在前方,与天相连,雪白如云,她恍然明白,为什么她喜欢梨花,原来是天生的。 这梨花遍开的地方就是蓬莱岛,仅此一景便很仙境了,而且清静到一个人影都没有,上官影不由地奇怪,现代的蓬莱岛远近闻名,不应该这么冷清。 “岛上的活神仙凡人是看不到的,就像现在。”韩夫人笑说,同时左手随意地一挥,即刻,她们的眼前出现了一些穿着现代的游人,而来来去去却没有一个发现她们的存在。 “结界。”上官影恍然明白, “由上面看下面很容易,由下面看上面就难了。”韩夫人又一挥手,游人来往的景象顷刻消失。 “凡人在下,神仙在上,神仙在下,佛祖在上。”上官影喃喃念道。 说话间,一座古典的院落由薄雾中显现,黑瓦白墙,青竹簇拥,边上有条小溪,溪边蹲着一个人,正在喝水,走近一看,是个年轻小伙,听到动静即刻抬起头来。 看到小伙的脸上官影很吃了一惊,那竟与风月很相似,清秀得令人一见忘俗。而那小伙看见她,眼睛立刻定住,比她还要惊讶。韩夫人面带浅笑,优雅地走过去,“请问活神仙在吗?” 小伙这才注意到韩夫人,表情又诧异又腼腆,“师父云游去了。” “可知什么时候回来?”韩夫人问。 小伙摇了摇头,视线又转到上官影身上,那眼睛清澈如湖泊,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 “莲儿,你觉得呢?”韩夫人回头问上官影。 上官影没回应,光顾着看小伙了。韩夫人笑了笑,与小伙说:“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小伙没有犹豫,随后便将两人请进院里,院里种着青菜,绿油油的很养眼,地面很干净,不带一点灰尘。房子是两层的,里面十分敞亮,檀香淡淡,家具非常齐全,很有大户人家的样子。她们刚就坐,小伙便递上了茶水,清香之极。 上官影的眼睛几乎不离小伙,越看越觉得好像风月,只不过气质不同,风月高贵邪魅,诱.惑十足,这个白莲花一样纯净,内敛而含蓄。 “你叫什么?”上官影忍不住问。 小伙露出礼貌的一笑,回道:“我叫风月。” “咳咳……”上官影差点被茶水噎住,韩夫人不动声色,淡淡地瞅着那小伙。 小伙很诧异,但又不知怎么说,呆呆站在那里,上官影缓过气来,拿眼瞪着他,“谁给你起的名字?” “师父。”小伙回道。 “你师父是谁?”上官影追着问。 小伙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又特意看了一眼韩夫人,“你们来找师父,会不知道他是谁吗?” “我要知道还会问你?”上官影顿时没了好气。 小伙不作声了,不愠不火不卑不亢地看着上官影,上官影心头生起一股无名火,不客气地说:“你师父是谁我不管,但你不能叫这个名字。” “为什么?”小伙两眼锃亮。 “这个名字已经有主了,你不能用。”上官影霸道十足。 小伙不可思议地看着韩夫人,韩夫人不理他,悠然喝着茶,他一副被噎住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他和上官影之间的对话。上官影不愿别人和风月一个名字,明知自己蛮不讲理还是坚持,“你再起个别的名字吧。” 小伙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不可理喻的表情,“我自小就是这个名字,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韩夫人的茶喝完了,淡淡然然地说:“风月,我们有些饿了,烦劳弄些吃的吧。” 那风月点点头立刻溜了,俗话说,惹不起还躲不起? “他长得像风月,还和风月同名,真是太蹊跷了。”上官影疑惑地看着韩夫人。 韩夫人看着院里,慢条斯理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那地里的菜不也长得差不多吗?同名同姓的就更多了,只许你那个叫风月,不许这个叫风月,说得过去吗?” “就不许了。”上官影孩子气十足,而想着几天下来都要面对一个颇像风月的脸,便不想留下来,韩夫人却说,这次出来机会难得,见活神仙的机会更是难得。 上官影跪上凳子,手枕着窗台,神情向往地看着窗外的院子,“如果我和风月可以在这里隐居就好了,我们一起种地,一起拾柴,一起做饭,再生几个孩子,男的像他,女的像我,一家子和和美美快快乐乐。” 韩夫人的眼神变得无奈而又疼惜,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这时,那风月出现在了院子里,拿着一个竹编的簸箕,在一堆青菜里摘选。上官影眼睛一亮,以为是她刚发出的愿望成真了,那雪白的衣衫,如瀑的长发,迎风一笑的优雅,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风月吗? “风月!”上官影直接就从窗子跳到院子里了。 那风月站起身,一脸呆傻,在扑上去的前一刻上官影猛地刹住,对面黑色的瞳告诉她,她认错人了。 两人面对面只有两步之隔,那风月看上官影越看越紧张,眼中出现了羞涩的神色。上官影越看越心乱,就推了一把,那风月却是弱不禁风,踉踉跄跄直往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怎么这么粗鲁?”那风月坐在地上吃呀咧嘴地叫疼。 上官影看得大跌眼镜,堂堂八尺男人这么不堪一击,这是修得那门子法? “叫什么叫,你给我起来!”上官影火了,长着风月的脸,却表现得这么窝囊,不是给风月丢脸吗? “你推了人家还这么凶!”那风月矫情起来。 “那你就别起来了。”上官影气得掉头,再看不下去。 135、扑朔迷离 上官影没走几步便听身后“哎哟”一声,让她不由地起鸡皮疙瘩,忍不住回身,只见那风月还在原地坐着,正揉着左腿,看样子那腿崴着了。夹答列伤 “你……”上官影感无话可说,一个大男人一推就倒,一倒就折。 那风月抬起头,幽怨地看着上官影,“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你这个样子不值得同情。”上官影轻蔑地回过去,随后拿起地上的簸箕,有模有样地摘起菜来。 那风月紧盯着她,眼神渐渐由幽怨变得温柔,在他瞳中,她一点点变得可爱起来,跳上跳下像只调皮的蝴蝶,冷艳到骨子里的脸竟是笑得十分纯真榛。 但上官影用力过猛,将一半的菜地都给摘了,那风月光顾着欣赏她的美了,没能及时阻止,发现后忙叫停,然后跛着左腿走到她跟前,:颇有怨气地说:“吃多少摘多少,你不知道这样很浪费吗?” 上官影不以为然且意犹未尽,说摘完了再种,那风月哭笑不得,说吃不完的青菜很快会烂掉,而长出新的青菜还需要些日子,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的。 “你是那活神仙的徒弟,这点事都搞不定?”上官影拿着一把青菜俏皮地摇晃以。 “师父说了,要尊重自然规律,要脚踏实地地修行。”那风月一本正经地说。 “噗嗤”一声上官影好笑出来,“我看你还是别修了,免得丢你师父的脸。” 那风月的脸刷地一下绿了,眼睛也跟着鼓了,这时,一直没有动静的韩夫人把头探出窗外,冲他喊道:“风月,你进来。我帮你看看脚。” 随后那风月跛着脚进去了,上官影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酸楚,如果这个风月就是她的那个风月该有多好! 然而,那风月进屋后没有让韩夫人给他治脚,说忍受痛苦也是修行的一种,之后他又跛着脚去厨房做饭。上官影也不闲着,把摘下来的菜一簸箕一簸箕地往屋里拿,在桌上堆得小山一样高,韩夫人问她,打算怎么处置,她得意地说,吃不完的就做成泡菜,一年四季都有得吃。 “这招你跟谁学的?”韩夫人笑问,因为在九莲宫可没有泡菜一说。夹答列伤 这一问令上官影陷入了沉思,末了渴求地看着韩夫人,“我想去看看我在这个世上的家。” 韩夫人果断地摇头,“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就看一眼。”上官影作出讨好的表情。 韩夫人却没那么好商量了,说上官影身份还不确定,如果让阴间的法眼发现就麻烦了,而蓬莱岛因为有结界遮掩,所以很安全,这也是她不经请示就能带上官影出来的原因。 无赖之下,上官影溜进厨房看那风月如何做饭,只见那风月卷起了袖子挽起了头发,在切一只大白萝卜,冷不丁看,纤细的身形和轻柔的动作犹似女人。 “一个大男人,做饭做得这么欢喜,还是头回见。”上官影又忍不住嘲笑,顺手拿了片切好的萝卜塞进嘴里,紧接着惊叹一声,“好甜啊!” 那风月一边切着萝卜一边斜眼看着上官影,嘴角的笑意淡得几欲不见,“你讨厌我就是因为我用了你喜欢人的名字?” “嗯。”上官影不假思索地点点头,随后又拿了片萝卜,刚要放进嘴里,突见那风月低头之际露出一种似曾相识的笑容,她不由地凑近,直对他的双目,那里面恬淡而安适,就好象灵山秀水间沉静的温玉,越看越觉得美妙。 那风月挺直了身板,僵得好像一根木头,最后近似呢喃地说了声,“请别防碍我做事。” 上官影难堪地笑了笑,退到一边继续吃萝卜,心里想,不管这个风月表现如何,都不可能是真的风月,她千万不能被对方的外表迷惑了。 那风月厨艺不错,将原本平淡的青菜萝卜做得很有味道,上官影馋猫一样候在旁边,时不时地往嘴里送一些,完全不顾形象,而为了不让对方笑话她,品尝后不忘夸上几句,“其实,你真正是个不错的男人,女人要能嫁给你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啊!” “哪个女人愿意嫁给我?”那风月自嘲道。 “你要贴个征婚启事,这蓬莱岛非被踏平不可。”上官影眉飞色舞。 “那你愿意吗?”那风月话峰突然一转。 上官影先是一愣,接着扬眉一挑,“我已经嫁人了,你可别打我的主意。”她看出来,对方对她有意思,果断地把话挑明。 “开玩笑而已。”那风月没觉得难为情,淡然一笑,然后埋头做菜。 上官影也没不好意思,随后两手托着腮帮子,笑嘻嘻地说:“你师父把你教得很好,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不过呢,你毕竟是个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别老做这些女人家干的活。” 那风月的脸色眼见着沉了,声音也冷了几度,“什么该是女人干的,什么该是男人干的?” 上官影眼珠子转了两转,回道:“你应该多学些法术,降妖除魔的那种,这样才能更好地显示你的男人味。” “我没有男人味?”那风月瞥了眼上官影,一缕精光从低垂的睫毛间滑过。 “差那么一点。”上官影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那风月不作声了,拿起水桶往外走,上官影跟在后面,嘴巴有些停不下来,“我没贬低你的意思,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刚才看你做饭的样子好贤惠的,不认识的还以为是女人呢。” 到了溪边,那风月在放下水桶的时候使了点劲,随着重重的“扑通”声,一阵水花溅到了上官影的身上。 “喂?”上官影跳起来,银发在空中凌乱地翻转。那风月一边捞起水桶一边看着她,眼中一片潋滟。 但上官影没有生气,反觉得好玩,甚至抢着提水桶,那风月二话不说,把盛满水的桶交给她,她很自信地接过来,却想不到,那桶竟有千斤重,她完全提不起来。 那风月温温一笑,轻松地提起水桶往回走,上官影惊恍,原来是真人不露相啊!吃饭的时候韩夫人不见了,桌上留了张纸条,说是找活神仙去了。上官影好奇心起,追着问那风月,他的师父到底何许人。那风月嘴巴紧,只说是活神仙,连真实姓名都不提。 之后变成了上官影和那风月独处的时光了,两人一起吃饭一起收拾东西,就像小两口过日子,上官影没什么担心,觉得那风月很有安全感,温文谦和又百依百顺,而且她越是任性他就越是开心,巴不得被欺负似的。 上官影由此获得了一份难得的平静,不经意间道出心声,“要是我和风月能有这样一块地方就好了。” 那风月正专心做着泡菜,听这一声整个停顿了一下,稍后抬起头,冲上官影露出暧昧的笑容,“你可以把我当成他,我不介意的。” 上官影两眉一紧,即刻喷过去,“这是介意不介意的问题吗?再说你比他差远了!” “不见得吧。”那风月有些不服气。 “他是我心里最完美的男人,谁也不能替代。”上官影一脸傲气同时一脸幸福。 “我只说了一句,你却说了这么多。”那风月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干活。 当月色降临,对风月的思念之情潮水般涌上上官影的心头,她顿时觉得好累,上了楼关上门,倒床就睡。那风月做完泡菜后跟着上楼来,径直进到她的房间,她已经睡着,他便肆无忌惮地站在她面前看着她,黝黑的瞳比之前深邃了许多,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弯下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尔后他在床边坐下,将卷起的袖子放下来,接着又把挽起的头发放下来,顿时浑身充满阴柔之气,再看上官影时,眉梢眼角都是妖冶的风情。 随后那风月爬上了上官影的床,面对面地躺着,她均匀的呼吸,没有丝毫察觉,即使他带着泡菜味的手指在她脸上许久抚摸。 就那样过去一整夜,在上官影醒来时,那风月已经离开.房间了,蛛丝马迹都不留。 一觉之后上官影又恢复了精神,忙不迭迭地下楼,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一碗清粥,一碟泡菜,两个雪白的馒头,她有一点惊喜,心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贤惠的男人! “起来了!”那风月从外面飘进来,满面春风。 上官影歪着脑袋看他,嘴巴努动了几下,没有说话。他走到她面前,笑道:“吃完饭我带你转一转。”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上官影问。 “还不够好。”那风月含情脉脉地说。 136、道是浓情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的清粥和泡菜让上官影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眼睛就跟沾了洋葱水似的,控制不住地流泪,而究竟是为什么她却又说不上来。5 那风月一直盯着她,明眸似水,柔情荡漾,如同面对着最心爱的女人。 上官影的胃口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吃完了馒头,又添了碗粥,泡菜一扫而光,那风月让着她,几乎没吃,末了她却笑话他,吃饭太秀气,没有男人的样子。 之后两人出了院子踏上一条弯曲的小道,小道两旁开着不知名的野花,如织如锦如诗如画,他们走在其中,显得格外浪漫,也令四周更加明媚。 “你师父经常不在吗?”上官影问榛。 那风月点点头,一派儒雅,上官影又问:“你一个人的时候寂不寂寞?” “当然会有所寂寞,尤其遇上喜欢的人,却又不能在一起,就更寂寞了。”那风月一路走一路说,笑容里增添了些许忧郁的色彩。 上官影皱着眉头看着他,不可置信又不可思议,“既然你有喜欢的人,为什么选择这条路?是你师父逼你的吗?还是,那个女人不喜欢你?或是背叛了你?又或者她已经死了?液” “呵呵……”那风月忍俊不禁,停下来奇怪地看着她,“真没想到这嘴皮子这么能说。” “那到底是哪种情况?”上官影话匣子打开收不住,眼巴巴看着,非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你这么感兴趣?”那风月却有意吊她胃口。 “到底是因为什么?”上官影眼睛睁得大大的,可爱的气质完全覆盖了冷艳的外表。 “嘘……”那风月用右手的手指压着嘴唇,就是不说。 上官影气不过,胳膊一甩脚一蹬,往前冲去,心道:说话这么不痛快,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那风月眯着眼笑了一会,随后轻快地追上上官影,小有得意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没兴趣知道,我也不会答应你任何事情。”上官影傲气地一甩手。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的。5”那风月也傲了。 “什么惊喜?”上官影立马又好奇了。 “你变脸比变天还快。”那风月又忍俊不禁,露出宠溺的眼神。 “你要不说就别烦我。”上官影赌气地走开。紧接着下一秒,她大叫一声,整个人隐进了地里。 上官影刚从地上爬起来,那风月也跟着掉下来了,一边拍着身上的泥土一边说抱歉。“你是故意的。”她一口怨气喷到他脸上,他耸耸肩膀,无奈地笑了笑。 洞里光线微弱,衬着他的眼睛幽亮如星,她看了几眼便有些挪不开了,心里莫名地慌乱。她不自觉地按在胸口,想让那里平静,却发现那里本就平静,所谓的心跳是她自己以为的。 之后,那风月领着上官影爬出了地洞,洞外是一个温泉,白烟袅袅,清香徐徐,他们满身是泥,正好用来洗一洗,上官影率先跳了下去,没当那风月是男人,还邀他一起洗。 那风月也不避讳,且下到水里后将衣裳悉数脱去,露出上半身的曲线,上官影吃了一惊,没想到看上去有些纤瘦的他竟有地十分健硕的胸肌,皮肤就跟白玉一样光洁,散落的长发搭在上面,显得特别的性感。 “脱这么干净想诱惑人啊?”上官影心中怨念,原本要脱的衣裳又给裹紧了。 “怎么了?”那风月若无其事地问,一边用水擦洗。 “没什么。”上官影没好气地回了声,随后匆匆洗了洗,准备上岸。那风月优哉游哉地洗着,眼睛都笑弯了,“不用着急,多洗一会,这个温泉可是神仙也难泡的!” “我不稀罕!”上官影头也不回甩了句。 上岸后上官影浑身湿漉漉,有些狼狈,还有些凉,她想回到水里,但又不好意思,只好坐在岸边,等风把衣服吹干,而眼睛,会不自觉地看向那风月,立在水中,烟雾缭绕,恰似她梦中所见的爱人。 时间如流水,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钟头,那风月还没有上岸的打算,泡在水里来来回回地洗,上官影有些不耐烦了,问他是否有洁癖,他只笑不语,一副勾她下水的样子。 那样的男人任女人见了都会想入非非,但上官影除了好奇,并不曾动心,因为心早被风月拿走了。 上官影身上渐渐吹干了,便对那风月说:“你再不起来我可要走了。” “你先走吧。”那风月泡在水里依然很享受的样子。 上官影懒得说了,扭头就走,但走出没多久她就迷路了,四周全是缠来绕去的青藤,就跟进了死胡同。“风月!”她迫于无奈叫出那风月的名字。 三声之后那风月幽灵般出现了,站在上官影身后,盯着她绚丽的银发出神,她察觉后突然转身,与他面对面近到不能再近,乍看到,他眼中忧郁成海。 “风月!”上官影失神喊了一声。 那风月微微一笑,作势要亲她,她闻到他的气息立刻警觉,忙将头转到一边,那风月没有强迫,不动声色地退了两步。 “你怎么才来?”上官影借埋怨化解尴尬。 “谁让你不听我的话。”那风月柔声道,说完转身就走。 上官影走在那风月的后面,脑子里一阵乱转,她想到,这个风月看似简单,其实很不简单,感觉是温文尔雅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蠢蠢欲动的心,是个有故事的人。 “会不会真的是风月?故意逗我的?”上官影灵光一闪,紧接着有些后悔了,在温泉的时候该仔细看看那风月的身体,是否有她熟悉的印记。 看着越来越眼熟的背影,上官影的脑海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要想确认眼前的这个风月是否就是她爱的风月做一回便知,那种灵欲结合的感觉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啪”的一声,上官影打了自己一嘴巴,觉得自己龌龊到无耻了。 那风月侧过脸瞟了一眼,没有说话,他的沉默令上官影越发好奇,便想试探一下,随后,她拦住他,直接问:“你有没想过和我做那种事?” “什么事?”那风月一脸无知。 