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卷 第一章病秧子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魔域妖女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死的妙!此人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 “也亏的此次是北橫君牵头,若非是他,我们天阳门怕是要损失惨重!” “活该!那妖女竟敢潜入玉清宫杀了北橫君的师尊一清真人,简直丧心病狂!” “一清真人德高望重,谁敢说自己没受过他老人家的恩惠?北橫君一剑斩了她,呵,这下怕是连厉鬼都化不成了!” 一把真火将魔宫成群的宫殿烧成了灰烬,正道修士们经历一场大战后也是狼狈不堪,魔域遭受重创,边上的小魔死的死,逃的逃,曾经最为繁华的幽都成了炼狱一般的存在。 顾延之拎着尚还在滴着血的破妄剑站在万魔窟的崖前,一身白衣被鲜血浸透,他长身玉立的身形一晃,吐出一大口鲜血,头上的发髻散了,长发凝在脸颊边上。 万魔窟底阴风阵阵,那妖女被他一剑斩断了身躯,落在这万魔窟底是半点活路没有了。 顾延之撑着长剑重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背影被正道众人簇拥着,所有人都在为重创魔域的胜利欢呼着。 而在那数月过后一只素白的手,蓦地压在了据说从未有人生还的悬崖边上。 …… 十六年后。 大夏国,孙府。 今夜的天似乎比往常阴沉了许多,孙府大门口前边的两条道上铺满了白圈纸钱,四处的屋檐上还挂着引魂蟠,隔几步路那白布条/子被阴风一吹,直往人脸上打。 这会路上早已没了行人,周边的铺子黄昏前就打了烊,本就因孙府的事扰的这周边不得安生,这入了夜寻常还算热闹的常安街,现在是彻底寂静无声了。 突然,路的尽头传来“嘎吱——嘎吱——”地声响,就见一全身笼着黑袍的女子推着一个轮椅慢吞吞的踩着满地纸钱走了过来。 轮椅上还坐了个病秧子,离得太远看不清样貌,只能依稀分辨个男女。 黑衣女子道:“主子,不是我说,这好好的青天白日你不来,偏赶着个天昏地暗的时候才慢悠悠的从家里晃出来,你瞧,这都将近子时了!” “子时起煞,孙府这段日子本就算不得太平,这不是上赶着没事找事吗?” 病秧子穿着一身湖蓝长裙,看起来柔顺且光滑,衬的她本就惨白的脸色更苍白了几分,那做衣服的料子还是一等一的御赐布料,想来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病秧子闻得此言,抬眸斜乜了她一眼,淡声道:“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分明是个半死不活的模样,这瞪起人来却仍是与先前一般无二,盯的黑衣女子头皮发麻。 “您是。”黑衣女子诺诺道。 病秧子“啪”的一声展开手里的折扇,道:“孙府?可是那廷尉孙桢的府邸?” “正是。”黑衣女子回道,“孙桢此人坏事做尽,也算是死有余辜,只是——” 两人说话间已及至孙府大门口,黑衣女子惊诧道:“呦,好重的阴气!这怕不是要化作了厉青鬼?” “主子,李老头当真在这里?” 病秧子理也不愿理她。 那黑衣女子上前一脚将孙府大门踹开,又回过身弯腰将病秧子连同轮椅一起抱过门槛。 等两人刚在门里面站定,就是“砰——”的一声,大门竟自动合上了。 黑衣女子拉住铺首上咬着的门环,双手上缠着一圈紫色的气,她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拉,额头上都爆出了青筋,门还是纹丝不动。 黑衣女子挠挠头:“真怪!” “能不怪吗?”病秧子见黑衣女子迟迟不来推自己,只好垂下手臂自食其力,她一边摇着轮椅一边道,“我们方才过来的那一条街上你可闻到了半点阴气?” “不曾。”黑衣女子摇摇头,两步蹦过去接过推轮椅的任务,过了半晌这才一拍脑门,恍然道,“原是这样!” “这四周的阴气都被抽调一空,全聚在了孙府里,里头怕是被人布了聚阴阵,难怪阴气这般的重了!” “怕是不止。”病秧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刚过了外院,这黑灯瞎火的唯有正房那间屋子亮堂分明,她顿了顿道:“孙府的人可是死绝了?” 方才过来的一路上竟连个挡路的人都没有,孙府又大,若不是自有手段,第一次进来的少不得还要迷路几次。 “应当还有一正妻,一嫡子,一儿媳,三孙,还有三位侍妾,共九口人还活着才是,这偌大的宅子竟连个下人都没有了!”黑衣女子掰着指头一数,直呼“怪哉”。 “去正房瞧瞧。”病秧子将折扇一指,正对着那灯火通明的屋子。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里头的谈话声,走得近才听得分明。 一女子道:“若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将这宅子桶个窟窿,大家先出去了再说!” 又有一女子呼喊着:“不可!不可啊!要是连这宅子都没了,我们祖孙可怎么活啊!” 一男子道:“娘!那总比我们都死在这里好吧!” 又是一男子道:“师妹,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了——要是师尊他们在就好了!” 一声“砰——”的闷响过后,也没听到有人再说话,只是传来一阵啼哭,有女人有孩子。 病秧子粗略一算,加上躺着的那三个人,这还多了两个出来。 黑衣女子上前一个正踹,房门大开,露出里面的情形来: 黑色的棺椁搁在正中央,两边支着招魂蟠,底下躺着两个脸色青黑的女子,不见胸口起伏,多半是凶多吉少,往上一看,房梁上挂着白灯笼,窗户是被封死的,下边的桌子上摆了一排的蜡烛,正房大是大,但一下挤了十一个人也略显局促了。 里面的人都穿着白衣,额头上绑着白条,披麻戴孝。唯有两人穿的格外不同,一男一女,两人的腰带和衣襟是月白色,衣袖上隐约能瞧出云纹。 那男子腰间佩剑,剑尾挂着长流苏;那女子倒是格外稀奇,手里撑着一杆白色长枪,材质有些像是什么生物的骨头,上面有什么东西隐隐流转,透露出些许不凡来,她的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唇色极为惨白。 方才说话要将这宅子桶个窟窿的人多半就是此人,再想想方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这男女的关系应当是哪个修仙门派的弟子了。 见房门大开,里面的人纷纷露出喜色,就连那个拄着长枪的女子眼中都暴露出一丝亮光。 忽的里面的人齐齐大喊:“不要——” “吱呀——”房门又被重重关上,窗边的红烛光一闪一闪的,映的里边的人影也是忽长忽短的。 黑衣女子转过身将病秧子连同轮椅一道放下。 “你们进来作何?!”长枪女子气的脸色都红润了几分。 “我们为何不能进来?”黑衣女子双手抱胸,眉头一挑。 长枪女子长枪一指,怒道:“那门分明都已经开开了!” “嗯,我踹开的。”黑衣女子点点头。 长枪女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险些背了过去。 那自称是师兄的人生了一副好面貌,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看着年轻说话却是老成温和。 当先上前一步将自家师妹护在身后,双手抱拳,道:“在下玉清宫弟子沈泽,这位是我的师妹温如惜,我等二人受陛下所托前来解决孙府之事,不知二位……” 他后退了一步,表情是温和的,眼神是戒备的。 黑衣女子不为所动,自顾自的道:“温如惜?你就是皇帝的姐姐,当朝的长公主?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病秧子掩唇轻咳一声,黑衣女子立马噤声,眼珠子一转,随后摇头晃脑地道:“我家主子乃当朝太尉李裕之女……” “你便是墨卿与?”温如惜眼神一动。 这墨卿与说起来是太尉李裕之女,但实际上不过是李裕远房侄女,他一生无女便将这人过继到了名下,三岁接走自小养在府内,如今也有十六年了,但此人从不出府,是以京城内除了李府的人竟无一人见过她的样貌。 今日一见——温如惜的眼睛扫过对方的轮椅,心道,这也难怪从不出门。 关于墨卿与的情报温如惜也就仅仅是知道对方的一个身世,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如今见到这么一个病秧子也来了这里,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便是为了那个尚还年幼的弟弟,她也得把墨卿与安全带出去,不然那李裕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正是。”墨卿与一摇折扇,微微颔首,她转过头一扇子敲在黑衣女子的腰上,“姜思去查查——平常叫你多吃些核桃,偏不听。” 说着她就自己摇着轮椅来到了跪坐在地上的妇人面前。 姜思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忙追上去,问:“主子你是不是在骂我傻?” 墨卿与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低头对着那老妇人道:“你是孙桢的妻子,韩氏?” “是是是——”韩氏忙不迭的点头,都是朝堂上的人,三公之一李裕的大名她又怎会不知,听闻眼前这人竟是李裕那最宝贝的女儿,一时间只觉得救星降临。 “不知,李老将军可在外面?” 墨卿与纳闷了,按照卦象显示李裕应当就在这孙府里,可看着韩氏的样子竟像是半点不知,抿了抿唇,道:“不在。” 韩氏眼中的火一下子就熄了下去,她也算是个豪门大妇,此时跌坐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孙桢你个老东西若是还有半点良知,就将你儿孙放了出去!” “怎的你还想要你的儿孙给你陪葬不成?!” 女人的哭叫声简直是比那魔音灌脑还要惹人厌。 墨卿与道:“莫哭了。” “……” 陷入绝望中的人哪还会理会她说了什么。 就连孙桢唯一的儿子孙玮也抱着老婆孩子缩到了角落里,他也算是个士子,这会却狼狈的抖如筛糠。 也就那边玉清宫的两位弟子算稍微好一点了,好歹能自个站着,既没哭也没叫。 “你们被关在此地多久了?”墨卿与干脆同这二人说话。 回话的是温如惜:“整整三天。” 墨卿与一指那棺椁,道:“死了几天。” 温如惜掐指一算,道:“今日刚好第七天。” 墨卿与脸色一沉,直觉不好。 果不其然,姜思已经将这个房间搜寻了一遍,这会整个人正站在那半人高的棺椁上,大喊:“主子不知是谁好歹毒的手段,聚阴阵竟是刻在了此人的身上。” 她又哇哇大叫:“哪个傻缺竟还贴了镇魂符!” 一阵风骤起,屋内烛光尽灭,这风吹的姜思立足不稳,一下子就被掀翻在地上,她捂着屁股一个劲的“哎呦”“哎呦”。 老妇人被这惊变吓得失了声。 墨卿与沉沉吐出一口气,叹息道:“子时了……” 大夏卷 第二章魔主背锅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夜浓稠的像是一摊化不开的墨,突然爆发的阴气将屋顶的瓦楞都掀飞了出去,正房大门左右两扇门板被两道黑影接连撞翻,倒在地上扬起一阵尘灰。 姜思打了个跟头,刚要站起就被那沈泽一头撞到腰间。 姜思捂着肚子痛不欲生,咬牙道:“你做什么?!” “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沈泽双手合十忙不迭的道歉,一转身踏出一只脚大喊,“师妹!” 姜思一把将沈泽拉住,道:“你过去凑什么热闹?少去拖我家主子的后腿。” 沈泽一愣,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他也只能隐约瞧见对方的一个轮廓,他忽然想起方才发生变故时姜思正巧迎面直冲,此刻竟然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 心中不由得暗自思忱,这人的实力究竟在什么地步?刚刚哪怕是师妹推了他一把,将他送离中间的位置,他这会五脏六腑也是隐隐作痛。 仅仅是刚开始他就已经受了不小的内伤了。 只不过眼下…… “那病秧子能做什么!”沈泽可不敢真的让师妹一人留在那凶险的屋内。 姜思翻了个白眼,心道,我主子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你。 她干脆抬起胳膊一个手刀砍在沈泽的颈后,就听一声闷哼,那人就倒在自己面前了。 姜思拍拍手,轻哼道:“废话真多,呸,活该!” …… 温如惜将沈泽一掌拍出去后,第一时间持枪挡在墨卿与面前,面前的阴气浓重的肉眼可见,旋涡似的盘旋在棺材上方。 衣衫上似乎都凝了一层水汽,湿重冰冷。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温如惜鬓角沁出一滴冷汗,“我们分明先贴了镇魂符,这怎还会化鬼!” 墨卿与摇着轮椅慢吞吞的走到孙家人的边上,淡淡道:“所谓镇魂符的作用就是将死者躁动的魂魄安抚下来,如果只是普通的游魂当然没问题。” “可偏偏这孙桢就不是普通的游魂,他被人画了聚阴阵在身上,四周的阴气全往他身子里灌,按理说他化鬼要不了七天,可惜镇魂符本身就有一部分留魂的作用,整整七天他现在要化的可不是厉鬼,而是僵尸了!” 墨卿与一手拎一个,看着那纤细的手臂就不像是有力气的人,却能一下子把两个成年人轻轻松松的扔出门口。 待将孙家人全部甩出去后,墨卿与这才摇着轮椅来到门口。 她想出去奈何门槛实在有些高,半天了这轮椅是动也不动。 墨卿与扭过头,道:“愣着干嘛?” 温如惜这才反应过来,忙托了一盏掌心焰,还不等她开口,就听见墨卿与惊怒道:“你在做什么?还不赶紧收了这火!” 温如惜心头忽的一冷,下意识地长枪使出全力往后一刺,似是金戈相撞,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温如惜手掌一拢,收了神通。 这黑灯瞎火的房内能清晰的听到衣料摩擦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以及那仿佛在原地蹦跳的脚步声。 “竟这么快就化僵了!”温如惜惊诧不已。 她一枪将那两个僵尸侍妾扫飞,只觉得虎口被震的生痛。 而那旋转着的阴气也仿佛是找到了目标一般直挺挺地朝温如惜冲来。 姜思在外头等着,先是被当头淋了一阵“人雨”,后又是手忙脚乱的将被阴气冲出来的墨卿与接住,还没等将墨卿与安顿好,后腰又被人狠狠一撞。 姜思捂着腰,不禁大怒:“我今是招谁惹谁了?怎的都和我的腰过不去了?” 墨卿与将正往姜思后腰上敲的折扇转了个弯,一下敲在姜思的手臂上,道:“莫要废话,赶紧将地上的人弄到西厢房去——这怎的还晕了一个?” 姜思将孙家的人拍醒,一听此言忙不迭的爬了起来,竟跑的比谁都快。 温如惜道:“师兄我无事,当务之急是你先去保护孙家的人。” 沈泽看了看众人,哪怕是借着月光也看不出个什么来,只好拔出剑,跟在孙家人身后往西厢房去了。 姜思推着墨卿与朝后院的方向走去,温如惜连忙跟了上去。 “你跟过来作甚?”姜思纳闷道。 温如惜自然而然的接过墨卿与的轮椅,道:“没想到你年纪不大,见识却不少。” 墨卿与手中的折扇一点下巴尖,道:“比起你——还是要大了许多的。” “你方才为何不让我点灯?”温如惜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若没了视线打起来岂不是更吃亏? 墨卿与不想说话,姜思被温如惜挤到一边,早就怨气冲天,闻言连连翻了几个白眼,这才想起来这乌漆嘛黑的对方也看不到啊! 于是这才没好气的道:“黑夜里点灯当活靶子吗?” 温如惜颇为认真的点点头,求教道:“可僵尸一类的本就用不着眼睛,我既点灯,他们又是如何知晓我的方位的?” “阳气。”墨卿与淡淡道,“若想瞧得见,托盏阴灯亦可。” 温如惜恍然大悟,抱拳道:“原是如此,多谢指教。” “指教可谈不上,你不是玉清宫的高徒?这天底下一宫三山十四门,以你们玉清宫为首的名门正派不是自诩天下无双嘛,不会连这等宵小都对付不了吧?” 姜思话语中的嘲讽意味太强,不免惹得温如惜多看了两眼。 温如惜解释道:“家师闭关多年,我才疏学浅不如家师万一,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将被困多日的孙家人解救出来,没想到倒是差点把自己也陷了进去。” “若非是二位前来,我们怕是熬不过今夜。” “不知二位今日前来是为何事?若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寻人。”墨卿与道。 姜思怪道:“你真是大夏长公主?这说话真是一点不像。” “何人?”温如惜问道。 “李裕——停!”墨卿与在后院的一处井边上停下。 “李裕?李太尉?”温如惜显得有些惊讶,“他竟是失踪了?” “失踪了七日有余。”墨卿与道。 李府上下因着李裕的身份不敢报官,要是被朝廷里的那些人知晓了李裕的事情怕是又免不了一阵风波,更何况天知道这李裕的失踪跟上面的有没有关系。 李府现在也是内忧外患啊! 寻了七日也不见李府的人寻到半分线索,到底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墨卿与没法子只好自己算了一卦,趁着半夜出来寻人。 可谁料,还真让姜思那个乌鸦嘴说中了,这孙府还真有事! “主子,李老头难道在这井里?”姜思探头探脑,这井口不大却深的很,把边上的石头往里一扔,竟半天才听到声响。 墨卿与道:“不在。” 温如惜取出一道符,这边刚激活就眼睁睁就在手里化成了灰烬。 “好重的阴气!这井有些诡异。” 温如惜双指在眼前一划强行开了阴眼,只是一眼就刺的她双眼通红,眼角充血。 墨卿与举高折扇,往温如惜眉心间一敲,道:“实力不行,就别勉强。” 温如惜眨巴了一下眼睛,阴眼一关也好受多了,她将手伸到怀里,摸出一块玉佩,再将玉佩捏碎,用玉粉在井口边上撒了一圈,在用一块大石将那井口封住,布了一个简单的锁灵阵。 “这玉不错。”姜思随口道。 “没想到这处的阴气竟不比那处小,我方才似是看到了许多婴孩……”温如惜捏了捏眉骨,愕然道,“——你竟然能关了我阴眼!” 墨卿与一沉吟,右手的折扇往左手掌心一打,道:“难怪用了七天才成型……” “此话怎讲?”温如惜忘了先前的问题,连忙追问道。 墨卿与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刨根问底的?玉清宫这么多年难倒连个能人都没有了? “有那聚阴阵在孙桢本该在死后第三天就化作厉鬼,然后杀尽身边人,但这第七日才堪堪成型,想来这半数聚拢过来的阴气,都被这井中的小鬼给抢了去。” 温如惜脸色大变,握着长枪的手都隐隐青白:“那岂不是这小鬼的实力都跟那孙桢差不多了?!” 墨卿与一颔首:“大抵是的。” “完了。”温如惜失魂落魄,“一只打起来就已是困难,要是这两只一起我们如何能出得去!” 墨卿与道:“也不难。” “什么法子?”温如惜蹲下身拉着墨卿与的手,那双眼睛亮的在这么黑的夜里都能瞧出些许的亮光来。 墨卿与缩了缩手,道:“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大不了你将这小鬼放出来,驱它去跟那大鬼打一场不就好了。”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一宅也不容得二鬼。” 温如惜脸色变了又变,忽的站起,怒道:“这等魔人手段——我看这事又怕不是那魔主搞出来的鬼!” 墨卿与面无表情,姜思眉梢一动,叉腰道:“嘿,什么事都往人魔主头上推——那魔主不是……不是死了十几年了?还是被你们玉清宫宫主亲自诛杀的!” “感情死人都还要给你们背锅不成?” “谁知道那魔主是真死假死!”温如惜脸色涨的通红。 墨卿与眼神微动,姜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宫主把那魔头放了不成?” “我什么都没说——你可不要污蔑我们宫主!”温如惜一摆手,回过神来咬死不认,“我们玉清宫之人向来斩妖除魔,岂会跟魔物勾结在一起。” “倒是你们二人怎么处处为那魔主说话?!” 姜思悻悻道:“分明是你先开的口,倒成了我们的不是了? ” 封井的石头突然四分五裂,炸裂开来,石头渣滓飞了满脸。 墨卿与将折扇一展,挡在面前,轻笑一声道:“小丫头你那锁灵阵怕是不行了。” 大夏卷 第三章鬼母吞子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小鬼一股脑的从井里头钻了出来,那小鬼看着也不过是半大的婴孩,它们哭声尖利,就像是拿着指甲往铁器上划拉一般。 小鬼咧着嘴又哭又笑,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它们浑身包裹着黑色的阴气,当然若是不开阴眼,也就只能感受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风。 温如惜冻的脸色惨白,看着破阵而出的小鬼们,只觉得内心一阵寒凉,她失声道:“怎么会!” 那布阵的玉可是她师父给她的上好的良田玉,就算封不了多久也不至于这才布上就被破了。 “怎么不可能。”墨卿与一扇子敲在温如惜的肩头,“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长那么高做什么,还不赶紧燃道聚阳符。” 人体三把火,头顶和双肩,这阴风一吹那温如惜双肩上的火都奄奄一息了,眼见着就要邪祟入体,墨卿与可不想平白再生变故。 温如惜连忙燃起一道聚阳符,道:“你也是修士?怎么对我们玉清宫的符咒这般熟悉?” 墨卿与心道,能不熟悉吗? “算是。”墨卿与唔了一声,看着小鬼还在空中盘旋,想了想随手画了三道匿阳符,拍在各自身上。 “这样问题就暂且不大了。” “凌空画符?!”温如惜瞪大了双眼,“你是符道宗师?” 墨卿与道:“修行之人多少都会一点。” 盘旋在井边上的小鬼忽然四散而去,温如惜看着它们散去的方向,大叫:“不好!那是西厢房的位置,孙家的人可都在那!” 温如惜心下焦急,一跺脚就朝那小鬼追了上去。 姜思摇摇头,道:“这不是妥妥作死吗?——主子我们去哪?” 墨卿与掐指一算,拧着眉头沉思了半天,道:“罢了,追过去吧,孙家的人还不能死——李裕的具体位置我目前算不出来。” 姜思推着轮椅跑的飞快,她怪道:“竟还有主子算不到的?” 墨卿与坐的稳稳当当,回道:“此地阴气太重,掩了天机,能算到此处已是不易。” 姜思一抬眼,半扇门正巧从二人面前飞过去,她道:“哟,坏了——那小丫头要被打死了。” 墨卿与冷冷瞧了她一眼,再将视线放到西厢房那去。 话说沈泽自跟墨卿与一行人分开之后,就直觉担起了领导者的责任,刚入了西厢房他就迅速扯了符线布了天罗地网,在房梁上的八个方位挂了八扇八卦镜,又按照乾坤八卦的位置埋下了八件宝器。 按理说十六个位置加上天罗地网和乾坤八卦阵,这西厢房怎么说都算得上是绝对安全的了,为了保险起见沈泽还忍痛一人贴了一张匿阳符,只要撑过今夜,白日一到这些邪祟自然就消失无踪了。 可谁知那孙桢所化的僵尸竟循着味找到了这里,沈泽探头一看,这人不仅化作了僵尸身上还布满了寸长的白毛,那白毛从那寿衣里钻出来,密密麻麻的就跟游动着的蛆虫一般。 还是个白毛僵尸!沈泽吓得一把握紧了手里的剑,所谓僵尸,无魂无魄,无感无识,死后身体僵硬如铁,论起麻烦程度来说这东西可比鬼难对付。 而眼前这东西,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筑基弟子就可以解决的。 他从怀里摸出一道护身符,双手合十嘴里喃喃自语:“师父保佑,师父保佑!” 只是一声闷响,那僵尸竟是直直撞穿了墙壁,一下子就陷在了事先布好的天罗地网之中。 符线捆粽子似的缠着孙桢身上,他已死去多日,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味,抬起头来双眼里全是纯白色,一点眼珠子都看不到,黑色的血管从脖颈里探出一直蔓延到头顶。 沈泽头皮发麻,深知自己手中的剑对付僵尸那是毫无用处,只好一抬手甩出三四张雷符。 雷符对邪祟来说天生就有克制作用,结果只是刺刺拉拉就跟漏电了似的几声过后,也就见孙桢身上的白毛被电的竖起,其余的那是毫发无伤。 沈泽大惊失色,道:“怎会如此?雷符竟失了效!” 韩氏脸上的皱纹一抖,将手中的拐杖扔了出去,正正好敲在了孙桢的头上,孙桢低吼一声回过头。 韩氏破口大骂:“你个缺德的玩意,我也算是名门贵女,现如今被你害的眼见着子嗣都要保不住了!” “你倒是杀了我!杀了我啊!” 孙玮拉他娘拉不住,自个的妻子也在一边哭哭啼啼:“姨娘说的不错,我们韩氏二人因你姓孙的都要横死在自己家里!你拦她作甚?还不如叫孙桢杀了我们才是,也省的叫那小仙君为难了!” 孙玮急的满头是汗:“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娘!娘!” 韩氏摇摇摆摆的走到被覆住的孙桢面前,老泪纵横道:“你我也算是夫妻一场,我晓得你得杀了人才肯罢休,孙儿还小,就让我这把老骨头给你陪葬!” 孙桢早就没了意识,这些话说到底也不过是民间的传言,特殊情况还得特殊处理,孙桢挣扎着抬起手,那五指的指甲足有一轧长,通体漆黑,上边布满了尸毒。 沈泽一把将线扯住,大喊:“老夫人孙廷尉早没了意识,他现在就是只只会杀戮的怪物,你说的话他是听不到的!” “赶紧回来,这才是不给我们添麻烦!他现在这般模样可不是杀一个两个人就能罢休的!” 白僵的力气何其大,沈泽的双手鲜血淋漓也阻挡不住那抬起的爪子,韩氏被一下掀翻在地,倒在窗边人事不知,嘴角溢出的鲜血一片漆黑。 胸口处那么长的一道口子竟是连半滴鲜血都没有流出,翻起的伤口边缘溃烂如腐肉。 孙玮腿软的只晓得爬着去探韩氏的鼻息,他跌坐在地上,哭喊着:“娘啊!娘!” 韩夫人也抱着韩氏的大腿一个劲的哭:“姨母啊!姨母!” 三个孩子茫然无措的愣在原地,听到自己爹娘在哭,也跟着哭了起来,孙桢唯一还活着的侍妾披头散发的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疯了似的又叫又笑。 “哈哈哈哈,死了好,死了好啊!都给我孩子偿命去,偿命去——” 沈泽就要拉扯不住,符线快要将他的手掌割断,就在此时听见一声厉喝:“师兄放手!” 沈泽眼神一亮,符线脱手的瞬间就是一个漂亮的转身,反手抽出腰间的长剑。 温如惜持长枪而立,衣衫虽有些凌乱,但看起来比在场的人仍是要好了不少。 沈泽撕下内袍一角,缠在手掌上,和温如惜并肩而立。 “师妹,这次的任务真是……”他苦笑一声。 “再难做也得做。”温如惜沉声道,“孙府就剩这么几个人了,若是连他们都保不住孙府的案子如何继续查下去?孙桢的死疑点重重,玉清宫的声名可不能毁在你我二人的手上!” 她一个箭步手中的长枪一挑,将孙桢打的连连后退。 四周的阴气似乎又浓郁了许多,沈泽脸色微变,当即开了阴眼,他眼角唰地一下流出血泪,失声道:“怎么又来一只大鬼?!” “快关了阴眼!这鬼看不得!”温如惜道。 沈泽闭了闭眼睛,道:“什么鬼,竟连看都看不得了?” 温如惜扫了孙家人一眼,低声道:“未出生的婴儿,出生不足一月的婴儿,他们连这个世界都不曾见过,又怎会甘心让我们看看他们!” “什么人,连小孩都不放过!”沈泽提剑支援温如惜。 温如惜冷哼一声:“这样的事情可不少见,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在我大夏京城,当今廷尉府中竟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孙家人可不能再死了!” 盘旋在后面的阴气随着温如惜前后脚的涌入西厢房内,孙家人不是修士看不到鬼魂。 唯有那疯了的侍妾跌跌撞撞站了起来,咧着嘴,茫然道:“我的儿?我的儿?是不是我的儿回来了?” “咿咿呀呀”“嘻嘻哈哈”小鬼手拉手蹦跳着围绕着侍妾玩起了游戏。 沈泽、温如惜二人未开阴眼,只能看见那浓郁的阴气将那侍妾紧紧包成了茧。 温如惜咬着后槽牙,将白僵抵到墙角,道:“该死的,这些小鬼恐怕就是那三个侍妾的孩子——不好!” 温如惜扎了一个回马枪,枪尖将那正冲往韩氏身上的阴气打散,却不料韩氏和韩夫人肩头和头顶的三道火已经尽数灭了。 剩余的两只小鬼顺着两人的胸口就钻了进去。 温如惜恼恨道:“怪我!这小鬼分明有六只,刚缠着那侍妾的不过三只,我这才反应过来,却还是让这剩下的三只上了韩氏二人的身。” “孙玮快跑!”沈泽见孙玮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三火也就剩头顶上的那簇还有朵小火苗,不由大喊。 这人半天没有反应,沈泽只好亲自动手将人拽了过来。 小鬼上身还需得片刻,尤其是韩夫人阳气虽弱但到底还是个大活人,三魂六魄俱全,想抢身子可没那么容易。 如果手边上的东西齐全,温如惜恨不得当成搭台子先将那小鬼抓出来。 韩氏先是被白僵抓了一下,这又在被小鬼上身,眼见着是活不成了。 温如惜刚抽回长枪导致孙桢失了控制,这会正忙着补救。 长枪在房内多少有些施展不开,她正要将孙桢引出门外,就听见身后的沈泽嚷道:“不好了!这是要鬼母吞子啊!” 大夏卷 第四章不攻自破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温如惜赫然回头,只见那唯一活着的侍妾此刻也是声息全无,尸体软踏踏地倒在冰凉的地板上,魂魄被从眉心中扯了出来,四周的阴气也被抢夺一空,这人不过刚死竟在自己死去的婴孩的帮助下化做了鬼母。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因为孩子的惨然离世,哪怕是做了鬼,那侍妾也想要将孩子生下来,于是那些个小鬼便被鬼母大口一张全吞到了肚子里。 小鬼嘻嘻哈哈的大笑着,声音震耳欲聋,鬼母化做一团阴气,只能看到一个头,它冲朝它看来的温如惜粲然一笑,那些小鬼竟是你挨我,我挨你的全挤在了鬼母的腹腔中,鬼母一张嘴那小鬼头便接二连三的往前挤。 这一幕实在是太刺激了!温如惜干呕几声,鬼本该是各顾各的,打起来也不会说联起手来怎么样,但偏生这鬼母吞子,鬼母这是哪怕化为了聻,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了。 想要杀小鬼就必须先杀了鬼母,旁边还有一只白僵在虎视眈眈。 温如惜心道,第一次独自接到的任务难道就要这样失败了吗?甚至连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 但站在原地等死可不是她的性子,作为玉清宫之人,即便不能斩妖除魔,伏鬼收怪,也绝不能让这等邪物霍乱人间。 只听得她一声大喝,狠狠地在掌心上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枪尾流至枪尖,枪尖斜斜指地,血珠滚滚而落。 鲜血彻底激发了那些秽/物的邪性,白僵张牙舞爪的朝她冲来,沈泽被一掌扇飞,温如惜手腕一抖,那手中雪白的骨枪竟是爆发出一阵璀璨的紫芒,其上的刻着的游龙纹路似乎是活了起来,这枪有些邪性,需以鲜血祭之,方能发挥出它应有的威力。 温如惜脚踏北斗七星步,手里使了一记玉清宫赫赫有名的朝元无妄枪,她右手挥枪一个点刺竟是将那白僵的手臂扎了个对穿,温如惜乘胜追击,直直断了那白僵一臂。 左手忙燃起一道聚阳符后又点了三张九天玄雷符。 “雷符无用!”沈泽将刚被温如惜一枪捅散了,此刻又重新聚型了的小鬼震飞,见温如惜摸出了三张高等符咒一时间心都在滴血。 只可惜他说话到底是晚了一步,温如惜已经将那三张九天玄雷符打了出去,三道符咒飞在鬼母面前,鬼母似是感受到了符咒上的雷力,一时间倒是踌躇不定,迟迟没有再上前一步。 天空上传来一声声的闷响,大抵是在聚雷云,沈泽眼中流露出一丝喜色,莫不是因为放他用的雷符等级太低,所以才会被阴气扰的用不了?若真是如此那他这里也还有三张保命的高级雷符,大不了全都拿出来用就是了。 现如今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雷云聚了好半晌,只听得到闷闷的打雷声,却迟迟不见有雷落下。 沈泽从怀里摸出一方星盘,上边的指针转的就要起飞,他黑了脸:“该死的,这雷怕不是找不到我们的方位!” 温如惜此时是黔驴技穷了,身上带的符咒眼见着就要消耗一空,手里的长枪也渐渐暗淡下来,她也就只能勉强抵御住白僵的攻击,那鬼母不过刚成型脑子不清楚,暂且被雷符拖住了脚步。 不然她也决计坚持不到现在,孙玮早就在他们开大的时候抱着三个孩子逃到了外边,也算是识时务,不然他要还留在这里,指不定要对付的鬼还得多他一个。 白僵愈战愈勇,身体的灵活度也比刚从棺材里爬出来时大有提升,温如惜叫苦不迭,沈泽的剑对白僵毫无作用,符咒在这里也失了效,方才布天罗地网的符线也早就被扯得一团糟。 失了手段的他连招架之力都只能算得上是勉强。 而就在这时鬼母似乎也发现了雷符的无用,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它的速度不知道比那白僵快了多少,沈泽使了一套两仪剑法,又补了一记太极剑法,虽然阻止了鬼母的一点点脚步,但到底是效果甚微。 沈泽心道,吾命休矣! “啊——”外边的孙玮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温如惜一个分神被白僵的指甲划破小臂。 接着便是“砰,砰”两声,西厢房的两扇门也宣布阵亡,沈泽彻底昏死过去,温如惜倒在门板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呕着血块,一抬眼就见那墨卿与被姜思推着前来,这俩人可真是姗姗来迟。 她艰难的抬起手指,眼里都要绝望了,手指指着墨卿与来时的方位,一边吐血一边道:“还有……” 姜思看了一眼,道:“不过是两只小僵尸罢了。” 说着她摸了摸下巴在,啧啧两声:“咦——你要被打死了。” 温如惜心道,我都要死了,你还在说风凉话? “把这个吃了。”墨卿与从袖中摸出一个小药瓶,随手扔给温如惜,她垂着眼睛,“我说了你不信,鬼吃鬼最正常不过了。” 温如惜将药瓶里头的药丸一股脑倒入口中,她的表情忽然精彩的仿佛四分五裂:“这是什么,当真能吃,怎么一股子药渣子味!” 姜思看着她的眼神略显同情。 墨卿与掩着唇轻咳两声,道:“怕什么,死不了就行。” 温如惜拄着长枪勉强站了起来,双腿都还在发抖,孙玮带着三个小孩又不知道趁乱跑到哪里去了,她挪到沈泽边上从对方怀里摸出玉清宫特制的玉露丹,只要还有一口气,这丹都能把人救回来。 这丹药入口即化,温如惜捏着沈泽的双颊将丹药送到对方嘴里后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还想提枪再战,可掌心里的血都干了,温如惜又想划开另一只手。 墨卿与折扇一敲,长枪当啷落地,温如惜脸色白的比刷了几层粉还要吓人。 墨卿与淡淡道:“你真想送死不成?血祭之术可不是这么用的。” 温如惜嘴唇干裂,她道:“我不去难倒你去?——你能做什么?!” 墨卿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道:“行吧,我去。” 她说话的语气太过随意了,以至于温如惜都怀疑:“你真的有法子?” “法子我早说了。”墨卿与摇着轮椅,朝那慢吞吞赶来的小僵尸走去。 温如惜一下子站直了身体,喉咙里涌出一口腥甜,她生生咽了下去,哑声道:“魔域伎俩——不可用!” 姜思嘟囔一句:“死板!——那什么血祭之术还不是模仿的人家天魔十二式。” 墨卿与随意道:“他们正道之人不就喜欢这样?嘴上说着一套,背地里又做着另一套。” 姜思深以为然,附和道:“主子说得对,这就叫什么?哦,是了,就是话本子里写的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墨卿与又回头瞧了一眼温如惜,方才给她画的匿阳符被她一出手就破掉了,鬼物这会正一股脑的往那边涌。 黑河一般的阴气滔滔,墨卿与都没想到在这京城脚下还能出现这种地方,玉清宫的人都死绝了吗,怎么就派两个小孩来送死? 墨卿与展开折扇,轻轻一挥,也不知道刮出来的是什么风,就见那小僵尸身体一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了。 温如惜瞪大了眼睛,紧接着那两只小僵尸其中的一只眉心中钻出来一只小鬼,还是那只漏网之鱼。 小鬼一见到墨卿与就发了疯似的转身就逃,连多停留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墨卿与双指一并,勾了勾手指,小鬼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后颈,发出一声惨叫后,就被收到了姜思摸出来的锁魂铃中。 姜思摇了摇铃铛,声音清脆的紧,她嘀咕一声:“倒是好东西。” 温如惜总觉得对方手里的东西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没想到在哪里见过。 鬼母这会也从房内飘了出来,与此同时占了韩氏和韩夫人两人的小鬼彻底融合,那两只跟在鬼母身边,小孩子似的依恋地贴着那团浓郁的阴气。 白僵蹦蹦跳跳地越过了门槛,这一出门温如惜才发现,这白僵跳起来竟有一米多高。 两只鬼物相遇,自然免不了要好好争一争地盘,尤其是生前的账鬼母可要好好跟这孙桢算一算了。 阴气死死缠在了白僵身上,韩氏和韩夫人也被小鬼操控着上前,被阴气一腐蚀这两人的尸体也坚硬的不比常人。 墨卿与抱着双臂,袖手旁观。 “你为何不趁机收了它们?”温如惜呼哧呼哧喘着气,就跟破了的风箱似的。 “为何要收?”墨卿与道,“斩妖除魔,伏鬼收怪,那是你们名门正道追求的,不是我。我只想本本分分的修炼罢了。” “修道之人不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这一身修为又有何用?!——你方才还说要出手的!” 温如惜双臂都在颤抖,她有心去收了两鬼,但实在无力,刚刚见过墨卿与的手段,知晓对方的实力肯定在自己之上,对方却如看戏一般任由两鬼相残,不由得气上心头。 墨卿与懒得跟她废话,这些所谓的正道之人一个比一个死脑筋,根本说不通。 姜思托着下巴看了看,忽然道:“这鬼母怕是打不过小僵尸。” 话音刚落,就见那浓郁的阴气像是被一只大手搅动了一番似的,鬼母和小鬼们尖叫着,争先恐后的现了原型,一张张鬼脸放大又缩小。 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被吞噬掉的命运。 白僵身上的白毛又长了许多几乎拖到了地上,毛发根部隐隐露出点绿意来,甚至连那被温如惜斩断的手臂也重新续了起来。 墨卿与道:“这是有人在养尸啊——聚阴阵不破,这白僵的力量就无穷无尽。” 孙府既然已经探查完了,想要出去还是得先灭了这面前碍眼的东西,她一展折扇正准备出手。 突然,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头顶上的阴气被凌厉的剑气无情劈开,一条白线自白僵的头顶蔓延而下,噗地一声闷响,白僵一分为二,刻在其身上的聚阴阵自然也是不攻自破了。 雪白的身影从屋顶上翩然而落,似一抹纯净的月光。 男子面目隐在月色之间,只能隐约瞧见侧脸的轮廓线条,鼻是挺翘的,肩是宽阔的,腰是笔直的,手中持着一柄墨卿与再熟悉不过的银白长剑。 墨卿与面无表情的扭头就走。 温如惜见到来人,惊喜万分,不由得大喊:“师父!” 大夏卷 第五章死有余辜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自家徒弟的情况比想象中好了许多,顾延之紧绷着的下颌稍微松了些许。 他上下打量了徒弟一番,道:“出了何事?怎么连为师给你的保命玉佩都碎了去。” 温如惜苦笑一声,解释道:“师父您可算是出关了!——近些年也不晓得鬼城那边出了什么事,这人间界的游魂是越来越多。” “玉清宫的弟子终日是忙得脚不沾地,我承父亲所托,专程前来探查廷尉孙桢横死其魂不散,日日作祟一事,却不料这孙明德竟是连妻儿都要一起杀了,孙府阴气盘旋不散,七天化僵,未尝闻之,这事简直奇怪至极。” “弟子觉得这事恐有人在背后搞鬼。” 人死后魂归鬼城,这数百年来皆是如此,只是近些年来不知怎的,横死之人越来越多,人间界的怨气更是化无可化,鬼魂作祟苦的是那平头老百姓。 温如惜不过刚学成不久,下了山自然是满心抱负,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自家老头子上山求的,她心想这好歹是是自家地盘。 应当也就是个最简单不过的救人任务,这便和师兄毫不犹豫的接下了,结果不料这孙府的水竟然这般的深。 连那白僵、鬼母吞子的事情都搞出来了。 温如惜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出师不利,这到底也是自己家,只得抱拳道:“这事恐怕还是要请师父出手了。” 顾延之颔首道:“自然,我也算是大夏国师,大夏出了这等事,为师总不能袖手旁观。” 玉清宫宫门的山头就在大夏国境内,离京城也不算远,是以自古以来玉清宫宫主向来都有兼任大夏国国师一职的传统。 大夏能在这世上兴盛上千年,跟玉清宫也有不可磨灭的关系。 二者也算是守望相助,唇亡齿寒了。 顾延之上前拎着沈泽的后衣领,将师侄提了起来,为他把脉,蹙眉道:“坏了,小泽的伤势不轻,幸好还有玉露丹的药效在,此地不宜久留,正好你师叔也在城内,我们速速离去才是。” 温如惜点点头,忽然道:“还有孙玮,他们也得带走。” 他们是来救人的,可现在整个孙府上下就只剩下了孙玮和三个孩子,这一行真是损失惨重。 顾延之站在原地等温如惜将人寻来。 孙玮拖着三个孩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头发几天没洗早就黏成了一缕一缕的,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臭气。 他一见到顾延之就跪了下来,哭喊着:“北橫君救我!救救我啊!” 顾延之双指一抬就将孙玮托了起来,沉声道:“放心,事情已经解决,我们现在就从此地离开。” 温如惜跟在顾延之身后,正要抬脚,恍然发现这里安静的过了头,像是少了什么似的,她道:“墨卿与呢?” 顾延之眼眸一动,道:“方才此地还有他人?” “是。”温如惜低声将今夜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顾延之将手指搭在温如惜的腕子上,略微沉吟道:“你的身体并无大碍,那药大抵就只是味道奇怪了些。” “太尉李裕之女?——我从未听闻过此人。” 温如惜道:“李太尉将此女保护的严严实实,若是她自己不说,我也认不出她的身份。” 顾延之问道:“人呢?” 温如惜环顾了一下四周,尴尬道:“怕是已经走了。” 顾延之也就不再追问,大步向前走去,他的身影掩在日光下,温如惜步履蹒跚的紧随其后。 