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小时候，鸢尾枉对星星许下愿望 在一点也不黑的夜空中，星星们相互羁绊着牵起一条条光之河流，它们照亮了黑夜、闪烁着星星点点明灭的光辉。 坐着扫帚的魔女们从星河中飞过，黑暗的一缕拉出长长的痕迹，就像白纸上被人拿着铅笔划出的一条细线一样。 她们飞过落着白雪的富士山顶后，沿着河流朝民宅聚集的地方飞去。星河里那条黑色的细线绕着大弧袭向百姓的住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魔女们压低飞行的高度，在河流上疾驰，随之而来的风像利刃一样刮开平坦，水激荡地向两边飞去，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夜里还在船上的人们探头向声源看去，却发现“哗啦哗啦”不断向两侧冲击爆开的水流快速地蔓延。眨眼闭眼、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就要到这里了。 “那、那是什么？”手指指着激荡中心的黑点，眼睛睁大地颤抖说话。要是任由着它们冲过来、船只会受到波及的，昭和年代的民船会动荡翻倒的。 “魔、魔女！” “哗啦哗啦”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睛好的人在微光中看到了扫帚的痕迹、于是断言。 已经来不及避开了，魔女的身影愈发逼近，年轻的水手们从船上跳进水里，而经验老道的驾驶员则握紧双手、一句话也不说地注意着开始泛起涟漪的水面。 哗啦—— 眼前的水流激荡起来，还没有瞄到魔女长得什么样子、甚至连扫帚都没看全，她们就飞过去了。即使驾驶员很努力、船只依旧被冲得侧歪，就靠跳进水里的水手们了—— 他们在水中并排撑着船只侧身，手脚的肌肉都暴起来。过了两三秒，终于在“噗啦”的声响中，船只重新立在水面上。 水手们“呼呼”地穿着大气、习惯性地擦了擦额头，幸好、没有人出事。 不过很可惜，在京城中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数个魔女都在这里停留下来。 民宅里的人抱起自己的孩子、在街上的人停下脚步看着她们、甚至有一部分人坐倒在地上睁大了双眼。 那些魔女、侧坐在扫帚上俯视着地面，她们头戴三角巫师帽、穿着漆黑的洋裙。 “就选你哟。”某魔女一边“嘿嘿”地笑着、一边让扫帚往下飞，停在了一个男人面前——他马上就坐倒在地，双手撑住身后的地面、张开嘴唇颤抖地看着在自己身前凌空的魔女。 “把衣服脱掉、”魔女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男人愣住、手也不抖了、目不转睛地盯着魔女的脸。她带着笑容，眼睛弯成月牙。 “然后换上女装、去亲那个男人——不然就断掉你家的香火哦~” 魔女说话的同时转动手指，随便指向了一边呆呆站着的和服男子。 坐在地上的男子沉默不语，刚刚对魔女产生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了，他“咕噜”咽下一口水、拧起眉头。 “要我去亲一个男人还不如让我自断香火！切腹自尽！我很正直！” “哦吼吼？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哇、”魔女收回手、坐直身子笑着，扫帚带着她在空中翻了一个圈，“那你就自断再自尽呀，我看着哦~见证你传奇生命的最后一刻~” 说完后，她手指一挥，没有鞘的武士刀从她面前坠下、插在土地上，刀身印着天上的光芒和她的半边脸。然后，她抱手托起自己的下巴侧着脑袋、半眯眼睛地看着瞪大眼睛的男人。 “我......”他慢慢吐出一个字，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要么被杀死、要么自杀死，不管怎样都不会走上弯路的，“就让你看看我的武士之魂吧！” 他站起身把地上的武士刀抽出来、双手持着，在自己身前反转握正，刀身反射出来的闪光霎时间让他眯了一下眼睛，这把刀很锋利啊...... 然后，他一边的嘴角往上划，微微低头对魔女露出笑容、把手中的武士刀高高举起，谁说选项只有两个的嘛—— 他的脚向前踏了一步、手掌举过头顶，刀刃横在头上，即将往下挥出，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声音大喊着。 “不行！——” 男人停下动作回过头、一个穿着奇怪的女人走了过来。 “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呀！” “哦......哦——”男人微张着嘴唇、眼睛里仿佛写着“嫌弃”两个字，这个女人手里拿着的棒子是什么啊！不过这个装扮却慢慢勾起了记忆，“你、你是魔法少女吗？” “对！”魔法少女重重地点着头，然后用手上的魔法棒敲了一下男人的头，星星一样的光辉闪耀起来，“不就是亲一下吗？让我来帮你！没必要因为这个而舍弃生命！” “等等，魔法少女小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是要......” 男人伸出自己的手、解释突然停下，武士刀被放开落在地面上，世界仿佛突然天明、生命中重要的存在牵引着心律。他向之前魔女指着的那个和服男人冲了出去，跨着扭捏的步伐、双手无规则地两边摆动。 “喂、喂，你要干什么？”和服男人睁大眼睛，跑过来的家伙是人类吗？“好恶心、你别过来！” 说完这句话马上就转身、刚想着要逃，双脚却被什么东西抓住，身体“噗通”倒在地上。 被抓住的感觉从后脚跟开始慢慢往上，和服男子颤抖地回头，那个男人正慢慢往自己身上爬，舌头还不断舔着唇角...... “喂！——” 他大喊一声、身体却爬不动，那个男人把他压在了身下。 不远处看着的魔女圆着嘴唇睁大眼睛，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然后她捂着肚子“哈哈”地笑出声，坐在扫帚上有频率地甩动双脚。 眼睛都快要溢出眼泪了，魔女驾着扫帚快速从天空飞走，和来时一样留下一条黑色的细线。 魔法少女双手叉腰目送她的离开，闭起双眼低下头、唇角上浮弧度，又一次击败了魔女。 “谢谢你、又救了我们一次！——” 人群慢慢拥挤过来、声音逐渐掩盖了和服男子“啊——啊——”的叫声。她什么都没对人们说，守护是不需要言语的。 善良的魔法少女又一次用坚定的意志与爱击败了邪恶的魔女。她“哼哼”地低笑离开了这里。 ××× 奶奶又一次对我说了魔法少女的故事，我们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不如故事里描摹得那么美的夜空。 让一个男人变得愿意和另一个男人亲嘴真的好厉害呀！魔法少女什么的，果然最棒了！善良的她们宣扬“爱”真的好帅！ “奶奶！我长大后也要成为魔法少女！” 我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我是用怎样的眼神看着奶奶，或许、我瞳仁里倒映着比当时天空还美的色彩。 “不行的不行的、” 奶奶瘦弱干枯的手掌摸着我小小的脑袋，眯着眼睛对我笑出声。 “就算会魔法，男孩子长大后也只能成为魔法使，只有女孩子才能成为魔法少女。” “凭什么嘛！” 我嘟起嘴瞥向另一边，不想理“呵呵”笑着的奶奶啦，就算很温柔很温柔地摸我的脑袋也一样！为什么男孩子就不能变成魔法少女！哼！ 等等......只要是女孩子的话、就可以了吗？只要是女孩子就可以变成魔法少女吗？ “呐——” “奶奶，只要是女孩子就可以了吗？” 奶奶只是“呵呵”地笑着，这算什么？快回答我呀！她抬起头看着星星稀松的夜空，我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上去，一抹流光在黑幕中落下。即使很稀少，星星们也在不断地坠落。 “枉，你知道吗？” “一颗流星闪过，就代表着一个魔法少女去世了。” 这些事情，我不知道呀...... “同时，也代表着一个新的魔法少女诞生了。” “想要成为魔法少女、不只是要女孩子才可以，还要和星星许下约定。” 奶奶突然把视线转向了我，微微地笑着。 “真的想要成为魔法少女吗？” “嗯......” 当然想......我弱弱地点着头。 “可是要女孩子才能变成魔法少女......男孩子的话只能成为魔法使......” “嗯、没错。即使这样，枉还愿意和星星许下约定吗？” “那星星会认错吗？” 我稍微注意到，被问到这个问题时，奶奶的头垂低了一点。 “说不定会呢......” 果然、是会认错的呀！不过就算不会认错也没问题，不就是女孩子嘛！ “不过、成为魔法少女会很辛苦的哦。” “奶奶、等等！” 我打断了奶奶的话，跑着离开后院，偷偷来到妹妹的房间。稍微打开一点房门往里面看了看，嗯、果然睡着了。我彻底打开房门溜进去、脱下自己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汐音的连衣裙穿在身上，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奶奶、你看，我也是女孩子了。这样就可以变成魔法少女了吗？”我跑回后院里，穿着汐音的连衣裙大大地转了一个圈。 “哈哈、”奶奶掩着嘴笑出声来，“枉真的很喜欢魔法少女啊。” “哼哼！我现在就要和星星作约定！”我一边说着一边跑到了奶奶的身边，对着漆黑的夜闭上眼睛。现在我也是女孩子了，星星、星星，要让我变成魔法少女呀。 第一章 星与你消失之日（1） ——叮铃铃！！！ 闹钟的响声在我耳边炸裂开来，它烧灼了我的梦乡、驱赶着我离开撩起火焰的是非之地。 意识一点点地清醒，脑袋右边的位置上不断传来抖动的感觉，一次次证明着连初高中混过来的学生都知道的物理知识。 我半睁开眼睛，几乎脑袋轮廓、没怎么用力就把头歪向右边，大清早刚起床的、能不出力就不出力吧。 那个显示着7：00的长方体压在床褥上振动着，连刚睁开的睡眼都清晰可见的震动。我慢慢把手从被子里挪出来抓住它、紧紧捏住往天花板上扔。 以为把我吵醒我就会起床吗？太天真了！不赖床的早晨是哪条咸鱼的生活方式啊？ 电子闹钟在空气中翻滚着向天花板飞去，不久后这个杀死我“魔法少女美妙梦境”的罪恶凶手就会受到正义的制裁、撞击在天花板上裂开，分散成大大小小的零件落在房间里。 我想、这一次的“投球”，肯定是棒球联赛上成绩最好的职业打手都无法击中的。对，堪称“魔球”！ 四分五裂的死法对它来说绝不残忍，要知道它可是杀死了我的美梦啊！那可是关于魔法少女的梦、我下一秒说不定就要被星星选召了！相比起这个，我的制裁方式实在是太仁慈了。它可是个罪大恶极的电子闹钟！就算摔碎后组装起来再摔碎接着继续组装摔碎、连续一万遍也无法洗清罪行！ 翻滚着的它离天花板越来越近，我依靠枕头抬起下巴、达成平躺着也能俯视空中的电子闹钟的的条件，嘴角遵照着心情往上泛起一点点弧度。 哼！去死......吧？ 等等—— 电子闹钟在空中的翻转停了下来，接着就在空中反方向进行自由落体运动。情况、好像不对呀？它在我的眼里越来越大了，这样可不行，我这一投是在职业赛场上能让所有观众为之欢呼的才对啊。 就在这时—— 咯咯—— 敲动房门的声音响起，传进耳朵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就像是绝境里引导救赎的轻音。那手指轻轻的叩击，仿佛国际钢琴大师在演奏成名曲。 门外站着的勇者哟、快攻破恶魔城堡的大门进来营救公主吧！我如是想着，面对天花板和即将落在我头上的电子闹钟、用极快的语速大喊起来。 “站在门外的可爱的汐音、快点推门进来、那个杀死了我的美梦的凶手想要以下犯上谋害它的主人啊！快点进来救我！我刚睡醒懒得动！”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真的好累，我不禁喘起气来。房间门“咚”的一声反转、听到我召唤声的汐音冲了进来，快速助跑在我床边不远处起跳，空中的她一个转身、抓住闹钟后落在了床的另一边。 “呼！得救了——”我长舒一口气，另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擦了擦额头，“差一点就要死在这个杀人狂魔的手上。” “爱丽丝！”汐音咬重声音，单手叉腰看着我，把闹钟放回枕边，“懒得动是什么理由？赶快起床！” “可是......” “没有可是，快点——”汐音双手抓着我的被子往外拉。这样可不行，不能被拽开，我现在有十分见不得人的理由！ “那个——”我赶紧伸出手抓住快要离开我的被子，把它往回拉，和汐音之间形成了平衡，“汐音的生物学过关吗？” “肯定过关呀，为什么......这么问——”她紧闭眼睛拽着被子，嘴里发出“唔嗯嗯~”的声音。 “问——”我没有回答她，反而大声说出一个字，接着面不改色地看着她，用十分正义的眼神直视她的双眼，“男生清晨起床时会发现自己有什么生理反应？我昨晚可是裸睡的！” “唔——”汐音松开双手，被子热情投入我的怀抱并拥着我在床上滚了一圈。 放开手就证明已经明白了吧？汐音向后退了两步，一只手掩在嘴前、掌背对着她自己，微微仰起头看着我，“我都快忘记爱丽丝是男孩子了！要当女孩子的爱丽丝为什么身上会有男孩子的东西？为什么要留下它？厨房的刀你可以用的！之后换新就好！” 我留着长头发、说话的声音是女孩子、长得也是女孩子、天天穿女装、进女厕、和女生在一起、用女生的身份存活，即使是妹妹、会忘记我是男孩子也很正常吧？毕竟那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就是长着它的女孩子！真是可惜啊！”我咬牙切齿地说，而且呀，“要不是怕疼我早就剁掉扔进垃圾堆了！” 这种会危害身体健康的脏东西谁想要啊？我可是要成为魔法少女的女孩子！就是因为它才会让我担心当不成魔法少女的！ “好了！你快点起床准备，我先出去。”汐音双手向下伸直握着拳头说，然后就言行一致地走出了我的房间。房门被带动“砰”的一声，真是的，一点也不爱护我的房间。 现在汐音出去了，房间里剩下我一个人，就连电子闹钟也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点都没有之前的气势，我瞥了它一眼，这样也算是个好闹钟？ 啊—— 卷在被子里什么也没法做好无聊啊，手机放在不离开被子就没办法拿到的地方、只要一从被子出来里钻出来就要看到那个挺直腰杆的恶心玩意，我才不干！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我躺在床上左右来回滚动，就像是烧烤架上被人拿着工具来回两面烘烤的咸鱼。魔法少女的等身抱枕就放在床上，我却没办法搂着它翻滚、我可不想弄脏它。换句话来说、这个我也不干！ 窗子的缝隙里吹来了晨间的微风，秋之气息的温度吹得脸凉凉的。还好身体躲在被子里，要不然没穿衣服地面对初阳与秋风不就和白痴没两样了吗。 不过脸冷也不行、总觉得现在已经被吹得小脸发红了，可惜镜子不在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我弯曲着膝盖，蠕动似的向被子里钻，把脸也藏进这个成卷的物体里。温暖一下子充盈全身，我继续开始滚动。卑微的赃物、不要进行无用的抵抗了，赶快向我低头弯下你的身躯吧。 第一章 星与你消失之日（2） 来回无聊地滚动着，不知不觉就累了，被窝里的温暖有魔力似的让我变得怠惰。我停下动作、安静地躺在被窝里，就像是鸡肉卷里的佐料一样。 不过我是真的不想动了、而且头也有些晕，干脆就这样吧、闭上眼睛小小休息一会。 ×××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大概是没睡着的吧......从自我的时间观念上感觉只是眼睛一睁一闭。但总觉得刚刚一不小心就昏睡过去了...... 啊——这个问题好让人纠结。 我懒惰地从被子里慢慢爬出来、脑袋还有些昏沉，手臂也感到谜一样的瘫软。还没完全从睡梦里走出来啊。 第一件事就是把窗户关上，我连衣服都没穿、暴露在秋风中真的太冷了。枕边的闹钟告诉我，现在的时间是7：30，只是小睡了半个小时，难怪会有谜一样的不清醒感。 拿起桌上的手机、刚解锁屏幕就看到了汐音“你再不快点我就伤害你哦、让你感受痛楚哦”的消息。真是的，当自己是pain了吗？ 话虽如此但确实该快一点了，光是这些情节会让很多人感到无聊的。这么想着的我匆匆忙忙在浴室洗了个澡，将睡了一晚而乱糟糟的长发理顺后带着水雾走出来。 已经和汐音约好今天去秋叶原了、难得的休息日不好好愉悦自己是不行的，对，我要去买魔法少女系列的手办、海报、同人、本子！虽然刚过去的C90让我很满足、但该买的时候还是得买！信仰是值得氪金的！ 总之一定要珍惜时间，我处理了一下后穿好被随意丢在椅子上的蓝白内衣裤、随便套上一件连衣裙就下楼了。哦、对了，太过沉迷差点就忘记了义胸，不管怎样胸部多多少少都是要有一点的，我可是高中生了啊。 “爱丽丝！”汐音似乎是听到我下楼的声音、所以才站在楼梯口，双手抱胸、一直脚“嗒嗒嗒”地叩击着地面，“还想不想吃早餐啊、都八点了。” “对不起。”看着她不耐烦的样子，我低头做出委屈的模样道歉，视线不敢看向她地眨着眼睛。千万不能因为这个就收走我的早餐呀。 “好了好了、要快点。” 汐音闭起眼睛叹了一口气，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摸着我的头。 啊呀，我被妹妹摸头了呢、被原谅了呢，果然是拿刚刚可爱的样子没办法吧，哼哼、像要“伤害我”什么的果然只是说说而已嘛。 我赶紧在餐桌上坐下，希望早餐不要凉了、会胃疼的，作为女孩子要对自己好一点才行。 不过这些担心在我喝下一口味增汤时就烟消云散了，食物还热腾腾的，虽然嘴上说着那些话、但还是把早餐加热过啊，汐音真的最好了。 在我美滋滋地享受着暗藏妹妹爱意的早餐时，她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电视机里晨间天气预报在说着“今天下午有雨”，哎、在秋叶原的愉悦时间又要大打折扣。 “爱丽丝、要把自己的餐具洗掉哦。” 注意到我就要吃完的时候，汐音提醒了一句。 “好~” 说实话我并不想洗碗呀、水好冻的。不过我也不想让汐音洗，反正总有一个人的手要受到摧残的、我上就我上吧！ 作出觉悟后就颤抖着双手把我的餐具全都洗掉了、连同汐音早就丢在这里的一起......话说原来我们家是采用“谁最后吃完就谁洗碗”的制度的吗？ “我去给奶奶送早餐、马上就出门。”我擦去手上的水渍对汐音说，捧着早餐向奶奶房间走过去。 “嗯嗯。” 她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情，这家伙刚刚还在催我呢，玩起手机来就无法自拔了吗？应该是在玩《Fate/GrandOrder》吧、依据是抽奖音效，又一张超稀有...... 该说不愧是我鸢尾枉的妹妹吗？即使不是亲生、血统什么的也不会有问题。这么久下来在我身上吸了不少啊。 那什么——貌似今天是《F/GO》在中国大陆全面上线的日子？我该说些什么祝福语吗？像是“中国的大家、请准备为信仰氪金吧”之类的？ 话说我应不应该下载个中国服务器的《F/GO》、然后在里面散播“社会的恶意”呢？还是说作为未来要移民Asgardia的人不要挑起争端比较好（Asgardia拒绝地球人无意义的争端）？ 好吧、闲话就到此结束吧，我可没兴趣面对中国的“闭网锁国”，翻墙可是要氪金的。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了奶奶房间前，拉开障子门，一片漆黑的内里剥夺了可见度，有种凝望着深渊的感觉。今天依旧是这么黑、窗帘窗户都被拉得死死的。 我没有马上进去、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后，我才敢迈出脚步。 房间里有谜一样的味道，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不会刺鼻、但让人很难受。盖着被子的奶奶躺在榻榻米上，她已经生病挺久了，差不多一个月了吧。 越是长大就越不想进这个房间，尽管我和小时候一样深爱着魔法少女。 这里阴森森的，在夏天走进来都会觉得有冰冷扎着背部，窗帘也一直被拉紧。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上了高中以后、奶奶就像变成吸血鬼一样畏惧着阳光。 “奶奶你醒了吗？” 我低声问着，希望自己不会被回答。换句话说，我希望奶奶是睡着的。这个想法不正确，但我不想在漆黑的环境里待很久。这样会很不安、出去之后整个人会陷入谜一样的沉静。 不—— 没必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只是我自身的自私而已。我不想待在这里，仅此而已，不管加上什么理由，它都只是我的自私。 “那我就把早餐放在您枕边了哦。” 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把早餐放在榻榻米上，我的动作很轻很慢，努力不让自己发出能吵醒奶奶的声音。 接着、我转身向外走去，内心松了一口气，只要从外把障子门关好，就是Victory。 “枉、你等一下。” 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只要再给一秒就能做好一切，奶奶却突然叫住我，她沙哑的声音像是很久都没说过话一样。漆黑的环境里听到这个声音，心脏的律动加快了。 越是担心的事情就越会发生吗？ “怎么了......奶奶？” 我不得已回头应声，身体却没有和头一样转过去。 “过来、坐在我旁边。” 奶奶说着的时候还“咳咳”了两声，喉咙不好就请您不要说话了。我只好再向里面折返，不过却没有如奶奶说的一样在她身旁坐下，而是走到窗边想要拉开窗帘、把阳光放进来。 “不许拉开！” 身后响起的声音很大，至少在这个房间里，能听到很清晰的回音，我拉住窗帘的手吓得愣住，没敢继续下去。 我回过头很不情愿地坐下，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枉，还喜欢魔法少女吗？” 大概是大声说话过的缘故，她的声音更加沙哑，伴随着“咳咳”的咳嗽声。现在很黑，看不清奶奶的脸，不过比起上次，一定有了更多岁月的痕迹。 已经这样的您，还记得我喜欢魔法少女......心情不由得压抑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天天减少了和老人家说话的时间呢？我根本不知道，一切只是在不经意间、十分理所当然地就发生了。 像是高处的水往低处流、冬天的雪在春天融化、花开了会谢、季节交替后树叶会落地、玄不救非氪不改命...... 对，就像是这些自然的规律一样毫无察觉地进行着，我们自身也都在遵照着规律，水继续往低处顺流、雪照样在阳光下融化、绚烂终究敌不过花期、树叶在风中落叶归根、非洲酋长仍坚信着玄学、命运注定的人依旧在氪金......没有觉得任何地方奇怪，哪怕只是一点点。 第一章 星与你消失之日（3） “嗯。” 我的声音变得很小，有种在学校里做了坏事被老师叫家长的感觉，但我怀着的，并不是那种心情。它要更加的难以用语言形容，我低着头，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紧握着。 隐约间似乎听到了一些叹气的声音，奶奶隔了很久才回话。 “果然还喜欢啊......” 奶奶伸出手摸着我的头，动作很慢，那只手对她而言也许太过沉重了。我能感受得到，那只手是真的苍老了，依据是反馈来的触感有磨砂的感觉。那是手掌流失过多水分后才会给人的感觉。 “枉，晚上来我房间，奶奶久违地陪你看一次星星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她轻轻笑了两声、语气也变得轻松一点。上次一起看星星是什么时候？记忆这么模糊的话，单位恐怕要用兆年计算。不过，这一次似乎也不能如奶奶所愿...... “奶奶，晚上大雨，看不见星星的......”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忐忑了几分，明明就不是我的错，老天就是这么对待老人家的吗？ “这样啊......今晚是雨天......” 奶奶的语气变得好奇怪，总觉得吐出了什么沉重的东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你不要叹气了啦...... “要相信星星的光辉能刺破夜云。枉，今晚会有星星的。至少......也会有两颗。” 为什么会是“至少两颗”？为了让另一颗星不会感到孤独吗？就连话语也让人听不懂了。