上官影被问住了,心想,他不是有过喜欢的女人吗?怎会这种话都听不懂?该不是装糊涂吧。 那风月一句话也不多说,逼得上官影把话挑明,“你对我眉来眼去又是为什么?” “我有吗?”那风月又一脸无辜。 上官影见对方这么能把持,只好说得再露骨些,“你就实话告诉我吧,你对我有过非份之想吗?” “有又如何?”那风月终于明白了。 上官影昂起下巴,高傲地说:“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 然而,那风月没有欣喜之情,竟是有些失望,“大家都是神仙,就别性***扰了。” 上官影就跟挨了一棒似的僵掉,居然被人说是性***扰,这脸可是丢到她姥姥家了。但她很快镇定过来,而为了挽回些面子,咬着牙说:“你厉害,居然倒打一耙!” “你觉得很寂寞?”那风月凑近问,逼人的目光看似要把她吸进去。 “少得意,刚才不过是试探你而已。”上官影白了一眼,背过身去,“我是因为爱着那个人才会感到寂寞,要是没有这份寂寞我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我是个没心的人,缺心眼,明明好爱他却偏要说一堆伤害他的话,害他那么痛苦,他要再不理我那就是我活该。” 之后异常安静,上官影隐隐听到身后那风月的心跳声,她诧异地回头,在那瞬间,那风月突然将她抱住,再顺势亲下,她脑子“嗡”的一下短路了,什么也做不了。 “真的是风月。”上官影心里哗啦啦地流开了。 而就在她刚有了幸福的感觉时,他突然放开她,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这有违戒规,但我愿意冒这个险,或许有一天,我真的可以成为他。” 上官影傻眼,心里面没有什么时候比此时此刻更混乱了。他不是风月又谁?他吻她的感觉还会有错吗? 看上官影一副被雷劈了似的样子,那风月忙又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 “哇”的一声上官影大哭出来,边骂道:“你个混蛋,为什么就是不愿承认你是他,说你想我,说你舍不得我,会很丢脸吗?” “我……”那风月欲言又止,满脸纠结。 137、又冲动了 一会儿的工夫上官影就哭成泪人了,她认定眼前的风月就是她爱的风月,不管对方承不承认。夹答列伤她对着他的胸.膛一顿乱捶,又一阵乱摸,鼻涕眼泪全弄上面了。 “我……”那风月始终是话不痛快,也不敢抱也不敢亲了。 “我太笨了,一开始就该想到的。你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对不对?”上官影又哭又笑,用小狗一样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那风月被逼得无从躲避,眼光闪烁地说:“我不想骗你,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他,你说的那个他是一万多年以后的我。” “轰”的一下,上官影感到五雷轰顶,身体快要站不稳。那风月忙抱起她,接着说:“师父临走前特地与我说,这次来的客人是我后世的妻子,让我好生照顾你。榛” 一万多年前的风月?比莲宝那个时候还早?上官影被雷得里焦外嫩,半天缓不过气来。 “都是我不好,我答应师父不说出来的。”那风月柔情中带着愧疚。 上官影眼珠子一动不动,潋滟的紫光在瞳中静静闪烁,她在想,先是活神仙不在,然后韩夫人借做离开,这不就是有意创造一个他们独处的空间吗?只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空间存在于一万多年前,更不可思议的是,一万多年前的风月是个神仙仪。 上官影最不明白的是,韩夫人和那活神仙为何要安排这一出,难道是因为一万年前的风月不是魔鬼的缘故? 对于身为神仙的风月,上官影感觉和身为大魔鬼的风月有着同样的温柔,适才他们首次亲吻,而她尝到的却是非常熟悉的甜蜜,这让她无法判定,眼前的究竟是过去还是现在。 “你不是神仙吗?后来怎么变成了大魔鬼?”上官影试探着问 “大魔鬼?”风月略有吃惊。 上官影猜想他八成还不知道后世的情况,便又问:“如果知道后世会是一个大魔鬼,你会怎么做?” 那风月目光微敛,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一切听命于上天的安排,后世如何不是我能选择的。” “你是说,你变成大魔鬼是上天的安排?”上官影激动得翘起头。5 “我不知道,师父说,一切顺其自然。”那风月语调平静,眼里宛如一湖深水。 上官影想起梅铂文说的,风月的出生很特别,特别到魔王会狠下心来虐待,她想,那个特别或许就是他的前世是神仙吧。 突然,上官影跳下地,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样子,“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那风月瞪大眼睛凑上前。 看着对面清澈如湖的黑眼睛,上官影突然不想说了,唯恐毁了他内心的平静。 “他对你好吗?”那风月的眼里溢出莫名的情绪。 “他非常爱我,做出那些事情是出于无奈,或许这个时候他正在找我呢。”上官影骄傲地说。 “你愿意留下来吗?”那风月问。 上官影呆了几秒,随后摇头,“不,我的心在他那里。” “现在这样不是也很好吗?”那风月的神情变得高深莫测,笑里隐隐透着一股妖冶的味道。 上官影忽然觉得,眼前的风月渐渐表现出一万年以后的特质,无形的魅惑和黑色的深邃,是一种不经意间的流露,而非刻意隐藏,仿佛有着双重人格。 “你是怎么成为你师父的徒弟的?”上官影问。 “生来就是了。”那风月回得淡然。 “你有父母吗?”上官影又问。 那风月摇了摇头,不愿提及,随后握住上官影的双肩,渴望地盯着她,“既然师父有意成全,那就留下来吧。实不相瞒,我不止一次梦到你,之前故意逗你,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和我梦见的一样。我好喜欢你,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妻子了。” 上官影感到肩头很有力量,不由地害怕,“可是,我爱的不是你,你并不是他。” “我就是他啊,更适合你的他。”那风月激动起来,上官影便好像芦苇一样在他手中摇摆。 上官影使出全力推开那风月,尔后又使劲地摇头,“他是他,你是你,你们不一样。” 那风月目中一愣,随即平静下来,“对不起,我又冲动了。” 上官影心里乱成了麻花,不自觉地往后退,她很肯定自己,接受不了眼前的这个风月,不管他有多温柔,有多清澈。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上官影话未说完就逃也似的跑开了。 那风月缓缓地往她逃走的方向而去,许是料到这样的结局,他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失望,只是极度的失落,像随风而飘的落叶。 一阵七拐八弯后上官影又回到了温泉那里,那里烟雾散去,水面倒映着四周,如同一副清新的水彩画,她停在在泉边,冲水面出神,脑海里不自主地浮现《镜花缘》的片断,恍惚觉得,她好比那百花仙子,风月好比那金童,本出一处,却仙魔殊途。 那风月随后来到泉边,雪白的身影融入水中的画面,唯美至极,那刻上官影灵魂颤动,就要爱上了。 “莲儿!”那风月立在对岸,含情脉脉。 上官影似梦中惊醒,手按着并不跳动的胸口,回道:“我爱的你在一万年以后。” “就算爱上我,也不算变心。”那风月说。 “我还是做不到。”上官影转身又走,她忽然有所明白,为什么当初风月要拿走她的心,恐怕是前世的记忆让他早就得知这一切,怕她会爱上他的前世而放弃他。 “既然一切早就注定,何必要执著。”那风月闪到她面前不让她走。 上官影左右躲闪,一边说:“今天的发生已经影响了你的后世,他剜走我的心就是怕我留下来和你在一起。” 那风月呆住,渐而露出嫉恨的眼神,“他真的那么做了?” 上官影捂着胸口,点了点头。下一秒,他迅速拿开她的手,将手掌贴上那里,她顿时慌了,想推开他,然而他却用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力量恰到好处,让她不觉得紧却又摆不脱。 “他这么对你,为什么还要跟他?”那风月眼里满是怒意,不那么把持得住了。上官影无从解脱,被逼得泪眼都出来了,“他对我很好!我们经历了很多,你是不会明白的。” 那风月一见眼泪手就软了,上官影趁机挣脱,像一缕风从他手间滑过。他幽幽地叹出一声,不再风轻云淡。 上官影一路跑回住处,那活神仙和韩夫人仍不见影子,她想离开完全没有机会,而害怕面对那风月,便躲在屋里不出来。直到天黑那风月才回来,直奔厨房,没多大工夫,三餐一汤就端上了桌子,再摆上两碗米饭和两双筷子,就齐活了。 随后那风月上楼喊上官影吃饭,上官影好一会才回了一声,说不想吃,他站在门口,隔着房门对她说,她不吃他也不吃。 上官影终是不忍心,打开了房门,只见那风月一派温润,就跟没事发生似的。“知道你要来,我特地练了厨艺,好歹捧个场吧。”他笑说。 上官影被说得心里又甜又酸,顷刻间眼眶又见潮湿,“辛苦你了。” 坐上餐桌,上官影立刻表现出很强的食欲,可谓风卷残云,那风月很少动筷子,大多时候都在盯着她,脸上笑意淡渺,将一切起伏波折化于无形。 吃完饭,那风月用小南瓜做了一个灯,给上官影玩,上官影很喜欢,睡觉前灯不离手,上床后也是久久盯着那南瓜灯,舍不得闭眼,那刻泪花在眼中一闪一闪。 当上官影入睡,那风月又悄悄来到床边,对着她许久凝视,看到动情时毫不犹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是嘴唇,她没有被惊醒,睡得酣甜,偶然间睫毛会颤动两下,露出可爱的表情。 “在你回去之前,我要尽心照顾你,弥补我后世的遗憾。”那风月在她耳边梦呓,直到她露出梦中的微笑。 深夜,那风月走出房间,久久地立于院中,直到天边发白晨曦吐露。 上官影醒来后在床上赖了一会,琢磨着该如何结束这一次穿越,她害怕呆久了会舍不得离开,甚至沉溺于这样的安逸,更糟糕的是忘记她原本爱的人。 走出房间的那一刻,上官影惊呆了,只见院子里开满了雪白的梨花,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树下同时盛开着紫红色的蔷薇,像华丽的锦织,点缀着院落的每一处。 上官影顿时眼睛模糊了,模糊间看见那风月在树下仰望着她,手中抱着一只毛茸茸的东西。 138、各自为情 上官影匆匆下楼,看那风月怀里抱着什么,她以为是只兔子,却见那是只幼小的白鹿,十分的可爱,风月一边抚摸着一边交给她,笑意盈盈,柔若春水。5 “太可爱了。”上官影开心得像个孩子。 那小白鹿毛色雪白,比嫩草还要柔软,眼睛又圆又大,颜色如同湖水一样蓝,风月凑上前说,它是蓬莱岛上最有灵性的动物白毛鹿,因为刚出生不久,最先看见谁就会认谁是父母,上官影立马接过话,说风月是爹,她是妈。 “你说,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上官影问风月。 风月想了想,回道:“就叫小白毛吧。榛” “小白毛?虽然不怎么诗意,但听起来蛮可爱的。”上官影高兴得合不拢嘴。 之后两人坐在梨花树下的石椅上一起逗弄小白毛,四周充斥着纯洁的白色和绚丽的紫红色,浓淡相宜犹如画卷。 时间悄然流逝,也不知过去了多少个日子,就如上官影所担心的那样,她渐渐沉溺于那与世隔绝的宁静和美好,与那风月俨然一对神仙眷侣页。 九莲宫里都以为上官影被软禁,就连萧湘子也不得其中真相,他在解除禁闭后曾求梅铂文让他与上官影见面,但被无理由的拒绝,之后他又去找韩夫人,韩夫人也回绝了他,再后索性消失了。 宫中的八个女神只有暮雪在,其他的全不见影子,萧湘子不由生疑,便找暮雪打听,暮雪说,除了黎冰和桐雨,其他五个女神早在上官影回宫之前就已受命前往魔界了,而执行什么任务长老院没有透露任何信息,做法比以往谨慎。 萧湘子感到不安,想效防黎冰擅自去往魔界,暮雪劝他,黎冰已犯错在先,他若再犯,就是错上加错,很有可能被贬。萧湘子却心意已决,还请暮雪帮忙,让她的保护神变成他的样子蒙混一阵。 暮雪的保护神是个七八岁样子的小男孩,名叫柳童,他有任意变幻的本事,从相貌到气质惟妙惟肖,可以以假乱真,暮雪答应帮萧湘子,说是为了黎冰,但三天后萧湘子必须回来,否则他们都会被牵连。 于是,萧湘子又偷偷前往魔界,寻找黎冰,临走前他溜上第九层想见上官影一面,但大门被法咒封锁,他还是没能见上,之后带着那份挂念离开了九莲宫。5 在魔界,风月独自返回了帝都梵帝亚,他大婚不久,按王室规定,要隆重地宴请贵族一次,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他回到了他和梅丽尔的新居,净罗宫,那原是月莲宫的名字,他将它再次用上了。 净罗宫坐落在王宫的东边,与伊撒魔宫遥遥相对,其华丽程度可与王宫相媲美。宫里面仆人如云,兼有南北姿色,随便放一个到人间,都会是大明星,其中最具风韵的还属宫里的大管家,她是梅丽尔从家族带过来的家仆,名叫劳瑞尔,是个南北混血美丽优雅的女人。 风月回宫后劳瑞尔大施管家之能,又是美酒佳肴,又是莺歌燕舞,只见十几米长的餐桌上就坐着风月一个人,红袍披肩青衫加身,贵气十足霸气凌然,衣着鲜亮的仆人们排着队轮流侍候他,而他若是看谁一眼,谁保准会晕过去。 原本,餐桌的另一头该是坐着宫中的女主人梅丽尔,可惜她急着往月莲宫去,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对于她的缺席风月表现得并不在意,只与劳瑞尔轻描淡写地问了声,之后再不提及。 每样菜风月只吃一小口,吃到一半,他将其他仆人退下,专与那劳瑞尔说话,拉家常般问:“你在威廉家多久了?” “回殿下,一百零二年了。”劳瑞尔毕恭毕敬地回道。 风月微微一笑,语带不羁地问:“老爷子对你好吗?” “回殿下,威廉先生对我很好。”劳瑞尔的微笑里透出一丝紧张。 “小威廉近日可好?”风月问。 “回殿下,威廉少爷新近交了一个朋友,很是开心。”劳瑞尔颇有些献媚讨好的味道。 “哦。”风月轻轻一声,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在意。 随后,风月吩咐劳瑞尔着手安排二日后的婚后盛宴,要将所有的贵族都请到,包括魔王路德斯。劳瑞尔有些犯难,说时间太紧,怕梅丽尔不知情会误事。 “消息一出,她立马就能回来。”风月极淡定,劳瑞尔不敢多言,即刻去办。 风月独自坐在偌大的餐桌前,定睛看着对面的空椅。桌上烛火如星芒般点点跳动,引得四周似真似幻,他仿佛看见上官影就坐在那里,烛火里的容颜姝丽光洁,明眸璀璨,华美得令人窒息。 “莲儿。”他动情地叫了声。 她一头银发如流水顺滑,如月般生辉,白色的衣仿佛一片雪,纯净到心里。多少年来,他记忆中的她始终都是这个样子,看不厌也看不够,就橡是白莲花和红罂粟的结合,纯净的诱惑。 “莲儿,你该知道我的苦衷的,除了你我不会碰其他任何女人。”风月对着他想像中的上官影说,眼底跳跃着火焰,目光却有些茫然。 她不说话,在他眼里静静地微笑,他叹了一声,拿起手边的酒杯,冲她举起,“宝贝,我从来都是在乎你的,我要为你创造一个最美的世界。”说完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的时刻,她从他的视线里消失,只剩下摇曳的烛火,他凄然一笑,起身离开。 此时此刻,沈爷还在月莲宫,处理着风月交待的事情。原来,黎冰受老算盘怂恿跑去月莲宫找萧湘子,却不知萧湘子已经带着上官影离开了。她的出现正中风月下怀,让沈爷将她擒获,沈爷不赞成拿九莲宫女神作人质的做法,但出于忠诚不得不那么做。 风月先行离开,留下沈爷独自应付黎冰。之后黎冰被邀请与沈爷一起游园,说是叙叙旧,随后又被告知,萧湘子和上官影在一起,但两人还没能逃走,就藏在宫里的某个地方。 “你打算留我?”黎冰轻易就猜到了沈爷的意图。 沈爷轻摇香扇,一派儒雅,“正是,等找到萧湘子,有你把他带走,可以省不少心。” 黎冰冷冷一笑,道:“你可是越来越能办事了。” 沈爷扶了扶眼镜,笑道:“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个样子,冷得像块冰,还喜欢挖苦人。” “你变了,变得更狡猾。”黎冰不太会给面子,更像一只张满刺的刺猬。 沈爷摇着扇,仰头看天,“梨花又开了。” 园里大多种着梨花,正值盛开的时候,风吹过,就好像无数的白色蝴蝶在抖动着翅膀,美妙不可言喻。但黎冰却表现出厌恶的神情,冷哼一声,说:“我没有你这样的雅兴,还是去找萧湘子吧,找到他我们立马就走,绝不生事。” 沈爷镜片后面的眼睛青光一闪,随后收了扇子,微微笑道:“好吧。” 不久,两人出现在了月莲宫的那片地下,那里奇特的景色令黎冰也吃了一惊,忙问沈爷怎么回事,沈爷如实说,上官影和萧湘子就是由这里逃出去的。 “你不是说,他们还没逃走吗?“黎冰刷地脸沉了。 沈爷一脸无害且温和,说:“我是魔鬼,魔鬼的话你也信?” 黎冰迅即闪开,隔着好几米说:“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我也明白地告诉你,这次来就没打算放过你。” “你要怎么不放过我?”沈爷笑出几分邪气,说着打开扇子,“你的心胸还真不如洵莲,当年我不过是误打了你一拳,至于记恨到现在吗?女人心海底针,你不远千里跑来找萧湘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玉弄!”黎冰大叫一声,艳丽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明明是暗算,竟然说是误打,你还可以再不要脸一些吗?” 随着扇子的摇晃,沈爷的眼神渐渐阴了,“我给你还我一拳的机会。” 黎冰倒没了主意,不知沈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她犹豫的时候,沈爷摆好姿势,准备接受她的拳头。 黎冰却迟迟不能出拳,站在那里发呆,沈爷目光逼人,问:“为什么犹豫?难道你心里还有我?” 黎冰的神情瞬间震颤了一下,随后冷道:“你自我感觉太好了吧!”说着,直接一招风驰电掣,打向沈爷的胸.膛。看上去沈爷铁定要挨一掌了,然而,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张开扇子,将扇面对着黎冰,黎冰顿觉有诈,但来不及了,她发出的力量牵着她直冲那扇面,一道强烈的白光闪过,她整个人被吸了进去。 沈爷的扇上原是空白,之后多出一个蓝衣女子凌空飞跃的画面来,美若天仙,栩栩如生,那眼睛还能转。 139、春风撩心 纵使黎冰多么冷傲,还是钻了沈爷的圈套,成为了一抹点缀他扇面的仙色。5沈爷的做法很高明,既擒获了她,还能随时随地看着她,可谓乾坤尽在手中。 “沈玉弄!放我出来!”黎冰的怒吼声由扇面传出来,如空谷回响,沈爷不冷不热地笑了笑,优雅地收起扇子,随后风平浪静。 正当沈爷准备返回梵帝亚时,梅丽尔在强尼的陪同下来到了月莲宫,那完全出乎沈爷的意料,见面时竟愣了好一会。 “你最近怎么了,古里古怪的。”梅丽尔笑话沈爷,而且毫不避讳地挽着强尼的手。 强尼特别有北方绅士的样子,明知道大庭广众之下不能与梅丽尔太亲近,却还是由着她挽着,唯恐扫了她半点的兴致榛。 “好久不见了。”强尼与沈爷生硬地打了个招呼。 “最近我可是经常看见你。”沈爷笑说,暗指强尼总是围着梅丽尔转,想不见都难。 梅丽尔听出弦外之音,随即发难沈爷,“你和芊泽情同手足,为什么不去参加他的婚礼,却是躲在这里偷玩?伊” 沈爷没有回答,一笑而过,转而告诉梅丽尔,她来得不巧,风月已经回了梵帝亚。梅丽尔放开强尼,高傲地抬起头,说:“我来看看,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沈爷明白,梅丽尔什么没玩过,来月莲宫纯粹是为了炫耀,因为她那受人羡慕的身份让她付出了在婚约结束之前不能与任何男人交欢的代价,她只有靠满足虚荣心来自我安慰了。 “时下梨花正开,不如我陪你赏花吧。”