天上浓郁的阴气已经散开,天边亮起一抹鱼肚白,黎明前的曙光照进这空荡荡的宅邸,温如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思沉重,清风穿堂而过,破烂的窗棂吱呀吱呀直响。 她有种莫名的直觉,或许这一切或许才刚刚开始。 …… 姜思推着墨卿与的轮椅脚步快的就要飞起。 她喃喃道:“顾怜那个狗东西怎么来了,不是说他闭关都有十数年了嘛?!” 墨卿与冷冷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不是口口声声说什么向来逢乱必出吗?——我不也死了十数年!” 姜思讷讷道:“主子,那我们现在去哪?” 此时天已大亮,街边的小贩已经陆续出摊,新鲜的瓜果蔬菜一早就被摆了出来,到处是吆喝声一片。 旁边的包子铺老板扯着面团,笑呵呵的道:“姑娘来个包子?我们家的包子保管又大又软又香又甜!” 姜思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起来,她捂着肚子,忙活了一晚上,此时真是饥肠辘辘。 可怜兮兮的觑着墨卿与的脸色,姜思小声道:“主子我饿了。” 墨卿与也觉得腹中空空,清了清嗓子,道:“那就买两个包子。” “好咧!”姜思眉开眼笑的将墨卿与推到包子铺前面,选了张桌子就去付钱。 众所周知“两个”从来都不是确切的数词,墨卿与眼睁睁的看着姜思搬了整整一笼拳头大的包子搁在桌子上。 墨卿与使了个除尘决在手上,这才拿起边上的筷子夹了一个包子,慢吞吞地嚼着。 姜思就没那么多/毛病,一手一个左右开弓。 那速度快的,看的包子铺老板都目瞪口呆,大笑道:“看姑娘个子不大,食量还不小呢!” 姜思满口包子,含糊道:“那是!” 包子铺老板道:“我们家的猪脚面也美味的紧,姑娘可还有肚子品尝一番?” 姜思一拍桌子,豪迈道:“自然是有的!你们家还有什么好吃的,通通都给我上来!” 包子铺老板立马喜上眉梢,不怕遇到能吃的,就怕遇到不吃的。 姜思已经一个人将一笼包子解决完,手边上还堆了三碗面,墨卿与这边不过刚吃完一个包子,皮薄馅多,味道确实不错。 她从袖中摸出一张手帕,细细擦着嘴角,慢条斯理的道:“老板可知晓旁边那条街的孙府?” 包子铺老板大大咧咧的道:“当今廷尉孙明德的府邸整个京城几个人不知?只不过听说他前几天横死了,死相那叫一个惨哦,据说还化作了厉鬼,连老婆孩子都不放过。” “前几天玉清宫的小仙人专程去救人,这么多天了也不见有什么消息。” “孙明德是死有余辜,就是可惜了救苦救难的小仙人,好像连我们大夏长公主都亲自去了,现在也是音讯全无呐!” 包子铺老板摇摇头,叹息道:“这世道不太平啊!” 墨卿与耳朵一动,道:“死有余辜?此话怎讲?” 包子铺老板冷笑一声:“说句不怕掉脑袋的话,这当今也是糊涂!看姑娘的衣着应当也是大户人家,自然是不知道我们小老百姓的难处了!” “那孙明德贵为九卿之一的廷尉,主掌大理寺,专司刑狱案件审理,但此人贪赃枉法,就说我那远房表侄子的大表姑的姨母的女儿,长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结果被当地最横行霸道的老太爷看上!” “那老太爷比我还要大了一轮有余,半截子都要入土的人了,强抢民女不成就派人杀了我那远房表侄子的大表姑的姨母,我那远房表侄子的大表姑的姨丈就将人告到了大理寺。” “原想着这大理寺怎么说也是京城九寺之一,怎么也不会被那色中饿鬼给蒙骗了去,结果呢!” “那孙桢名字好听,字明德,做的事可没一件有德的,他私底下收取大量财物,将我那远房表侄子的大表姑的姨母的女儿给判给了老太爷,老太爷更是无罪释放了。 “要说送礼,我们这种小人怎么比的过人家商贾大家?” “这出了事,判案的从来就没一个公证的,久而久之大家有事也就不愿再上报朝廷了。” “您若是有空去那南街瞅一瞅,准能瞧见寻衅报仇之人。” “所以要我说啊,这孙明德死了也好,省的以后大家有案无处申诉了!” 包子铺老板“呸”了一声,将气一撒也回了理智,摸了摸脖子讪笑道:“姑娘也就当个乐子听听,小老头这脑袋还是想要的。” 墨卿与先是被那一串远房表侄子的大表姑的姨母的女儿给绕的有些懵,听到后面的话之后才渐渐理清了思路。 待姜思将那三碗面也吃完之后,往桌子上扔下碎银子,就离开了。 二人接连又去了茶楼、酒肆这种鱼龙混杂之地打听一番。 姜思推着墨卿与啧啧道:“看吧,主子我说什么,这孙桢孙明德就不是个好东西,被劈成两半还真是便宜他了。” 墨卿与思忱道:“孙桢的确不是个好东西,死便死了。可现如今孙府阴气已破,我仍未算出李裕的位置,这就真是奇了怪了。” “且我总觉着这孙桢的死后面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在搞鬼。” 从未听说过什么人还能自己给自己化聚阴阵的,谁不知道人死后最忌讳这种东西了,修士都不敢随意刻画,更别说孙桢这个朝廷大官了。 是生怕死后能安生了? “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背后搞鬼嘛!”酒肆里忽然传来一声粗犷的声音。 墨卿与循声望去,就见一赤膊男子披着一件汗衫马褂,腿上挎着的是一条跑堂裤,鞋子上满是泥点,脚尖处磨的就要见洞。 这是最常见的散工装扮,当属码头上最多,这种人就是哪里有活去哪里,只要能赚一口饭吃,什么脏活累活都接的起。 “哟,这位兄台像是知道些什么?赶紧跟大伙讲讲,就当是个下酒菜了——来来来兄台随意喝,这酒就当是我请了!”一书生模样的男子摇着折扇,冲着赤膊男子举了一坛酒。 赤膊男子闻言眼睛就是一亮,抓起酒坛就是豪迈的喝了一大口。 “好酒!”他一脚踏在椅子上,一手指向了门外,道:“哥几个是有所不知,兄弟我是做散工的,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洗漱就接到了一个消息……” 赤膊男子顿了顿,待勾起了大家伙的兴致之后,这才继续道:“竟是叫我们上孙府去收敛孙明德小老头的尸体去的!” 此话一处,下面哗然一片。 有人质疑道:“这孙明德不早就死了吗,孙府这段时间闹鬼不就是它在作祟嘛!” 赤膊男子道:“我一开始也这是这般想的,可待进了孙府才晓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又喝了一口酒,道:“大家伙可知道那僵尸?” 众人纷纷点头,道:“自是知晓。” 有人笑道:“可老哥我活了三十多年走南闯北的也还从未见过!谁知道这东西是真是假!” “是真的!”赤膊男子大声道,“我亲眼所见,岂会有假?!” “嘶——”底下的人又是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喊道:“到底长什么样子?还不快快说来!” 大夏卷 第六章纸包不住火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各位莫急,这就说了——这孙府近些日子不太安生,没几个人愿意过去,但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啊,见这活不难给的酬劳又高,于是我们那几个兄弟合计了一番,还是决定去了!” 赤膊男子一拍大腿,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可谁知那孙明德的尸体竟是四分五裂的散在地上到处都是,孙府里边从正房开始,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 “大家也知道前些时日有小仙人去救人……” “别废话!”见他迟迟不说正题,有人急的面红耳赤的。 赤膊男子一噎道:“我们接的就是去将孙明德的尸体收敛起来的活,走进了一看才发现那肉上啊竟长满了比我头发还要长的白毛!” “孙明德死了几日?七日吧!可这尸体臭的比那乱葬岗数十年的老坟还要让人作呕,我们伸手去捡,可这东西一入手才发现竟硬的比那榔头还结实。” “你说这不是僵尸是什么?” 有人抚手道:“这也是恶有恶报!” 有人寻思道:“这么多年都没遇到过这种事,难倒这背后有人作祟?” 赤膊男子道:“我看啊,能让人变成那副鬼样子,也就那魔主做的到喽!这事多半就是那魔主干的!” “你们是不知道那孙明德的模样——啧啧,那叫一个惨啊!” …… 姜思推着墨卿与从李府后门偷偷溜了进去,一边走她一边愤愤道:“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这些人还是喜欢将脏水往主子您头上泼!” “总要找个背锅的不是,不然他们玉清宫如何能成的了天下魁首?”墨卿与心里有气。 十六年前还不是那群所谓的正道人士将脏水一股脑的往她身上泼,害的她差点惨死在顾怜剑下,如果不是当年的魔卫李裕念在多年的情分上,将她逃脱的元神救了去。 墨卿与这会指不定在那座坟头上做孤魂野鬼,要是没有这群狗屁正道人士,她现在还应当坐在魔宫里安安稳稳的修炼! 岂会像现在如此,被那一剑伤得,到现在还没能恢复个彻底,就连双腿的经脉也迟迟没有打通,当了十几年的残废! 墨卿与越想越气,她好好缩在魔宫里从未出世,却还要背那么大一个锅,方才看到顾怜在面前要不是实力不够,她非要上去也给对方桶个对穿才是! “姑姑!”小孩子又清脆又干净的声音,让墨卿与眼中的紫意稍微散了去。 墨卿与低头看着从边上扑过来,趴在自己腿上的小孩,歪了歪头,道:“做什么?” 这小孩是李裕的长子李佩的孩子李玄泽,李玄泽现年六岁,天资聪颖,平常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跑到自己小姑姑的院子里求抱抱。 果不其然这会看到墨卿与回来,李玄泽就张开了手臂,白嫩的小脸可怜巴巴的:“姑姑抱!” 墨卿与食指点在李玄泽眉心,手腕子微微用力,将小孩推了出去,面无表情道:“离我远点。” 墨卿与最讨厌跟旁人有什么肢体接触,就算是姜思这个贴身侍女都不见得能怎么样,更遑论他人了。 是以这几年任凭李玄泽怎么撒泼打诨,墨卿与都是不动如山。 小孩子爱哭就让他哭去,哭累了自然就不会哭了。 姜思忍不住伸出手去,怜惜道:“瞧这可怜见的,姑姑不抱,姐姐抱!” 李玄泽一个矮身从姜思手里钻了出去,他笑嘻嘻的道:“只要姑姑抱!” 姜思捂着胸口,一脸受伤的表情:“真是伤姐姐的心。” 李玄泽个子不高颠脚来也就跟轮椅的高度齐平,他蹬蹬蹬地跑到墨卿与的轮椅后面,自觉的推了起来。 “姑姑一大早的去哪里了?”李玄泽推的有些吃力,小脸都涨的通红。 姜思想要去帮他,却又被一巴掌打开了:“我要自己推!” 墨卿与道:“去了包子铺。” 李玄泽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眼巴巴的望着:“姑姑没有给玄泽带一个吗?” 墨卿与顿了顿,一副没有心的模样:“忘记了。” 李玄泽眨巴了一下眼睛,眼见着眼泪就要流下来,他小声道:“那姑姑下次出门,可要记得给玄泽带好吃的回来!” “知道了。”墨卿与点点头,给了他一个承诺。 墨卿与一扭头,发现这并不是回自己院子的路,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李玄泽推着墨卿与在李府正房门口停下,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就是这里了。” 三人齐齐抬头,墨卿与这才发现李家的人竟全都坐在了里面,一个二个皆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李佩作为长子在李裕失踪后自然就担任起了家主的职务,不过短短几日竟将他熬得连白头发都冒了些许出来。 他皱眉道:“这都第几日了,父亲究竟去哪里了?竟连个口信也不曾传回来!” 次子李宣迈着八字步,身上的胭脂味浓得在门外都能闻见,他在屋子里急的直打转。 “别的不说,大哥你为何要让财务克扣我的银两!父亲在时绝不会这般无情!” 李佩的妻子朱氏绞着手帕,内心里再焦急说出的话仍是温温和和不急不躁的。 “二弟前些日子才在父亲那里立了字据,说是再不会赌,可昨日你去哪里了?各房的份例我都是按照规矩给的,账房岂会克扣?” 李宣脸色一阵青红,嚷道:“那你难不成想让我被那讨债的人打死?你还是不是我大嫂了!” 朱氏胸口微微起伏,正要据理力争,丈夫李佩却将她按了下来,摇摇头。 李佩一拍桌子,怒道:“李和清你日日不务正业,父亲现如今不在了,我难道还管不了你了不成?!” 李宣的妻子吕氏也不是个好相与的,长得就是副尖酸刻薄的样。 说话更是无长无幼的,吕氏顶撞道:“兄长说的哪里的话,这还没分家呢!和清也是这家里的一份子,那钱也该是他得的!” “男人嘛,能不赌?” 李佩怒发冲冠,抄了家法就往李宣腿上打:“叫你赌!叫你赌!父亲出了事你不帮忙找就算了,还在偷着摸的给我们惹麻烦。” “我今个就是打死你了,也绝不会再让你祸害我们李家!” 吕氏上前去拉,可她哪是一个大男人的对手,当即被推搡到一边,吕氏尖细的声音喊着:“杀人了!杀人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小妹,小妹来了!小妹快救救你二哥!你大哥这是要杀人啊!” 吕氏忙爬到墨卿与的面前,将人推了进来。 墨卿与见到里面鸡飞狗跳的,忍不住皱眉道:“李佩你在做什么,怎么今天这么大的火气?” 李宣被李佩抽的一瘸一拐、鼻青脸肿的,见到墨卿与也哭喊道:“小妹你可要为你二哥做主啊!” 李府上下也是奇怪,竟都看起了墨卿与这个明面上李裕养女的脸色。 李佩将家法甩到一边,啐道:“做主?做什么主?小妹不知,三弟的信一早就放到了我的桌子上,父亲既没去军营也不在京城,连续七天不曾上朝,就连陛下都准备亲自来看了!” “你说李府上下还能瞒的了多久?!” 李裕幼子李毅正在军中历练,一听到父亲失踪了的消息,忙不迭的四处搜寻,只可惜也是一无所获。 “本就不该瞒着!”李宣躲的远远的,他呸了一声,“现在倒好,纸包不住火!李府上下迟早完蛋!” 李佩怒道:“不瞒着?不瞒着等着那些狼心狗肺的人把我们李家家业全给瓜分了?父亲在的那个位置高处不胜寒!” “等着拉他下马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谁知道父亲失踪这事有没有那位的插手!” 吕氏嘀咕道:“那就早早分家的好!省的旁人惦记——谁知道……还活没活着。” 李佩一把将桌子上的水杯砸在吕氏脚边上,摔的四分五裂,他指着吕氏真恨不得甩她两巴掌。 “我看最惦记我们李家这点家业的人就是你!” 朱氏忙给李佩顺气,让他坐了下来。 墨卿与看了眼正房的布置,茶杯的数量明显不对,道:“这是有人来了?” 李佩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几日,九卿分别来了个遍,方才丞相魏守礼和御史常彻达还想进去看看,都被我挡了下来。” “这两人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不对劲的地方?我看怕是真要瞒不住了!父亲的下落却还是一无所知!” 李佩的气色实在难看。 墨卿与不会安慰人,只好道:“也许情况并没有那么坏——李裕的下落我大抵是有些眉目了。” “当真?!”李佩激动的站了起来。 墨卿与捏了捏眉心,嗯了一声道:“我下午再出去一趟。” “好好好——”李佩一个劲的点头,他将手握成拳头抵在腰带上,一会拿起一会放下的,他扭过头冲墨卿与道:“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墨卿与点点头道:“自然。” 墨卿与摇着轮椅正要离开,想要回房再准备一些东西什么的。 忽然外边传来一道太监尖锐的声音。 “传,李府四女墨漪入宫觐见——” 大夏卷 第七章皇帝召见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自墨卿与偷偷从孙府离开后,温如惜就被顾延之领着先到了城东的一家客栈之中。 顾延之随手将沈泽扔到床上,看的温如惜嘴角一抽,对自家师父毫不怜惜的手法无言以对。 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温如惜脊背一僵被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闹得,似乎都要产生应激反映了。 等定睛看见来人时,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师叔。” 来人一席白衣腰间绣着玉清宫特有的云纹,上边挂了一把长刀,手里头拎着一壶刚打好的酒。 “哟,小如惜来了啊。”萧彰笑眯眯的,一边将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一边张开双臂就要给顾延之一个大大的拥抱,“师兄,师弟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您老盼出来了啊!” 顾延之长剑一挡,面无表情的将人扒开,指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沈泽道:“你若是再不去看看你这弟子,他怕是就要去见他师祖了。” 萧彰一摆手,一边说着:“不妨事不妨事,他吃了我的玉露丹一时半会可死不了。” 话是这么说,但身体却还是很诚实的坐在了沈泽的床前,三指并拢搭在了对方的腕子上。 过了半晌,他剑眉一倒竖,萧彰诧异道:“这是什么尸毒,怎么这般奇怪,若非是玉露丹保着心脉,这小子当真是凶多吉少了!” 萧彰从身上摸出几瓶丹药,陆续给沈泽服下,见他嘴唇上的青乌稍微褪了些许下去,他这才扭头看向温如惜。 “你们这趟究竟发生了何事,细细道来。” 温如惜先是看了眼自家师父,见对方点点头,她才皱着眉毛将昨夜的事复述了一遍。 顾延之拧眉思索,倒是萧彰惊异道:“此话当真?挥手间就将那大鬼给灭了,那个叫做墨卿与的小姑娘怕是不简单。” 说着他笑呵呵的道:“说起来温丫头你不还是这大夏的长公主嘛,让你那皇帝弟弟下个旨将人召过来,让我们瞧瞧就知深浅了。” 本是随意的开了句玩笑,却见一直低着头的顾延之忽然道:“可行。” 温如惜虽是不解,但既然是师父吩咐的也只好道:“徒儿这就去安排。” …… 李佩脸色大变,道:“竟来的这般快?!——小妹。” 墨卿与眉头一动,道:“莫急,应当与李裕一事无关。” 下人已经将宫里来的公公请到了正房内。 那陈公公长相不甚大气,眼睛耷拉着,看着四十上下的样子,怀里还抱着一柄佛尘,身后跟着一串小太监,不过是个太监排场却是不小。 李佩连忙笑着迎了上去,道:“竟然是陈公公亲自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姜思小声的在墨卿与耳边嘀咕道:“这人叫陈谦,是成康帝身边最得宠的太监。” 陈谦环顾了一下四周,道:“李府的人都挺齐的啊,怎么不见李太尉?” 李佩赔笑道:“父亲偶感风寒,此时正卧床不起,还是不要冲撞了公公才是。” 陈谦点点头,手里的佛尘一指墨卿与道:“你便是墨漪吧,陛下有旨,这便跟咱家走吧。” 事情发生的突然,李佩和朱氏面面相觑。 李佩讷讷道:“陈公公喝杯茶再走?” “不了。”陈谦一摆手,李佩悄悄塞了玫玉镯子在对方手里。 陈谦语气缓和了些许,握着李佩的手道:“陛下诏令下的急,咱家也是听命行事。” 李佩一抹额头上的汗,笑道:“我这个小妹行动不便从未出过门,不懂宫中规矩,还得劳烦公公多多照料。” 陈谦将玉镯子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回笑道:“自然,自然。” 李佩和李宣看着墨卿与离去的背影,心道,希望这次可千万不要有事才是。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李佩喃喃道:“李家这一遭真是……” “小妹的气势真是越来越可怕了。”李宣龇牙咧嘴的被吕氏搀扶着离去,一想到儿时被墨卿与整治的画面,暗暗决定这两日还是安分点好。 再说这厢墨卿与被陈公公领走之后,她便挥了挥手让姜思先隐了去。 陈公公一回头发现墨卿与竟自己慢吞吞的摇着轮椅,不由得问道:“四小姐的婢女呢?” 墨卿与掀了掀眼皮,语气懒散道:“陛下只召了我一人,便先让她退下了。” 似是很满意墨卿与的识趣,陈公公点了点头,抚着怀中的佛尘忙让身边的小太监去帮墨卿与推轮椅。 “一个二个总是那么不长眼色,真是白瞎爷爷这般疼着你们了!” 小太监忙磕头认错,一个比一个快的接手了墨卿与的轮椅。 墨卿与到底是不习惯有人把控自己,摇了摇头道:“这就不劳烦公公了,我自己来便可。” 陈公公见这人低垂着眉眼,看着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但想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即便是不良于行,也自有一番傲气。 于是笑道:“倒是咱家多事了。” 墨卿与摇着轮椅慢悠悠地近了轿子,她向来不喜欢坐这种东西,速度不快还甚是颠簸,也就这些人间界的达官贵族喜欢坐这轿子,由此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她闭眼假寐,倒是一旁的陈公公眼珠子一转,左手摸到了右手腕子上的玉镯子。 到底是收了人家的好处,一点口风不透日后可怎么好再收礼。 陈公公道:“四小姐可知这次陛下召你前去所谓何事?” 墨卿与淡然道:“自是不知。” 这话倒也是半真半假,当今年幼朝堂上的官宦世家总想趁此机会再往上爬一点,若是能做个摄政王最好不过了。 只是如今的太后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自先帝病重后垂帘听政近十年,半数的朝堂都皆归她手。 太后并非是当今的亲生母亲,而是死去多年的先皇后明和的妹妹,更是当今和明和公主唯一的女儿温岚的亲姨母。 说是皇帝传唤,但真正传唤她过去的,恐怕不是这个太后就是这个温岚温如惜了。 大夏人尽皆知,太后对于当今严厉苛刻,但对长公主却是疼如亲女,溺爱至极。 再联想一下昨夜发生的事情,墨卿与有些头疼,恐怕还真是那温如惜召她去的了。 果然,就听见陈公公小声道:“事实上是长公主求陛下下的诏令。具体所谓何事恕咱家是真真不知是什么了。” 墨卿与摇摇头道:“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 及至宫门口陈公公便让那些个小太监全数散了,墨卿与用一根手指掀起帘子的一角,才发现只四人抬着这一顶小轿从侧门东华门入了内,经过端门后,再没几步路就到了御书房。 陈公公躬身道:“四小姐只需谨记少言少看少问这句话便可——陛下,四小姐来了!” 御书房大门被推开,也不知是谁还挺有心的用三角形的木头将门槛垫平是以墨卿与很轻松的就能进来。 对于这个小细节墨卿与表示自己格外满意。 墨卿与抬眼赫然发现,这御书房内加上自己竟足足站了七人,御书房虽大,但这人也不算少,再加上墨卿与歪歪扭扭坐在轮椅上,这一下子空间就变得逼仄起来了。 陈公公识趣的退身出去将门带上。 小皇帝看起来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正端端正正坐在书案前,冲着墨卿与招了招手,笑眯眯地道:“墨姐姐快来,朕给你介绍介绍。” 墨卿与将轮椅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上,拱手道:“漪见过陛下,实在是不良于行,还请陛下恕了民女的不敬之罪。” “无妨无妨,是朕疏忽了,以后墨姐姐见朕皆不必行礼!”小皇帝露出一颗小虎牙,看着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 小皇帝后面还坐这一位贵妇人,那妇人双手交叠放置在小腹上,衣着颜色暗淡看着不甚华丽,但其上的刺绣功夫却不是一般人能穿的起的,妇人腰背挺直保养的也算不错。 瞧那面容大概四十来岁出头的样子,墨卿与心想,这大概便是朝堂上传言心狠手辣牝鸡司晨的太后了。 见小皇帝坐没坐像,不自觉间又荡起了脚,皱眉道:“绍宏。” 小皇帝脊背一僵里面坐的端端正正。 绷着嘴角冲墨卿与道:“墨漪还不见过太后。” 墨卿与从善如流道:“墨漪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小皇帝指了指站在边上的温如惜道:“朕的皇姐,当今的长公主。” “见过长公主殿下。”墨卿与道。 他有指了指边上那穿的整整齐齐统一校服的三个男人,道:“这位乃玉清宫宫主顾怜真人同时也是我们大夏国的国师,那位是玉清宫的长老萧彰真人,他旁边的是就是他的关门大弟子,沈泽道长。” 墨卿与配合道:“见过顾怜真人、萧彰真人、沈泽道长。” 温如惜这会儿倒是奇怪没穿那一身扎眼的纯白云纹校服,反倒是穿上了一身宫装,头上插着繁重冗杂的头饰。 沈泽忙拱手道:“见过四小姐。” 墨卿与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墨卿与哪里会晓得,自她离开之后,温如惜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昨夜的事说了个干净,尤其是沈泽身上的那个锁魂铃中封着的那只小鬼,更是证实了温如惜所说的话。 沈泽实力不强,在听闻了墨卿与的实力之后,也晓得这人怕是什么前辈高人,该有的礼数自然是少不得的。 大夏卷 第八章人间有不平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直接道:“不知陛下今日召民女前来所为何事?” 小皇帝清了清嗓子,指了指边上的温如惜,道:“皇姐说你实力不错,孙桢一事还颇有疑点,朕希望你能将此事彻查。” “当然了,此事劳苦功高,若将事情查清,朕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墨卿与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温如惜,是真真不清楚这长公主的意思了,道:“北橫君在此,怎么都不该轮到民女的头上来。实在惶恐。” 说是惶恐,但墨卿与的表情可是真的半点害怕的神色都看不出来。 她悠悠然然的倚靠在轮椅上,手中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另一只手的掌心。 小皇帝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道:“墨漪你既为我大夏子民,自当为我大夏百姓着想,孙桢乃我朝中重臣,溘然离世朕心甚痛,若不能将谋害他的人绳之以法,岂能让这天下太平?” 这一番话说的可真是为了天下着想啊。 墨卿与坐直了身体,一双懒散的眼神都凌厉了起来,她冷笑一声道:“太平?正是因为人间有不平,方使鬼魅丛生。” “陛下不妨出去走走,这世道可一年比一年乱。” 那眼神就像是淬了毒的猛兽,只是那么淡淡的一掀,就让人仿佛看的它张开巨口露出獠牙的可怖模样。 小皇帝吓了一跳,色厉内荏道:“胡……胡言乱语,朕……朕岂会不公?!” “四小姐说笑了,大夏国力强盛百姓富足,自上到下皆是一心,怎会有不公之事发生?”顾延之出声道。 墨卿与又是冷冷一笑。 萧彰打着哈哈:“四小姐可不要因小失大,陛下虽然年幼但功课向来刻苦,不说别的就那造渠连同南北的水源一事,就不晓得是多大的功劳了。” “陛下既然肯将彻查孙桢横死一案的事情交给你,自然也是有陛下的道理,我等修道之人不便插手朝中内务,四小姐就莫要耍小孩子脾气了。” 这人在亲近的人面前是一副样子,在外人面前又是另一幅样子。 墨卿与道:“蛇鼠一窝。” 说什么连通南北的水渠,皇帝是坐享其成了,底下征用的老百姓可是死了不少,就那水渠一带的阴气、怨气若非是有玉清宫的人去清理,这条水渠百年间可别想有一滴水。 小皇帝傲然道:“墨漪这是朕命令你的!” 墨卿与刚要转身就走,不愿再惹这些是非,却听到小皇帝又道:“李裕的性命你也不想要了吗?” 墨卿与眼帘一垂,复又掀起,她直勾勾的盯着小皇帝的眼睛,幽幽道:“既如此民女接了这事便是,还望陛下遵守承诺,速速将李裕还来才是。” 小皇帝道:“朕……朕乃一国之君,岂有言而无信之理?” 墨卿与嗤笑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御书房的六人面面相觑,顾延之率先道:“事情已了,陛下若无事,臣便退下了。” 小皇帝靠在椅背上随意地挥了挥手。 温如惜走在最后,将门一关忙追了上去。 “这墨漪能听话吗?”小皇帝忧心忡忡。 太后哼了一声道:“不管能不能,她答应了的事情总不能反悔,这可是欺君之罪。” 小皇帝问道:“那事成之后,李裕当真要还给她?” 太后看了眼窗外翩然而落的枯叶,笑了笑道:“陛下觉得呢?” …… 温如惜一路小跑着,及至顾延之的身边,她才喊了一声:“师父。” 顾延之忽然道:“为师先前给你的骨枪用的可还顺手?” 温如惜觉得莫名,却还是点点头答道:“十分顺手。” “能不顺手吗?那骨枪可是当年魔主座下的魔龙肋骨所铸,坚实无比,奥妙非凡,配上你那大开大合的招式,绝对是如虎添翼。”萧彰笑呵呵的道。 沈泽羡慕的看了眼温如惜,嘟囔道:“怎么师尊与师尊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哎呦!” 萧彰一敲沈泽的头,笑容不变却让人觉得凉飕飕的:“你倒是说说,你有哪一点可以跟你温师妹相提并论的?不过区区几只小鬼就差点要了你的命,若不是走之前让你带上了玉露丹保命。” “呵,你这会怕是早就成了一捧灰!你还想要什么?你还想要什么?为师平常给你的宝贝还少了?” 萧彰平常就管着玉清宫的仓库,手里的法宝宝贝自然少不了,平常给沈泽这个唯一关门弟子的法宝自然也不是什么凡品。 只不过这些东西,自然是无法跟那由顾延之亲手打造的御魔龙骨枪相提并论的了。 沈泽讪讪道:“徒儿哪敢啊!师父对弟子的好,这苍天可鉴,这日月可鉴!” 萧彰拍了拍沈泽的肩,微笑道:“别的不说,你就算是想要,你师父我也拿不出来啊!还不如去讨好讨好你师叔,那么大一副魔龙骨架呢……哼哼哼。” 沈泽看了眼顾延之那清冷挺拔的背影,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副魔龙骨架自家师父都惦记了多久,也不见宫主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就凭宫主那么看重那副骨架的劲。 沈泽缩了缩脖子:“我还没活够呢!” 萧彰一巴掌拍在沈泽的后背上,骂道:“没出息!” 沈泽胸膛一起一伏,就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那脸色也是惨白如纸。 “师父,我是个病患啊!” 不过半日的时间,能醒来就已经是不错的了,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但五脏六腑都破碎的差不多了,光是这内伤就至少要修养三个月。 更别说那缠人至极的尸毒了。 顾延之警告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师弟,蹙眉道:“那魔龙尸骨虽是好物,但其曾为魔主坐骑,渗到骨头里的魔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了的。” “你莫要带坏门下弟子。” 萧彰赔笑道:“那我总能看一眼吧?就一眼!诶呦喂,我的好师兄~” 顾延之道:“萧思虑。” “诶!”萧彰嘟哝一声,“说话就说话,没事喊人名字做什么……” 吓死个人! 顾延之摇摇头,四人走在官道上,四周并没有什么人来往,他冲一直低眉不语的温如惜招了招手。 “作何一副无法理解的模样?”顾延之心里有些感叹,自十六年前一战他虽将那魔主打了个魂飞魄散,但自己也是受了不小的伤。 十六年间不是在闭关就是在闭关的路上,就连早年间收的徒弟也没能好好教导。 这一转眼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温如惜抬头道:“师父,我在想墨卿与说的话可是真的?” 顾延之一愣:“什么话?” 温如惜道:“人间有不平,方使鬼魅丛生。” 顾延之沉思了一瞬道:“何为公平?古有权衡等重而量,寸长寸短皆有所指,国家设法为天下百姓申冤,苍天之下众生平等,无论王公贵族亦或是平民百姓,便是我等修道之人,亦会有生老病死,无一不同,如何不公?眼下邪魔恶鬼猖獗,百姓何辜?为师走南闯北,仗剑天涯,见过的不平何其之多,我不懂什么治世之道,只求守得住自身的正邪分明,还世间一个山河无恙,百姓安康。” “玉清宫训诫石上曰:凡玉清宫子弟,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不可平白惹是生非,不可流连人间繁华,不可过多插手凡间事。” 温如惜抿了抿唇,心中纷繁万千,她垂眸道:“弟子受教了——只是不知师父如何想这孙桢横死一案?” 顾延之道:“像是魔人所为,若非是你们在棺椁上化了镇魂符,那孙桢本该在第三日就化作了厉鬼,杀尽孙府之人,而后破府而出,。” “这次也算是阴差阳错,如果没有那墨卿与恰好在场,拖延了些许时间,为师也不能及时赶到,这等鬼物怎么说都会将孙府那一片扰个天翻地。” 温如惜有些脸红,道:“是弟子学艺不精。” 顾延之叹息一声:“我仍觉得那墨卿与有些不对。” 温如惜拧眉道:“师父也没看出来吗?” 顾延之喃喃道:“希望不是她吧……” …… 墨卿与一转身的功夫就消失在皇宫内了。 待到四下无人的位置时,脚底下的影子忽然如同什么软软的水怪一般,扭动着在她面前站了起来。 姜思呸了一声:“那小屁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养出孙桢那种狗官的人,呵呵真不能以年龄论处。” 墨卿与指尖扣在折扇上,骨节都隐隐泛着白。 她眼神冷冽:“这事怕是那顾怜抛给我的,我的身份他定是起疑了。” “阴魂不散!”姜思怒道,“主子要不然我们干脆闯了那皇宫,逼那小屁孩把李裕交出来。” 墨卿与表情难看:“难就难在那顾怜也在。” 她现在实力倒退的厉害,对上那顾怜怕是又要被打的魂飞魄散一次。 姜思道:“这顾怜天材地宝堆了十六年才堪堪出了关,也不过如此!” 墨卿与当年被打的就剩了一缕残魂侥幸逃脱,顾延之这人虽然是胜了但也是险胜,半只脚都踏入了鬼门关,要不是被那玉露丹吊着一口气回了玉清宫,当年那结局可应该改成同归于尽了。 墨卿与叹息一声:“罢了,寄人篱下,既然接了这案子,便查清楚吧。” “到底也算是一国之君,我观那温如惜也并非是背信弃义之辈,在实力未恢复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堂堂魔主什么时候这般憋屈过! 墨卿与暗暗咬牙,待实力恢复后,定要那顾怜血债血偿! 姜思问道:“主子可有头绪?” 墨卿与想了又想,道:“再去孙府看看,那里应当还会有些线索。” 姜思推着墨卿与转了个弯:“是。” 大夏卷 第九章古怪的柳树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往常因官宦聚集而热闹非凡的东大街,这会却略显萧条,尽管霸了这条街数十年的孙府已然崩塌,但孙桢之死带来的后果,还是让这里大多数的生意都冷清了起来。 孙府残留的阴气已经被顾延之一行人处理干净,可凡人迷信,没几个月这里的繁华可不好恢复。 孙府的下人死的死伤的伤,等到孙桢头七的后面几天该跑的也都跑尽了,皇帝也没安排个人守门。 说来也是,这种鬼宅人人敬而远之,又有谁会没事随意踏进来呢。 墨卿与一进门就直奔正厅而去,孙桢停灵在此,聚阴阵这东西若是活着的时候被刻画在身上则会压制人的阳火。 等三火奄奄一息时,那人便会被邪祟缠身,硬生生被阴气消磨致死。 而等人死了之后,这聚阴阵才会真正发挥效用,聚敛周围的全部阴气——至于范围那就看布阵人的手法及功底了——用来养鬼! 墨卿与想这聚阴阵也就将这一条街的阴气都抽空了,这布阵人的实力大概也就在金丹上下。 人的头七天魂魄渐渐不稳,按照以前的说法来,这七日之内必回有鬼差来勾魂,鬼魂不能留在人间界太久,不然必回魂飞魄散。 但这些年鬼城那边也不知道是出来什么乱子,人间的游魂越来越多,但凡有点功力的魂魄就能在人间界兴风作浪。 普通人的魂魄是不稳,但如果有阴气的滋养,那这鬼便会被越养越大,甚至于化作厉青鬼。 这厉青鬼是恶鬼,死时有怨气在身,执念不灭,方能长久存于世间,若是金丹以下的修士来收这鬼,恐怕凶多吉少。 就连已经到了金丹的修士,一不小心也容易被这怨气缠身,着了恶鬼的道。 总而言之,恶鬼难除,度化为先,强灭为辅。 只不过现如今恶鬼横行,以玉清宫为首的一派正道众人皆是以镇压为主,能斩杀的就直接斩杀,唯有那佛门还坚持先度化后镇压斩杀那是最不得以的手段。 这些都跟各派的信仰有关,玉清宫也管不到那里去。 反正能肃清人间便可。 “布阵人实力虽不高,但孙桢也算是朝廷重臣,府里摆设看得出来也是请了大家来修整,一般的阴邪之物也进不来。” “创造聚阴阵的人的初衷是想将一方阴气汇聚起来,再配上其他阵法一并消灭,省时省事,到后来却被那些修士拿去演变成了阴邪伎俩——怪了,看着风水摆设,按理说即便是有聚阴阵在,孙府也不该聚集的了阴气。” “这布阵人的实力,应当没有布孙府风水的人高才是。” 墨卿与喃喃道:“难道是孙府的风水被人从内部破了?” “到底是谁创造了聚阴阵?这不得被骂死?”姜思见识过聚阴阵的可怕,打心底里同情这个可怜人。 墨卿与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道:“是我少时所创。” 姜思:“……” 不愧是您。 两人在孙府里转了一圈,前院的风水看着无甚不妥,及至后院,墨卿与突然“咦”了一声,指着手边上的那间屋子,道:“这是谁的院子?” 姜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道:“应当是孙桢的儿子孙玮的院子。” “这门口的两颗树不对。”墨卿与看了眼院子中的池子,柳树的影子倒映在水中,“柳树聚阴,谁会没事把这东西种屋里?” “看这房间的位置正对着的是孙桢的书房啊。” 墨卿与心里有了数,又让姜思把自己推着来到了树底下。 这烈日当头的,这树底下却是蓊蓊郁郁凉沁沁的。 姜思弯腰捏了一把树下的土,惊讶道:“主子,这是新土,这柳树不是一早就长在这里的。” 墨卿与其实并不怎么懂风水,但实力眼界摆在那里,想也知道这新种的柳树必有大问题。 那孙玮平常不学无术,对于风水那更是一窍不通,凶手从这人这里入手,从内部破了孙府的风水,才使那聚阴阵发挥了大作用。 至于聚阴阵是怎么画到孙桢身上的,这暂且还没有头绪。 至于那孙玮,墨卿与觉得自己得去见见了,昨晚孙府的人几乎死绝,就只有他带着三个孩子侥幸逃脱。 孙府后院里面到底有什么纠葛,墨卿与不关心,她现在就想赶紧找到杀了孙桢的凶手。 说到孙玮,自打被顾延之救下了之后,就颇有些神志不清,一直大喊着“有鬼啊!”“别杀我!别杀我!”一类胡言乱语的话。 这人活下来也不容易,孙府算是鬼宅他说什么都不肯再住进去,好歹也算是廷尉之子,顾延之没有办法只好把人留在了城东的客栈里。 四周布了阵,孙桢是个普通人被阴气侵蚀了好一段时间,温如惜还没本事给普通人驱阴气——她手段太刚烈,一般人受不了——还得顾延之亲自来为他做法。 墨卿与来到客栈的时候顾延之正巧从孙玮的房间中出来,两人隔着长梯遥遥对视了一眼。 顾延之率先道:“四小姐可是来问孙府之事?” “正是。”墨卿与一颔首,慢慢上了楼,“有些事还要问问孙玮才能清楚。” 顾延之推开门,道:“陛下既然让我等辅助四小姐破案,应当没什么是在下不能听的吧?” 墨卿与皮笑肉不笑,监视就监视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并无。” 一抬头,孙玮只着一件单衣,脸色惨白,眼中布满了血丝,披头散发的蹲在床脚,见墨卿与一过来,吓得大喊:“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活脱脱一副疯魔样。 墨卿与看了眼顾延之。 顾延之无奈道:“孙玮受了惊吓,如今神志不清,四小姐想问什么怕是有些困难。” 墨卿与和怀疑孙玮这人的这副模样就是顾延之搞出来的鬼,但一想顾延之这人最不屑弄阴险把戏,遂作罢。 抬手一道黑影冲指尖弹出,梭地一声就打进了孙玮的喉中。 只见那孙玮两只手掐着脖子,嘴巴张成了“O”字,一个劲的干呕着。 墨卿与摇着轮椅默默离远了些,下一秒孙玮就趴在床边大吐特吐了起来。 只是他这几日什么都没吃,肚子里哪还有什么存货,呕出来的全是酸水什么的。 顾延之眉头一动,显然是认出了墨卿与刚弹出去的丹药,道:“四小姐大手笔。” 墨卿与道:“小东西罢了。” 不过是颗醒神丹,她身上多的是。 孙玮吐了好一会,才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 旋即连滚带爬的滚下床,跪在顾延之的面前磕头道:“北橫君救救我!救救我啊!” 顾延之一抬手,孙玮就被无形的力量托了起来。 顾延之冷清道:“你已无事,不必如此。” 他退了一步站在墨卿与的侧后方,道:“李家四小姐,陛下专门派来为你查明孙桢横死一案。” 孙玮眼中有些惊讶,但还是对着墨卿与躬身道:“四小姐。” 说话中气不足的,恢复了神志孙玮才晓得自己已被饿得头昏眼花的。 肚子咕噜噜的叫着,孙玮不好意思的冲顾延之一笑。 等客栈将食物都端上来之后,孙玮又唤来三个小孩,几人都是数日不曾进食,当即就是不顾形象,左右开弓狼吞虎咽的。 墨卿与这会才道:“孙玮我有话问你。” 孙玮就着袖子一抹嘴,嘴里还包着菜,他道:“四小姐尽管问,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墨卿与道:“你院中的那颗柳树是从何而来。” 孙玮脸色大变,蓦然站了起来,身前的碗筷都被打翻在地,他惊怒道:“四小姐是说那柳树有问题?!——原是那个贱人!” 这人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急的在原地直转圈。 墨卿与淡淡道:“是何人让你所种?” 孙玮咬牙道:“是那窦三娘!” “窦三娘是何人?”墨卿与追问道。 孙玮一撸袖子,拍桌道:“不过是个青楼的妓/女,四小姐直接抓将她抓了去,定能知晓这背后是谁在指使了!” “等等。”墨卿与忽然道,“把你的袖子拉起来,手臂给我看看。” 孙玮一愣,着急道:“这又是做什么,当务之急是去抓那窦三娘啊!”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乖乖的将手臂露了出来。 顾延之当即上前一步,皱眉道:“锁魂咒?” 他掐指一算,喃喃道:“锁魂咒唯有那鬼死了三个时辰后方能显现出来,难怪今晨带他回来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墨卿与冷笑一声,道:“难怪皇帝这般着急了。” 锁魂咒乃厉鬼执念所化,算是血咒的一种,唯有至亲死了执念不灭方会在亲人身上显出这种咒。 这咒不难解,了了恶鬼生前的执念便可。 但看这情况,恶鬼早已魂飞魄散了,锁魂咒就是逼着活人去完成孙桢的执念。 这执念多半跟杀了他的凶手有关。 根据手里的情报,墨卿与可是知道这宫中有一贵妃正得盛宠,而那贵妃正是孙玮的亲姑姑。 