已经高中，我多少也患上一点高二病，所以有些事情不会再抱着那么正能量的思想。 今晚，是不会有星星的...... 反而会有的，是倾盆大雨。 就算星星出现，它也会被大雨淹没，没有人能看见。哪怕它耀眼到存有一丝侥幸，也一样会被当作怪异的灾厄。 我没有将这些说出来，不想打扰奶奶的念想，反倒是留下一个“好”字、走出了房间。 嘶啦—— 把障子门重新关好，我抬头叹了一口气，脑海里尽是些负能量，宛如突然进入贤者模式。所以说才不愿意进那个房间，内心抱怨地回到了正厅。 “走吧、汐音。” 我对还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汐音说，她裙子下的双腿裹着过膝袜，刚刚还没有的，因为天气冷吗...... 她很惬意的坐姿让我觉得自己在奶奶的房间里待了很久，汐音可是回房间穿过过膝袜的，现在都已经这个样子了，那我得待了多久？ “爱丽丝、太慢了！”她握着手机站起来，眼睛瞪了我一下。让你感到不耐烦真是对不起！ 接着她把手机放进上衣的口袋里，快我一步地走出门。 我和汐音乘着公共汽车没多久就到了千叶站，全程JR的话，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够了。 因为是休息日，周围的人挺多的，等下在列车上不会被占便宜吧？我和汐音都是会让人充满心跳回忆的女孩子，可能性很大啊！ 一想到这里，我双腿下意识地夹紧抖了一会，完全和绅士脱轨的人最讨厌了。 “爱丽丝、”她突然叫住我，“在这里等一下。” “怎么了？要快点上去才行。” “我约了人一起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摆弄，肯定在发消息，我却沉默了一会，为什么要有第三个人？不行！今天的秋叶原之旅必须是我和妹妹的私生活！ 我突然跑到她的身前，不带多余动作地握住她的手腕，抢过她手心里的手机。 “等等......” 汐音张开嘴抬头看过来，我没有等她说下去，抓紧手里抢过来的手机，另一只手也不放开她的手腕、拉着跑上了列车，连手机屏幕都没锁。 等我们坐下的时候，汐音开口问我“干嘛啊？”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嘟起嘴把脸凑过去，自己的鼻尖和汐音的相互顶着，“约我出门难道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吗？” 要是我喜欢魔法少女的事情被知道了可就大事不妙啊，会被当成变态的！倒不是因为害怕啦，我只是自私、不想和别人分享我的“喜欢”而已。汐音除外......嗯，没毛病。 “诶？约你出门不代表是只和你一个人，爱丽丝的逻辑有问题。”她把头往后移，双手向前轻轻把我推开，“而且是因为爱丽丝早上太晚了，同学才跟我打招呼的呀。要是爱丽丝快一点她就没机会了。” ......哼！真啰嗦！ “我才不管！” 我深吸一口气嘟起嘴，双手抱胸，狠狠把头扭向另一边。 看到我的样子汐音“噗”地一声笑起来，伸出手摸着我的头，“好啦，爱丽丝别生气了。今天就我们两个人，到了秋叶原我也不会和她碰面的哦。” 这还差不多嘛！因为你是妹妹，就只好原谅你了。我先瞥过眼睛看着她，接着才转过头来。 “不能食言哦。” “才不会食言呢，不过爱丽丝也要答应我，在秋叶原巧遇的话一定要听我的话好好躲着才行哦！” 汐音凑到我脸前，伸出食指叮嘱。 “唔......嗯嗯。” 要是因为我的关系而让汐音和同学闹矛盾的话不太好呢，这种事情不可以发生。 “那就可以了。好啦，把手机还给我吧。” “嗯？你还要干嘛？” “当然是给同学说声对不起呀，总得给个理由吧！” 唔......好像也对，是我太不懂常识了，我乖乖把手机双手奉上，所以汐音不要用这种看笨蛋一样的埋怨眼神看我了，你想在大庭广众的列车上把我弄哭吗？ 她接过后背靠着解锁了自动锁屏的手机，我也趁机凑过去挽着她的手臂。汐音和同学的交流记录上，我看到没有语序、也组不成词语、完全毫无章法乱来一气的片假名平假名掺杂在记录里。 送信人......是汐音...... 完了！这个时间点......是刚刚我抓紧手机跑的时候发出去的。我用余光偷偷关注着汐音的表情，千万不要生气呀......如果要惩罚我的话，我接受就是了，不要凶我...... “真是的，都叫爱丽丝不要太着急了，这样会被别人觉得奇怪的。”汐音一边摸我的头一边说。 “对不起......” “嗯~没事~” 唔、呜呜、汐音最最最好了，我抽泣了一声，快要哭出来了啦，现在人好多，要忍住、要忍住。 我紧紧抱着汐音的手臂，不知道被义胸夹着会不会不舒服呀？不过不大应该没问题的吧......我看着汐音划动屏幕在看消息，在我一片胡乱的假名攻势结束后，汐音的同学回了一句“怎么了？” 真是对不起！同学A！其实是我的错！ “没什么，别在意。” “那个......” “我家爱丽丝突然发烧了，要在家里照顾她。” “对不起哦！” “真的！下次一定陪莉子去！” 汐音手指按着九宫格，一句句回着同学A君。虽然理由有些粗制滥造，但实用性还是很好的，而且也不完全是谎言，照顾我可是真的哦。 而同学A君也很快就回了消息，“没关系，好好照顾家人。我和朋友去就好。” “用烤大葱插****对发烧很有效的，可以试一试。” “要在她熟睡的时候用哦，温柔一点就不会弄疼的。” 呜呜、虽然不如汐音，但同学A君你也是个好人啊，居然这么关心我，刚刚真的对不起。我不是真的发烧，不过还是很谢谢你！ “怎样？要不要试试？” 汐音回复“真是太谢谢了”之后就按下锁屏键，把手机装回口袋里，转头看着我。 “嗯？你在说什么？” “烤大葱插****呀。” “诶？” ......不要不要不要！不可能的！光想想就觉得很疼呀！ “我才不要，我这不是没......” 我的“没事”还没说出口，就感到剧烈的颠簸感，列车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车节摇摇晃晃，窗户陆续破碎，“砰砰”的声音到处响起，而我因为一时的松手整个人被晃得飞出去，脑袋撞到列车坚硬的地面上。 真是的，人太轻也不是什么好事呢......脑袋好沉重，四肢发软无力，汐音蹲在我身旁摇晃着我，不断喊着“爱丽丝”。我好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什么都说不出口，意识逐渐模糊。 世界像是进入黑夜一样，周围越来越安静，碰撞的声音和颠簸的感觉都消失了。真是的，同学A君，我觉得现在没必要向你道歉了，反而应该你来向我道谢，从侧面意义上来说，我救了你一条命哦，至少挽救了你精神一命...... “爱丽丝！爱丽丝！爱丽丝！......” 汐音还在一直摇晃地叫着我，可惜身体已经没有了感觉。最后，她的声音也听不见了，我的视界被注入黑暗。 ×××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被呛鼻的味道弄得咳嗽两声，刺激得我睁开了眼睛。 第一章 星与你消失之日（4） 身边的东西几乎都是破破烂烂的，能确认的是我还在列车上，根据是破碎的东西都是列车上的东西，像是玻璃碎片、折断的金属之类。不过最能具象化的东西，应该是我还身处在车节上。 光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阻挡，四周都暗暗的。 我没有动身体，眨着眼睛趴在地上熟悉着周遭、确认着周遭。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吗？......说实话，我不太能接受。是不是反射弧太长的缘故呢？到现在都不太愿意承认。 不愿意承认我身处险境这个事实......这是只有当事人才会产生的质疑感。即使感觉再真实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清醒梦。身处不利的状况会心理暗示自己有利的信息用以解决现状亦或摆脱现状，这是人类的本能之一......吧？ 反应得最淋漓尽致的地方是人生必有的游戏错觉之——我能杀、我能反杀、我不会死、我能出SSR、我能出橙卡、下一张肯定是saber......诸如此类的。 大概用了一分钟多的时间，飘忽的恍然感才压下去。现在才算真的清醒了，我用手臂撑着自己爬起来。 一活动身体，皮肤刺痛的感觉就很强烈，我发现自己撑着地面的双手上有密密麻麻的伤痕，一条条红色的线里沾染着干涸的血液。 大概是被地上的碎玻璃划伤的吧......我扭着头看了看四周围的散落的玻璃碎屑，脑袋异常的昏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颅骨里向外排斥地想要撑开我的脑袋。 感觉很不好......我不会摔成脑震荡......亦或者之类什么的吧？而且四肢也好重，有种一觉起来变成千斤胖子的绝望感。 等等......汐音！汐音呢？汐音哪里去了？拜托，千万不要出事啊！ 汐音......汐音...... 我睁大了眼睛像个疯子一样转动脑袋，在车节里寻找汐音的踪迹，结果却是一滩液体吸引住我的视线，因为采光环境的关系，它暗暗的，静止在地面不会流动，很清晰的能感觉出它立在地面上的层次感，表面稍微倒映着车节内的情况。 水的质感...... 这......这是血啊...... 噗通噗通噗通，我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朵边炸开。那上面......倒着一个人......平静地躺着，从头发长度上来看，是个女生...... 汐音！......不、不对，太神经质了，她穿着制服......只是个陌生的女高中生。 ......这也很不妙啊！喂喂、开玩笑的吧？不会出人命了吧？真的闹出人命这次事故也太大了吧？铁路公司要怎么负责？女高中生可是国家至宝啊！ 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双目眩晕让思维都跟不上了吗？我“哈——哈——”地喘着气，努力地动着手臂向前爬去。真的是很努力了，但却只能用“爬”的，四肢根本就没有力气、而且还在颤抖，仿佛在契合心脏的跳动频率一样。 真是的！胆小鬼！要赶快去帮那个女高中生才行，为什么要害怕啊？现在在你眼前的可是一条生命！鸢尾枉！快给我动起来！嘴里说着要成为魔法少女的话结果只有这种程度吗？ 仅仅只有这种程度吗？......我咬着牙想要快一点接近女高中生，这具该死的身体却一点也不听话，跟蹲久了之后下肢麻痹一样，这种感觉遍布全身，难以移动。 我只能用爬的......一点一点向前匍匐。这又不是漫画，不要让我用这种方式重现鸣人和我爱罗的战斗尾声场景啊。衣服都被玻璃碎屑划得破破烂烂了。 噗通——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落地引起了声响，一个男人粗犷的“该死”和“咳咳”的声音传过来。 似乎是要往这边走，太好了！希望！有人来了就可以救走那个女高中生了！ “救命啊！” 我怀着这样的希望喊出声来，接着干哑的喉咙马上起反应、让我“咳咳”了好几声，不过没关系、继续喊的话，他就会过来了。 在“救命、救命”的高呼声中，他扶着仄歪的柱子出现在我眼里。是个中年的胖大叔，得救了...... “救救我们......” 心里松了一口气，突如其来的放松让整个身体都瘫软了，我无力地重新趴回地面，手脚变成沉重的累赘，大概想要动一下都做不到吧。 “救救我们。” 我枕着自己一只手臂弱弱地说，眼角溢出一点泪水，露着凄惨的笑容。 中年胖大叔看了看旁边的女高中生又看了看我，也跟着露出笑容。真是的，因为大叔的脸，这笑容看起来不怎么和善啊。 他向我走了过来，等就在旁边站着的时候我才发现大叔额头上掺着血色的淤青。啊呀，要辛苦大叔了。 “谢谢。” 受伤还要来帮助我们，一定要说声谢谢才行，我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手脚进一步不听使唤。 大叔没有回答，蹲下身把我抱了起来。身体瘫软没法回应什么动作，我只有把脸靠在大叔的肩膀上，这样要把我抱出去大概就轻松一点了。 他没有直接把我带下去，而是先让我坐在没有玻璃碎屑的位置上。 这是怎么了吗？我靠在上面有些不明所以。然后大叔又把倒在血里的女高中生抱到我身边，确认了一下她的脉搏呼吸后用自己的衣服擦干净她脸上的血。 大叔真是个好人呀，原来是想要把我们一起救走吗，也是，要是留任何一个人在这里出事了怎么办，不过大叔不要太勉强了。我想要说些什么，却虚弱到只能喘喘气。真是拿自己没办法呀...... “遇到你们真是我的幸运。” 他看着我又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把救人当成了幸运，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外面一群疯子，现在出不去了。真的、遇到你们太好了。” 大叔......在说些什么？这些话我听不懂呀。 请等等......要干什么啊？他把我连衣裙的吊带从两肩往下拉，彻底把破烂的衣服脱下来，上身就这么露了出来。 “蓝白条纹呀......真不错呢。” 大叔发出像是在感叹赞赏的声音，他笑眯眯的眼神让我心情紧绷起来。其实大叔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吗......只是我误会而已......吗？ 接着大叔把我身旁女高中生的上身制服解开，过大的动作让她脑袋一歪，倒在我的肩膀上。 “哦呼、这个女生的比较大。真好，更有女高中生的感觉。” 大叔的自言自语是在说......她的胸部吗？比起我这个贫乳，大了不知道多少，确实更有女高中生的感觉，粉红的胸罩也没有染上太多血。 解开她的上衣之后大叔又把视线转向我这边，这次没有再做别的事情，掰开我的双腿、跪在我座位前的地面上，让我双手放在他的两肩，抱着我的腰、脸凑到脖子上伸出舌头舔着。 “好棒的味道。” 这混蛋在刺激我的身体......那双手不知道有多粗糙、在腰上摸来摸去，沙沙的感觉好难受。还有那个舌头......舔得我好痒，口水在脖子上往下流了啊，好恶心！ 而且他身上是什么味道啊，好难闻，这样把我按在墙边会让我被迫闻到的，快别这样了，恶心、真的好恶心......求你快点停下...... 这种恶心的感觉让我度秒如年，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叔放开我站了起来。 “哈、哈、哈......” 我被弄得虚弱地张嘴喘着气，双手无力的自然下垂，脖子上的口水都滴在身前身后了。 然后在我的眼前，大叔脱下他的裤子，露出已经起了生理反应的脏东西，在我面前用手握住了它。真的，不要......原以为终于停下的我实在太天真了。 我睁大自己的眼睛，瞳仁动荡不安，大叔手里那个东西就像是刚从泥土里钻出来的恶心的虫子，恶心得想吐出来，我咬着嘴巴紧闭双眼。那肯定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恶心的虫子了，如果有世界恶心虫子排名，它肯定能名列前茅。 一点都不想再去看......过了一会儿，大叔双手捏住我的嘴，很轻松就让我张大。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已经知道了，那种本子情景为什么要发生在我身上...... 真的好想反抗、好想一脚踢在上面，把他踢倒在地，然后使劲踩使劲踩使劲踩，一点点踩扁踩烂，把他踩昏过去！可是我现在无力地连摇头说“不”都做不到啊。 呜呜......快住手，不要把那个恶心的东西塞进我嘴里，我会吐的......呜呜、汐音你在哪里......汐音...... 第一章 星与你消失之日（5） 砰—— 诶？发生什么事了？在我念叨着汐音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钝器击打的声音。 接着我捏住我嘴巴的握力消失，因此我终于能合上双唇，那种提心吊胆着下一秒会被塞进来什么奇怪东西的心脏噗通噗通的感觉可不好啊。 为了不被再次打开，我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抿住嘴，才试探性地眨着眼睛然后慢慢睁开。 身前的变态大叔捂着自己的头部踉跄了几下，脚绊到脱下来的裤子而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上，然后滑出去一大段距离—— 本应该这样的—— 因为他欲火中烧起着生理反应，所以摔倒在地上的时候，那个硬梆梆的脏东西抵住了地面。 这一幕在我眼里上演得很清晰。 脏东西磕在满是玻璃碎屑的列车地面上，从溢出看起来就滑溜溜的液体的末端开始—— 细小的碎玻璃划破了红色而带有一点水质反光的突起，点点白色的碎屑没入肉中，血液跟小水珠一样从上面一缕缕地流出来。 在滑行中，玻璃沿着突起进行切割，带着褶皱的外皮向两边破开、就像被从中撕裂的橡皮泥，红色不规则的鳞状血肉只露出片刻就被掩盖——那条切割线里淌出了粘稠的血液。 逐渐的，包裹着两个椭圆的囊袋被中间切开了，还有很多碎屑入侵褶皱里，我能想象到两个椭圆的球体被小玻璃们死死掐紧、刺破、鲜血翻涌。 当大叔的滑行停下时，囊袋已经被彻底划开，两个椭圆、光滑的椭圆滚落出来，但却只有一个是完整的、而且还被玻璃刺们扎得鲜血直流。至于另一个、它已经被玻璃切成了好几块不均匀的碎肉。 这就是所谓的前列腺刹车吧？虽然看得胆颤心惊的，但却有一种莫名愉悦的心情，甚至可能嘴脸都带着微笑。我仿佛预料到了，大叔他的前列腺恐怕已经彻底没用了吧？毕竟被好几块玻璃切割了呢，就差分成好几段了。 我顺着一小路的血迹向上看，大叔侧躺着，下巴不断抖动，脸色跟雪一样白，额头冒着虚汗，一双眼睛睁得圆滚滚像是要突出来一样，连双手都没不能捂住下体了。也是呢，现在他所经历的疼痛应该是突破人类极限的吧。不知道正在看着这一幕的男生会不会也多少感到一点疼？ 哦呀，对了，刚刚还满是凶险之色的粗大的脏东西现在也变得小小的、看上去软趴趴的，龟缩在染着一点血的密密黑毛中。 谁让你想对女生不利的？这可是活该呀！大叔你的一切都是应得的哦！这是你所犯下罪孽的裁决！ “把她们带下去。” 在我看着浑身颤抖的大叔看得正开心的时候，耳朵里传来了这一句话。 顺着声源看过去，才发现车节里多了两个穿着统一奇怪的男人。浑身漆黑宽松、像是袍子一样，头上还顶着一个被折歪的圆锥状黑帽子、纹有奇怪的纹络。 这个装束、像是异教徒似的，他们一人拿着棒槌、一人拿着长刀，刚刚打晕大叔的应该就是那个拿棒槌的吧。 他们相互点了一下头朝我走了过来。这两个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啊，走来的路上还赶尽杀绝似地踩碎了仅存的完整椭圆，鲜血再一次盛放。 这两个男人并没有伤害我和枕在我肩上的女高中生，反倒是十分绅士地帮女高中生穿回被解开的制服。即使这样做我也不会认为你们是好人的哦，刚刚可是有一个误以为是好人家伙差点强上了我啊。 嗯？刚刚变态大叔好像说过“外面一群疯子”之类的话？不会......就是眼前这两个家伙吧？ 枕在我肩膀的女高中被一个男人扶起来、扛在了肩上。我破破烂烂的连衣裙也被另一个男人帮忙穿好，吊带重新落在我肩上后，他比同伴更温柔地合上我的双腿，然后用公主抱的形式带我离开了列车。他的同伴紧跟在后面。 外面的状况出乎预料的糟糕，倒塌的楼房、仄歪的建筑、升起黑烟与火焰的室内、静置着残骸的地面，几乎是一片废墟。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事故”这么简单了吧？恐怖袭击都没这个厉害呀！连我都认不出来这是什么地方了啊。 不过列车是刚始动不久就遭遇事故，至少可以判断还在千叶市内。大概...... 我被带着向不知道什么地方移动。鼻子里呼吸着带有一丝烧焦味但比起列车内还算新鲜的空气，脑子得到一定放松，昏沉感不再那么严重，也能稍微活动一下肌肉组织了，但还达不到足以让我逃跑的标准。就算是巅峰状态的身体也做不到吧、逃跑什么的...... 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要下雨了啊，我被抱着，视角看向天空，积雨云已经笼罩了一层，天空灰灰暗暗的。 随着移动，鼻子里能稳到的烧焦味越来越严重。离火源越来越近了吗...... “列车上果然还有长得可爱的女孩，我们带过来了。” 动作停下，抱着我的男人像是在汇报信息一样说着话。 我转动脑袋，四五个和他们穿着一样装扮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火把。而眼前的汇报对象，双手负立地看着抱住我的男人，胸前挂着银质十字架（只是十字形状、严格上上并不是十字架）。 这个人应该就是神父之类的角色，教徒的上级...... “嗯......这些人里肯定还有至少一个魔女，全都一起烧掉吧。等那边的十字架空出来把她们两绑上去。” 这个神父在说些什么啊，我可是才刚刚脱离危险哎。抱着我的男人微微躬身、向后退了两步。 长得好看就是我被烧的理由吗？太不讲理了吧！等等......也就是说这些烧焦味...... 我像火源亮起的地方看过去，两个十字架烧得正旺、“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上面的可是人啊......活生生的女人啊！......她们的皮肤在火焰中爆开，水分从裂缝中渗透出来，一片片焦黑弯卷蜷缩着。 根本就没断气的两个人躁动摆动身体，被堵住的嘴巴叫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看到焦黑的脖子上肌肉运动。 丧心病狂...... 漂亮的女人、烧掉......汐音不会也在这里吧？醒来的时候她不在身边该不会就是......我挣扎着身体向那五个十字架看过去。 没有一个是汐音......接着我又四处转动脑袋，果然、有一堆黑漆漆尸体。已经被丢到尸体堆里了？......不要......我挣扎着要推开男人的怀抱，嘴巴大张刚想吼出声，却有一团东西塞进我的嘴里。 “唔——嗯——嗯——” 蠕动喉咙拼了命地发掘声带，却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男人用双手紧锁住我，无论如何扭动挣扎都没办法，那双手臂很有力地搂住我。 尽管双手都感到剧烈的疼痛也没办法挣开，我一直“唔唔呜呜”地发出小声的嚎叫，却只有口水透过牙齿渗出来。 我感到整张脸都热乎乎的，似乎已经发红了，鼻子里也流出液体，不断用头捶打男人的胸膛间，痛感随之反馈。大睁着眼睛，眼球被空气槌得刺痛，眼睛流出来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因剧烈活动而爆开的血管所喷出的血液。 好疼—— 好累—— 四肢充满了疲惫感和疼痛感，我就像是不断猛扑电灯的虫子，一遍又一遍作着无力的抵抗。 “唔！——唔！——” 喉咙已经哑了，一点甜味涌现在味蕾。快松开手吧，真的求你了......身体要散架了啊......我紧闭着眼睛一额头捶打在男人的胸膛上。明明是凉意满满的大秋天，我的身体却被黏糊糊的热汗润湿了。 第一章 星与你消失之日（6） 究竟是锁住我的男人力气太大、还是我太过瘦小？肘关节越来越疼，也许用不了多久，肌腱就要断裂。 “再怎么挣扎，小脸也一样很可爱啊。” 神父一步步走过来，用手捏住我的下巴。 “愈发让人感觉你是魔女！”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手指更加用力，脸颊肌肉被捏得下陷，感到一阵剧痛，“这双充血的眼睛看得真恶心。” 神父嘴角上抽，微微抬起头来看着我，脸上带着切实的嫌恶。然后，他抽出一条白色的缎带蒙上我的双眼。 遮挡逐渐袭来的时候，我有胡乱歪头地抵抗过，但马上就被按住，缎带没有任何意外地剥夺了我的视力。 啊啊！真可恨，当下之急明明是汐音，结果视野却被剥夺了。嘴里塞着一大团的东西，就连紧咬牙关都做不到。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制裁这两个男人。 对，就把他们推倒在地上，用脚爆踩两腿中间！ “其实想的话就能做到哦。” 诶？...... 怎么了？我好像听到有谁凑在我的耳边说话？不、不，是......直接在我的脑袋里说话？说我能做到什么的，幻听......吗？ “不需要怀疑，”不知名的女声继续开口，像是就在我的耳边、又像是存在于脑袋，“你，有这样的力量。” 她说我有力量...... “所以说，你拥有力量。” 内心的祈愿乃至独白像是直接被窥探了。 “再多一点、愿望再强烈一点。” 我的愿望......我......我......我想......踩爆他们的蛋蛋。我想踩爆他们的蛋蛋！我要用我的美足踩爆他们的蛋蛋！不、我要找到汐音...... 我的愿望是......？ 