沈爷优雅地弯起手臂,让梅丽尔挽他,梅丽尔挑眉一笑,得意地挽上。陪同的强尼随露出不悦的表情,看上去敢怒不敢言。 就如风月所说,如今的沈爷路德斯也要让三分,强尼自然不会招惹,而对于梅丽尔,他当女王一样供奉,再不爽也得忍着。 宫中的气氛因梅丽尔的到来再次紧张,除了那些只有风月才能调动的侍卫,所有人都出来接驾,好像皇帝登基一样隆重,那些宠儿们都想要巴结梅丽尔,一个个争着露脸,妖媚谄媚,但梅丽尔比那孔雀还要骄傲,看也不看一眼,还充满嘲讽地与沈爷说:“芊泽拿他们当废物,他们还引以为荣,真不知这脑袋是怎么长的。5” 沈爷不置可否,问:“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梅丽尔媚然一笑,道:“他们对我没什么防碍。怎么处置就看芊泽了,依我看,还是遣散了的好,就算是最富有的陛下也不会白养这么多。” 沈爷只笑不语,温文得有些让人迷眩,那强尼几乎不张嘴,一副贵气又受气的样子。 梅丽尔挽着沈爷,几乎要被羡慕的目光淹没,同时众人一声高过一声的赞美令她很享受,有些飘飘然了,“其实洵莲一点也不讨人厌,有时还挺可爱的,如果我是男人,兴许也会动情,可惜我们都是不甘寂寞的女人,注定成不了朋友。” “那你的朋友又是谁?”沈爷问。 梅丽尔顿住,之后带着一种狡黠的妩媚冲沈爷抛了个媚眼,“我的朋友不就是你吗?” “很荣幸。”沈爷很给面子,而在他的身后,强尼的脸越来越阴沉,冷灼的目光快要在他背上盯出洞来。 沈爷将所有随从遣散了,只是他们三人逛园子,一路上十分清静。当看见大片的梨花,梅丽尔的笑僵硬了片刻,尔后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醋劲十足地说,风月到处种梨花讨洵莲高兴,却不知洵莲已经还俗了,哪里还看得上这种花。 “她在人间做贵妃的时候,天天戴着大牡丹,比谁都艳俗,那皇帝喜欢得不得了,死的时候还拉她作陪葬。”梅丽尔调侃上官影的过去以泄心中不满。 “你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沈爷问。 梅丽尔不屑地笑了个,回道:“都是从潘迪娜那里听来的,她最大的本事的就是盯梢,还说,陛下对洵莲有那么一点意思,曾装成风流道士和贵妃之身的洵莲做露水鸳鸯,结果,洵莲因为偷情,被那时的皇帝亲手刺死。” 沈爷表情微渺肃穆,似乎并不知情,这时,强尼突然插了一句,“陛下对她也算仁至义尽,否则也活不到今天。” 沈爷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接过强尼的话说:“有点道理。” 游园过后又是游船,游船过后又是盛宴,梅丽尔玩得很满足,便要多留几天,沈爷直说,他不能久陪,还要赶回梵帝亚办事,梅丽尔丝毫不缠着沈爷,且明白地说出来,她是有意要避开风月,因为现在的风月有些疯狂,丢了一个女人就跟丢了整个世界一样。 沈爷原想劝梅丽尔一起走,怕她在月莲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但听这么一说顿时打消了念头。临走前,他嘱托强尼,别让梅丽尔玩得太过,以免触到风月的底线。 然而,沈爷一走强尼便把自己的承诺抛到九霄云外了,就在那天晚上,他频频诱惑梅丽尔,起先梅丽尔若即若离,而待撩起强尼的欲火时她自己也被烧着了,终究两人不顾风月的警告狠狠偷了一把情,将鱼水之欢行到极致。 早晨醒来,梅丽尔对着床上大片的春光好一会发呆,直到强尼翻身搂她,她才恍然出声,“我们完蛋了。” “他不会知道,即便知道也不敢把你怎样,就算不给我家面子,也要顾及你父亲的面子吧。”强尼不以为然,脸上仍带着纵情过后独有的诱惑与春意。 梅丽尔直摇头,一头金发彻底凌乱了,“当年他不照样把心爱的人给杀了!” “他不爱你,也就不会在乎你和别的男人好,再说了,你这样的***要是常年孤枕实在是暴殄天物。”强尼越说越缠绵。 梅丽尔推开强尼,娇怨道:“你的忘性比记性好太多了,之前他是怎么警告我们的?那个时候我们在他面前就跟死人一样没用!” 强尼愣了片刻,随后带着轻松的笑容再次将梅丽尔搂进怀里,“我们都是陛下的人,他不敢轻举妄动。”梅丽尔被强尼说动了,心想,偷一次情是偷,偷二次情也是偷,那索性偷下去吧,反正这绿帽子风月已经戴上了。 于是,梅丽尔还原了她放浪形骸的本性,不计后果地去满足自己的私欲。 沈爷返回魔都后没有急着去见风月,而是先去了梵帝亚大厦,那第六十九层里有他的第二个目标,桐雨。 桐雨还扮着沈爷的样子,之前见玉笛和罗宾迟迟不回,她猜想可能出了意外,便想前往帝都监狱亲自打探,但被海力布给拦住了,说她现在的样子不宜抛头露面,若是被魔王识破,沈爷也会被牵连。 桐雨心里有沈爷,自然不想沈爷出事,就没敢出门,当沈爷出现,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像是苦等的妻子终于盼回丈夫似的。 真沈爷见到假沈爷,欣然一笑,说:“还不错。” 桐雨一愣,随后笑道:“别自恋了,快把我变回来。” “这样不好吗?”沈爷的语声温柔如春水。 桐雨又一愣,没听明白。沈爷取下眼镜给她戴上,说:“这样会比较安全。” “你是怎么出来的?见到玉笛和罗宾了吗?”桐雨不由地紧张。 “他们都很好。”沈爷温柔地回道,而眸光深谲诡异,狭长上钩的眼角透出一股邪魅的味道。 桐雨感到不对劲,想要取下眼镜,沈爷抓住她的手,说戴着更好看,桐雨有些不好意思,慢慢抽回手,问:“玉笛和罗宾在哪里?” “他们随后就到。”沈爷回道。 这时,海力布出现,说餐点已经准备好了,随后两人步入餐厅,对面而坐,沈爷一直瞧着桐雨,就跟照镜子似的。桐雨满脑子疑问却不知从哪说,也不敢直视沈爷,眼光闪来闪去显得很是害羞。 沈爷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亲自送到桐雨面前,“看这酒比九莲宫的如何?” 桐雨不敢轻易尝试,但沈爷的微笑和酒的香味令她难以拒绝,轻微地抿了一口。之后她看见沈爷低下头,红唇对着她,吐纳着酒香,“这里只有我们,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桐雨的脸瞬息红了,眼镜片上闪耀着惊喜的光芒,沈爷随后又贴近她的耳根,温香软语,“不如留下来陪我。” “咣当”一声,酒杯从桐雨的手上滑落,鲜红的酒水洒满了胸前,“玉弄!”她激动地念出他的名字,脸红心跳地说:“你不知道能再见到你我是多么的开心,做女神有什么意思,每天过着单调无趣的生活,连见一面喜欢的人都难。” 这春风一吹,酒一下肚,桐雨把心里的话全掏出来了,而过后她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140、情何以堪 桐雨轻易就喝醉了,沈爷却是滴酒未沾,之后他牵着歪歪倒倒的她进了他的房间,再将她扶上床,她躺在床上眼神微醺地看着他,说他是她喜欢的型,亦正亦邪,风度翩翩,第一眼就记在心里了。5他不说话,静静地聆听,温文儒雅中透着一种疏离的味道。 一番动情的说辞后,桐雨酒红满面,眼神迷离,已然褪去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沈爷笑着上前,拿去她的眼镜,之后她变回了原本的样子,接着他将那件洒着酒水的衣裳从她身上脱去。她里面只穿着一件薄软的衣裳,双峰突现,腰肢婀娜,体香混合着酒香,足以撩起男人的***。 沈爷淡定如初,将桐雨身上最后一件衣裳也褪去了,而面对玉润丰满的身体,他仍是波澜不惊,视若无物,甚至未沾一下手,最后用雪白的天鹅绒给她盖上,那时桐雨已经睡着了。 次日醒来,桐雨发现身上一.丝不挂,而且睡在沈爷的床上,很自然地想到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恰这时沈爷进来,淡淡而温柔地告诉她,她已经是他的的人了。 桐雨不记得睡着后发生的事情,看身无一物便相信了沈爷的话,那表情又惊又喜又怕又羞又苦又笑,复杂得沈爷也看不明白,问:“你心里到底怎么想?榛” 桐雨好一会才恢复神志,那时已经泪流满面了,“你杀了我吧,我已经没脸回去了。” “为什么要死?难道做我的女人很丢脸吗?”沈爷似笑非笑,态度不温不火。 桐雨含着泪摇头,犹似梨花带雨,“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宜” “你说你喜欢我,不想做女神,难道都是假的?”沈爷一步步揭开桐雨心里的秘密。 桐雨说不出来,用被子包住自己,如置囹圄。沈爷拿出扇子,带着惬意的笑容缓缓打开,扇面上女神英姿犹在,凌厉的目光即刻冲他射来,“沈……”怒吼刚响一声,沈爷立刻收起扇子,眉梢得意地扬起。 此后桐雨一直缩在被里不露面,沈爷哄也不哄,拍打着扇子悠然离开,他很确定,桐雨已经对他死心塌地,赶都赶不走。 出来后沈爷让海力布盯着桐雨,一步都不能离开,同时要像侍候他一样侍候着。5 沈爷还剩下最后一个目标,那就是罗宾,从帝都监狱出来后从他手中溜掉了,机灵得不得了,连他也不能知道藏去哪里了。 之后沈爷去了净罗宫,从劳瑞尔口中得知,隔日将要举行婚宴,已经向所有贵族发出了邀请,届时魔王路德斯也会亲临。这个消息令沈爷很是担忧,知道梅丽尔想要避开风月,很有可能缺席,到时风月会在千万贵族面前丢脸。 风月不在净罗宫,去了伊撒宫,沈爷又找去那里,进去不久,就听灵堂处传来争吵声。 “你不止背叛了我,还有父王和母后。” “我们不再是兄弟,你没资格教训我!” “你以为你不承认就不是了?当年你哭着对我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你,我做到了,可你呢?为了儿女私情,背信弃义!不忠不孝!” “路德斯,你一再加害莲儿,还做出那种不耻的事情,就不是背信弃义吗?” “你说你要做回自己,统领整个修罗,难道忘了吗?我是在帮你实现你的目标,难道错了吗?” “我没有忘,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伤害我爱的人!为了阻止我和莲儿在一起,你丧心病狂无可救药,已经不是那个我最信赖的人了。” “她是你爱的人,我就不是吗?” 争吵声到这里结束了,沈爷停在门外,进退两难。过了一会儿,只见路德斯怒气冲冲地走出来,金发迎风般扬起,看见他,毫不惊讶,冷冷一瞟就过去了。 沈爷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择进去。风月立在灵台前,青衫如墨,面似霜罩,目光如灼地看着前魔王的雕像,那雕像壮如高山,带着强烈的暴戾气息,无形中捆绑着他似的,而他试图摆脱。 当沈爷临近,风月如梦初醒般轻吁一声,随即面色和目光柔和下来,如冬雪融化的瞬间,“你回来了。” 沈爷没有直视风月,低着眉头说:“你们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这对你很不好。” 风月仰头向上看,傲气如冲,“我知道自己的在做什么。” “恐怕你不知道。”沈爷抬起埋怨的眼。 “你越来越像他。”风月嘴角微扬,笑出一丝淡淡的苦涩。 沈爷叹了声,又添了些无奈,“让我看看你的骨翼。” 风月沉默了一会,冷道:“不必了。”说完转身欲走。 “如果我坚持呢?”沈爷近乎呵斥。 风月收住脚步,眼中一片幽寒,“为什么你也要逼我?” “是不愿还是不敢?”沈爷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态度十分强硬。 风月僵在那里,貌似骑虎难下了。沈爷走上前,取下眼镜,用冷锐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后,“你是不敢吧。” 风月的眼里有一瞬间的茫然,之后几度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而沈爷固执地想要看到骨翼,突然间向他出手,他先有察觉,一个闪身挪移,站在了雕像的肩上,傲然之势犹如凌驾万物的主宰。沈爷还是不罢休,以同样的速度追上那里,风月不想动手,再次闪开,沈爷紧追不放,好像摆不脱的影子。 “玉弄,不要逼我!”风月渐渐失去耐心。 “是你逼我!”沈爷着魔一样。 两人在大殿里闪来闪去,快到不见身形,甚至不起一丝波澜,而最终,沈爷还是没能追上风月,衣角都不曾碰一下。而当追逐结束,风月意外地满足了沈爷,只见幽光一闪,他的身后张开了两张巨大的黑色骨翼,华丽的光芒盖过了金色的琥珀。 沈爷惊呆,许久说不出话来。风月眼色透出微红,黑发闪着隐约的血光,平添冷戾之气。 “没有什么要说的吗?”风月以嘲讽的语声问。 “这是多久的事情?”沈爷表情很紧张,他发现那骨翼的下侧均有一小撮白色。该发生的总会发生。”风月悠然冷然,随后骨翼消失。 “你不能再和她……做那种事。”沈爷几乎是命令的口气。 “罗嗦。”风月厌弃一声,转身而去。 “芊泽,听我一句好吗?不能再和她亲近了,她无论是凡人还是神人,都会伤害到你,就像毒药一样。如果骨翼上的白斑继续扩散,你就会生病,甚至会死去,”沈爷追着说。 风月全然不予理会,逃也似的从沈爷的视线里消失。 “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我的心呢?”沈爷仰天长叹,那一刻,蔚蓝的天幕上出现了一副两个少年策马奔腾的画面,你追我赶,风驰电掣,激起五彩的花瓣漫天飞舞。 “玉弄,如果可以选择,你最想成为什么?”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许以后会有答案。” “我想成为主宰这一切的王,创造一个我所喜欢的世界,到那时,父王也会跪倒在我的脚下。” “我可以帮你。” “你真是我的好兄弟,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发誓!” 激昂的画面昙花一现般短暂,令沈爷又添几分忧愁,“我想成为什么,你永远不会知道。” 当晚,净罗宫灯火通明,人影穿梭,呈现前所未有的繁忙,上千仆人在劳瑞尔的指挥下紧张地准备着第二天的婚宴,因为邀请了所有的贵族,更有魔王亲临,所以一切都要做到尽善尽美,不能有丝毫的差漏。 风月不见人影,沈爷知道他在有意躲着他便没去找,跑到梵帝亚大厦和桐雨呆在一起,桐雨已经从惊恐中摆脱出来,且变得温婉了些,见沈爷神情落寞,还主动陪他喝酒。 话说,借酒浇愁愁更愁,几杯下肚后沈爷的眼睛透出深深的寂寞,很揪人的心,桐雨拿过酒杯,劝他不要再喝,他却笑着拿回来,说要一醉方休。 “发生什么事了?”桐雨担心地问,而原本她该是被担心被安慰的,可见爱一个人,多么容易失去自我,女神也不能幸免。 沈爷两眼微醺,苦笑着说道:“其实我和芊泽是亲兄弟,因为我母亲出生低微,所以父王没有公开她的身份,将我说成义子。在整个王室,芊泽是唯一对我真心的,他不知道我是他的亲哥哥,却始终当我是亲兄弟。看到他被父王鞭打,我心里很疼很疼,暗暗发誓,永远不让任何人伤害他,就算是亲生父亲。” 141、风浪前夕 桐雨被沈爷掏心窝的话感到得一塌糊涂,不自觉地一杯又一杯,想陪着一起醉。夹答列伤海力布忙着给他们斟酒,一句话都说不上,那秀气的眉头一直拧着个大疙瘩。 沈爷借着酒劲,继续说:“别看芊泽很冷酷的样子,其实他心里面就是个孩子,任性起来谁也管不住,即便是残忍的父王。父王怀疑他不是亲生的,动不动就惩罚他,而那样的遭遇也造就了他,到后来甚至可以反抗父王了。如今他越来越接近他的理想,但同时也越来越任性了,就要为了一个女人毁掉自己。” “你说的是洵莲吧?”桐雨两颊绯红,半醉半醒地说:“他们很相爱的,就成全了吧。” “成全?”沈爷脸色即阴,冷笑道:“芊泽会被她害死。” “怎么会呢?”桐雨不可思议地瞪大眼橼。 “为什么不会?”沈爷更不可思议地问。 桐雨抱着酒杯,带着迷恋的眼神看着沈爷,“如果木莲芊泽死了,洵莲一定不会活,这一点我很肯定。” “是吗?”沈爷目光如酒兖。 桐雨点点头,然后又借着酒劲掏出心里话,“我知道,你并不在乎我,可是,我就是喜欢你。不管我们有过什么,我绝不怨你,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沈爷轻轻摇晃着酒杯,沉思不语。得不到回应的桐雨万般惆怅,拿酒猛灌自己。沈爷平静地看着她,没有爱恋或是感动的流露,就如她所说,他并不在乎她。 原本桐雨只是陪酒,却不想比沈爷喝得还多,最终醉倒在桌上。沈爷将她抱回房间,至始至终静若止水,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桐雨突然抓住他,闭着眼睛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沈爷僵了一会,又笑了笑,回头说:“你醉了。” 桐雨抓着不放,眼睛睁开一条缝,“我是醉了,但心里很明白,从头到尾你对我一点***都没有,真的是我不够吸引人吗?当年,黎冰放下骄傲追求你,你也是这么冷淡。” 沈爷拿开桐雨的手,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想错了,我对男人没兴趣。夹答列伤” 桐雨无言以对,仙颜加上醉意,别有一番妩媚,但沈爷就是不动容,说完话就离开了,桐雨无奈地合上眼,翻身间嘴角溢出满满的苦涩。 话说,罗宾就在净罗宫,也是陪人喝酒,所陪之人正是风月。风月和沈爷一样,也想借酒浇愁,然而,即便有罗宾在一旁逗乐,他脸上的表情始终不见舒展,却是一杯更比一杯愁。 幽雅的亭子,静静的流水,惹人沉思,风月喝着喝着就不动了,怔怔的样子犹如灵魂出壳,罗宾小心又小心地提醒他,然后他如梦初醒,问之前说到哪里了。 原来,罗宾并没有背叛风月,而是风月安插在九莲宫的细作,他有发誓,生是风月的人,死是风月的死人,天荒地老也不二心。因此,在洵莲轮回期间风月对九莲宫的情形不说了如指掌,也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之前他对上官影来魔界的时间和行程知道得一清二楚,便是得益于罗宾的能风报信,但这个秘密沈爷并不知情,否则也不会费心抓他了。 “梅铂文丝毫不怀疑你吗?”风月问。 罗宾翘着腿,小有得意,“他要怀疑也不会让我回来了,再说,这些年我也帮了他不少忙,并不亏欠他。” “你倒会想。”风月忍俊不禁。 罗宾大眼珠子一转,嘿嘿两笑,“反正我不用回去了,管他怎么想。” 风月随即沉下脸来,“你这就回去,告诉梅铂文,黎冰和桐雨在我手上,要想她们活着就把莲儿还回来。” 罗宾一脸错愕,适才的得意劲一扫而空。风月不看他,倒了杯酒自顾喝着,慵懒中散发着优雅,优雅中又透着威严。 “殿下……”罗宾舌头打结,声音比蚊子还弱。他很惶恐,怕这一趟有去无返。 “嗯?”风月轻轻应了声,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罗宾立刻缩回去,委屈地低下头。风月瞟了眼,说:“做完这件事你就自由了。” 罗宾惊讶地抬起头,“殿下不要我了?” “你可以继续跟着我,由你自己选择。”风月说。 “我绝不离开殿下!”罗宾叫得有些悲壮的味道了。 风月很不经意的一笑,目光魅冷,“记住,不要让沈爷知道。” “记住了!”罗宾不敢多说,张开翅膀,“嗖”的一声飞走。 风月瞒着沈爷,是怕沈爷从中阻挠,虽然沈爷总是服从他的意愿,但经过不久前的争吵,可能有所改变了。 罗宾离开后风月许久不动,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停止,而在他身后,时光任荏弹指之间。 又一个新的一天来临,天边刚现晨光,便有各种豪华马车由四面八方向着净罗宫飞来,形成色彩缤纷威武雄壮的大观。随着一声声浑厚的魔兽声,无数闪亮的马车降落在宫殿门前,随后衣着华丽的贵族们如鱼贯出,然后优雅且有序地往走进宫里。 男女主人公均不见人影,接待之事全由劳瑞尔代劳,不一会儿的工夫,脸上笑到僵硬,腰也鞠弯了。来的贵族大多认识她,还给个笑脸,对于其他仆人则完全无视。 一时间净罗宫里星光熠熠,热闹非凡,其中最为显赫的当属威廉家族,而家族中最为耀眼的又属当家的威廉佐,也就是梅丽尔和潘迪娜的亲爹,是除路德斯和风月之外最有威望的贵族,和老算盘一样南北通吃。