按时间一算,怕是昨夜皇帝就知晓了孙贵妃身上的咒了,难怪这么急着连李裕都抬了出来,就为了赶紧将这案子破了,把凶手绳之以法。 孙玮不知道锁魂咒的厉害,看到自己手臂上黑黢黢的一片,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纹路,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即吓的就要哭了出来。 “这……这又是什么东西?!北橫君——” 堂堂一个大男人几乎叫破了音。 顾延之又一次揭开三个孩子的袖子,无一例外全部都被种了锁魂咒。 “麻烦了。”顾延之皱眉道。 这锁魂咒日日夜夜跟着这几人,一旦入了夜就会开始发作,起先是开了鬼眼被冤魂缠身,再后来便会成了肉体之痛。 身体精神双重折磨,这东西可比大理寺那些刑罚要折磨人的多了。 这三个孩子还小,不谙世事的眨巴着眼睛看着这话本子里才会出现的北橫君。 “稚子何辜?”顾延之深深地叹了口气。 房间里又乱做了一团,孙玮抱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哭的稀里哗啦,小女儿讷讷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儿呀,我的儿呀!孙家这次是要绝后了啊!” 墨卿与折扇往桌子上一敲,冷漠的瞧着眼前的这一幕,淡淡道:“窦三娘在哪?” 孙玮一把鼻涕一把泪,眼露凶光:“就在那百花楼中!四小姐我带你去!” 墨卿与一折扇把臭气熏天的孙玮扇了回去,门一关悠悠道:“我自个去。” 她刚要转身,正巧拎着长枪的温如惜从隔壁出来,墨卿与遥遥一指,道:“巧了,借个人走。” 大夏卷 第十章死女人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温如惜被带走的莫名其妙,但也晓得这多半是跟孙府的案子有关,遂紧随其后。 一行人走在大街上,身边人来人往,温如惜提着长枪的打扮格外显眼,京城能持武器在大街上行走的人可都不简单。 温如惜对这样的目光早已习惯,手里的这杆长枪可真真是她的命了,哪里离身的了,见走的方向有些熟悉,便问道:“我们去哪?” 墨卿与折扇一展,在一群燕肥环瘦的美人面前停了下来,道:“到了。” 温如惜脚下一个趔趄,一抬眼装修的金碧辉煌的阁楼牌匾上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大字——百花楼。 京城第一花楼哪个不知,谁个不晓? 她愕然站在原地,有些风中凌乱。 “这……这……青楼?!” 一回神墨卿与就已经被姜思推着往里面走了,温如惜连忙追了上去,惊道:“你带我来青楼做什么?!” 三人一出现在大厅内就召来了不少打量的目光,着实是这三人的装扮太过显眼。 不说是三个女子了,就说这三人的容貌就已经足够打眼,活泼灵动的黑衣女子,气质慵懒的湖蓝长裙女子,英气十足持着长枪的白衣女子。 无论是从气质还是从容貌上来说,这三人可真是与这烟花之地格格不入。 再加上那人都坐在轮椅上来还来青楼玩,不得不说一句有钱人玩的真花。 一时间这群人的眼光都变得微妙了起来,哪怕是温如惜早就习惯了被众人瞩目,此刻也不由得红了耳根。 “查案。”墨卿与一摇折扇,病恹恹的样子,一挑眉却是端的一副风流倜傥。 她长相其实算不上柔媚,只是因为重伤的缘故,看着有些气短,墨卿与眉毛很浓,眼角狭长眯着眼睛的时候其实是有一些媚意在的,但偏生眉峰尖锐所以又显得有些凌厉。 她的眼神是淡的,冷冷清清的往那一坐总有种随时会羽化登仙的不真实感。 温如惜自小养在玉清宫中,跟在那么一个清心寡欲的师尊边上,别说是青楼了,就连玉清宫的山门都不见得能出来。 “这……这种地方能查什么案!”温如惜耳廓有些红,那些妓子不敢去拉墨卿与,一个二个就贴着温如惜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话。 那些人穿的又极为轻薄,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惹得温如惜都不知如何下手。 偏偏那些妓子还总喜欢逗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墨卿与觉得有些好笑,大家都是女子,有什么好害羞的,这温如惜还真是跟那群疯子待久了,这般自恃。 “孙府有风水大阵,你觉着什么样的邪祟能钻的进去?”墨卿与耐着性子,慢吞吞的解释着。 温如惜好歹也是玉清宫的高徒,这么一点也反应了过来,先前在孙府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风水一道她也不太懂,但作为玉清宫必学的课业之一,她也是拿了满分下山的。 立马反应道:“这是有人作祟?” 墨卿与白了她一眼,道:“当然是人在作祟。” 她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啧”了一声,道:“可惜你师父一剑把孙桢劈了个魂飞魄散,不然……” 说到这,墨卿与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不好的画面,眼神有些阴郁。 这说来说去,全都是那什么北橫君的错!不然她又岂会蹚这一趟浑水。 她心底里的怨气又涌了上来。 “这与我师尊又有什么干系!”温如惜不平道。 “呵,小孩。”墨卿与不欲多言。 温如惜又絮絮叨叨的:“你为什么总叫我小孩?按理说你最多也就比我大上一岁罢了,你总怎么叫我,好生无礼。” 姜思听了此言,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说别的就说这年龄,她要是说出来岂不是要把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吓死了? 她这才活了多少年,连主子的一个零头都比不上吧! 到底是谁无礼? 三人的形象实在是惹人注意,有的看客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女子逛青楼,真是天下头一件。” “依我看,怕不是来捉奸的!” “说的有理,看那女子身子不好,她男人出来寻欢作乐也不足为奇。” …… 耳边的污言秽语让墨卿与微微皱起了眉头。 老鸨刚候在一边,正要说些什么,就见正中的那位女子冲她招了招手。 “这位小姐有什么吩咐?可是要?”这话说的隐晦,怎么理解都成,是捉奸还是来寻欢,前者边上已经有两个小厮挽起了袖子随时准备着,若是后者…… 这里的妓子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窦三娘可在?”墨卿与向来不懂什么弯弯绕绕。 老鸨一听,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番,见她说话温温和和的,才道:“找三娘做什么?她今天可不待客。这会子应当休息着呢。” “哦,有事问问她。”墨卿与道。 老鸨插着腰,阴阳怪气道:“那小姐可找错人了,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可以聊天的,您要是看不住自己男人,也不该找我们这正经做生意的啊!” 墨卿与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又问姜思道:“她方才说什么?我什么男人?我什么时候有男人了?” 姜思憋着笑,道:“主子可别听那老太婆胡言乱语,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我家主子。” 温如惜被吵得有些头疼,摸出一块令牌冲老鸨一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大理寺查案还不速速将人提上来!” 老鸨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实在说不上老,听了姜思的话脸色一阵青白,又见温如惜摸出的令牌,到底也是在天子脚下做生意,这下脸就只剩下白了。 忙不迭的跪地,道:“不知是大人驾到,奴这就去将人带来。” 亮了身份,一时间四周的人都噤若寒蝉,鸦雀无声了。 温如惜吐出一口气:“可算是安静了。” 墨卿与问温如惜要了那令牌,放在手中上下把玩着,道:“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这东西?长公主令不更好用?” 温如惜心道,要是用了长公主令岂不是人人都知大夏长公主逛青楼了,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温如惜道:“你走得急,这本是陛下给你的,方便你办案用,与廷尉一个级别的,等案子办完了,这东西还是要还回去的。” 墨卿与将东西丢给姜思,嗤笑道:“我也不稀罕。” 没多久老鸨就从后院回来了。 温如惜往她身后一看,眉头皱起:“人呢?” 老鸨神色讪讪,又是一阵喧哗声起。 墨卿与将视线投到二楼的围栏上。 只见一身形妖娆的女子,没骨头似的倚靠在木栅栏上,那女子生的确实美貌,一双眼睛含羞带怯的,像是藏了一壶浊酒,勾的人一不留神就失了魂。 女人一身薄纱覆身,贴着成熟丰腴的身躯,撩动着无数人的心弦。 那红唇一张,吐出的声音更是魅惑无边。 “便是你要带走我的人?” 这声音有些哑,却像是断了藕连着的丝那般缠绵。 空气中隐隐约约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男人们都已经闭着眼睛开始情迷意乱了。 哪怕是女人此时也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墨卿与眼神清明的抬头望着楼上的女子,并未开口。 倒是温如惜神思恍惚了一瞬,然后立马反应了过来,一跺脚大喝道:“妖女,竟敢在皇都中作祟!” 长枪刺出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再眨眼的时候那白衣的女子就已经蹿到了二楼的围栏上。 妖媚女人扭着腰水蛇一般的灵活避过了那几乎势不可挡的一枪。 纤纤玉指点在长枪尖上,也不见她用了什么力气,仍旧是笑吟吟的模样,托着下巴道:“哟,小仙君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提枪杀了奴家?” “奴家可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小仙君这般记恨?” 那哀怨的眼神一扫温如惜,浑身都像是被什么电过一般。 温如惜稳了心神,怒道:“你身为妖,在此地作乱,我如何收不得?” 她横踢一腿,再刺出一枪,二楼的空间实在是有些小,长枪也不太能施展开来。 妖媚女人看着那枪,道:“枪是好枪,可惜用的人不对。” “——小仙君这话说得可不对,奴家虽然是妖,但可从未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收我,难倒就不怕有去无回?” 她笑吟吟的说着,但一抬眼却是让人头皮发麻脊背寒凉。 妖媚女人五指成爪,一掌下去那围栏就簌簌地成了飞灰。 温如惜指着下面的那群男人,接招实在是接的吃力,咬牙道:“那那些男人精气怎会失了那么多?此地就你一只妖,不是你还能有谁?” 妖媚女人“噗嗤”一笑,道:“失了精气便要怪在妖头上?你怎么不说是玉清宫的人吸了他们精气呢?真是笑话!十六年前如此十六年后仍是如此。” “北橫君养出来的人还真是跟他如出一辙!” 妖媚女人越说越怒,这一掌下去时下了死手,不过区区一个金丹期的小东西,便是拿着顾怜那家伙的东西又能耐她何? 忍了这么些时日,今日也算是为那个死女人报仇了。 “温如惜回来。”墨卿与忽然开口道。 一把折扇“噗”的把那纠缠不休的两人隔了开。 “什么人?!”妖媚女人一开始就没将那坐轮椅上的女人放在眼里。 但这一扇子打过来,震的她手臂发麻,一回神也忍不住细细打量了一番。 这越看她越觉得不对劲,这人长得怎么怎么怎么这么像那个死女人! “啊!”妖媚女人发出一声尖叫。 下一秒就坐到了墨卿与的腿上,流泪满面。 “死女人!” 大夏卷 第十一章奉旨查案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一个后仰,等白颜汐把鼻涕眼泪都蹭到自己衣服上,这才一脸嫌弃的把人推开。 道:“哭什么?” “你个死女人,你说我哭什么?!”白颜汐气死了。 墨卿与叹息一声:“抱歉。” “你觉得你道歉了我就会原谅你了?你死……”白颜汐话还没说完,就被墨卿与轻轻一咳给打断了。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止住了话,拐了个弯道:“是不是把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都忘了?!” 温如惜捂着胸口,半天才把翻涌的气血压了下去,见那妖媚女子竟然坐在墨卿与的大腿上,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们认识?”温如惜的表情有些难看。 “站好。”墨卿与把人从身上推开,复又转头看着温如惜道,“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妖就贸然出手,不怕死?” 温如惜哽了一下,道:“她既是妖,谁知道在人间会闹出什么乱子?” 墨卿与冷笑一声:“她要是想在人间闹事,便是你师父来了都不一定管得住。” “什么妖,这般厉害?”温如惜从不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或是妖或是魔,还能比自己师父厉害的。 “啧啧啧。”白颜汐咋舌,道,“抬眼。” 温如惜下意识的听从了她的话,就见那人身后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招摇的飞舞着。 她瞪大了眼睛,等再一眨眼就又见不到了。 温如惜揉了揉眼睛,惊骇道:“九尾妖狐!你你你是……妖王?!白颜汐!!!” 白颜汐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轻轻“哼”了一声。 温如惜脸色涨红,抱拳对白颜汐行了一礼,道:“是晚辈无礼了,还请前辈恕罪。” 妖族自成一界,向来不长于世间,而这妖王更是连自己师父都要礼让三分的存在。 不是说实力真的比自己师父强,而是这年岁,狐族百年一尾据说千年前这位妖王就已经是九尾了,天知道活了多久。 活的越久越深不可测。 温如惜真心觉得自己这两天是真的命大。 “呵。”见温如惜吃瘪就仿佛是看到了玉清宫吃瘪,墨卿与心情就很好。 白颜汐狐狸尾巴更是要翘到了天上去。 “你怎么还跟小屁孩混在一块?”白颜汐一副没有骨头的样子,又想靠着什么了似的。 “把窦三娘给我。”既然是自己的老友,墨卿与要人就更不客气了。 “你要她做什么?”白颜汐站直了身子,蹙眉道。 墨卿与道:“廷尉孙桢死了,皇帝叫我查案,这窦三娘跟孙桢的案子有关,我得把人带走。” “孙桢死了关你什么事?”白颜汐眼睛都要翻到后脑勺去了,“你什么时候还跟人混到一起去了?” “白前辈还请行个方便。”温如惜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墨卿与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头跟你说。” 白颜汐拍了拍手道:“行,看在你的份上人可以给你,但你得答应我不得用刑,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做什么?” “孙桢也不是个好东西,死便死了。” 白颜汐亲自去后院把人带了出来,诚如她所言,这窦三娘看着就是一个弱质芊芊的小女子,便是身在勾栏但浑身还是透着一股子不一样的味道。 样貌也算的是上乘,也难怪能把那孙玮勾的五迷三道的。 “人找到了,带到你师父那去,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墨卿与话刚说完人就被姜思推着不见了踪影。 温如惜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感情这一遭是让她来当苦力了。 摇着头,看了眼窦三娘,道:“那就劳你跟我走一趟吧。” 窦三娘也不吭声,就那么默默的跟在了温如惜的身后。 …… “墨卿与你实话跟我说,这么些年你都死哪去了?!”三人一道回了李府,在墨卿与的小院中白颜汐忍不住张牙舞爪地质问道。 墨卿与自顾自的斟了杯茶水,道:“一言难尽。” 白颜汐阴恻恻的笑了一声,道:“那就慢慢说,姐姐我今儿个有的是时间。” 墨卿与叹了一口气,道:“十六年前我被顾延之一剑斩了,没死透,从万魔窟底下爬了上来,但我就剩一缕残魂,我本就没有实体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重新再修回来就是。” “这些年我也不能在魔域继续待下去,若是被顾延之知道了……” 她撇了白颜汐一眼,这话不说对方也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白颜汐一拍石桌,哪怕没有动用妖力,这桌子也被拍了一个坑。 她咬牙道:“这群狗屁正道人士瞧着道貌岸然,实际上还不是些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蠢货。” “你连魔域都不爱出,那个什么劳什子的一清又关你什么事,什么屎盆子都往你头上扣。” “就欺负你脾气好?” 姜思在一旁侍候,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喷出来,她主子脾气好?她主子脾气好?我的天! 白颜汐又道:“也怪你从来不出来澄清,若是说了又怎会落得个这般田地。” 墨卿与淡淡道:“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我说了又能如何?” 这世上千百人都这样相信,这世上千万人都这样说,一人又有什么人会信呢?更何况说这话的人是她这个“罪魁祸首”了。 “好吧。”白颜汐气馁道,“那你又怎会待在这李府?你现在又是个什么身份?” 墨卿与慢慢解释道:“这李府的主人李裕曾是我手底下的魔卫,当年爱上了人间的一个女子就求我开恩,把他那一身魔气洗掉了,这么些年他在人间混的风生水起的,当年念着我的曾经的恩赐,听到了我的,嗯,死讯。” “就去万魔窟看了一眼,刚好我那会才从那下面爬了出来,就被他捡了回来,对外就说我是她的远房侄女过继到他名下了。” “本来这十几年都安安稳稳的,但谁知这李裕又突然失踪了,他那些个子孙也没什么本事,我原想自己去寻他的。” “可谁知道,这皇帝像是要卸磨杀驴,拿李裕要挟我查清孙府案。” 白颜汐无语道:“这些个人真不是个东西。” “要我说,你干脆去我妖界休养生息算了,有我在谁能伤的了你?再说你在这人间界算什么,那顾延之也出了关,若是被他发现了你……” “我已经见过他了。”墨卿与道。 “他没认出你?”白颜汐骂归骂,但那顾延之确实也是个有本事的。 墨卿与摇了摇头,道:“不晓得,但我觉得他怕是开始怀疑了。” 白颜汐喃喃道:“不行,你还是赶紧跟我走吧,得亏我今个遇到你了,要是再晚上一段时日,你可怎么办!” 墨卿与垂下了眼睛,道:“可我得把李裕救出来。” 她虽是魔,但也懂得有恩必报的道理,有些因果轻易沾染不得。 白颜汐道:“那李裕在哪?大不了我去把人劫出来!” 白颜汐和墨卿与认识了快上千年,十六年前听到对方的死讯差点没让妖界倾巢而出把玉清宫踏了。 现如今人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再去送死。 墨卿与咬牙道:“我若是知道,怎会现在还坐在这里。况且顾怜还在皇宫里住着,皇帝都逼问不得!” 她本不想再卷入任何是是非非,但偏偏这老天就跟她作对似的,半点安分都不肯给她。 白颜汐抓了抓头发,颓然道:“行吧,我这段时日便跟着你好了,谅那顾怜也不敢对你怎样,大不了两败俱伤!” 墨卿与轻轻勾了勾唇角,道:“那可就麻烦你了。” 白颜汐笑道:“这有什么麻烦,当年没能帮上你忙,现在还不兴我死皮赖脸的跟着你?” 她没忍住上手揉了揉墨卿与的脸,轻笑道:“我说你这小孩也是明明长得这般好看,以前还总爱带着副丑的天怒人怨的面具,害的我方才差点没认出你来,现在这样不挺好?” 墨卿与对上这人最没有法子,以前还能打,现在连打都打不过,只能任凭对方揉平搓圆。 “别闹了,紧着把案子查了,我们才能安稳离开。”在人间待久了总觉得身上会沾染上这里的浊气。 墨卿与召了姜思过来,道:“孙桢先前是在大理寺办案,我们便先去那里看看。” 大理寺乃大夏最高的司法机关,掌一国刑法,本意是让人有冤可诉。 但墨卿与一路过来却发现这大理寺边上冷清的简直可怕。 再用观气术一望,也是可笑,这里的怨气可不比那孙府轻啊,这一不小心怕又是第二个孙府! 轮椅慢吞吞的压过青砖路面,大理寺里头因为孙桢的死早就乱做了一团,皇帝迟迟没有任命新的廷尉。 手底下积攒的卷宗无人可批,御史那边弹劾的奏折飞了一道又一道。 大理寺里头真是人人自危。 墨卿与进来半天才有人拖着刑具从边上走来,呵斥道:“什么人?大理寺可不是尔等能待得的地方。” 墨卿与有样学样的让姜思掏出那块金牌子,道:“奉旨查案。” 大夏卷 第十二章大理寺狱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那人不过是个小吏,看到墨卿与手里的金牌子,一巴掌就扇到了自己的脸上。 那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小吏赔笑道:“是小的有眼无珠,是小的有眼无珠,大人这边请,这边请。” 墨卿与看了眼这牌子,心道,嚯,还挺好使的。 墨卿与又哪里会知道,这牌子说的是跟廷尉一个级别的,但这可是皇帝亲赐的,严格来说只能调动的力量是跟廷尉一个级别的,但这牌子的真正含义可没那么简单。 有这个牌子的人整个京城除了皇帝以外,任何人都得给她便宜行事。 那小吏带着墨卿与上了正堂,大理寺这会有人当差,但也没有人能真正主持事的,一阵着急忙慌后,才陆陆续续来了几个看起来是理事的。 官阶不高,见了她都先是行了礼,但却没一人眼底是真正恭敬的。 毕竟嘛,一个病秧子而已,有些消息灵通的是知道这次出来办事的是李府四小姐,李裕是厉害,但眼前这人也不过是一介女流,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墨卿与也不在意这些,只是看了看这四周,道:“你们这里号称是有案必申?” 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当前一步,傲然道:“自然。”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道:“可这里的怨气怎会如此之重?” “怨气?”小胡子嗤笑一声,“大理寺断案一向公正严明,岂会有怨气?小娘子可不要乱说话,即便是为陛下办事,大理寺的威严也决不容许你这等女流置喙。” “放肆!”姜思冷呵一声。 “放肆?孙廷尉殁了,你等拿着御令不去查案,却来我大理寺胡言乱语,到底是谁放肆?!”小胡子吹胡子瞪眼。 墨卿与不再看他,指了一个方向就让姜思推她过去。 “这是何地?”前面有人守着,墨卿与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血色蒙眼。 里面怕是有莫大的冤情。 “大理寺狱。”小胡子一众官员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 墨卿与一抬折扇,道:“打开。” 小胡子道:“小娘子当真?这里头关着的可都是朝廷重犯,皆上了刑,可不是小娘子能受得了的。” 他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墨卿与扫了他一眼,道:“与你无关。” 小胡子被她这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看的浑身不自在,退开一步,冷笑道:“不要被吓死才好。” 大理寺狱里头阴暗潮湿阴冷,甬道两边只是燃着灯光微弱的蜡烛。 风一吹就摇摇晃晃几乎要灭掉了。 里面传来的浓郁的血腥味,还有长期不曾打扫的骚臭味。 墨卿与皱了皱眉头,对于这样的气味她确实很不习惯。 小胡子见她这一副表情就又笑了起来。 那笑的有些狰狞,回荡在阴暗的甬道内就更显得阴森了。 姜思小声嘀咕着:“这小胡子是不是有病?怎么老针对主子。” 墨卿与回道:“此人应当跟孙桢做了不少坏事,孙桢一死,下一个倒霉的怕就是他了。” 这种小人,墨卿与不屑理之。 大理寺的牢狱建的确实是没有什么审美在的,为了给人营造一种可怕的氛围来攻破犯人的心理防线,即便是到了里面也是没有什么光线。 墨卿与拖了盏掌心焰,回过头,那张因病弱而惨白的脸就更显得惨白了,蓦地一回头吓得那一众官员齐齐到吸一口凉气,后退一步。 “呵。” 墨卿与回过身,姜思心里暗笑,自家主子就是这样记仇又爱耍小脾气,只是平常人看不出来罢了。 两边牢狱里的犯人看到墨卿与的这一手,纷纷以为天神降临。 “天哪,老天爷开眼了,神使大人,神使大人!救命救命啊!” “神使大人我们都是被冤枉的啊!” “神使大人……” …… 墨卿与默然无语,她真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还会被人叫神使,这要是被顾怜那个狗东西听到了,怕是要气得火冒三丈。 嘿,光是想想心情就好了很多。 她往那叫声处一看,一个牢房里头关着十来个人,没带刑具,只是一个个骨瘦如柴,头发散乱,衣服是平民的装扮,还有几个人的衣服墨卿与依稀记得跟在酒肆里看到的那个散工男子极为相似。 那群人又老又少有男有女,甚至还有两三个孩童,身上有伤,看得出来动了刑。 有几个身体看着最结实的男子却倒在一旁的草垛上,浑身伤势看着可不轻,身上的衣服都被染成了血色。 方才叫住她的正是里边几个看着较为年长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墨卿与一指里面的人。 小胡子眼珠子一转,道:“不过是一些以下犯上的乱臣贼子,其罪当诛。” “乱臣贼子?”墨卿与气笑了,“你莫不是把我当成了傻子,你见过谁家的乱臣贼子就这么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女子和孩童的?” “以下犯上?犯谁的上?” 小胡子指着他们骂道:“一群不懂得尊重长官的贱民,当街指着我们孙廷尉的鼻子骂,这哪是把孙廷尉放在了眼里,把大理寺放在了眼里,把大夏放在了眼里?” 墨卿与掀了掀眼皮,道:“哦,这是你们孙廷尉的天下了?” 这个帽子可扣的太大了,小胡子可不敢认,“怎么能这么说!” 墨卿与又转头问那群人,道:“你们来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群人大概是这人墨卿与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一时间皆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神使可不要被那群狗官糊弄了去,这些人都是见钱眼开的,哪里会把我们平头小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 “前些时日京城刮了风下了大雨,码头全毁了,我们几个本就是做散工的,一听有活就纷纷去了。” “结果谁知窦老哥年迈体衰做活慢了些,就被那群畜生活活打死!” “窦老哥死的冤啊!于是我们就跑来大理寺伸冤,结果谁知这些个狗官都是一路货色!呸——” “神使是老天爷派了救我们的菩萨,可不要被那群蛀虫迷了眼睛啊!” “神使开恩,救救我们!” …… 墨卿与算是听明白了,不过是一群求助无门的可怜百姓罢了,她垂眸脑海里捕捉到一条关键信息。 “那窦三娘跟你们口中的窦大哥是什么关系?” 一稍微年长的老头道:“三娘是窦大哥的女儿,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窦大哥家里七八口人,入不敷出,死后连个棺材本都没有,三娘气不过去找了那打死窦大哥的官吏要个说法。” “可谁知转眼就被卖去了做娼妓。” 老头抹了一把眼泪,哭诉道:“苍天无道啊——” “我等不过是为了求个公道,却被如此搪塞,后又锒铛入狱,当今昏庸啊!” “放肆!胡言乱语!”小胡子骂道,立马就有人进去一脚踹到了老头的膝弯上,让他跪了下来。 老头年事已高,那经得住这般折磨。 但这人看着像是读过书的样子,说话也算是有条理,即便是这般惨了还是从骨子里透露出一种坚韧不拔出来。 墨卿与淡淡道:“住手。” 官吏刚举起的鞭子不知要不要落下,看了眼小胡子,见对方没说话这才垂下了手。 墨卿与一指这帮人,淡淡道:“这些人我都带走了。” “不可,这些可都是重犯啊!”小胡子忙道,后面那群唯唯诺诺的官员也纷纷附和。 一个接一个嚷的墨卿与头昏脑涨。 姜思立马取出令牌,道:“这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是通知,还不速速将人放了!” 小胡子左右为难,到底是拗不过那令牌的威严,一咬牙一跺脚就让人把那些百姓放了。 墨卿与带着这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从大理寺门口出来。 后面“砰”的一声就将门重重关上,看来是真的很不想见着这个煞星了。 呸,晦气! 一帮人被关了这么些时日,都以为真的要死了却见到了阳光,一个个纷纷跪地磕头感谢神使的恩德。 墨卿与道:“我并非是什么神使,我乃李太尉之女奉旨查案,不必拜我,你们既然无甚过错自然不用再在那牢狱里头待着。” 起先搭话的老头当先一拜,哪怕是两股战战也要挺直了腰背。 “四小姐说的哪里的话,我等既然是受了您的恩惠自然是要拜的。” 这老头看着比墨卿与老,但就年纪来说墨卿与还是受得了他拜的,只不过看起来格外别扭就是了。 “你们散去吧,只是劳烦老先生留个地址,过两天我还有事需要问你。”墨卿与救他们并非是毫无所求。 听其言语,看来真是跟那窦三娘有关了。 老头报了个地址,墨卿与记下来,此时天色已晚,便各自分道扬镳了。 白颜汐方才并未出现在墨卿与身边,但事实上就隐没在对方附近,只是那群凡人看不出来罢了。 在牢狱里她也听了个大概,摸了摸下巴,道:“这是跟那码头修筑有关了?” 墨卿与一颔首,道:“多半是了,如果此事真是窦三娘做的就好办了,只是看她也不过是个平民之女,这聚阴阵又是从何而来?” “哎,恐怕还要多费些心力了。” 大夏卷 第十三章树倒猢狲散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是夜,月凉如水,满园寂静。 墨卿与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的从被窝里爬起来。 “你这腿什么时候能好?”一抬头才发现白颜汐这条懒狐狸又翘着个腿,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剥着瓜子好生无聊。 墨卿与支着手臂将身子悬了起来,一头青丝瀑布似的披在肩头,睡眼朦胧的道:“啊,快了。” 先前是受了重伤,本来她一团魔气有没有身子都无所谓,可到底是在人间界过活,所以只好勉强凝了个身子。 只是可惜魔力不够,身子是有了却是个半残,等她再恢复恢复实力,把腿上的经脉打通了,也就跟以前一般无二了。 “那你现在又是个什么境界?”白颜汐拖着下巴,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昨天匆匆算是交手了半招,但看对方那副模样,瞧着也不像是有那种实力的状况。 墨卿与想了想,慢吞吞的道:“嗯,元婴吧,偶尔也能使出大乘初期的实力吧。” 她很痛苦的揉了揉眉心,叹息道:“差的远了。” 这人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真的让旁人啼笑皆非,这世上修道之人那么多,能修到大乘期的人近千年的都算上也是屈指可数。 死了的一清真人算一个,现在的顾延之算一个,妖王白颜汐算一个,那个神神秘秘的鬼帝也算一个,再加上以前的墨卿与,这么几千年也就出了他们这几个。 但一想这些人妖鬼魔什么的,都活了不知多少年岁,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了。 白颜汐支着头,可惜道:“你一不在连能跟我过两招的人都找不着了。” 墨卿与刚想说你大可以去找顾怜打的啊,就听见房门被姜思敲响。 姜思道:“主子,丞相魏隽来了。” 墨卿与让她进来之后,又问:“丞相?又是什么人?” 姜思道:“大夏丞相魏隽,字守礼,明德十二年金科状元,两朝元老,性格圆滑不涉党争,是条难缠的老狐狸……” “啪嗒——”白颜汐手里的茶杯被捏出了一条纹路,她将杯子往桌子上一磕,笑眯眯地道:“狐狸怎么了?” 姜思心底一凉,糟竟然将这个杀神给忘了。 当即赔笑道:“我这是说人聪明,跟狐狸一样智商超高,超高!” 白颜汐炸起的毛被抚平,哼哼道:“我信你才怪。” 墨卿与看了眼这两人,敲了敲床沿:“继续。” 姜思轻咳一声:“早在李裕失踪的日子里这魏隽就来了好几次,一直没打听到任何消息。” “魏隽一直是天子近臣,先前皇帝一直将这消息瞒的死死的,他今个来多半也是从皇帝那得到了消息。” “这是想要来分一杯羹啊。”墨卿与懂了,李裕虽然是太尉,但手底下在京城也是有不少产业的,就算是没有划到他名下,但实际上还是李家所掌控的。 李裕一被皇帝囚禁了,那李家就是树倒猢狲散,人人都想来掺和一脚了。 毕竟谁会先自己家的钱多呢? “我们去瞧瞧。”墨卿与抬眼道。 待她换罢衣服,姜思便推着轮椅将她领到正房去了。 大厅里仍旧是只有李佩坐着主持大局,李裕的二子李宣最是烂泥扶不上墙,这会儿不来捣乱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李佩三十岁上下,坐在主座上,抿着茶,一脸愁容。 年纪不大心思倒是重,墨卿与还没走近就暗自在心里吐槽道。 李佩道:“这……真是多谢丞相关心了。” 丞相魏隽是个白胡子的小老头,双颊红润,他抚着胡须笑呵呵的道:“老夫与李先生同朝为官,这有好歹也是要守望相助的嘛,不妨事不妨事。” 李佩后槽牙都要咬碎了,面上却是要挂着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 “魏老这说的是哪里的话,父亲若是知道了,等回来之后肯定是好好拜访您的。”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不动声色的暗讽了一番。 魏隽活了这么多年,岂会被这小儿吓到,当即道:“那我定当扫榻相迎!告辞。” 墨卿与刚到门口,魏隽就已经拂袖要走了。 两人擦肩而过,墨卿与看着他略显轻巧的背影。 好奇道:“你们方才谈了什么?” 李佩双肩一垮,叹息道:“现在满朝文武都晓得当今将父亲大人囚走了的事情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今这又是做什么?父亲做错了什么?” “魏隽也不是第一个来的了,李府上下的产业这距离消息传出来才不过半天多的时间,就要被那群人给瓜分干净了!” 哦,感情这是来落井下石的,墨卿与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李佩看着又是一夜未睡的模样,眼底一片青黑,眼白处都布满了血丝。 这档子事是真的把他忙得焦头烂额。 “李裕怕是被殃及池鱼。”墨卿与一摇折扇,她始终没能想明白李裕怎么会被皇帝囚禁。 按理说他是先帝在时的大将军,立了的战功无数,当今也算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怎么说都不至于被不吭不响的抓走,连个名头都没有。 李裕即便不是墨卿与手底下的魔卫了,但自身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这京城又算是李家的半个地盘,他被抓走,李府也不至于连半点消息都没得到。 这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李裕是遭了旁人的黑手,看到或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这才被悄无声息的掳走。 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实力?顾延之?可是以玉清宫的处事是断不会惹上半点朝廷的纠纷。 如果不是玉清宫的话,那又会是什么人? 各个朝代的党争就从未停歇过,李裕一向安分守己,坚决拥护皇帝的一切,从不站在任何一边,再一想,多半就是跟这有关系了。 说到底还是朝廷里的那些破事。 墨卿与不得已也被卷了进来,现在是想独善其身都难了。 什么叫一步错步步错,这就是了。 “我要进宫面圣!”李佩一拍大腿,被墨卿与一说他也是反应了过来,这千错万错总不能就这么毫无名头的就把自己父亲关了起来吧。 墨卿与叱道:“你可别去给我添乱!” 那顾延之现在可住在皇宫里,她本想去探个虚实,现如今也是不敢了。 皇帝要是不自己把李裕放出来,就算是墨卿与也是没有丝毫法子。 玉清宫的宫规是绝不许门下弟子掺和任何朝堂纷争,皇帝的安危他们可以管,但想要救出李裕那就必须得从皇帝那下手了。 现在皇帝有求于她,等她把孙府的案子查清楚了,皇帝既然在顾延之面前开了口,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要是再被李佩一搅和,皇帝反悔了那墨卿与可真的是连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所以她狠狠地瞪了李佩一眼,道:“我自有打算。” 李佩一跺脚,道:“罢了罢了,听你的就是了,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叫我们都听你的话!” “家里的铺子我还得帮着打理,剩下的总要保住,不然我们李府全家上下都饿肚子去吧!” 他一阵风似的,匆匆地走了。 墨卿与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才两天她就想念曾经在魔宫的日子了,天天沉迷修炼什么都不用管,这多爽,现在不仅修为倒退的这么厉害,就连修炼的时间都没有了!还得管这一堆子的破事! 墨卿与表示自己真的很心累。 …… 月亮沉寂的不像话,温如惜的小院里种着一小丛竹林,凉风一吹就发出簌簌的响声。 微微透着一点光的窗纸上边隐约能瞧着一个人影在低头宽衣解带。 将刚洗过的长发从衣领里捞出来,温如惜换好寝衣正准备睡下,竹林便又响了一下。 她耳尖一颤,脊背一紧,一个转身就将外衫披上抓起搁在一边的长枪就追了出去。 “什么东西!” 温如惜掌心中托着一块小型罗盘,罗盘上的指针直勾勾的指着一个方向。 月光下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房顶上穿梭着,惹得的禁军一个接一个的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半夜三更皇城内本身熄了灯的院子一个接一个的又亮了起来。 小皇帝刚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批完了奏折,正打着哈欠揉着困顿的眼睛,就被禁卫军的统领一嗓子嗷醒了。 “报——” “陛下!陛下!皇城内出了刺客,还请陛下不要随意走动。” 小皇帝正准备回宫睡觉,这被一喊,打了一个激灵,也不揉眼睛了,当即道:“张统领莫急,仔细同朕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张统领也是被手下的人喊起来的,被皇帝这么一问,当即支支吾吾的:“这……” 小皇帝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一拂袖怒道:“一惊一乍!还不带朕去看看。” “是是是是……”张统领出了一脖子的汗,弯腰低声道,“看方向像是漱玉殿传来的。” “什么?!”小皇帝脸立马白了,提着衣摆就朝外跑去,“贵妃若是出事了,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一众禁卫军忙跟着小皇帝浩浩荡荡地朝漱玉殿跑了过去。 温如惜跟着罗盘人一到漱玉殿的上面,就见指针失灵了一般的疯狂的转着,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孙府。 眼神一凝,握着长枪的手凸起的指节便愈发的白了。 大夏卷 第十四章入梦术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温如惜左瞧右看,没见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抬腿便朝正殿走去,孙贵妃早已睡下,宫女侍候左右。 温如惜刚走近,便见殿门霍然打开,宫女焦急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娘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知道,这是在要我等的命啊!” “娘娘!娘娘!娘娘您醒醒啊!” 一个宫女在里面不挺的唤着,一个宫女点了烛灯,一个宫女端着个铜盆从里面匆匆跑了出来,迎面就撞上了温如惜。 那宫女忙跪道:“奴婢见过长公主!” 温如惜一摆手,道:“起来罢——你们娘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宫女一抹眼泪,道:“殿下有所不知,我们娘娘自打廷尉大人仙逝后思虑过重,夜夜寝不能眠,这两日好不容易能睡下了,却像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似的,魇住了怎么都醒不过来。” “嘴里总是念着什么,等第二日醒来娘娘也不肯跟我们说到底怎么了。” “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 “魇住了?”温如惜抬脚跨进了门,房内忙里忙外的不少人,跟前侍候的丫鬟就有三个。 见温如惜来了,这些奴婢纷纷起身行礼,低着头一个劲的抹眼泪。 这外人一看真真是都在为孙贵妃着想,但实际上怎么好说呢,孙贵妃但凡有个好歹,她们这些人尤其是跟前侍候的指定都逃不过一死。 说到底这哪是在为孙贵妃流泪,这是在为自己流泪啊! 温如惜低头打量着这位小弟最宠爱的妃子,小皇帝今年刚过十五,满朝的文武就忙不迭的将自己家里最好看的妃子送进了宫。 要不是太后以皇帝年纪尚幼为由,这后宫怕是都要被这些臣子塞满了。 