声音已经消失了，没有继续说话，难道是厌恶我了吗？或者说嫌弃我？因为我第一个愿望而感到尴尬亦或羞耻？ “好了，把她们两个绑到十字架上。” 说话的是神父，那个声音已经记下来了。才刚说完，锁住我双臂的手更加用力、把我抱了起来向前走。过程中我当然还在继续挣扎，但却没什么用...... 鼻子里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烧焦的味道、而不是烧熟的味道，是之前被绑在上面的两个女人吧......接着就听到了两声“噗通”的声响，大概被丢在了尸体堆上、光从声音都能感觉到动作有多么随意。 没过多久，手臂的紧锁变轻松，我抓住这一个空档剧烈甩荡身体想要逃跑，但却马上被抓住头部按在十字架上。 仅仅是一只手掌......面对这样的敌人我哪里还有可乘之机啊？连一点空隙都没有好不好。 脖子首先被扣住，接着双手被暴力掰开分别扣在十字架左右两边，双脚也毫无疑问地扣紧了。 对美少女这样子，简直不得好死！ 背后的十字架热乎乎的，残留着刚刚炙烤的余温。而且有点湿，是之前女人皮肤爆开所渗透出来的水分......我被绑在了刚烧死一个人的十字架上......这是还残留着那个人微小成分的十字架......好压抑。 右边的空气有了明显的升温，虽然炽烈却感觉得出不是在我周围。也就是说先烧我右边的女生吗？她已经感受到高温而“唔唔”地发出声音了。 一次烧两人，照这个样子下去、大概再过两个回合才轮到我，她们都被丢到尸体堆后，我将要一个人承受火焰的洗礼，独自发出怪异的哀嚎声。 “等等。先烧了穿蓝白胸衣的。” 神父突然叫停，似乎是看透了我的思想然后专门打击它一样。因为我觉得我会是最后一个，所以他让我成为“第一个”...... “总觉得留到后面会危险很多。” 就凭这个理由......跟闹孩子气的小学生一样...... 气温开始攀升，我感觉到火焰离我越来越近，右边的女人“唔唔”发出不明所以的声音。总觉得她像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我代替了她先行死亡的位置...... 噼里啪啦—— 火焰燃烧的声音很清晰，在一点一点接近胸口，皮肤因为高温而产生刺痛，我的心脏律动加快。汐音还没有找到就要死在这里了吗......难道要带着这个愿望焚身于火焰中吗？ “没事的，你不会死的。” 咦？ ......噗呼—— 风声在席卷，遮挡视线的缎带出乎意料地被切断，视网膜再次接收着这个世界。 在眼前，火焰溃散、倒退回去，紫黑色的粘稠幕壁笼罩在我身前，简直......就像是防护罩一样。它帮我击退了火焰...... 而在幕壁的内里，也就是我身前，一只断掉的手臂从半空中徐徐坠落。再向外面看过去，执行命令要烧掉我的家伙捂着向前喷出混杂动脉血和静脉血的断臂。 一缕一缕、疯狂溅射喷涌，血液被阻隔在紫黑幕壁上，我的视线也因为幕壁外表染上了鲜血而变得零星。 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啊......我的脑子已经不会转动了啊，只有呆滞，我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我捡回一条命，这次是真的得救了。至少暂时是...... “我不会让你死的。” 噫？ “总之就是你不会死，就是这么简单啦！” 一个只有我人头到脖子的高度的女生小人站在我的肩膀上，穿着女仆装、黄色半长的头发上绑着红色大蝴蝶结。她从侧面摸着我的头，睁着蓝色的大眼睛看着我。 你是妖精吗？ “怎么了？” 她在我肩膀上后退两步，我一直呆呆地和她对视似乎确实太过失礼了。不过、真的......超可爱的。这个突然后退脸上露出一点惊恐的样子真的超可爱。满点！ “没事——” “先解开我手脚上的绳子。” 我说着的时候动了动手臂，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赶紧让自己脱困才对。 “好！” 她听话地点头飞了过去、果然是妖精吧，居然还会飞......印象里那种小巧而精致的妖精...... “办得到吗？你的身体好娇小。” 虽然她已经落在绳子上了，但她的体型却让人觉得有一种无力感。那小巧的身子真的能把紧到勒疼我的绳子给解开？ “这种错觉已经过时啦，可不要小看我哦。” 她的小手放在绳结上，右手的绳子直接松开了，没有繁琐的过程，反倒更像是直接切开一样。接着，左手和脚也很快就解开了，她飞得算快的呢。 噗嗒—— 双脚落在地面上，我无力地跪倒撑着身体。不过、现在和刚刚已经不一样了，因为皮肤被火焰凑近而产生烧灼的疼痛感。虽然我跪倒在地，但却没有改变一个事实—— 起码现在我有了可以逃跑的力气。 马上、我就可以站起来了。 有了小妖精在身边，底气也异常的足，说不定还能有机会救走一两个人呢。 我颤抖着双腿从地上站起来，幕壁从头上到地面开始徐徐消失。没有被紫黑色罩住，视线倒映出真实的世界。 但我的心却咯噔一下，情况没有想得那么好啊...... 之前在右边的女人正燃烧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入耳朵。刚刚居然一直没有听到，好像刚刚要烧我的时候并没有泼汽油之类的助燃物？那......它是凭什么媒介烧得这么旺的？ “哈哈——” 神父笔直地站在我面前，突然笑出了声。他比我高两个头多，光是人影就把我整个人都掩盖了。 我不得不仰视着他，那个一看上去就很兴奋的笑容是怎么回事啊？ “你、还真是给我惊喜啊。蓝白的小姑娘——” 这个大变态！居然用胸衣的颜色来给我命名！ “喂！” 小妖精突然在我耳边喊了一声。 “快点跑、虽然能保护你，但我其实是不会战斗的哦。而且是字意上的不会，并不是那种‘你自己解决’的意思。我是真的、一点都不会打架。” 第一章 星与你消失之日（7） 不会打架...... 这句话回音似的在脑子里荡漾。 原来是不会战斗的呀。只用了一会儿的时间像会魔法一样地帮我把绳子解开实在让人误会太深了，所以才招致了错觉，以及一股自信...... 哎呀，这么说都是我的错呢。 真是的、真是的...... 开什么玩笑啊！ 不会战斗这种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很重要的啊！搞清楚优先级好不好？到底是哪来的信心让我逃跑的？我可是个家里蹲，家里蹲哦！指望我能跑过一个看起来就体力很棒的男人？不对，是一群男人啊！ 神父笑眯眯地看着我，伸出右手朝我上仰的脸颊盖过来。掌心上发出黑紫色的光芒，镌刻着奇怪的圆形纹路，弯弯曲曲的，看不懂。大概是便携仪式之类什么的吧，一团团气体一样的东西从上面溢出来。 视线贴着那些纹路转动，即使什么都不懂，却也充满好奇心地一点点研究似地认真观看。 那些浓郁的黑光，其实挺好看的。 “笨蛋，你在干什么？”小妖精生气地在我耳边大吼一声。 啊、对。我这时才回过神来。自己都在干嘛？那个在视线里一点点放大的光芒抓到脸上说不定就死掉了哦？ 等我想要向后躲开的时候，却发现双腿似乎不存在一样，神经中枢发出的行动信号电子没办法延伸到腿上，腿上反馈的感觉也没办法传回。就像大路中间被断开，两边失去联系。 于是无力地坐在了脏乱的废墟地面，那只手也按在我的脸颊。 真是在动漫剧情情节里为了下一秒的回转而特意设计的常见的景象啊。 他的手指手掌都好大，整张脸被牢牢抓紧，天空被遮挡视线的黑分成好几块。 “我、我的腿动不了。” 颤抖着嗓子，只能通过蠕动嘴唇来发出不标准的怪异的声音。 “哈？偏偏关键时刻你就出差错吗？肯定是的吧，那种床上会特别无能的男人呀你。” 啊啦？虽然出差错会降低好感度是应该的，但是这两件事有联系吗？这些都不重要，要点是，我啊、我是女生啊！是女孩子哟！只不过碰巧是男孩子的身体罢了，要我很粗鲁地喊出“我是女孩子”才能理解吗？ “嗯？” 这时候，无礼地抓着我的脸的变态神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很奇怪，你似乎并没有。” 没有什么？这种微妙的话语。 唔—— 痛，脸上的手用力地紧握着，指节把我的皮肤按得下沉，骨骼都隐隐作痛了。而且还在越来越用力，这么下去，我的头骨大概会被直接按碎吧。可恶，这只手到底有多大的力气。 呼—— 砰、砰、砰—— 从依稀可见的世界中用余光瞥到了里自己十米不到的燃烧着的大楼在崩塌，碎石落地发出声响。 荡荡的烟尘团团激起，一块重石砸在上面，灰烟出现凹陷的痕迹。等它落地后，一阵风吹着烟尘四散消失。 一个长着虚幻翅膀的女人背朝我的视线徐徐降落地飞行，在她的面前，穿着一身黑的男人双手持着黑剑在废墟中一蹦一蹦地追赶。 “啊啊，都怪你太没用了啦。现在是真的麻烦了！” 小妖精不知是何表情地叹了一口气。 紧抓我的神父被吸引住视线，嘴角大弧度扩张笑起来，表情疯狂似的欣喜，“真的出现了。天不负吾等的期待啊~” 完全没有相似度的两句话，根本搞不懂。但我也明白事态发生了变化，那两个人是朝着这边在移动的啊。 “魔女小姐——~” 神父另一只手按住自己的眉弓径直上仰头颅，“呃哈啊、呃哈啊”地笑着，嘴角过分开裂招致口水流淌出来。 “吾主忠实的教徒们，前去尽兴吧——！” 神父高亢的声音环绕在废墟间，那些举着火把的教徒也跟疯了似地嘴唇病态开裂，圆睁的瞳仁专注地盯着飞行的女人。哪怕是作为旁观者，都感到心慌。 要是那视线的目标是自身，大概我会怂得腿发软，话都说不出来。那些教徒保持着这样的神态，快步向魔女 “没时间管你了。那么、再见了，稍微给我一点惊喜的蓝白小姐。” 一边说着这种话，一边越来越用力捏住我的脑袋。手掌上那些晃人的黑光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黑视现象。 骨骼可能出现裂痕了，喉咙里一阵反冲让我“咳咳”了两声，耳朵里像是有虫子蠕动一般瘙痒，一抹湿润沿着耳朵轮廓静淌流出。 脑袋绝对会被捏碎的，那只手掌一点留情都没有。就不把生命健康权当一回事吗？小妖精似乎也彻底放弃我一样的没有再说一句话。 “你这变态，放开我家的爱丽丝！” 熟悉的声音。 在我仅剩下一点的可见里，一个手掌拿着比它稍大的石头重重磕在神父的鼻梁上。 激扬的鲜血荡在空气中，清晰地看见五官凹陷下去。神父捏着我的手也在这一刻松开了，他整个人因为脑袋的冲击失去重心地捂着脸向后踉跄好几步，绊在一块石头上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 我跪在地上不知所措，黑视还没有消失，大部分的世界依旧被黑暗充斥着。 “汐音......” “有事等等再说，那两个奇怪的人快要到这里了。我们快点跑。” “我......” “我知道，手给我。爱丽丝不重，我能背动的。” 没有让我说完一句话，汐音牵着我的手导引我靠在她的背上。体温宛如没有衣物阻隔似的直接接触我的皮肤，渗透到身体里（话虽如此，但只有我的连衣裙破了，所以还隔着汐音的衣服，也因此体温比平时更有实感）。 好温暖。 汐音背着我小跑着，身体感受到明显的晃动。黑视逐渐消失，我双手搂紧汐音的脖子，安心地把脸蹭在汐音的耳朵旁。 “再紧一点。再抱紧一点，爱丽丝。不快点跑会卷进后面的。” 唔......有些太过忘我了。我才反应过来地向后转头看了看，神父已经站了起来，但她却没有记恨我们这边，而是不知疼痛似地用沾满鲜血的脸盯着离他只有一米左右的魔女。 第一章 星与你消失之日（8） 那四五个教徒也跟着围在魔女身边。 “汐音，停......停一下。” “别开玩笑了！” 扯着嗓子吼了一声，振动刺激着耳膜，顿时愣住说不出一句话。或许，确实是我的要求太过无理了。 “能不管的事情就不要管。停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前进会死的哦。仅仅一瞬间的犹豫。” 汐音声音很平淡地说出这句话，就像毫无感情一样。 但她说得是对的，说到底，其实我连理由都没有。即使停下来也只会踌躇地愣在原地。 我偏着头枕在汐音肩上回头看着。 那个女人已经站在了地面，虚幻的紫色羽翼还在她背后撑开着，翅膀生长处的衣服有裂开的痕迹。 这肯定是魔女，无论如何都无法反驳了吧？晨间新闻里不时就要提到一次的，目前全RB最危险的物种。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不知是哪个物种分支进化来的犹未可知的存在。奶奶魔法少女故事里的反角，会把人“吃”掉的......魔女。 “一只S级魔女，一只‘首昔’教主教。杀掉你们足够到上等了。” 还没开始就已经在计算功绩吗？ 黑衣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向魔女冲出，手上细长的黑剑斜向砍了过去。 “OSC的年轻人，没有人告诉你单独猎杀魔女的殉职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吗？还是说，你的搭档已经死掉了呢？”神父扯着嗓子说出这些话，同时也向魔女跑过去，手上的黑光又冒出来，教徒们跟着他的脚步。 看似在答话，但两人却始终都把注意力放在魔女身上。 面对着他们，魔女似乎没说些什么。背朝着我的她转头看了过来，露出笑容满满的正侧脸，嘴唇一张一合。 或许是她说话声音太小的缘故，听不清声音，被背得一晃一晃的我也没办法判断嘴型。 不过、大概，从细微的声音中，大概是“找到你了”。 全然不明意味的话语。 然后，在亲眼目睹下，魔女的前身被斜砍的剑划破，动脉、静脉、毛细血管的猩红混搭在一起喷涌出来。她的右腹——肾的部位也被神父冒黑光的手拍了下去，一大块的肉、器官连着皮肤向我这边飞过来，坠在地面上滚了好几个圈。带出的鲜血飞得很远，以至于几滴血“啪嗒”到我的脸上。 噗咚、噗咚、噗咚。 心脏瞬间加速，脸上的血像是火焰一样炽烈，烧灼得疼痛。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太大，但毫无疑问绝对带着人体正常体温的温度。 我“啊”地拖着长音，手掌胡乱在脸上擦拭。因为这次乱动，平衡感消失，腰及以上的身体向下弯，脑袋朝着地面倒。 汐音赶快一个急停止住，我也马上抓住她的肩靠了回去。 呼、就差一点，就要撞到地面了。 “继续向前了哦。” 说着的同时已经在继续向前跑了，我搂紧汐音的脖子把头转了回来，不再去看后面。 最后见到的景象是魔女在喷射鲜血后仰面倒在地上。 汐音背着我跑进一个岔路口，坍塌的高大建筑残骸挡住视线，现在即使想继续看都没办法做到。而且距离也已经跑开十分远。 “不行了不行了。” 汐音在这里停下，把我从背上放下来后靠着墙坐在满是碎石的地上，“哈、哈”地喘着气。 她的脖子上有一些汗，在天气已经转冷的情况下，是真的跑累了吧。双腿的过膝袜也有几处撕裂的痕迹，脚上连鞋子都没穿。 跑了差不多也有十分钟，就这么穿着一双过膝袜。 真的是、辛苦你了。 我自认十分少女的暖心一笑，紧贴坐在汐音身边，挽着她的手臂，头靠在肩上。 “很热啊，不要这样子——” 汐音露出像是被欺负了一样的委屈表情说，另一只手推着我的脑袋。 本来是想往下说些“为什么不吗”之类的话，然后继续臭不要脸地往汐音肩上靠，然而还在电车上的一幕幕却如记忆断面般在脑海里闪回。 想起差点就被插嘴的情节，我开始哭丧着脸抱住汐音，把她扑倒在地上，脸埋在胸前。 “汐音、你刚刚怎么不在电车里？” 带着哭腔说出这些话。 “啊、那个......” “我......” 在汐音想回答些什么的时候，我继续着，打断了回话。 “我被肥豚一样的地中海体毛乱盛猥琐眼镜变态大叔上了啊！” “啊啦？不会是真的吧？”汐音瞪大眼睛扶着我的肩，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是男孩子诶？你是男孩子吧！爱丽丝应该还是男孩子才对吧？难道......那个大叔对男孩子......也就是从爱丽丝的后面......” 不、只是差点被上了，对话间产生误会了啊。 “我......他......” 我顿时却有些说不出话，咬着下嘴唇“喝、喝”地抽泣，眼泪从眼角滑落。 “没事的，爱丽丝，即使是被肥豚一样的地中海体毛乱盛猥琐眼镜变态大叔侵犯过的污秽身体，我也不会嫌弃的。” 这番话确实让我感动，可是为什么把我对大叔的描述记得这么清楚啊？再复述一遍出来可是很伤我心的喔。 “嚯啦，爱丽丝不要哭。” 汐音抱住我的脑袋，安慰着我。 “之前在Comiket上不是也发生过吗，女装的可爱男孩子被痴汉拉到墙角怼了四五个小时什么的。” “所以说爱丽丝要好好振作啊。现在、还疼吗？是被中出、还是在外面？或者*******一边说着这些话，汐音一边用手抚着我的臀部。 所以说，这个像是在抚拭疼痛的摸法是怎么回事啊？还有啊，用来安慰的例子算什么？人类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啊？汐音你是不是懂得太多了？ 为了防止这个误会继续发生并扩大下去，我把电车上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 从电车上醒来，到与汐音相见，期间所经历的所有，我全都不修边幅地用毫无组织的语言乱叙一顿。 听完之后，汐音“原来如此”地点了点头，“差点以为我的爱丽丝被上了。真的、吓了一跳。” 她“呼”地松了一口气，恢复平静的表情，然后问道。 “所以，和你一起被肥豚一样的地中海体毛乱盛猥琐眼镜变态大叔发现的那个JK呢？” 噫！不要再复述一遍我对变态大叔过于丰富的形容了啦，这种实际上是本人在自嗨停不下来的方式会被认为是凑字数的，即使一个章节会写两万多字根本不需要凑字数也会被怀疑的啊！因为不管怎么解释都完全摆脱不了嫌疑。依据是亲身经历。 不过，这也让我回想起来，和我一起患难与共的JK，那个胸比我大的穿粉色bra的JK，她似乎还留在展开了互相伤害的场地里？ 没记错的话，她和我一样没被烧，以及同在十字架上的，另外两个素不相识的女人...... 真是糟糕啊。 我转身想要站起来，手却突然被拉住了。 “不行。爱丽丝不能去。” ......汐音一脸栗然，很严肃正经地说出了这些话，就和我之前回头看魔女的时候一样。 “会死的。” 这点可能真的会发生，我很明白，但是...... “总之就是不能去。即使去到了又能怎么样？爱丽丝能救她们吗？谁给爱丽丝的勇气和自信？他们每一个可都不是正常人哦。甚至有一个根本就不是人类。” “爱丽丝能从一个魔女、一个OSC的一等、一个异教主教身边救走那个JK吗？” 被反问得哑口无言。汐音的反应理性得可怕，可确实没办法反驳，哪怕不正确也没有办法反驳。虽然我怀揣着坚决要当魔法少女而生成的相应的正义感与善良可爱，但有些事情实在不可否认、无法改变。 “这里可不是动漫哦。爱丽丝并不是主角，如果怀着那份圣母属性，会有人出现并帮你吗？答案是不会。肯定不会有的。不可能会有不介意你又弱又非要犯圣母病还一心一意在你身边为你付出、顺应着你的心意去行事的人。爱丽丝也明白的吧？那些都是套路啊。你是刚入二次元的萌二吗？” 第一章 星与你消失之日（9） 我沉默着低下头。汐音的表情正经得让我本能地回避。 意志动摇32了，毫无疑问地动摇了。甚至可能已经被击毁成了碎片。 说到底想要成为魔法少女什么的仅仅只是自身的私愿而已吧？真的有想要去帮助人的那种高尚的思想吗？ 肯定没有那种东西吧。因为我现在已经动摇了啊。 果然，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呢。 所谓心怀的正义感也一定是虚假的，善良亦是伪善。 积雨云压着天空，阴暗散播在大地上。 “走吧，要下雨了。” 汐音转过身，背对着我说。还是和之前一样平淡的语气，不知道她是怀着怎样的感情，就连放课回家时看到天空黑蒙蒙的“哎呀、要下雨了，真糟糕”的的心情都没有吧。 我“嗯”地点点头。已经退缩了，就算回去也没办法做些什么。倒不如说现在的选择才是正确的，那三个人和我又没什么关系。哪怕是那个JK，也只不过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连视线都没有对上过。 嗯，我和她们之间仅仅只是那种路人彼此相见时擦肩而过的联系。 汐音向后牵住我的手，或许是想为我慰藉或缓解些什么，她抓得很紧。 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穿出废墟后是一个公园，在这里停了下来。 汐音和我的脚步止住，因为这次是自己在跑，所以我也双手撑着膝盖喘起气来。一路上都是压抑地漫无目的地跟着汐音，不知道跑了多少分钟，只是小腹很难受。以这个为依据再加上自己的宅体质和时间流感，至少也有十多分钟，但肯定不到二十分钟（跑二十分钟的话我就只能瘫倒在地上喘气而不是还能撑着膝盖了）。 嘀嗒—— 淅沥沥—— 沉重的积雨云终于承受不住所承受的东西，以几滴雨为开头，天空下起大雨，白色的细线铺天盖地地坠落，被打着的身体感觉到很清晰的重力感。 来自雨水的重量...... 条条碎碎的连衣裙马上就被浸透，过膝袜还有鞋子什么的也无法幸免。浑身都湿透了，服饰紧贴着皮肤，头发也成了厚厚的一叠贴在脸上。 我和汐音都是，不过雨水也帮我们洗去了身上的污垢。 该庆幸街上的人都跑去躲雨了呢，不然现在我和汐音就要被看光了。 “别歇了，爱丽丝会感冒的。” 说完就过来牵起我的手继续向前。 因为上气不接下气，我没有说话，无奈地被拽着迈出酸软的脚步。可是现在又该去哪嘛......躲雨的话会被看光的诶。 绕出公园走在街上，果然一个人都没有。毛乱的磅礴之雨冲刷着这些荒无人烟。 但是......开着的便利店以及街边的屋檐下可是挤满了人哦。磅礴的雨中只有我和汐音走在街道上，他们的视线焦点都集中过来。 呜呜......别看了啊，好害羞...... 这比在街上人群中大喊一声“我是智障！”还要羞耻啊，已经不亚于大冒险输掉被罚脱衣服上街了。 喂喂！便利店门前躲雨的那些人！为什么要拿出手机对着我们啊？你打算发推特吗？还有没有礼貌了，人情也太冷漠了吧！两个女孩子跑在街上就不知道帮一下吗？ 还拍！还拍！信不信你们的手机会爆炸哦？ 闪光灯刺痛我了啊！我会去警视厅投诉告发的！ 快住手吧，要是被发现一直以来可爱的鸢尾枉同学其实是伪娘的话，我以后要怎么在学园里继续活啊？ 被一群不安分的视线注意着，汐音大概也感受到了不舒坦，用更快的速度带着我走进酒店。 前台服务人员愣了一下后才办理好，勉强地笑着说了一声“请”后奉上房卡。 拿着房卡二话不说直接跑进电梯里，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丢掉了。全都怪那些无聊的人啦！居然跟到酒店门口！ 就这么爱看湿透的女生？别看我蓝白胸衣内裤可爱激萌到让你们喷鼻血，我连衣裙下面可是比你们谁的都大哦！ 随着电梯门关上，按亮了“7”的楼层，不一会儿升降感就出现。 汐音背贴着电梯内壁，滑着坐到地面“呼”地长喘一口气。衣服上滴答滴答的水流在地面。 我也效仿着她坐下来。汐音里面穿着的也是白色的啊。 都在休息喘气着，没有说话。 升降的感觉停住，电梯门慢慢撑开，我们走了出去。 呼—— 总算能松一口气了吧。 现在的七楼走廊上没有一个人，找到房间后马上就进去，随手关上门，一拉肩带把连衣裙脱了下来。终于能卸下这份重负了。 汐音也厌烦地脱掉湿答答的衣服，两份被我们很随意地丢在地面上。这可都是充满少女气息的东西哦，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少女气息呀。 我看着她用手粗略地理顺着头发，打量了一下只穿着内衣物的汐音。这样的情况已经很少有了呢，汐音的身体比我想象得要少女得多。而且......胸比我大。好气哦！ “别一直看着，很害羞的。” 汐音鼓着嘴上来捂住我的眼睛，一只手把我的身体转了过去，然后双手推着我的背往浴室里走。 “刚淋了雨就快点去洗澡啊。” “啊、汐音不一起吗？” 我止住脚步示意让她别再推，一边自己走着一边问出这个愚蠢的问题。 “爱丽丝脑袋坏掉了吗？我才不要和男孩子一起洗澡啊！哪怕是自己的哥哥也不愿意！该不会爱丽丝......H！变态！色狼！脑袋里的龌龊也一起洗掉吧！” 汐音在自我臆测中有些生气地在我背上用力一推，直接把我推进浴室里。 真是的，好危险，差点就摔到浴缸里。再回头的时候，浴室门已经被拉起来了。 我不再深纠，真正地脱光衣服，好好地洗过头、身体和脸，跑进了热水中。 “啊——” “好舒服——” 下意识地发出了声音，热水刺激着身体以及今天活动过的所有累坏的肌肉群，感觉一整天的疲惫都消除了。 本应为淋雨而感到的冷一下子就消除了，被这神圣的生命之泉净化了！逐渐热起来恢复了平常的表体温。 汐音也真是的，一起洗个澡又没什么。小时候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啊啊、不能泡太久才行，汐音也淋过雨，等太久着凉发烧了的话可就大事不妙了。 我大概已经花掉十五分钟了，赶快擦干身体裹着浴巾带动热腾腾的水汽走出去。 汐音坐在床上玩着手机，啊，这么大的雨手机没事还真是幸运啊。 我上前拉住她的手。 “到汐音了，赶快去洗澡。” “哦、哦——” “好啦，快点。