从长相看他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不是很帅的那种,但褚红的眼睛比美貌更让人印象深刻,透着浓烈的暗黑之气。他是屈指可数的大魔鬼之一,不及路德斯美艳,也不及路德斯霸气,但远远的就可以让人感受到他的威严,望而生畏。 威廉佐拥有与魔王近乎相等的财富,其影响不言而喻,同时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那就是,前魔王的结拜兄弟,很多老贵族都买他的帐。他还有两个非常厉害的儿子,大威廉和小威廉,前者掌握着人兽军团,后者熟练暗黑魔法,就连路德斯也有心拉拢他们两个。 大威廉和小威廉是纯正的北方血统,和威廉佐一样长着褚红的眼睛,相貌自是不必说了,走上街能把女孩子看傻的那种,而最致命是他们身上与生俱来的邪气,揉和着贵气充满了蛊惑性。他们护驾般紧跟着威廉佐,在路德斯还未出现之时,父子三人就是最尊贵的客人了,被其他贵族前呼后拥。但威廉佐很有些不悦,因为风月和梅丽尔没有亲自迎接,甚至宾客就要满座了还不现身,实在有失体统。 自威廉佐出现劳瑞尔就顾不上其他客人了,殷勤地跟在左右,威廉佐问她,为何风月要把客人晾在一边,是不是和梅丽尔闹别扭了,她不敢随便回答,一律称不知道。 威廉佐不高兴了,阴着脸问劳瑞尔,“我把你放在这里是为什么?” 劳瑞尔立马一个激灵,随后诚惶诚恐地回道:“瑞尔铭记在心。” 看来,管家的活不好做,尤其对于劳瑞尔,威廉佐这么说,显然是有意将她安插在净罗宫的,名誉上照顾梅丽尔,实则监视风月。 殿中聚集了上千宾客,以及上千的仆人,场面十分宏伟,而丰美的食物穿插其间,可谓锦上添花。等待中的贵族们颇有优雅的风范,就算眼睛和鼻子一再地被诱惑,也绝不去碰近在手边的美酒佳肴,他们的礼仪观念是只有主人发出邀请了才可以动手。 不久,在如此富丽又如此高雅的殿堂里,出现了一个极不搭调的画面,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脸上脏兮兮的家伙不知从哪冒出来,趁众人不注意从桌上拿了一堆东西,然后躲到桌子底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那看上去像个乞丐,从隆起的胸.部看还是个女乞丐,再看圆鼓的腹部,似乎是个大肚子女人。 女乞丐吃完后捶了捶胸,打了个饱嗝,然后爬出桌底准备再拿,但这次不走运了,她那脏兮兮的手刚伸到桌上,就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给抓住了,她惊讶得抬头,被乱发遮住的眼睛透出一丝冷锐的目光。 抓住女乞丐的是劳瑞尔,带着一脸怒色蹲下身小声问:“你是谁?怎么溜进来的?” 女乞丐动了动嘴,却没出声,劳瑞尔觉得出现这样一个不速之客是她的失误,要是被发现就惨了。随后她威胁女乞丐,若不赶快消失,就杀了她。 142、桌下风光 “你想杀我?”女乞丐甩掉劳瑞尔的手,冷冷地吭了一声。5 劳瑞尔愕住,被人狠拍了一下似的,紧接着女乞丐两手叉腰,架势十足地说:“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就要杀我,有没有脑子啊?” 劳瑞尔还是很有脑子的,见对方说话非常有底气,猜相有些来头,但毕竟是不请之来她不敢留,唯恐破坏了婚宴的气氛。 “不管你是哪路的神仙,还请离开这里,要是被殿下发现,别说你了,我都会性命不保。”劳瑞尔好声好气地说。 “哼。”女乞丐不屑一声,又爬回桌子底下坐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橼。 劳瑞尔一筹莫展,强行出手吧,怕弄出动静反被人发现女乞丐,但若由着对方偷偷摸摸,迟早也会出事。而这时,女乞丐冲她勾了勾手指,让她到跟前说话,她四下看了看,放心后低下头把耳朵靠过去。 “告诉你,这里要出大事了。”女乞丐压着嗓子说。 劳瑞尔惊讶了片刻,尔后阴阴一笑,“你要敢捣乱我就不客气了。宕” “我就怕你客气。”女乞丐嘿嘿冷笑。 劳瑞尔看着那脏兮兮的脸很是厌恶,恨不得一脚踢出去,但苦于不能声张,只有哄了,“我带你到厨房,那里有很多吃的,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就是别呆在这里。” “我已经吃饱了。”女乞丐摇头晃脑,说完后还很应景地打了个嗝。 劳瑞尔没辙了,就在这时,有宾客叫她,她不敢怠慢,慌忙丢下一句,“千万别让人发现你。” 女乞丐得意的招了招手,随后一边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一边说:“你饿了吧?”稍会,大肚子动了,波浪一样滚来滚去。 “呵呵……”女乞丐又拍着肚子说:“我这就给你弄吃的。”说完,她猫着身爬出桌底,再次把脏兮兮的手伸到桌上。这一次她没有被发现,成功拿到了一盘精美的点心,然后回到桌底,撩开肚子上的衣服,只见一只雪白的小脑袋冒出来,嘴巴径直往盘子跟前凑。 “小白毛,不能吃太多哦。”女乞丐亲昵地摸着那小脑袋。5 原来,这女乞丐是上官影,小白毛便是那风月送给她的小白鹿,显而易见,她从遥远的时空回来了,就跟从煤堆子里爬出来似的,又或是被雷劈了一样。 上官影把点心放在手掌,让小白毛方便吃到,一边喂一边说:“这是奖励你的,虽然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还好,我们及时回来了,否则梅丽尔就真的变成风月的女人了。” 小白毛抬起头,乖巧地眨了眨眼睛,之后继续吃。那点心很合它的胃口,直到吃干净才停下来。上官影抱起它揉了揉又亲了亲,用哄的口气说:“我讨厌梅丽尔,你把她送到一个永远都回不来的地方,好吗?” 小白毛蓝晶晶的眼睛连眨几下,看上去有些犯难,上官影拔开面前的头发,露出紫玉般充满疑惑的大眼睛,“你不愿意?” 小白毛点了点头,表情可爱又有点可怜,上官影很高兴,点着它枣红色的小鼻子说,“你最好了。”小白毛听到夸奖也乐了,又眨眼睛又摇耳朵,萌翻了。 这时,殿堂内骤然响起热烈的掌声,还夹杂着赞美之辞,上官影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两个还真是耍大牌,让一大群贵族干等着,之后还送掌声,换作是她,早就走人了。 随后上官影探出头看,但见整齐而密集的贵族身影山一样挡住了视线。她只好顺着桌底爬,打算去靠前的地方看,为防止小白毛跑出去,她将它继续藏在衣服里。 掌声持续而热烈,在上官影耳边如雷炸响,她没有心,却有着心跳的感觉,且非常激烈。对她来说,从篷莱回到仿佛真就经历了一万年,想见风月的心情如渴望呼吸一样强烈。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隙,但上官影看到的却不是风月和梅丽尔,而是路德斯和潘迪娜,他们简直就是一个太阳一个月亮,光彩盖过了在场的所有人,成为这婚宴上的主角。 潘迪娜酒红色的长发和金色的礼服艳到极致,恰好地衬托了她尊贵妖艳的面容和性感火辣的身材,必定是男人心目中最佳的性幻想对象,路德斯穿着黑色礼服,戴着金色手套,霸气逼人贵气袭人,让人丝毫不能质疑他的权威。 上官影也不禁惊艳,暗想,如此高调岂不是喧宾夺主了吗?“哼,风月不会输给你的。”她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随即,一双冷疑的褚红眼睛突然凑到上官影面前,她吓得坐到地上,随后本能地踢过去,却听“嘿嘿”两声,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停了几秒后又滑回原来的位置,被人耍着玩似的,而那时,一邪魅男子带着极不屑的笑容蹲在两个桌脚之间,“居然藏着一只老鼠。” 上官影气不过又踢过去,这一次她的脚底打在了对方的手腕上,对方没有料到,惊讶了一下,紧跟着闪电出手,抓住她的一只肩膀“哗啦”一下拖出桌底。 说时迟那时快,上官影双腿夹住对方的头,“嗖”的一下带着对方一起回到桌底,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留痕迹,避过了暴光的危险。 那男子被拉进桌底后,仰面躺在地上,头被上官影两条脏兮兮的腿死死扣着,动弹不得,他脸色通红,不知是窘得还是被夹得。小白毛从上官影怀里跳了出来,站在那里不停地摇晃着尾巴,显得有些紧张。 “你……”男子恼羞成怒,而刚一出声上官影赶忙收紧双腿将他扼得发不出声音来。 上官影扒开眼前的乱发,贴着对方的脸看,末了好笑一声,“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小威廉啊。” 那果真是小威廉,但简直让人无法相信,他那高大强壮的身躯竟抵不过上官影两条纤细的腿,更淡不上尊贵的仪态了。上官影拍了拍他胀红的脸,戏谑道:“你魔法很强,身子却很弱哦!” 小威廉双眼通红,戾气升腾,一副恨不能一口吃掉上官影的样子。上官影有心捉弄他,随后抱起小白毛放到他身上,让小白毛舔他的脸,小白毛照做,哧溜哧溜连舔好几下,他顿时满脸哈喇子。“你说我是老鼠?那你现在这个样子又是什么?”上官影得意得不得了。 小威廉动不了也说不了,只是一个劲地鼓眼,活像一只被绑住的大螃蟹,上官影捂着嘴笑个不停,就跟个女济公似的,小白毛跳回她身边,乖巧地依着。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一刻,上官影松腿时小威廉的脸胀成了猪肝色,小威廉缓也不缓,翻身坐起伸手就抓上官影,却不料,上官影抢先扣住了他的手腕,他气急败坏,更不可置信,拥有强大暗黑魔法的他居然被一个乞丐样子的女人给制住。 随后小威廉手掌发红,欲用魔法对付上官影,上官影皱起眉头,讽道:“打不过就用魔法,你还是个男人吗?” 小威廉刹住,愣了几秒后手掌恢复正常,他认同,用魔法制伏一个女人并不光彩,决定用实力挽回面子。 “我就让你心服口服。”小威廉凶神恶煞咬牙切齿道。 “好啊!”上官影俏皮一声。 于是,两人在桌子底下你一招我一招地肉搏起来,这一回不相上下,有些没完没了,而到了这份上,小威廉轻易不敢出声,唯恐被人发现他和一个女乞丐打成一团,丢了自己以及家族的面子。 上官影身手灵活力道强劲,不给小威廉挽回面子的机会,打着打着,两人的腿绞在了一起,手也绕上了,都使不出力。面对上官影脏到不能看的脸,小威廉紧皱眉头,一副厌恶的表情,“你到底什么人?” “关你什么事!”上官影故意把脏脸凑近小威廉,存心恶心他。 小威廉把脸别过来又别过去,好像遭人强吻似的,“既然你认识我,那之前一定有过交道。” “没错,当年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哪里会有今天。”上官影说。 “你是……”小威廉的瞳孔渐渐放大。 “老实告诉我,你爹把梅丽尔许给风月究竟图什么?”上官影问。 “你是洵莲?”小威廉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上官影冷哼一声,露出冷紫的目光,“你老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要是想加害风月,我就先废了你!” “我爹怎会做那种事,那不是让我妹妹活守寡吗?”小威廉说。 “梅丽尔和风月真的做了夫妻?”上官影头顶的头发竖了起来,怒气可见。 “不然呢?”小威廉玩味地笑了笑,颇有挖苦的味道。 143、要闹哪样 上官影被挑衅了,和小威廉理论起来,“他们没有真感情,就算做了那种事,也只是一种毫无情趣的发泄。叀頙殩伤” 小威廉抬起下巴眉目轻扬,恢复了他与生俱来的贵族傲气,“如果木莲殿下不喜欢梅丽尔,又怎会一天做三回?而且上过他的床的不只是梅丽尔,还有潘迪娜,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有你这种不伦不类不鬼不神的女人才会相信他是专一的,试问,这天下会有只喜欢一个女人的男人吗?” 上官影气得全身发抖,眼里像着了火似的,“你们这些下三滥的贵族,毁我名声还不够,还要毁了他的,迟早和你们算!” “你和陛下的事难道是假的?”小威廉轻蔑地问。 “你们这群疯子,居然把我和那个混蛋扯到一块。”上官影更加轻蔑地回过去檫。 小威廉脸上掠过一丝带着狡黠的冷笑,说:“看来你的记忆有缺漏,你不只一次上过陛下的床,否则潘迪娜也不会吃你的醋了。” “你死定了!”上官影咬着牙说,半掩的眼睛迸出两道森冷的杀气。 小威廉的手掌随即发出血色的光,两眼亦如血般红,“对付你洵莲,用魔法不算丢人。酸” “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上官影再放狠话,而乱糟糟脏兮兮的样子并不比小威廉更有杀伤力。 却见这时,一直安静的小白毛“噌”的一下跳上小威廉的头顶,细长的四肢一阵乱踢,小威廉完全没有防备,华丽丽的棕色卷发顷刻间乱成鸡窝,更糟糕的是,一股灵气由头顶直灌入他的体内,令他经脉紊乱,从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脸色便可见一斑。 “这是什么怪物?”小威廉冲着头顶直翻白眼。 上官影冷哼一声,说:“怪物?它可以让你变成废物。”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那小威廉也深谙此道,忙说:“刚才我都是骗你的!” “骗我?”上官影面前的头发飘了起来,露出完整的眼睛,又圆又大,杀气如雾。 小白毛也惊讶了,停下来看着上官影,这一停小威廉即刻恢复正常了,猛然出手,只见红光一闪,轰隆一声,上官影好像炮弹一样飞出桌底,直撞向房顶,眼看就要撞上,她在空中突然一个翻转,落上一块水晶灯,随后还得意地摇晃,像只耍赖的猴子。 小威廉抓住了小白毛,一手拎着小白毛一手整理衣装,神气十足的样子与桌下时大相径庭。而最终,上官影还是暴光了,且成功吸引了所有的注意,那些五颜六色的眼光几乎要把她射穿。 “那是什么东西?”威廉佐问身边的劳瑞尔。 劳瑞尔的额头已冒出大量细汗,一边擦拭一边回话,说她毫不知情,这就去赶走了。随后,她奔到水晶灯下面,冲上面的上官影一个劲说好话,求速速离开,否则会有性命危险。她不敢把事闹大,能哄走就哄走,万一动起手来砸坏了东西,她的前途也就跟着毁了。 然而,上官影就是要毁了这婚宴,只是在等风月和梅丽尔的出现,在那之前她尽量不闹出事来,万不得已才出手。看下面一片仰头的贵族,她不禁笑出声来,觉得那就好像一群典颈的鹅,这个举动引起了普遍的愤怒,有不少跃跃欲试想要拿她的,但因为魔王在场,不敢擅自出手。 路德斯高高在座,潘迪娜妖娆相伴,在其他贵族表现出或惊或怒的时候,淡定自如,优雅如斯,权当这一幕是场助兴表演,路德斯的眼里甚至还有些期待。 小威廉整理妥当后,掐着小白毛的脖子冲上官影炫耀,见小白毛四肢乱踢,上官影慌了神,抓耳挠腮,俨如猴子,随后她从水晶灯上取下几颗水晶球,朝着小威廉扔去,小威廉纹丝不动,面带轻蔑,之后“嘣嘣”几声,水晶球在他面前碎成粉末。 紧接着上官影又拿水晶球扔小威廉,速度更快数量更多,小威廉还是不动身手,高傲一笑间水晶球再次在他面前化为粉末,随后他高举小白毛,作势要掐死,“看来,你也只有耍猴把戏的本事了,等结果了它,我就来了结你。” 却在这时,小白毛吐出一颗水晶球,打中了小威廉的太阳穴,小威廉身子一僵,手上的力道随之松懈,小白毛趁机跳开,眨眼间逃没影了。小威廉恍然明白,上官影不是耍把戏,而是借此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让小白毛神不知鬼不觉地接住水晶球,更意想不到的是,小白毛的这一吐精准无比,竟令他全身麻痹,哪怕只是一小会,也足够丢脸了。 “你的身子当真弱啊!早跟你说了,它可以让你变成废物的。”上官影在水晶灯上得意的晃荡。 劳瑞尔毫无主意,带着求助的眼神看着路德斯,路德斯毫无动静,以手托腮表情悠然,潘迪娜贴着他,红唇在他耳边吹着香见,细细碎碎地娇笑,看来,他们是不打算插手了。 威廉佐见儿子出丑,气得脸发青,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心下以为这是风月安排的闹剧,或是什么陷阱,他甚至怀疑路德斯也有参与,否则也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其他贵族和威廉佐想得差不多,也都选择观望,何况他们也没什么损失。大威廉见弟弟受挫,忙到跟前询问,得知挂在水晶灯上的是洵莲,顿时一副恨不能戮瞎自己眼睛的样子。 “她怎会变成那个样子?二殿下也不管管。”大威廉冲上面冷冷一笑,相比小威廉镇定多了。 小威廉被耍了几次,哪里还沉得住气,麻痹一过“噌”的一下朝水晶灯飞去,他很不甘心,急着要证明他不用魔法就能制伏这个九莲宫的女神之首。上官影看着他飞来,俏皮地说:“我在上面呆得她无聊,你来得正好。” “去死吧你!”小威廉凌空劈下一掌。 “哼!”上官影冷笑一声,抓过灯柱旋转着飞起右腿,只见那腿修长而有力,几绺破布条随之飘啊飘。 在“砰”的一声后,小威廉落在了水晶灯上,一面摸着发麻的手一面狼一样盯着上官影,上官影揉着发麻的右腿,咬牙切齿瞪着他,“你知道我是谁还敢造次,当真是不把风月放在眼里了,告诉你,你要伤我半根毫毛,就等着自己处死自己吧。”“我实话告诉你吧,木莲殿下和梅丽尔就在楼上,这会儿正快活着呢,哪里还顾得上你。”小威廉得意地说。 上官影后扫视四周,心想,那两人把魔王和一干贵族都晾着,还真是嚣张,什么事情能让他们如此嚣张?难不成真的是快活到不能自拔、忘乎所以了?但她了解风月,即便再兴奋也能抽身而退,不会为了个人的快活而失大体,再说,那梅丽尔有那么迷人吗?不就胸大点屁股翘点,风月才没那么俗。 “你以为我傻到上你的当?白痴!”上官影使劲跺了一脚,尔后趁着水晶灯晃动朝小威廉扑过去,小威廉当真不是很有力量的那种,遇上野人般的上官影,就只有被压着的份了。 “怎么不用魔法?怕丢人?你现在已经很丢人了,要是被你的新相好看见,不知道他会不会离你而去。”上官影乱发遮面好像鬼煞。 “你知道什么?”小威廉胀红的脸露出几分紧张。 “我认识他,知道他的弱点,你要是再和我作对,我就让你永远见不到他。”上官影威胁道。 小威廉想说又说不出来,很是憋气的样子,上官影得意地一哼,从他身上跳开,尔后摇晃着水晶灯挑衅地看着路德斯,她知道他一早就认出她了,但不明白,为何不在风月出现之前拿她。 路德斯平静得就像一潭水,始终以深邃无波的眼神看着上官影,那意思似乎是,我该拿你怎么办? 如小威廉所说,风月和梅丽尔就在大殿的上面,但没有所谓的快活,而是有些不知所措,两人均是一身大红,艳到极致,亮到眼瞎,有所不同的是,梅丽尔的穿着变得保守了,既没有露胸也没有露腿,气质也收敛了些,像个大家闺秀。 而风月也破天荒地仔细打量梅丽尔,弄得梅丽尔有些不好意思,“哪里不对吗?” 风月的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淡淡说:“很好。” “你要不愿意……”梅丽尔有些许窘。 “你是在帮我,我感激还来不及。”风月摆了摆手,尔后弯起手臂让梅丽尔挽着他,梅丽尔迟疑了一下,轻轻挽上。 144、各种混乱 风月和梅丽尔终于露面了,像两团明艳的火,令几千人的大殿瞬间升温,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看过去,随即又投以热烈的掌声和赞美之辞,完全不介意他们的姗姗来迟。叀頙殩伤路德斯只看了一眼,便把目光转回水晶灯上的上官影,潘迪娜的目光却和他交叉,直直盯着刚出来的那两人,冷傲的眼神带着几分嫉色。 小威廉说,梅丽尔和潘迪娜均上过风月的床,小威廉还说,那时的洵莲也上过路德斯的床,倘若他所说的都属实,那潘迪娜该嫉妒的不止是上官影了,还有梅丽尔。 在魔界梅丽尔这样的性感尤.物并不那么稀有,主要是她放浪形骸的性格很让男人向往,在贵族中可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眼下她又多出了一个十分光彩的名分,凿实让人嫉妒,但让潘迪娜最上火的是她亲密挽着的风月,一身艳红妖而不孽,邪而不恶,既优雅又不失霸气,但不似路德斯那般过分霸气,而是锋芒内敛含而不露,看得她心里猫抓一样痒。 