皇后的位置一直迟迟没有着落,偏生这个贵妃没多久就坐了上来,还得尽小皇帝的宠爱。 要说这孙贵妃有特殊之处,温如惜还真说不上个一二来。 她只远远地见过这孙贵妃几次,生的确实是个唇红齿白闭月羞花的容貌,这会满头是汗,虚弱的躺在床上也别有一番风味。 可能男人就好这口。 温如惜心里也就嘀咕了两句,便伸手覆在了孙贵妃的额头上。 掐了个决,温如惜额头上也是冷汗涔涔。 “像是魇,也像是鬼魅缠身。”温如惜是知道锁魂咒的事情的,当即撸起孙贵妃的袖子,只见那光滑的小臂上横亘着漆黑的纹路。 这纹路比先前在孙玮身上看到的还要浓郁许多。 双指一并,开了阴眼之后能清楚的看见,四周丝丝缕缕的阴气正源源不断的往孙贵妃手臂上的纹路里钻,滋养着这符咒的威力。 温如惜当即燃了一道符咒,贴在孙贵妃的额头上,低喝道:“鬼邪避退,速速醒来!” 手上灵活的翻动着,只一瞬就掐出了数个不同的决。 随着手决的打出,温如惜额头上的汗珠更是珠子似的连成了一串,顺着下颌跌落到地上。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却见那孙贵妃在梦中挣扎的更为厉害了。 婢女们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喊道:“娘娘啊!娘娘!娘娘啊!” 温如惜喘着气一收手,孙贵妃便不再挣扎了,但呼吸却更为急促,脸色也比先前难看了许多。 温如惜在这些婢女们也不敢说些什么,伏在地上一个劲的颤动着。 温如惜一挥手,声音有些虚弱:“你们都先出去,贵妃这是中了邪,待我做法驱邪便好了。” 婢女们都晓得长公主是玉清宫的高徒,闻言当即依次退了出去,掩好房门。 耳根子可算是清静了,温如惜揉着胸口缓缓吐出一口气,只觉得憋闷。 外力无法侵入半分,这是孙贵妃自己不愿醒来的缘故,现如今只能强行入梦干预事情的走向,让孙贵妃不再沉湎于虚幻之中才是当务之急。 不然再过上几日,这孙贵妃可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 从未想过这锁魂咒竟这般的凶险,不只是能将身周的鬼祟招来,就连人的梦境都能影响了。 温如惜先给孙贵妃燃了一道聚阳符,将四周的阴气稍微驱散了些,这才准备着手行入梦术的事情。 这入梦术也是玉清宫的一绝,可将施术者和被施术者的梦境相连,施术者可以以第三视角或者是第一视角的直观方式看到被施术者的梦境。 只是这到底是第三视角还是第一视角就得看施术者的功力了。 第三视角可以给施术者在被施术者的梦中营造一个合理的身份,能直接的干预到事情的发展,而第一视角呢这是被施术者看到了什么你就只能看到什么。 无法强制干预,这也是温如惜目前能达到的境界,如果是顾延之来了,那以他的功力完全可以用第三视角,然后强行把人从梦境中带出来。 省时省力,简单明了。 温如惜施术前还默默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自己的功力太低了。 连锁魂咒带来的副作用都没办法解决。 指尖触碰到孙贵妃的眉心,温如惜这也是第一次施展入梦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便站在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之中。 温如惜想要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才想起身体是不受她自己控制的。 眼前的景象不断变化着,冰天雪地先是慢慢融化,像是破冰般的流成了水。 一切从模糊变成了清晰。 面前是张大到离谱的石桌子,温如惜心里一惊,这是个什么东西,好生吓人。 眼前一晃,身子便吃力的爬到了石凳子上坐着,伸出的手却是又短又小的,温如惜恍然,原来不是石桌子太大而是身子太小了的缘故。 温如惜思忱,看来这是孙贵妃小时候的事情了。 梦也根据实际发生过的事情来衍生的,或许有些跟现实出入的地方,但到底也脱离不了最初的本质。 小孙贵妃这会应该也就五六岁的样子,这会坐在一个凉亭里,爬上石凳子之后她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地方有些眼熟,细细一想原是孙府里头的景象,孙府温如惜拢共也就去了那么一次,她自小在玉清宫长大,成年之后才下山。 下了山温如惜对朝堂上的事情也无甚兴趣,是以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是那天晚上看到的孙府。 小孙贵妃只是扫了一圈,就收回了视线,低头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宣纸上。 短短的手端端正正的握着一支毛笔,写出的字却是稚嫩的紧,有些歪歪扭扭的,但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 温如惜想了想自己小时候的那一手狗/爬字,真心觉得小小年纪就能把字写成这副模样真的很不容易了。 “国字的笔顺错了!”突然一道声音传来,紧接着手背一痛。 小孙贵妃当即掉下了金豆子,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毛笔在宣纸上晕染开好大一团墨迹。 什么时候还有人了?!温如惜也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手背上传来的痛她亦是感同身受。 视线往上一抬,才发现这人竟然是年轻了许多的孙桢,没有胡子长得也眉清目秀的,看着才不过弱冠之年。 就是那副脸还是跟老了之后一样,嘴角往下压,手里握着一把戒尺,表情严肃中带着一些不可一世的感觉。 孙桢指着桌上的墨团,怒道:“不过是写个字,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若非是看在你同那太子年岁差不多的份上,这书你不念也罢!” 小孙贵妃抽抽搭搭的,手指颤抖着重新捡起来掉在桌子上的毛笔,手背已经肿了起来。 “对不起哥哥,诺儿错了,诺儿这就改,哥哥不要打诺儿了。” 原来孙贵妃叫孙诺啊——好乖的小孩。 温如惜心道,这孙桢怎么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今日将这个字写一千遍,写不完不准吃饭!”孙桢一拂袖就离去了。 孙诺低声道:“是。” 眼泪水不断落在单薄的宣纸上,孙诺的视线都模糊了。 画面一转,温如惜忽然觉得浑身酸软四肢无力的,眼前是一跺稻草,墙边上还堆着劈好的柴火。 脸颊边的小手又红又肿的,抬一下就吃力。 孙诺抱着自己瘦小的身体,蜷缩在草垛子上。 温如惜还没明白过来这又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外面的仆人嘀嘀咕咕的。 “小姐这又是怎么惹到少爷了的,这都三天了!还不给东西吃怕是要饿死啊!” “少爷那性子你还不知道?你敢去给她吃的?那你去,你去,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你!亲妹妹都能这般,你看你个下人他会怎样!” “……” 温如惜心里暗暗惊讶,这是真的啊,说不给就真的不给,孙桢这是疯了? 早先在去探孙府的时候,温如惜就稍微了解过一点这个孙桢,年纪不大也就四十出头,十五岁那年父母双亡,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妹妹,好在是他读书算是努力,得了明德帝的青眼,一步步的爬到了如今的位置上。 从时间上来算,孙桢二十岁的时候可能连九卿都还没拜。 温如惜眉头一皱,忽然又想起小皇帝儿时是有一个伴读的,他能跟孙贵妃相识,也是因为求学时孙贵妃常伴他左右。 这么一看,那后面的事情就说通了,小皇帝小的时候看重了小孙贵妃,这事被孙桢知晓就逼着小孙贵妃做这些功课,只为了能更好的在当时的太子面前说上话。 大夏卷 第十五章回忆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孙玮此人长袖善舞,极善投人所好,从明德帝开始,到如今的小皇帝,他的地位都是一直在稳定往上爬着。 能在官宦沉浮的朝堂上,混到如此地步,此人的心狠城府自然也弱不了。 可,父母双亡之后他身边的至亲就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个妹妹,这孙桢当真是半点血脉亲情都顾不上了吗? 孙诺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草垛子上,温如惜看着窗外的光线一点点偏斜着,等月光从头顶的瓦片缝隙中撒进来的时候,耳朵一动头也缓缓地抬起。 房顶上的瓦片被掀开一角,孙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一个瘦小的人影被一根绳子挂着,从房梁上倒吊了下来。 孙诺并没有随意大喊大叫,而是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一双灵动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小福子。”孙诺小声的喊了一句。 温如惜眨了一下眼睛,哦,原来是熟人啊,难怪她一点都不怕了。 小福子是个很瘦小的少年,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粗布深蓝色衣衫。 少年两步并做一步,在孙诺面前蹲了下来,一张干净清秀的小脸上满是焦急。 “小姐您这都三日不曾进食了,我给你带了些饼食,虽是下人的糟糠之物,平常是入不得小姐的口的。” “可如今这种状况,小姐要不吃点东西的话,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怎么办啊!” 少年一边将捂在怀里的尚还有余温的白面饼子拿了出来,一边絮絮叨叨。 “你就不怕被我哥哥知道了?”孙诺接过面饼子,软声反问道。 小福子摇摇头:“怕啊,但是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们不更惨?” 温如惜听着这少年的声音,反应了过来,这声音是白天听到的,看得出来这小家伙是真的在乎孙诺。 孙诺嘟了嘟嘴,道:“你总这样说,等我出去之后让哥哥把你调到我身边来可好?你一个男子总待在洗衣房算怎么回事。” 小福子连连作揖道:“我的小姑奶奶哟,可别打趣我了,你要是跟少爷说,我岂不是惨了?” 孙诺嘻嘻笑道:“逗你的了。” 两个少年人就这么窝在小小的柴房中低声细语着。 眼见一个饼子越看越小,小福子拍了拍裤腿,扯着房梁上挂下来的绳子,说了句“我先走了”就离开了。 孙诺抬着头眼睁睁的看着头顶上的一点光,一点点被掩盖住,眨了眨酸涩眼睛。 视线一黑,再次睁开的时候,温如惜才发现这会的视野明显高上了许多。 面前跪着的身影有些眼熟。 “福禄我要走了。”孙诺的声音明显已经是少女的样子。 底下跪着的少年双肩一颤,将身子伏的更低。 “恭喜小姐。” 孙诺声音有些哑:“我就要入宫了,再也不回来了!” “小姐走好。”小福子叩头道。 温如惜无法体会到孙诺此时的心情,但也不难看出,这些岁月里孙诺与这小福子渐生情愫。 只是一个是显贵的小姐,一个是卑贱的下人,这样的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 世人皆传当今有多么宠爱贵妃,却不知道贵妃入宫前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温如惜一愣,忽然想到什么,心道,不对啊按理说这小福子是孙府的人,从小在孙府长大,那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都去了哪里? 孙贵妃入宫前也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才女,身边的人际关系也是被太后调查了一个一清二楚。 在探孙府案之前,温如惜专程将孙府下人的名单都调了出来,死了的,离开的近二十年来的人员调动,她都查的清清楚楚。 可这些人里面并没有任何一个叫福禄的人。 是资料出了问题,还是哪一处关节出了问题? 不等温如惜仔细想个明白,孙诺就已经抬脚进了花轿里。 咦,这轿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温如惜定睛一看,人又已经来到了一面铜镜前,镜子中倒映着一张明眸皓齿,傅粉施朱的清婉容颜,是孙诺的脸,只是比现在略微青涩了些许。 没成为天子宠妃前,她还是没有那么明艳的。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温如惜默默叹息一声。 故事仍旧再继续下去,但后面的已经不再有什么参考价值。 所有一切的症结怕是都系在了那消失的福禄身上。 梦境中的事情一遍遍重演,温如惜尝试着将孙诺唤醒,但效果甚微。 她无法掌控这具身体,也无法开口说话,就连自己的存在孙诺也无法感受到。 温如惜不信邪,强行掐了个决,只一瞬间梦境似乎如同镜面般被打碎,一块块重演着往事的碎片,随风一散。 温如惜眼中露出狂喜的神色,但白雾一起,那些碎片就又重新聚拢了起来。 故事仍在继续发生。 温如惜耐着性子,又跟着孙诺重复了一遍梦境,也许这里面还有什么第一次她未曾发现的东西。 但很可惜,事情很简单,就是富家大小姐爱上了卑微却忠诚的奴仆的故事。 任凭温如惜再怎么纠察个中细节,也没能找到什么值得深思的地方。 梦境沉迷太久就会迷失,孙诺的这段梦境一到跟小皇帝大婚那里就结束了。 然后循环往复,一遍又一遍的不知疲倦。 温如惜入梦太久,心神俱疲,从内从外都无法强行唤醒。 她刚准备收了术,去寻顾延之来帮忙,就只觉得后背一凉。 这是现实中自己的身体要出了状况的感觉啊! 有东西偷袭! 温如惜心中大震,至于为什么要说是个东西,而不是人。 那完全是因为,温如惜忽的想起她究竟是为何而来,在看到孙贵妃的情况后只剩下救人心切,差点把那个黑影给忘了。 术法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收了回来。 温如惜睁开眼的一刹那,只觉得浑身寒凉,仿佛置身在冰窟之中。 胸口后知后觉的传来一阵剧痛,后背硬生生的将这房间撞了个对穿。 温如惜体力本就因施了入梦术消耗甚大,这么一撞就连手脚都失了气力。 倒在地上侧过头呕出一口鲜血,温如惜眼睁睁的见着那一团黑雾可算是在面前现了型。 温如惜瞳孔一缩,正要强行聚起一口真气掷出长枪,耳边就传来轰隆隆的脚步声。 小皇帝领着一众禁军可算是姗姗来迟。 黑雾在空中变幻了一阵,终于还是四散而去。 小皇帝刚一迈进门,先是看到床榻上躺着的孙贵妃,还没等他开口,旁边墙上那么大的一个洞就彻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小皇帝提着衣袍,毫无形象的飞奔过来。 温如惜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又吐出一口淤黑的血,声音颤抖道:“叫墨……漪来……” 抓住小皇帝衣角的手指蓦地松开,温如惜就倒在小皇帝怀里,不省人事了。 …… 墨卿与由着姜思慢吞吞的推着轮椅,身边还跟了个萝卜大的小人。 那小萝卜背着个手,一本正经的装着大人,但衣袍下的脚步却明显轻快的很。 要不是墨卿与的速度太慢,他怕是都要蹦了起来。 “无事喊我出来作甚?”墨卿与伸出一根手指头,勾住了那差点起飞的小萝卜的后衣领。 李玄泽小脚来回蹬了两下,才在墨卿与的身边站定。 那张小脸上满面愁容的道:“姑姑总在家里,不觉得憋闷吗?” 墨卿与抱着手臂,觑了他一眼,淡声道:“不觉。” 李玄泽一噎,顿了顿旋即趴着墨卿与的轮椅扶手上,双手托着小脸,委屈巴巴的道:“可我想带姑姑出来逛一逛。” “大夏繁华,姑姑总不能一直待在那四角小院里,连旁人怎么说你的都不知晓吧。” 墨卿与眼珠子一转,正视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沉吟了片刻后。 这才慢悠悠的道:“说的有理,那你便领我四处转转吧。” 李玄泽立马眉开眼笑的道:“姑姑跟着我走就是!” 一行人往前走着,李玄泽小嘴叭叭个不停。 一会指着这个说:“这是当铺,不过看起来没有咋们李记的大。” “那边那个老爷子卖的糖葫芦也是一绝!姑姑来尝尝!” “还有这个这个,草蚂蚱编的可精巧了!” 李玄泽忽然停了下来,指着一建筑繁华的楼栋,笑嘻嘻的道: “姑姑看这个玉翠坊可是我们京城里头数一数二的玉石作坊,里面的玉料都是数一数二的。” “许多王公贵族都喜欢到这里来买东西。” “姑姑看这个簪子,好看不好看?玄泽买来送给姑姑可好?” 三人跨过了门槛,李玄泽花蝴蝶一般的在玉石里头穿梭着。 看的出来对此地是极为熟悉了。 “你一个小孩子能有几个钱?”墨卿与低头一看,李玄泽手上捧着的那个玉簪子虽然素净,但细细一看上面的雕刻却不像是凡品。 尾端作了镂空设计,中间嵌了颗渐变的红色玉石。 就像是一滴血泪,连着前面雕刻着的花纹都活了过来。 墨卿与心里还是蛮喜欢这支簪子的。 摸出怀中的一包碎银子,道:“眼光不错,这簪子不落凡品,应当值不少银两,还是我自个付罢。” 大夏卷 第十六章找事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那不成!这是玄泽给姑姑的礼物,姑姑可不要小看玄泽!”李玄泽忙道。 仗着墨卿与对小孩子没什么防备,李玄泽一把将玉簪子抢了回来,急急忙忙的掏钱付款。 看着那小人从怀中摸出一把子银票,墨卿与睫毛一颤。 姜思摸了摸下巴,沉思道:“主子,看起来李玄泽这小子比你有钱啊。” “闭嘴……”墨卿与面无表情的道。 是她想多了,李玄泽作为李家第三代中的嫡长子,这以后李家就是他的囊中之物,李家的银票自然就是他的银票。 即便是他现在年纪还算不上大,但李裕和李佩怎么会短了这个小家伙的零花。 在人间界待了十六年仍旧不习惯这人类爱用的银两的墨卿与揉了揉眉心,是她小瞧了人家。 “罢了,随他去吧。” 说定之后两人便待在原地不动了,墨卿与其实是一个很惫懒的人,有时候抬个手指都嫌累,是以多数时候能不动就不动。 不然她又怎么会在魔宫里一动不动待上千年,都不肯挪窝。 不是不能,而是懒得动,她嫌麻烦。 外面的流言蜚语她也不是一点没听到过,但她根本不在意。 试问一直蚂蚁隔着鞋子咬了你一口,你会去在意吗? 当然不会,流言而已根本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修炼一会,早日成神哪来的那么多烦心事。 可惜事实上正是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让她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墨卿与揉着眉心,话本子里的窦娥都没她冤! “那小东西怎么还没回来?”姜思一抬眼,就见柜面前呼啦一下就围上了一堆人。 墨卿与眉梢动了动,直觉有什么不好的,开口道:“过去看看。” 姜思对墨卿与自然是言听计从的,当即将人推了过去。 人挤人的,等好不容易走到前面看到了李玄泽,才发现这小家伙眼睛红红的。 本来说要拿去付款的玉簪子这会正躺在地上,四分五裂,旁边还站了个颐气指使的大小姐。 李玄泽虽然年纪不大,但长的好看又聪慧乖巧,还粘人,可可爱爱的小家伙,在李家也没受过什么委屈。 墨卿与对于这个便宜侄子说不上喜欢,但也说不上讨厌。 说到底也是李家的人,墨卿与是个很护短的人。 见小家伙这模样就晓得是被欺负了。 心底里就涌起一股子怒火。 本就冷清的面色就更是如同布上了一层寒霜。 手中折扇一拍掌心,墨卿与道:“怎么回事?” 李玄泽擦着眼泪,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碎了一地的玉簪子一块块的捡了起来。 还不等他说话,站在一旁穿着颇为华丽的女子就开口了。 “你便是这小鬼的家长?哼,一个残废难怪会养出如此没有教养的东西了。” “拿了本小姐的东西不说,还将本小姐的东西打碎了,这簪子对我来说算不得贵。” “但你们这种穷酸怎么买的起?” “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你们跪下来磕个头,这事就算翻篇了,怎么样?” 墨卿与斜乜了她一眼,这人看着年岁不大,但头上各种珠光宝气的簪子头饰插了一头,脸上的脂粉涂的也是不伦不类的。 衣服虽是上乘,但里外都是什么艳穿什么,看着就辣眼睛 整就是一只花孔雀,抖着尾巴开了屏似的。 常婉看了墨卿与寡淡的妆容,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人不仅是个残废,还是无权无势的那种。 仗着自己的身世,常婉素来嚣张跋扈,整个京城她得罪不起的拢共就那么几个人。 她也管是个会见风使舵的,什么人惹不得她自己心里门清。 “谁家的狗没栓好就放出来狂吠?”墨卿与随意说了一句,伸出手对着李玄泽道,“过来。” 李玄泽亦步亦趋的走了过来,眼睛红红的,小声道:“姑姑,不是这样的……我……我没有……” 墨卿与没有吭声,只是从怀里拿出一张帕子递给李玄泽。 李玄泽立马将碎掉的玉簪子包了起来,然后放在胸口贴身收着。 本来帕子是让这小孩擦擦眼泪的,但墨卿与见状也没说什么。 “这病秧子是倒了霉。” “哎,这人可是常御史家最得宠的小女儿,不说她爹,就头上三个哥哥各个都是朝堂上的高官。” “惨咯,看来这残废不跪怕是都走不了了。” …… 边上围观的也不是一般人,能进玉翠坊来买东西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 一见那小姐嚣张跋扈的模样,登时就议论纷纷,也省得了墨卿与再去查这人身份的功夫。 不过是个小小御史家的小姐,算个什么东西? “受伤了吗?”墨卿与低垂着眉眼,让李玄泽把手心摊开,长如蝶翼的睫毛微颤。 李玄泽瑟缩了一下,糯糯道:“没有……” 墨卿与点点头,折扇指着那边的常婉道:“便是她欺负了你?” 李玄泽吸着鼻涕,连忙点头,道:“这簪子本就是我先看上的,我来时银子都付了的,结果这位小姐就从旁边窜了出来。” “一把将我要送个姑姑的玉簪子抢走了不说,还偏说这是她看上的东西,要我还给她。” “但我不肯,她就将玉簪子砸碎了。” 他口齿清晰,旁边也有不少人看到了,虽不敢啃声,但也默默点头附和着。 墨卿与是个认亲不认理的,管他是谁,有理没理,惹了她的人就不行! 况且这簪子本就是她的东西,先如今竟然被人砸碎了。 岂有此理?! “常御史家的小姐?”墨卿与淡声道。 常婉在那边说了半天,见墨卿与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早就气的暴跳如雷。 她皮笑肉不笑的道:“残废,你家的小孩毫无教养拿了我的东西,你这个做家长的难道还想要抵赖不成?” 姜思对这种纨绔最烦了,当即道:“不过是个御史的女儿罢了,是耳朵聋了还是脑子不好使?” “到底谁是谁非,在场的谁心里不清楚?” “真当个御史就能一手遮天了?哦不你也不过是个废物,连御史都不是呢。” 姜思平素总是一副笑眯眯跳脱又不正经的模样,但不代表她能容忍旁人诋毁她的主子。 当年若不是墨卿与将她顺手捡了回去,她怕是早就死在了那个山坳子里了,哪会有如今的地位与实力。 曾经在魔宫的时候她就不止一次的想要为自己主子正名。 但奈何墨卿与本人对此毫不在意,姜思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 好不容易从地狱里爬了出来,现如今竟然还有人敢在她面前辱骂她的主子。 真是不想活了。 姜思的实力虽然跟墨卿与无法相比,但想要弄死一个小小的凡人那还是轻轻松松的。 当即手心里就凝聚了一团魔气,眼底也泛起了淡淡的紫色。 她正要出手,墨卿与却是一折扇打在她的手背上。 墨卿与拧眉道:“收起来。” 姜思气不过:“可是主子……” “我叫你收起来!”墨卿与语气稍微重了些。 姜思胸口微微起伏了一瞬,眼睛一闭只好恢复了原状。 李玄泽低着头,看着姜思的手,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怎么,你们还想动手不成?果然下等人就只有这种手段!”常婉一叫,身边里面乌泱乌泱的围了一大圈人。 一帮子人人拿着棍子,衣服统一都是常府的下人的衣服。 常婉作为常家最受宠的小姐,身边带着护卫倒也正常,就是这些人一围起来就把其他人硬生生的扒开了。 这些人下手一点都不客气,惹的众人天怒人怨的,但最终也没有什么人敢站出来说些什么。 敢怒不敢言。 墨卿与身子单薄又坐在轮椅上,甫一被这群又高又健壮的护卫围起来,真的就像是漂泊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 孤立无援。 墨卿与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姜思嘴角都崩成了一条直线。 眼睫一掀,懒懒道:“你想对我动手?” 墨卿与这人总爱用问句,看着神神秘秘的。 常婉可没听说过京城里贵族圈子里是有个残废的。 是以就算那人再神秘,对于她而言也算不上什么麻烦。 于是常婉当即厉声道:“既然你们不主动乖乖认错,那本小姐就大慈大悲的帮帮你们好了。” 她手臂一挥,冷声道:“动手!” 常婉就是喜欢看别人匍匐到她的脚边,痛哭流涕的模样。 打碎别人的脊梁傲骨,一向是她最爱做的事情。 作为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常家明珠,常婉的性子早就被宠坏了。 想要的必须得到,如果得不到那就毁掉。 眼前这三人也不过是平民,就算是一不小心死了也不敢找到她的头上来。 一想到这,常婉就仿佛看到了墨卿与跪在自己脚前卑躬屈膝的模样。 墨卿与长的冷冷清清,这样的人折碎一身傲骨的模样可是最为动人的。 常婉脸上扬出了自得的笑。 玉翠坊的老板见势不对早就跑掉了,整个房间里除了玉器就只剩下常婉带着的一帮人和墨卿与这边的三人。 “你们真的是想死吗?”墨卿与叹息着摇了摇头。 护卫举起棍子就直挺挺的朝墨卿与的头顶砸来。 李玄泽惊的一动不敢动。 姜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打手下手没有丝毫的犹豫,这就是冲着要她们命来的啊! 外头的围观群众都发出了一阵阵惊呼。 这是要出人命的! 然而,墨卿与这厢稳如泰山,就那么坐在轮椅上,在棍子砸下的一瞬间就抬起了手臂,手中的折扇稳稳当当的将棍子卡在那个角度,任那人如何使里也是一动不动。 大夏卷 第十七章大开杀戒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举着棍子的打手自觉丢了面子,立马一跺脚,双手用力下沉,脸色都憋的通红,誓要找回面子。 可过了半晌,那棍子却仍旧是稳在原处半点没有偏移。 其他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反而开始起哄道:“老吴,你是不是不行啊!哈哈哈哈昨晚上干啥去了?连个残废都搞不定!” “还是让爷爷来给你看看,什么叫力气!” 又有不知死活的人上了,抬起棍子就往下砸。 墨卿与面色不变,手腕一抖,扇面一转就将一开始的那根棍子弹了开去,正好落在后面砸下来的棍子上。 那两个打手被棍子上的力道震得齐齐后退。 这一下子四周的人就彻底愣住了。 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再敢上前,常婉跺着脚,怒气冲天的大吼大叫:“你们都愣住干嘛?!” “这么连残废都让你们害怕了?父亲真是是白养了你们这一群饭桶!” “动手,都给我动手!把他们都给本小姐杀了!” 打手们吞了一口唾沫,有人道:“不过是走运罢了,我看你还能幸运几次!” 这些人也算是学聪明了,知道一起动手,一个一个人上完全不够看的。 姜思低声道:“主子,需要我解决他们吗?” 墨卿与摇摇头,道:“我自己来。” 姜思闻言眼睛亮晶晶的,好多年都没看到墨卿与大开杀戒了,她但凡动手那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作为魔,人类血气可是他们最爱的东西。 墨卿与“啪嗒”一声,将折扇展开,头顶上的棍子齐齐落下,像是遮天蔽日一般。 姜思在得到墨卿与的指令之后就已经退到了一边。 路过李玄泽的时候,还顺手把小家伙抱了起来。 李玄泽在姜思怀里挣扎,小脸红扑扑的,他小声道:“我自己可以走。” 姜思一挑眉,笑道:“不怕?” 李玄泽在原地跺脚道:“不怕!姜思姐姐你赶紧去帮帮姑姑啊!她……她她……都要……” 那个字李玄泽怎么都说不出来,急的在原地都要哭了出来。 姜思轻笑一声,蹲下身拉住李玄泽的腰带,道:“主子可比你想象中的厉害,你个小东西且看好了——” 这人完全没有让小孩子避开血腥场面的良知,甚至面上还是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 所有人都涌到墨卿与身边去了,是以姜思和李玄泽这边竟然一时无人问津。 真是省了许多事。 常婉见状狞笑道:“哈哈哈哈,敢抢本小姐的东西,都给我去死吧!” 她俨然一副癫狂的模样。 姜思瞧着她眉头紧皱,总觉得有些奇怪,可仔细定睛一看又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十几条棍子眼睁睁就要落了下来,墨卿与却不急不忙的将折扇一竖,只一瞬间那就要落到头顶的棍棒就全都断裂开来。 墨卿与又轻轻一挥,当先的那个打手只觉得喉间一凉。 他下意识的摸了过去,竟发现摸了一手温热,目光呆滞的抬起手,见到满手的鲜血之后,他瞳孔微缩,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颈间的血液就喷泉似的全涌了出来,一个接一个,还真成了喷泉。 墨卿与在那人发愣的瞬间就已经摇着轮椅,从包围圈中从容的退了出来。 衣角上连半点血迹都没沾上。 常婉张了张嘴,还没来及质问那群打手怎么将墨卿与放了出来,就见自己带来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 而且在倒下去之前,脖颈间的血液都喷了出来,一溅三尺高,有的人捂着脖子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看向常婉的目光都带上了乞求。 常婉杀的人不少,但哪见过这种场面,一次性死了十几个人,还都是自己的人,死状还都是被割了喉,场景极为血腥。 那鲜血染红了地面,汇流成河,甚至还流到了常婉的脚边。 常婉发出一声尖叫:“啊——” 墨卿与摇着折扇,慢悠悠的扇着风,血腥味这东西她不算喜欢。 今天出手已经很克制了,并没有将那群敢冒犯她的人大卸八块,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若是放在十六年前,这些人怕是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墨卿与想了想,这十六年来,自己真的被磨的很仁慈了。 “杀人了!杀人了!”常婉疯叫道,“你竟然敢杀人!” “呵。”墨卿与听到这话,真的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平常不爱笑,但笑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很好看,那一双淡漠的眼睛微微弯起,但是其中却并不蕴含丝毫的情绪。 这是贼喊捉贼啊。 到底是谁先动手的? 墨卿与从不主动惹事,但只要敢冒犯到她头上的,目前除了个顾延之还逍遥在外——迟早他也别想逍遥——其他人早就被她一巴掌打的连胎都投不了了。 常婉见势不对就要跑,人还没跑到店门口整个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外面围观的群众,一个二个也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 常婉低头愣愣地看着自己胸口破出的一个大洞。 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倒在地上的时候还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墨卿与收回手,心里暗道,很好,这次没用魔气,想来就算顾延之那狗东西在京城,也感受不到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卧槽!” “常婉死了?” “这……这里面的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下手这么狠!” “杀人了——杀人了——快跑啊!” …… 这些平民百姓不过就是围观图个热闹,现如今人间界虽不太平,但京城显然是要比其他的地方安乐的多,所以他们那见过这种在阵仗。 有的人一时间被这种残忍的手法,吓得腿都软了。 纷纷大喊大叫,谁知道里面那人是否杀疯了,甚至于还记挂着自己方才不曾为他们说话的事情。 跑的跑,散的散,这向来人满为患的玉翠坊,这会是真的人可罗雀了。 姜思拍了拍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些藏在尸体里的血气凝成了一股淡淡的细线,都被涌入了她的鼻腔。 魔以血肉为食,鲜血就是他们最好的养料。 墨卿与看不上这种血食,所以这些东西就让她代劳好了,姜思眉眼都爽快的眯了起来。 李玄泽站在原地整个人就跟傻了一样。 墨卿与自个摇着轮椅,在小人面前停下。 歪着头,道:“吓到了?” 她自认为因为有李玄泽在场,手法已经很温柔了,甚至都没有慢慢折腾他们激发对于魔来说最为大补的怨气一类的负面情绪。 “没……没有……”李玄泽咽了一口唾沫,看墨卿与的眼光有些怯怯的。 墨卿与挑了挑眉,轻笑一声,显然是很不相信这小孩话。 “是他们先要找死的,怪不得姑姑。”李玄泽急急忙忙的道,“就是这常婉好歹也是常御史的女儿,这后续的事情怕是有些难办。” 他小小年纪又是愁眉苦脸起来,对于官场的那些事,他也并非一窍不通,自三岁启蒙之后,李裕就从不忌讳的将他带在身边。 李玄泽自小聪慧,这么耳濡目染之下,不仅知道了现如今李府的不算好的形势,也晓得这一遭怕是给了常家一个很好的发难借口。 墨卿与和姜思都是典型的魔,对于人类的那些弯弯绕绕最为不屑。 墨卿与道:“怕什么?敢来找事打回去就是,你放心我既然在李府一日,断不会眼睁睁看着它覆灭的。” 姜思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你又不是没看到主子有多厉害。” 李玄泽欲哭无泪,他真的解释不通。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了的啊! 墨卿与自个似乎都完全忘记了,这会为啥还会受制于人,如果打打杀杀就能解决问题的话,她也不至于被坑害到如此田地了! 被常婉这纨绔一搅,三人也没心情再继续逛下去,正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就见门口浩浩荡荡围了一圈人。 那些人穿着官府的统一制服,手里握着的是精钢刀,刀身打磨的亮锃锃的。 玉翠坊的老板领着官兵可算是姗姗来迟,见到坊内的惨状,脚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他痛哭流涕道:“官爷,官爷,小老儿什么都不知道啊!这这这……这让我还怎么做生意!” 死了这么多人,其中一个还是常府最受宠的小姐,不说别的就是等常府知道了,岂会让他好过? 不管是谁杀的,他这玉翠坊的老板都是逃脱不了干系。 官兵中看似为首的那个人,一看里面的惨状,手里的长刀一横,厉声道:“便是你们寻衅滋事,恶意杀人?此番人证物证具在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那人拎着镣铐就要上前,眼神极为戒备,哪怕眼前这几个人不过是女人和小孩,但玉翠坊的悲剧还摆在哪里。 谁要是小看了这群人,那才是真的傻! 墨卿与淡淡的一掀眼皮,冷声道:“分明是那人想要杀我,被我杀了只能算得上是活该,你们想要抓我?” 官兵头子一看地上倒着的那个常府大小姐,就晓得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帽还保不保得住就看能不能抓到眼前的这个凶手了。 当即呵斥道:“还敢狡辩!来人给我将这穷凶极恶的犯人速速拿下!” 官兵是训练有素比起那帮子打手来,看着可威风多了,气势浩大,刀面上还印着墨卿与那张淡然的面容。 墨卿与眼底涌起一股淡淡的紫气,她不是不懂,这些人跟那常府怕也是沆瀣一气的一丘之貉。 要杀就干脆杀了个干净! 墨卿与眼中杀意弥漫。 她抬起折扇正要动手,外边就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一道太监高昂的声音陡然响起。 “传陛下口谕,墨漪速速入宫觐见!” 大夏卷 第十八章阴气魔气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剑拔弩张的场面突然就因为这道声音而凝滞住了。 墨卿与眨了眨眼睛,眼底的紫意再睁眼时已经再看不出异常。 她揉了揉眉心,最近自己的情绪似乎总有些失控,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就在她低头的时候,那高声大喊的太监就已经走了进来。 哟还是熟人,墨卿与抬了抬眼皮。 陈公公久居深宫哪见过这等场面,刚一进来就被吓得退了出去。 他站在门口缓了好一会,还好他谨记着自己可是代表着天子的颜面。 方才见到官兵他就跑的乱了衣衫,生怕来迟,这会理了理衣襟,正了正神色。 看着屋里的众人,陈公公这才开口道:“墨漪,陛下有旨,速速跟咱家进宫吧。” 上次才入宫没几天,这便又要入宫了? 墨卿与挑了挑眉梢,显得有些疑惑。 陈公公正要解释,边上的官兵头子就咬着牙,开口道:“公公,这人杀了这么多人,影响极其恶劣,我等乃大理寺巡捕,接了案子,岂有不管之理?” “大理寺的人?”陈公公说了一声,旋即冷声道,“陛下要见的人,岂有你们拦着的道理,孙廷尉死了,眼前这人可不是你们能得罪的起的!” 他只这么说了一句,那官兵头子的面色就四下变换了许多。 先前墨卿与去的大理寺的时候这人正在外面巡逻,上面的人丢了面子,自然也不会让下面的讨论,是以这人还并不知道墨卿与的身份。 这陈公公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话里话外都是在拥护对面那人。 皇帝和常御史孰轻孰重,这谁能分不清? 心思斗转,官兵头子里外不是人,脸色说不上好,但也只好道:“陈公公教训的是,我们个巡逻的,哪敢拦着陛下要的人。” “这边请,这边请。” 墨卿与舔了舔唇,扫了这帮子人一眼,无声的走了。 …… 皇宫,长乐宫。 香炉里燃起一缕青烟,缥缈着似床幔边上的细纱,玉塌上躺了一个人,乌发铺了满床,女子容貌昳丽,只是这会柳眉轻蹙,眼眸紧闭,像是梦到了什么极不好的事情一般,整个人都显得不安极了。 侍女跪在床榻边上不停给温如惜擦汗换水,温如惜鼻尖渗了汗,唇色惨白。 顾延之背着手站着离床三尺远的地方,他本就是个冷清的人,平常甚少笑,板着一张脸,这会更是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了。 萧彰急的在原地打转,他猛地灌下去一杯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没个人能来给我说清楚!” 他与顾延之二人并未长居在宫内,除非必要,他们连宫都很少入,平常随意找了个客栈便打发了去。 谁知大半夜的忽然收到了皇帝的传讯,说温如惜出了大事。 一个亲师父,一个亲师叔,听了这话吓得三魂都要散了去,立刻就是马不停蹄地赶来过来。 小皇帝不懂修士的那些事,宣来的御医对于鬼魅一类的伎俩更是束手无策。 他们二人赶来的时候,温如惜眉心都被一团黑气拢了去,五脏六腑都附着上了要命的阴气。 阴气入体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活人沾上了死人的东西,阴阳逆转,几个人能遭得住? 顾延之立刻做法为温如惜驱了邪,本以为这样之后,天亮前人就能醒来的。 可谁知这眼见着马上就要正午了,温如惜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体内的阴气不但没有消散的迹象,反而都要渗入骨髓了。 顾延之准备等到正午阳气最重的时候,借天地之力再施一次法,他刚出关不久,身子其实并未好全,能做的事情也实在不多。 “他们能知道什么。”顾延之低声道。 温如惜是他的弟子,这孩子是什么样的性格他这个做师父的自然最清楚不过。 做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一个人闷不吭声的,说的好听点叫爱行侠仗义,说难听点就是有勇无谋。 总是喜欢凭借着一股子莽劲往前冲,不计后果。 眼见着太阳即将到达头顶,正准备着让人把温如惜抱到院子里,房内突然被人打开。 二人齐齐扭过头,怎么说是师兄弟呢,连扭头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哟。”墨卿与稳稳当当的被人抬过门槛,眉梢一挑,“都在啊。” “四小姐。”顾延之微微颔首。 萧彰惊奇道:“你怎么来了?” 墨卿与被姜思放下,看了眼门槛,心想还是温如惜做事细致些。 这一转头就看到方才还念着的人,这会竟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 “那你得去问那皇帝。”墨卿与回了一句。 见那些侍女有些艰难将温如惜扶了起来。 墨卿与难得好奇问了一句:“你们要做什么?” 顾延之道:“如惜昨夜邪祟入体,我正准备正午时分为她做法驱邪。” “不急。”墨卿与自个摇着轮椅过去,手指搭在温如惜的腕子上。 过了半晌,她冷冷一笑,看着顾延之眼中是那种很轻蔑的神色。 任谁看了都不会好受。 “你想要她的命啊?”墨卿与说话很不客气,她抱着双臂,道,“我当北橫君能有什么本事,也不过如此嘛。” 向来世人尊崇的顾延之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 但他也没什么脾气,反倒是对墨卿与的话起了兴趣。 反倒是蹙眉疑惑道:“四小姐这是何意?” 墨卿与伸出指尖,勾动了温如惜体内缠绵的阴气,道:“北橫君怎么连魔气和阴气都分不清了?” “仔细看看这东西,阴气可没这么强的附着性。” “我所料不错的话,北橫君方才就已经为这丫头施过一次法了吧。” “可有半点作用?” 顾延之的表情有所松动,他大步上前去,指尖搭在温如惜的腕子上,用真气在温如惜的经脉里游走了一圈。 