要是生病了，负责照顾的人可是我诶。” “好~” 汐音偏头笑眯眯地锁屏，把手机丢在床上，走进浴室里关好门。然后又拉开一条缝，把头探出来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 “不能偷看哦。绝对！” 说完就再次关好门。 是是，就放心吧。我对女孩子的身体才没有兴趣啦。说过的吧，其实我也是女孩子什么的，只不过凑巧是男生的身体罢了。 我张开双手后仰躺在床上，心情和身体都放松下来，困意就伺机而动地窜上脑海，刚洗过热水澡的舒适更让它滋长很多。 本想闭上眼睛小小惬意一会儿，意识却空了似的，被无边的黑暗占据。 就这么睡着了...... 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睡梦中出现一团淡蓝色的光辉，四周的黑暗衬托着它。 我又做梦了吗...... “少年，就是你想成为魔法少女吗？” ......我？它似乎在跟我说话？意识也不是那么模糊，是清醒梦吗？ “为什么呢？” “出于怎样的愿望想要成为魔法少女？我想知道你在祈愿些什么。” 我......这么说来，我并没有特别的愿望什么的。大概，只能说是为了成为魔法少女而想当魔法少女这么回事。毫无厘头，因为想所以想。 “以及，成为魔法少女后，你想要做些什么呢？” 仔细一想，连这些也没有思考过。只是单单怀着成为魔法少女的梦想，却没有仔细思考过任何东西，也没实际做出过什么。就和幼年时期喊着自己长大后要干什么干什么的孩童一般。 如果我是魔法少女，我会干什么？ “最后，你要成为魔法少女吗？” “我......” 面对问题只吐出一个字就戛然而止。当然是想的，但是我似乎已经背弃了这个梦想...... 因为你看，在汐音的质问中我退缩了吧？我所谓的正义感也都是虚假的东西，一直以来的善良也仅仅是伪善。到了关键的时候，到了利益冲突的时候，我也会和诸多社会人一样露出獠牙。丑陋、凶恶。 这样的人，又还有什么资格成为正直勇敢的魔法少女？就算有真实想要守护的东西说不定还是会如今天一样，在关键时刻背弃、转身逃跑。 “一个也答不上来吗？但你确实和星星约定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一定要成为魔法少女了。” “醒来吧。” 黑暗突然明亮几分，视线里出现的是酒店的天花板。看了下自己，身上冒着淡蓝的光。 噗咚—— 听见了心脏的律动，血脉涌动的东西变得越来越炽烈，我喘着气掀开被子跑到阳台，渴望从夜风中寻找到一丝凉意。但结果却是身体越来越热，急促的呼吸让我产生缺氧的感觉，脑袋很沉。 我捂着心口瞪大眼睛看着夜空。黑蒙蒙的积雨云笼罩着，哗啦的磅礴大雨不停扑打夜间的千叶。 在那成群的夜云中，一颗星星发出穿透的光芒，无边的黑暗只有它一个发出耀眼的光芒，十字的光晕倒映在许多积雨云身上。 然后在它的身边，另一颗星星像是新生一样以一点开始满满放大，闪耀着同等耀眼的光辉。 奶奶说的星星！ “今晚至少会有两颗星星。”我脑袋里回响着这句话。 它们升在漆黑的夜空中耀眼无比。 等新生的星星停止成长后，原先的星星宛若生命流失殆尽，在云中滑出一道弧线流逝，彻底坠落消失不见。 在梦中的声音这时候响了起来。 “或许一天天你会发现，魔法少女并不是你想象得那样。” “小枉，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心情。痛苦、喜悦，一切都无法预测。魔法少女可没那么好当啊。” “要记住，成为魔法少女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千万不能传开。” “小枉，我已经没法再陪你了。事实上你也不需要了吧？以后你会经历很多很多的东西，不管你变成怎样，都要好好地活着。” “魔法少女啊，是能改变世界的。” 一次次下去，逐渐发现了声音中的熟悉，但它却没有再继续环绕我的耳畔。 而我也因为类似缺氧的情况双腿发软地跪在阳台的地面上...... 第二章 谎花（1） 身体上的蓝光已经消失了，心律也逐渐趋于平静。身体内部翻江倒海的?33??烈安稳下去，但被它肆虐过后的身体很虚弱，难受的感觉还很明晰。 我一只手扶着阳台无力地跪在地面上，天空灰蒙蒙一片，本散发着光芒的星星早就坠落消失。夜雨扑打着模糊的城市，“哗啦哗啦”的坠落声中，我嘴里喘出的气息显得微弱无比。 “恭喜。成为魔法少女啦。” 消失得太久以至于都快忘记其存在的小妖精降落在我面前，凌空负着双手对我微笑。 不过我真的成为魔法少女了吗？就这么轻易的。 明明没有任何实感......哦不，硬要说的话，除了身体很难受以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了。尤其是背部，现在还有如火灼烧般的刺痛。 这可比任何一次长跑都要让人难受啊。脑袋昏沉有一种胀痛，才睡醒没多久又被疲惫侵占。真是的，这一天也太不吉利了吧？早知道该看看晨间占卜节目，然后像某高校篮球部的绿头发君一样按指示带些幸运物的。 “怎么不理我？一直跪坐在这里会感冒的哦。难道是身体太虚弱没有力气站起来吗？你还真是弱得可怜啊。” 要你管！站不起来也不碍着你吧？身体脆弱还真是对不起呀。 “不过没关系啦，反正都是听我说话。” 虽然在贬低着我，但脸上却没有带位高者的自大轻蔑，小妖精凌空凑到我的脸前一公分。 “首先呢。成为魔法少女的事情绝对不能告诉别人哦。” 唔......和那个声音说了一样的话，原来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吗？ “不管多亲近的人都不要告诉她。你应该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吧。” 大概——是指汐音......吧？虽然这只是我的直觉。 说完所谓的“首先”之后，小妖精抱着手扶着额头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 “不管对你还是对她而言都好，‘什么都不说，一切如常’是最好的选择。魔法少女呀，是能改变世界的存在。” 又说了一样的话，仿佛串通好专门强调这件事情一样。 不过，有些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明白...... “称呼。”我先说出口这两个字，发现说话并不是那么困难之后不再简述，而是直接表明意义，“你的名字是？” “啊、这个......” 小妖精又扶起额头，拧着眉头做出很困扰的表情在我面前来回漂浮，“真的，让人觉得很麻烦啊。” “对了。你就叫我悠世吧。” 仿佛决定了似的，小妖精笑着说出自己的称谓。 悠世、悠世......真是性别不明的名字啊，明明长得那么可爱。而且，写成平假名就是“ようせい”，跟没说名字有什么区别吗？不还是“妖精”的意味？ 嘛，总之就这样吧。再深纠下去就是我的失礼了。 悠世用“被打断后不愉悦”的表情继续说道。 “真是的，让我好好把话说完啊。别做些没意义的打断。” 哦呼~ 原来称谓对悠世来说是毫无意义的啊。 “接下来就是重点了，你的礼装是什么？” “what？什么礼装？TYPE——MOON吗？” “嗯......别在意这个啦。之所以说是‘礼装’都怪某只自闭死咸鱼，连想都懒得想就直接用了‘礼装’这个词。总之都是那个咸鱼的错啦。” “原来是这样。可既然是魔法少女的话用‘魔装’不也可以吗？” “那会让资深驾驶员想到某个以‘H×H’为后缀的动漫的吧？” 话到这里之后，悠世恍悟似地大吼了一声。 “喂！都说别做这种无意义的打断啦！以为官方吐槽很好玩吗？你的礼装到底是什么呀？” “无序之崩坏。” 明明以前从未接触过，但提到礼装脑子里就出现了这个称呼，于是就半本能地说了出来。不过这个名字算什么鬼啦？连名字都太接近了啦！ “那么，作用是什么呢？” “大概......是无视以及破坏规则之类的......吧。” 仿佛是本身就存在脑海里，只是因为没有被问到所以一直潜藏一样。说出来的话一点都没有是“今天刚接受的知识”的感觉。 “哦~原来是这样。无序之崩坏啊——” 悠世摸着下巴沉吟着发出“嚯”的长音，稍微过了几秒后再次看向我。 “然后呢，你身上不只有一件礼装的哦。” “嗯？可是我只知道这一件啊。” 闭上眼睛用滞慢的思维想了好久也没有结果。无论再怎么努力去想、去翻腾脑子都没办法啦，我只能感觉到自己有一件礼装。 “所以说你又迟钝又蠢啊！” 悠世叹了一口气飞到我的胸前，拽着脖子上的绳子抽出浴巾里的吊坠。 “这个，就是你的第二件礼装哦。” “可是......这不是汐音小学时送我的生日礼物吗？花了很多零花钱来着，我都记得，当时差点就要跑神社里去吃土了。怎么可能是礼装，绝对是花日元从首饰店里购回来的普普通通的一件吊坠呀。” “笨蛋！” 悠世抓着吊坠往我额头上一扔，撞在上面跟被熊孩子的小石头砸到一样疼。说不定磨破皮了啊，早上逃跑的时候不见你出点力，扔石头也是很好的打架方法啊。 我闭着一只眼睛用手抚摸额头的同时，悠世继续说道。 “本来它是一个普通的吊坠，但现在你成了魔法少女啊。相应的魔法也就封进吊坠里了。作用你已经见过了，没被烧死都是这个吊坠的功劳哦。” “‘污秽不洁的守护’，虽然名字不好听，但还是很有用的哦。” 不不、根本就不是名字好不好听的问题，而是名字有种异样的气息啊。就像谈个恋爱还要缔结恋人契约的感觉啊！而且称谓上越来越接近了哦，该不会出现使用时需要呼唤真名的设定吧？那样我会羞耻死的啊！再怎么说我也已经到了被高二病侵蚀的年龄了。 不过，实在没想到啊，汐音小时候送的礼物居然成了保护自己的东西...... “这个吊坠一定要一直带着，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离身哦。” 悠世的表情突然变得正经起来，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实在让人不好拒绝，总之我知道了啦。反正是件对我有好处的东西嘛。 呼—— 一阵风在这时候席卷过来，吹着雨水打在我的脸上，落地窗都被吹得发出响声。 眼睛被打疼，不由得本能用小臂挡住脸。因为抽出吊坠的动作，浴巾变得更宽松，被风吹得在我身上自行解开，向被大雨冲得模糊的城市里飞去。 没有一点衣服抵挡凉意，身体马上就感到很冷，我抱着手臂撑着疲惫的身体勉强站起来。揉着眼睛的汐音从房间内侧走了过来，站在里面看着我。 “那么我先走了。顺带一提，我是你的守护妖精，所以会一直跟你在一起，平时没事的时候就藏在你的体内哦。就这样，拜拜呐！” 说完后悠世就像小型烟花绽放一样冒出光彩消失了。汐音慢慢睁开眼睛凝视着我，揉眼睛的动作滞住，小嘴微张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试探性地问出口。 “爱丽丝？” 怎么了吗？表情让我很在意哦。 “嗯哼？” 我偏着头。 风不止地吹着，皮肤的温度一点点被带着远走高飞，感到越来越冷的我抱着颤抖的手臂从阳台走回房间里。在把落地窗拉上之后，汐音仿佛在说着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大声开口。 “爱丽丝，你变成女孩子了啊！” 第二章 谎花（2）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脑浆都炸裂了，我呆滞地站着，这句话实在太有冲击力。 “真的！变成女孩子了！” 就连汐音都语气强烈地重复着。她激动地跑上来抓着我的两肩摇晃了几下。 真的、变成女孩子了吗？ 我开始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原本平坦的胸膛确实地隆起了，彻底进化成胸部了！再往下看，两腿之间的，也被别的东西所取代。 “汐音去开一下灯——” “哦、哦！” 面对我的问题呆滞了一会儿的汐音转身去打开了酒店房间的白炽灯，耀眼的光芒瞬间铺满，这样就更有利于观察人体啦。 细嫩得白里透红的皮肤、小小的微微隆起的胸部、更加圆润的双腿以及更娇小的身材...... 我站在等身镜前看着倒映出来的人，除了身高和脸看不出大变化以外，身体或多或少都有能对比出来的小变化。 “感觉脸变得更可爱了，爱丽丝原本就女性化的身体现在变得更少女了......” 汐音围在我身边摸着下巴仔细打量我变化后的身体。 我难以置信地怔怔伸出双手，迟疑几秒后慢慢放在自己的小胸部上。 五指稍微握住，上下左右无序地揉了几秒。然后转身抓住汐音的胸。她“唔”地发出声音，后退一步，想要拍开的我手却最终停在空气中放了下去没有进一步抵抗。 同样地揉了几秒汐音的胸，两份柔软让我更加确信了现在的状况。 是......真的变成女孩子了！ 所有的骚少肯定都羡慕不已吧，因为我实现了他们所共有的愿望！ 真的成为女孩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开心地傻笑着在等身镜前蹦起来，已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宣泄心中的喜悦了。 即使是AACUP的胸部也会好好跟着节奏在上下抖动啊，真是太美妙了！ “好啦，爱丽丝冷静一点。” 汐音上前扶住我的肩膀，然而被内心情绪所左右一点也不想停下的我却马上扑到她身上，紧紧抱着她。 “汐音、汐音。我变成女孩子了啊——” “是是是。” 汐音的声音满是宠溺，她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追溯根源地问道。 “那么，爱丽丝是怎么突然变成了女孩子的呢？” “我呀......” 话到这里突然就止住，差点就把“变成魔法少女了”说出口。停滞着拖延了一两秒才继续说。 “我也不知道。刚刚身体很难受地走到阳台，感觉跟烧起来一样。然后、然后就变成这样子了。” 循着两个人口中都强调着的“不要把变成魔法少女告诉任何人”，我半遮半掩地说出这些话。 迟疑的那几秒肯定已经被怀疑了啦，而且我现在假装自然的姿态肯定也被看破了吧。要是认为我“思维转回来后却发现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如果继续追问下去的话，肯定会招架不住的。 “诶——？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实现了愿望真是太好了呢。” 似乎是知道了我内心的想法而故意迁就一样，汐音只是抱着我摸着我的头。 这也太让人有负罪感了，我抓住汐音的手指不自觉用力了几分。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最亲近的人就在眼前，而我所相信着的却是一个今天刚刚出现的自称是“你的守护妖精”的人以及一个完全正体不明的声音。 这已经不是失礼不失礼的问题了，明明汐音那么温柔，我、我会讨厌自己的呀...... “怎么了吗？爱丽丝抓着我、有点紧呢，会疼了哦。” “啊、抱歉。” 吓得我赶紧放松了手掌。 “诶？爱丽丝的背上有些什么？” “嗯？有什么？” 我松开了汐音，翘起臀部反向躬着身身子，斜仰脖子歪着脑袋让视线可以看到自己的背。 细白的皮肤上沾着鲜嫩的红色，特别显眼。不过却分辨不出是什么。可恶，这个位置没法看清楚啊。 “等一下，我拿手机拍下来。” 一边说着，汐音跑向床边去拿手机，我也跟上走到了床边。 背对着她站直身子，为了尽可能显露背部而交叉双手扶着两肩。 几秒之后，汐音对我说道。 “嗯，可以了哦。” 期间没有闪光灯，也没有拍照发出的“咔嚓”，大概是都被关掉了吧。 我转身坐在床边凑到汐音肩膀上，她说着“看”的同时把手机向我这边挪了一点距离。 照片中，我的背上有着鲜红色的像是纹身一样的东西，在腰部的位置，一段不明意义的间断红色，外围包着像是叶子和树枝回环交互似的上细下粗的曲条。 以脊椎为中心，分成了两半，相互对称。 我不解的偏着头。 “完全不明白想要表达什么啊。全然意味不明呢。” “啊啦？爱丽丝自己纹身的居然不知道？” “才没有，完全误会了啊！” “既然不是你，那背上的东西要怎么解释呢？” ......哑口无言了，问到这里我哪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低下头鼓着嘴，很委屈地说着“我也不知道啊。” “所以说吧。” 所以说什么，就算你再怎么一脸笑着也改变不了啊，我确实没纹身嘛。 “好啦好啦，别这副表情了。好好睡觉吧？明天就该回家了，爱丽丝也累了吧？哦不，说不定不会呢，毕竟大早上的就睡到现在。” 不、不对。“变成女孩子”的狂喜宣泄了不少，现在脑子冷静下来了，之前的疲惫感就这么回忆起来。 老实说，很困啊。 “我也累了。” 身体向后一倒躺在床上，转动翻滚着身体把腿也带了上来，趴着压住了被子。 “不穿衣服睡不怕冷吗？” “就裸睡了。反正有被子嘛。” “也是呐。而且抱在一起也不怕冷了。爱丽丝、今晚一起睡吧。” 汐音微笑着掀开被子在里面躺下，我也赶紧钻进被窝里，热情淡下去之后可是回想起来了哦，我是冷到颤抖着身体走进屋里的吧。 才刚刚侧躺好，汐音的手就一上一下地缠住我的背凑过来紧紧抱着我。 “爱丽丝也彻底是女孩子了呢。” 被抱着突然有些不自然，多少也有点害羞。我轻轻“嗯”了一声把脸靠近汐音的身体，双手回应地向上搂住她。 “汐音的身体好香啊。” “爱丽丝这么直接的话会让人害羞的。” “总觉得、比以前要香了很多。有想一口吃掉的感觉，十分诱人啊。” 在汐音喃喃着“是吗？”的时候，我伸长脖子不自主地吐出舌头在她的脖子上舔了一下，丝滑的感觉蔓延在舌尖。 “真的、很美妙。” “很痒的啊——别这样，要是被爱丽丝晚上睡着睡着突然咬了一口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汐音被刺激得笑了两声，伸出手从后面敲了一下我的后脑勺。 “快点睡觉，凌晨两点了喔。晚安。” 我“嗯”地轻声答应，俯下头靠紧汐音，身体切实地感受着她隔了一层衣物后传来的温暖，慢慢闭上了双眼。 ××× 第二章 谎花（3） 因为下了一夜的雨的缘故，昨天淋湿的衣服理所当然地还能拧出水来。所以就只好穿着酒店自带的睡衣来吃早餐了。 那啥、每次要用这些东西的时候总会有莫名的担忧啊。要是不干净怎么办？像是留有之前用过的人的痕迹什么的。尤其是我现在是女孩子了，更应该好好保护自己才行。 可是不穿的话又会冷的啊，现在可是秋天诶。 顺带一提，昨晚之所以能在陌生的床上睡得那么安稳，是因为抱着汐音很有安全感啊。早上则是因为实在太累了......。 “现在可以看到千叶市JR铁路附近的概况，真的是一片废墟。所幸昨天下着暴雨，扑灭了火焰。” 晨间新闻正在播报着昨天的事故，我正吃着早餐的手也停了下来。毕竟昨天可是确实经历了这场灾难哦，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镜头一帧帧反映回狼藉的惨状，记者念着稿子上拟定好的内容。 “据悉是对魔女的新兴异端教会‘首昔’对JR铁路一带进行了大规模爆破。动机估计是为了寻找魔女，现场留下了‘首昔’烧死魔女时所使用的十字架。且期间此地确实受到了魔女「紫琼鸟」的袭击。” “目前已发现女性尸体17具，全都焦黑，身份尚且无法查明，死因是‘首昔’对她们处以对魔女的刑罚——焚烧。” 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一下，摄影师将镜头转到尸体堆，警察正在一具具地搬运着。尸体都打上了马赛克，没办法看太清楚。嘛，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然不就不能播出了吗？ 我的心情也随着电视中出现的马赛克而压抑起来。那个JK，多半也在死者行列吧......。 “另外，还在此处发现13具男性尸体。全都被分尸了，状况极其凄惨，大部分肢体还没有找到。13个头颅姑且算辨识度明朗。这些人，全部是‘首昔’教会的，12个教徒以及1个主教。” ......？这些人全都死了？他们可是围攻魔女来着哦？ 因为尸体都打着马赛克，并不知道这所谓的13具男性尸体是什么样子，但听到主教的职位，也就是说变态神父已经死了吧？ 不过地上的鲜血的痕迹就像是不听话的坏孩子拿番茄酱胡闹了一上午一样啊，跟绽开似地填充着废墟。 “这次人为的事故只留下三个伤者。一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女生已经送往了精神科。除她之外还有一个女生，是JK，目前昏迷暂无大碍。” 突然给了正躺在担架上吸着氧气的JK一个镜头，我看到这张脸叹出一口气。确实是昨天和我一起被抓走的那个，看来她没事呢。 “最后一名伤者是对魔女组织（OCS）的一等搜查官安浦孝已确定在与「紫琼鸟」的战斗中失去了左臂、大量失血......” 突然门口响起了门铃声，我和汐音都转移了注意力。 “我去开门。” 汐音丢下这句话后，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我继续看着新闻。接下来就是一些以“魔女很可怕，大家要当心。”为主题作出的没有营养的提醒，或许是因为想了解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的关系才会这样理解吧。 毫无意义而又冗长的内容只能用“又臭又长”来形容了吧？就像是没有成绩的作家自我陶醉地写着文章，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是些很引起共鸣的东西似的。 实际上也就是些臭长的东西而已。 “最后是昨晚大雨中闪耀的两颗星星的事情，这......” 呼—— 电视机突然黑暗下去，屏幕上倒映出正坐在餐桌上就餐的巨帅巨美的一个人，以及在她身边站着的另一个人。 “好了别看了，换好衣服该回家了。就算发了短信去问候，爸爸妈妈也会担心的呐。” 汐音的手放在遥控器上还没有拿开，对我说着。 原来是你把电视关了啊...... “嗯。” 接着我就看到了汐音另一只手上拿着的两套衣服，还在上面活着的牌子表明，这是刚买的啊。 “你不会是穿着酒店的睡衣去买衣服的吧......。没记错里面还是真空来着？” “嗯，确实是只穿了一件睡衣。但爱丽丝是笨蛋啊，叫客服娘帮忙买回来不行吗？” 唔......还真是高明啊。另外也得感叹一下这里的客服娘态度和行为真好才行。如果离开的时候要填满意程度的话，一定是“非常满意”哦。 “好啦。快换上。” 在我无言之后，汐音把一套衣服以及胸衣内裤丢到了沙发上。 接着汐音就解开了自己的睡衣，先是穿上了内裤，然后在胸衣穿到一半的动作中停下来，皱着眉头和我对视。 “爱丽丝？自己快去穿衣服好不好？为什么要一直看着？” “没什么的吧？我现在也是女孩子啊。” “哈？就算这样，在换衣服的时候一直被看着也很困扰吧？变态吗？” 啊—— 也对呢，就算是男孩子，在洗完澡穿衣服的时候一直被看着也会很尴尬的，那啥......总之GAY里GAY气的对吧？会忍不住怀疑对方是变态什么的。就像现在这样。 不过男孩子之间的画面要是被芹沼看到的话，估计会“哈哈——”露着痴汉的笑容在一边大口喘气。 我默默转身走向沙发，解开睡衣穿好了里面的东西之后，看着黑色褶皱的连衣裙和过膝袜以及黑色松糕鞋。啊喂、这都是Lolita啊......。 而且这个秋装是开胸的诶，以前因为是义胸所以一直都很排斥穿低胸装，以免暴露出自己是男孩子的事实。虽然其中确实掺杂着一点点的“胸不大”这个因素。哦，现在也还是很小来着......。 总之这是一个尝试，也让我明白了一点。 以后即使穿着开胸洛丽塔也可以堂堂正正的不怕别人发现些什么了。因为、我成为了女孩子！ 大概是注意到我拿起连衣裙怔怔看着吧，汐音从后面解释性地说了一句。 “那个、我觉得爱丽丝穿哥特式洛丽塔的话会很可爱的。所以就点名让客服娘帮忙买了这个呢。” 该不会是认为我在犹豫或者不自信什么的吧？哼、实在是想太多了。即使还是男孩子的时候，我也对自己能掰弯所有男人的可爱面容充满信心啊，更何况现在彻底成为了女孩子。 这样想着的我把一身紫黑色的哥特洛丽塔穿上了。 手从褶皱的长袖中伸出来后，拉紧了上臂处的丝带，稍微理了一下锁骨下方的小蝴蝶结和背后的大蝴蝶结，再把过膝袜抽上来，穿好小幅度增高的松糕鞋。 满意地一撩长发，一切大功告成，现在就可以出去撩宅男了。 转过身，汐音好像早就换好一样地抱着双手在等我。 唔、她穿着宽松的白色打底吊带背心，藏青色连帽开衫加暗短裤，连小腿都没能完全裹住的黑色长袜......。 这样一起走出去画风差别也太大了吧，不就显得我好像很夸张一样吗？故意做作似的。 “果然，很可爱呢。我们走吧。” 还好意思露出一副让我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的笑容啊？我鼓着嘴收拾了一下昨天的衣服，放在袋子里带着走出房间。总不能把充满自己气味的东西留下吧，尤其是穿在里面的，会被奇怪的人prprpr的。 