水晶灯上的上官影也看得心痒,痒风月挽着梅丽尔的那股亲密劲儿,恨不能冲过去分开他们,“忍住!一定要忍住!”她不停地掐自己以保持清醒的头脑。 风月一出场上官影就被遗忘了,包括和她同在水晶灯上的小威廉,小威廉不打算凑热闹,却是和上官影套起近乎来,“你和阿伦是怎么认识的?猷” 上官影全神贯注看着风月,没搭理小威廉,小威廉凑到跟前,看了看下面,又看看她,看了看她,又看看下面,末了说:“我早说过,他们很恩爱的。” “放屁!”上官影扭头一吼,像只被惹怒的斗牛瞪着小威廉。 小威廉也瞪大了眼,表情难看得好像吞了只苍蝇,“当年你那么高贵冷艳,如今怎么变得这么粗俗?泄” “我就粗俗了,不爱听就滚一边去。”上官影把怨气怒气全喷到小威廉身上。 “难怪木莲殿下不再喜欢你了。”小威廉故意火上浇油,且作好了防御上官影的准备。 上官影却没有发飚,冷笑道:“你这种男女不分的怪物会知道什么是喜欢?笑死人了!” “你说什么?”小威廉的眼睛蹿出两团火来。 上官影愣住,感觉说话太快,脑子都跟不上了,于是回头想刚才说了什么,半分钟过去,她想明白了,戏谑地把嘴一撇,轻蔑地说:“你们这些贵族什么恶心做什么,还自以为很高贵,其实丧心病狂下流无耻猪狗不如。阿伦都告诉我了,说你变态,让他一会变男人一会变女人,弄得他男不男女不女,想死的心都有了。” “阿伦!”小威廉两眼通红,一副随时要暴走的样子。 上官影不但不怕还很得意,没想到之前从别处偷听来的一段话会这么有用。 原来,上官影是从蓬莱岛逃回来的,助她逃跑的是小白毛,小白毛灵性极强,会时空转移,但手法还很稚嫩,穿越时空时没能避开飘浮于时空之间的垃圾,出来后就变成乞丐的样子了,所幸还是回来了,且着落点就在魔都,还是座豪华的宫殿。在那里上官影被惊艳到了,见一撒着五彩花瓣的池子里飘着一人,长得十分阴柔,看起来还有些面熟,尔后听那人和仆人对话,得知那人名叫阿伦,是小威廉的新相好,也就是男宠。那阿伦自己感叹,说一会儿变男人一会儿变女人,很是辛苦,但愿他的付出可以得到小威廉的真心。 上官影觉得在哪里见过阿伦,有南方的含蓄又有北方的张扬,很引人注意的一个美男子,随后她趁仆人离开溜到池边问阿伦,他们是否认识,那阿伦没被吓到,反而是女人样的捂着嘴偷笑,末了又不阴不阳地告诉上官影,净罗宫里正在举行盛大的婚宴,到时候梅丽尔非上木莲芊泽的床不可。上官影暗暗吃惊,对方怎么知道她的心思?有意通风报信似的。但她顾不上细问了,紧忙地赶来净罗宫。 神奇的是,上官影碰巧遇上了小威廉,便借机发挥了,没想到小威廉真被威胁了,貌似还很在乎那阿伦,于是又拿那阿伦作文章刺激小威廉,小威廉自恃高贵,哪里受到了这般辱骂,终于没忍住使出了他的杀手锏暗黑魔法。刹时间,大殿一片黑暗,好似注入了浓密的黑烟,与此同时,热烈的掌声嘎然而止,换作一片惊嘘,紧跟着狂风大作,又是一片惊呼,伴有劈里啪啦的响声。 整整六十秒过去,狂风骤停,大殿恢复明亮,那时殿内乱七八糟狼藉不堪,如遇台风海啸,丰美的食物落了一地,顿成垃圾,有一些砸到了客人身上,弄脏了华丽的礼服,一些女贵族难以抑制地发出尖叫,那场面真叫一个乱。 路德斯仍是稳稳地坐在那里,不失君王之风,潘迪娜忙着整理吹乱的头发和衣裳,顾不上说什么,稍后路德斯自言自语地说了声,“这家伙到底还是没忍住。” 风月和梅丽尔几乎没有挪动,仍在宾客的簇拥之中,两人也都很淡定,和其他人一样仰着脖子看那剧烈晃荡的水晶灯,灯上站着怒气未消的小威廉,脚下是倒挂着的上官影,就跟一条倒挂的死鱼似的,知道她身份的寥寥无几,在绝大多数的眼睛里,那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 风月就跟没事发生似的,还在梅丽尔耳边亲昵地小声说:“刚才你急着出手,恐怕被人察觉了。” 原来,阻止小威廉的的竟是梅丽尔,让风月也刮目相看了。 “不碍事。”梅丽尔仪态大方,亲热地挽着风月,“你要怎么处置上面的?” 风月往路德斯那边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威廉佐,那两人都在看着他,等他这个主人发话。他低眉一笑,尔后搂住梅丽尔的腰,把嘴往梅丽尔的嘴边凑,作势要亲。 挂在灯上的上官影清醒着呢,一动不动就是在等风月认她,却不想,风月非但不认她,还当着她的面亲梅丽尔,那一刻她全身炸毛,大喊一声,“无耻!”随后翻身跳下,落到灯下的桌子,一边脚下扫着,一边拿眼狠狠盯着风月。 风月闻声收住,差一点就亲到梅丽尔了,看见脏兮兮的上官影,他魅惑的眼底闪过一丝窃喜,尔后冷冷地问:“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和我过不去?”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诧异,以风月平日的作风,应该不会问话,而是直接命人拿了,送去监牢受刑,于是一致认为,这乞丐来头不小,还是谨慎些好。 大威廉知道上官影的身份,悄悄告诉了威廉佐,威廉佐略有意外,看了看路德斯,见路德斯稳坐泰山,他也就按兵不动。小威廉还站在水晶灯上,满眼怒气一脸挫败,他引为为傲的魔法竟然被人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而他却还不知那人是谁。 上官影的怒气更甚小威廉,风月居然没有认出她?是故意的还是已经不把她放在心上了? “我是什么人?睁大你那色迷迷的眼睛好好看看!”上官影蓬头垢面双手叉腰,俨如一座喷射熊熊岩浆的火焰山。她心里那个挠啊,看风月揽着梅丽尔的细腰,不禁想到小威廉的话,他们果真有上过床吗? “色迷迷?”风月诧异一声,转头看着梅丽尔,“我有吗?” 梅丽尔少了几分风***,多了几分端庄,浅浅一笑说:“她说有那就是有了。” 看两人卿卿我我上官影烦躁不已,抡起脚将一盘子踢过去,却听“砰”的一声,盘子还未近身便炸成粉末了,随后风月微微一笑,波澜不惊却又邪魅横生,“看来不罚你是不行的了。” “你敢!”上官影完全一副恃宠而骄的样子。 “为何不敢?”风月放开梅丽尔,朝上官影走去,那刻,全场鸦雀无声,看他如何罚她。 上官影紧张了,他真的没认出她吗?可要是说出真相,会不会让他为难?毕竟有这么多眼睛看着在。她不由地偷看路德斯,发现路德斯不在原来的位置了,只有潘迪娜坐在那里,端着高贵的姿态,藐视地看着她。 “你是在找我吗?”突然,一声低沉直灌入耳,上官影不由地背上一僵,心里随之叫了声,“糟了。” 路德斯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上官影身后,紧跟着抓住她的右手,冲着走来的风月说:“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就不由你动手了。” 风月停下来,眼中隐隐透出怒意,他也不曾料到路德斯会放下大驾,亲自拿上官影。 145、皆是暖昧 上官影断不会束手就擒,抡起左手朝路德斯的下巴打去,路德斯岂会中招,轻松拿住她的手,并附上优雅而又腹黑的笑容。叀頙殩伤上官影暗里“呸”了一声,同时双脚跳起,勾住路德斯的脖子,想以此扳倒对方,但却见路德斯稳如磐石,连根头发丝都不动,情急之下,上官影一招猴子上树,再一个一百八十度翻转,跳到了路德斯的背后,但她的双手仍握在他的手上,双臂呈环绕他的姿势,如此变成了她由后面抱住他。 上官影的脸紧贴着路德斯的金发,鼻腔里瞬间塞满一种淡淡奇异的香味,如当初闻到魔花一样她很快产生了幻觉。 蓝紫色的湖面上,飘着一艘月牙状的白船,船身发着光映在水面上,宛如天上的月亮。船上坐着以白纱裹身的洵莲,两腿在湖水里轻轻摇晃,激起层层涟漪,一头宛如蚕丝的银发直垂到水面,随着那涟漪飘荡。 路德斯驾着一片荷状的叶子从洵莲注视的前方飘来,金发耀眼,白衣如仙。他到达船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带温儒的笑意,“原以为你会反悔,如此看来,你是真的很爱他。” “你来干什么?”洵莲面如冷玉毫无表情轺。 “我来送你一程。”路德斯回道。 洵莲冷冷地笑了一声,抬起深紫的眼,“你是不放心吧?一定要亲自送我到地府,看着我转世。” “我不想有任何差错。”路德斯坦白地说肮。 洵莲垂下眼帘,不再说什么,随着白船飘走,周身闪着月华般莹白的光芒。路德斯跟在后面,冰蓝的眼睛充满了柔意。 突然,上官影感到手上一阵发麻,定睛一看,路德斯已经在她出神的时刻转过身来了,冷漠的眼神直刺她心里,“明白了吗?当初是你自愿牺牲的,因为你知道你会毁了他。只是我没有料到,他会拿走你的心。如果你这么折腾是为了拿回你的心,我可以帮你,但若要重修旧好,那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上官影身心俱颤,当年,又是当年,她不想被过去左右,她只想按现在的意愿去做。风月是她的最爱,甚至用最爱都不足以形容,要她放弃,那她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 这时,风月来到他们面前,身上热烈似火,脸上却冷得像冰,“放开她。”原来,他一早就认出了上官影,因为太兴奋便想要逗逗她,这才假装要亲梅丽尔,没想到,让路德斯钻了空档。 路德斯颇有意味地盯了几秒上官影,随后放开手,转而问风月:“你打算怎么收拾这个残局?” 风月傲气地一笑,问:“何来残局?” 话音刚落,便听一声雷霆响彻大殿,紧接着电光交错,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几秒之后待睁开眼睛,一片狼藉的景象已不存在,如开始那般华丽整洁。而那时,上官影回到了水晶灯上,随后被小威廉逼着问:“你和阿伦是怎么认识的?” 上官影没搭理,专心看着下面的风月和梅丽尔,他们看上去还颇有夫妻的味道,手挽着手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甚是亲密,即使是作秀也有些过了。 上官影正心烦,小威廉又凑上前说:“我早说过,他们很恩爱的。” “放屁!”上官影立马炸毛,扭头怒视。 小威廉目瞪口呆,尔后极轻蔑地说:“当年你那么高贵冷艳,如今怎么变得这么粗俗?” “我就粗俗了……”上官影话说一半忽然停住,觉得眼前的发生好熟悉,好似刚刚经历过。 诚然,大殿内的时间退回到了小威廉使用魔法的前一刻,对于曾经的发生众人没有什么鲜明的记忆,只是在重新经历那些事情的时候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上官影便是那样,以为是梦过的情景,已不记得那场幻觉,以及路德斯警告她的话。 路德斯知道发生了什么,威廉佐也一清二楚,但都若无其事不动声色,而心下对于风月的这一魔法施展各自心有余悸,在此之前能如此快速地逆转时空的只有前魔王。 梅丽尔竟也是少有的知情者之一,当时间重来,她与风月显得更加亲昵了,不断地贴着耳朵说话,偶尔撇撇红唇,一副似怒非怒的娇嗔样儿。 “为了这点小事耗费这么大的力气,你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梅丽尔用只有她和风月听得见的声音说。 风月时刻留意着趴在水晶灯上的上官影,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而眼底却是无边的宠溺,“看她之前的表情,一定是路德斯对她做了什么。我不能再失去她了,只有走这步棋,何况,婚宴还要继续,弄得乱七八糟我的面子往哪搁?这样也算是一举两得。” “你现在做事和她一样冒冒失失的。”梅丽尔好无奈。 “所以我们是一对。”风月微眯眼小露得意。 “时光逆转非常伤身,你这么做会给其他人可趁之机。”梅丽尔一边说一边往威廉佐那边瞧。威廉佐恰好也在看她,她表情停顿了一下,随后挤出一丝笑容,威廉佐回了她一个笑,略显僵硬。 这时,劳瑞尔过来提醒他们,该请客人们入席了。随后梅丽尔放开风月,跟着劳瑞尔走了,说再不尽女主人的义务,他们都会丢了面子。她直奔路德斯和潘迪娜那里,给他们赔不是,迫于她的妩媚殷勤,路德斯没有发难,而是紧盯着她,说了句,“今天你很特别。”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了句“陛下的眼光也很特别。” “今天你够风***的。”潘迪娜脸色很难看,丢下一句醋意十足的话往风月走去。 洗牌后,事态的发展进入了另一条轨迹,因为上官影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光顾着琢磨忘记和小威廉斗嘴了,小威廉一心惦记着阿伦的事,缠着她刨根问底,偌大的人竟像个小孩。 上官影眼睛不离风月,一边随口应付小威廉,“阿伦和我是老相识了,身上有啥毛病我一清二楚,不过,我不能告诉你,否则你会害他。”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小威廉当真了。 “你该不会怀疑我和他有什么吧?”上官影翻了个白眼。 “你是九莲宫的人,那你的老相识也是九莲宫的了?”小威廉露出警戒的眼神。 上官影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如果是九莲宫的那不明摆着是奸细吗?她这么乱说会不会害了那个阿伦?随后她干笑了两声,故作不屑的样子了:“九莲宫的人会做那种下贱的事?天大的笑话!” 突然,小威廉猛抓住上官影的肩膀,“你敢不敢和我回去对质?” 上官影正要跳下去找风月,这一抓让她险些摔下去,弄得水晶灯叮里咣当响,顿时被遗忘的他们重又引起了客人们的注意,冲他们指指点点。威廉佐让大威廉盯着小威廉。别再做出出格的事,他则忙着应付其他客人的恭维。威廉佐一离开大威廉的身边立马围上一群美艳性感的女人,他来者不拒,一边与美女调侃一边盯着弟弟。 水晶灯上,上官影气呼呼地甩开小威廉,再往下看,风月的身边转眼换上了潘迪娜,两人有说有笑,看上去很熟,上官影忍不住又生气,指着那里问小威廉,“他们是不是真的有一腿?” “先和我回去对质,我再告诉你真相。”小威廉手抱胸神气地说。 “你们威廉家的没一个好东西。”上官影鄙视了一眼。 风月虽和潘迪娜说着话,眼光却是不曾离开上官影,看她心如猫抓的样子,不禁有些得意,当初她就那么轻易地离开他了,还说了一些刺痛他的话,他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闹闹她的心,小罚一下。 “我可以跟你回去,不过你要替我做件事,把你那个风***的姐姐弄开,我有话和风月说。”上官影盯着小威廉。 小威廉考虑了几秒,然后“嗖”的一下就飞到了潘迪娜面前,只了动了一下嘴,潘迪娜便跟着她走了。 “他对那个阿伦还真是上心,说什么都答应。”上官影感叹了一声。随后她跳下去水晶灯,直奔风月。 风月玉树临风般站在那里,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上官影竟有些不敢相信了,这是真的吗?她又回到他身边了? 到他跟前,她说不出话来,和最初相见的心情一样,恨不得扑倒狠狠亲一顿。 “你越来越调皮了。”风月张开嘴,轻柔的声音微风般滑过她的耳畔,她顿被洗脑了似的,什么怨气都没了。 146、活色生香 “为什么要弄成这个样子?他们没把你乱棍轰出真是天大的客气了。叀頙殩伤”风月又笑着问,声音小到只有上官影听得见。 上官影不自觉地嘟起嘴,略带娇嗔地说:“我也不想啊!小白毛技术不好,弄得就跟闯天雷阵似的。” “小白毛?”风月有点小吃惊。 “就是你送我的小白鹿啊!”上官影想也没想就冒出真话了。 “我送的?”风月继续吃惊轺。 上官影扒开面前的乱发,张大眼睛看着他,“你忘了?一万多年前你送给我的?要不是它,我还回不来呢。” 风月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仿佛灵魂出壳,上官影凑近她,很小声地说:“你这么厉害,不会不知道,你曾经是个神仙吧?” 近看上官影脏到没有模样只见两只大睛睛的脸,风月立刻回过神来,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你这个样子还挺可爱。艾” “如果以后我都是这个样子,你还会喜欢我吗?”上官影问。 风月笑着摇头,束发的红丝带在脑后轻盈如舞,上官影的眼光立刻暗淡了,随后喃喃地抱怨了一声,“男人都一个德性。” “如果我变丑了呢?你还会爱我吗?”风月问。 上官影瞪着他,想要发怒的样子,风月微微弯下身子,把眼睛直对着她的眼睛,“说不出来了?” 上官影被风月深邃幽柔的眼睛电到了,刚生的怨气又没了,回道:“我承认,外貌很重要,但对现在的我们而言,早已不是了,所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你确定?”他眼里柔情荡漾,嘴里却故意问。 上官影点点头,眼睛渗出些如水似梦的波光来。风月的眼瞳由紫变红,心中的激动之情可见一斑,但他却选择强忍,不去抱她也不去亲她,甚至语气还很平静,“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嗡”一声上官影感到头晕目眩,两腿发软,恍惚间又听风月说:“我是非常地爱你。” “哗”的一下天开了,上官影从地狱回到天堂,但转变太快,她依然头晕,有些站不住。这时,有人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说:“我们该走了。” 上官影定睛一看,原是小威廉,那着急样就跟火烧眉毛似的。她想说,她根本不认识阿伦,糊弄他而已,但又怕惹毛了他反而给风月添麻烦,感觉威廉家的眼睛全盯着他们在。 风月冷眼向着小威廉,对于他在这个时候出现非常不满,小威廉感受到了风月的隐怒却还是不愿放开上官影,唯恐跑掉了,上官影不得不与风月说,她要去小威廉那里见个人,很快就回来。 “什么人?”风月冲小威廉冷哼一声,打扰他和上官影重逢不说,还要强行把人带走,想给面子都难。 小威廉动了下嘴唇却没出声,表情有些尴尬,上官影忙替他说,那人是她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她去认个面,风月沉思片刻,柔道:“去吧,回头我来接你。” 上官影颇有些意外,风月竟要去接她?怕她受威廉家欺负还是怕她跑了?而不管什么原因,她都是求之不得的,遗憾的是他没有亲她,心下以为她脸上太脏他亲不下去。 上官影跟在小威廉后面一步三回头,当看见潘迪娜返回风月身边心里又有些不痛快了,就问小威廉,若潘迪娜真和风月偷情,路德斯又怎会不知道?还是甘心戴绿帽子?她一边问一边往路德斯那边瞅,发现路德斯正抓着梅丽尔的手,带着几许***的味道。 “什么玩艺!”上官影忍不住呸了一声。 小威廉回过头,用嘲讽的口气说:“这里不是仙界,可以随便玩,绿帽子什么的没人在乎。” “为什么路德斯不娶潘迪娜?”上官影趁机问。 “陛下不纳王妃,不养宠,只要情人,不知潘迪娜之后又会是谁。”小威廉有问必答。 “情人不是第三者吗?他又没娶。”上官影嗤鼻一笑。 “那你说该怎么称呼?”小威廉问。 上官影想了想,表情认真地回道:“性伴侣。”小威廉忍不住又回头,好笑地看着她。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如潮的宾客,几乎要被各种目光淹没,有些贵族已经猜到了这个乞丐样的女人是谁,但有魔王兄弟在场,谁也不敢乱动,更何况南北两派暗里排斥,动起来非同小可,再者,看过选美赛事的都知道,从坟墓出来的洵莲怨气大,谁摊上谁倒霉。 出了净罗宫,上官影随小威廉坐上标有威廉家族的马车,载车的是只巨大的豹纹鹰兽,样子比阿归阿齐凶多了,车厢恰似一般豪华游船,上面吃喝都有,还有一群俊男美女侍候。 “你们威廉家还真是不低调,跟暴发户没区别。”上官影一进车厢就挖苦。 小威廉冷冷一笑,双击手掌,随后两个侍女站到了面前,他吩咐她们把上官影带去浴池好好洗一洗,不能有一丁点的脏。上官影看看身上,点头答应了。 浴池很暖很香,还飘着花瓣,然而,上官影一进去水就变浑了,香气也没了,两个侍女大眼瞪小眼,有被惊吓到。