他俩同出一脉,是以并不会有什么排斥的现象。 等收回真气时,顾延之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几分。 就连嘴角都溢出一丝鲜血。 墨卿与不动声色的动了动眉梢。 顾延之抿了抿唇,不解道:“我方才探脉的时候,这分明还只是阴气。” “我同那鬼物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总不至于连阴气魔气都分不清。” 顾延之到底有多厉害,墨卿与当然是知道的。 只是该讽刺的时候她却还是毫不客气的。 “这还不简单,先是被阴气入体,被你把阴气驱了之后,自然就只剩下魔气了。” 墨卿与说的容易。 萧彰却是忍不住插嘴道:“说得轻巧,世人皆知,真气、阴气、魔气水火难容,如惜身体里若真有这三种气,怎么会相安无事,那魔气又岂会被祛了阴气之后才显现出来?” 修士体内自然是以真气为主,平常说的阴气入体,就是水火不容的一种体现,就好比油锅里溅起去一滴水,起初会爆的到处都是,但过了一会油把水烧干了,自然也就无事了。 简单通俗点就可以这么理解,阴气少自然很快就会被真气覆灭,可若是阴气多了,真气后劲不够,本来要开的油锅也就开不了了,憋在那处可不比爆炸的时候舒服。 而这个时候就需要借助外力,来将多余的阴气祛除出去了。 若是这两者都存于体内,再加上魔气这种极其霸道的元素在体内,那无疑是在沸腾的油锅里头加了一把火。 没有立刻爆炸都算是温如惜幸运的了。 所以,怎么可能在一个人的体内同时存在这三种气呢? 在场的重人虽说对比彼此的身份都心照不宣,但该怀疑的自然也要怀疑。 更何况墨卿与这人,喜怒从来摸不准,谁知道她嘴里是真话假话。 温如惜到底是玉清宫的人,万一这人就记仇想要弄死她呢? 萧彰似乎完全忘记了,最初是谁把自己师侄救下来的。 “怎么不会?”墨卿与反问一声,她指着立在一旁的长枪,“这是什么东西?” 顾延之被她提了一点,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有些懊恼的揉了揉额头,叹息道:“是了。” “我差点忘记了,这枪魔性未除,如惜这孩子受这一遭罪,说到底还是我没同她说清楚。” 这世间的三种气,真气温润醇和,如春风般和煦绵延,为正道修士所用;阴气阴冷难除,如附骨之疽般令人生厌,乃滋养鬼物之气,属阴为死魂所用;魔气霸道,控人情绪,最为难以控制,为魔物所用。 顾延之先前赠与温如惜的那杆御龙魔骨枪,乃是用天地间至魔之物的骸骨所铸,即便是已经消除过表面上的魔气,但根本上是无法彻底祛除掉的。 这东西一旦用久了魔气也会混着修士的真气循环往复,互相滋养。 魔气至刚,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地步,温如惜性格易冲动多半也是受了这魔气的影响。 而现如今御龙魔骨枪上的魔气已经与温如惜的真气,一体共存了,即便是现在起再也不用这枪,也无法彻底祛除。 魔气这东西一旦沾染上,基本再也无法戒掉。 不然怎么修士中还会有心魔这一说法呢,心魔伴随修行的一生,无法避退,只能硬着头皮跨过去。 只是心魔是心魔,魔气是魔气,二者皆属魔类,虽相似,但根本上是不同的。 上面也说了,魔气和真气就好比如是热油和水的关系,温如惜这一遭彻底激发出了体内隐藏着的魔气。 魔气和真气在体内打架,平常驱邪的手法对于魔气可是起不到半分作用。 要是再等顾延之准备驱魔用的东西,怕是温如惜的经脉就要承受不住了,经脉要是断了以后连修行都难。 心想到这,果真是一旦看错一步,这后面的事情真的就再也无法估计了。 顾延之只好冲着墨卿与弯腰抱拳行礼道:“还望四小姐能出手救下在下这个不争气的徒儿了。” 他眉眼低沉,一派的清冷端正。 诶呦,堂堂北橫君还有求她的时候啊! 墨卿与神清气爽,笑眯眯的道:“好说,好说。” 大夏卷 第十九章救人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要说祛除魔气这事,谁能比魔界真正的主人,魔主大人更有发言权呢? 不过是小小的魔气,以墨卿与的实力抬抬手就能解决掉的。 但难得见到顾延之这人“伏低做小”的模样,本来就慢吞吞的动作,这会就更不急了。 墨卿与心道,有竹杠不敲是傻子。 “想要我出手不难,但总得给点好处不是?这是你们的弟子,可不是我的。”墨卿与折扇敲着掌心,露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我出手一次也很消耗体力的。” 萧彰嘴角抽了抽,直觉不好,果然下一秒顾延之就看了他一眼。 顾延之道:“天山雪莲、玉泉水、归魂丹,够否?” 墨卿与食指摸了摸眉毛,眯眼道:“再加一朵千年血莲。” “成交。”顾延之毫不犹豫的道。 萧彰跺脚道:“行行行,你的东西你不心疼!” 顾延之道:“思虑,将东西给她。” 萧彰一脸滴血的模样,从须弥戒里拿出两只木盒,扔给了顾延之。 萧彰道:“天山雪莲、玉泉水都在这了,至于那千年血莲只能现摘现用,无法保存,日日得以天泉水浇灌,你什么时候去玉清宫了自个摘。” 顾延之出手阔绰,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将东西都扔给了墨卿与。 墨卿与不急不忙的都收了起来,道:“此间事了,可不要赖账。” 姜思看了眼墨卿与,欲哭无泪,觉得自己主子是真的心大,这明摆着是羊入虎口啊! 怎么就这么轻易答应了! 墨卿与打开折扇,抵着鼻尖,背对着顾延之二人,道:“你们可以出去了,引魔气我得脱了她的衣服,你们在可不大方便。” 顾延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可从没听说过祛除魔气还有这一步的,但他仍旧没有多说什么,领着萧彰就抬腿离开了。 墨卿与扇子一扇,风一起,房门便被重重地关上,侍女什么的也早在她到来的时候被赶了下去。 说是皇帝传召,但墨卿与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到,就直接被陈公公带到长乐宫。 见到温如惜的这副模样,墨卿与哪里还会不知道那小皇帝要想做什么。 “去将她衣服拉开。”墨卿与懒得自己动手,其实以姜思的实力也可以为温如惜祛除魔气,但姜思动手的话难免会被顾延之发现端倪。 即便是彼此心知肚明,但也不能落下什么把柄给对方。 姜思愣了一下,道:“主子,你当真要脱她衣服?” 墨卿与看了她一眼,道:“废话这么多?” 姜思打了个寒噤,不再吭声了。 墨卿与说把温如惜的衣服解开,她也就只解开了上衣,这人看着高高瘦瘦的但身材却是真的不错。 窄肩细腰的,皮肤还光滑细腻,脸已经够白了,结果这身子比脸还白。 姜思是魔,凝的身体再像人,但到底也不是人,啧着舌流氓一般的摸了一把正儿八经人的身体。 脸上忍不住的羡慕。 墨卿与表情莫名的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摇了摇头。 姜思:“???”主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墨卿与坐到温如惜的床边,并拢双指点在温如惜的胸口上,只一瞬间那原本漆黑的眼眸就变作了淡紫色。 那双眼睛妖异邪魅,只看了一眼便勾的人神魂颠倒,恨不得把命都给她捧了去。 墨卿与引动了温如惜身上已经渗到骨子里的魔气,作为魔主她对于魔气有着天生的压制与操控的能力。 但温如惜身上的魔气,这么多年来,经过日积月累早就同她融为了一体。 若是想要把这魔气从温如惜身上彻底祛除,虽然也有法子,但这跟剜自己身上的肉没有丝毫的区别。 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所以墨卿与这一遭主要就是让温如惜身上的真气同魔气彻彻底底的融合在一起。 真气和魔气能真的融合在一起吗? 这几乎从来没有人尝试过,危险性很大,但墨卿与是谁,脑子里没有过什么正常的东西。 世人说不可能的事情,难倒就真的不可能了吗? 理论上的东西可不一定就是真的。 不尝试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更何况温如惜她自己本身也是有这个条件的,从小被真气和魔气双重浸染,魔气本就霸道,但这么多年来潜伏在对方体内,也不见有什么丝毫问题。 现如今这魔气会被引动出来,还不是因为温如惜突然被阴气入体,牵动了自身的保护机制。 这才引动了一直潜伏着的魔气异动。 以温如惜的年龄来算的话,她拿到御龙魔骨枪的时候也才刚踏入修行的路子。 真气和魔气在她体内共存了这么多年,就足以说明世人脑子里认知的基础知识是错的。 墨卿与向来喜欢捣鼓一些世人不能理解的东西,这真气和魔气共存便成为了她眼前最为心动与好奇的研究对象。 她凝视着温如惜的胸口,倒不是说跟姜思一样对温如惜的身体羡慕什么的,而是因为她方才将手搭在温如惜的胸口的目的便是为了将魔气都汇聚到了一处地方。 修仙的那群正道之人,修真气的时候喜欢说什么气沉丹田,其缘由就是为了将气保存在丹田之中,踏入这修行的门槛之时就要在丹田内开辟出气海。 气海越大所能容纳的真气也就越多。 这一阶段也就谓之——筑基期。 等气海开辟之后,他们便要着手准备将这气海中的真气不断的压缩、凝聚,化成金丹,金丹中存纳的真气自然也不是筑基可以相提并论的。 而这一阶段便是寻常人所说的——金丹期。 等修到了金丹,各个门派便会给你起一个道号,有了道号便可以下山游历参加夜猎等修仙活动。 墨卿与没有记错的话,顾延之的道号就叫玉衡,而他又因为一手北橫剑法使的出神入化,便被世人尊称为北橫君。 修炼到金丹期才可以说是真正的登堂入室,正式的踏入了修仙的大门之中。 如果说金丹是一颗种子的话,那蕴养金丹化作元婴的这个阶段便是浇水等待种子变成参天大树了。 只是金丹可不真的是种子,最后也不会变成树,而是如同破茧一般一点点的便成一个“人”。 没错就是“人”,只是这个小人非常非常的小,并且样貌也跟修炼的本人一模一样。 这东西便叫元婴,等修到了这个阶段之后,就要开始化神、渡劫,直至最后大乘。 据说大乘期的大能的元婴,其样貌实力都跟本人一模一样。 对此墨卿与表示自己并不清楚,因为她是魔,修炼方式跟那些修士根本不一样。 而且跟顾延之打架的时候也没见他用过那元婴分身,而这世上有大乘期实力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人的话就更少了。 修士以丹田为基础,但魔却是以心脏为基础。 魔虽然没有身体,但却又魔心之说,这指的便是这个,魔心不是真的心脏,而是如同修士的金丹,妖族的妖丹一般的存在,都是一身精华所在。 只是魔心的处在的位置,刚好就在人的心脏罢了。 心,乃一个人的血气所在,那些邪门歪道之所以喜欢掏人的心脏来吃,正是因为这一处那人之气血精气所在。 心脏维持着一个人最基本的生理活动,也是人最有力量的地方。 魔气本就霸道,将魔气凝聚在心脏的位置,墨卿与再以外力干扰,强行给温如惜凝聚出一颗魔心来。 这样一来温如惜便有了修炼的魔气的资格,再加上魔气为心脏的保驾护航,那这温如惜未来的血气旺的方圆百里的鬼看到她都得绕着走了。 这个法子对于温如惜来说才是真正的有利无害,唯一有些头疼的就是一个能用魔气的正道修士,那还叫正道修士吗? 墨卿与舔了舔嘴唇,蓦地笑出了声。 那双妖异的紫眸更是发出晦涩的光。 光是想想就已经让她热血沸腾了。 有趣,真有趣,说起来这人还是顾延之的徒弟呢! 真期待未来的发展。 有了打算,墨卿与下手便不再犹豫,目标明确。 只是她虽然身为魔主,但想要为一个人凝聚出魔心,那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让姜思脱了温如惜的衣服,便是为了方便墨卿与观察温如惜心脏的变化。 好及时来调整自己的状态和手法。 硬生生为一个人凝聚魔心,其难度好比硬生生为一个毫无根基的人塑造金丹。 其中的难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但墨卿与可不是一般人,更不是一般魔,既然有了打算,便是再难,她也会迎难而上的。 汗水顺着鬓角滴落。 墨卿与眼中的紫意愈深,就连发丝都隐隐泛起了白。 …… 顾延之如同木头桩子一般站在院中一动不动,正在头顶的烈阳一点点的偏移着。 萧彰自小就不会苦了自己,幼时修炼的时候只要师父看不见,都是能偷懒就偷懒。 这会儿让他陪着顾延之站在太阳底下,那自然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好在是长乐宫的前任主人是个懂得享乐的。 不远处就是一片湖泊,边上建着一处凉亭。 风一吹,真是惬意的很。 萧彰招手让顾延之也坐过来,但那人死活不干。 “东西都给了,能有什么事?”萧彰翻了个白眼。 魔主喜怒无常,但同样的,她但凡答应的事情从来都没有说反悔过的。 这一点跟对方打了那么多年交道的顾延之,可比他清楚多了。 顾延之眉头微蹙,望着眼前的房门,微叹:“不太放心。” “对于如惜,我这个做师父的实在是不称职。” 大夏卷 第二十章什么都答应你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说到这,那萧彰可真真是太有发言权了。 “你也知道!”萧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盘瓜子,他一边磕着,一边毫无形象的将瓜子壳往桌面上一甩。 萧彰袖子一撸,十分气愤的道:“自你收下那丫头起,你教过她几次?还有玉清宫也是,全都丢给我一个人。” “是,我也知道当年大战你受了不轻的伤,你闭关我就帮你看着,反正你迟早会出来的,可结果呢!眼见着你好不容易出关了,就立刻就马不停蹄地跑了出来,那么大的一个玉清宫,你也不怕被我卖了!” 顾延之有些头疼的捏了捏鼻根,道:“思虑,我并不想当这个宫主的,你比我更合适。” “屁!”萧彰指着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怎么,你说这话,难道还想要我继续给你接这烂摊子?” “我只想游山玩水,寻欢作乐啊!” “就因为你闭关,我错过了多少好妹妹!就凌河村的那个因为不能时常见着我,成天寻死觅活的!还说改明做了鬼也不放过我!” 顾延之对于萧彰这个不着调的性子,也是无可奈何。 他只好转了话题:“你这次下山,可是查到了鬼帝的下落?” 说到正事,萧彰也正了神色。 “嗯,有些眉目,但也只能大致定位到这京城里,具体的位置还是无法推算。” 十六年前正道修士闯入魔域,杀了魔主,重创魔族,自此之后魔物作乱的事情便越发的少了。 这是好事,但同样的自顾延之闭关养伤之后,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的,鬼城之主鬼帝也在鬼城里彻底消失了。 鬼帝异动百年前就有所听闻,但这么久了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十六年前彻底爆发。 人族乱了这么久,鬼魂没有鬼帝的牵引,无数的游魂逗留人间,惹下了不少麻烦。 一宫三山十四门,所有正道修士倾巢而出围猎作乱的游魂,又因鬼魂总在午夜时分出没。 这一行为就又被称为了夜猎。 夜猎这词还是近些年才出现的,不少门派甚至还会派一些筑基的小弟子跟着长辈去涨涨见识。 可修士哪里有鬼魂多,人手实在不够,各大门派都是焦头烂额的,如今这世道怎一个乱字了得。 于是,以玉清宫为首的一众门派,私下里还在不断寻找鬼帝的下落。 鬼帝乃万鬼之主,人死后为鬼,七天内会被勾魂使牵引前往鬼城,判尽前尘往事之后便会排队入轮回。 若是魂不入轮回,这世上便不会再有人出生。 生与死,死与生,相互轮转,千年不休。 两人一个站在亭外,一个坐在亭内,低声说着人族如今的局势。 眉头是越皱越紧。 顾延之不曾想过这才闭关多久,这天下竟乱成了这幅模样。 鬼帝向来神秘,就连他也没打过交道,唯有他的师父一清真人偶然留下过只言片语。 但对上现在的局势,到底也是无甚大的作用。 正苦恼着,就见那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就跟站久了骨头发出的脆响似的。 墨卿与面上看不出丝毫异状,但耗时也太久了,从正午时分,到现在暮色四合。 不得不让人多想。 顾延之抬腿走近,道:“如何了?” 墨卿与折扇抵着鼻尖,道:“十分好。” 她并没有出去的想法,顾延之低声道:“可方便我进去一瞧?” 墨卿与摆摆手:“随意。” 温如惜的衣服在墨卿与开门前就已经被姜思穿好了。 她这会的神色平静,脸色也红润的紧,气色看着还真跟墨卿与说的一样,十分好。 顾延之搭着温如惜的脉搏,指尖下的跳动格外明显,血气十足的模样。 就连一开始紊乱的真气也有条不紊的恢复了正常。 再仔细一探,顾延之难得露出惊讶之色。 “你做了什么?” 温如惜一直卡着的瓶颈竟然隐隐有突破的趋势了! 这是什么手段,他闻所未闻。 “少见多怪。”墨卿与满意的点点头,“我的法子,自然是对她有利无害。” 顾延之检查了半天,实在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此番还多谢四小姐出手了。” 墨卿与道:“不客气,不客气,欠的东西记得还上就好。” 她眼神淡淡的,但隐隐却透露出一股子戏谑的味道。 顾延之看着她,总觉得似乎是有一语双关的意味。 于是便道:“我等着你来取。” 姜思揉了揉耳朵,心道,怎么这话听的怪怪的。 这俩都不是话多的人,几句话之后就没了言语。 空气中一时间安静的有些尴尬。 “咕~” 墨卿与回头,姜思尴尬的捂住肚子,委屈巴巴的道:“主子,我饿了。” 一天没吃饭,能不饿吗? 墨卿与一回神,看了眼顾延之眼中意味十分清楚。 顾延之一愣,作为修士他这种境界早已辟谷,对于吃食什么的早就没了世俗的欲望。 但人和魔是不一样的,魔最重欲望,无论是口腹之欲,还是床笫之欢,他们都极为注重并沉沦其中。 顿了顿,顾延之道:“我这就去吩咐。” 不多时,满桌子的珍馐美味就摆在了众人面前。 顾延之并不想在这里久留,反倒是萧彰看着满桌子的美食,眼睛都要直了。 硬是拉着顾延之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手边熟稔的倒了一杯琼浆玉液,配着烤的外焦里嫩的烧鸭一起吃,那简直叫一个人间绝味啊! 顾延之没有动筷,道:“思虑,修行之人怎能如此重欲?” 萧彰怼道:“人生短暂,不能及时行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这又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是爱吃一点,爱玩一点。” “这又有何不可?” 顾延之绷着下颌,道:“强词夺理。” “难道要我跟师兄你一样,成天清心寡欲,几百岁的老头子了,还是个……” 萧彰说话直来直往,自小就爱跟这个规规矩矩的师兄斗嘴。 他就喜欢看顾延之被他气的毫无办法的模样。 只是萧彰忘记了,这桌子上可不止他师兄弟二人。 姜思“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墨卿与抿着唇,但眉梢却是一动。】 这未尽言在场的都是几百岁上千岁的老怪物了,哪里会听不出来。 “萧思虑!”顾延之气的脸色涨红,低声怒喝。 萧彰哪里还嚣张的起来,连连认错:“诶呦喂,师兄,我的好师兄哦,师弟错了,师弟错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别打我屁股啊,啊啊啊——” 顾延之面无表情的拎着萧彰的后衣领,把人拽了出去,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萧彰的惨叫声。 这俩一走,姜思就彻底解开了束缚,风卷残云般的将桌上的美食一扫而空。 墨卿与照例也就每样尝了一点,便不再动筷了。 姜思满足的拍着肚皮,道:“也就白姐姐的手艺能入主子的口了。” 墨卿与看着她,表情很嫌弃:“将你送到妖界学了那么久,你还不是半点没学会。” 姜思瘪着嘴,嘀咕道:“这不是技能点没点亮嘛,白姐姐的手艺哪里是那么好学的!你不也没学会嘛!” 墨卿与“呵”了一声:“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姜思伏低做小:“您是。” “正好白姐姐这段时间都在这里,属下改明同她提一句,主子想吃她做的饭了。” 墨卿与轻咳两声,嘴硬道:“谁想吃那狐狸做的饭了!” 她正要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耳垂,却被另一双温软的手给捏住了。 墨卿与吓了一跳,但旋即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紧绷的脊背也就慢慢放松了下来。 “哎呀,卿卿想吃姐姐做的饭了啊。”白颜汐笑眯眯的在墨卿与脸上揩了一把。 真嫩。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墨卿与炸毛了,一口气的否认三连。 白颜汐摸着对方的头发,应道:“行行行,明姐姐给你做。” 墨卿与一巴掌把那不安分的狐狸爪子打掉,道:“你想做便做与我何干?” 口是心非的小家伙啊…… 白颜汐早就发现墨卿与这家伙,表面上看着冷冷清清的,但实际上可爱的要命。 明明很喜欢的东西,还要装作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 勾起对方的下巴,白颜汐妖里妖气的道:“卿卿想要什么,跟姐姐说,姐姐都会满足你的——什么都可以哦~” 她弯下腰凑在墨卿与的面前,吐气如兰,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一双狐狸眼睛更是微微眯起,眼波流转着,眸子里头似乎藏着一把钩子。 心思不坚定的人,怕是早就被她勾去了魂。 墨卿与折扇抵着对方的肩膀,揉了揉鼻子,一脸无语的道:“把你那媚术收起来,我对你可不感兴趣。” 白颜汐挫败的收了术法,颓然道:“怎么你实力倒退的这么厉害,都能无视我的媚术?是我不行了?” 她发出灵魂的拷问。 是她老了,不行了,大境界压制都无法对墨卿与这妖孽产生丝毫作用! 墨卿与道:“媚术说到底也是精神术法,我是魔,你在我面前用这种东西。” “用人族的话怎么说来的,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 白颜汐瞪大了眼睛,无往不利的媚术成了自取其辱。 她好想哭哦。 软软的靠在轮椅上,勾着墨卿与的肩,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墨卿与毫无怜香惜玉的神经,径直道:“你今儿又跑哪去了?” 大夏卷 第二十一章流鼻血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白颜汐眯着眼睛,笑道:“你猜?” “无聊。”墨卿与就是随口一问,白颜汐爱说不说。 见对方真的对自己毫无兴致,白颜汐抱着自己的白色大尾巴,深深地叹息一声道:“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 “我刚跟就趴着外边的房梁上乘凉,谁料竟听到了他们在外面说的话。” “顾延之是被温如惜引过来的,而萧思虑这家伙之所以也在,正是因为他们查到了鬼帝的踪迹。” “你原是偷懒去了。”墨卿与的关注点真是让白颜汐脚下一个趔趄。 “这不是重点!”白颜汐尾巴尖尖是红色的,这会被她抱在怀里,看着又软又好摸。 墨卿与多看了她两眼,手指有些蠢蠢欲动。 墨卿与道:“哦,难道孙府那事是鬼帝在背后捣鬼?” 白颜汐一愣,她是真没想到这一点,顿了顿道:“还真有可能。” 房间里的空气安静了一瞬,若是这事真是鬼帝在后面搞事,那可真不是墨卿与现在这状况能搞定的了。 “不对。”墨卿与想了想,“我曾跟鬼帝打过几次交道,他不像是会做出这样事的——若是他做的话,那人人都得知道是他做的。” “你还跟鬼帝打过交道?”白颜汐睁圆了眼眸,摆来摆去的狐狸尾巴都僵住不动了。 她是真的震惊,这鬼帝可比墨卿与这个魔主还要神秘的多,常年居于鬼城,鬼城非魂魄不能入。 就连她堂堂千年妖狐也从没进去过。 更遑论见过那鬼帝了。 墨卿与歪了歪头,道:“唔,去找他打过架。” 白颜汐:“……” 白颜汐道:“不,我的重点是你进得去那鬼城?!” 墨卿与自然是晓得她在惊讶什么,看白痴一样看着她,道:“我是魔,并非活物,如何去不得?” 白颜汐一噎,感情这人搁这玩文字游戏呢。 “好吧……”白颜汐的狐狸尾巴卷到墨卿与腰间,道,“收收你那直勾勾的眼神,想摸就直说。” “怎么样,姐姐我毛发保养的好吧!” 墨卿与垂着眼眸,耳尖有些红,伸手摸着毛茸茸的尾巴,眼睛亮晶晶的。 听到白颜汐这戏谑的话语,不由得轻咳一声。 “你今夜准备去哪,我得在这看着她。” 魔心虽说已经凝聚成了,但在头十二个时辰内还不算稳定。 墨卿与不放心,得亲自盯着。 白颜汐伸了个懒腰,身子一缩,就化成了一只小狐狸,懒洋洋的趴在温如惜的床头。 那小狐狸通体雪白唯有尾巴尖和耳朵尖点缀上了些许的红,似雪地里的点点红梅。 小狐狸口吐人言:“我能去哪?说了看着你,哪能随便跑了,你在哪我在哪。” 墨卿与觉得心里温润润的,抿着唇道:“多谢。” 小狐狸尾巴绕到墨卿与的手腕上,道:“谢什么,我还等着把你拐回我们妖界呢。” 白颜汐龇牙咧嘴的,但这会是个小狐狸的模样,是以不但不显得凶残,反而可爱极了。 墨卿与不动声色的用手指拨动着对方的耳朵,指腹在小狐狸的后背上游走。 又香又软的。 墨卿与眼眸的弯了起来。 姜思没眼看,身子一矮就钻回了墨卿与的影子里。 红色的耳朵尖尖一颤一颤的,半阖着眼的白颜汐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幽幽的。 “你还记得我是个千年大妖吗?” 能这样撸一只千年大妖的毛,这天底下也就墨卿与独一份了! 墨卿与面无表情的收回手:“你掉毛了。” 狐狸毛肉眼可见的炸了起来,白颜汐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急的在原地打转。 “什么?!什么?!我掉毛了???” “在哪里!在哪里!” 看着她在床上蹦来蹦去,嘴里还一直嘀嘀咕咕的。 墨卿与正了神色,道:“嗯,骗你的。” 小狐狸就仿佛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蓦地不动了。 下一瞬一到白影子就扑到了墨卿与的身上。 狐狸爪子一个劲的往人身上抓。 白颜汐气的毛彻底炸开了。 天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她掉毛了,就跟人最讨厌别人说自己掉头发了一样。 “你还敢骗我!还敢骗我!” 墨卿与搂着小狐狸的身子,轻笑出声:“我错了,我错了,别闹了。” 怀里的小狐狸不动了,墨卿与低头一看,只见白颜汐的那双狐狸眼睛又眯了起来。 软软的爪子在墨卿与的脸上轻轻拍了拍。 “这样才对嘛,小小年纪,成天绷着一张脸,真是可惜了这样漂亮的容貌,多笑笑才好嘛。” 墨卿与刚扬上去的嘴角,一顿,将脸埋到小狐狸毛茸茸的肚子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闷闷的:“颜汐谢谢你。” 白颜汐伸着小爪子拍了拍墨卿与的肩膀。 “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当你是我妹妹,当年没能救下你,险些成了我的心魔,好在是你现在回来了。” “卿与,我不想你总过的那么苦。” 墨卿与过的苦吗?或许是的吧,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做着相同的事情,没有什么喜好,没有什么乐趣,更没有什么朋友。 名誉被肆意的抹黑,就连死了也还在不断的被那群混蛋往头上泼脏水。 她从来不会为自己辩解,在魔域的时候即便是坐到了万魔之主的位置,可临死时还不是孤立无援。 她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因为她是魔,是所有魔的主人,所以她活该承受这些。 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墨卿与好半天都没有抬起头来。 白颜汐觉得有些不对,脸色一黑:“墨卿与!你不会在吸我吧!” 墨卿与立马坐直了身体,道:“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白颜汐:“……” 感情就她搁这伤春悲秋,人自个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 跳到床头,白颜汐转了两圈,便安安稳稳地重新趴了下去。 眼皮一掀,懒懒道:“懒得理你。” 月色四合,水光粼粼,风吹芦苇荡,窗边撒了一地银白,间或只听得的几声蝉鸣。 夜深了。 温如惜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先是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香。 她尚未辟谷,被这香气一勾,只觉得眼前发黑,腹中空空。 睡了一天一夜,浑身骨头酸软。 温如惜支着手臂,空着的手揉着额头,胸口深深起伏着。 “哟,你怕是挑着点醒的吧。”墨卿与坐在桌边。 桌面上摆了满满一桌的各色美食:佛跳墙、罐焖三宝鸭、蒜籽烧裙边、红花鱼翅捞饭、松鼠鳜鱼、文思豆腐…… 种种大夏国宴上都难得一见的大菜,就这么被堂而皇之的摆在了眼前。 温如惜饿的头脑发昏,墨卿与也算是有点良心,但不多。 “姜思,水。” 姜思端过来一杯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满桌子的大菜,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墨卿与道:“不是给我,给她。” 姜思蹬蹬蹬地递了过去,等人接稳之后就连忙跑回来了。 堂堂大夏长公主也不见得有人伺候,温如惜坐在床边缓了好一会。 踩着鞋子,温如惜感觉自己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难受的地方,舒了一口气。 走到墨卿与边上,温如惜躬身道:“多谢四小姐出手相救。” 墨卿与一抬眼:“你知道是我出的手?——姜思!” 姜思偷偷摸摸正准备偷吃的动作一顿。 扑鼻的香气不听话的勾动着肚里的馋虫。 姜思凑到边上,使劲的吸了一口气,就跟那个路边闻到肉骨头的狗似的。 半点形象都没有! “主子……”姜思忍得都要在地上打滚了。 控制欲望这事,尤其是食欲这块,姜思选择直接放弃。 拜托她是魔诶!谁见过魔会控制自己的! 哦,自己主子那个变态可不算! 墨卿与不急不缓的将每一道菜都尝了一遍。 白颜汐挽着袖子,刚好把最后一道菜端了上来。 墨卿与指着姜思,道:“你出去。” 姜思正端着碗等着吃饭,眼见着就要吃到嘴了,结果墨卿与一开口,她绝望的差点没留下泪来。 “主子……” 墨卿与没有再说话。 姜思耷拉着肩膀,就跟被抛弃了的小狗似的,湿漉漉的躲在墙角避雨去了。 墨卿与指着温如惜道:“醒的正好,坐下。” 温如惜拿着碗筷,脑子有些懵:“这……那姜姑娘……” 墨卿斜了她一眼,道:“她来了,你便是一口都吃不上了。” “可这有这么多……”温如惜讪讪道。 墨卿与道:“吃得完。” “啊?”温如惜傻了,这一桌子菜十几个人吃都够了,她们这一桌也就三个人,怎么吃得完? 白颜汐笑眯眯的,她向来喜欢长的好看的,无论男女。 撑着下巴,曼声道:“你是有口福了,姐姐做的菜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 温如惜认得这些菜,小的时候参加过几次国宴也偶尔尝过。 卖相不错,但御厨做出来的味道也算不上多惊艳,对于温如惜来说甚至还没那些家常菜好吃。 将信将疑的尝了一口,温如惜只觉得浑身毛孔都舒展开来了。 眼睛一亮,一时没忍住,一筷子接一筷子。 忽然,一股暖流顺着鼻腔流下。 温如惜下意识的捂住鼻子,但鼻血仍旧顺着指缝往下淌。 白颜汐轻咳一声,道:“唔,糟啦,补过头了。” 温如惜:“……”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大夏卷 第二十二章教导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算是我忘记了。”墨卿与顿了顿,“这段时日,你还是吃些清淡下火的东西比较好。” 昨夜之后魔心算是彻底形成稳定,温如惜的身体刚开始接受这东西,体内血气比先前不知道旺了多少。 是以哪怕只要稍微补一点的东西吃下了肚,这鼻血自然就是横流了。 更别说白颜汐这一桌子专门为墨卿与做的大补的菜,里面可还放了不少好东西。 别说本就血气旺的温如惜了,就连姜思吃上几口怕是都要流鼻血。 这也是墨卿与不肯让姜思一起吃的原因。 白颜汐托着下巴,看着墨卿与的眼睛,总有种从对方眼里读出坏笑的错觉。 怎么感觉这丫头好像并不是真的忘了呢…… 温如惜鼻血止不住,滴滴答答顺着手腕落在地上。 纯白的衣衫上都零零散散点上了处血污。 “抱歉,失陪了。”温如惜连忙跑了出去,喊人打来温水。 那婢女一看温如惜这模样,连忙吓得问她要不要喊御医。 温如惜摆摆手,道:“罢了,就是上火而已,让御医给我开些清热下火的药就是了。” 婢女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等温如惜收拾齐整回到房间的时候,那满桌子的菜都只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盘底。 墨卿与正慢吞吞的喝着茶。 墨卿与指着边上的茶壶道:“这个你可以喝,黄连下火的。” “年轻人火气太旺。” 温如惜哪知道这都是墨卿与搞的鬼,端过茶杯喝了一口黄连水。 立马苦的她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去。 知道原委的白颜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个小孩怎么这么好逗。” “说什么你都信。” 温如惜放下茶杯,端正道:“四小姐是我请进宫的,我自然是要信任她。” 墨卿与奇道:“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北横君在此,你怎么会想着让皇帝喊我进宫?” “你知道你师父不行?” 温如惜神色讪讪:“并非……” 她顿了顿,该怎么解释?说她其实有些怕自己师父的?要是顾延之来了指不定怎么骂她;还是说孙府一战见识到了墨卿与的手段,所以下意识的信任她?又或是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好像这怎么说都不合适。 温如惜一时失了语。 “呵。”墨卿与放过了她,道,“也幸好你把我喊了进来,不然就你那师父恐怕又要让你平白遭更多的罪了。” “说起来,你那副模样还是你那可亲可敬的北横君害的呢。” 温如惜神色一正:“怎么会,家师决计不会害我,还请四小姐慎言。” 墨卿与耸耸肩,道:“爱信不信,反正跟你们北横君的交易已经完成。” “另外我顺手送了你一个礼物,就看你到时候怎么用了。” 墨卿与眨了眨眼,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 温如惜有些呆:“啊?什么礼物?我怎么没发现。” “所以等你以后发现了再说。”墨卿与一拍手道,“行了,你的事情我解决了,孙府的事情可还没解决。” “走了。” …… 城西,南街。 穿过车水马龙的闹市之后,拐过当地的城隍庙,以城隍庙为分界线。 眼前的这条街,亦或是这片区萧条的竟不似京城内街舍。 高高的围墙将这片区域直接同整个京城割裂开来。 茅草铺搭的屋顶陷了一块,勉强还能看出个屋舍的房子的外墙都塌下去了大半。 这样的东西怎么能说是房子呢? 那些四处游散的百姓衣衫褴褛,衣不蔽体,破墙边上蜷缩着的母亲抱着小孩。 头发乱糟糟,脸上脏兮兮的。 这几天的天气还好,但走近了仍能闻到一股子烂泥臭水味。 墨卿与的轮椅慢吞吞的压过两个房子见的窄道。 偶有小乞丐赤着脚从面前跑来跑去。 烂墙外边横七竖八的不知道躺了多少人,乞丐面前放了个碗,墨卿与一行人走过去的时候,那些人就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伸着满手污泥的去讨要钱财。 “大小姐,行行好吧……” “小姐我的孩子已经三天没吃过饭了……” “贵人,贵人给点吃的吧……” …… 墨卿与抚着怀里小狐狸的毛发,垂着眼眸一动不动。 出宫门之时为了避免麻烦,白颜汐便又化作了一只可可爱爱的小狐狸窝在墨卿与的怀里。 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懒得走路。 毕竟小狐狸哪有什么坏心思呢。 见主子不吭声姜思自然也不会自作主张。 在宫门口追上来,非要跟着她们的温如惜见到这一幕却是忍不住了。 作为大夏长公主,她竟然不知道在堂堂京城还能看到这样的情形。 “怎么会这样?!” 在宫中,她锦衣玉食;在山中她也从未为了吃食而发过愁。 居于山中多年,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让她一向的观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从怀中摸出几块碎银子,温如惜个散财童子,一边说:“罪过罪过,大夏不能让老百姓吃饱穿暖,是当官的无能啊……” 一边左给一边右给一个。 墨卿与还没来得及制止她的行为,就被一拥而上的乞丐们挤到了一边。 “大家伙快来!这人有钱!” “钱,贵人,给我一点啊!”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 钱这东西一出现,还是碎银子,立马就将方圆几里的乞丐都吸引了过来。 “你们别抢啊!”温如惜手上的钱袋一下子就被抢了过去。 她倒是不心疼银两什么的,就是被这野狗抢肉的一幕给吓到了。 对老百姓她又不能出手,站在原地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不抢哪还有我的份!”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 温如惜仿佛被钉在了原地,整个人一愣一愣的。 有人为了一点碎银子大打出手,有人抢了一块就跑。 不多时人群就散开了去。 墨卿与见温如惜的那副呆样,以手扶额,道:“唔,我觉着你有些傻。” 墨卿与纳闷道:“你们玉清宫都喜欢收傻子做弟子吗?” 温如惜仍是站在原地脚步都没挪动一下。 “喂,我们要走了!”姜思将手使劲在温如惜眼前挥了挥,“完了,主子这人是真傻了。” 墨卿与皱着眉,抬高了手,一折扇敲在温如惜的脑门上,硬生生给她打回了魂。 “一天天愣着做什么,不要耽误我找人。” “想发呆回你长乐宫发呆去。” 温如惜一回神发现姜思已经推着墨卿与走远了。 她连忙跑了几步追了上去。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天子脚下还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和师弟下山时,走的是正东门,那盛世繁华的景象我怎么都忘不了。” “可这城西南街,竟会如此,连处像样是房子都没有,这这这竟无人管吗?” “如何管?”墨卿与反问道,“你先前接了孙府的案子,那你说是对于这孙桢的死你怎么看?” 温如惜想了想,道:“生死有命,各安天命,然死后被人炼成僵,惨。” 墨卿与又道:“我是问你他的生前名。” 温如惜摇摇头:“我只晓得他从官的履历,不功不过。” 墨卿与一摇折扇:“你看,你说是为了百姓,可你从未深入到百姓之中,连孙桢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都不知道。” 温如惜突然快步上前,墨卿与的正面,行了个弟子礼:“请指教。” 墨卿与点了点姜思,让她细说一边孙桢干过的事情。 温如惜越听脸色越差,嘴唇几次颤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墨卿与道:“听到了,大致就是这般,孙桢此人你现在如何看?” “国之蛀虫!”温如惜咬牙切齿。 墨卿与折扇一展,道:“可这样的蛀虫你们大夏里面可不知道还有多少。” “你方才问这处为何无人管,就拿这孙桢来说,作为大理寺卿,此人欺上瞒下,百姓的诉求如何能直达天听?” “你在也宫中,你不是不知晓,若是那些大臣若是不愿意让皇帝知道什么事情,那皇帝能知道吗?” “你受太后宠爱,你不会不知道现如今的朝廷都在被谁把控,你自个回去问一问,就只说这南街一处。” “你看看谁愿意接这个烂摊子。” 温如惜只是常年避世,不通世事,并非是真的傻。 多年不曾下山,竟从未想过大夏已经被肯噬成了这副模样。 “世人为了白银几两,竟活生生化成了野兽。”温如惜眼露怜悯。 “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不顾他人死活,这于牲畜何异?” “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墨卿与道,“只要有人,这东西就无法制止。” “所以在成为人之前,我们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克制。” 人的内心就是一处囚笼,囚禁着一头名为欲望的野兽。 那野兽张开腥臭的大口,横冲直撞,企图重开这层层束缚,于是有的人被同化,有的人将野兽驯化。 这世上有那么多人,孙桢这种人就是前者,人身兽心。 顾延之这种人就是后者,克己守礼,规矩一生。 至于墨卿与,她不属于这两者中的任何一者。 她没有欲望,或者说欲望很浅淡,又亦或是,她本身就欲望的化身。 她于这世间最恐怖的欲望中诞生,如神明般高高在上地操控着欲望这头野兽。 大夏卷 第二十三章窦大哥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城西南街这处地方,距离京城西门最近,京城以西离得最近的就是邢台县,十几年前邢台往西千百里大旱,连年颗粒不收,朝廷那几年更是入不敷出,连开仓放粮都做不到。” “于是,那些逃难的难民就只好往东走,来到了京城,你可知当年史料记载,有多少流民?” 姜思竖着一根手指,摇头晃脑的。 温如惜好奇道:“多少?” 姜思伸出手,一惊一乍道:“一千万!” “这么多!”温如惜着实被震惊了一下,大夏幅员辽阔,但总人口加起来也就五六千万,当年那场灾难竟然波及到了近五分之一的人! 可惜那个时候她年纪尚幼,又还在玉清宫学艺,是以对于这一段历史并不能感同身受。 只能从冰凉的史料记载中,瞧个一知半解。 姜思点点头,继续道:“这还只是个大概的,那些一股脑的都涌入了京城,可京城虽大但也无法一下子容纳这么多人,那些人在城墙下苦苦哀求的好久。” “明德帝不忍心,这才开了口说在城西一块划了片地界,给那些难民居住。” “可难民苦了多久?