第二章 谎花（4） 我们和一对手牵手的情侣一起在电梯中进入归往地面的旅途。这样说好像有一点外太空归来的感觉啊。 唉、一大早就要接受现充们的攻击，满电梯都充满酸臭味了啦！这个小小的密室里可是缺乏空气流通的哦，打算熏死我吗？你们那无视护甲抗性的伤害真的好高。 不过，面对面的男生一直在看着我呢，用很微妙的眼神。准确来说应该是看着我和汐音，这不是那种男生看可爱女生时的眼神，已经感受到他脑子里的臆想了。 那啥......没错的哦，你眼前的两个可人儿就是一朵百合花哦。伟大而又纯洁的爱意呢，和为了繁衍后代的你们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吼。 缓慢降落停止运动，电梯的门打开了。七楼到一楼的旅途可真漫长啊。 跟在那对情侣的后面，我和汐音草草走出电梯。没想到现在还要忍受啊，也不知道是出于为了还击还是别的什么心情，我一把挽住汐音的手臂。 太过突如其来的关系，她“噫！”地脚步滞缓了些许，然后才恢复步调继续向前。 “爱丽丝......” 我可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回答哦，所以请什么都不要问啊，所以即使你的手抓在我的手上想要让我放开也是办不到的啊。 走出酒店来到大街上才终于和那对情侣道不同不相为谋地分开，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一夜大暴雨，湿漉漉的路上积着水，镶嵌在沥青间点点滴滴地反衬倒影着朝阳的光芒。 一边走着一边目视前方，如若水池般波光粼粼的道路上，人们依旧各有目的地重复着大概和昨天没有什么不同的行程。宛若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或是麻木不仁或是事不关己地，这个社会一如往常地进行着。 因为JR已经不可能再运行，所以就来到了地铁站。现在是上班的高峰期，我们显得和人群背道而驰。 这怎么可能。 一切还是跟昨天一样，不、JR倒下了反而让地铁站的拥挤更进一步，事态更加恶劣。跟大促销一样，人群拥堵到一不留神就会爆发灾难的级别。 这就是月曜日のたわわ吧！ 要是出现奇怪的哥哥说“帮你不被别的色狼困扰”地把我推到地铁边上用身体来保护我的话，我可是会报警的哦！ 所幸虽然拥挤但算有序就是了，隔了好久才终于登上地铁归家。 说好的可爱哥特萝莉呢？啊啊、忙碌的星期一真是格外的丰满呢。 我们上来之后，地铁内马上就注水般快速地涌进了一大群赶去上班的社会人。 说实话其实只有脑子单一的笨蛋才会认为别人乘地铁去上班的时候、自己所乘的归途的地铁一定一片宽敞吧？难道就想不到有人上班的路线和你回家是同一条吗？ 涌上来的咸鱼越来越多，汐音拽着我的手来到边缘。如果被人潮挤在中央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双手趁虚而来啊。 我靠着地铁的边缘壁，汐音紧凑在我身前和我面对面地保护着我。她的胸部压在我的小胸上，这一份柔软好让人害羞啊，小鹿乱撞了哦，大概此时的自己是羞红了脸的。 汐音看着我本能地低下头的动作，眯起眼睛露出无声的笑容，手臂伸过肩膀按在我身后坚实得在超高速中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壁垒上。 被壁咚更让人害羞啦。 根据现在的情景都可以画一部本子了，就定档在C91发售吧，姑且决定名字为《星期一的百合》好了，当然作画老师依旧得是比村奇石显示哦。 大约十多分钟过去，广播响起温柔的大姐姐的提示音，目的地到了的汐音拉起我的手走出地铁，一步步踏着台阶重回地面。还好这一战下车的人不多啊。 “终于要到家了。” 在朝阳的照耀下我却叹气一样地伸展着腰，汐音走上来帮我拿住了装衣服的袋子。 “等爸爸妈妈知道你变成女孩子后会发生什么呢？真的有点好奇呀。” 拿过袋子后就抓着我的手，像是在宣告“要早点回家”一样地往家的方向走。 糟糕了啊，全然不知道该怎么措辞跟两亲说明。“和汐音在酒店睡觉的时候，被超自然力量笼罩，醒来就变成了女孩子。”这样的理由会被相信不？ 嗯......。应该会先被打断腿，再被妹妹带去德国医治。超自然力量什么的则......你跟你爸爸说说看，看看他是什么表情。 “怎么办啊......汐音，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这个不关我的事哦，爱丽丝你自己想办法啦。” 不带这样的......已经到家了啊。 “那个、怎么了？” 汐音的脚步突然停下来，她眼睛睁大了一些，不安地一只手指向了前方。 我把视线投向她所指着的地方。家门前，一辆白色加长的车子停留着。 “这是殡仪车吧......。” 将脑中想到的名次脱口而出，这一次反倒是我用力地握紧汐音的手。这种情况要怎样才可能不会不安啊？手中有东西理所当然地会紧握着。哪怕空无一物也会紧攥双手。 如果是停错地方可就开大玩笑了，但我更愿意事实真是这样。 一个玩笑就足够了......。 可没有弄错任何一件事的话...... 会是谁过世呢？这个问题想都不用想，真的心知肚明。还能有谁啊？ 再综合起昨晚的话语和落下的星星、包括早上的一反常态，各种心理暗示一样的变化更加让我不安。 “走了，回家吧。” 汐音的手掌回应着我的力度，迈出脚步向家里走去。 一秒。 两秒。 一步。 两步。 ...... “我回来了，爸爸妈妈。” 汐音大声朝屋子里喊了一下。 玄关的地方，两亲的鞋子都在鞋柜中。以及、三双不同的陌生平稳地整齐地被摆在地上。 脱下松糕鞋转过玄关朝里面走去，在奶奶房间的走廊上，汐音的爸爸、妈妈，三个陌生人。 一步一步，我的思维有些停滞地单方面被汐音牵着走。 站立在他们面前，雾月阿姨皱着眉头。 “为什么昨天不在家？” “好了好了，他们遇上事故了。” 雾月叔叔拍了拍她的肩头。 现在根本就不是看你们这些简单而又无意义的动作的时候。我蛮横地向前跑，冲开了他们，对身后雾月叔叔的“喂、等等”犹若未闻。 “嘶啦”拉开障子门，里面还是一样黑暗。一步步朝里面走去，用尚未调节过来的眼睛无意识地捕捉着景色。只有一层不变的黑。 走着走着就凭感觉跪坐下来，也不知道奶奶究竟有没有躺在身前。我只是在这里等待，眼中所能看到的东西一点点开始显露。 第二章 谎花（5） 旧式和风布局，只有此间才有的榻榻米相互连接拼凑成的地面，正面遮蔽窗子的窗帘被光芒点缀得只有它能发出光。 桌子、书桌、衣柜、书架等等所有的都透露出深沉的暗色。尤其是脚下非现代的榻榻米。它们互相连接着的线条漆黑得像深渊一样镂空地面。 整齐铺好的床在我身前大概五十公分，里面躺着的人只露出躺在枕头上的头部。 随便就坐下的我没能在奶奶的身边，果然凭借感觉根本不行啊。 过于朦胧的黑暗也太暧昧了，露出来的那张脸如今是什么表情呢？ 也或许只是因为自己不敢去看这种流露于表面的单纯的感情。 您......。是否安详呢？ 是否如同秋叶缓慢坠落下的静美呢？就像泰戈尔在诗中所描摹的那样。 原来昨天晚上说不能再陪我的人是您吗？这些让人尴尬的话还真敢说出口啊。 星星呀，已经实现了我的愿望。 现在的枉已经是魔法少女了哦。而且是真正释义上的少女。当然也有可能是奶奶实现的啦......。说不定最后一刻还惦记着我。 抬头看着天花板，黑真是配合气氛啊。我自嘲地嘴角向上。一边是实现了愿望的我。一边是没能实现愿望的奶奶。明明一切都说中了。 两颗星都为了实现你的愿望高悬在浓厚的积雨云中，散发着犹若一等星的光芒。但该坐在后院的人却不在。 一手摧毁这些东西的人，毫无疑问是鸢尾枉。 而且就算不遇上事故，大概也会对这个愿望取敬而远之的态度。理由是不愿意待在这个异样的房间，也不愿和您说话。 依据是，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现在之所以会跪坐在这里缅怀感伤些什么似的其实也都是些谎言。是用来欺骗自己内心的，是用来欺骗自己说“啊，自己因为奶奶逝去好难过啊”的。 现在并不是什么“因为失去所以懂得珍惜”这样的场景。 之所以会跪坐在这里...... 嗯、我深知自己不过是因为奶奶去世了而已。所怀着的心情也不过是始于自身罪恶感的丑陋。 我没有实现奶奶的愿望，我没能陪她看星星，生前的时候没能陪她好好说话，而是疏远她、远离她、装作看不见似地对待她。 比起那些能称上“快乐”的回忆，更加深刻地浮于内心的是自身对其的愧疚。此时此刻的我只不过是困于这些情感罢了。 真正对于逝者的感情并不是这样。倒不是说回想起来的都是彼此间尽是笑容的那些自主将其过于美化了的伪物。始于逝者本身的缅怀者该带着的感情，应该是更加的、更加的纯粹的感情。 如果带上了这些杂质的话，那就变成了用来慰藉自身的谎言。 所以说，即使再咬着嘴唇泪如决提地哭泣着，也没有办法掩盖谎言的事实。因为是柔弱的泪水，所以看着的人可能拿自己没办法。但内心深处不可能不明白，在那层层挖掘过后的潜意识里不可能不明白的。 自己在哭着的是“为什么你要这样离开？拜托请留下来再多让我完成些你的愿望，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疏远了。”而不是哭着祝福“请好好离开安详于世。” 是啊、就是这样的骗人的东西。 真是太糟糕了......。我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逐渐患上的高二病正隐隐发作地向我袭来。 既然现在已经是魔法少女的话，既然拥有那个叫做“无序之崩坏”的礼装的话，是不是能改变现状地做些什么？ 我用模糊的视线看着自己的手慢慢伸出。 “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些什么，可如果是想用能力改变什么的话就算了吧。虽然叫做‘魔法少女’，但能力只是能力。真正超越一切的魔法并不存在啊。” 悠世不知何时出现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而且真的能做到的话，你希望这样吗？” 我没有回话。气氛沉静下来，秋风摩挲着窗户发出“咯吱咯吱”的非正常声音。 如果能做到，我会为了满足自我救回奶奶吗？为了满足自己的心愿而去挽回一个向亲人道别了的寿终正寝的老人，问都不曾问过她的意见。 会这么做吗？ 或许只是问话的回答，能答出常理理解的十分正确的答案。但到了真正的关头究竟会做些什么没人能知道。更何况不能做到的话谈这些都没有意义。 真是的，搞得好像你这个BJD娃娃似的东西很懂的样子。这种时候突然出来也太恶趣味了，明明毫无意义。 我用衣袖擦了擦眼睛站起身来。足尖到奶奶的这大概五十公分的身距其实只是表面吧。隐藏于其下的真实的早就不知道几十个五十、几百个五十、几千个五十了吧......。 转身向门外走去，最终也没能看清脸上是什么表情，仅仅在此间丑陋地慰藉了自己一番而已。 “永别了。奶奶。” “嘶啦”打开障子门，汐音背对着站在门外，她身前则是屋里所有的大人。这不就像在宣称“我不会让你们进去打扰他的”一样了吗。 谢谢什么的，大概并不需要吧。我从他们的沉默中穿过，径直向楼上走去。 嗒、嗒、嗒—— 即使踩得很轻，台阶也会发出细小的声响。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沉默的关系，这一缕缕细小仿佛能徘徊整个屋子。一阶又一阶，变化在视界里的都是一模一样的景物。直到遇上第二层的地板。 走进房间之后“噗咚”倒在了床上。偏头斜着眼睛看向窗户外的天空。 刚释放了自身沉重的天空格外晴朗，深邃的蓝色上不定漂浮着被丢下的几朵微小的白云。秋风吹得窗帘轻飘。朝阳初升的明媚扑打在房间的地板上。 像是被大师仔细雕琢过的插画似的景象真让人不悦，此刻的天空应该比以往更爱哭才行。 汐音打开房间门走了进来，反关上后握着把手站在门口。 “爱丽丝没事吧？” 问这种话最没有意义了。作为开场白的对句完全不合格。 “没关系。” 我一边用怠惰的声音回答，一边用刚经历过马拉松长跑似的姿态转身侧躺背对着她。 间歇的几秒仅仅只有沉默。 接着汐音就面对面地侧躺在我的面前。她什么都没说就先凑过来，和我一样把双手缩放在脖子前。 虽然淡淡的，但汐音确实在笑，闭着双眼和我额头靠额头，没有人说话。风带着秋的精美在吹拂，躲在朝阳无法照射到的背影里，我也闭上只能看到模糊的双眼。 一秒一秒，时间的轮转只需要这样无声地缓慢向前就好。 第三章 不知名的开始演舞（1） 恍惚间明日。 因为脸一直被摩挲，朦朦胧胧的触感让我不禁本能地抿嘴。抓住在脸上轻抚的手掌后睁开双眼，汐音正微笑地用宠溺的眼神看着我。 “早安~” “嗯。早安。” 温柔的东西最可贵。我用自认为同样温情的笑容回应她。 接着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被子从上身滑落到腰间。窗帘缝隙里渗透进来的阳光扑在身上，洁白的皮肤反衬着耀眼。同样的情景也出现在汐音的肩膀。画面如同每帧一台印钞机一般在流动。 看着躺在里面没穿衣服的她，以及正坐着也没穿衣服的我。床单被褥都乱糟糟一片。 嗯、一股事后的感觉。 真好呀。自那以后已经四天的星期五的早安，真好。 咔嚓—— 啊啦？刚刚只是幸福地闭上眼睛，现在一睁开，画面却闪现般转换到餐桌。 这样子很吓人的诶......。 唔、不过，现在仔细一看，感觉奇怪的地方好多啊。明明是早上，家里却蒙着一层灰调，而且阳光也像没有实感似的单一，白澄澄的。 这么说来，刚刚房间的画面好像也是，天花板、地板、床都是灰色的。当时却因为窗户投影进来的阳光而忽略了这些。光顾着晃眼的白耀而对灰暗视而不见。 也可能是害怕现在静谧无声的气氛而心理作用地对尚未仔细留意之物加上了如今气氛的颜色。不过回忆怎样都好，重点是现在坐下的地方。 回头瞥了一眼走廊，已经不是“灰”这种颜色了，延伸的幽深走廊宛若无限拉长我的视距。从一点上，不断缩小，远离。看不到尽头似的。 黑色的暮景从尽头的天花板蔓延回来。仅仅只是抹黑了天花板，非要让我看到无限延伸的走廊吗？连奶奶的房间门都看不到。不管是出自那个画师之手，都太不友善了哦。 “一脸奇怪的表情，你怎么啦？哥哥~” 叫我哥哥了？这股甜甜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再怎么说你今天也有些温柔得奇怪了吧。点上不对啊。 而且，我现在是女孩子呀。赶快给我明白过来这一点。 想说些什么的我转过头。汐音偏着头对我微笑。犹若关节人偶般地偏着头，整整九十度，颧骨触碰在肩膀上。双手想要伸过来似的，身体也跟着前倾。 双眼毫无疑问在看着我，那双漆黑的瞳仁不带其他景物地只倒映出我一个人。清晰无比，里面的鸢尾枉脸往两边向后拉，大睁着眼睛，瞳仁完全暴露在眼白中。 “啊——” 我尖叫出声，双脚本能地一蹬，整个人坐在椅子上向后倾倒。 可恶，怎么这个就能观察得这么清楚？害怕反而目不转睛地不留细节地盯着看？鸢尾枉你是抖M吗？ 噗咚—— 虽然摔倒在地上，但身体却没有痛觉。只是轻轻松松地感受到“哎呀、摔倒了。”这一个事实。背部产生微小的碰触感。 咔嚓—— 又听到了，照相机一样的声音。 汐音站在我的面前，穿着制服正常人地偏着头，对在她身后的我投来目光。用名为“疑惑”的表情。 害怕得眨了一下眼睛，所以画面又跳转了吗？那么现在是什么地方......。 带着一点点恐怖心理环顾一遍四周。 暗沉蓝色的天空，铺满灰色调的地面，阳光照射下来就像是一幅灰暗的单调场景素描中被高光擦特意擦出来的耀白，连背后的景物都吞噬掉。 婆娑的暗沉树影摇摇晃晃，路上除了汐音以外的路人，全都只被勾勒出关节娃娃的轮廓，在上面铺了一组整齐的线条，连带着影子。一个个都用缓慢且踉踉跄跄的不正常步伐向前，双手随着行动不自然地耷拉摆动。 尽管没有声音也能远远地想到那“咯吱咯吱”的坏掉的人偶的声音。 伴随着他们的行动，铺好的线条也变成乱线似地恣意胡来，就像画出来的一个方方正正的圈不断抖动。 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回转一圈后，我把自己排在最后一个观察。 左肩上挎着制服包，身穿学校制服......啊啦？DK制服？ 别的可以暂且不管，我慌乱用一只手伸向后脑勺，一只手伸向黑色的制服裤两腿之间。 长发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短发，不敢相信地摸了一下额前，大概还是M形状的前发......然后就是两腿之间，本应该消失的东西、它又回来了......。 搞什么啊！气氛环境场景多么诡异都无所谓，这才是最恐怖的呀！我不是变成女孩子了吗？现在时光回溯了？神是白痴吗？ 沙沙—— 难得的声音打破沉静，身后卷起一阵风带着落叶从我背后沿及侧身吹过。 我本能地大动作转身回头。虽然仅仅一瞬间，但刚刚背部完全裸露似的，一股被人从后面窥视的感觉。 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并排在视平线里延长的树木无声摇晃，一边的行人仍守着木偶的脚步。 咔嚓—— 不是我说、这样一直拍照的声音有意思吗？ 我站在原地不动，一直一直、反复不断地像无限循环数字一样，用一秒四次的速度眨动眼睛。咔嚓呀，倒是咔嚓呀，好玩不？有意思吗？ 七八秒像清澈见底的河流一样淌过，什么都没有发生。神果然是个智障！ 这一次，是在教室门前。 倒是和之前不同嘛。叽叽喳喳的吵死了，里面的人，你们是死鸟吗？哦、应该用“啪嗒啪嗒”来作拟声词才对，里面的是咸鱼。满满都是现充的气息。 所以，我决定不要进去。 转过身面对着走廊上的窗户，外面一片死寂。窗前的树也好、楼下的土地也好、对面的另一幢校舍也好、天空也好，一切都如同生物释义上的“死掉”一样，没有呼吸、没有活动。 我都怀疑这个窗子是不是画了。喂喂、两边的走廊是不是慢慢变黑了？神想死吗？你以为我不敢杀掉你吗？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就算是神我也会杀给你看的哦。 倚在窗边，时间一秒秒过去，终于还是忍不住地拉开了教室门。并不是怕黑什么的，只是想给现充们一记重锤而已。 砰—— 用力的滑向让门重重撞击在边缘，爆炸吧，你们这群现充！ ......。一个声音都没有，他们所有人以开门为信号突然安静下来。绝对是串通好的。延伸到肩膀下面，以光源的位置分出投影的位置，一张张脸都如同铺满黑线。嵌在上面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的我。 班上的三十一个人，全部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用睁大到瞳仁完全暴露在眼白里的眼睛看着我，如同被一道道利刃穿透身体。 我看着自己空出来的位置，微低着头一步步走过去坐下。 过程中乃至结束后的现在，所有的目光依旧在我身上，片刻不曾游离，也一次都没有眨眼。 为什么都要看着我？在这个阴森森的教室里，你们的眼睛跟发光一样啊。 我转头逃避地看向窗外。 沙沙—— 静谧之中唯有风吹树梢的声音，作息不停地响着，有节奏地在窗边摇晃。可这样一来，气氛更诡异了。身体不自在地感觉汗毛倒竖。 咳咳—— 窗户突然四散起裂痕......接着“砰！”的一声爆碎，细小的锐利漫天四溢。我本能地紧闭双眼。 在黑暗中感到一种向后飞倒的感觉，然后是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不过奇怪，感觉我的身体好像变小了？ 等到终于触碰到什么而停下来的时候，睁开双眼。视平线出乎预料的低。慢慢往上看，我仰视到自己的身体坐在位置上，保持着用手撑下巴的姿势。 只是脖子以上的头部不见了，没有鲜血淋漓的画面，仅仅是不见了而已。那现在......我只是用一个头在看着吗？动都动不了......。 无奈转动眼珠四周环绕，所有的目光依旧和我对视。他们开始无声地站起来，围着我的脑袋，居高临下地，用他们发光似的眼睛紧紧盯着我。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我疯子一般快速眨动双眼，只能听到“咔嚓”的声音，画面却怎么也不跳转。 频率过快的闪动中，大概一分钟都没过去，双眼就“黑视”了，眩晕的感觉充盈在脑海里。 “哈、哈、哈——” 只有我嘴里不断喘着气的声音，以及窗外的“沙沙”声。阴森森的教室沐浴着暗沉的天色，阳光都捕捉不到的地方里无人细语。 ××× 第三章 不知名的开始演舞（2） 叮铃铃—— 几乎是同时发生的，先是听到下课铃声的悠扬，接着我就“哈！”地深吸一口气惊醒地抬起伏在课桌上的脑袋。 啊啊、原来是做梦。太好了呢。刚睡醒就下课什么的其实蛮幸福的。不过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扶着额头拿抽纸擦了一下上面的冷汗。手臂下面压着的RB史课本、一个段落的笔记写了一部分中断了，一根长线在断掉的字句上延伸向右。应该就是写这个句子的时候睡着的吧。 嘛、这种情况经常会有的。像是上课打瞌睡听着听着一不小心就睡着，结果醒来的时候懵着一张脸在想“诶？我刚刚有睡觉？”之类的。 第四节下课就证明现在是12：35AM，黑板上用粉笔写下的那个段落的句子也像是刚写完没多久。根据是这个句子是黑板上所有字迹的最后一句。而且居然没被老师叫醒。嗯、我12：30的时候肯定还一脸认真地听课。至少。 不过短短五分钟居然能做一个那么冗长的梦啊，五分钟连深度睡眠都进入不了吧？我的小脑能这么活跃，而且内容那么诡异，搞不好是个天才也说不定。俗话不是说“时代的天才多半脑子有病”吗？嗯嗯、人类的未来果然要靠我了呢。 但猎奇的梦如果其实是有人安排的话可就大事不妙了，因为不管怎么想，会安排这个梦的人都是个智障。对对、就是在说某个人哦。 总之，America的神秘局子，要发现我可得趁现在哦，不然的话就要被RB抢先了呢。哎呀，不对，我的才华还是奉先给祖国好了。说这句话绝对是因为我爱国哦，才不是觉得Trump当选的America喜欢吃枣药丸什么的。 顺带一提，说这句话没关系的哦，根据是我只是觉得它们爱吃枣子做成的药丸而已。嗯嗯、而且资本主义这么自由，就算被误解了也不会因为说了这句话就对我下黑手的。 再说了，不是有一种说法是“如果去摸一个男人的头，他会很生气的。”吗？你看、怒搓他的头发都没关系。所以没关系没关系的啦。 “呐——鸢尾，你要一起来吗？” 啊啦？村下柿子同学站在教室门口、一只手扶着教室门回头看我。刚刚陷进自我思想的高潮里没注意听诶，大概是在问“要不要一起吃午餐”什么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不行呢。 我举起右手到胸前摇晃着。 “谢谢。不用了。” “这样哦，是在等雾月同学吗？” “嗯呐。真的很对不起，村下同学。” 我坐在课桌上，低下头，双手合十地举过头顶表达自己的歉意。跟汐音不同班真是很困扰啊。 村下闭上眼睛说出“知道了知道了，没关系。那、我走了哦。”后走出去，摇晃着对我道别。 “拜拜。” 做出同样的姿势回应她之后环顾了一遍教室。已经走了快一半人，我到底发呆妄想了多久啊。 嘛、我也站起来向教室门外走去。要是留在那里的话，会因为越来越少人而被后走的人问“要不要一起？”的。实在会让人很困扰呀。 呐呐、会不会和汐音刚好巧遇什么的？我走出去的时候她也刚好进来，然后两个人头撞在一起，疼地捂着脑袋眯起眼睛说“好痛呀”什么的。 哼哼、心情愉悦起来，走路的姿势也显得很得意了呐。手臂一摇一摇的，小步起跳着向前。 “前辈。” 转身站在教室门口边的墙上，没有和汐音想象中的巧遇，反倒是有后辈从后面叫了我，根据是被喊了“前辈”。 “啊啦？” 我这样疑惑出声，转过身偏着脑袋看向后面。穿制服的短发女生的身影在眼里迅速放大。 噗咚—— 她把我按到了墙上，一只手抓着我的小臂压在墙边，另一只手搂着我的腰，脸向前凑到脖子上，以至于我根本没看清长什么样子。 背后强烈的碰撞感很疼的。脖子好痒啊、拜托不要在天气凉的时候在脖子上吸气，带动空气很凉的呀。而且不是言情剧不要作出这种动作好吗，推我的有汐音一个已经足够多了。 像是“按倒女孩子、贪婪地吮吸着她身体上的香气”什么的，这是只有变态才会做的事情吧？再怎么主角再怎么霸道总裁也不能这样子，如果不是剧情需要的话肯定会被告啊。 如果敢在现实中这样做的话...... 对，你死定了。 放开我的时候我一定报警！ 她把脸凑到我的耳朵上“哈——”地深深呼出一口暖气。你很享受是吧？啊、唔......好痒，整个身体被你刺激得在抖了啊。 “真的是前辈你啊，这一份香味。真的、好美妙。” 啊啦？我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最后一句话来着？还有请不要一边用很色气的声音说出这种话一边越抱越紧。对未成年动手是犯法的哦，继续发展下去会变成“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难道你是和我一样的女装变态吗？