上官影有些不好意思,便将她们哄出去,自个用手搓洗,那是个体力活,从头到脚就就跟染了一层漆,须一点点轻柔细致地弄,否则会伤了皮肤。 上官影洗澡的这会儿,净罗宫的婚宴真正开始,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下,风月牵着梅丽尔步入大殿中央优雅起舞,两人都穿着红,舞起来非常妖艳,看红了不少眼睛。几分钟后,一些贵族陆续加入,成双成对地围绕着他们舞动,犹如银河中的点点繁星。 风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几次碰到梅丽尔的脚,若非梅丽尔反应快,就被人发现了。 “专心点好吗?”梅丽尔轻声责备。 风月恍然一笑,说:“你知道的,我不擅长这个。” “你怎么舍得你那宝贝离开?”梅丽尔话峰一转,媚眼如丝。 “她不走一定会闹出什么事来,跟着小威廉倒可以省心了。”风月笑说。 梅丽尔露出好笑的表情,“今天小威廉发挥失常,充分说明男人太要面子不是好事。” “你真把自己当女人了?”风月有些忍俊不禁。 梅丽尔昂起头,神态傲娇,“你就是这样感谢我的?” 风月朝路德斯那里瞟了一眼,说:“我看见他抓你的手了。” 梅丽尔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他那么做是为了确认我是不是梅丽尔,很遗憾,被他认出来了。” “认出也无妨,他总是给你面子。”风月淡然说。 “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可不要乱想。”梅丽尔脸色有些难看。 “是你想多了。”风月颇有意味地笑道。 原来,这个梅丽尔不是真的,而是沈爷变的,真的那个还在月莲宫逍遥快活着,许是为了报复风月,在天下贵族尽知的情况下她唯独不知,而风月直到宾客汇聚的那刻,方才承认自己失算了,恰这时,沈爷由梵帝亚赶回来,说早料到会是如此,事先已作好了打算,由他假扮梅丽尔,让婚宴顺利进行。 “身为统领者绝不能言而无信,今日你若失信于人,他日便会有人失信于你。”沈爷说。 起先风月不同意,怕被人识破反倒更丢脸,而当沈爷变成梅丽尔,他随即改变了主意,那完全可以以假乱真,连眼中的神韵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你要真是女人……”风月打趣地说。 “怎样?”沈爷敝住笑,保持雍容端庄的仪态。 “兴许路德斯会娶了你。”风月说。 沈爷继续憋住,憋到脸都绿了,“我要你收回这句话。” “我收回。”风月笑出几分孩子气。 “这次我原谅你了,如果还有下次,不会就这么算了。”沈爷笑如罂粟,并有意踩了一下风月。 路德斯坐在最聚焦的地方,像座威仪的雕像,左手牵着潘迪娜的手,右手把玩着玫瑰色的酒杯。潘迪娜显得有些按捺不住,藏在裙内的双脚不时地抖动。 “陛下,我们也去跳吧。”潘迪娜心痒难耐。 “看舞比跳舞更有趣,不是吗?”路德斯盯着风月说,眼神深邃到发寒。 “我不觉得。”潘迪娜皱起眉头嘟起嘴。 “如果我把你送给芊泽,你愿意吗?”路德斯冷不丁问。 “啊?”潘迪娜以为自己听错了,“陛下说什么?” “你听得很清楚。”路德斯斜眼冷笑。 “陛下喝多了。”潘迪娜半嗔半笑地去拿路德斯手上的酒杯。 147、如此阴谋 拿过酒杯,潘迪娜将酒一饮而尽,真当路德斯酒喝多了。叀頙殩伤之后扬手一扔,吐着酒香往路德斯跟前凑,她还是有些紧张的,万一他的话不是酒后乱言,而是酒后吐真言呢? 路德斯转脸对着潘迪娜,抬起右手,食指压上她的红唇,阻止她继续往前凑,“梅丽尔已经没用了,我需要你在芊泽身边,盯着他。” 潘迪娜的脸顿时僵成石头,路德斯把手从她唇上挪开,向一旁挥了挥,侍从即刻递上新的酒杯并斟上,随后他将酒杯递到她的面前,让她喝下去,她盯着里面血红的酒液,眼中一片惊恐,好像那是毒药。 “为何不喝?”路德斯轻声而威严地问。 “我不想喝了。”潘迪娜勉强挤出一丝笑颜,往日的娇宠跋扈一扫而去轹。 路德斯微微冷冷地一笑,将那酒杯送到自己嘴边,轻啜了一口,潘迪娜心中忐忑,话也说不溜了,语气也软了,“梅丽尔怎会没用?以她现在的身份,谁都会给她几分面子,也最能接近芊泽。” “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路德斯摇晃着酒杯,笑得优雅且又轻蔑。 潘迪娜瞪大眼,有些不敢相信。路德斯接而说:“除了洵莲,芊泽不碰任何女人。”接着他凑近她,极低沉地说:“若要让他就范送一个洵莲便是了。醣” 潘迪娜被惊愕到了,问:“陛下要我假扮洵莲?” “正是。”路德斯浅浅一笑,眼中邪魅如暗夜,“你是我最信任的,即使身体背叛了,心却绝不会背叛。” 潘迪娜是个聪明的女人,听得出路德斯的这番话并非一时的情绪所致辞,只是不相信,他说送就送,一点夫妻情份都不见,真当她是随手可扔的衣裳。 “我不愿意。”潘迪娜摆出生气的样子。 “你嘴上不想,心里还是很痒的,这权当是我成全你。”路德斯淡然到冷酷。 “陛下!”潘迪娜脸上红透,但却说不出反驳的话,路德斯说的没错,每见风月她都会心猿意马一阵,是那种越得不到就越想要的心理,她绝不好意思说,她对路德斯忠贞不二,而且,在路德斯面前不可能撒谎成功。 潘迪娜想了想,终于找到一个拒绝的理由,“芊泽会分不出真假洵莲?何况还有沈爷,他可是越来越强,事情要是败露,非但我的性命不保,你们的兄弟情义也将彻底破裂,成为永远的敌人。” “短期内他识破不了,至于沈爷我会想办法引开,到那时你只管和他快活,把他心里的东西掏出来。”路德斯的语调很不经意,但听来却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潘迪娜问。 “该知道的自会告诉你。”路德斯回道,寒光从眼角一闪而逝。 潘迪娜只得忍气吞声,即便如此,她还是端出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丝毫不露痕迹。 就如沈爷所埋怨的,风月逆转时空大伤身体,会给人可趁之机,路德斯便是那人,不惜抛出多年的情妇。 这边,马车都驶进威廉家了上官影还没出浴,小威廉等不急亲自到浴池去催,丝毫不顾及男女有别。进去后他惊呆了,只见浴池整个被洗黑,而上官影却不知去向。 小威廉喊来侍女问怎么回事,侍女们胆战心惊,说上官影不让她们服侍,她们也就没有服侍,之后发生什么完全不知情。小威廉气急败坏,命人即刻处死那两个侍女。 就在大刀即将砍下侍女的头颅时,上官影突然出现,大呵一声“住手!”小威廉回头看,她就坐在桌上,完全洗干净了,随便拿张纱帘缠裹着身子,肌肤如玉,银发如泻,美得无以复加,而一手撑桌一手搭膝的姿势,妖娆而又霸气。 原来,上官影出浴后找不着衣裳就扯了车厢上的纱帘缠上,出来后恰好碰到这一幕,忙呵止,小威廉有些看呆,半分钟后方才出声,“你还是原来的样子。” “你比从前更混蛋了。”上官影毫不客气地说,意指小威廉滥杀。 “在这里,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小威廉冷冷一笑,同时示意手下继续执行处死侍女的命令。 上官影随即作了个弹指的动作,只听“啪啪”两响,侍卫手中准备砍头的刀应声落地,随即她跳下桌子,站到小威廉面前,“不让你杀你偏杀,本性难移。” 近看上官影小威廉又呆了几秒,之后一副“不与你一般见识”的神态,上官影瞟了眼侥幸活下来的侍女,率先走出车厢。 威廉家的宫坻规模可与王宫相媲美,显得十分张扬,中间部分是威廉佐的住处,大小威廉各在一边,形同左膀右臂,而三个地方又是相互独立的,且风格各异,相比之下,小威廉的宫坻男仆多女仆少,个个生得妖孽相,打扮贵气不似下人。 小威廉带着上官影直接去见那个阿伦,一路上上官影都在琢磨,那阿伦究竟什么来头,让小威廉这么紧张,若不幸被她说中了,那阿伦又是九莲宫的什么人,竟甘愿下贱。 上官影所到之处一片惊讶,都知道是女神降临了,有的追星似的跟在后面,议论她的头发和装束,小威廉发觉后扔去一个冰冷的眼神,他们立马就散了。 他们一直往上爬楼梯,最后在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找到了阿伦,一身浅金,长发及腰,素净清雅而不乏贵气,上官影暗吃一惊,这美男子和萧湘子是同一类型的,搞不好真是九莲宫的人。 阿伦正在看书,突见上官影不免呆住了,小威廉盯着他,故意说:“你的老相好来看你了。” “老相好?”阿伦诧异地起身,展露出如柳的腰肢。 上官影走过去,冲阿伦仔细打量,阿伦表现得温文有礼,一点反感的意思也没有,“请问,我们何时相好过?” 上官影鄙夷地看了一眼小威廉,回道:“我可没说我们是老相好,我只说很早就认识你,不过,那也是骗他的,其实我压根不认识你。” 阿伦不解地看着小威廉,小威廉又不解地看着上官影,“你骗我?“ 上官影懒得去编,就将她偷听阿伦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你是洵莲?”阿伦眼睛亮了,就跟见到偶像一样。上官影跳到桌上坐着,俏皮地耸耸肩,“如假包换。” “没想到可以见到你本尊,实乃我三生有幸啊。”阿伦冲上官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小威廉冷着脸伫在两人中间,眼光来回移动,而由眉间的疑云看来,他并不信上官影的话。上官影本想说完就走,但有些放心不下阿伦,感觉此后他不会安宁。 阿伦却毫无意识,将小威廉扔在一边专心和上官影说话,尽显阴柔之气。他称赞她的美貌,还夸奖她的着装,简约优雅,不拘一格,比希腊女神维纳斯还要光彩照人。 上官影被夸晕了,心想,这阿伦嘴皮子真够甜的,许是做宠做久了,见人就拍马屁,如此看来,她可以不用担心了,做宠物的自有生存之道。 “我去看看风月来了没有。”上官影借机离开,小威廉没有拦着,只说若风月来了与他通报一声,以免怠慢了。 上官影并没有离开,出了门又折了回来,之前她注意到书房的上面有一块吊顶,可以轻易隐藏,她偷偷上了那里,想看看小威廉和那阿伦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出来了,你认识她。”小威廉直直盯着阿伦。 阿伦一脸错愕,带着愠怒的口气问:“你怀疑我?为什么?就算我认识她,那又怎样?” 小威廉紧皱着眉头,看上去在拼命抑制自己,阿伦退后几步,表情很难过,“我全心全意对你,你却怀疑我。” “我从未对谁动过心,直到你出现。但这是不应该发生的,所以我怀疑你。”小威廉说。 阿伦一面茫然一面惊喜,“你对我动心了?是真的吗?” 小威廉沉默了一会,避而说:“现在说出实话我还可以原谅你。” “我还能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我了。”阿伦又是一脸沮丧,面容比女子还娇柔,“我原想离开你的,只是怎么也舍不得,既然如此,我还是走好了,免得你提心吊胆。” 阿伦说完径直往门口走,小威廉呆了片刻,一把将他抓回来,揪着衣领狠狠说:“不说实话就别想离开。” 阿伦呆呆地看着,就是不说话,看到这里,上官影也急了,心道,既然他喜欢你,撒个娇不就应付过去了,你这越是不说他就越怀疑你。 148、真假洵莲 僵持许久,阿伦终于没有了直视小威廉的勇气,低着头说出真相,“为了让你喜欢我,我在你身上偷偷下了咒,所以,你不是真的动了心,而是被迫的。麺魗芈伤” 小威廉整个僵掉,阿伦趁机往后退,从他手中逃脱,“对不起。”说完往大步流星地往门口去。 “砰”的一声大门重重地合上,随之整个书房剧烈颤动,上官影暗吃一惊,心道:“不好,要出事了!” 不仅门被堵上了,窗户也密不透风,阿伦不得已求小威廉放过他,看上去很懦弱。小威廉摆出了主子的架势,让阿伦从他跨下爬过去,阿伦僵了半会,最终选择屈膝。 上官影看得毛焦火辣,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屈服了,还有没一点骨气?千万别是九莲宫的,她丢不起这个脸轹。 阿伦缓缓爬向小威廉,表情很痛苦。小威廉并不得意,甚至更痛苦,当阿伦爬到面前,他一脚踢过去,“败类!” 阿伦一直被踢到墙角,好一会才撑起身子抬起头,好看的青丝凌乱了,嘴角淌着血丝,顺着棱角分明的下巴滴到胸口,再沿著胸间平滑的肌肤一路向下,没入半敞的衣襟,那样子莫名地***。 小威廉仍不解气,走过去一把抓起阿伦扬手一抛,阿伦毫无反抗的能力,在空中滑出一道弧线后又直线往下坠,上官影正要冲出去接,却见小威廉闪电过去,抱住了阿伦箸。 “算他还有点良心。”上官影暗自惊嘘。 阿伦柔软无骨,很是不堪一击的样子,小威廉心存怜悯,没有再出手,而是抱上书桌,接而表情狰狞地压上他的身,“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下咒。”一边说着一边扯去他的衣裳。 “不要这样,你会毁了我们的美好!”阿伦拼命用手遮挡。 “美好?”小威廉满脸戾气听不进任何话。 一阵撕扯后阿伦变得身无一物,裸露的肌肤雪白剔透,搭着凌乱的黑发,显得格外诱人。小威廉目露凶光,对着他那如荔枝般白嫩的胸口咬下去,他痛得叫出声来,同时两只手握成拳头拼命抑制。之后小威廉变本加厉,如同饥饿的野兽在他身上肆虐,所及之处皆留下青紫的瘀痕。 上官影看傻眼,这是爱啊还是恨啊?为什么魔鬼总喜欢用折磨身体的方式发泄?再往后,她看不下去了,那既暴力又***,正常人完全不能接受。 身体碰撞的声音混合着痛苦的呻.吟久久回响于书房,上官影无时无刻不想走,但终是放不下阿伦,毕竟这场风波是她惹出来的,也不好意思阻止,那看上去是两口子的事,她要出面就是多管闲事了。 上官影闭着眼睛等,等了好久才没听到那刺耳的混合声,她赶忙往下看,看见小威廉正在穿衣,那阿伦遍体鳞伤地躺在桌上,身下淌着一滩带血的浊迹。 小威廉穿好衣,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前脚刚出上官影后脚就到桌前了,捡起地上的衣裳为阿伦盖上。阿伦面色苍白,汗水浸透了肌肤,当看见上官影,原本黯淡的眼忽地就亮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上官影叹了声,不忍直视,“都怨我,早知他这么没人性,我就不说那些胡话了。” “你一直都在?”阿伦露出惊悚的眼神。 上官影看出阿伦有些介意,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阿伦闭上眼,转而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上官影又不免叹气,嘟哝道:“都这样了还这么顾面子。” “你真正把我害惨了。”阿伦气无力地埋怨了一声。 “对不起。”上官影忙道歉,没有什么比这个时候更尴尬了,“你说吧,我该怎么帮你。” “你走吧,不想再看见你。”阿伦一动不动,嘴也不见张,但发出的声音却十分清晰。 上官影凑过去,小声问:“你到底是谁?我已经看出来了,刚才你都是装的,其实你未必不是小威廉的对手。” 阿伦闭着眼不作声,汗水在他的沉默中渐渐消失。上官影的眼儿亮亮地转了几转,接着试探,“梅铂文派你来这里做什么?” 阿伦睁开眼睛,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你还要怎样害我?” “唉!”上官影再叹一声,小声说:“不管你是不是九莲宫的,我都会帮你。”说着要给阿伦穿衣裳。 “你走吧,我求你了。”阿伦很无奈很苍白。 “我要对你负责。”上官影一本正经地说,拿起衣裳硬要给阿伦穿上,阿伦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一边拼命遮住下.身,“你怎么听不明白?我不要你管!你离我越远越好。”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上官影猫着腰神秘兮兮地问。 “我求你了!”阿伦把手抚着额头,一副想撞墙的样子。 上官影只好罢手,心想,这阿伦恐怕是动了真情,要么就是有十分重要的任务,否则也不会忍受那种羞辱了。“那好吧,你好好保重。”她无奈地妥协。 出来后上官影意外地迷路了,走进了一个烟雾弥漫的地方,她心生不妙,感觉中了什么陷阱,果然没多久,视线里出现了大威廉,一身婚宴上的华贵礼服,手执香烟闲依柱子,恭候她多时似的。 “你引我来这里想做什么?”上官影先发问。 到底是多活了些年,大威廉没有小威廉那么外露,显得低调而又优雅,站直了说:“你好像很关心阿伦。” 对于大威廉上官影有些印象,记起千年前他和小威廉同在路德斯麾下,统领当时非常牛.逼的人兽军团,但后来他那引以为傲的军团被洵莲的的究极法力弹指间就给摧毁了,如今两人不期而遇,他该是眼红才对,表现得这么冷静倒让她十分意外。 “关于阿伦的事情我不想重复,也无须向你解释,你还是少玩这种把戏,免得伤了和气。”上官影不客气地说。 “看来,你的记忆恢复得差不多了。”大威廉眯起眼,轻吸一口烟,颇有些心怀不轨的样子。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上官影很不耐烦,心里惦记着风月,不想与大威廉磨蹭。 “说话越来越不中听。”大威廉慢条斯理,不知所为何事。 “你不就是想报仇雪耻吗?那好,改天我们一决高下。”上官影豪气地说。 “还是这么狂傲。”大威廉皮笑肉不笑地说。 上官影忽然觉得,大威廉说话没有重点,站在那里不进也不退,好似在拖延时间,她心道不妙,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然而,烟雾越来越浓,除了自己什么也不清,且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到头。她试着破解,但屡试屡败,到最后只好求华西。 终于,华西开腔了,声如洪钟低沉,“这是大威廉惯用的迷幻局,目的是要锁住你。你不要着急,越急越走不出去,只有达到忘我的境地才能破解此局。” “忘我?”上官影静不下心来,满脑子想着风月驾着马车来接她的情景, “一定是路德斯指使的,不让我和风月见面!”上官影想到了原因,顿时怒气冲发,“大威廉,你就是路德斯身边的一条狗,卑鄙无耻下三滥!” “洵莲,过去没有好生款你,今天全都补上。”烟雾深处传来大威廉得意的笑声。 上官影气炸,一阵乱踢,华西再度出声,说:“不要上了他的当,若静不下心来就很难找到出路。” “知道了。”上官影就地盘腿而坐,之后微闭起眼睛,眼观鼻,鼻观心,俨然老僧入定。但一时间她很难做到入定,总想着风月那边会出事,否则路德斯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与此同时,威廉家的门前驶来一辆马车,随后风月从车上下来,身边没有一个随从。他换了身月白的装束,一根白丝带随意地挽起长发,轻盈似羽添抹几许仙逸。 风月不打算进去,只是站在马车前等上官影出来,不一会儿,大威廉带着一众人阔步而出恭迎他的光临,他淡淡一笑,说一切礼节都免了,让上官影速速出来。 很快,上官影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款款而出,她穿着华贵的雪衣,玉肩半露,腰肢如柳,走动间银发似水荡漾,风情无限,而脸上浅笑盈盈,眼中媚波流转,越发的撩人,让那些见到她的男人全都变成一副流口水的样子。 看见风月上官影眼睛放亮,不顾仪态飞扑过来,风月顺势将她拥进怀里,满眼宠溺地看着,“莲儿!” “风月!”上官影双手勾上风月的脖颈,迫不及待地把嘴凑过去。 风月饥渴已久,也不管周围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深情地吻了下去,上官影顿时软了,满眼诱人的***,风月抱起她径直上车,飞驰而去。 149、梦中情人 随风月而去的上官影并非上官影,是被路德斯施法变成上官影的潘迪娜,真的那个还被困在大威廉的烟雾阵里,全然不知她已经被人替代,而直到风月离去她才渐渐入定。睍莼璩伤 入定后上官影的魂去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四处一摸,发现她竟是躺在棺材里,之后怎么踢都踢不开,喊出最大的声音也没人应,她不禁害怕,这是回到神藏山的坟墓里了吗? 