一见到光那就跟你方才见到的情形一样,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当年京城就因为这些难民、流民,爆发过一场不小的暴乱,最后还是被禁军和驻扎在城外的骁骑营给硬生生压了下来。” “是以京城本地人一直都很厌恶这些流民,连一些杂活都不肯这些做,于是慢慢的也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而镇压过后呢,据统计当年那场灾难过来活下来的据统计也不过四五百万人,死了足足一半以上啊!” “自此大夏以西的地方人烟罕至,愈发的荒凉了。” 大夏极西之地乃是一片无尽沙漠,据说这片地方连着可是万魔汇聚之地——魔域。 那魔主的老巢正是在此地。 温如惜等人其实并不知道魔主姓甚名谁,就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只晓得对方常年带着一张鬼面阎罗面具,世间叫了那么多年魔主,是以也就当魔主就是这人的名字了。 说到底名字也不过是个代号罢了。 “又是极西之地。”温如惜道,“难不成又是那无恶不作的魔主干的?” 听到这话,墨卿与还没说什么,姜思就不乐意了。 姜思道:“怎么什么都要往人魔主头上扣锅?” “这大旱之时,人魔主都死几年了,尸体都凉了,怎么出来作恶?” 温如惜一噎,道:“是我狭隘了。” 墨卿与难得道:“别什么事情都往别人头上推锅,指不定你成天听的那些话全都是谣言,人魔主说不定连魔域都没怎么踏出去过。” 她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为了打架,她连魔宫都不愿意出去。 活了上千年,墨卿与甚至连魔域到底有多大都不清楚。 只晓得魔域大致分为了一都十二城,以及十二位天魔城主罢了,就这她都没把十二位天魔认齐全。 魔主也真是白当了这么些年! 三人说话间,就已经来到了墨卿与此行的目的地。 昨天去大理寺顺手救下的那一帮百姓中的老头的家里。 老头姓胡,世代就生活在城西南街,可十几年前的那次灾难让这原本也算是富饶的南街成了众矢之的。 那些个当老板的一听到他住在城西南街就直摆手,不肯再用他。 于是这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难过了。 墨卿与抬头,这胡老头的房子倒是比一路过来看到的房子要强的多。 起码该有的都有,即便是里面的摆设简单些朴素些,但也勉强能遮风挡雨,不至于风餐露宿的。 墨卿与刚到门口,正在院里挑水的胡老头就立马迎了上来。 “恩人来了。”胡老头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袍,微微对墨卿与躬身行礼。 墨卿与很淡然的受了这一礼,旋即道:“可还记得我昨日同你说的事情?” “记得,记得。”胡老头连连点头。 将人引到了屋内,胡老头略显局促的用手搓了搓衣角,道:“寒舍简陋,恐怕怠慢了贵客。” 墨卿与直言直语:“不怠慢,我本是来问你话的。” 墨卿与见胡老头走路姿势略显奇怪,话音一转道:“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胡老头一听墨卿与竟然主动关心自己的伤势,心头一暖,连忙摆手道:“不妨事,就是些皮外伤,恩人想问的多半是那窦老哥和窦三娘的事情吧。” “正是。”墨卿与点点头。 温如惜寻了个小板凳,双腿并拢手搭在膝盖上,一副乖学生的模样坐在墨卿与身边。 仰着头眼中满是好奇。 胡老头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说起窦大哥啊,他也是十几年前那场天灾流落到我们这边的,他老来得子,妻子在路上没能挺过来,就去了。” “他孤身一人又带着个三四岁的孩子,头开始的日子是不好过。” “但渐渐等大家都安稳了下来之后,城里头也有老板愿意用窦大哥。” “窦大哥年纪虽然大了,但干活麻利,身子骨也比我们这些只会读书的人好得多。” “他原是邢台县的一户农家,自小长在地里常年劳作,来京城之后也只会干些苦力。” “京城码头需要的散工多,我们离的近,一来二去也就熟识了,窦大哥为人义气啊。” “有什么好活都紧着兄弟们。” “时间长了,窦大哥在我们这些散工里也算是有了些名头,他为人老实,做事靠谱,渐渐地也就成了一个小工头。” “管着我们这二十来个愿意跟着他的人。” “前些时日京城下了场大雨,码头被大水一冲全垮了,京城这又是天天船来船往的,这码头哪里是有闲置的时候。” “官家那边放了话说要征大量的人,即刻将码头修好,报酬十分诱人。” “窦大哥是个有本事,硬是给兄弟们抢到了这么一份好活,我们感谢都来不及。” “可谁料那码头栈道用的木头全是朽木,脚刚才上去没多久就塌了,拨给我们修码头的木头也都被虫蛀的差不多,我们顿时就知道这差事有问题了。” “窦大哥当即就去找负责这事的治粟内史讨个说法,结果他刚走我们兄弟中有一个人去看那朽木如何朽到了什么程度,还能不能补救。” “可他脚下的木头脆的很,一个不慎就落了水。” “那几天风又大,水也深,没挣扎多久人就沉下去了。” “边上的几个兄弟立马下去救人,人是救上来了,但已经是回天乏术。” “窦大哥刚找到治粟内史没多久,就听到兄弟们的噩耗,立马就闹了起来。” “可谁知那治粟内史是少府寺的人,上头钱给的少,他这边也没法子办事,本来说是招些散工,出了事就往这些人头上甩,所以开的价比市面上要高得多。” “可这还没开工就死了人,治粟内史气不过,就让身边的官兵把人打了一顿,丢了出去。” “窦大哥哪里会让兄弟们受委屈,他听闻京城的大理寺最为公正,凡是有不公,皆可上诉求访。” “带着一身的伤,窦大哥就去敲了大理寺的门前的大鼓,那是有莫大的冤情才可以敲的东西啊!” “窦大哥去找大理寺我们谁都不知道,等得到消息的时候窦大哥就已经被一个草席子裹了出来,被他们随意的丢在了路边。” “窦大哥死的惨啊!三娘问起他爹的时候,我们都不敢跟她说,可三娘不小了,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她还要为她爹收尸。” “窦大哥是为了我们兄弟死的啊!我们哪能让他白死,于是我们拖家带口的日日在大理寺门口吵着要个说法。” “一连三日,都无人理会我们,直到第四天孙桢就下令让那些官兵把我们都抓了进去,要治我们一个谋逆的罪名。” “起初还有人破口大骂,但渐渐的他们断了我们的吃食,也就无力再喊了。” “若不是昨日恩人圣明,将我等救了出来,窦大哥的冤情如何有明了的一天啊!” 胡老头突然跪地扣头,冲着墨卿与行了一个莫大的礼。 墨卿与挑了挑眉梢。 只听见胡老头道:“老头子知道姑娘是有大本事的人,听闻姑娘在查孙桢的案子,他死前唯一有仇怨的人就是我们这群人了。” “三娘只是个小女子,哪里是孙桢那高官的对手,还请姑娘明察,千万不要错怪了好人呐!” 墨卿与支着下巴,道:“我还以为你要求我,为你们那窦大哥伸冤。” 胡老头头埋的更深,道:“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墨卿与语气随意,“我不能为你们那窦大哥伸冤,这不归我管。” 胡老头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墨卿与又道:“但你可以求我边上这位,相信大夏长公主的名头可比我好用。” 胡老头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膝行到温如惜面前,连连叩头道:“草民无礼,草民无礼啊,竟不知长公主大驾光临。” 温如惜哪里受过这样的大礼,一时间手忙脚乱的,连忙将人扶起。 “老先生不必行如此大礼,我既为大夏公主,自然要为大夏的百姓考虑,我不曾知晓大夏国之栋梁中竟然出来这等蛀虫。” “等我回去查明,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公主殿下是有大恩德的人啊!”胡老头激动地老泪纵横。 在牢房里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一度以为这世间再无公道可言。 大夏卷 第二十四章罪臣温岚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直到墨卿与出现在牢房外,带来了一线曙光。 胡老头曾经是个读书人,也参加过科举考试,但奈何那些官吏为了将自家后代送进去,关系托了一个又一个。 他当年本该是金科探花的,但他的试卷竟被那常家的公子换了去,他求助无门,很长一段时间都郁郁寡欢,借酒消愁。 家里的财产也一再变卖,直到最后只剩下这祖辈留下的一间草屋作为栖身之所。 接受现实之后,胡老头也不肯放下读书人的身段,那些个老板最讨厌就是他这副清高的模样。 只有窦大哥不嫌弃他,肯带着他,给他派些轻松的活计。 钱不多,但也勉强能糊口,挣得钱也就只够自己花的,哪里还有闲钱能去娶老婆,是以胡老头一生未娶。 他没有子嗣,心底里又感谢着窦大哥的照拂,所以也是打心底里把窦三娘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眼见着自己的孩子刚死了亲爹,又被人冤枉着要为那刽子手偿命。 胡老头如何能忍心啊! 他向来挺得笔直的腰肢彻底弯了下去,文人的傲气在生死面前都没能丢弃,而此刻他竟然做到了如此境地。 温如惜有些动容,她自小学的便是济世之道,察苍生之苦,渡苍生之难。 且她又作为大夏长公主,她从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多尊贵,且在自家的地盘上还能发生这种事情,温如惜内心除了悲痛以外,就只剩下了愤懑。 “老先生,这天下事自会有一分公道在,于人心,于朝廷,我们都不会放任那种祸害天下的人逍遥法外。” “孙桢的死如是,窦三娘的也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律法不容情,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错了的人的。” 温如惜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在改变,墨卿与歪着头看着对方,耳朵动了动。 墨卿与眼神晦涩不明,却从其中隐隐瞧出个一抹嘲讽的意味。 她不愤世嫉俗,对于这世间事反倒是如局外人一般清楚,又或许是看的太清楚了,也就导致她总是一副懒懒提不起兴趣的模样。 “时间不早了。”墨卿与看了眼天色,她转头对温如惜道,“我们该走了。” 温如惜愣了愣,道:“是。” “老伯,您放心,这事我既然承了,便一定会给你个答复。我们还有事便先走了。” 墨卿与没有等她,待温如惜追上去的时候,墨卿与和姜思都已经走到了巷子的尽头。 “怎么走的这么快?”温如惜有些懵。 墨卿与道:“该问的都已经问完了,还留着做什么?” 温如惜蹙眉道:“你怎么总是这么冷血?” “冷血?”墨卿与声音明显比平常大了些许,自个察觉到之后,她闭了闭眼睛,恢复了往常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墨卿与淡淡道:“我一直都是这样。” “你跟那老头熟吗?仅凭他一面之词你就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抗下了?” 墨卿与捏了捏眉心,顿了顿,又想起这事也是她让温如惜接下的,生硬的转移话题道:“上次让你将窦三娘带走,人呢?” 她话题转的太快,就像是突然心血来潮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可温如惜实在是没听出什么毛病来。 只好顺着墨卿与最后的话,回道:“安置在了城东客栈,同那孙玮在一处。” “什么?!”墨卿与眼神微变,是她忘记了,没跟温如惜说清楚这前后的缘由。 “有什么不妥的吗?”温如惜不懂。 她是大夏长公主,既然这个身份在她断然是要住在宫中的,但孙玮和窦三娘可不能随意出入宫中。 不将这俩安置到一起,难道找人的时候还要分开吗? “我师尊他们也住在那边,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碍。”温如惜道。 墨卿与让姜思走快些,她拧着眉道:“就是你师父在才有问题!” 从城西到城东可有一段不远的距离,温如惜这次出门并没有骑马,御龙魔骨枪也被收在了须弥戒中。 她本常年习武,还是个修仙之人,但光凭一条腿跑半个京城,搁以前多半也是要气喘吁吁。 但今日她追着墨卿与的背影紧赶慢赶的,等到了地方竟然还觉得很轻松。 自己身体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温如惜再次发出一声灵魂拷问。 墨卿与掩唇轻咳了两声,及至客栈楼下才让姜思放慢了速度。 二人刚踏进客栈大门,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惊住了。 因着破案所需,温如惜在将窦三娘安排在这处之时就干脆将整个客栈包了下来。 是以整个城东客栈里就住了顾延之师兄弟二人,以及孙玮和三个孩子,但此刻客栈大厅里的桌子全被砸成了破烂。 掌柜的和小厮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没见血,留下的尸体就仿佛是被吸干了一半,全都干枯如柴。 房梁上悬着一条白绫,窦三娘的身体就那么摇摇晃晃的如腊肠一半挂在上面。 没有血腥,只有看似打斗的痕迹,窦三娘的尸体没有被吸干,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身上不见有任何抵抗的痕迹。 衣衫也极为完整。 温如惜脸色大变,手一招御龙魔骨枪就出现在了手中,她持着枪蹬蹬蹬地朝楼上跑去。 墨卿与的脸色亦不大好看。 姜思小脸皱成了一团,道:“这……” 温如惜一脚踹开孙玮的房门,最先看到的便是三个孩子,同那掌柜小厮的尸体一样,都被吸干了,脸上的皮肤都皱到了一起,也就只能从身材和衣着来辨认身份。 又往里面走了几步,温如惜陡然被迎面而来的血腥味冲了个满脸。 这味道比尸臭味还令人讨厌。 温如惜脸色煞白,如果说床上的那摊烂泥还能称作是人的话,那这多半就是孙玮的尸体了。 仿佛是被剁碎了一样,整个窗幔上附着着的都是碎骨已经烂肉的残渣。 很明显孙玮的死并非是妖邪作祟,而是活人为之。 什么人能下这般的狠手。 还专门挑自己和师父师叔不在的时候下手。 尸体很新鲜,明显才死了没多久。 温如惜恍然想起前天晚上自己追着的那道影子,以及后面所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温如惜脸色越来越白,她没忍住连连后退。 后腰突然抵上一个硬物。 墨卿与冷声道:“怎么就这种地步就把你吓到了?要是等你看到了万魔窟里的那些东西,你岂不是要被吓死?” 温如惜下意识道:“我没有。” “没有什么?”墨卿与收回抵在对方腰上的折扇,绕到前面去,掩着鼻子,眯着眼睛看了一眼。 “没有被吓到?” 温如惜垂下眼睫,道:“若非是我,若是能早些发现那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是不是孙玮他们就不会死了?” 现如今最重要的线索断了,谁知道这孙桢之死的背后有多大的手在推动着。 能驱使妖邪之物,能在被自己师父布了阵法的地方来去自如,还杀了这么多人。 “不怪你。”墨卿与难得安慰一句。 她歪着头想了想,很无奈的叹息一声:“孙桢之死这背后的事情,大概是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话,那皇帝是不会让我来的。” 还用李裕来威胁她。 只是墨卿与想不通的一点是,小皇帝是怎么能肯定自己一定就能解决这些事情的? 是李裕同对方说了自己的身份? 可若是小皇帝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怕就不错了,还能想得到用李裕来威胁她? 谁不知道魔主最为喜怒无常,别说李裕不过是一个早就已经离开了魔域的魔卫,现在连魔卫都算不上,魔族人都不是了。 以墨卿与在世人口中的形象,可没那么好说话的。 实在想不通,墨卿与索性不再去想。 墨卿与耳朵一动,忽然看向温如惜,道:“坏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孙家一脉的人彻底被灭口,就连目前为止最大的怀疑对象都已身死,按理说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但孙玮的死状很明显又是人为。 那就是说着背后的手,不是邪物而是人,既然是人就肯定会留下一些痕迹。 墨卿与从楼下看到楼上,怎么看都像是自产自销。 打一开始墨卿与就知道窦三娘背后定是有人在指点。 走了城西一遭,墨卿与才彻底肯定,给孙桢种下聚阴阵的人必定是窦三娘无疑,只是窦三娘就是个普通百姓,怎么学得会聚阴阵这东西。 聚阴阵乃墨卿与少时所创,没人比她更清楚这刻画聚阴阵的难度。 窦三娘是没有这个实力的,可整个大夏官场又有谁有这个实力呢? 墨卿与捏了捏鼻梁。 温如惜张了张嘴,她虽莽撞,但脑子却是好使的,不然也拿不了这一届玉清宫的课业第一的名头。 当即就反应了过来,孙桢之死乃因大夏官场党争。 只一瞬她就汗毛倒竖。 下一刻,就听得外面传来“轰隆隆”的脚步声。 整个城东客栈都被禁军围了起来。 为首的那人赫然是皇帝的贴身侍卫,禁卫军统领张诚。 张诚披甲持刀,面目严肃,领着人上了楼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让整个气氛都凝固了起来。 张诚道:“罪臣温岚及罪女墨漪,纵邪祟谋害我大夏重臣一事,罪证确凿,尔等可还有话说!” 大夏卷 第二十五章阶下囚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面色阴沉,任谁都没想到还会遇到这一遭。 墨卿与冷声道:“谋害重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谋害重臣了?” 张诚指了指自己,又用刀剑指着地上的那些尸体,道:“人证、物证具在。” 温如惜心底里涌出浓郁的燥气,将长枪竖起,枪尾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温如惜道:“一派胡言,墨卿与乃陛下钦点的查案之人,与孙桢之间毫无瓜葛,如何谋害?” 张诚看她的眼神陡然怜悯起来,道:“长公主殿下,这一遭可就是陛下让卑职来的。不然,您以为卑职怎么敢出现在这里?” 他眼神一变,挥了挥手,冷喝道:“带走!” 墨卿与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她的身周隐隐有着血气浮动,一股嗜血之意陡然间就在那双向来井无波澜的眼中迸发。 温如惜被她这样的气息一带,胸腔内的心脏狠狠一跳,她忽然回过神来。 “墨卿与?”温如惜呆了呆。 墨卿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眼底的燥意,姜思有些不安。 “主子……” 作为魔,墨卿与的修炼方法与其他魔都有些不同,她不喜欢血腥味,也从来不吸食对于魔来说大补的血气。 魔是随心所欲的,从不会克制自己的欲望,但墨卿与是个例外,她总是抵抗着骨子里的躁动。 以至于在某些时候,只要她情绪稍微有些起伏,体内源于魔的躁动因子就会不安分起来。 有个词叫走火入魔,魔也会失去理智的,在被欲望彻底操控的情况下,以墨卿与的实力,这世间还真没几个人能制的住她。 “无妨。”墨卿与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一下,她吐出一口气。 目光转向张诚的方向,眼神很冷,表情很淡。 墨卿与启唇道:“需要上拷吗?” 形式转变的太快,以至于张诚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方才还一脸杀气腾腾的人,一转眼就配合的不像话。 张诚定了定神,道:“不必了,四小姐配合就好。” 墨卿与微微颔首,折扇打开抵着鼻尖:“那便走吧。” “等等。”温如惜拉住墨卿与轮椅的手柄,眼神疑惑。 墨卿与折扇敲在对方的手背上,斜乜了她一眼,道:“急什么,你是当今长公主,北横君的徒弟,你看他们敢对你做什么?” 这话说的太直白,一旁的张诚神色讪讪。 温如惜被她一噎,道:“我这是在担心你!” 她反应再慢也看的出来,这一遭的事情恐怕都是在冲着墨卿与来的了。 而墨卿与会蹚进这一滩浑水中,也全是因为她的举荐。 虽说本意是试探对方,但被人救这么两次还是救命之恩,怎么说也多了两分感情。 眼睁睁看着对方要被带下去入狱,她焉能不急?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墨卿与勾了勾唇角。 这人间界她还真不知道有什么牢狱能关得住她,如果她不愿意,分分钟就离开了。 即便是她现在境界有损,但暗地里还有个白颜汐在呢。 说到白颜汐,这懒狐狸自打窝在了墨卿与怀里就连头都没抬一个,跟昏迷似的睡成了猪。 墨卿与看着温如惜执拗的背影,暗暗摇头。 这小孩,性格太直日后怕是要吃亏啊。 三人一狐狸被“请”到了大理寺狱里头。 上次来还被人叫神使,这次来就成了阶下囚。 呵,真是稀奇。 虽说是皇帝的命令,但有温如惜在张诚也不敢亏待了她们。 关她们的牢房相比于外面的那些倒是干净了许多,稻草也像是刚晒过似的看着很新。 墨卿与打量了一番,看起来还挺满意的。 “你们没事就下去吧。” 分明是个“犯人”,这说起话来还是那么高高在上。 张诚脸色变了变,到底还是压了下来,让人把门锁上。 一句话都没多说。 温如惜召出了御龙魔骨枪,摸了摸铁门上的锁。 都锈了,她一枪就能戳开。 墨卿与温吞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找太后说个清楚!”温如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关了起来,她岂能就此作罢。 墨卿与道:“你是个傻的?” 温如惜皱眉道:“你为何总是骂我?” 温如惜怀疑自省,在玉清宫她年年课业第一,学任何功法都有着绝无仅有的天赋与悟性。 “我方才才说过的话,你莫不是忘了个一干二净?”墨卿与眼皮一掀,复又耷拉了下去,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敛去了眼中的光华。 “什么话?”温如惜下意识的回道,愣了愣,她才想起来,“是了,我还不曾问过你,为何你会说窦三娘和孙玮放在一起,尤其是我师父也在就不妥了?” 玉清宫北横君顾延之的大名,天下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谁不知道北横君顾延之实力天下无双,又是世间一等一的美男子。 男人崇尚他的实力,女人迷恋他的容貌。 十六年前的除魔大战更是凭一己之力,扫荡了祸害世间近千年的魔族,就连魔域之首万魔之主也被他斩于剑下。 一时间功德无量,世人称颂。 墨卿与默默叹了一口气,道:“你好歹也是顾怜的徒弟,怎么连他的秉性都不清楚?” “顾怜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从不对凡人动手,就连伤一下都不曾。” 说到这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冷的温如惜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窦三娘与孙玮本就有冤仇,孙玮虽在顾怜面前胆小怕事,但说到底也是个欺软怕硬的纨绔子弟。” “孙桢死了,孙玮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纨绔生涯就此到了头?上次去问他事情,就连傻子也知道这窦三娘问题大了去了。” “一介青楼女子,在以前不过是孙玮这种人的玩物,现如今鱼死网破,你觉得孙玮此人会放过她?” “可……”温如惜入世不深,这些有关人性的问题嗨从未体会过。 呆愣了好半晌,才讷讷道:“我师父怎么会让孙玮肆意妄为?” 墨卿与摸着小狐狸柔顺的毛发,指尖又暖又软,声音稍微温和了些:“可你师父不在啊。” 温如惜脸上大燥,一下子就红了耳根,低着头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学生。 “都怪我……” 前天晚上因着在皇宫内发现一道不明的黑影,心头一热就追了上去。 发现孙贵妃的病症后又一意孤行的用了自己从未用过的术法。 不仅什么都没查到,甚至于差点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顾延之担心她,于是整整一天都和师叔萧彰待在宫内。 好在是后来墨卿与匆匆赶来,险险将她救下。 温如惜虽然醒了,但孙贵妃那边的锁魂咒却愈发的严重,临近午时也不曾苏醒,汗如雨下,竟隐隐伴随着脱水的症状。 小皇帝一听立马吓得唤了顾延之去救人。 这么一拖,眼见着就要落日了,顾延之和萧彰也没能回来。 这一切都从温如惜发现那道黑影开始,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只一个温如惜就拖住了,整个京城内最有实力的两人一魔。 温如惜满心懊悔,心底里总有种淡淡的奇异感,她似乎好像忘记了些什么。 墨卿与瞧了她一眼,道:“你知道就好。” 一直睡觉的小狐狸这会耳朵一动,可算是醒了过来。 将刚刚墨卿与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小狐狸张嘴就咬了墨卿与手指尖一口,没见血,就是有些麻。 墨卿与蹙眉道:“你咬我做什么?” 小狐狸很人性化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龇牙咧嘴的。 白颜汐传音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这么毒呢。” 墨卿与不解的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她不过是直话直说罢了。 小狐狸叹了一口气,在墨卿与腿上转了一圈。 身上的毛陡然炸了起来,叽叽叽的叫着。 “你怎么把自己作到牢房里来了?!” 白颜汐不过是浅浅睡了一会儿,一睁眼就来到了乌漆麻黑、环境潮湿、味道难闻的牢里。 这让向来懂得享受的狐狸王,心情一下复杂了起来。 墨卿与安抚地摸了摸炸起来的毛,安抚道:“不急,要不了多久就能出去了。” 小狐狸尾巴甩了甩,决定不再理这个心思莫名其妙的怪人了。 “这是你的宠/物?” 温如惜看着那柔软蓬松的毛发,有些羡慕,女子/对于这些毛茸茸的生物总有些偏爱。 墨卿与不着痕迹的把小狐狸往怀里搂了搂。 低声道:“不是宠物。” 墨卿与抬起头,和温如惜对视一眼,认真道:“她是我的朋友,同伴。” 小狐狸耳朵一颤,尾巴乖顺的缠上了墨卿与的手腕。 大方的妖王决定自己原谅这货了。 “遭了!”温如惜突然大喊一声,“我想起来有什么地方不对了!我师兄不见了啊!” 墨卿与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温如惜口中的师兄是何人。 好像是叫沈泽吧,还是那个玉清宫长老萧彰的关门大弟子。 也算是有过两面之缘,先前实力比温如惜都还弱上许多,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孙府那晚,沈泽中了尸毒,虽然有萧彰这个妙手神医在,但这短短几天时间还是需要静养的。 大夏卷 第二十六章阴谋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一合计就让沈泽干脆也在城东客栈休息了,顺便还能照看孙玮一二。 可就在刚刚温如惜跑遍了楼上楼下,竟连沈泽的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按理说沈泽实力再低,那也是修道之人,不可能被掳走连半点响动都没有,除非掳走他那人实力比沈泽还要高上许多。 京城这地方虽说是卧虎藏龙,但顾延之本人就镇守在这,修仙界的消息互通有无,谁敢在北橫君的眼皮子底下作乱? 温如惜想不通。 墨卿与蹙眉,道:“我记得孙府那夜,你是不是捏碎了一块玉佩,这才引得北橫君出来的?” 温如惜点点头,道:“我们玉清宫长老的亲传弟子,皆有一块保命玉佩,一旦捏碎我们的师长就会立马知晓。” 墨卿与歪了歪头,道:“这便得了,若是沈泽出事了,萧彰不可能不知晓。” 温如惜有些着急,道:“可我仍不放心,要是师兄没有机会捏碎玉佩呢?我想这就出去!” 墨卿与看了她一眼,仍旧是那种看白痴的眼神,道:“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没有收你的枪?” 温如惜的实力有目共睹,区区一个牢房可关不住她,就连镣铐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都全给她免了去。 温如惜要是敢从这里跑了,下一刻弹劾她的折子怕是就摆在了皇帝的桌案上了。 她这么些年在玉清宫避世修仙,一下山就极尽宠爱,身份地位水涨船高,多少人都在盯着她。 实力再强有什么用?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将她淹死。 温如惜气馁了,挺直的双肩垂了下来,小狗似的蹲在墨卿与轮椅旁,仰头看着她,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墨卿与抚着怀中小狐狸柔软的毛发,眼睫一颤,瞧着墙上忽明忽暗的烛光,声音冷清:“等。” …… 时间倒退几个时辰,顾延之和萧彰从长乐宫离开后,就直奔漱玉殿。 小皇帝坐在孙贵妃的塌前,身上的朝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 小皇帝急的浑身是汗,孙贵妃仍旧陷在梦中无法自拔。 顾延之一来,小皇帝就急匆匆的站了起来,道:“国师快来看看贵妃,怎的这才多久,病症就这般严重了?” 按理说,这种事情交给萧彰这个玉清宫首席药师来,最合适不过,但既然小皇帝开口了,顾延之这人又名声在外。 所以顾延之只好一点头,接下了这个担子。 顾延之撩开孙贵妃的衣袖,其上的锁魂咒的颜色竟淡了些许。 他眼瞳微微睁大,垂眸间,不动声色的吐出一口浊气。 指尖装模作样的搭在孙贵妃的腕子上,再从袖中摸出一粒丹丸喂进了孙贵妃的嘴中。 顾延之站起身,长身玉立,一板一眼的道:“已无大碍,今夜就能醒来。” 大概是顾延之的那张脸,太有信服力,小皇帝闻言终于展开笑颜。 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拍手,笑道:“这便好,这便好。” 小皇帝又道:“国师有大能耐,此番救助贵妃有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同朕提。” 顾延之拱手道:“陛下隆恩,只是玉清宫受大夏恩惠已久,顾怜不敢多求。” 小皇帝眼神一闪,低笑道:“国师,朕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么多年究竟是我大夏庇护玉清宫,还是玉清宫庇护大夏,我们心里都清楚。” “这样吧,这次便先记下,若是日后你有想要的了,再同朕提,朕皆满足。” 顾延之道:“多谢陛下。” 顾延之和萧彰刚出了门,见四下无人。 萧彰便道:“好你个顾延之,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竟也学会糊弄人了?他们不知道你喂给孙贵妃的是什么,难道我还不清楚?” “那就一普通的养心丹,这丹药对于孙贵妃的状况虽无坏处,但也没有好处啊。” “你怎么就笃定她今夜就会醒来?” 顾延之掩唇轻咳一声,面不改色说出这番话来,他多少也有些别扭。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确实没有忽悠人。 “我今夜还要再来一趟,如惜那晚对孙贵妃用了入梦术,可惜实力不够,没能将孙贵妃带出来,我本也想用这法子强行破了那梦境。” “可我仔细一琢磨,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 顾延之深吸一口气,看着萧彰,眼神深邃,道:“思虑,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次出关,怕是一时半会都回不去了。” 萧彰抱着手臂,幽幽道:“我离开玉清宫之前,二长老算了一卦——大厦将倾,人世将乱,此乃大凶啊。” …… 城东客栈的事情被小皇帝压了下来,是以并未传到顾延之二人的耳中。 阴差阳错之下,二人迟迟没回城东客栈,直到子时将近。 顾延之和萧彰才踩着月色,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漱玉殿的屋脊之上。 萧彰被风一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道:“没想到,风光霁月的北橫君也做起了梁上君子。” 顾延之耳尖有些红,半夜闯人闺房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心里暗道罪过罪过。 而此时的漱玉殿因为顾延之白日里的一句话,这会还灯火通明。 小皇帝衣不解带的在一旁侍候。 萧彰掀开一片瓦片,偷偷摸摸的往里一看,啧了一声道:“哎呦,北橫君这么多人,我们可怎么进去啊!” 那语气贱贱的,好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顾延之很无语,默然半天,垂首而立。 四周的树枝被风吹的簌簌作响,他耳尖微颤,双指一并召出通体雪白的破妄剑。 月色下,这人一身白袍更加的仙风道骨了。 顾延之使了一套剑法,配合早先埋下的阵法,平地起了大风,将一处不常用的宫殿都吹塌了。 张诚带着禁军在外面等着,见时候不早,便进去低声同小皇帝说:“陛下,时候不早了,外面该回去歇息了。” 小皇帝眼睛都熬红了,他揉了揉眼睛,道:“我想看着贵妃醒过来。” 张诚叹了一口气,他们这些做属下都不知道这孙贵妃给小皇帝下了什么迷药,竟然对对方这么死心塌地的。 张诚无奈只好道:“陛下,听臣一句劝,若是让太后知道了您守在这里一夜,即便是贵妃醒了,她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吗?” 太后素来不喜贵妃,这在宫中并不是什么秘事。 太后一心想把小皇帝培养成能撑起整个国家的栋梁,但偏偏有个孙贵妃在侧。 皇帝小小年纪,便日夜耽于享乐,这俨然是昏君之兆。 就孙贵妃这样的祸害,怎么还能留在皇帝身边? 太后不止一次想要废掉孙贵妃的位份,但前朝有个九卿之一的孙桢在,后面又有皇帝的保驾护航。 嫁进宫中来,孙贵妃的日子还真是一日比一日好过。 是以,太后与此人更是越来越不对付。 皇帝无后,后宫一直都是太后在帮着打理,太后不是小皇帝和温如惜的亲娘,而是当年明德帝的贵妃。 皇帝年幼就由着她一直把控着朝政,前朝不少大臣都在逼着太后退位还政。 皇帝不是没有野心的,但力有不逮,人心这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抓住的。 于朝堂上,皇帝还不能跟太后因为一个孙贵妃而闹得很僵。 太后一直容忍着他,也不是没有目的的。 小皇帝纠结片刻,只好起身,道:“罢了,我们回去吧。” 张诚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在前引路。 张诚小声在皇帝耳边道:“陛下,您吩咐臣办的事情,臣皆已办妥。” 小皇帝眸光一闪,道:“皇姐是什么态度?” 张诚道:“一开始还想找太后说理,但一旁的墨四小姐,倒是配合的很,长公主很听她的话,现二人已在大理寺狱并无异状。” 小皇帝冷声道:“朕这个皇姐,向来莽撞,这次竟然乖乖听话了,真是稀奇。” 他突然话音一转,道:“这个消息可透给常御史了?” 今日一大早御史常荼就上奏墨卿与残害常家掌上明珠一案,这事本在朝廷上掀起了一阵喧闹。 大庭广众之下杀了这么多人,管她是谁都是要先入狱审一审的。 但偏偏李裕失踪,满朝文武都晓得李裕有多宠爱这个小女儿,即便不是亲生的。谁知道他有没有把手里先前积攒下来的兵权交了出去。 京城外驻扎着的骁骑营统领正是李裕当年亲手交出来的徒弟,先帝在世时,也是为了补偿李裕才让现在的骁骑营统领上任。 不然以对方的资历还远远不够这个格。 骁骑营统领原本是个孤儿,被李裕捡走之后就跟了他的姓,起名李仁,希望他能仁德。 但可惜这人性格略显阴翳,不爱跟其他官员打交道,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下死手。 可此人能力很强,上任后战功赫赫,对于大夏实在是弃之可惜。 便折中放在的京城外,眼皮子底下看着。 然而现如今偏偏是因为这个人,惹的满朝文武不敢轻举妄动。 谁不知道,李统领此人对谁都可有可无,只对李裕忠心耿耿,只对李家事上心。 前些日子李家三公子还去了军营。 机关算尽又如何,人家有兵权在手,大夏根基被蛀虫毁的摇摇欲坠。 若是再将这墨卿与一动,大夏半数兵营怕是都要起兵造反。 大夏卷 第二十七章早该消失之人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是以那些文臣的唾沫星子喷了一早上,才堪堪提出这个主意,先以其他的名头把墨卿与扣押了,若是她敢跑就以莫逆的罪名处理。 只要拖过三日,等将李仁调去南边赈灾的事情落了下来,这人还不是随他们处理。 朝堂上的弯弯绕绕墨卿与和温如惜都不算清楚。 姜思站在半扇窗户下,微微仰着头,抬起手臂,素白的指尖被浑身散发着幽幽明光的蝴蝶缠绕着。 远远望过去只像是森林中的萤火,缀上的点点星光。 那蝴蝶瞧着有些透明,只有翅膀的边缘像是被涂了颜料似的,散发着幽幽蓝光。 姜思弯着唇,挨个用指尖点过之后,那本就看着透明的蝶,就噗的一下化作光点消散了。 温如惜看的瞪大了双眼,不由好奇道:“这是什么蝴蝶?我怎么从未见过。” 墨卿与嗤笑一声:“小孩,你才几岁?没见过的东西多了。” 她嗓音懒洋洋的,听着有些哑,很诱人,还想再听她随便说些什么才好。 姜思俯身在墨卿与耳边嘀嘀咕咕。 墨卿与时不时的点头,过了半晌,她突然拧起眉头,道:“他们过来做什么?” 姜思道:“说是受皇帝所邀。” 墨卿与“嘶——”了一声,喃喃道:“人间事关我们魔什么事?” 摇了摇头,索性不再去想。 “这是我家乡的特产——冥蝶,用来传递消息用的,跟你们那什么传音符一个作用。” “就是比你们那破符咒好看的多。” 墨卿与抬了抬下巴,语气有些傲然。 温如惜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跟她说话。 下意识的答:“啊,好看。” 温如惜一回神,又发现墨卿与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了。 怜悯中带着一丝无奈。 温如惜:“……” 温如惜掩饰性的一扭头,看着外边的月色,轻咳了两声:“这都马上三更了,我们还要等多久?” 墨卿与一摊手,道:“不知道,反正死不了就是了。” 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人这么无赖? 膝盖上的小狐狸和温如惜同时抬头看向她心里默默槽道。 …… 夜已深,小皇帝跟着张统领走了,张诚为九卿之一的郎中令,主要就是掌管宫殿警卫和皇帝侍从,保证皇帝的安危。 所以即便是将皇帝送回寝宫之后他也不能放松警惕。 好在皇帝寝宫,距离漱玉殿还有一段不远的距离。 小皇帝离开之后,梁上君子顾延之便“挟持”了其师弟萧彰。 “迷药。” 顾延之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 萧彰只觉得后脖颈冰凉,搓着手臂,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药瓶,一边咕哝道: “剑耍的再好还不是要看我?” 顾延之方才那一手让平地起了大风,闹的所有人都跑到屋子里暂时避雨。 前些时日京城下大雨刮大风,码头都毁了大半,这些宫人可不敢相信自己的身子能比那码头的木头还硬! 孙贵妃迟迟未醒,漱玉殿群龙无首,人心惶惶,外边又是刮风吹的门窗“哐哐”作响。 职位稍微高点的宫女道:“你们去把门窗掩紧了,要是让娘娘着了凉,一个二个都没有好果子吃!” 里面又热火朝天的忙了起来。 房顶上的顾延之将刚到手的迷药往底下一倾,白色的粉末瞬间飘到了房间的各个角落。 萧彰看的心疼死:“用不了,用不了!你别倒这么多啊!” 萧彰出品必属精品,就这么一小瓶东西要是搁外面怕是要被炒上了天价。 能给顾延之的怎么都不会是次品,这小东西连修士都能迷倒,更别说这么区区几个凡人了。 顾延之收了手,两人眼睁睁的看着宫人七扭八歪的倒在地上,这才纵身一跃,跳进了房中。 萧彰道:“啧,我还是第一次这样进人家姑娘的闺房。” 顾延之脚下一个趔趄,冷冷的扫了萧彰一眼。 萧彰立马闭上嘴巴,挤出一个讨好的微笑。 顾延之不愿多留,直接用了入梦术,没多看,强行将孙贵妃从梦境中拉了出来。 孙贵妃长的真是芙蓉面,脸不过巴掌大,螓首蛾眉,这会即便是被病魔缠绕,也端的是一副弱质芊芊的病美人样。 “咳咳……”孙贵妃曾跟着小皇帝是见过顾延之一面的。 他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记住。 幼时时他是这副模样,长大了他仍是这副模样。 孙贵妃想要下床行礼。 顾延之一抬手,也没碰着孙贵妃什么,只一阵清风拂过就将她拖了起来。 “不必多礼。” 顾延之淡声道。 孙贵妃刚醒来,身子还弱的很。 白日里顾延之没有立刻将人救醒,本是因为有些话不方便当着那么多人问。 这会四下无人,顾延之便径直开口道:“贵妃娘娘恶鬼缠身,怕不只是因为这锁魂咒的缘故。” 他眼神微微一冷,道:“娘娘近日可是瞧见了多年未见,那本不该出现的故人?” 孙贵妃本就惨白的脸色,这会就更加瞧不出人色了。 她收紧的掌心,攥着身下的锦被,嘴唇颤动,几欲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萧彰拉了拉顾延之的手臂,掩面道:“你这人真是半点怜香惜玉都不懂!” 顾延之眸光一转,见孙贵妃这副模样,哪里还有不清楚的,他转身道:“罢了,我已知晓。” 孙贵妃卸力般的垂下了双肩,默默垂泪。 萧彰最见不得美人落泪,连忙递出一块锦帕,摸出一颗养气丹,道:“瞧这可怜见的。” “姑娘别哭了,你刚醒来,身子还虚的很,大哭伤身啊!” 孙贵妃眼睛微肿,摇头道:“玉清宫的丹药,一颗难求,妾因娘家之事已麻烦真人许多,怎么还敢收真人的仙丹?” 