啊不、是以前的我。不对不对、以前我也不是变态。怎么能说是变态呢？这是兴趣、兴趣。 “前辈要不要考虑和我在一起？” ......。不好意思！我已经家有娇妻了！或许应该说是有妇之夫才对？啊、总之我有家室了！ “搭档什么的。关于......” “喂、那边的那个。” 不知道是哪冒出来的同学的话语被打断了，汐音一边小跑过来一边说着。 “放开我老婆——！” 啪—— 跟随而至的是一声清脆的响声，悦鸣地刺激着耳膜。汐音一巴掌盖在她的脸上。也因为这个原因，在我身上的两只手都放开了。 她一步一后退地向后两个调子，捂着左脸正面牵起我右手的汐音，嘴中线大弧度地向两边脸颊蔓延，双唇微张地露出笑容。 “原来已经有了吗。” 虽然是疑问的话，却被用十分轻松的陈述句口吻说出。 “这就没办法了啊，前辈。总之，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一边说着，她捂住左脸的手耷拉放下。 “我是紫式玲。以后希望请多多关照。一定会让你多多关照的，前辈~” 怎么你说的话就像是犯罪通知一样？最后补充的句子也太渗人了吧，请不要用这个表情说话。 她没有任何解释地保持着诡异的笑容转身，一步一步慢慢地、看似十分从容的样子在走廊上越走越远。 第三章 不知名的开始演舞（3） 以后的日子还真是困难呢。说“请多多关照”什么的，就别骗人了。其实根本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吧？一直“前辈前辈”地喊着。 “那个人有对你做了什么吗？” 汐音的目光从紫式的背影转到我身上，两只手捧住我的脸，好像看珍宝一样地左右端详。这肯定就是关切的眼神，哼哼、还是你最关心我啦。 还没让她看到是什么表情就扑上去抱住她，把头埋得低低的，努力装作委屈的语气说。 “汐音汐音，我跟你说。那个人她想推我，想偶尔就咬下一口让我记住这阵痛，用溢出的液体弄脏我的全部。” “啊啦？你还真是色气呢......。总之没事就好。” 说完就伸出手宠溺地摸着我的脑袋。这一份头发上的触摸感其实很舒适呢。 “嗯......。她有对你说些什么奇怪的话吗？” 汐音先沉吟思考了一阵子，之后才说出后续的话语。 奇怪的话的话、应该是有的吧，说“要不要在一起”之类的。不过裙子底下还不能给人看哦。还有的话就是...... “说了‘搭档’什么的，我没有听太清楚......。” “爱丽丝不能答应她，绝对哦。” “我知道了。放心吧，汐音说不要的话，我绝对不会去做的。” 说的都是实话，但是为什么呢？“不能答应”的理由。难道说......嗯、究竟会不会是呢？汐音吃醋了什么的。这个命题简直充满可能性呐。啊啦啊啦、我果然长得太可爱了。 鸢尾枉，你这个女人真是罪孽深重啊~嘎哈哈哈哈哈......哈......。这种事不可能的吧......。 “那就好。我们去吃午餐吧。” 汐音最后摸了摸我的脑袋，放下双手。 嘛、说的也是。想太多不过是庸人自扰之而已。我松开她，举高手臂做出“已经赢了”的态势。 “走吧走吧！汐音的爱妻便当！寿司、玉子烧、厚蛋烧、三文鱼刺身、可乐饼......” “什么爱妻便当啊！爱丽丝别闹。而且、那个......” 作出很困扰的苦恼表情说出前两句话后，汐音的语气变得遮遮掩掩，压低头视线游离地看着地面。 哎呀，露出这副表情就让我很担心了哦。作出胜利的活跃动作和情绪也都因此停下。说实话，有很不好的预感啊......。该不会、你原本是带着便当过来的，然后因为看到我被按在墙上就急匆匆向前跑，把便当随手丢在地上吧？ 那种剧情不会发生的吧？别眼神游离地在地上找东西了，比起这个更应该快点告诉我正解啊！这......这可是关乎性命的，一餐不吃可能会死的哦？到时候你穿红衣给我续命是不是？ “啊啊、找到了找到了。爱丽丝你看——” 汐音的视线停住，一只手向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转身向那个方向看去，漆黑色的高个子便当盒表现出它惊人的平衡能力和体态美感地伫立在走廊的地面。 便当君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感谢万有引力之父的牛顿先生啊。我赶紧跑过去，犹若对待宝藏般地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把它捧了起来。 这个沉甸甸的厚重感是怎么回事？里面放着的、难道是传说中的大海贼留下的宝藏OnePiece吗？ 怀揣着这一份敬意，我站起身的动作过程变缓慢了许多。然后在汐音“快点。我们回教室去吃吧。”的倡议中回到教室，坐在课桌上。 已经走得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教室显得有些落寞，看向窗外，无论是落叶还是阳光都表露出秋的静美。 打开漆黑的便当盒的盖子，把里面分层的两层食物摆在课桌上。 “我开动了。” 双手合十掐着筷子做出传统复古的仪式，我和汐音异口同声地说道。 夹起一块可乐饼放进嘴中。唔、舌尖的酥软让人好流连，**和食欲在不停地溢出，每一次咀嚼，玉米粒和绞肉都挤压出美味，蕴含在其间的淡淡鸡蛋味好欢啊~要踩碎我的Pride了~ 首先看到这一幕的人大概都是在夜间的吧？对认真看和想象力很棒的同学真是一场折磨呢。 嗯嗯、就是红果果地在炫耀有人给我做饭吃哦。有个能干的妹妹，还要啥女朋友。真不知道汐音的手艺和那个叫袁州的大魔王比起来谁更好呀。 也许是我露出一脸幸福的模样，汐音的眼睛微微阖上露出温柔的表情。 窗外剔透的阳光照耀我们的侧脸，风吹响靠在校舍旁的树梢，“沙沙”的声音伴随着摇晃响起。落红轻飘飘地在空中荡下。 “啊——我吃饱了。真是美味啊，汐音要不去试试打败幸平吧？” “不行的啦。在比赛场上会名副其实地招待不周的。爱丽丝不要以为奉承一下我就可以让我给你做更多吃的哦。那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啊啦？被识破了真是不爽啊。就算话上这么说，还不是开心地比起眼睛把餐具收好了嘛。脸上轻微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证据哟。 “看啦。你脸上沾着食物哦，吃相那么难看也不好好擦嘴。” 汐音拿着面纸微微俯下身，手伸到我的侧脸擦了擦，带上了食物残屑的纸巾特意在我眼前晃了晃。就是要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嘛，下次注意就是了。 “好了，别嘟着嘴不看我一副傲娇的模样了。午休还剩十分钟，我先回教室了。” “诶——？不是还有十分钟嘛。一个课间的时间，那么急干什么。” “不、告、诉、你。” 汐音一字一顿地说着，眯起眼睛吐出舌头“略”了一声。深藏在你的心里的话语，肯定还一边骂着我“笨蛋~”吧？ 然后，她就拿着便当盒走出了教室。比起连餐具都要客人洗的某人，服务态度真是太好了呐。 不过、随着教室门“嘶啦”地关上，我被留下一个人......了呐......。 “笨——蛋——！” 正看着教室门出神的时候，悠世拖着悠长的声音训斥我。 我的孤独者时间自我思考还没开始啊，怎么气氛一下子就打破了！你这个一直不说话的家伙现在跑出来干什么？ “你才笨蛋呢！我让汐音把你做成清蒸妖精哦！” “说的就是你啊！笨蛋笨蛋笨蛋！别整天离不开地叫着‘汐音’了，那个叫紫式玲的家伙，她是魔女啊！” 第三章 不知名的开始演舞（4） ......。短暂停顿四五秒，我露出嘲讽的笑容斜眼看向右侧面。 “开什么玩笑，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居然想要骗我，真是太Naive了啊悠世。” “哈——？” 抱着双手的她做出大小眼，一边的嘴角向上抽搐地抖动。重重地“唉”叹出一口气。 “所以说——” “你真的是个笨蛋啊——！” 悠世向前冲地一拳打在我的脑门上，颅内响应起“噹”的声音。冲击力让我身体连带着椅子向后倾。 差一点就摔倒了，真是好险啊。还好身体本能够迅速地用脚稳住。如果向后摔下去的话可是会弄翻后桌的课桌的哦，要在短短几分钟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收拾好可是件麻烦事。现在什么时候都有可能会进来一个同学啊，收拾东西的时候被看到很困扰的。 至于我现在两腿向上张开头向后仰凳子还单独一条线伫立着让我看上去像是半躺着的姿势......嗯、所幸教室里没有别人。要是哪个男生现在进来的话肯定会误会些什么......因为是思春期的少年，所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而且事后还会搞得像是我在引诱他去大胆摘下禁果一样。 可能发生的事情太恐怖了。 所以呢—— 悠世真的去死吧！ 保持了两三秒的姿势稳住重心之后，我的身体反应过来地借助凳子向前落下恢复平稳的加速度伸出双手紧紧抓住悠世。 不要以为长得可爱我就不会对你做什么哦。 看都不看悠世是什么表情，就直接向左一扔把它丢出窗外。同时，我快速站起身跑到窗边的课桌前，“嘶啦”地拉上窗子。“砰”的轻微声发出，月牙锁也被我扣下。 “你这个——” 悠世张开嘴唇低着头露出上牙，右手屈伸到下巴前，紧紧握住的拳头让小手发出颤抖。 “无可救药的白痴——！” 这就是那啥、弱者的悲鸣吗？就尽情在窗外骂吧，隔着这一面透明尽情诉扬心中的不愉快吧。反正除此之外你就拿我没办法了嘎哈哈。 我坐在窗边的座位，手臂撑在课桌上、用手掌托着颧骨，两只腿交缠在一起翘着，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哦呀、不知不觉间似乎性格有点向千岁大小姐偏离了呐。这可不行，太偏离正轨了。 不过、今天的景色真不错，格外的好呢。嘎哈哈。 诶？窗户外面的悠世突然不见了，哪里去了？ 我左右看着间或有墙阻隔的延伸的窗户，全都找不到。再注意到的时候，悠世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仅仅咫尺之间，一公分都不到。 “死吧！” 她一巴掌打在我的左脸上，“啪”的一声，冲击力让我整个人从椅子上摔到了地面。 腕力也太恐怖了吧？和体型完全不相称啊。10KG？20KG？不不，这么疼的话起码有40KG以上。好厉害，男高中生要达到这数值也很困难吧？你真的不是缩小的齐木？ “很痛啊——！” 我后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捂住左脸。绝对肿了哦，说好的守护妖精呢？ “都怪你态度恶劣，难道是我的错吗？” “这就是你出手那么重的理由？真是完美呐，完美构成‘故意损害他人生命健康’了呐。” “那就试着去警视厅告发我咯，看看警察是逮捕我还是把你送进精神科？仔细想想这其实是件有趣的事情嘛。” 唔......警察应该会相信吧？啊、什么“应该”啊，根本不可能会信。如果说是“魔女”的话会不会让事情有一番转机？那样做的话，实际派遣人员行动之后，估计我会被以“谎报”的罪行送进黑房子里好好思考一下人生......。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好气呀！ “然后，紫式玲真的是魔女。你要离她远点，至少千万不能成为朋友什么的。这件事情很重要！那、拜拜。” 悠世表情严肃地说出这番话，最后直接消失大概是不想继续胡闹？特意出来提醒一次，搞不好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呢。但想要离远点什么的已经不可能了吧？那个人可是表情让人很不安地下达过犯罪通知书了喔。用口述的方式、就在我的面前。 嘶啦—— 教室门的轮轴转动的声音。 “鸢尾？你坐在地上干什么？” 有人来了......好尴尬。怎么办？我的脸还肿着啊。 “诶、那个，不小心摔倒了呐。” 虽然这么回答了，可是脸要怎么样？不小心撞到墙上了？白痴吗那是......。 “哈？平地摔？鸢尾原来这么蠢的吗？哈哈——会不会其实你很有撩汉的天赋呢？如果可以这招请务必教我。” “哈哈......。” 尴尬地陪衬着笑脸。虽然知道你是在调侃而已，但还是很不爽啊。这根本就不是平地摔。都是悠世的错啊！至于撩汉什么的，我只喜欢可爱的男孩子啊！比女生还可爱的男孩子能这样撩？所以说我该拿什么来教你撩汉？首先去学会伪攻气十足的男声如何？这可是相当不错的提案。 叮铃铃—— 午休仅有的五十分钟就这么过去了，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各位同学也相应的陆续回到教室。 之后老师带着课本应门而入。不过冗长而又繁杂的枯燥课堂究竟有什么可讲的呢？我无可获知。憧憬着的像动漫喜剧里一样的课堂是不存在的（或许艺术课体育课活动课确实会有也说不定）。难道真以为会有萝莉教师或是充满色气的制服诱惑？别开玩笑了。前者不可能会有，后者的话也许有，但和你没关系喔。 比起那个，青春期还是好好面对现实地思考人生吧，好好让脑海里的妄想变成梦想，接着再让梦想照进现实。这才是有意义的事情吧？但如果对自己的青春抱有别的看法或是想继续妄想着无意义我也不反对呐。 好像也没办法反对才是？也倒不是说就会反对啦，我还是很尊重他人的价值观的。 日轮下行云和万物流逝着，偶有飞鸟扑着羽翼掠过，景象不复前一秒地进行着难以察觉地更替。天上的闪耀之物用沉重而缓慢的步伐走在轨道上，逐渐地西沉。 叮铃铃—— 15：20的下课铃奏响。 第三章 不知名的开始演舞（5） “值日生留下来把教室弄干净，其他同学先离开教室，不要妨碍打扫。有社团活动的就快点去准备，没参加社团的就早点回家吧。注意安全。” 老师双手拿着教学资料竖直，在讲台面上“咚咚”地整理好，放进资料夹里带上走出教室。 放课后的气氛迅速渲染了整个环境，大家都在说着“终于下课了。”“去女仆咖啡厅吧，最近有一家新开的。特~别~不~错~哦。”“去热身准备社团活动吧。”“肚子饿了、我要去买吃的——”之类的话语。 真是充满青春活力呢，上课的时候怎么不拿出这种气势？每一个课中的迟暮老人到了课后都会还童吗？学生真是个厉害的职业啊。哦不、应该说青春真是神奇啊—— 但这一份热闹和我没多大关系。不过并不是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关系，只是仅此而已的。虽然长得可爱在男生群体中大概是受欢迎的，足够温柔也使得在女生群体中也不会被疏远。可我是伪娘啊、因为不能被发现，所以两边都不敢过于接近。 不知不觉就营造出了这种气氛。即使现在变成了女孩子，对潜移默化中形成的人际关系也无能为力了。 陆续从那个门中走出去的人要不就是勾肩搭背的、要不就是彼此间谈笑着的。 教室一下子就空旷下来。因为这个地方过于熟悉，所以反倒更加无所谓。也是、不管是否有些在意的什么，这都仅仅是个场景罢了。只是个用来承载事物的载体。 我撑起胸腔，然后呼出一口气地站起来走出教室。留下来会打扰到值日生的哦，才不是因为什么“被邀请一起打扫的话就糟糕了”的情愫呢。我这么一个善良可爱的人相当与人为善助人为乐哦！只是现在没有请求帮忙而已嘛。 好！顺利走出教室。安全了。Victory！ 午后的阳光从穿过走廊上的窗户扑打到倒映着景象的地板上，稍微有点晃眼。明明是很宽敞的走廊，却只有零丁稀少的几个人。 不得不说，那些人跑得也太快了。下课铃就像是能量储备完毕的信号，一到下课，大部分的人——哪怕是上课表现出一身病痛的人——都跟注射了纳米激素似的。 十分有“我开大了，你们快去送。”的感觉呢。 两个手掌撑在床沿上，注视天空中泛白的云朵。身为归宅部成员，到了这种时候就显得很无所事事的样子。今天汐音要值日，没办法马上回家啊。 要是想对我说什么类似“可以一个人先回家”之类的话，别想了，那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已经约好了，怎么能一个人单独落跑？以及这样想的人活该单身。 没办法，只好先随便逛逛了。怀着这样的心情，独自在走廊上踱步。详细明白一点地剖析，只是在杀时间罢了。 不过真的很快啊，楼下聚集了很多人。足球场上二十二个人已经开始踢球了呐，足球部的真迅速，该说“真不愧是足球部的”吗？短跑的速度肯定很了不得，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开始了吧。 不远的网球也在搞了呢，喔喔、不知姓名的同学君这一球简直是魔球啊。不过这点程度还远远不够哦，要多喝特制乾汁才行。 在“啊啊、尽情挥洒，这就是青春的汗水！”的气氛中，尽管相比较起来数量很稀少，但还是有一定量的归宅部成员陆续走出校门的。他们大概是会进入游戏中心之类的地方吧。会去打工的人才真的是稀有等级。 哦对了，说到打工，之前说的女仆咖啡厅应该也是个好去处？跟刚换上女仆装的JK见面什么的。要是看上哪个女仆，结果却发现是男扮女装的话可就有意思了。 但男孩子也无所谓，可爱才是王道不是么？只要可爱的话，男的女的有什么重要的。 我站在一楼的自己的鞋柜前，空旷的校舍不管再如何逛都还是一样的啦，值日生们都忙着打扫呢。所以说需要到外面去，运气好的话走着走着就能遇见同学朋友啊什么的吧。大不了就做个文学少女坐在树下的秋千打开文库本咯。 打开鞋柜后看到的，除了自己的室外鞋外，还有倾斜着静置在鞋上的信封。 ......。糟糕呐，这是情书吧？肯定是情书吧？如今的时代还把情书放在鞋柜里也太“离奇现象”了吧？身为男生一般不是当面给的吗？难道是因为害羞？ 双手各捏着信封的一角。我的双手有在颤抖了哦，这可是久经未见的告白信哦。不过啦，不要以为我现在很开心，双手颤抖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啊。 再怎么说，这都是个男孩子的告白信诶，我之前可是个少年，而且性取向还算是正常吧，不过没有喜欢的女孩子说这种话好像没什么信服力......。总之我的性取向不是男孩子！尽管很喜欢可爱的男生、很喜欢可以伪娘的男生、如果是扶她的话就更好了，但这都只是停留在喜欢的程度！没有一点想要与其Fallinlove的意思！ 慢慢拆开，将其中整齐叠折的信纸平整张开—— 敬启 那个，鸢尾前辈。从一年级偶然看见以来，就一直喜欢着前辈。 前辈真的、真的很可爱。因为知道前辈在男生中很有人气，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敢写下信件（只能想到放在鞋柜这种方法，真的很不好意思！请不要嫌弃！）。 所以那个 啊、请前辈17：20在校舍后第三棵樱花树下和我见面。 要到那个时候社团活动才结束，很对不起！ 前辈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活动，如果实在要早点回家今天不行的话，就请明天午休的时候到天台来。 无论是不是拒绝，请前辈一定给出答复。 ——原来是一年级的后辈......。该不会是紫式吧？开头居然用了“敬启”，该说真有礼貌？大部分用的也都是敬语。直觉告诉我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啊！该怎么办？ 根据是写得很工整，貌似很害羞的语气也证实这一点。大量使用汉字大概是为了表现自己？这份国语功底真是厉害呢。更感觉是个可爱的男孩子了，心理作用好让人烦躁啊，为什么偏偏是表白嘛！你在信中写“可以做朋友吗？”这种更老套的台词都好啊！委婉一点啊！如果你很可爱的话，我想和你做朋友的啊！ 至于可能是紫式什么的根本无关紧要，万一真的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呢！ “前辈~” 她人的耳语伴随着嘴中吹出的热气扑在耳朵上，腰突然被一双手缠住，另一份体温贴近地靠在后背，紫式的头搭在我的肩头。 “哦吼？告白信啊......前辈似乎很受欢迎的样子？” 突然干什么嘛！抱上来算什么？你真的想和我搞姬不成？而且偷看别人的情书什么的......太恶劣了！ 我一把双手合十地把信纸褶皱地合上，挣脱紫式的双手，向前一步转过身，鼓起两腮攥紧双拳瞪着她。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跟踪狂！偷窥狂！我要把你打个落花流水！” 第三章 不知名的开始演舞（6） “诶——？但是呐，鸢尾前辈能做到吗？很抱歉实话实说，我觉得前辈是只弱虫呢。就目前而言。” 你才弱虫！我可是连攻略文章都不用看就轻松过关了艾雷德尔之烬哦！你肯定还在被芙莉德小姐姐的镰刀鞭笞吧？顺带一提，我并不是经历过上千次“YouDie”的新任薪王呐。绝对不是！ 不过...... “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这是当然的咯，鞋柜上不是明写着‘鸢尾枉’的姓名吗。” 原来是这样啊。问出这个问题的我还真是白痴。也就是紫式确实是今天刚找到的我，用她不为人知的方式。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封信不是紫式送的。 嗯、决定了，我一定要去见这个后辈！哪怕要狠心拒绝他也没关系！如果哭了的话就好好搓他的头安慰他！ “怎么了？前辈为什么不说话了？是......承认自己是弱虫了吗？” “不要瞎臆测了！怎么可能！只是、我觉得跟你说话的自己很白痴啊。” 承认自己是弱虫？就算真的是弱虫我也绝不会承认的，更何况根本就不是。现在可是很清晰的明白的，站在我面前跟我搭话的人是悠世口中的魔女啊。 “那个、紫式......” “嗯？什么？” 她偏着头无所谓的样子，唇角泛上的弧度更加彰显这一点。对之前我表达的“跟你说话很白痴”的意思无感吗？ “不、没什么。” 咽下准备说出的话语，我没能问出口。既然两个不同的声音都曾提醒过“不能把成为魔法少女的事告诉任何人”，那么“是不是魔女”这样的问题也不能随便问吧。 毕竟暴露了魔女的事实的话，可是会被OCS追杀的。紫式不可能没点常识地把正解说出来。我自信自己对于她而言的信任值还远远达不到这个程度。 就算亲口听到她说“诶、是的。我是魔女哟。”又能怎么样？是魔女不就证明紫式和休息日那天的人为事故现场遇到的「紫琼鸟」一样吗？ 紫式说的没错，对她而言，我现在就是只弱虫。窝囊废、胆怯者，各方面的释义都有。如果因为冲突（问出敏感问题）干起架来，毫无疑问我是败者一方。尽管我是魔法少女也一样，所谓的礼装从来就没使用过，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用。 “是吗？” 紫式眯起眼睛，笑意更浓。令人讨厌的眼神、感觉就像是自以为是看透了我一样。实际上你只是以自身为出发点揣度我的心思而已，不掩藏地把这种揣度表现在眼神上真的好吗？ 以及你那个看似扬起了头蔑视我的动作是怎么回事？真的没有故意惹人讨厌？ “哈——似乎被前辈讨厌了？你现在的眼神充满攻击性啊，和写上‘嫌弃’两个字没什么区别了哦。如果前辈之前是想问‘紫式，你是不是魔女？’的话，我是哦。是的，我是魔女哦。又强调了一遍，应该听得很清楚了吧？” “那么，再见咯前辈。现在突然有些事要办呢。不好意思啊。” 一楼放鞋柜的门庭只有我们两个人，午后虽温和了许多但却还炽盛的阳光穿过校舍的正门，倾斜地照射在这里，肩膀以下的地方被它覆没。 紫式转过身开始向室内走。空旷的地方没有一点噪音，因为没有人的阻碍，声音就像被放大一样清晰地传达到耳朵里。 “诶——？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告诉我了？” 真的很奇怪，你一点自我保护的意识都没有吗？ “前辈是......心理上有什么障碍吗？都告诉你了还问‘为什么’？前辈是不是太过放低自身在别人心里的形象了呢？这样的人，通常都是抖M哟。” “......不怕我告诉OCS吗？” “啊、那个大局子啊，这个真的不怕。因为前辈和我是「一样的」。如果前辈傻到去告状的话，先死的一定是你哦。怎么说呢？有点像是「命运共同体」的感觉哟。” 紫式停下脚步侧过身，做出标准的新房45°仰起头回看我，或许是因为背光，泛紫的眼睛有光泽地在闪耀似的，配合着嘴边的微笑。 说完之后就继续向前走了。 倒是把话说清楚啊，是在威胁我吗？“如果敢告状就把你杀掉哦”这样的？为什么要说「一样的」、「命运共同体」这种模棱两可的单词？意味不明得摸不着头脑。 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视界内，想问也无从下手了。 嗞—— 针织衫口袋里的手机抖动一下，把它拿出来握在手里按亮屏幕—— 15：31 已经打扫好了，现在就去找爱丽丝，久等了抱歉呐。 15：33 教室里没人诶？爱丽丝在哪里？ 我在你教室前等你哦，快点回来。 ——来自汐音的三条消息。15：33就是现在的时间啊，之前因为和紫式说话所以没在意到前一条？真糟糕，现在马上回教室吧。 