过了一会儿,上面突然有了动静,上官影屏住呼吸等待,看究竟怎么回事。一阵劈里叭拉后,棺盖被人掀开,世界倏地明亮起来,接而一张男人的脸凑到她面前,紧张地叫了声,“蓉儿!” “蓉儿?”上官影诧异,她莫不是穿到别人身上了? 随后那男人将她抱出棺材,放到地上躺着。四面点着许多火把,男人的轮廓清晰可辩,只见棱角分明,剑眉星目,颇有古代大将的英武之风,再看发型和衣着,确是古代人,正值青年,一脸正气,虽不是什么冠世之美,却给人极深刻的印象轹。 “这又是谁?”上官影暗里犯嘀咕,这时,那男人把嘴凑上来,贴着她的唇往她嘴里吹气,她被吹得心惊肉跳,一掌推开,坐了起来,接而大呵一声,“你干什么?” 那男人目瞪口呆,几秒后一把抱住她,激动得浑身发抖,“都怪我来晚了,害你受这么大的罪。” “你是谁?发生什么事了?”上官影恍然如梦篝。 男人放开她,双手握着她的肩仔细打量她,黑漆漆的眸子含着好几分惊恐,“你不认识我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上官影感到肩头很有力,甚至有些疼,心想,这男人这么激动八成是这个女人的相好,她要不要装出认识的样子? “蓉儿!你真的不认识我了?”男人又抱住上官影,几乎要哭了,“对不起,都是我太无能了,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上官影听着很感动,情不自禁地回抱男人,安慰道:“你没有不好,是我不好。” 突然间,那男人吻住上官影,疯狂得令她难以呼吸,她心里叫苦不迭,一面安慰自己,男人吻的是那个叫蓉儿的姑娘,跟她没啥关系,她犯不着内疚,也犯不着生气。 附上这个蓉儿的身后上官影的蛮力和法力全没了,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男人推开,说再吻下去她就要断气了。男人连说对不起,一面扶她站起来,一面取下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 上官影这才看明白,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墓穴,此前躺着的是一口比普通棺材大出两倍以上的豪华棺材,棺身上刻着精美的花纹,紧挨着的是一口更大的棺材,上面雕满了祥云和飞龙,在它们两边还均匀排列着数十个普通大小的棺材,看似陪葬之类,除此之外,四周布满了兵马俑,有好几百的规模。 墓穴造得很讲究,如同富丽堂皇的宫殿,只是无论火把多么明亮,都驱不走墓穴里特有的诡异阴森。上官影看过一遍后有所明白了,她附上的这个女人叫桑蓉,是她下界转世的第二世,明朝某个皇帝的爱妃,桐雨曾告诉她,她那世下场很惨,二十几岁就活生生地给皇帝作了陪葬,原因是,皇帝太喜欢她了,死也要带在身边。 “狗皇帝!”上官影对着那最大的棺材骂了声,可想而知,一个将她活活埋葬的人会是真心喜欢她的吗?除了昏庸残暴她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男人愣了一下,随后抱起她,边走边说:“幸好有文公公帮忙,我们可以远走高飞了。” 上官影看着一脸幸福的男人,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唯恐一不留神打击了他,而莫名其妙的是,她没想起他是谁,却想到了第一世那个骗她进山的道士,她不禁怀疑,眼前的男人就是那道士的转世,通常说来,前世没有了结的情缘会在后世延续,也就是所谓的宿缘,身为桑蓉的她和身为画潋的她命运如此相似,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 “你是道士?”上官影木讷地问。 男人刹住脚步,惊恐地看着上官影,“你真的忘记我了吗?” 上官影不忍欺骗对方,无奈地点了点头,男人持续惊恐,同时深情又痛苦地说:“蓉儿,我是风月啊!” “风月!”上官影的表情顿时石化了,脑袋里一团麻花。 “我们在一起的那些美好你都不记得了?”男人一声质问,颇有些肝肠寸断的味道。 上官影丝毫不被感动,满脑子问号,“哪个风月?” “我风将军,你好好想想。”男人纠心地说,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上官影稍稍缓过神来,心想,这风将军应该只是碰巧叫风月,和她的那个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随后她问对方,他们是怎么处在一起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死去的皇帝知不知情。 风将军将上官影的无知归咎为惊吓过度,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承受被活埋的痛苦,他一面抱着她穿过墓穴一边给她讲他们的故事。 桑蓉出身名门世家,自小就生得美丽可人,十八岁那年被皇帝亲自选入后宫,并封为贵妃,但实际上她很不愿进宫,完全是被逼的,入宫后整日郁郁寡欢不见笑脸,皇帝为了讨她欢心,想了很多逗她的法子,但无一奏效,直到有一天,风将军从边塞带回一个当地的马戏团,他们奇特的表演最终把她逗笑了。 因为马戏团的成功表演风将军得到了皇帝的嘉奖以及后来的重用,同时也获得了与桑蓉接近的机会,两人一见钟情相谈甚欢,到后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在一个回家探亲的机会,桑蓉向风将军表白了自己的心意,并提出两人远走高飞,过与世隔绝的生活,然而风将军没有答应,担心他的家族会因此遭受灭门之灾,桑蓉心灰意冷,从此不再与之相见,事隔一年,皇帝驾崩,临死前留下一道谕旨,让最爱的桑蓉为其陪葬,当时风将军正在边塞执行任务,听到这个消息日夜兼程地赶回京城,以全部家当买通了皇帝身边的太监,入墓救人。 “怎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上官影满脸问号地看着风将军,如同画潋那一世,除非让她穿到那个时间亲眼看到当时的情景,否则绝想不起来。 “你不会是喝了孟波汤吧?”风将军打趣道,俊朗的笑容在阴森的墓穴里显得阳光一般温暖。 上官影恍然地点点头,大概就是那个原因吧,从蓬莱岛回来后她作为洵莲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法力也大有恢复,同时那样的记忆将她身为凡人的记忆淹没了,她甚至不记得她在人间的那个家,只知道她叫上官影,却不知名字由何而来。 看似密不透风的墓穴其实藏有暗道,他们沿着那条道顺利走出墓穴,外面空旷阴沉,刮着风还飘着雨,上官影冷不丁打了个喷嚏,立刻引起一阵回响,风将军忙抱起她,跳进旁边的树丛。不一会儿几个带刀侍卫闻声而来,四处看了看搜了搜,确定无事才离开。 之后风将军抱着上官影不撒手了,雨打湿了他的脸,风吹乌了他的唇,显出几许沧桑,上官影终是不忍说,她不是桑蓉,他爱的那个桑蓉已经在他赶来之前就死了。 “老天啊,不带这么玩的,桑蓉已经死了,你是故意要我对不起这个男人吗?”上官影很闹心,实在不想欺骗这样一个忠于自己所爱的人。 走过一段迂回的道路他们上了一辆事先藏好的马车,风将军一脸憧憬地对上官影说,他要带她隐居山林,过一种他们期盼已久的生活。上官影无言以对,心想着这男人要是风月该多好,她可以不用穿回去了,就此神仙眷侣。 另一头,风月正在净罗宫与假扮上官影的潘迪娜共进晚餐,点着红色蜡烛插着白色梨花的餐桌前,两人穿着华丽的红色礼袍各坐一头,像国王和王后,他们手执水晶酒杯久久对望,全然不理身边的笙歌月舞,管家劳瑞尔笔直地立在一旁,俨然一座石像。 风月眉目温润,眼神含笑,表情里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对他来说,眼前的幸福来得有点突然,昨天还梦想着上官影坐在对面,今天她就真的坐在那里了,华美得令人窒息。 潘迪娜表面上优雅端庄,心里面却是乐得直冒泡,她以为这辈子就只能是路德斯的人了,不曾想梦中情人就要变成实现的了。 150、隔空之吻 酒喝到一半,潘迪娜的内心开始躁动了,恨不能立刻上了床去与风月翻云覆雨,但知道操之过急会适得其反,便不敢轻易表露,而优雅的同时不忘俏皮一下,颇有些演技。睍莼璩伤不过,她再会演,也达不到百分百的相似,若真的上官影坐在这里,早就放下酒杯扑进风月怀里去了,根本不会克制,心里怎么想就会怎么做,还有点小野蛮。 风月内力大耗暂时不能识破路德斯的魔法,而且潘迪娜演得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破绽,在他眼中,对面那银发如雪的美人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宝贝。 “莲儿”风月用极富宠溺的语调喊了声,随后站起来,边走边伸出手,邀潘迪娜跳舞。潘迪娜忙放下手上的东西,按捺着激动优雅地走过去。他笑容迷人,握住她的手,搂住她的腰,问:“开心吗?” “开心!”潘迪娜撒着娇抱住风月的颈,尔后脚一踮脖子一伸,噘着嘴索要亲吻。 风月含着笑吻下去,近一分钟的缠绵后,他缓缓放开,直直地盯着潘迪娜的眼睛,潘迪娜立刻想到,可能是她接吻的方式与上官影不同,引起风月的怀疑了,但她不愧为久经风月,撒一娇便转移了风月的注意力,“我要跳你和梅丽尔跳的舞。轹” 风月浅笑如昔,搂着她的腰缓缓舞动起来,迤地的袍扬起一片华丽的红。潘迪娜装作第一次跳的样子,还故意踩到风月,然后又故作俏皮的吐吐舌头。风月只笑不语,眼神略显深沉。 “风月,梅丽尔回来怎么办?”潘迪娜试探着问,她对梅丽尔的下落还不知情,更不知婚宴上的梅丽尔是沈爷变的。 风月若有所思,稍会回道:“你不用担心她,她要度一个很长的假。羯” 潘迪娜暗惊,梅丽尔出什么事了?难不成风月嫌她碍事给软禁了?表面上她一脸灿烂,说梅丽尔出去的正好,他们可以安心地过两人世界了。 “你不想知道她去哪里了吗?”风月用与小孩子说话的语气问。 “她去哪里了?”潘迪娜顺势问。 风月低下头贴着她的耳,露出阴柔的一笑,“你猜?” 这一问将潘迪娜的心头提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但也不愧是她,很快恢复镇定,娇嗔道:“猜不着。” “说说你是怎么逃回来的。”风月突然话峰一转。 潘迪娜有料到这一出,并想好了说辞,之前路德斯有告诉她,上官影回来得很蹊跷,其身边的小白鹿貌似蓬莱之物,其邋遢如乞丐的样子貌似有过艰难的时空跋涉,以她的脑子不难猜到,上官影是由距离现在很远的蓬莱岛穿越回来。 “长老们不让我见你,把我关在蓬莱岛,多亏有小白鹿帮忙,否则我和你就不能在这里跳舞了。”潘迪娜的回答竟然毫无偏差。 “谁的小白鹿?”风月边舞边问。 “我的,也是你的。”潘迪娜丝毫不露破绽,为防止风月追问下去,她将身子粘上去,娇滴滴软绵绵地说:“我要。” 风月眸色微疑,刹那而逝,随后停下舞步,牵着潘迪往里走,潘迪娜满心欢喜,还得意地看了眼近乎石化的劳瑞尔。在他们离开后,劳瑞尔轻吁一口气,终于活过来。 寝宫布置得格外香艳奢华,原本素雅的白色纱帘也充满了撩拔的味道,潘迪娜眼睛笑成了桃花状,蝴蝶般扑腾着双手向那豪华的天鹅绒床奔去。风月在她身后缓缓而行,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慵懒邪魅的味道,而嘴角是噙着清浅的笑,又显得风轻云淡。 “风月,快来啊!”潘迪娜真情流露似少女活泼,以上官影的样子在雪白的床上摆出诱人的姿势。 风月没有急着过去,而是倒了两杯红酒,与潘迪娜说,不要着急做,***前且先怡情。潘迪娜窃喜,拿过酒杯绕上风月的手臂与之交杯,“真不敢相信,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风月微微一笑,仰颈举杯,同时眼神迷离地看着潘迪娜,潘迪娜同样看着他,眼中潋滟一片,光彩流动,赤.裸的***妖冶旎旖。 两人同时饮下酒液,相视一笑眼光缠绵,之后潘迪娜躺下来,渴望地看着风月,风月依旧表现得慵懒,侧身而卧低声说:“再说说,你在蓬莱都经历了什么。” 欲火已在潘迪娜的体内点着了,令她不自觉地扭动身体,隐隐显现出她放浪形骸的本色。对于风月的问题她装作没听见,伸出手又勾上他的脖颈,“你不想要我吗?为什么这么冷静?” 风月手枕头,温柔地笑过,“我想听你说。”言下之意,谈心是怡情的一部分。 潘迪娜难掩失望,噘着嘴往风月唇上凑,风月蜻蜓点水式地应付了一下,尔后搂着她的腰,静静凝视着她,执著地想要得到她的回答。 “她对洵莲也是这么固执这么冷淡?”潘迪娜暗想,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怎么了?”风月轻言细语地问,颇有催眠的感觉。 潘迪娜觉得不得不说些什么了,眼球滴溜两转,娇声道:“那里好难过的,长老们逼着我念经,不然饭也不给吃。我好想你,想到心里作痛,每天祈祷可以回到你的身边。” 潘迪娜说话圆滑,听上去无可挑剔,然而风月并不满意,因为他想听到的她一个字也没提,那就是上官影之前提到的一万多年前在蓬莱岛做神仙的他,当时耳目众多,他不便多问,眼下则正是聆听的机会。 “有没发生有趣的事情?”风月有意提醒。 潘迪娜摇了摇头,搅弄着银发说:“那里无聊透了。”说完,又要亲风月。风月用手指顶住她的嘴唇,温柔又霸气地说:“你一定隐瞒了什么,不说就不给亲。” 潘迪娜呆了几秒,紧跟着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你想知道什么?你不相信我了吗?” 风月没有作出回应,沉默间手指在潘迪娜的唇上轻轻摩挲,潘迪娜心跳加速,有兴奋也有恐惧,觉得她已然是他手中的一个玩物,随时都有被玩死的可能。 “莲儿,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吗?”风月宠溺地问。 潘迪娜心里七上八下,意识到有些东西是她决计想不到的,不管她怎么编都会露出马脚,唯一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说。下一秒,她使出女人的杀手锏,死缠烂打,哭天抹泪,“人家想你想疯了,你却冷冰冰的,既然不想要我,又何必带我回来?我还是走好了,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 潘迪娜的这一招还真管用,风月随即抱住她,温柔地哄着,“宝贝,我只是想更多的了解你。” “你还不够了解我吗?”潘迪娜问。 风月笑着摇了摇头,“永远都不会够。”说着微风细雨般吻起来,潘迪娜内心狂喜,笑得甜美而又妖娆。 此时此刻,沈爷被路德斯请去品酒了,梅丽尔和强尼依然在月莲宫度他们的蜜月。 明朝这边,上官影也正与那风将军热吻着,但完全是被迫的,她说她不是桑蓉,风将军不信,说她暂时失忆了,要用他们曾经有过的亲吻唤醒她的记忆。 上官影怎么也想不起身为桑蓉的事情,却是觉得风将军的吻有点熟悉,好像不是第一次。她问他,他以前是什么人,他说,他出生于练习武之家,少年时便随父亲征战沙场,但朝廷*虚匮,他屡创战功都难有建树,曾经想过隐退,但看到桑蓉后打消了那样的念头,否则不会有见到桑蓉的机会。 “在桑蓉之前你就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上官影皱着眉头问。 风将军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又刮了下她的鼻尖,“你就是桑蓉啊!不然会是谁?” 上官影深感不能和风将军呆在一起,否则就真的变成桑蓉了,她便说尿急,想下车方便,随后风将军抱她下车,并为她把守。她故意蹲远一些,在草丛里呆了一会后慢慢撤离风将军的视线,尔后撒开丫子跑,也不管跑去哪里。 天色陡然就黑了,上官影不得不停下来,仔细看四周,发现她居然跑回了墓地,大门口星星点点的火把在雨雾里闪烁着。她恍然明白,冥冥之中她是要回来的,躺回那口棺材就能穿回去了。 于是,上官影毫无顾及地朝着大门口走去,有人发现了她,举着火把冲她喊,“什么人?站住!” 151、念念不忘 上官影没有停,心想着,反正桑蓉已经死了,正好给那些侍卫抓回去,连找棺材的力气都省了。睍莼璩伤她一直走到门口,凛然的样子就跟赴刑场似的,那冲她喊的侍卫首先认出了她,吓得火把掉了,脸也白了,尔后撒开丫子狂奔,一边大声叫喊着“鬼啊!”这么一闹,其他侍卫全举着火把凑上来看,尔后同样被吓到,扔了火把四处逃蹿,都以为贵妃娘娘变成冤鬼出来寻仇了。 转眼间偌大的墓地就只有上官影一个人了,她冲着满地狼藉苦笑了一阵,然后捡起一根火把独自往门口去。墓地新建不久,门还没有锁上,她径直推开往里走, “风将军,对不住了。”上官影不由地感慨,倘若她没有穿过来,风将军应该会死心,然后开始新的人生。 “你宁愿陪他死,也不愿和我活在一起?”突然,身后响起男人悲愤的声音。 上官影吓了一跳,回头看,风将军*地站在门口,脸色看不清,但透着浓烈哀情的眼神如月光清晰,直撞到她心里,她也不由地心生悲凉,变得毫无主意轹。 “蓉儿,你不肯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曾拒绝你吗?”风将军的声音近乎绝望。 上官影不想欺骗对方,咬着牙回道:“有哪个女人不想和你这样的男人厮守到老?只是,我……” 风将军像尊石像静静地立在那里,等上官影给他答案,上官影却说不下去,怕真相一出对方就没命了,因为她深知,爱可以重生一个人,也可以毁灭一个人糌。 在火把将要燃尽的时候,风将军一个箭步冲到上官影面前,抱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摇,“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啊!你说啊!” 上官影感觉身子骨要被摇散了,头脑一片空白。当恢复意识,她已是躺在风将军的怀里,面对的是一双剧痛的眼睛,她心乱如麻,恨不能插上翅膀飞走。 “蓉儿,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风将军带着抽泣声问道。 这一问让上官影酸到心里,觉得男人脆弱的时候比女人还要让人心疼,瞬间里心底的防线轰然倒塌,柔声说:“我没有讨厌你,我何尝不想和你白头到老。” 话音刚落,风将军猛然吻下,宁静的黑暗中随之响起粗重的呼吸声,上官影整个身心都被那粗犷而温柔的力量吸引,不由自主地迎合,吻到忘记了自己。 那一刻仿佛春暖花开,两人缠绵悱恻,如丝如缕,待回到马车上,风将军急不可耐,压上上官影欲行男女之事,在衣裳脱去一半两个雪白的膀子暴露于冰冷的空气中时,上官影乍地醒了,忙喊停,风将军整个僵住,茫然看着她,她不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风将军没有退缩,眼里的欲火持续燃烧着,“你不想做我的女人?” 上官影仍旧摇头,一点主意也没有,风将军低下头,细细地吻她颈,一面将手探进她的衣内,顺着腿往上摸索,她又窘又臊,心里乱蹦乱跳,“怎么办?怎么办?不管怎样都不能***啊!” 风将军温柔入骨,缠绵如水,将上官影附着的身体撩拔到无法隐忍的地步,想要给了他,且越挣扎就越想给,那一刻她怀疑自己就要变成桑蓉了。 “不要!”上官影突然大叫一声。 风将军再度僵住,带着火热的气息盯着上官影,上官影心惊肉跳,一口气道出真相,“我不是桑蓉,她在你赶来之前就已经死了,我只是一个附在她身上的游魂。” 风将军石化了,沉默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样子,上官影看得好揪心,但不后悔,因为长痛不如短痛,而这虽不是她的身体,但感知的却是她的灵魂,若给了这个男人,同样是对风月的背叛。 “我只有躺回棺材才能离开这个身体,所以……”上官影话没说完,风将军突然堵住她的嘴,疯狂吻咬,她无力招架,遍体凌乱。 “求你了!我已经有爱人了!”