萧彰给出去的东西哪里还有收回去的道理,他道:“姑娘就当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师兄,弄哭你的赔礼罢。” 一回头,顾延之这人又不见了。 萧彰急急忙忙的道:“姑娘若是不想陛下伤心,还请这段时日修身养性,不要再见那早该消失之人了。” 话音落下,萧彰就连忙追了出去,是以他并未看到孙贵妃低下头,喃喃自语道:“陛下?早该消失吗……” 顾延之走的并不快,萧彰没忘记把那些晕倒的宫人唤醒。 孙贵妃刚醒来,脑子不清楚,没发现这些宫人不对劲的地方,也省得自己还要解释半天。 萧彰人高腿长,两步就追了上去,拍拍衣袖道:“成天走那么快做什么?急着去投胎?” 顾延之脚步一顿,萧彰就直挺挺地撞在他那笔挺的后背上。 硬的跟堵墙似的,萧彰捂着鼻子,“哎呦哎呦”地叫着。 顾延之道:“我见你一口一个姑娘,思虑,那是皇帝的妃子!” 萧彰眨巴了一下眼睛,犹豫道:“所以?” 顾延之皱着眉头,恨铁不成钢的道:“慎行之!” 萧彰反应过来了,旋即哈哈大笑:“我的好师兄哦,你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那孙贵妃才多大点,我若是有孩子,她都能管我叫祖宗了。” “我就奇了怪了,你亲爱的师弟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嗯?嗯?嗯?” 顾延之闹了个乌龙,一指推开不断凑上来的萧彰,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亲了。” 萧彰抱着手臂,嗤笑一声:“要说老大不小,师兄你可比我大得多啊,还不是孑然一身?” “成亲,谁爱成谁成去,是天下的姑娘都不要你了吗?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傻子才干!” “想我萧思虑风流倜傥,无数女人为我痴狂,我成亲了,那些个妹妹可怎么办?” “我可不能对她们始乱终弃呐。” 顾延之头疼道:“我们玉清宫怎么……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 后面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来。 萧彰自个就给接上了:“英俊潇洒,英姿无双的大帅哥?” 顾延之揉了揉眉心,道:“思虑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萧彰“啧”了一声,道:“成熟,还怎么成熟,我都熟透了好吧。” “难不成还要我像你一样,困在一个地方死都走不出来?” “师父他老人家都仙逝多久了,也就你非要走他的路。” “人活一场,不为己,还为谁?” “为天,为地,为百姓,为苍生。”顾延之笔直的身影如雪松般傲然挺立。 他眼神不变,语气是一贯的淡然,仿佛本该如此一样。 萧彰突然笑了:“是,你北横君风光霁月,为了天下苍生百姓而活,我萧思虑就是个风流无度的惫懒性子。” “所以,为了你那天下苍生,什么时候把我身上的担子接回去?” “玉清宫上下几千口人,可都等着他们傲雪凌霜的宫主回去呢。” 又说到这了。 顾延之从小到大都说不过自己这个满是歪理的师弟。 索性学会了但有争执就闭口不言,忍无可忍就动手解决之。 顾延之怀中抱着破妄剑,唇角难得勾起一抹笑意。 萧彰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咽喉,一瞬间就哑了声。 他身形一飘,飞出去老远。 萧彰大喊:“顾延之你个老狗比!君子动口不动手晓不晓得!有种别用你那破妄剑!” 大夏卷 第二十八章丞相魏隽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老狗比顾延之还真没追上去,他掩唇轻咳了两声,十六年前那一场大战,顾延之伤了根基,方才使的入梦术虽然简单,但极耗费心神。 顾延之实力再强,没有一副好的身体打底,无论如何都是要受些内伤的。 这手不能轻易出,可偏偏顾延之这人就爱勉强自己。 这一番折腾下来,好不容易养回来的那点身子,真是要彻底被他折腾坏了。 顾延之面上不显,萧彰也看不出来,论装,别看顾延之这人冷心冷面的,却比整个玉清宫的人都会装。 二人不愿居于皇宫,哪怕这个时辰了也要会城东一遭。 可惜谁知这一回去,今儿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 先帝逝世前留下了五个孩子,温如惜最长,其次便是只比她小了几天和几个月的怀王、瑾王和瑜王,如今的皇帝是年龄最小的,按理说帝位落在他头上最为不合适。 但偏偏他是嫡出,大夏立储有史以来都是立嫡不立长——长还是个女子。 温如惜自小避世,自小皇帝登基后,朝堂上的大臣就基本分成了三个阵营。 瑾王是个逍遥王爷,十六之后就搬出皇宫自立门户了,唯有怀王和瑜王这几年来斗的最凶。 瑜王府今夜灯火通明,瑜王书房内的烛光映出里头的两道人影。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站着的那个弓着腰,哑声道:“王爷,臣这一次可是吃了大亏啊。” 瑜王手中的笔一顿,明明是个不过十八的少年人,看着却极为沉稳。 面容尚还稚嫩,但表情却始终十分游刃有余。 “常卿怕什么?常姑娘也是为了我们大夏的基业才牺牲的,这是大功。” “本王不会忘的。” 常荼看着四十多岁,头发却早已花白,这个女儿是老来得子,自小就是捧在手心里疼。 眼下不声不响的被人杀了,他个做御史的却是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常荼气愤道:“本以为小女这事一出,魏隽那帮人就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也是一群贪生怕死的货色。” “连个区区李家的小姐都不敢动,这要是李裕那老东西还在,这大夏是不是就要姓李了?” 瑜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话不能这么说。” “大夏只能姓温,这是温家人的天下。” “二哥喜欢闹就让他闹去,总之孙桢的事情是决计不能再让小弟追查下去了。” 常荼拱手道:“臣知,可长公主已归,那顾怜乃修仙界的魁首,实力举世无双,怕是平白要多生许多事端啊。” 瑜王一垂眸,道:“若是长姊执意阻拦的话——我们大夏政事,玉清宫也没法插手。” 皇室无亲情。 常荼低声道:“谨遵瑜王令。” 瑜王一摆手:“若是无事,你便下去吧。” 常荼想了想,还真有一事,他走近了两步,悄声在瑜王身边耳语道: “江南那边……” …… 怀王府 怀王抬手将一封手书封好,交给亲信。 “去给丞相。” 亲信连夜策马,丞相魏隽还没来得及睡下,只着一件单衣就匆匆赶了出来。 借着烛灯,魏隽抖开信封,看清了上面的字。 【大理寺狱,拉拢。】 火焰舔着信封,化作了尘灰。 魏隽眉心印着三道深深的竖线,仿佛是刻上去了一般。 他眉头紧锁,低声道:“王爷这是要兵啊……” 瑜王外祖乃大夏四将之一,镇守边疆,军中的话语权不小。 怀王虽然有着半是朝廷的拥簇,但因为没有兵权,就像昨日那种情况他怀王集团半点强硬的态度都有不得,只能一个字“拖”。 可拖到最后还不是要称了瑜王那边的意。 眼见着三公之一向来不站队的太尉李裕的爱女有了麻烦。 这么大的一个人请,怀王焉能不抓住? 虽说现如今满朝都清楚李裕被皇帝带走了,但大家心里都门清。 李裕死不了,皇帝动不了他,要不了多久还是要被放出来。 届时就算是李裕被贬职,可他在军中并非是没有可用之人。 兵!兵!兵!还是兵! 怀王这部分的空缺,急需要从墨卿与这边填补上来。 魏隽招来手下,斡旋了半天后,才看看在黎明之前被人领进来大理寺狱中。 说来也巧,领着魏隽进来的人正是当初领着墨卿与进来的人那小胡子。 墨卿与闭目养神,一夜未睡,在这种地方她总是吊着一线清醒,一有动静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温如惜抱着长枪,坐在草垛上靠在墙边上,双腿盘坐着。 作为修仙的人,她虽然不曾辟谷,但打坐养神她还是做得到的。 一抬眼见着拢着一身黑袍的魏隽,温如惜当即站了起来:“什么人?” 小胡子谄媚的对着魏隽道:“大人,您要的人都在这里了,一炷香后小的来接您。” 小胡子走了,魏隽这才把自己头上的兜帽摘了下来。 墨卿与没见过这个人,眉梢一挑,姜思就低声在她耳边道: “主子,这人叫魏隽,就是大夏丞相,两朝元老,皇帝登基后就被怀王拉拢了去。” “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多半就是怀王的意思。” 墨卿与脑子很好使,只是平常她懒得用,姜思怎么嘀嘀咕咕一说。 墨卿与就反应过来了,这是要兵权啊。 “怀王想反?”墨卿与低声道。 姜思摇摇头,摊手道:“谁知道呢?” 人类王朝打打杀杀,朝代更迭了不知道多少轮。 魔们是很欢迎他们天天争来争去的,毕竟死了之后的那些怨气对于魔来说可是大补。 魏隽没有看墨卿与,反倒是对着温如惜拱手道:“臣魏隽,见过长公主殿下。” 温如惜满脸疑惑。 她晓得丞相魏隽这个人的,印象中却是没怎么见过。 他今日又捂成了这幅模样,亲妈来了都认不出,更别说有些脸盲的温如惜了。 温如惜道:“何事?” 魏隽道:“臣知殿下入狱实属冤枉,怀王已经让臣彻查此事,定能还殿下一个清白。” 温如惜想了想,坐在原地,道:“清者自清,你们查清楚便是。” 魏隽道:“自然。” 魏隽只说了这么几句话就离开了,墨卿与算了算这还没到一炷香呢。 “他不是来找主子您的吗?”姜思摸着后脑勺,“嘶”了一口气,“这话好像都没说几句。” 墨卿与摇摇头,道:“人类总是喜欢这样弯弯绕绕。” “他方才又是自报家门的,又是说我们是冤枉的,这不就是说给我听的吗?” 温如惜没听到她说的话,刚凑过来,就蹙眉道:“这人方才是什么意思?” 墨卿与和姜思对视一眼,齐齐道:“捞人的。” 温如惜深深地看了墨卿与一眼,幽幽道:“我不是傻子。” 温如惜抱着手臂道:“他分明是来找你的。” 墨卿与这下是真惊讶了,她鼓了鼓掌,道:“哟,你竟然看出来了。” 温如惜气的鼻孔朝天,她指着自己道:“我有什么值得他来的?” “谁不知道我这个长公主的名头是个摆设?” “你好歹是李裕的掌上明珠,李裕不涉党争,但在军中的影响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温如惜顿了顿,道:“这就是你说的等?” 墨卿与想了想,她确实是没想到党争之类的,只是硬要这么说…… “也算吧。” 她说的太随意了,让人觉得她似乎还有后手。 深不可测。 温如惜搓了搓脸,墨卿与这个人虽然知道她的身份,但始终觉得对方如同雾一般,令人捉摸不透。 她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连顾延之都没办法说确定,温如惜就更不敢了。 只是如果她真的是那个人的话,她跟书里记录的还真是大不一样。 这哪里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大魔王,分明就是条只想摆烂躺平的咸鱼。 做事慢吞吞,说话懒洋洋,温如惜有时候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因为懒得走路这才坐上了轮椅。 不过这人实力强大,遇到正儿八经的事情,解决起来也是手到擒来。 温如惜想自己都被她救了两次,真心发觉自己跟对方的差距。 墨卿与见对方一种直勾勾的盯着她,浑身都有些不舒服起来。 “喂,你在看什么?” 自己竟然看着这人发起了呆。 温如惜红着耳朵转了过去,愈发觉得自己傻憨憨的形象怕是不可磨灭了。 “傻乎乎的。”墨卿与拍了拍她后腰。 墨卿与咕哝一句:“长那么高做什么?” 温如惜心说,分明是你坐着,这谁不高啊? 温如惜下意识的蹲了下来。 她头发很长,没有束发,看着软乎乎的,墨卿与愣了愣把手搭上去,揉了一把。 嗯,好摸。 怀里的小狐狸“唧唧”叫着,墨卿与又摸了摸它。 嗯嗯,没你好摸。 …… 顾延之看着沦为废墟的城东客栈,整个人都仿佛被定住了。 本就冷清的气质,生起气来,方圆十里都仿佛要被冻住。 萧彰忙用自己这边的玉佩联系沈泽,玉佩上的光忽明忽暗的。 里面传来少年断断续续的声音。 “师……师父……” 萧彰恨得一巴掌把旁边的桌子,拍的粉碎。 他咬着牙道:“徒儿,你在哪?” 大夏卷 第二十九章乱葬岗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沈泽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师父……我也……不知道……我在哪,不过看着……似乎不在京城内……” 萧彰道:“你把玉佩捏碎,为师这就来寻你。” “可……”沈泽似乎有些犹豫。 这种保命的东西,轻易动用不得。 “可个屁!赶紧捏了,现在没工夫等你!”萧彰气的破口大骂。 “等回去了,为师再给你做一个!” 一听这话,沈泽就毫不犹豫的将玉佩捏碎了。 萧彰这边的玉佩,随即就浮了起来,朝着一个方向急射而去。 萧彰立马唤出自己的长刀,御刀飞行。 顾延之见状破妄剑一出,整个人都化作了一道白虹。 …… 京城外的某处山岗之上,一“条”人影缩在某颗大树枝桠上。 萧彰甫一落地,就被这满山的臭气熏的直捂鼻子。 顾延之默默收回来即将落地的脚,整个人踩着破妄剑悬在地上。 “这是乱葬岗吧!”萧彰揉了揉鼻子,眼睛被臭气熏的通红。 这会儿还在夜里,借着月光也只能瞧见些被席子裹了堆的到处都是的尸体。 萧彰跟着玉佩寻到了沈泽藏着的那颗树下。 “臭小子,还不赶紧下来!” 沈泽抱着树干的手一抖,哭丧道:“师父,好多鬼!” 萧彰“呸”了一声,一脚踹在树墩子上,整个大树都晃了晃。 “你个除魔捉鬼的还怕鬼?以后出门别说是我的徒弟!我丢不起这个人!” 沈泽指着手中转到飞起的罗盘,不免又想到了在孙府的那夜。 腿更抖了。 “师父我腿软!” 沈泽用最霸气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 萧彰气的浑身直抖,一巴掌把沈泽拍了下来。 “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倒霉催的徒弟?!” 沈泽五体投地,脸埋在泥土里臭味直冲脑仁。 连滚带爬的爬起来,连连干呕。 呕着呕着他喷出一口献血。 “不是吧,我没这么用力吧!”萧彰举着手怀疑人生。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沈泽衣服破破烂烂,浑身是伤的模样。 萧彰跳起来了:“是哪个龟孙子把你伤成这样的?” 沈泽摇着头,也不知道是在嘀咕什么。 顾延之一招手,道:“此地不是该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走。” 萧彰拎着沈泽的后衣领,好在是玉清宫的校服质量格外的好,一路上也不见颠簸。 沈泽垂着四肢像一条死鱼。 萧彰道:“城东客栈是住不成了,我们现下去哪?” 顾延之看着不远处的京城,眯了眯眼睛道:“皇宫。” “抓了我的徒儿,总得去要个说法不是?” 城东客栈是有禁军守着的,一打听就全出来了。 顾延之抿着唇,是真没想到竟还有人把念头打在了玉清宫的头上。 可一想温如惜本身的身份,顾延之又是一阵头痛。 等入了宫,折腾了半晌,让沈泽清理干净后,顾延之这才问:“客栈那里发生了何事?” 沈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是自温如惜昏迷后,顾延之和萧彰也走了,那孙玮耐不住性子,就径直去找了窦三娘。 沈泽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听到动静后,就发现客栈里已经被孙玮砸了个稀巴烂。 沈泽不懂修补一类的事情,只给了钱让人去置办。 然后就头疼的将那两人拉开,窦三娘的右脸被孙玮这个大男人扇了一巴掌,高高肿起。 她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拉上了衣衫,就破口大骂。 “孙桢就是个祸害苍生的畜生,死了便死了!” “你们姓孙的就没一个好东西,占着个好位置,我们老百姓都要苦死了。” “狗东西死的好啊,这是遭报应了吧,你非要说是我杀的,好啊,还就是我杀的。” “杀了这么畜生不如的东西,我还是积福了!” 孙玮失去了依仗,本就火气冲天,这窦三娘又撞到他枪口上了。 当即两人就互骂了起来。 “个臭婊子,算什么东西?” “老子操你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们姓孙的不是好东西。” “不过是个青楼女人,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 “我呸,你个千人骑万人操的破鞋,你爷爷我能碰你一下都算是你烧了八辈子高香!” …… 沈泽站在那,两人就没有动手了,光是吵架斗嘴,等临近中午这俩人吵累了,吵饿了也就各自散开了。 沈泽悄悄松了一口气,这一觉睡的格外昏沉,直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顺着门缝涌入了他的鼻腔中。 等他顺着味道打开孙玮的房门时,孙玮就已经昏睡不醒了。 沈泽又去找窦三娘,谁知窦三娘已悬梁自尽。 沈泽惊的差点吓出三魂,窦三娘自尽,他竟然一点动静没有听到。 沈泽知晓大事不好,连忙就要传音给萧彰。 可偏偏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噗的一下就打进了窦三娘的身体里。 沈泽连忙握紧了自己的本命宝剑。 窦三娘的身体一寸寸的动了起来,沈泽欲哭无泪。 能令尸体“死而复生”的鬼是多大的一只鬼啊! 别说他现在本就有伤在身,就算是全盛时期也没一个人收拾这等鬼的实力啊! 不行也得行!沈泽先下手为强,一剑斩下去,半数的桌椅都化成了齑粉。 “窦三娘”扭着脖子从白绫上“碰——”地一声落了地。 翻着眼皮,只露出一对眼白。 沈泽头皮发麻的扑了过去,可那“窦三娘”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从后厨转了一圈后就径直往楼上走去。 沈泽阻拦不得,只好跟着它往上走。 很快沈泽就知道它的目的了。 孙玮的房门被它粗暴的推开,昏迷不醒的人,任多大的动静都不会醒来。 它举起从后厨拿出来的砍刀,速度快的就连沈泽都没反应过来。 刀刀入肉,刀刀见骨。 沈泽想去阻止,却被一巴掌拍飞,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乱葬岗里了。 …… 萧彰和顾延之看沈泽的目光都很奇怪。 但顾延之端着不肯说。 萧彰发自内心的提问:“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呢?” 沈泽也是第一次下山,还是跟整个玉清宫最优秀的弟子一起,本以为一路能躺平被带飞,但谁知每次出了事,他不是在昏迷就是在昏迷的路上。 偏生每一次还都活的好好的。 沈泽摸了摸头讪笑道:“大概是老天爷觉得我命不该绝?” 萧彰摇摇头,说来这事也怪不得沈泽,那附身窦三娘的鬼怪实力不俗,沈泽本来擅长的也不是打斗方面的事情。 能在那鬼怪面前保住一条小命就已是不易。 即便是孙玮在他面前被人活活砍死,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看这沈泽不说什么,但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玉清宫的人责任感多强啊,眼见着活生生的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被剁成了肉泥,心里怎么能好的起来。 萧彰拍了拍沈泽的肩,道:“这也怪不了你,非要说因为谁的话,那还是因为我和你师叔二人都离开了那里。” “这哪怕我二人其中一个人在的话,也不知道落得个如此田地。” “说起来,你师妹竟也是被这事拖住了,关进了大理寺狱。” “什么?!”沈泽激动的上前一步,他眼眶通红,“怎么能这样!我这就去找皇帝说清楚。” “我看的清清楚楚这是妖邪作祟,跟师妹哪有半分关系!” 玉清宫的人不涉朝廷事,但温如惜身份特殊,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就算是顾延之也不能随意捞人。 不然坏了规矩,那修仙界的人岂不是可以随意干预人间界的事情,那这个世间得乱成什么样? 如今证人有了,顾延之自然是马不停蹄的要去把温如惜捞出来。 小皇帝刚睡下不久,就被宫人唤醒,说是国师求见。 小皇帝一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顾延之来的正好,给了一道手令就让他去放人。 没想到事情这么轻松,顾延之拿到手令的时候还有些愣神。 他闭关多年,哪里会知道如今的大夏早就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大夏了。 皇帝都不知道换了几轮。 小皇帝势必是要把孙桢的事情都调查清查,用哪一方的人都不合适,而有着兵权的李家女儿则不在其中。 孙桢是谁的人,小皇帝心里也门清。 他现在初步掌握朝廷,急需一些事情来稳固政权。 瑜王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切入口。 孙桢的死不过是个引子,为的就是将瑜王集团干的贪污国银的事情调出来。 现如今初见成效,小皇帝正要大展拳脚,瑜王那边的常御史又要搞出些什么幺蛾子出来。 借口谁都有,看自个怎么用。 顾延之这边一施压,小皇帝就有了十足的借口,将瑜王那边的口给堵回去。 玉清宫的人你敢压?温如惜放了,墨卿与你能不放? 墨卿与一口气杀了十几个人,你就不怕她一怒之下就杀到你家,灭你满门? 解决了一桩心事,小皇帝心情很好的重新睡下,临近早朝时还做了一个甜甜的梦。 …… 魏隽刚走没多久,顾延之就带着人把温如惜和墨卿与放了出来。 “师尊。”温如惜看着顾延之眼神崇拜,果然还是自家师父可靠。 顾延之奔波了一夜,看着虽然整洁,但不曾洗漱让他格外的不自在。 大夏卷 第三十章我能摸摸吗?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顾延之微微颔首:“受苦了。” “可算是来了。”墨卿与伸了一个懒腰,捶了捶因坐了一晚上而酸软的腰肢,路过顾延之的时候,还很嘲讽的道,“我还以为北橫君办事能有多利索呢,不过如此嘛。” 顾延之忽然转头,道:“你很讨厌我?” 墨卿与心道,呵呵难道你会不讨厌把你打碎神魂的凶手? 她差一点就要被他杀死了诶! 墨卿与皮笑肉不笑的道:“你觉得呢?” 顾延之不说话了,墨卿与冷笑一声就离开了。 路上路过小摊时,墨卿与还顺手买了一份糖果子,等回到李家,里头还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家里的基业这两天该分的分该散的散。 墨卿与下狱的事情李家这边还不知晓,只当她是出去办案,一夜未归罢了。 李佩见到她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你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 墨卿与道:“大理寺狱。” 李佩只当她是去查案遂没有多问。 李宣那边的赌债也有人开始上门催,这会子还在前厅里坐着,李佩赶着去给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处理。 略微一点头就走了。 倒是李玄泽这个小子,说来好笑,那日眼睁睁看着墨卿与连杀了十几个人之后,嘴硬着说什么事也没有。 但后来晚上睡觉,连着做了好几个噩梦。 一见到他蹬蹬蹬地跑出来,又要往自己腿上趴。 墨卿与折扇抵着小人的肩膀,笑道:“怎么不尿裤子了?” 李玄泽涨红着一张小脸,道:“我哪里尿裤子了!” 墨卿与从袖子里摸出被油纸包着的什么东西,扔给小孩。 “哝,回来路上买的糖果子。” 李玄泽结果油纸,眼睛亮晶晶的,欢呼道:“我就知道姑姑记着我。” 先去出去的时候被这小孩发现,央着自己以后出门都给他带些吃的玩的回来。 墨卿与这次记着这话,也不晓得这小孩喜欢什么,索性买了百试不爽的糖果子。 果不其然,小孩子就喜欢吃这种甜甜腻腻的东西。 “姑姑吃。”李玄泽垫着脚,手里捏了一个糖果子就往墨卿与嘴里送。 刚想着唇齿间就是一甜,墨卿与下意识的启唇将那糖果子含了过去。 红唇微张,雪白的齿间探出一点鲜红。 味道还行,墨卿与嚼了嚼,这东西就是切碎了的水果,裹上了一层糖浆。 甜而不腻,果香满满。 墨卿与将嘴里的那点东西咽下去,见李玄泽捏着糖果子又跃跃欲试。 脑袋往后一仰道:“你自个吃罢,小孩子家的东西。” 李玄泽“嗷”了一声,手腕一转就把那颗糖果子送进了自己嘴里。 墨卿与见这小孩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摇摇头就摇着往自个的院子去了。 李玄泽颠颠颠的跟了上来。 喉咙管一滚将糖果子咽下去,李玄泽道:“姑姑是因为常家的事情才入狱的嘛?” 墨卿与心想,我好像没说过这话吧。 “你从哪里听到的?” 李玄泽指了指门口,一脸不解:“外面都传遍了啊。” 墨卿与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当即道:“什么时候传的?” 李玄泽挠着头,想了想道:“我今晨随着父亲去城东收铺子的时候,听那些穿着捕服的官兵说的。” 墨卿与招了招手,姜思会意立马将耳朵凑了过去。 墨卿与低声道:“你去查查。” “是。”姜思应了一声之后,就立刻离开了。 墨卿与看了眼李玄泽,这小孩刚收了好处,这会自觉的很。 主动走到墨卿与身后推起了轮椅。 “姑姑,可是有什么问题?”李玄泽早慧,不然也不能这么点大就跟着李佩去管理李家的铺子了。 墨卿与道:“可能吧——我入狱并非全是因为常家的事情。” 这后半句话是在回答李玄泽先前的问题。 李玄泽不懂,只是“嗯嗯”两声。 什么叫不全是,难道还有其他缘故? 墨卿与不说,李玄泽便没有多问。 将墨卿与送回房后,李玄泽就被李佩打发过来的仆从喊走,他今日的课业该开始学习了。 李玄泽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 墨卿与冷漠无情的直接将自己的房门关上。 膝盖上的小狐狸一跃而下,摇身一变成了位曼妙多姿都大美人。 白颜汐伸了个懒腰,霸占了墨卿与的床,整个人在上面滚了两圈,怀里还搂着自己柔软的大尾巴。 墨卿与看着有些羡慕,怎么她就不是毛茸茸的大妖呢? 不然没事化个本体还能撸。 哪会像是她这个魔气,一拍就散了。 白颜汐趴在床上,翘着一条雪白如玉的长腿,托着下巴问道:“你这次是被顾延之捞出来了,那什么丞相那边你打算给什么回复?” 明摆着拉拢,私下里却还不是在吞并李家的产业。 墨卿与懒洋洋的道:“我用给他们交代?” 真霸气的话。 白颜汐拍拍手,笑眯眯的道:“人类真麻烦,还是做妖好。” “我能化妖吗?”墨卿与突然道。 “嗯?”白颜汐掏了掏耳朵,头顶上也冒出来两只毛茸茸的尖耳朵。 “没什么……” 墨卿与侧过头,咬着唇,自己嘴怎么就这么快呢? 白颜汐噗嗤笑出声,道:“卿卿,我倒是没有问过你,你愿意跟我玩是不是就惦记着我的本体?” 白颜汐可没忘记,当初她跟墨卿与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人就是个修炼疯子。 修到了大乘期之后就到处找人比试,不说她了,就连向来神秘的鬼帝都被她寻到,好好的打了一场。 白颜汐还记得,自己那会跟墨卿与是真的完全素不相识。 动起手来两人又都是不服输的性子,一连打了一个多月吧,就连妖界的一处平原都硬是被她们打成了荒漠。 直到现在还都是寸草不生。 最后还是墨卿与拿命险胜一招,白颜汐受了重伤,只好变回了本体。 墨卿与本想一走了之,反正在妖界,这个妖王可没那么容易死,妖的生命力可比魔强的多。 但看着那白乎乎毛茸茸的小东西,躺在血泊里,墨卿与指尖颤抖着,怎么都迈不出去那条腿。 于是,只好叹息着将浑身是伤的小狐狸搂在怀中。 小狐狸睁着眼睛只能模糊的瞧见个人影,它以为墨卿与要赶尽杀绝,吓得一个劲的挣扎。 本来都要凝固了的伤口,被它一动,就又破裂了开。 墨卿与手指冰凉,她摸着小狐狸的头,低声道:“别动,我带你回妖城养伤。” 大概是对方太强大了,小狐狸摆烂的瘫在她的手里,一动不动。 那会还吓得墨卿与以为这堂堂妖王竟然这么不经打,难不成就这样嗝屁了? 本来三天的路程,她愣是拖着伤,只用了一天就赶到了。 妖城里都是白颜汐的亲信,见到自家大王被打成了这样,一个二个都哭丧了起来。 墨卿与吊着一口气,将小狐狸送回了房间,整个人啪叽一倒,就摔在了白颜汐的床前。 白颜汐的亲信们又被墨卿与吓得手忙脚乱的,这魔主要是在妖界出了事,那魔域的那帮疯子还不得打上来。 但是怎么治疗魔,这群大妖们也束手无策。 墨卿与散成了一团魔气,等姜思收到妖界传来的消息时,立刻就马不停蹄地宰了十几头牛羊,盛了最新鲜的血就匆匆赶到。 她来时白颜汐已经能化作人形,只是还不能下地,眼见着床前飘着一团纯粹的魔气。 白颜汐也就仗着自己修为高深,伸着指尖就一戳一戳的,无形无质,看着就是一团气,但是伸手一碰,就会软下去一块。 没多久就又会恢复原状了,就跟个没有重量的面团子似的。 不能下床的白颜汐,无聊时就去戳那魔气团子。 魔气团子也乖的很,戳着凉冰冰的就跟墨卿与这个人一样。 看着冷清但实际上很软。 白颜汐那会还没发觉墨卿与的隐藏性格,只是隐隐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当这人的小侍女带着一大盆涌着腥臭的鲜血,并将这些东西泼到魔气上时,白颜汐整个人都不好了! 半兽形态的白颜汐尾巴毛都炸了起来。 “本王的寝宫!” 好好的一个寝宫,这会儿全是血腥味。 那团软乎乎的魔气,也扭吧扭吧化成了人形。 墨卿与脸上一直罩着个阎罗面具,但从那露出的下颌,和那双清冷的眼眸中并不难看出这是个大美女。 墨卿与看着满地的鲜血,嗫嚅了半天,才讪讪道:“抱歉……” 白颜汐最喜欢美人了,无论男女。 这会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床上扫着,目光幽幽的,脑袋顶上的耳朵还一颤一颤。 墨卿与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有时候白颜汐都怀疑墨卿与是不是真的看上自己了,毕竟她的这张脸,整个天下都找不出什么能出其左右的呢。 “我帮你收拾。”墨卿与默默将寝殿的血液收拾干净。 完了之后站在白颜汐的床边,整个人看着很清瘦,唇色也白的吓人。 白颜汐慵懒的扫了把自己害成这样,连床都下不了的人。 还不等她开口。 眼前这人就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指了指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 “我能摸摸吗?” 大夏卷 第三十一章分家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仿佛一道惊雷划过天际,“轰——”的一声在耳边炸响。 白颜汐愣了一会,才邪魅的笑着:“小妹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墨卿与的反应真的很慢,对于某些方面的事情更是好不开窍。 眨巴着一双清澈迷蒙的双眼,惹的白颜汐都觉得自己思想是不是太脏了。 “什么?”墨卿与歪了歪头。 对于活了千年的大妖,墨卿与就是个小娃娃。 白颜汐尾巴尖一动,不怀好意的道:“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你现在还想摸我的尾巴,你觉得呢?” 墨卿与侧过头,耳朵尖有些红,她张了张嘴,小声道:“那我……照顾你?” 嘶——能被魔主照顾。 白颜汐想了想,自己这不血赚吗? 于是她笑眯眯的道:“好啊,等我好了,给你摸。” 一听这话,墨卿与眼睛就更亮了,她忙不迭的点头:“好。” 姜思在一旁默默看着,心都在滴血,自家的主子一遇上毛茸茸的东西,脑子就不好使! 也是在这一段时间,墨卿与和白颜汐渐渐熟悉了起来,白颜汐个狐狸八百个心眼子,把墨卿与逗的团团转。 偏偏墨卿与自己还一点感觉都没有。 白颜汐是越来越觉得这个外面说的什么变态杀人狂,冷冰冰的魔主大人是有多可爱了。 果然,传言皆不可信。 先前就说了,妖的生命力是极为强大的,白颜汐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过短短半年就好了个全。 那几日,白颜汐没事就露出个狐狸尾巴在墨卿与面前晃啊晃。 墨卿与看的眼睛都直了。 白颜汐嗤笑一声,将狐狸尾巴塞到墨卿与的手上。 墨卿与的手很凉,狐狸毛毛又很暖。 好好摸! 墨卿与惬意的都眯起了眼睛。 狐狸尾巴尖在掌心中一扫一扫的,墨卿与将脸埋进大尾巴里,比在人间界看到的那些小猫小狗好摸太多了。 白颜汐要是知道墨卿与的内心想法,一定会气得吐血。 把她堂堂妖王,跟人间界的那些连智都没有开的畜生相提并论。 这是在侮辱谁? 白颜汐也是经历这一遭才把墨卿与拿捏的死死的,谁让她天生就有这种优势呢? …… 从回忆中抽回思绪。 墨卿与被她那一问,问的不知如何是好。 墨卿与嘴硬道:“不是!” 口是心非。 白颜汐尾巴绕到自己手腕上,这人越长越是口是心非。 以前还会直白的问她,能不能摸摸。 现在呢,就只会瞪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无辜的瞅着你。 不让她摸摸,白颜汐都觉得自己是在犯罪! 两人插科打诨的空档,天色就已经不早了,眼见着就要到午时。 李佩让人来喊她去前厅吃饭。 说起来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怎么跟李家人在一起吃过饭,都是一个人在自己院子中,或是外面的酒楼里解决的。 今天李佩说的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宣布,墨卿与百无聊赖,顺道就去看看。 瞅了一眼软的没有骨头的白颜汐,墨卿与问道:“你要不要一起?” 白颜汐摇摇头,道:“我才不去。” 她戏精上身,扭着腰,手里不知道从哪摸出的一根帕子,冲着墨卿与一摆,娇滴滴的道:“官人可是要快些回来才好,奴家这就洗干净了,在塌上等着官人呢。” 墨卿与被她那语气说的浑身都不自在。 骚狐狸果然是骚狐狸,随时随地都能发那什么。 自己慢吞吞的摇着轮椅晃到前厅。 刚一过去,就正面遇上了鼻青脸肿的李宣。 李宣捂着脸,看到墨卿与似乎很窘迫。 “小妹……”李宣扯出一个讨好的笑。 小的时候墨卿与刚进李家,他和李佩都觉得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还分走了父亲全部的宠爱,简直不可理喻。 所以,两人都很讨厌这个人。 刚开始时俩人就合计着给墨卿与一个下马威,墨卿与那会小小一只,看着也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因为实力大损能勉强维持一个人身,已是大不易。 又被两个小孩一搅和,气得将两人绑在树上,抬手就召了几只鬼过来。 连续几夜,硬是把这俩小屁孩吓得服服帖帖的。 自此以后这俩对她就是恭敬有余,不敢再犯。 小的时候留下的童年阴影可没那么容易消除。 李宣最皮,也是被收拾的最惨的一个。 去找父亲说理时,父亲更是管都不管。 长大以后一见墨卿与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恨不得绕道走。 “哟。”墨卿与折扇敲在掌心,“这是被人打了啊。” 李宣笑不出来了,他的妻子吕氏倒是道:“这还不是多亏了我们的好大哥?不然和清那会是这么一番模样。” “一出门都要让人笑话死了。” 她是想在墨卿与面前抹黑李宣的,但她是看错了人。 李家的家业墨卿与可没插手的打算。 她只是暂住在李家,等过段时间就是要离开了的。 所以墨卿与听了这话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吕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攥紧了袖子,本就颧骨高凸的面颊,看起来就更刻薄了。 吕氏牵着自己的女儿李招娣,在她耳边小声道:“看到了,就是因为你不是个男孩,我们家就要平白在遭受这么多的白眼。” 墨卿与悠然落座,被李佩安排到了主位上。 墨卿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就算是李裕在,她坐在主位也不见有丝毫问题。 吕氏一进门,就说:“这个家真是连长幼都不分啊。” 这是在报复墨卿与刚刚在门口不接她话匣子的事情。 墨卿与看都没多看这人一眼,有事的时候一口一个妹妹叫的欢热。 殊不知墨卿与当她祖宗都够格了。 李佩和其妻子朱氏在墨卿与一旁落座,李玄泽个子不高,但还是自己爬上了凳子,坐在了墨卿与身侧。 墨卿与看了眼这一桌子菜,有些像是她最常去的那家酒楼做的。 那家酒楼姜思说味道是世间一等一的好,价格也极为不便宜,就连墨卿与也只能偶尔带她去吃几次。 只是墨卿与始终觉得,这菜的价位和味道十分不符。 没有白颜汐做的好吃。 嘴巴被喂叼了之后,墨卿与平常在外面吃的东西就愈发的少。 见到这满汉全席的大餐之后,也只是浅浅动几筷子之后就放下了。 李玄泽见墨卿与不动筷子,就一个劲的给她布菜,墨卿与鼻尖动了动,手指一顿,扫了一眼在场人的脸色,心下有数了。 嘴一张,这一次吃的比往常都多。 缩在一旁一直紧张看着墨卿与的吕氏也松了一口气。 希望自己父亲给的东西能有用吧。 李家难得把人凑的这么齐,李裕失踪后,一直操持着李家大业的李佩端起酒杯,开口道:“父亲失踪了,我相信作为儿子的我们没有一个是不心痛的。” “只可惜我们没有能力,没能找到父亲,还让别家把我们李家的基业都吞了不少过去。” “我这个做大哥的有愧啊!” 墨卿与掀了掀眼皮,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 “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大哥何不如统计统计我们李家到底还剩了多少家产,趁着小妹也在,好好分一分,也省的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啊。” 李宣阴阳怪气的开口,配上他那张肿成了猪头的脸,还真是滑稽。 “好!”一向捂得死死的李佩竟然开口答应了。 他让管家报出来一沓厚厚的账本。 李佩道:“这是我今早统计出来,我们李家还剩下的产业,城东三家铺子,城西一家,城南城北各五家,总共还剩十四家铺子,我们李家是做布料生意的,九家铺子都是布庄,一家当铺,三家脚店。” “二弟你说要分,行,按照你的份额,城西的那家铺子和三家脚店就都给你,小弟还在军中,等他回来,我就把他的份额也都给他。” “这是店铺的地契,你拿去罢。” 李宣不敢相信,今日的李佩竟然这么好说话,旁边坐着的吕氏却是迫不及待的把地契拿了过去,翻来覆去的好生看了一番。 吕氏道:“大哥可别是在忽悠我们二房。” 李佩苦笑着:“地契都在这了,我哪里还敢忽悠你们?真凭实据,真金白银的,你们这两天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分家吧。” “大哥你这是在赶我们走啊。”李宣明白了,自己这位大哥怕是打上了这老宅子的主意啊。 李佩见这人简直不识好人心,气得直接道:“我赶你们走?分明是你们父亲二人半点活路都不给我们走!” “你自己问问你那好妻子,李家的铺子,她吕家收了多少走?你一屁股的赌债是谁给你还的?” “你不走,是想把我们李家剩下的家业全都败完吗?” 朱氏抚着丈夫的胸口,顺着气,温声细语的道:“二弟说笑了,这宅子可是先帝亲自赏赐,我们哪敢鸠占鹊巢,等父亲回来之后,你大哥还得留着尽孝呢。” 李家未来的家主肯定是李佩无意,他又有个儿子李玄泽,这李家怎么说都落在了他这一脉的手上。 李宣不走,后面吃亏的就是他。 扯了扯还想争辩的吕氏,李宣道:“走,既然大哥这么看不上我们这一家我们下午就走。” 大夏卷 第三十二章大夏要变天了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李宣道:“既然走都要走了,小弟就敬大哥一杯,感谢大哥这么多年的照料。” 场面话谁都会说,要是真的感谢,李宣可不会说走就走。 他也知道再这么拖下去,到最后说不定他连现在能分到的产业都没有。 李家的家底有多厚,李宣并非是不清楚,这些日子来,铺子缩减了有多少,他更是心里门清。 就跟李佩说的那样,李家出事之后,作为亲家的吕家没可少捞好处。 李宣的那个好岳父吕奉常下起手来,可不比旁人轻。 李佩干干脆脆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吕氏装模作样的楷着眼泪,也给墨卿与倒了一杯酒,她指尖在杯口一转,将酒杯递给墨卿与,道:“来小妹,嫂子也敬你一杯。” 墨卿与捏着酒杯,指尖擦过吕氏刚摸过的地方,似笑非笑。 她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对方,只让吕氏觉得自己是不是计划败露了。 吕氏一开始没想过李佩竟然就会这么分家,借着这个由头,刚好可以靠近墨卿与。 “小妹?”吕氏额头上冒了汗,忍不住的催促道。 墨卿与意味不明的“呵”了一声,道:“行啊,好走。” 她那句“好走”说的不像是送他们出去自立门户,而是真的要送走他们一样。 吕氏头皮发麻的将这一杯酒喝了干净。 墨卿与的那杯酒也是见了底。 吕氏放下心来,官话说多了自己也会信。 李宣喝的烂醉如泥,李佩扶着他,两兄弟都哭成了泪人。 墨卿与嫌无聊就先走一步,她可没有看两个人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癖好。 “你喝酒了?”白颜汐耸了耸鼻子,作为犬科类动物,她的鼻子可灵的很。 墨卿与抬起袖子闻了闻,没闻出来,索性作罢。 “喝了一点。” 轮椅压过地面发出“嘎吱”的声响,她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 细白的两根手指也只是捏着杯沿,没有下口。 她悠悠抬起另一只手,掌心却是一片漆黑。 白颜汐抬起头,看了一眼,咋舌道:“李家竟然还有人敢给你下毒?” 活的不耐烦了? 墨卿与将那团毒气逼到指尖,凝成一滴血的形状,滴在了茶杯中。 澄清的茶水一瞬间就变得污浊起来,就连其上漂浮着的茶叶都枯萎了。 作为魔主,她的血可是天下至阴至邪的毒物,别说是凡人的毒了,就连五毒门炼制的毒药都对她毫无作用。 什么叫百毒不侵,作为毒篓子墨卿与可太有发言权了。 墨卿与道:“吕氏。” 白颜汐“嘶”了一口气,道:“我真心觉得他们都是群傻子。” 