我随意把信纸折叠好同手机一起放进针织衫的口袋，向楼梯小跑起来。 在楼梯上扶着扶手一步两阶地跨着向上跑，虽然裙子会摇摇晃晃地小飘起来，但没什么好怕的。现在没人看着，根本不用在意走光的危险。 “咚咚”的落地声徘徊着，平时被老师看到的话一定会狠狠被训斥“说多少次了，不可以在楼梯走廊上乱跑！”的。还好老师都忙着呐。 等看到自己班的班牌后，嘴里已经“哈——哈——”地气喘吁吁了。 我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喘着气站在汐音的面前。 “爱丽丝你去哪里了？这个气喘吁吁的样子是怎样？莫非是网球之类的运动？虽然看起来更像是跑楼梯啦。” “就是跑楼梯跑的啊。先不说这个，汐音你看。” 从针织衫的口袋里把信纸拿出来向上举起，汐音接过信纸平反开来看着。 “很厉害呀，被后辈表白了呐。这个后辈君的国语很棒的样子。” 果然你也这样认为吧，相比较起来汉字真的好多，假名简直少得可怜。要知道现在Japan的年轻人能够好好写出汉字的已经很少了，都太怠惰。 “后辈这么有礼貌，尾缀还把愿望写得那么强烈，爱丽丝一定要去哦。不去的话太失礼了，而且这种事心理阴影很大的。” “嗯。所以汐音，能要陪我留到那个时间吗？” 就是因为这个才把信纸拿给你看的，不过即使有理由，也还是很失礼的一件事。后辈君，对不起！ “没问题呀。要好好给后辈一个答复才行。” “那就好。之后汐音要和我一起去见他哦。” “诶——？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这样子做也太不好了吧？” 虽然答应了我，却表现出困扰的样子。实在是因为你不去不行啦......。 “嘛，带着汐音底气比较足啦。” “爱丽丝......其实很害羞？” “不是不是、我怕后辈太可爱招架不住，一不小心答应掉就糟糕了。要是他哭的话，一定会忍不住的......。” 我低下头咬着嘴唇，双手的手指掐在一起。 “真拿你没办法......。” 汐音单手叉腰，“唉——”地叹了一口气，另一只手伸过来摸着我的头。 嘛、这样就算答应了吧。不过这种“带着正宫见小三”的气氛太让人不安了吧？要是被后辈君知道暗处藏着一个人在看着这一切的话，会不会很绝望？ 第三章 不知名的开始演舞（7） “总之，现在先进教室看书打发一下时间吧。” 伸手握住在头上抚摸的手掌，我提议道。虽然后辈君的结局已经拟定好了，但现在也只是过去了仅仅几分钟的15：37啊。离约好的时间还差得好远。 “教室刚打扫过进去不好吧？” “完全没问题啊，之所以要打扫不就是为了让下次进教室的人不会感到不舒服吗？所以没什么不好的，我们又不会弄乱弄脏。而且室内鞋很干净的哟。” 我一边说着一边率先拉开教室的门走进去。 现在可是已经走进来了，没办法反对了哦，就算反对也无效的哦。不然现在要去哪里？谁让我们都没有参加社团呢，这样的话还想拥有活动室简直是异想天开的事情。所以啊，除了教室别无选择了吧？难道现在还有更安静的地方可以看书？ 硬要说的话、图书馆算是一个选择......但到约定时间的时候要折返一大圈才能跑回来，太麻烦了啦。 我拉出自己座位的椅子坐在上面，随后而来的汐音在前桌坐下。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之后汐音从制服包里拿出文库本，打发时间已经开始了。我也从包里取出轻小说《魔法少女崩坏计划》来看。 据说这是一部中国大陆的轻小说，作者毫无疑问的是华人，但文里却出现了好几次日文的梗，这些东西到底是要写给谁看啊？作者是白痴吗？ 而且目前（一卷目）为止，这本书也太没有营养了，看了三个章节，大量泛滥的心理戏真严重。不过这些还不是重点啦，重点是囊括的内容，不得不说还真是实时化，充分让我见识到“所谓作者就是作死的人”的含义。尤其是某一页插画上居然有作者的女装照片是怎么回事？ 慢慢再综合起日常的部分，心理戏加上人物活动，嗯、肯定以及确定，真的，这个作者就是在自嗨！啊啊、真对得起你“自嗨狂魔”的自我比喻哦。 又看了一部分之后，把文库本合起来放回制服包。 会买这本轻小说只不过是因为自身喜欢魔法少女罢了。哦、还有一部分原因，作者和我喜欢的小说家夕颜白一样名中带白。出于这样的巧合理念才把它带回家的。 所以呢，总而论之—— 作者爆炸螺旋升天吧！ 接着，我拿出夕颜白老师作品中少有的轻小说《未完成的纪念册》、开始循着书签页续读。 太阳在这期间无声地西沉。再关注外貌时，日暮的昏光投进教室，分割线后泛滥延伸出去的影子显得特别黑暗。 果然夕颜老师太棒了，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个时候，要是她也能写一本关于魔法少女的小说就太好了。 “差不多该走了爱丽丝，时间要到了哦。” 汐音双手合上文库本说道。 17：15，我拿出手机看到的时间显示。 还剩下5分钟......身为告白者，约定了时间一般会比较早到的吧？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也就是说现在后辈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吗？ 真的、心脏噗咚噗咚的，这份激动的心情。 “到这种时候爱丽丝也会很害羞嘛，明明以前也是男孩子。还以为你会很冷静的。” 看到我一只手放在心口的样子，汐音一边站起来一边像是在嘲笑着我。 “吵死了！因为他在我心里的形象已经自动生成一个可爱的男孩子了！” “这么喜欢可爱的男孩子的话，跟他交往不就好了。” “才不要！才不能接受这种事实......。” “哪种？‘之前自己也是男生’这一点吗？” “哼——！” 我嘟起嘴愤愤站起来走出门外。才不是这种事......我说过自己心理上是女生啊，只是碰巧有个男人的身体而已......。 不能接受的东西，是变成「3」这个事实啊。 交往的话，关系就会从“我和汐音”变成“我和后辈君和汐音”。 这种事绝不允许发生。乐正老师曾经也说过，“「3」是人际关系中象征着「注定残念」的数字。”不管同性间还是异性间似乎都是这样，所以绝不能让后辈掺和进来。 换句话说，比起后辈来、比起可爱的男孩子来，我更在意和喜欢汐音啊。 大概......比起喜欢可爱的男孩子，其实我只是喜欢搞姬才对吧......。或者说是......百合？哈哈、这样的应该不算。 咚咚咚—— 寂静到室内鞋踩在走廊上都会发出回音的地步，下楼梯更不用说了。 汐音背负双手笑眯眯地跟在我身后，间距两三级台阶。怎么一直不说话啊？你就没什么好说的吗？我可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先开口的哦！ 走到一楼停在鞋柜的地方，拿出室外鞋换上。只有柜子“砰”地合上的声音。 一步步穿过正门，室外只剩下稀少的一些人。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啊，西边落下五分之一的太阳病恹恹得虚幻，像一汪水在荡漾。明明是那么眩目的光芒，也还会变得这样泛黄而慵懒。 我在校舍一面的边缘停下，再绕过这一角，就可以看到等在那里的后辈了吧？相应的、也会被看到。现在没点人的时候我可不认为后辈君会眼花没注意到啊。 “怎么突然停下？差点就撞到你了，头碰头会很疼的啊。” 汐音在身后抱怨了一声。 我转过身抓住她自然下垂的双手，咬住嘴唇看着她的眼睛。 “诶——？” 微皱起眉头发出像是很困扰的声音。 ......。 空气几秒的寂静。 现在到底谁是笨蛋啊？ 我改为抓住她的一个手掌，捧着它触碰在自己的心口。 “感受到了吗？噗咚噗咚的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不然你以为是怎么回事嘛。哼！ “完全感觉不到哦。如果非要说些什么，那就是、爱丽丝胸好——小啊——！” “哈？吵死了！杀掉你哦！笨蛋！” 果然汐音才是笨蛋吗？完全不想理你了！ 我抱着双手转过身。 “这种事没关系的啦、爱丽丝——” 那你干嘛揉了一下我的胸还感叹说“好小——”？怎么话语还像是在安慰我的样子？你想死一次吗？ “爱丽丝——” 汐音从背后拍拍我的肩膀，身子贴了上来，嘴凑到我的耳边。 “加油哟~” 轻声耳语伴随说话的暖气。 然后，后背就被推了一把。 脚循着作用力的方向向前挪了好几步才稳住，回过头刚把“你”字说出口，就发现汐音已经朝后方跑出一段距离，还一边举起手挥着。 要说“接下来就是你们的时间了哟。加油~”吗？你在想些什么啊！ 现在肯定已经被后辈看到了吧，我无奈地叹出一口气，侧身向第三棵樱花树看过去。 那个......是紫式玲吧？ 在落尽了樱花的樱花树下，紫式站在那里背对着我。以及更前方、被紫式挡住看不太清长什么样子的后辈君。 第三章 不知名的开始演舞（8） 我们三点一线地站立着。西斜的太阳下，校舍的影子被拉得冗长。三人的身影也相应的被淹没，脸上带着黄昏黑影下特有的暗色感。 那个人、不是说“有事”吗？现在却出现在这里......。难道说、她口中的“有事”就是指专门来进行NTR的吗？太恶劣了吧，还什么都没有开始呐。 如果是紫式的话，如果是随随便便就对我这样那样的强硬的紫式的话，将“害羞”在纸上表现得那么清晰的后辈君马上就会被攻略的吧？ 但是、为什么啊？ “要不要考虑和我在一起？”不是早上的时候才刚刚说过吗？紫式你要干什么啊—— 莫非、是和我想的不同方向的发展吗？ 其实紫式是要...... “呵——” 极其轻微细小的，似乎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紫式很敏感似地微低脑袋侧过头。宛若笑着一般，视线的目标、是我......。 她微张的嘴唇在动，似乎说了什么？ 要、干嘛？距离太远听不清楚啊。 单手握着拳头触在胸口，不自觉向后踏了半步的距离。 嘶—— 这次的声音很清晰，十分肯定、像是巨大的怪物轻张开狰狞凶牙缓慢呼出热气的声音。 紫式腰椎的位置，四根触手一样的东西绽放出来。暗明色调分明得水分满溢一样。那算什么？你体内有RC细胞吗？移植了利世的赫包？ 线上最前方的后辈君站不稳脚地坐到地上似的身子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四根触手柔软地弯曲，将末尖向前，指着不在视界内的后辈君。 喂、开玩笑的吧？你打算在学校动手吗？那样的事是不可以做的吧......。？ “喂、紫式玲，这样做会引来搜查官的吧？在学校这样做的话......。” 就算是魔女，这点常识还是明白的吧？或者说、正因为是魔女，才更应该明白这些事吧？ 那么、你现在是要干嘛？已经、被看到了哦。被发现了哦。后辈君知道你是魔女了哦。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了啊......这样也可以吗？ “哦？前辈到底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由于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而在腿抖着的后辈呢？还是说、想通过提醒我‘搜查官’让我明白过来从而就此住手吗？哦、比起‘提醒’，前辈的话语更像是在‘警告’我啊——” “不、我......” “对呀，‘不’。不管是出于怎样的心情，都晚了。前辈啊、全都晚了。现在倒在我面前的后辈，可是什么都知道了喔。知道了‘我是魔女’这个事实喔。那么、前辈觉得我会去相信一个随时可能向OCS告密的人吗？不可能。就算作出再慷慨的誓言也都是冠冕堂皇的。总有一天，他此时的恐惧会悉数化为恶意、会变成驱使他自身前来加害我的理念。” 怎么可以这样，擅自地、就去揣摩他人的心理，擅自地认为那个人怀有对自己的恶意。 “恶果从源头开始拔除就好了。所以一定要解决掉后辈君才行啊。倒不如说、本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的。” 话语还盘旋在空中，末端尖锐的触手就相继快速延伸向前飞逝。 噗、噗、噗、噗——！ 四根触手接连坠落在看不到的人身上，腾溢的鲜血溅射在空中。一粒粒或大或小或成块的粘稠被空气压进去一角又伸展回原样，透着光泽的反光面忽闪忽现。 “啪嗒——”地坠落在地上。 双腿一软也跟着跪坐在地。 好过分......。 “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啊。虽然涉及到了感情方面，但反而相当的简单哟。只是为了私情。前辈可是呆住了呢，明明只是单薄的文字（情书）。我对这个光用文字就让前辈脸红心跳的人感到危险了呐——！就只是仅此而已的私情。” 一边说着一边把四根触手收回体内。紫式转身向我走过来。 好奇怪、你真的好奇怪......。光凭这个能成为动机的话，也太虚假了吧？ “怎么了？前辈脸上的样子只能用‘奇怪’来形容哦。我只不过是解决了威胁。换句话说也算是保护了前辈你呐，万一哪一天被发现了秘密的话，前辈和他的下场会相互转换的。” 紫式停住脚步弯下腰，双手捧住我的脸。 “这么轻易的，就可以杀人吗？” “嗯、对。因为我是魔女啊。理由也是很沉重的，关乎到性命安危了呐。” 明明连最基本的“对话”都没有，在我来了之后就直接杀掉他......。 “咳——！咳咳咳......” 在那棵枯木下，身体浸在血泊中的后辈剧烈地咳嗽着，嘴里喷出缕缕散开的血液。 “哦呀？这可真是顽强啊。明明肾脏、肝脏、脾脏都贯穿了。看来还得在肚子里好好搅动一下......。” 反而是露出了笑容？紫式直起腰侧头回看一眼，转过身打算原路折返。 不行、再继续下去真的会死...... 我一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向前抓住紫式的手掌。 “不可以。” “说什么傻话呢？现在应该好好让他断气再处理掉尸体啊。难道前辈以为到了这种地步还能叫辆救护车急救回来？” “但杀人是不可以的......。” “哎、前辈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就算放着不管也会死掉了喔。” 不、如果你能不管的话，说不定可以得救。我、是魔法少女。 “而且那个人知道了我的秘密。就算是我放出来的，被知道了也是事实。不能相信他。” “那么、” “嗯？” “可以相信我吗？” 如果是让你想和我在一起的我的话，可以相信吗？ “哈？意思是让我把这件事交给前辈吗？也太Naive了吧？不管从理论还是事实上来说，前辈都是不可相信的呐。这个叫做‘无知’而不是‘善良’，它会害了你的。倒是前辈，把自己卷进去，最后连身边那个女孩、她叫雾月汐音对吧？连她也一起害死也无所谓吗？话说回来她现在没跟你在一起啊......。” 一边说着，望了望校舍的四周。 为什么要扯上汐音？你也打算对她做这么过分的事情吗？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 “前辈这个眼神是怎么回事？哈？难道说......这可真是Interesting～” 诶？为什么笑意这么浓？别啊、这份居高临下的笑容，好讨厌。 “先让我知道前辈要给这个后辈的答复是什么吧？” “诶？当然是......拒绝啊。” “这样就可以了。前辈有办法让他变得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啊、会觉得突兀也是理所当然的呐。怎么说呢？既然前辈没打算接受这份情感的话，我停手也是应该的。” “真的、吗？” “嗯。当然啊。既然前辈没办法的话，就由我来治好他吧。” “那样的事能做到吗？” 不过我擅自就被认为没办法了？ “想的话就可以做到。由我来也算是一种保障吧......。” “保障？” “没什么。总之治好他就对了吧？” 嗯、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因为松懈下来，紫式轻松地抽出自己的手掌，转身对后辈走去，腰椎的触手再次绽放出来。然后，又一次悉数插入后辈的身体。 “等等！你在干什么啊？” “前辈别着急嘛。” 怎么可能不急！我站起身开始向前跑，即将超过紫式的时候看了她一眼，早她一些到了后辈的身边。 诶？伤口都愈合了？ 为了再确认，手掌按在他心脏的位置。噗咚、噗咚、噗咚——完全正常的心率......。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紫式差点杀了后辈的同时又救了他？这样一开始做的事还有什么意义？真的、好不可理喻。同时，也太过突兀了。根本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有谁能告诉我吗？此时此刻正经历这件事的，除了她和我以外，还有谁在吗？可以说说怎么了吗？ “血迹也都清理掉了，不过衣服就没办法还原了哦。这个要前辈自己想办法，以及要对后辈君说什么也是。这些都交给前辈，那么我走了哦？拜拜。” “等等。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真的是个好奇怪的人。” “这种事就靠前辈自己猜吧。绞尽脑汁地苦思冥想吧。拜拜呐。” 根本毫无头绪嘛，要怎么猜？ “还是请等一下！” 喊出声后，紫式停下来看着我。没有不耐烦真是太好了。 我手忙脚乱地把躺在地上的后辈君的外衣脱了下来，还有裤子......。 就只剩下一条白色的内裤，把男孩子看光了......他不会无理取闹地要求我一定要娶他吧？ 眼神瞥向紫式，稍微注意了一下她的表情。 “前辈还真是有意思啊~” 还是一样的表情。也就是说对这件事不太在意、或者说无感吗？也是，轻易地就能下杀手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就出现情绪起伏呢。 不过现在我也不会害羞啊，大概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所以害羞不起来？话说回来，后辈确实是个可爱的男孩子......。臆想没错的话就不能说是臆想了哦。 “把它们丢掉吧。再见。” 随手把拖下来的衣物揉成团向紫式丢了过去，她接住后“嗯”了一声就逐渐离开我的视界。 接下来，就是要等后辈醒过来，再在这期间编制好一个“理由”吗？总不能直接就这样叫救护车吧？那样做了后辈醒来后肯定硬要说“有魔女”然后惹一通事情的......。 理由啊......说什么才好呢？ 嗯...... 你社团运动太累了，结果我到的时候就发现你晕倒在地了？ 这个肯定不行吧，先不说后辈是穿着制服在等的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运动社团的人因为太累晕倒了就太逊了吧？肯定不可能相信啊。 接受你的表白之后开心地晕倒了？ 也不行啊、要拒绝的......。 啊、对了—— 在知道我其实是男孩子之后，无法接受地晕了过去。 这个能行呢。很近时令，一定会被相信的。 第三章 不知名的开始演舞（9） 校舍投影下来的暗色铺在后辈的脸上，嘴唇均匀地张合呼吸。睡得格外的安分呢？看来是感觉不到痛啦？ 现在真的不知道该说后辈君是幸运还是不幸，紫式那一下一定把他吓得不轻啊。一无所知的就被攻击，事后又没事人一样地醒来。会怎么理解期间发生的事呢？ 话说回来后辈醒来的时候会感到很尴尬的吧，只要发现身上只穿着内裤。 午后时间不断流逝，青空深邃得泛出细微的黑色，橘色和黄色交织铺在这层底色上，背光的云朵呈现黑点。太阳西沉的地方如烧起来一般，映射出来的红却是不扎眼的暖调。 还好汐音没跟我一起来到这里，不然真的好危险。 “这......里？” 膝盖前的后辈呢喃出声，先皱了皱眉才睁开双眼。 “魔女！” “啊”地一声坐起来，后手撑着地面。后辈眨着眼睛环顾四周。 果然这一份记忆格外的清晰......或者说沉重吗？ “真是的，你在说什么？做恶梦了吗？” 我用自以为十分柔和的声音说道，微偏着头和后辈转过来的视线四目相接。 “前、前辈？” “啊——前辈！” 茫然的疑问过后是惊愕，他双手稳住身子，在地上蹬着两只脚向后挪开一段距离。怎么？见到我的反应似乎比从魔女的“梦”中醒来还要激动？原来我比魔女还让你觉得害怕啊—— 我眯起眼睛作出笑容。心里的分数降低了哦！ “前辈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啦。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对了，前辈、我、我、那个......” 回想起来之后用吞吞吐吐的声音说话，绯红的颜色攀爬上脸颊。 搞什么嘛，现在到底谁是女孩子？怎么你比我还害羞啊—— 不过这样子还挺可爱的嘛，搞得我现在的眼神都那啥？嗯、变得宠溺起来了。所以不妨就这么保持下去吧。 “诶~怎么了呢？” “我、我、喜......。” 后辈逃避似的把脑袋转向侧面，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眼睛不时地瞥向我、又转回看着地面，往复循环。 话说不下去了啊，实际上你比我还充满当女生的天赋啊—— “名字。” “诶？” “你的名字啊，前辈我啊，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哦——和泉、善安。” 明明名字不会很女生嘛。 “那、和泉君？” “在——！” 张大嘴巴地应声，双手放在了膝盖的位置，大概是感觉到了毫无阻碍的皮肤触感，所以睁大双眼。 “诶——？我怎么没穿衣服？” 然后两腿合并地耸起，用双手抱住膝盖，埋低脑袋彻底不敢看着我。 结果你到现在才发现啊。作为一个男孩子而言，反应也太可爱了吧。 “那个啊，在我说了‘其实我是男孩子’之后，和泉君就脱下衣服丢了它们晕过去了。当时我可是吓了一跳呢。” 闭上眼睛微低下头一边摆着手一边说。装作了汐音说话的口吻，这样子应该很帅气吧？不过礼会会不会有点牵强？完全搭不起来的样子。 “好、好丢脸......。我的衣服现在在哪？没了它们就不能回家了......。” 在意的居然不是“其实我是男孩子”吗？ “不知道被你丢到哪里啦，完全消失不见。等等换上体育服回家吧。” “嗯......。那、前辈对不起，我现在要走了。” “好，再见呐。” “嗯。所以那个、前辈能不要看着吗？” 因为现在只穿内裤所以会很尴尬害羞？ “那你要快一点哦。” 我说完之后就闭上眼睛。视界注满黑暗的时候，听到“嗒嗒嗒”的频率快速的脚步声逐渐远逝。 几秒过后睁开双眼，樱花树、校舍、连接的过道，眼里只有静置的景物。已经走远了吗？ 这样就算是平安无事地结束了吧？ “哈——”从嘴里吐出一口气。 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17：39。天空的暮色也愈发压得沉重。 该回家了呐。汐音一个人等了那么久很无聊了吧，而且一个人在昏昏沉沉的校舍里会害怕的吧。得快点才行。我握住手机没放回去直接就跑起来。 拥拢着暮色的大厅和楼道片片寂静，暗色的诡异果然让人心理自发地害怕啊。 咬着牙一鼓作气，现在正需要的就是这种气魄。“咚咚”的脚步声蔓延回响，楼层在大踏下不断上升。 到达三楼之后，不带停歇地转向奔跑在走廊上，直面自己的教室。 “汐音——” 伴随着“嘶啦”的开门声之后喊出她的名字，我站在门口，一只手撑着墙壁。 静坐在椅子上看着文库本的汐音抬起头把目光转过来。 “完事了吗？时间稍微有点长，我还以为你们找地方去亲密了呢。” “我说过会拒绝的，才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就走掉。” “花了这么长的时间真的没有在缠绵吗？你不会在说谎吧？” “因为紫式玲也在嘛！所以时间拖长了很多，我真的有好好拒绝的哦!用‘我是男孩子’这个回答！” 我嘟起嘴偏着脑袋。淡笑着看似很不在意的样子说出那些话，让人有点不开心。 听到回答后的汐音用手扶住下巴淡淡说了一句“原来如此”，接着再次抬起头看过来。 “被拒绝掉应该很伤心吧。那，后辈君现在怎么样了？” “知道我是男孩子之后，无法接受地脱光衣服跑掉啦。” “ヒエ？脱光衣服？” 汐音睁大眼睛做出惊恐的表情，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双手捏住我的肩膀。 “真的只是这样就跑掉了？接下去的剧情真的没直接把你推倒验证或者疯掉觉得‘就算是男人又怎样’吗？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让你担心了。虽然我觉得你更应该在意的是让我不要与其见面的紫式玲啦。 “是真的没事。你想，要是被推了的话会用掉更多时间的吧？而且我现在衣服不是也穿得好好的吗。” “这可说不定，第一次都很快的。衣服也有点乱......。” “衣服是因为跑上来才这样的！” 话语似乎被当成了废话，汐音没听似地弯腰，在蹲下身子的过程中，掀起我的裙子把内裤脱到接近膝盖的位置。 “喂喂、你、你要干嘛——这里是教室啊——” 声音因此颤抖，膝盖也因不自然而很在意地合拢在一起，咬住的嘴唇颤巍巍。 “反正现在也没人了。哦呼——看起来好像是什么都没有过的样子啊。” 别这样啊、眼睛盯着人家两腿中间看，我的脸肯定烧红成一片了吧，眼睛扑闪扑闪地不断眨着。 “难道是后面吗？爱丽丝转过身去，我看一下后面。” “所以都说过什么都没有了嘛——回家了回家了！” 第四章 于黄昏与夜幕交互之际（1） 1 午后、十八时整。 步走的街道上只有我和汐音，大概是因为这一条寂静又僻壤吧。这里和喧闹的街市隔着的距离稍微算得上是有点远。 而且时间也不早了，该下班回家的早就到家，爱四处浪的国中、高中生一般不会走这种烟火气稀松的道路。至于特别喜欢这种地方的幼稚小学生嘛、早就在门禁的限制下乖乖回家了吧。 所以现在是二人世界—— 夕阳已经像风中残烛一样在西边的山脉中只剩下一个细小的圆角，边框虚浮的荡漾跟中间被什么东西切断过似的。 被这样的太阳拉长了脚下的影子。天空的另一边，深邃的蓝彻底转化成黑色，缀在黑幕上隐现着的稀少的星星点点标志晚间即将到来。 虽然二人独处的时间很棒，但要是背后有个跟踪狂大变态就糟糕了啊。在这里被下手的话，后果超严重的。又没机会报警、又没人看着。 嗯，后果超严重！ 这么一想我们两个JK走在这里真的好可怕。说是“孤零零的”也没什么不对，两个娇弱的女孩子遇上危险简直大事不妙。 “已经18：03了啊，这个时间回去会被爸爸妈妈‘你们去哪里了？’地用严肃的表情开家教课的吧？” 汐音拿出手机，一边看着亮起来、在暗色中发光的屏幕，一边说道。弱白的光芒从下往上铺着她的脸颊。 “怎么会呢。我们回去之后他们肯定不在家啦，那么忙的两个人怎么会有空嘛。就算是在家吧，也不会被训的啦。” 说出这种话格外有信心呢。别人家的父母多半会“问问”晚归的孩子吧，但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且不论他们只会关切地让我们赶快洗澡吃饭，双亲更早到家的情况用一双手能算出来。多半是吧......。反正一直以来偌大的家里都是我、汐音和奶奶三个人。 仅此而已的三个人。 而且奶奶差不多整天都待在房间里，所以从非严格的意义上来讲，只有我和汐音。 就是这样充满“愉悦”的二人欢快自由世界。会有很多人羡慕？吗？ “嘛呐、也是呢。” 汐音把手机锁屏，放回制服包里。偏头用稍许寂寞的眼神回看一下，露出微笑，回转角度目视前方继续前走。 “回到家才开始做饭，今天时间点有些晚呐。” 真是对不起、这个的错在我。因为要和后辈见面什么的。话说回来现在想到紫式突然觉得有点害怕啊，没想到真的是魔女。还那么随便的、就对后辈下手。悠世下一次出场肯定会用这个狠狠训斥我......的吧？ 他们都是一年级，不知道会不会是一个班。就算不是，以后巧遇、后辈君也会很有压力吧。心理阴影毫无疑问肯定留下了，就算无法追跡伤口的存在，当时的痛可是真实无误的。 “要不直接在外面吃吧？” “嗯——也可以呢。爸爸妈妈的晚点买些便当给他们好了。” 汐音抬起头沉吟一会儿之后同意提议。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到家之后再给双亲做饭也可以啊。 我上前凑近汐音挽住她的手臂。 转身准备向街市走的时候，紫式却随着转身出现视线中。她不在意地偏着脑袋，之间相距两三米。 出现了，那个，跟踪狂、大变态。只是我没想到，居然会是你！ “啊呀，前辈——好久不见——” 若无其事地笑着，举起一只手摇晃向我打招呼。 别跟我说你想装作巧遇喔。 “那个，后辈的制服已经处理好了哟。彻底把它们弄成一团残渣用分子检测仪都没办法查出来的地步喔，特意跟过来向前辈说明呢。” “这种理由打死我也不信。” “特意跟过来”中只有“跟”这个字眼可以信任，毫无疑问这是“跟踪”吧？ 用分子检测仪都无用的制服残渣是要弄得怎样？话说回来分子检测仪又是什么鬼啊——我没听说过哦，是才疏学浅的缘故？ 拜托会把“丢制服”这件事暴露出来的话语请不要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说出口！ 我有些担心地偷偷向左瞄了一眼汐音。 并没有我所忧心的那样见微知萌地露出困惑表情，而是有些郑重地看着距离之外的紫式。 “丢制服”这种字眼会被忽视似乎是挺正常的，在意的我还是太神经质了。 松了一口气。 注意着汐音郑重的眼神，其中所含的是警惕？还是警告——能从中感觉出攻击性的意味。不清楚汐音带着怎样的感情。 气氛有些默然。 我们和紫式单纯地对视着，更准确的说是她们对视着，“单纯地”是我。似乎都有些不在意我了。 “喂......。” 发出细微的轻声，挽住汐音手臂的手小心翼翼地轻微摇晃一下。 “嗯？怎么了？——” 回报而来的是加以轻柔微笑的温柔声音，汐音伸出手摸着我的脑袋，右边的视野被手臂遮住，阻隔了对紫式的目光。 我轻轻地对汐音摇头。 “不，没什么。只是稍微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没什么。” 回答之后微微低下头。“对面站着的那个人，是魔女啊——！”这些简单的话我都没办法轻而易举地直白说出来吗？为了逾绕话题偏向似的，我继续开口。 “之前汐音不是说过吗，类似‘不要和她太接近’之类的话。” “......？好像是说过这番话来着......。确实是想传达这个意思没错。” 汐音偏头地困惑了几秒之后才想起来地说道。确实是有那么一回事吧，“绝不能答应”不就是要表达出这个意思么。 “因为你不让我和她太接近，现在紫式跟在后面、还有回应和泉君的时候她也在，所以......。” “啊啊、原来是担心这个啊。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面对我低下头轻咬嘴唇、小心翼翼的眼神，汐音另一只手伸上来摸着我的脸颊，额头靠了上来。 唔嗯，旁边还有人看着，有些难为情啊。 “真是的、两位前辈，一起玩不带人家，很让人伤心的啦。” 在和汐音谈话的过程中似乎就悄悄地靠近了。紫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我右边停下来。 只有二三十公分，很近的距离。她一只脚作为重心地另一条腿膝盖微曲，双手插在针织衫的口袋里，用轻浮随便的笑容说道。 “那、你们在说些什么呐？” 第四章 于黄昏与夜幕交互之际（2） “这些事跟你没关系吧。” 对随便地把头探过来差不多要及到我们肩膀旁的紫式回以平淡语气的话语。 不知道为什么，汐音对紫式的偏见似乎很大。 ——在她新入学的这一个学期间，两人有发生过什么吗？ 我不禁如此在心里自问。 可这么说话没问题吗...... 对面是魔女啊—— “汐音前辈怎么这样？好歹应该对后辈保持稍微那么一点点的爱意才行吧？这么排挤我是怎样？又不会张口就把你们吃掉。” “不要一上来就叫我的名字。我们之间没有那么熟络。” 紫式带着那副笑容侧倾着脑袋凑过来，真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态。汐音转身挡在我的身前，伸出手按住她靠近的肩膀，止住后把她轻推出去。 “莫非是害怕我抢走鸢尾前辈什么的？啊——真是，开玩笑也不可能是那样吧。所以我是真的有些不清楚了。雾月汐音，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鸢尾前辈什么都没跟你说？是的话也太叫人伤心了呐。” 紫式小小后退几步止住惯性，重新站稳身子、两手插在针织衫的口袋里。 怎么话题又绕到了我身上？一切都因自己而起的感觉好不自在。我一只手攥紧拳头握到胸前，咬住嘴唇。挡在前面的汐音一言不发，也没回头问些什么或是投递传达感情变化的眼神。 在看不到的、绕过发丝的正脸上带着怎样的表情？会在怀疑了吗？ 并没有想要刻意隐瞒的感情，只是、我觉得那个是不能说的东西。 紫式对和泉做的那些，我都还记得，倒不如说是记忆深刻，毕竟间隔一小时都不到。 如果也告诉把事实供上地告诉汐音的话......我、我只是...... “我......” “爱丽丝的话、什么都不用解释。不需要的。” 开口之后马上就被汐音打断，她握住了我空着的左手。 “我、不会相信她说的话的。比起一个陌生人，朝夕相处的人才更值得信任是毫无疑问的吧？所以爱丽丝不要怀上糟糕的心情。那种粗劣糟糕的台词，一点感觉都不会有的啦——” 呜、汐音...... “哈啊？那算怎样？这种完全撇清关系的话语就算听着很合理、说出来也很伤人的啊。就算是我这么大条的也会难过的诶。” 不用说也能看到。完全将这份“难过”表达在脸面上，紫式侧仰起一点脑袋，新月般上扬的嘴角转变为向下的弧形。 “啊啊——对话还真是说不通呢。好麻烦的感觉。” 嘶—— 说话的同时发出细微但足够尖锐，尖锐到耳朵能清晰听见、脑子会因此而一颤回神的地步。 鲜明地勾勒起回忆，我还能记得这种声音......。 在紫式的背后，四根满是水分的触手张扬伸出。 就在自己前面，只有四五十公分的距离。 没想到这么快就眼前上演了—— 自她伤害过和泉之后，就隐隐觉得这一份灾厄在某一天也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只是、好快—— 来得太快了吧？ 时间点所间隔的距离，连一个小时都不到啊！ 每一根触手只有直径五公分左右的宽度，近距离下十分肯定，至于长度，我无法从它弯曲得十分柔软似的本物上得知。 应该摻混了不少的血液吧？脏器、肉沫、血液，各种组织、细胞，搅动过很多了吧？ 不禁去想象画面，恶心的感觉翻腾在胃里的同时，双脚本能地一软，向后坐倒在地上。 牵着汐音的手、带上她，两人一起坐倒在地面。紫式的身体一下子拔高起来，只能用俯视来看着我和汐音。 “就这么轻易的......。” “这个看起来像是在害怕的表情是怎样？真让人失望。” 是......在说我吗？ 紫式的眉毛相互靠紧，眼神里露出的色彩像是染上攻击的韵味。锐利的目光，从精神上的、看待一个被自己砍掉了价值后的人的目光。 我和汐音，明明谁都没有做些什么—— “你要杀掉我们吗？” 黄昏暮染的暗街，四下无人的环境，不常被光顾的地点。在这种地方绽开身后的东西，然后再一次以此为由、以这种牵强的理由，要杀掉我们。 “鸢尾前辈都还能说出话来啊、是因为有过一次所以轻易适应了？所以说、哎。这个颤抖的瞳仁，果然是从心里感到害怕了吗？刚刚的气势呢？” 从刚才开始就在说什么，真的、你这人好奇怪。不是第一次做出结论了。 但是—— 我稍微向前挪了一点距离，抓紧汐音的手臂。 要来的话—— 没关系的，不需要害怕。 我有「那个」，那什么「污秽不洁的守护」。 只要好好抱紧汐音，这样就足够了。好好带着她躲在这个保护圈里。稍微冷静下来想，根本没问题，能逃掉的，只要到了街上就不敢乱来了吧？ “哈、没必要下去了。” 紫式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接着——身后的触手砸了下来。 砰！ 右边的地面上裂开细小的纹路。 只是一根触手，随便砸的吗？ “喝——” 用嘴深吸一口气的声音近在邻间响起。汐音？ 近距离看才发现，汐音睁大的眼眶里、瞳仁不安地跳动着。虽然和之前的形象有很大出入的变化，但我不会觉得奇怪，因为已经见过了啊。 露出这样的表情很正常的，你在害怕啊、汐音。 “没事的。” 也许现在的情况下说出这番话显得软弱无力，我从侧面延伸出手臂抱住汐音。双手微微用力。 “我会保护汐音的，不要怕。” 我——是姐姐。只要这一份事实没有改变，不、即使不是也会这么做的。所以、该拿出点样子来、由内而外表现出来的样子。 现在该立场转变地换我来了。 紫式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变化，一根锐利的触手穿刺下来。 快速的轻微擦边，不是以我为目标地。 汐音上臂的制服被切开，里面的皮肤却像大绽开一样激荡出鲜血，接着就是细流缓慢从伤口处静涎而下，衣服很快贴在手臂上变得湿答答的。 「污秽不洁的守护」呢？没有发动、甚至一点迹象都没有。 “啊——！” 一声象征疼痛的凄叫，吓得我双手一放松，汐音另一只手马上挣脱地捂在受伤的位置，双脚想站立起来地向前蹬，身体跟着力度向后，我被牵扯得侧摔在地上。 还没完全站起来，汐音以十分不雅的跑姿往反方向奔跑，身影一点点在视线里变小。 咦？她独自逃跑了？ 我呆愣地看着。 “汐音前辈这样的，居然也会怕我吗？” 紫式也仅仅只是站立在原地，我没有看她是怎样的表情，但从泄气一样发出来的声音中多半也能猜到。 九十度转角跑进另一条路口，建筑物的阻挡下，汐音从我的视野里消失。 第四章 于黄昏与夜幕交互之际（3） ——骗人的吧。 我兀自睁大自己的双眼，已不知该用怎样的形容词来描摹此刻的呆滞。 “噗哧——” 紫式扫去先前所有大笑起来，那种由略微的惊愕变化而来的欢笑（？）看在眼里有很异样的感觉、感觉像是在嘲笑我一样。尽管知道这只不过是出于自身主观、出于自身的被害妄想，也还是会忍不住去想“这就是嘲笑”。 我不知道是要怎样，她眯起眼睛嘴的弧度随着笑声的节奏张合不断。为了突显内心似的稍微有点弯腰，插在针织衫里的双手隔着衣物挨紧。像是捂着肚子。两腿的膝盖些许弯曲。 好奇怪。哪有什么值得笑的地方，快停下来——真的，好奇怪。 “住口......。” 十分弱气的带着哽咽的声音。我发出没有魄力的祈使。 不管是在嘲笑我还是在嘲笑汐音，都好，总之给我住口。 “求你别这样、前辈。现在真的超开心的，看着她跑掉真的很好笑啊。嘛嘛、你不会懂的啦，这对我来说太开心了。那个人落荒而逃的样子。” 才不要允许你笑她...... “遇见魔女要逃跑是常识，会害怕、这是很正常、再平常不过的人之常情——！” “哦？是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的。所以说、才没有一点可笑的地方。 “她可是丢下前辈一个人跑掉了喔。” “......” “啊、这个事实姑且不论吧。既然是常识、是人之常情的话，那前辈为什么还坐在地上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为什么还坐在这里不逃呢？这不是常识吗？” “这是因为......” “因为前辈已经不是人类了。” ——诶？ “而是魔法少女对吧？” 诶？不是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吗？为什么...... “嗯？我知道这种事情很奇怪吗？从被魔女找上门就应该知道我是为此而来的才对吧。诶？难道其实前辈才是最没常识的那个？” 用“原来你不知道啊”的表情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我的面前，水淋淋的四根触手悬浮在她的身后。 “对方都无礼到这个地步了，你连点回应都不会做吗？白痴——！” “悠世......。” 右边的肩膀上，精致小巧的娃娃双手抱胸地坐在上面。 “那是什么？人偶吗？诶——以这种方式回来？” 紫式露出好奇的眼神，一根触手以不快的速度接近我肩膀上的悠世。 悠世感觉不到一点威胁似的继续说着。 “之前是我忘了告诉你，首先魔法少女和魔女之间是会相互吸引的，准确来说更像是单方面吸引魔女才对啦，诶、因为身上有「香气」。这就是魔女会来找你的原因。然后呢，「污秽不洁的守护」只会对针对你的攻击性行为进行「守护」喔，忘了说这点真是对不起呀。还有呢、对我的也会......。” 说完后展露出自信明朗的笑容，迎面靠近的触手。 呼—— 在我的眼前，从悠世身上开始蔓延向外的「污秽」铺张视界，把我们笼罩在里面。存在了大概一秒都不到的时间就消失了。 仅仅是抵挡了一下那根触手那么简单。 紫式像是受到排斥力似的向后退几步，之前伸过来的那根触手则好像“人快跑向前时撞到墙壁”快速向后退回紫式的身背。 “这是前辈的魔法吗？样子真稀奇啊，红黑红黑的呢。” 虽然后退了几步，但看起来没有大碍的样子。紫式淡然地表达出她的话语。 “那么、你也该趁现在回击一下咯。喂、别愣着了——！” “诶、我吗？” “不然还有谁啊？” 唔、别吼呀。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呀。 “要来了喔。” 即使没有这句提醒，眼睛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紫式的脸上似乎写着轻微的“我很好奇”，只不过实际上表现出来的效果根本不如爱瑠酱那么可爱就是了。 四根触手有条不紊地像是在玩乐一样地不重不轻连续敲打下来，彼此间形成的节奏像卷起风暴。嗯、达到了可以拿来当鬼畜素材的地步。 “噗呼、噗呼、噗呼——”的声音不断响起，一次次的攻击打在「污秽」上被驱逐回去、又一次次再砸下来，往复循环。 “要几次才能打破呢？哎呀、这个地方需要计数君了呢。” 时间在不经意间过去了大概有几分钟的样子，紫式不厌其烦地保持相同的频率敲打「污秽」，充分地证明了。 ——这家伙绝对是抱着名为“玩乐”的心态。 这一点在表情上也做出了相当到位的显现。相反的，悠世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不耐烦加嫌弃了。 拜托现在怎么想我都是被害方吧，为什么还要遭人嫌弃啊！ “打多久了，你都不会累的吗？” “对哦，不会累的喔。我充满爱意的触手是永动机呐。” “别开玩笑了，看起来黏黏湿湿的好恶心。你打算让我一个人压住三个棺材板吗？” 托马斯、克劳修斯、开尔文，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到同时压住他们的棺材板。 “爱丽丝·枉，你好窝囊啊。我怀疑你是怠惰势力的卧底！”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啊！礼装什么的该怎么用嘛！” 悠世把憋了很久的不耐烦用言语的形式述说出来，我马上就找到理由反驳了她。 “如果魔法少女不能使用魔法的话，不就只有去死了吗？被逼在「污秽」里可逃不掉喔，与其等死，要不用你那淫荡的身体去求饶吧。哦、又忘了，你连胸都没有，顶多只能算个可爱的男孩子。” 越到后面，声音中的失落失望蕴含量越大，最后在细微的声音中泄气地把视线转向别处。 “好、好过分！” 太伤害人了，最后的斜视......。我鸭子坐在地面用一只手撑着，咬紧嘴唇用另一只手擦拭眼泪。怎么可以说“顶多只能算个可爱的男孩子”，太过分了！比起男孩子，我、我是有插座的好吗。 要是汐音在的话...... “好了，我要解除掉「守护」了喔，等下好好找到感觉使用礼装，不然就真的只能出卖肉体了。” “诶？对方是女孩子吧？” “纠正一点，是「对你有兴趣的女孩子」。” 第四章 于黄昏与夜幕交互之际（4） 话语还在进行时，从我的肩膀上站起来，接着轻轻一蹦浮在和肩膀隔了一两公分的前空中。悠世举起手身体转动一圈，长裙蓬起跟着旋转。 笼罩我的「污秽」没有预兆地突然消散变小。也许说转移更为合适，因为它变成「缩小版」环在悠世的身上。 成圆的「污秽」单一地保护着她。 解除指的原来是单独的对我的保护吗？ “这样就没了吗？糟糕呢，我可收不回来了喔。” 挥动落下的触手的体积在眼里不断放大，一点点侵占我的视界。本能地紧闭上双眼，双手交叉地挡在眼睛前。 身体仿佛已经能感受到疼痛地蜷缩。 要体会后辈君的pain了—— 噗咚噗咚—— 似乎能清楚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不断地加快。 “噗”地发出了软趴趴击打的声音，身体却没有一点实感，伤害已经大到破坏痛觉神经了吗？—— 稍微把手拿开，眼前一两公分的距离，成片的「污秽」在一点点消减。 结果是悠世又帮了我......。 “我有句‘妈卖批’现在就要讲——！” 被骂了？她在我身前回过头嫌弃地白了我一眼。 “哎呀，之前就一直好奇了。一直在吵死人的这个小东西是什么鬼？” 似乎在问我，思维还没有转过来的时候，悠世却接上紫式的话语。 “什么叫小东西，我可是枉的守护妖精啊。你这个真正的污垢。” “守护妖精？从来没听过的说法呐。” “魔法少女的事，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明明说过不要随便说魔法少女的事情，自己却轻易地就说出来。她们丢弃我地进行着真正的旁若无物的二人对白。 “是吗。你这个人偶的外状还真是马上就让我想起不久前跑掉的人啊。” “哼。” 悠世事不关己地对紫式的言语冷哼一声。突如其来又扯上汐音，到底是有多在乎之前的事件啊。 对白期间历经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四根触手又高举起来弯曲向前直指我和悠世的位置。或者说只是在紧紧指着悠世。 “又来了喔。这次可是真的不会做无聊的事情了。” “......” “喂！跟你说话呢！” “诶？” 在对我说话？ 四根触手尖端对着浮在我眼睛前的悠世袭来。 明明不是对我的攻击吧，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呀！ 效仿前夕，我又一次双手交叉挡在眼睛前，紧紧合拢双眼。 “别做这些没用的事情！” 悠世又发出泄气一样的声音，落在我的头顶上，用力一脚踢开我的一只手。 “另一只也放下来，不能这样下去。不然我会跟你死在一起的。赶紧的！你想让你可爱的妹妹看着你的遗体愧疚吗？” 呜...... 我又没做错什么，语气却像责备似的大声训斥。总不要吼我嘛。 但是汐音...... 我按着她说的把另一只手也从眼睛前拿开。 “睁开眼睛！” 然后、跳动眼皮地睁开双眼。 飞逝的尖端马上就要插在身上了。 “向前伸手！” “哪只手啊？” “随便！哪来这么多......”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我就不管不问地很莽撞无头脑地直接伸出左手。 噗—— 不同于先前的、物体轻微破碎引起的声音。耳朵里响起这种声音，脑袋也本能地偏向另一边。 向下的视线中，看到自己身体上充盈得如同皮肤上冒出来的蓝光。 和那天晚上一样的—— 星星点点漂浮，不断地从皮肤里渗透出来似的。 “这是......” 紫式嘴里淡出这一个句子。 “哗哗”地流水声响，转头看着自己前伸的那只手掌，近透明的大型光芒里，大概三四条的显眼蓝色直线光芒环绕编织成一个直径有上身长短球形轮廓、环绕着我的手掌。 「魔法少女」。 第一印象就是想起这个定义多样的名词。 这个就是...... “「无序之崩坏」吗？” 悠世和我发出同样的声音。 在这之前、在我的手掌之前，四根触手以被风暴席卷过后的事后态势趴在地面上。全都发生断裂、十分粗糙的断面。 “第二件礼装？” “鸢尾前辈好有趣啊，更想要和你在一起了呐。这一份无垢的礼装才是本物吧？” 惊异过后转变为“感兴趣”的眼神，看着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炽烈。依据是这次我明确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想要”这个动词。 心脏不由得被她诡异的笑容勾得“噗咚噗咚”。紫式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啊——别愣着！趁现在赶紧上！用你的左手去搓她狗头！” 回过神来的悠世张口吸进一口气，挨近我的右侧脸，用双手拉扯着嘴角。 “我知道了——！” 所以放手吧，很痛的。 从呆滞中清醒过来，马上本能地挥起右手捏住在扯我侧脸的悠世、把她从脸上拔开。 “很痛啊——”地抱怨了一声。 那么接下来，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为了摆脱眼前的困境似乎不得不这么做。 之后还要去找汐音才行—— 鼓起不明所以的勇气手撑地面、然后站起来，向前、向驻足的紫式跑过去。 圈住身体的蓝光随着跑起来带动的气流而缕缕被丢弃在身后。一条线上缀着黄昏下绮丽的蓝色光芒，相应的、身上的蓝芒也越来越脆弱不堪。 这个时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也在那一场光芒中彻底变样了。此刻我身上已经从制服变成了蓝色与白色为主基调的连衣裙，双手也多了一双白色的手套、手腕处绑着蓝色丝带，头发似乎也可怕得长及膝后。 ——这才算是有魔法少女的样子。 要碰到紫式了！ 以前冲不停的气势，左手对准她按过去。就像动漫中男神用手循循遮挡镜头的画面。 “就这样轻易输给前辈的话，我不服啊——！” 紫式回神似地用一根触手对我的手掌挡过来。“噗”地伴随“哗哗”声，断掉的触手进一步发生断面破碎。她也趁此向后退了两三步。 “魔法少女啊——有样子了呢。后出的礼装吓到我了。换个发型形象改变好大。啊——怎么说呢？前辈现在很有‘姐姐大人’这种感觉。御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