上官影大叫。 风将军停下来,瞪大眼睛,惊悚似咒怨,上官影一边将身子从他身下挪开一边怒气冲冲地说:“我不是桑蓉,我你再这么做我可要翻脸了!” 风将军僵在那里好一会儿都不动,眼睛也不见转一下,就跟死过去似的。上官影趁机理好衣裳,狠心下了车,出来一看,天黑黑雨蒙蒙,完全不知道在哪里,她想也不想笔直往前跑,也不管能不能跑回墓地,只要远离风将军就好。 这一次上官影跑了很长时间,停下来时已然湿成落汤鸡,然而她却不觉得冷,摸了摸身上,没一处暖和,甚至比雨水还凉,她这才意识到死人是没有体温的,桑蓉的确归西了。 前方出现了火光,上官影提起精神一鼓作气奔过去,到了跟前一看,是一老汉,头戴草帽肩披蓑衣,手上提着铁皮灯笼,看到她丝毫不吃惊,主动问:“姑娘迷路了?” “这是哪里?”上官影问。 “这里是阴间。”老汉回道。 “啊?”上官影吃了一惊,随后恍然,她根本没有脱离大威廉的迷幻阵,出壳的灵魂就像只无头苍蝇在阴阳界乱撞,而她丝毫没有阻止的能力,甚至无法离开桑蓉的身体,形同困兽。 看上官影发呆,老汉提高灯笼仔细瞧了瞧,随后恍然一声,“你不是刚过世的桑贵妃吗?” “你认识我?”上官影惊问。 老汉不作回答,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随我来吧。” 上官影觉得诡异,但还是跟着,之后路越走越黑,老汉手上的灯笼越走越暗,最后他们好像融进了墨水里,什么也看不到。 “喂!”上官影嚷了声,老汉没有回应,似乎已经不在了。 正无措,四周“哗”地一下亮堂开来,犹如白昼,那会儿上官影被刺得眼花,直到光线柔和下来她才得见,发现竟是身在一座宫殿,高高的殿上一个皇帝模样的男人正襟危坐,居高临下冷视着她,两边的宫女和太监面无表情,静止如同蜡像。她倒吸一口凉气,这莫不是阎王殿?那莫不阎王爷? 上官影再仔细看,那男人长相阴柔而气势威武,竟有些眼熟,她不禁想,阎王爷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八成就是那个让桑蓉陪葬的皇帝,到了阴间也不肯放过她。 “蓉儿。”那男人毫无感情地喊了声。 “真是冤家路窄啊!”上官影暗吃一惊。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那男人又说。 都到这份上了,躲也没用,上官影心一横大步走过去,随着距离的拉近,她的脑海浮现出那个叫张安靖的年轻道士,站在芙蓉树下或是山谷溪边的身影,心下顿时生疑,此前见到风将军也有此一恍,怕是他们都和那张安靖有关。 上官影停下来,问殿上的男人,“你是张安靖?” 男人弯下腰,冲她神秘一笑,“你对他倒是念念不忘。” “果然。”上官影沉下脸,一边往后退,“你上辈子做道士,这辈子做皇帝,下辈子……” 男人笑着起身,缓缓步下金阶,“一个道士怎能做皇帝?” 上官影糊涂了,这男人不是张安靖,却知道张安靖,甚至清楚她和张安靖有过关系,难不成真是洞察阴阳的阎王爷?犹豫间,那男人已到她跟前,一脸诡异的气息,“你和风将军的事朕早就知道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为了给你留些面子,谁让朕离不开你呢?”说完抱住上官影就要亲,上官影可不想被亲,一掌推开皇帝,“你是谁啊?上来就亲!看清楚了,我不是桑蓉。” “哈哈……”皇帝双手叉腰仰天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上官影气呼呼瞪着对方。 “如果你不是,为什么会在这里?”皇帝摊开双手得意地问。 “犯不着跟你说。”上官影一脸傲娇,而其实心里很着急,要这么纠缠下去,她恐怕是回不去了。 “都是朕把你宠坏了。”皇帝冷下脸来,随后一甩袖子往殿上走去。 “你是怎么知道张安靖的?那个道士和你有什么关系?”上官影追着问,皇帝不理她,走回殿上坐着,和旁边的宫女太监一样形同蜡像。 “你到底是谁?”上官影越渐烦躁。 就在这时,身后射来一束强光,她回头看,只见一辆黑色奥迪朝她冲过来,和平安夜那夜她所遭遇的情景如出一辙,在那瞬间她想到了“死轮回”三个字。 突然,一个黑影闪电而至,抱起上官影躲过了奥迪车,车子呼啸而过,上官影惊叫一声,“风将军!” 152、千里传音 上官影没有眼花,抱住她的确是风将军,但与之前有些不同,脸色冷白,眼里充着血丝,添了几分恐怖的味道。睍莼璩伤 “你怎么会来这里?”上官影不由心慌,在她看来,能来阴间的都不是活人。 “为什么我不能来?”风将军狡黠地一笑,放上官影下来。 上官影有意拿住他的手,发现没有温度,心下顿时明白,这风将军为那桑蓉殉情了。“你这又是何苦呢?”她叹了口气,心里直犯内疚。 “我们阳世做不成夫妻,就在阴间做吧,无论如何都不再分开。”风将军深情地说轹。 上官影一面叫苦一面冲风将军摇头,风将军茫然了一会,之后擒着她的肩膀沉重地说:“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接受我?你之前所说的话都是假的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是你爱的桑蓉,我已经有爱人了,他正等着我回去呢。”上官影很紧张,看眼前的风将军有暴走的趋势。 “你是个善变的女人。”风将军的眼睛泛起怒意翦。 上官影愧疚不已,好一会才说:“你送我回墓地,就能知道我没有骗你了。” “那么你是谁?”风将军放开上官影,表情冷漠地问。 “你知道穿越吗?我就是从几百年以后穿过来的,那时桑蓉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而我碰巧附到了她的身上,就是这么回事。”上官影回道,她不敢说桑蓉是她第二轮转世,唯恐又是一番纠缠。 风将军冷冷看着上官影,眼中的血丝越渐明显,上官影感到不妙,暗中提防。果不出所料,风将军逼近她,像一只被惹怒的公牛,扑哧扑哧的喘上了。她转身跑,而他一伸手就将她拿住了,然后放到地上全身压住,欲强行男女之事,她愤怒了,骂他卑鄙无耻,他不以为然,说绝不放过和她在一起的任何机会,就算是不择手段。 “你不是风将军,真正的风将军绝不会伤害心爱的人。”上官影恍然有所明白,她身在阴谋,眼前并非真实。 上官影身上只剩下单薄的内衣,风将军隔着那层肆意抚摸着她,脸上不见温柔却是张满邪气,挣扎中她想起了小威廉的话,说她与路德斯有过频繁的亲密关系,忽然发觉,张安靖就是路德斯,这个风将军也是路德斯,甚至皇帝还是路德斯,他们不是真心对她好,而是要把她的命运搅得一塌糊涂,从而陷于轮回的泥潭之中。 “风月!”上官影歇斯底里地喊出一声。 与此同时,净罗宫里的风月猛一激灵,停止了与潘迪娜微风细雨般的缠绵,尔后直直地盯着他眼里的上官影,潘迪娜正欲仙欲死,这陡然停下来让她很不舒服,娇声怨道:“刚亲热上你就这样,太坏了。” 风月的眼瞳逐渐扩大,惊梦一般的表情,随后翻身下床,径直往外走,潘迪娜如浇一身冷水,悻悻爬起来怨他喊他,他头也不回,身后的红袍猎猎翻飞。 “风月!”潘迪娜绝望地叫了声。 风月感受到了上官影呼救的喊声,当即明白了他从威廉家接回来的上官影是假的,他在晚餐时就有些怀疑,遂与潘迪娜游离于暧昧边缘,之后他直奔威廉家再去接上官影,确定她还在那里。 威廉父子都在家里,威廉佐正在训斥小威廉,不该在婚宴上胡闹,更不该带上官影回家,多年来他们家族从不参与路德斯和风月的兄弟纷争,隔山观虎斗就行了。小威廉全程无语,心思仍在那阿伦身上,大威廉看出他走神,悄悄与他说,真要喜欢那个宠就把他吃了,让那个宠永远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受完训小威廉先行离开了,到他的后宫找阿伦,威廉佐让大威廉跟着去,看到底怎么回事,必要的时候替弟弟把主作了,以免留下后患。 大威廉离开不久风月毫无声响地出现了,威廉佐很吃惊也很不悦,风月想来就来连声通报都没有,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而且他还是他的岳父,却连声尊称都不给。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威廉佐皮笑肉不笑地问。 风月走得急那身婚宴上的行头没有及时换下来,一身大红色,高傲且妖冶,冷冷道:“把莲儿交出来。” 威廉佐还不知大威廉困住上官影的事,好笑道:“她不是被你接走了吗?” “你以为我来这里是为什么?”风月毫不客气,大有兴师问罪的气势。 威廉佐心下明白了,家里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但他不露声色,拿了根雪茄慢慢地抽起来,他知道风月内力大耗,兴不起风作不了浪,倒十分想看,他若不照办会怎样。 “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人。”威廉佐吞云吐雾间说。 面对挑衅风月冷冷一笑,说:“看来,我只好亲自找了。”说完立马找起来。 威廉佐并不拦着,府里的下人也无一敢阻止,风月如入无人之境任意搜索,那看上去似乎很有面子,实际上很尴尬,若以平常而论,他不用动脚就能知道上官影在哪。 风月清楚自己的状况,不想节外生枝,然而,即便他亲自找也还是没有结果,甚至感觉不到上官影的气息,正无计可施之时,一个颇有南方味道的美男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不曾见过对方,但立刻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问:“你就是小威廉的新宠?” 那正是阿伦,斜靠玉柱身形如柳,,一副风一吹就能飘走的柔弱之态,他伴睨着风月,眼角含一丝笑意,说:“二殿下在找什么东西?” 风月不动声色,心想着对方绝不是简单的宠物,稍会,阿伦抬起左手,摆弄兰花指,指尖始终朝着他的左边,风月心领神会,一声不响往那边走去。 “唉。”阿伦看着风月的背影叹了一声。 风月照着阿伦的暗示一路走下去,最终找到了那个烟雾弥漫的地方,他一眼就明,上官影被困在了里面,但此时此刻他却感到无措,想要破解这迷雾阵须三日后他恢复内力才行。 无奈之下风月只好求助沈爷了,他召唤沈爷的办法很独特也很危险,就是割断自己的手腕,通常在他生命危及的时候沈爷必定出现,那是他们之间很奇妙的一种联系。 鲜红的血从白皙的手掌滑落地上,一滴又一滴,九滴后一袭黑裘的沈爷如约出现了,伫在他身后,眼神充满了责备之意,当风月转过身,他立刻拿过他流血的手,用手掌含住伤口,“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这点小伤就不劳烦你了。”风月想抽回手,但沈爷不放,随后他不再坚持,略带调侃地说:“看样子你去他那里做客了。” “你有意见?”沈爷惬意地推了下眼镜。 “你是怎么脱身的?”风月好奇地问。 沈爷放开手,耷拉着脸不说话,风月低头看手腕,上面的割痕不见了,不落一丝痕迹,他露出自嘲的笑容,说:“我果然离不开你。” “知道就好。”沈爷淡然一声往烟雾里走去。 “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风月跟在沈爷后面。 沈爷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很快他就不见了,撇下风月独自一人。风月索性不走了,坐下来静静地等待结果,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沈爷。 这迷雾阵如上官影所猜,并非大威廉一人所为,沈爷深入其中方才知道路德斯有暗中操纵,几个来回后他找到了上官影,上官影仍坐在地上,魂不知去了哪里,身体被冻得冰凉。 沈爷在上官影对面坐下,握住她的双手,语气清冷地说:“我并不想救你,这么做全是为了芊泽。”说着掌心发出玄光,随即上官影额心的痣砂变得通透,如血红的宝石。 半柱香的时间,上官影猛然睁开眼睛,眼球通红,周边布满血丝,似要爆裂。沈爷快速出手将她拍晕,尔后抱起她急速往回返。却不料,半路上大威廉出现了,直接挑衅,“沈爷果然厉害,轻而易举就破了我的阵。先别急着走,我想看看你的能耐到底有多大。” “我很忙,回头再说。”沈爷也不客气。 大威廉一身劲装,已然是作好了战斗的准备,随后双脚分开,右手食指一勾,张狂道:“这里我说了算。” 沈爷不作声,只见得镜片上泛着寒光,大威廉十分得意,开始摩拳擦掌,“今天你是逃不掉了,我们好好切磋切磋。” 153、雾里雾外 沈爷看大威廉来势汹汹,知道是躲不过了,况且后面还有威廉佐和小威廉,他是来得容易走就未必了。睍莼璩伤为了保护上官影,他使了一个风月曾用过的手法,将上官影变成小人,装进衣兜里。 “你不是讨厌这个女人吗?怎么也当起宝贝来了?”大威廉嘲笑沈爷。 沈爷扶了扶眼镜,冲大威廉作出打量的姿态,稍后幽幽地说道:“老爷子没教你,不要与人逞强吗?” “机会难得,他老人家不会怪罪的。”大威廉阴阴笑道。 沈爷用懒懒的眼神瞟了眼旁边,然后平淡地问:“这里合适吗?就不怕伤到其他人?塍” “沈爷不必担心。”大威廉得意道,说着左手在空中画了一道,随即一道银灰色的结界在他们四周展开。 “你倒是想的周到。”沈爷略带腹黑地笑了一下。 两人说话间已是风起云涌了,浓稠的烟雾形成巨大的旋涡盘旋在结界上空,引得电闪雷鸣,与结界之外俨然两重天。沈爷褪去了温文尔雅的外表,露出黑暗的一面,仅是带着血色的目光便让人望而生畏了,大威廉受了刺激似的极度亢奋,两眼通红如血,嘴角还冒出两颗寒光熠熠的尖牙,魔相尽露无遗鲤。 沈爷知道不能久战,采取主动攻击,并很快占据优势,大威廉如走钢丝,险些就要败下阵来,而在一连串的失利后他似乎掌握了沈爷的特点,越战越顺,越顺越狂,沈爷转攻为守,在急湍的旋涡中听风看雨般悠然,让对方尽情得意。 几个来回后大威廉渐转优势,不断迫使沈爷拿出他想看到的东西,但沈爷十分沉得住气,始终不让对方开眼,即使他那宝贵的眼镜被对方的力量震出裂痕,看起来不无难堪。 沈爷隐忍许久最终被逼到进退两难的地步,那时结界的表层呈现熔浆的颜色,结界之内就好像地狱一般。大威廉没有得意,却是有些恼,说沈爷不把他放在眼里,所以他要让他付出代价。 一声霹雳,结界之内瞬间变成一片冰天雪地,晶莹的雪花刀子一样由四面八方毫无缝隙地刺向沈爷,沈爷的眼镜“砰砰”两下碎了,完整地露出黑里透着金色的眼睛,寒光一闪,所有雪花不动了,停滞在他四周。 “你到底还是出招了!”大威廉兴奋得呲牙咧嘴。 “如你所愿。”沈爷冷邪如死神。 就在这时,上官影变小的身子从沈爷的口袋探出来,眼睛红红的,有几分小恶魔的样子。她仰着脖子冲着沈爷的下巴好一会瞧,末了阴阴地笑了声,“你不戴眼镜很好看。” 沈爷不动声色地抬起手将上官影按回口袋,大威廉看到这一幕,狂笑两声,说道:“洵莲,你居然躲在这个害过你的人身上!” 紧接着上官影又从沈爷的口袋冒出头,红红的眼睛直向着大威廉,与此同时空中响起一声稚嫩的呵斥,“混帐!” 大威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佻傲慢的笑,说:“就算有二殿下宠着你,你也不可能再在魔界兴风作浪了。” “把我变回来,让我好好教训他。”上官影眼巴巴看着沈爷,沈爷完全无视她,随手将她压回去。 “你就这么讨厌我?”上官影紧跟着再次冒出头。 “你再不老实我就让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沈爷斜了一眼,冷酷得不像他。 上官影很给沈爷面子,随后缩回口袋里。那大威廉逮着了机会,又是一番嘲讽。沈爷听着有些乐了,忍不住翘起嘴角,“你的气量真是让人不敢恭维,要是输不起就别玩,罗罗嗦嗦像个女人。” 大威廉邪气狂肆,却是无话反驳,上官影又趁机出来,冲他挤眉弄眼吐舌头,和之前被风月变小的时候一样,身子小了心态也跟着小了,同几岁的孩子一样顽皮,沈爷终是被她幼稚的举止吸引了视线,定睛看了好几秒。 上官影扒着口袋边看着沈爷,眼睛红红的,像两团火球,“我保证,绝不拖你后腿。” 话音刚落,对面的大威廉不知使了什么魔法,将冰天雪地变成了烈焰熔炉,沈爷有些没料到,吃了一愣,而就在那瞬间,密集的火舌飞速而至,眼看就要舔到脸上,说时迟那时快,上官影从沈爷的口袋飞出来,悬在他面前,红光一闪后火舌尽退。 之后上官影整个软了,如雪花般坠落,沈爷及时出手,将她安稳地接在手掌心,怔怔地看了几秒后轻轻放回口袋。大威廉很是吃惊,那么小的上官影竟有破解他魔法的力量,紧跟着他又发起更猛的攻势,不止是试探沈爷,还想知道上官影恢复了多少法力。 只见一条火龙凭空出现直冲沈爷,沈爷的眼楮急骤然变黑,似乎要使出大威廉想要看到的东西了,却在这时,一股寒流铺天盖地而来,瞬息间将那火龙冻结,然而有沈爷却重重地皱起眉头,眼神还略有惊慌。 不止是那火龙,结界之内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呈冻结的状态,比之前大威廉弄出的冰天雪地还要冰天雪地,甚至大威廉身上蒙上了一层簿如蝉羽的霜雪,他咬紧着牙,明显愤怒却拼命压制。 之后结界如烟消逝,紧跟着沈爷空气般蒸发,大威廉呆呆立在那里,仍是紧咬着牙,被人甩了一鞭子似的。 沈爷出来后急着找风月,然而四处都不见,同时威廉佐也不知去向,更不寻常的是他无从探寻风月的下落,似乎被什么东西屏蔽了,情急之下他闯进小威廉的寝宫,找小威廉讨要办法。 小威廉正与阿伦缠绵着,交替的呻.吟声透过厚重的帐幔传出来***至极,沈爷皱着眉头盯了几秒,冷道:“你倒是快活。” 这冷不丁的一声令帐内陡地收声,片刻安静后小威廉衣衫半敞地走出来,脸上带着激情过后的晕红,眼里满是嘲意,“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嗜好。” 在帐幔撩起的瞬间沈爷往里迅速闪了一眼,看到一个全裸的背影,周身泛着玫瑰色的潮红。随后他作了个习惯性的推眼镜的姿势,带着几分嘲弄的口气说:“这新纳的宠很不赖嘛,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把你留在床上。” 小威廉眉头一紧,表情严肃地问:“出了什么事?” 沈爷看小威廉不像是演戏,便直说风月和威廉佐都不见了,而他也不能找到。小威廉瞪大眼,嘴唇颤颤两下,问:“二殿下又来干什么?” “大威廉将洵莲调包了,他是来要人的。”沈爷回道。 “调包了?”小威廉又瞪大眼, 沈爷似笑非笑,留意着帐内的动静,小威廉随后挡住他的视线,不让他仿佛X光的眼光探进帐里,“你这么急着找我又是为什么?” “你深谙黑魔法,或许可以找到他们。”沈爷直截了当说。 小威廉略微一愣,随后一声轻笑讥哨道:“真没想到沈爷也有求人的时候。” 沈爷随意地瞟了瞟四周,若无其事地说:“这次非同小可,再延误下去恐怕两败俱伤。” 小威廉眯着眼想了会,问:“我哥呢?” 沈爷正要说,上官影突然从他口袋里冒出头,一脸惺松地向着小威廉,“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罗罗嗦嗦磨磨叽叽。” 小威廉呆了一秒,紧跟着到沈爷面前弯下腰把眼瞪着上官影,“你又在搞什么鬼?” “搞鬼的是你们吧。”上官影打着哈欠说。 小威廉伸出手想要拿上官影,然而沈爷抢先一步将上官影按回口袋,并趁机探查帐内的动静,那瞬他眼睛锃亮,眼光直射进里面,发现那阿伦竟已不在床上。随后小威廉直起腰,再次挡住他的视线,“我有个条件。” 沈爷不作声,只是很轻地皱了皱眉,“把她交给我。”小威廉阴阴一笑,狡黠的目光瞟过他的口袋。 沈爷沉默的时候上官影再次冒出头,冲小威廉使劲眨巴眼睛,红红的瞳泛着诡谲的光。小威廉神情高傲面带冷笑,等着沈爷将她出卖给他。 事关风月的安危沈爷只有牺牲上官影了,上官影毫无怨气,并主动跳到小威廉手上,尔后冲对方趾高气扬地说:“说话算数!” “办完这件事,我们好好聊聊。”小威廉阴声道。 “聊就聊,谁怕谁!”上官影立刻顶过去。 沈爷的目光仍专注在帐内,心道,那宠不简单,竟在他和小威廉毫不察觉的情况下溜走了。 小威廉也惦记着帐里,拿到上官影后转身往里去,片刻后响起他惊魂的一声,“阿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