墨卿与难得很好说话,道:“那是他们都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笑话,要是真的有人知道了墨卿与的真实身份,别说是给她下毒了,远远看着她怕是都要退避三舍。 “你怎么还为他们说起话来了?”白颜汐是真是稀了奇了。 墨卿与摇摇头,道:“哪里是为他们说话,我不过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罢了。” 墨卿与忽然扭头,房门没有被打开,却有影子似的东西从门缝中钻出来。 融合着太阳光印出来的倒映,那黑影一点立了起来。 化作了姜思的模样。 她效率还挺快,一顿饭的功夫就打听的差不多了。 “怎么样?”墨卿与随手将茶杯放到一边。 “不太好。”姜思想了想,又补充道,“温如惜不太好。” “哦?”这真是奇了怪了,温如惜怎么就不太好了。 墨卿与托着下巴来了兴趣。 姜思继续道:“外面都在传言说,长公主仗着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肆意残害平民百姓,又因为她是玉清宫的高徒,无人敢收她。” “简单来说,温如惜的名声现在臭不可闻。” “她要是敢上街,怕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墨卿与鼓了鼓掌,道:“嚯,跟我一样的。” 姜思想了想,还是很认真的说:“跟主子您还是不大一样的,您的名声可比她臭的多。” “您上街怕是全尸都没有了。” 墨卿与:“……” 嘶——倒也不必如此诚实。 墨卿与捏了捏眉心,道:“看来这次他们是转移注意力了。” “不对,跟玉清宫对上,他们又能有什么好处?” 这群朝臣莫不是个傻的,要不是玉清宫,这大夏能延续千年之久? 怕是早在那几次动乱中,就灰飞烟灭了。 如果没有玉清宫守着那所谓的民心,就如今的大夏,早就不知道会成什么样的人间炼狱。 这眼下还敢把水泼到玉清宫的头上,还是人宫主亲自在的情况下。 墨卿与有些懵,无法理解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 “玉清宫不涉朝廷事。”白颜汐忽然道。 她眯着眼睛说:“温如惜说到底还是大夏的长公主,她跟大夏的关系是分不开的,听你说的那瑜王怕是要狗急跳墙了。” 温如惜的性子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果孙桢的案子不查清楚,她是决计不会离开的。 温如惜没有大夏的继承权,按理说对这些个王爷都没有威胁性。 可她偏接了孙府一案,这案子不解决锁魂咒不消除,她这一趟下山就是百搭。 作为玉清宫的一姐,如果连个下山任务都完成,她还真没脸回去了。 墨卿与顿了顿道:“罢了,随他们去吧。” 流言而已,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墨卿与从书桌上随便翻了一张白纸,撕成小人的模样,她吹了一口气,轻叱道:“去。” 那纸做的小人,就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 不得不说,墨卿与的手艺是真的不怎么样,这小纸人不仅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的,就连手也是不一样粗细。 能站起来也纯属奇迹。 小人从窗子的缝隙中爬了出去。 白颜汐道:“这是做什么?” 墨卿与回答道:“这是纸傀儡,我就是看看这吕氏后面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 再说吕氏这边,李宣喝了个烂醉如泥,一下午都躺在屋内呼呼大睡。 吕氏从自己娘家那边借了人,忙把自己屋内的东西,和自己的嫁妆收拾一通,装上马车,等李宣醒来就走。 李宣一觉睡到临近黄昏才醒。 还好天还没黑透,吕氏就打发了个下人去跟李佩说了一声,就扯着李宣匆匆离开。 李宣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脸上还醉醺醺的。 “做什么跑那么快,还能丢了不成?”李宣嘴里骂骂咧咧的。 吕氏捏着嗓子:“你懂个什么!” 吕氏领着自己不争气的丈夫先回了娘家。 李宣只想睡觉,倒在床上就不肯再动弹。 吕氏气得直跺脚,自己这么就嫁了个这么样的货色,将人丢给下人照料,自己就跑到了吕奉常的书房里。 吕奉常白须白发,看着慈眉善目的,但仔细一看那双眼睛里却压着深深的贪欲。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吕氏福了一个礼,道:“父亲放心,女儿亲眼看着那墨卿与把东西喝下去的。” “那就好,那就好。”吕奉常满意的抚着胡须,“爹这次能不能在王爷面前说上话,可全都看你的了。” “好女儿好女儿啊!” 吕氏娇羞的扭着衣角,小声道:“爹可不能忘了女儿啊。” 吕奉常哈哈大笑:“你是爹最宠爱的孩子,爹怎么能忘了你?” “这样,等今年秋闱你让你家男人去试试,爹想办法给他弄个闲职,若是他有心,爹一直带着他也不是不行,指不定……” 吕奉常手指指天,笑的很晦涩不明。 吕氏大喜:“女儿这就多谢爹了!” 从书房中出来,吕氏让人备了水准备模样,散在一旁的衣衫被雾气氤氲着,无人发现那层层衣物下,一片薄薄的纸张拱了出来。 那纸傀儡贴着门缝,随着风一直飘啊飘。 墨卿与打开窗户,纸傀儡就飘到了她的桌案上。 她捏着纸傀儡的头,指尖燃出一点紫焰。 纸傀儡被火一烧就成了灰烬。 墨卿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她“啧”了一声道:“大夏三公九卿,三公除了李裕守着小皇帝,其他两个也是各怀心思。” “至于九卿,该被拉拢的都被拉拢了个遍,没一个干净的。” “就这样了,那皇帝还敢把李裕抓走,他还有人能用吗?” 白颜汐伸了个懒腰,道:“天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怎么知道了要害你的人,要动手吗?” 墨卿与从来都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她虽从不主动招惹事,但偏偏总有人来主动招惹她。 墨卿与下手很冷酷,不然外边也不会流传着她杀人狂魔的名号。 墨卿与浅浅的勾着唇角,笑的很可怕:“那恐怕这个大夏都要变天了。” …… 二人早早睡下,翌日一早还不等公鸡打鸣,天蒙蒙亮的时候,那熟悉的陈公公就再一次把墨卿与唤进了宫中。 只是这一次不是私下里去见皇帝或是什么人,而是上早朝,正儿八经的面对那些王公贵族,满朝文武们。 “好大的架势。”姜思推着墨卿与,左看看右看看。 她跟着墨卿与常年居于魔宫,不怎么出门,见过不少阵仗,但也就只有凡人最爱搞这种排场。 墨卿与这个魔主都没搞过这样的排面,而这些个凡人天天都在重复。 会享受,真会享受啊! 大夏卷 第三十三章证人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姜思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墨卿与嫌丢人。 “你若是喜欢这样的,等我们回魔域也学他们。” 姜思以为墨卿与就是宠自己,立马感动都要流泪了。 “呜呜呜,主子倒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哦。”墨卿与毫不在意地点点头,随口道,“那也行吧。” 等二人及至阶前,大殿外头候着的太监立马尖着嗓子,高喝一声:“李家四小姐,墨漪觐见!” 墨卿与面无表情的被推着往前走,她觉得自己耳朵都被污染了。 早不喊晚不喊,偏偏等到她走到面前的时候才喊。 是显得自己声音大吗? 环顾了一圈,墨卿与也是第一次见着人间界皇帝上朝的情景。 整个大殿里人山人海的,虽不至于摩肩接踵,但帝位下面站着的人什么样的都有。 五颜六色的官服分阵营站着。 从大门口到帝位阶下,还有一段不远的距离,姜思一边推着墨卿与,一边在对方耳边嘀咕。 “皇帝登基不久,朝廷都把控在太后手里,大夏三公九卿制,皇帝上头还有三位哥哥——” “怀王、瑾王、瑜王,年纪都跟温如惜差不了多少。” “温如惜的母亲是先帝的第一个孩子,系明和皇后所生,如果她是个男子,这帝位百分百就落在了她头上。” “只可惜,温如惜小时候就被玉清宫看上了,带去了深山老林里修炼。” “先帝病危时,怀王和瑜王打的火热,小皇帝那时候也小,即便是嫡系,但竞争力并不大,而且当时先帝其实并不看好小皇帝的。” “怀王和瑜王就以为自己有可乘之机了,三公除了李裕,丞相和御史都选择了站位。” “九卿分的分散的散,凡事没有选择站位的人都被两个王爷联手除掉,然后选了自己的人顶上。” “怀王掌着整个京城的布防,但瑜王外祖那边握着军权。” “主子您看,这早朝都是按着怀、瑜二人的阵营站着的。” “瑾王不上早朝,所以咱们走的这条线,可真谓是泾渭分明。” 小皇帝年幼,太后便随着他垂帘听政,太后是丞相魏家出来的,她魏隽的亲妹妹,只是入宫多年,太后早已不是在魏家做姑娘时的样子了。 她野心勃勃,渐渐把控着朝政,看似整个朝堂都被怀、瑜二人拉拢,但实际上,某一方的强大,何尝不是她在幕后做推手? 帝王之术在于制衡,更别说太后手里还有先帝给她留下的一张保命王牌。 不到必要时,她也绝不会拿出来用。 墨卿与慢吞吞的走到高高的台阶下面,身体微微往后一靠。 一路走来,无人发一句话。 这会却有人喊道:“陛下,罪女墨漪到了。” 墨卿与转头一看,还是个站在第一排的,她想了想,就跟常御史的身份对上了。 墨卿与迟迟没有开口。 小皇帝耐不住性子,主动开口道:“墨漪,朕让你查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 这就给了几天时间?中途还发生了这么多岔子,一声不吭把她关了起来,现在又来兴师问罪。 墨卿与也是有脾气的魔好吧! 扯了扯嘴角,墨卿与嗓音散漫:“啊,快了。” “放肆!”有人跳了出来,“罪女墨漪大殿之上如此态度,你是想谋反吗?” 墨卿与懒洋洋的扫了过去,是个不认识的,不过想想也知道是常御史手下的人。 漫不经心的道:“我什么态度?” 墨卿与垂着眸子,给点脸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最近受了一遭牢狱之灾,墨卿与心里正不得劲。 理智上是没有什么,但是作为魔主墨卿与何曾遭受过这样的待遇? 动不动就给人戴高帽,说句好笑的,墨卿与要是有攻占人间界的心思,千年前这刚建国的大夏早就不复存在了。 这会还轮得到他们跳? 墨卿与搭在扶手上的指尖微微一动。 姜思低声喊了句:“主子。” 墨卿与回过神,不再理会那些个跳梁小丑,对着皇帝道:“孙桢之死前因后果基本已经明了。” “凶手自缢,结案吧。” “凶手自缢?”常御史扬声道,“不说孙玮是不是你杀的,你怎么就肯定是那下贱女子杀了孙桢?” 墨卿与看了皇帝一眼,见他不说话,没法子只好慢悠悠的道: “孙家风水系窦三娘所破,她蒙骗了孙玮将至阳之地种上了聚阴之物。” “于情孙桢判案不公,包庇宵小,官官相护害死了窦三娘她爹,残害了无数无辜百姓,窦三娘都有理由杀了他,于理整个孙府上下死无全尸,就连死后都不得安宁,除了窦三娘有机会接触他们一家人。” “试问谁还能接近他们?” “再者,窦三娘已经畏罪自杀,这本就是个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案子,孙桢此人作恶多端,种的什么因,结的什么果。” “据我所知,大夏法律可没有治罪邪祟一类的规定吧?” “不结案难道等着那窦三娘的魂魄回来,把你们也同那孙家一般全都灭了口?” “一个不留。” 墨卿与这话说的明嘲暗讽,尤其那最后四个字,语气毫无上扬,平板的显得格外阴恻。 再配上她那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情,真就是仿佛他们这群人要被杀得“一个不留了”。 满朝文武先是被震的寂静了三秒,旋即就像是被水溅到的热油锅一般,“哗——”的一声就炸开了锅。 耳边就像是有三千只蜜蜂一般嗡嗡作响。 墨卿与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更阴沉了些许。 这些个朝臣每天重复来重复去,都是这么些个车轱辘话。 皇帝在高位上坐着,到底是年纪尚幼,腰背即便是挺直着,但面上的表情仍旧是有些不大好。 墨卿与莫名觉得好笑,就这样的一个国家,若是没有玉清宫护着,是不是早就该化为焦土了? 墨卿与没心情听他们争论什么,只是安静的坐着。 她耷拉着眼皮,长长的睫毛并不翘,而是温顺的垂落着,不说话的时候她看起来其实是很乖的,尤其是因为病弱的原因,本就苍白的脸,就看着更小小一只了。 顾延之和温如惜带着沈泽匆匆赶到早朝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无数的人将那小小的一团围住,像是汹涌澎湃的大海上漂浮着的一叶孤舟。 只一个浪头就能将她打的不复存在。 但她仍旧努力而又顽强的起伏着,似乎是在想是不是在下一个浪头到来前,我就能走到岸边。 一次又一次永无止境。 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 眉头微微蹙起。 “既然要结案,总得拿出点证据来不是?”有人说。 “没有证据,就凭你一黄口小儿的一句话就像定了旁人的罪,那我大夏还设立大理寺做什么?” “朝廷命官可不是凭你一句话就能污蔑的!” …… 直到最后常御史才总结似的慢悠悠开口道:“墨四小姐,你说要结案,我们也要看到证据才行啊,证人、证词、证物你倒是拿出一个来啊。” 窦三娘死都死了,这些个东西怎么拿得出来? 摆明了为难人。 再者墨卿与就算拿得出来,也不晓得这些敢不敢收。 人死了不过七天,墨卿与大不了就是招个魂,再拿聚阴阵给人养一养,最多三天等魂魄稳固下来了,窦三娘被养成了怨鬼,不散了,墨卿与再强行让她恢复点神志。 想问什么也不难。 就是这法子阴毒了点,在玉清宫面前养鬼,墨卿与暂时还不想跟他们正面对上。 但是如果实在不行也就之能这样。 当年玉清宫的人想要杀她,都几乎倾尽了所有的正道修士,现如今妖王白颜汐也在,玉清宫拢共就两个人在这里。 真要打起来到也不怕。 实在不行就跑到妖界去,等实力恢复再打回去,人间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大抵就是这么一个理了。 只是墨卿与想不通,明明该急着结案的常御史怎么就非要她拿出一个证据来了? 墨卿与正要开口说话。 却听到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证据?我们当然有。” 只见那群臣被后的尽头,背着光的少女拖着一个人大步向前,抬着下巴,朗声道:“我师兄亲眼看到窦三娘自缢化尸杀了孙玮。” “证词现在就可以说!” 温如惜今日倒是没有穿玉清宫的校服,而是换上了繁琐的宫装,摆明了自己的立场,也难怪堪堪卡到这个时间才过来。 沈泽是真被温如惜拖着走的,他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这会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捂着胸口心里对这个师妹的残暴暗暗发堵,这样的女人怎么还会有那么多师弟师妹喜欢! 可怕,太可怕了! 沈泽心里吐槽归吐槽,面上还是一派温润如玉的模样。 小皇帝开了金贵的口:“道长所言可是真的?” 沈泽道:“自然。” 萧彰这次没来,只有顾延之不放心温如惜这个冲动的性子,跟了上来。 这会顾延之一拱手,清贵道:“陛下忧心,我玉清宫弟子自然不会蒙骗于你。” “孙桢此案系邪祟作恶,背后之人也已伏诛,便结案了吧。” 顾延之心下思忱,他们玉清宫向来不参与朝堂之争,这下算不算是破例了? 可这事到底也牵扯到了玉清宫的人,玉清宫也算是监管不力。 这后面的话要怎么说,顾延之还真是要头疼一番。 可谁知,那小皇帝不按常理出牌,竟就这么轻轻松松的一点头,道:“就这样,那便结案吧。” 大夏卷 第三十四章结案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此话一出,不仅是顾延之,就连墨卿与都微微愣住了,满朝文武更是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了起来。 瑜王党自然是好不开心的大呼陛下圣明,怀王党铁了心的要继续追查下去。 小皇帝又等着他们吵完,在这空隙中道:“常御史孙桢案结案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务必给朕办妥帖了。” 常御史没想到这么一件好事就这么落在自己的头上,直到瑜王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他这才反应过来,道:“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日头渐渐起来,墨卿与等的昏昏欲睡,忽然一声“散朝”让她蓦地抬了眼眸。 好巧不巧的跟顾延之刚好转来的视线对上。 墨卿与冲他勾起一个冷冷的笑。 折扇一拍姜思的手,姜思立马会意,马不停蹄地就朝门外奔去。 原站在最后一排的官员还忙着行礼,就见余光中一抹黑影一闪而逝。 不少人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定睛一看才发现还真是那李府四小姐跑没了影。 一个残废坐着轮椅还敢在朝堂上飙车,这还真是墨四小姐头一份的本事了。 墨卿与窝在轮椅里,刚一出殿门一抹白影就落在了自个怀里。 白颜汐早就料到了那群朝臣要说些什么,她不想听,就爬在外面安安静静的等着。 一见墨卿与出来就跳到了对方的身上。 “回去吗?”大概是因为以狐狸之身口吐人言这事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不好,所以白颜汐只是传音道。 墨卿与摇了摇头,道:“还不急。” 小狐狸便又哼哼唧唧瘫成了一张狐饼。 墨卿与指尖点了点小狐狸红色的耳朵尖尖,心里其实蛮好奇的,白颜汐这厮怎么一天到晚都想着睡觉。 她的实力都是睡出来的? 墨卿与出了大殿就慢悠悠的在一旁等着,直到温如惜一行人出现在她面前,墨卿与才开了尊口。 “你们去哪?” 温如惜下意识的答:“我去看看贵妃娘娘。” 墨卿与道:“我同你一起。” “啊?”温如惜愣了愣,道,“哦。” 傻不愣登的。 顾延之并未跟她们一路,萧彰还在等着他们,沈泽这一躺是遭了罪,身体到现在还没好全,萧彰得带他先回玉清宫祛了尸毒才能赶回来。 顾延之还忙着有话要跟萧彰交待。 于是及至路口,几人一颔首,便各自分别了。 墨卿与送了一口气,她可真是不想跟顾延之那个狗东西待在一个屋檐下。 憋都要给她憋屈死。 墨卿与看了温如惜一眼,道:“我还不曾问你,那会用入梦术看到什么?” 温如惜这才想起来,大家伙好像都没问过她这个问题,以至于就连她自己都忘记说了。 一拍脑门,温如惜便一五一十的将梦境中看到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只是她的描述能力实在有限,没法子像茶楼里说书的那样说的绘声绘色,好好一出大小姐和忠仆的戏,愣是被她用那毫无起伏的调子,念得毫无波澜。 也亏得她成天说自己课业第一了。 就这个水平怕是练大夏的科举考试都过不了! 墨卿与揉了揉眉心,道:“就这样?” 温如惜被她问的,反倒是一怔:“不然?” “好吧。”墨卿与叹息一声,真不是所有人都会讲话本子的。 “那当初袭击你的黑影多半就是那福什么的了……” 温如惜纠正道:“是福禄。” 墨卿与耸肩道:“管他是什么,死因可查清楚了?” 一提到这事,温如惜就痛苦的揉了揉眉心,摇头道:“我翻遍了孙家留下来的记录,并未发现有个叫福禄的,孙家倒下去之前,那些四散的奴婢侍卫都有登记在册,唯有这个福禄四处都寻不到。” 她的表情有些苦恼,英气的眉毛都拧做了一团。 “莫不是孙桢有意抹去了他的存在?” 福禄到底是孙府的人,若是孙府的主人孙桢真的不想让人发现他的存在的话,那无论如何任凭外人怎么查账都是查不到的。 更别说孙府因为这事都差不多要变成废墟,凶宅了。 “去问了先前逃出去的人吗?”墨卿与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小狐狸的后背。 温如惜点点头:“我派人去寻了,应当要不了多久就能拿到口供。” 墨卿与微微颔首,还行也不算太傻。 三人一狐狸才刚踏进漱玉殿门口,就见那病歪歪的贵妃摇摇晃晃地摆弄着前院里养着的花花草草。 她气色看着比先前要好些,一见到温如惜便当先颔首。 “殿下。” 温如惜还穿着那身宫装,头上的配饰重的让她脖子有些酸痛,动了动脖子。 温如惜道:“娘娘这位是李府四小姐墨卿与,颇通鬼道之事,你身上这锁魂咒怕是还要她来解决了。” 说到锁魂咒,墨卿与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 冲孙贵妃抬了抬下巴,声音冷清:“把你手臂伸出来。” 孙贵妃并不认识墨卿与,就连面也不曾见过,闻言先是一愣,但又想到温如惜的话,对于朝政她也并非是一窍不通。 李家,哪个李家?满朝里头能说的上名字的李家拢共也就那么一个。 素来听闻李府有个四小姐是远房抱过来了,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的叫一个金贵。 今日一瞧原是个病秧子,也难怪李府保护的如此滴水不漏了。 连半幅画像都没有透露出来。 孙贵妃心里头思忱着,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对于墨卿与的失礼,她也只是温温柔柔的笑着上前,将袖子挽了起来。 雪白的手臂上那抹黑印格外突兀。 墨卿与柳眉微微蹙起,怪了,这东西不但没有消除的半点迹象,就连颜色都深了些许。 按理说窦三娘一死,孙府案就已经了结,罪魁祸首已然伏诛,没道理孙桢的冤魂还缠着孙贵妃。 唯一的可能就是凶手不只窦三娘一个。 后面有东西在做推手,墨卿与并非不知晓,但这东西到底有多大就不好说了。 墨卿与歪了歪头:“你见了什么东西?” 她说的是东西,而不是人,这很明显的就是在告诉孙贵妃那已经是个死物。 孙贵妃只是苦笑着不说话。 墨卿与又道:“便是那福禄的残魂罢。” 孙贵妃面色更加惨白,颤抖着嘴唇,不敢置信道:“你怎么……” 话只说了一半,她就敛住了话头,转声道:“我这什么咒,何时能除?” 墨卿与心里有了答案,此番前来也不过是验证一番罢了。 “魂飞魄散。” 墨卿与声音冷的像是凝了冰,毫无感情的宣判了对方的死刑。 孙贵妃本就病弱的身体被风一吹,眼看着就要倒地。 边上的侍女搀扶着,孙贵妃背对着她们,送客的意味很明显了。 墨卿与没吭声,拽着温如惜就离开了。 温如惜闷不吭声的将人送到宫门口,随后才磨磨蹭蹭的道:“陛下已经遣人将李太尉送回去了。” 墨卿与点点头,方才从大殿出来之后她就已经能算到李裕的位置了。 两人也没什么好说,在宫门口就各自分别。 墨卿与半侧着头,看着那修长笔直的身影被繁重的宫装压着的背影,后边拖着长长的影子,直到对方消失在视线尽头,她才一摇折扇,轻声道:“回去吧。” …… 紫宸殿内,香炉里点着着龙涎香升起阵阵青烟。 小皇帝只着一袭单衣,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左右皆已被屏退,太后端坐在小皇帝的面前,面露怒意。 手中握着一根鞭子,瞧着像是从大理寺拿出来的一样,上面都沾上了血。 “你怎么将李裕那厮放走了?!”太后一鞭子抽在小皇帝的身上,只“啪”的一下那雪白的寝衣上就拖曳出一条血红的长痕。 小皇帝痛苦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他咬着牙不肯认错。 太后抽一鞭子说一句话:“你知不知道李裕出去了,我们会有多大的麻烦?怀王、瑜王可都对着你这位置虎视眈眈。” “啪、啪。” “江南水患朝廷拨了多少钱出去,不拿住瑜王的小辫子,我们还得给他们填多少的窟窿?” “啪啪啪。” 鞭声不断。 “陛下,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瑜王得逞了我们都得死!” “李裕来历不清,先帝爷同他的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谁不知道?你母亲明和已经死了,他若是也反了,大夏还能姓温吗?” 太后一边打一边哭,她跟先帝的时候先帝已经病入膏肓,她在后宫如履薄冰的步步前行,这才在先帝临死前坐到了贵妃的位置,并拿到了小皇帝的抚养权。 不然以她的身份迟早要给先帝殉葬。 太后其实并不老,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小皇帝被她抱着哭,身上又是剧痛无比,他也哽咽着说:“太后,君无戏言,朕……朕知晓李家是不会叛变的。” “江南水患朝中无人可用,只有将李裕放了,我才能制衡瑜王啊!” 小皇帝也有自己的打算,太后晓得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但她管来疑心甚重,没有少年人那种敢赌的勇气。 对于她来说那就是一步错步步错。 大夏卷 第三十五章放人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太后输不起,这一输赔进去的可是自个的命啊! 小皇帝知道太后在担心什么,他苦笑着说:“太后觉得瑜王私吞的那笔钱都用到了哪里去?” 治理江南水患,平定水渠祸患,这对于整个大夏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相当于全国上下整整五年的财政税收。 这么多的钱小皇帝秘密派人去查,结果什么都没查到,这说明了什么? 还不是一目了然吗? 瑜王在偷偷养兵啊!养兵为了什么? 太后惊觉自己早已被冷汗浸湿了后背。 半晌她才讷讷道:“你说的对……” 李裕不能死,李裕一死,大夏明面上的兵也要乱啊! 小皇帝也有些头疼,一个区区李裕竟然牵扯到了大夏的存亡,这哪里还是什么臣子,这简直就是大爷。 说来说去,还不过是一个兵权的问题! 太后略微一思忱,道:“江南水渠的事情便交给李裕吧,论起资历,朝中还真无人能与他相提并论,说来镇守江南的兵还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剿匪的事情也交给他一并办了吧。” “另外,这一届的仙门大比在我大夏境内举办,届时怕是还需要调兵去镇守一二,前些日子幽冥门的仙长同我们传信近日就要驾临,我们万万怠慢不得。” “朕知晓。”小皇帝垂眸道。 仙门之事本不该凡人来管,但大夏的开国皇帝是个有远见的人,千年前就将玉清宫绑到了自己的国家里头,作为定海神针;且开国皇帝还以国力强盛为由,硬是把十年一届的仙门大比的场地划到了自家国内。 修仙界一宫三山十四门,以玉清宫为首,此为一宫;其下便是华山清微剑派、蓬莱天山书院、太玄山缥缈宗这三山,十四门又分为了上七门和下七门。 这十四门说是有下七门但也不是根据实力来划分的,下七门手段阴险邪恶,但走的到底也是正经的修仙路子,只是没有剑派的那样刚正不阿。 相比于玉清宫那样的存在,也就显得不入流了,至少这些人又并非是魔是鬼是妖,也并未作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是以被称作下七门。 而太后口中的幽冥门便是下七门之一,无论修仙界中他们是什么样的风评,但对于凡人来说都是得罪不起的仙人。 宫内一早就在准备欢迎幽冥门的宫宴,据说这次仙门大比连向来不出山的幽冥门门主都会亲自降临。 仙门大比乃修仙界中十年一度的盛事,仙门百家齐聚一堂,相互演武切磋,决出新一代的佼佼者,更是这些个年轻人声名远扬的一个好机会。 温如惜刚回到寝宫,还没来得及换下繁琐的宫装就被顾延之叫住告知了这个消息。 顾延之当年就是他那一届的仙界魁首,这一坐就是百十年,眼见着温如惜也到了他当年的那个年纪,顾延之也不由得想起来年少时的往事。 “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该南下去准备仙门大比了。” 温如惜点点头,在下山之前她就已经预料到这事,顾延之闭关十六年错过了上一次的仙门大比,温如惜那会年纪尚小本想偷偷跟着萧彰前去的,可没料到还没下山就被拎了回去。 苦练多年,可不就是为了在仙门大比上崭露头角嘛! 温如惜抱拳道:“定不负师父所望。” 顾延之眉目是一贯的冷清,他并不在意所谓的虚名,只是这一遭是一次很好的历练,也能让温如惜看清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至于名次倒还是次要的了。 顾延之道:“尽力而为便可。” 温如惜嘴上答应着,心里头却是在想,那可不行,师父当年都是魁首,我玉清宫的人怎么能差到哪里去? 温如惜好胜心向来强,又是个一根筋的脑子,什么宁折不弯,她这种人就是撞了南墙都不肯回头。 顾延之与她接触的并不算多,男女又有别,小时候就被怎么带过她,等长大了还要注意避嫌。 听温如惜答应了,便以为她真的记下了,点点头便准备离开了。 他跟萧彰和沈泽住一处,长乐宫是公主寝宫,顾延之也算是外男不方便住在此处,温如惜怎么说也是个黄花大姑娘,他总要为她的声名考虑。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再说墨卿与这边,自打出了宫门,她就显得格外优哉游哉。 李裕找回来了,那也就没她什么事了,收拾收拾东西墨卿与就打算同白颜汐一道去妖界休养去了。 嘴里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小调。 小狐狸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看起来很开心。” 墨卿与低头道:“当然开心。” “人间界浊气太重了,哪里有妖界待着舒服。” 能化妖的都是天地生灵,灵气虽比不上那些修仙的,但也是钟灵毓秀的好去处。 更何况去了妖界与白颜汐朝夕相处,还愁吃不到那些美味吗? 墨卿与可没忘记妖界的灵泉水,红树果有多美味。 不说别的就白颜汐那绝妙的手艺,如果不是当初实在爬不过去,墨卿与真想一早就去妖界蹭吃蹭喝了。 墨卿与向来懒散的眉眼弯了起来。 白颜汐抬起狐狸眼睛看着她,总觉得后背凉凉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住了一般。 怪渗妖的! 空中忽然飞来几只亮莹莹的蝴蝶,这蝴蝶长得同旁的蝴蝶乍一看差不多,但仔细看却能发现其翅膀上纹路的不同之处。 姜思见到那蝴蝶就抬起手臂,蝴蝶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的指尖上,旋即“噗”的一声就化作灵光消散掉了。 墨卿与抬眸看着她,似乎是在问“说了什么”? 姜思会意,展出一个笑颜:“他们来了。” “这么快?”墨卿与愣了愣,掐指一算时间,道,“是了,他们那劳什子的仙门大比就要开始了。” 姜思点点头道:“这次还是黎文那家伙亲自带的队,主子可要去见见他们?” 墨卿与毫不犹豫:“我不去。” 他们爱来不来,干她什么事?她充其量也就是个挂名的,实际上管理还都是姜思帮着负责。 墨卿与是个惫懒性子,出去见人什么的太麻烦了。 有这个时间她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一番,恢复恢复实力争取早日不用再被限制在这么小的一个轮椅上了! 姜思也不过是随口一问,指尖掐了一个决,一只同方才散掉一般的蝴蝶便从掌心里生了出来。 那蝴蝶先是试探性的扇了扇翅膀,然后就飞走了。 回了信,便继续朝着李家的方向走去,路上仍是给李玄泽那个小东西带了一小包的糖果子。 刚过李府大门,还没进到里头去,就听到了一阵欢声笑语。 李裕是个看起来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两鬓斑白,五官冷肃威严。 他个头很高,身材很壮实,李佩和李宣生的就与他并不大像,这两个都是文弱书生样,偏生李裕自己是个高大威猛的。 李裕曾经当过魔卫,他手上沾染过不少鲜血,哪怕为人已久,也抹不去骨子里带出来的那种魔性,只是这魔性在人间界看起来叫做煞气。 本就是将军,再配上这一身煞气还真没什么人敢去招惹他。 只不过,李裕此时只穿了一件灰白的布衫,衣服单薄的能看到其下坚实的肌肉轮廓,若是只看身材的话,还真的看不出他的年纪在凡人中已经算是年老的了。 从魔域脱离的时候李裕都已经几百岁了,褪去魔骨之后他才真正成为了凡人,至今也不过二三十年的光影。 李裕正用他那蒲扇般的手掌拍了拍长子的肩膀,看神情像是挺满意的。 李佩见到父亲心里虽然激动,但也晓得自己父亲的性子,便冷静了下来,开始一五一十的讲述李裕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李府发生的事情。 李裕一边听一边皱眉,最后也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样也好,明清你做的对,你二弟他,哎……” 李宣到底如何烂泥扶不上墙,没有人比李裕还清楚了。 对于这个孩子,李裕也无可奈何,如今李宣也已经成家,孩子也大了,从李府分离出去也好。 李裕似有所感的一回头,见到墨卿与的身影,他的身体不自觉的恭敬起来。 快步走到墨卿与面前,铁搭一样的身躯愣是将墨卿与本就不高的视线遮了个严实。 墨卿与默默道:“李裕,不必站的如此近。” 李裕在魔卫是就是个傻大个,看着宏伟,脑子里却仿佛灌满了肌肉,一点都不好使。 也难为大夏这个小皇帝成天防备着他了。 李裕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倒是露出当年在魔卫时,面对墨卿与那不知所措的姿态。 “哦哦。”他退后两步,刚要说些什么才想起来后边还有个儿子站着,忙让李佩先下去。 关好大门,确定四下无人了,李裕这才半跪于地,垂着头颅,恭恭敬敬的道:“属下办事不力,劳烦主子相救了。” 墨卿与折扇敲着掌心,漫不经心道:“无妨,起来罢。” “这段时日也麻烦你照顾了,既已离开魔卫,就好生在人间界生活,我过些日子便准备出发去妖界了。” 大夏卷 第三十六章魂飞魄散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李裕闻言先是一愣,只是作为魔卫多年,让他对于墨卿与的想法从不多做置喙。 他低声道:“是——主子千万不要这么说,属下才是承蒙主子开恩,不然怎么还能活的这般滋润。” 李裕说着苦笑一声,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黯然。 墨卿与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道:“我可看不出来你过的有多滋润。” 李裕缄默不言。 墨卿与摇着轮椅转身就走。 是夜,月光似乎比往日来的都要清减许多,泠泠的光吝啬的撒在琉璃瓦砖上。 地面上铺着的是一层做工复杂精致的南窑青砖,青砖的缝隙处生了些许的杂草,被黑色的鬼影一吹便东倒西歪的生死不知了。 黑色的影子在纵横交错的宫墙御道中四处穿梭,风一吹只瞧得见后面跟着的紫色尾曳。 墨卿与双腿经脉还未曾打通,但到底实力摆在那里,刚一入夜就准备去漱玉殿的墙头看上一看,谁知这人还没坐稳,就被一道黑风掀的差点毁了形象。 墨卿与当即柳眉倒竖,气得大骂:“我还不曾找你的错处,你倒是先来招惹我了!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嘛!” 她让姜思在此地看着孙贵妃,免得她又出事,自个却是掌心一拍地面,愣是拔地三尺高,一双原本漆黑的眼瞳变得紫意盎然。 墨卿与也不用腿追了,凌空飞着,硬是比前头的鬼还像个鬼! 不用多想,前头的那鬼多半就是孙贵妃的老姘头,叫那什么福禄了。 福禄跑的飞快,始终卡在墨卿与的施法范围之外,不过是区区一只小鬼,墨卿与竟半天都追赶不上,一时间火气上来了。 她展开折扇,扇面上的山河盛宴图就宛若活过来了一般。 墨卿与面目一沉,冷声道:“兀那小子,还不速速停下!” 福禄跑都跑不赢,哪里还会听墨卿与的话,他跑起来就是一团黑布隆冬的黑影子,半点人样都没有。 他暗暗发苦,当先那位大人分明说了,有这符咒在这世上可没几个人能追的到他,眼见着符咒的效果就要到了,福禄急的一团鬼影聚了又散。 身后又突然刮起了一阵飓风,硬生生将他刚凝聚起来的身形打了个魂飞魄散。 前方宫殿应当是没什么人住,墨卿与一击“排山倒海”打出去,硬生生搞踏了附近的四五座宫殿,动静都大成这样了也没见有人出来,附近黑的连灯都不曾亮起。 福禄被打的连最基本的体面都维持不了,魂魄化成了死前的模样。 面容瞧不清,身上全是腐烂的臭肉,看着死状多半是凌迟,全身上下没一块能看的肉。 这比大夏天死在水里头的尸体还难看。 墨卿与只觉得辣眼睛,她漂浮在半空中,垂着眼睫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一团不知道是什么鬼的东西。 “你跑什么跑?” 福禄没好气的说:“不跑等着你来收我吗?” 他声音很奇怪,大概是伤到了声带,粗嘎的像是锯子在硬石头上使劲磨一般。 “我又不是那群臭道士,收你这事又不归我管。” 墨卿与很纳闷。 福禄一噎:“我哪里知道你是什么人。” 墨卿与懒得跟他废话,径直道:“你杀了孙桢,我不得查案?你日日去找你那小姘头,你不知道她中了锁魂咒?” 福禄缓了半天,这会已经能勉强维持个人形,跟温如惜在孙贵妃梦境中看到的一样,这福禄的模样瞧着也就是个半大的小子,模样清秀。 说不上多帅气,但胜在干净。 只是他这会听到墨卿与说的话,好不容易能看的脸又变得狰狞起来,一道道交错重叠的疤痕横亘在那张脸上,一半血肉模糊一半干净清秀。 墨卿与嫌他太丑,挥了挥手,活生生让他维持成了正常人的面貌。 “我知道又如何?”福禄咬牙切齿,“孙桢该死!” 墨卿与道:“那你去缠着他就好了,做什么还要连累无辜之人?” “无辜?”福禄露出鬼相道,“整个孙府上下,除了诺儿,有哪一个是无辜的?” 墨卿与无语道:“我说的又不是孙府的人——那窦三娘难倒不是你攒簇的?” “是又如何?”福禄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成鬼之后靠的无非就是生前的那点执念留在人世间,若是执念消了,这鬼生也就到头了。 “那孙桢害人无数,怕死的很,若是没有窦三娘帮忙,我如何能进孙府,要了那老狗的命?” 墨卿与摸了摸下巴,道:“还真是你做的。” 鬼是不会说谎的,尤其是在墨卿与面前,他们连说谎的资格都没有。 强大的威压笼罩在福禄身上,他知道今天到这就该结束了。 再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活路可有,他唯一的遗憾就是被困在深宫之中的孙贵妃了。 鬼影又开始扭曲了。 墨卿与说了声:“有完没完。” 身后突然传来动静,墨卿与感受到了温如惜的气息,心道,这小孩又来凑什么热闹,要是让她看到了自己这副模样,这还得了? 想着速战速决,墨卿与一双眼睛彻底化成了深紫色,这世上只有魔的眼睛才是紫色的,颜色越深,实力越强,而墨卿与眼里的色彩几乎都要化成纯黑色了。 她将手中的折扇高高举起,扇面全数展开,墨卿与手腕一抖,那就要四散而开的鬼雾愣是被她只手困在了这一方天地中。 宛若尖刀的折扇从那团鬼雾中切割开了,只听得到那扭曲又尖锐的鬼叫声传来。 墨卿与揉了揉耳垂,这是真鬼叫,附有精神力的攻击,一般人听到有可能会死、会傻、会疯、会被鬼物控制,但很可惜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别人。 而是世界上单轮实力首屈一指的魔主大人。 是以,墨卿与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团鬼雾被折扇搅了个稀巴烂。 等温如惜来到的时候,刚刚还岌岌可危的宫殿就彻底倒塌了。 宫殿就倒塌在温如惜脚下,这人一身黑色劲装,手里提着一杆御龙魔骨枪,脑后的头发被发冠高高竖起,好一副意气风发少年郎的模样。 墨卿与病恹恹的坐在一堆废墟里,身边全是打斗的痕迹,折扇落在了她的手边。 后背靠着半塌的墙壁,墨卿与以手支眉,听着就很气虚的说道:“你怎么才来?” “你受伤了?你轮椅呢?你侍女呢?”温如惜大步上前,满脸担忧的扶起根本就坐不直的墨卿与。 墨卿与腿脚不便,这有眼睛的都看得到。 没有轮椅她怎么到这来的? 墨卿与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嗯……受了点伤,那作怪的东西还在真是那什么福禄……咳咳轮椅啊——大概刚刚打斗的时候碎成渣了吧,你翻一翻说不定还能找到。” “至于姜思我让她看着孙贵妃去了。” 有问必答,墨卿与突然很好说话。 温如惜也没发现这话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道:“福禄死了?” 墨卿与一颔首:“死了。” 温如惜又一皱眉:“你们怎么跑到这冷宫来了?” 难怪这样荒无人烟了。 墨卿与心道,她被温如惜扶着趴在对方背上,这人看起来毛毛躁躁的,但走路却是挺稳的。 “那你得问福禄。” 鬼都死了,她往哪里问。 温如惜被墨卿与噎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墨卿与眸光一扫,这满地废墟中还真让她瞧出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一拍温如惜的肩膀,墨卿与道:“等等——你瞧那是什么?” 四周的宫殿被墨卿与一扇子扇的全成了废墟,东倒西歪的残垣断壁中依稀能看到些什么牌匾。 温如惜一边朝墨卿与指的方向走,一边道:“这是先帝明和皇后最后居住的地方。” 她声音有些低,听着好像有些不对劲。 墨卿与想了想,恍然道:“那不是你亲娘嘛。” 温如惜点点头,道:“是啊,这就是我娘最后住的地方。” 墨卿与还记得姜思平常在自己耳边念叨的那些事情,纳闷道:“明和不是先帝的皇后吗?怎么还会住在冷宫?” 温如惜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我很小的时候就是跟着娘亲住在这里了,自我有记忆起就没有怎么见过父皇,直到师父将我从这冷宫中领走时,我才匆匆见过我父皇一面。” 墨卿与拍了拍她道:“到了,就是这里——将我放下来。” 温如惜仔细辨认了一下方位,将墨卿与放到一处还算干净的石头上,道:“这不是我娘的寝宫吗?” 宫殿倒塌的再厉害,格局也基本不会变,这好歹也是温如惜从小住着的地方,能认出来也不奇怪。 “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这虽然是冷宫,但明和好歹也曾是宫主,嫁妆自然不少,她的寝宫里的东西可不少。 明和死后温如惜和小皇帝也没有再动过这冷宫里的东西。 是以明和生前是什么样的,这冷宫如今也还是什么样的。 “那边是不是有个木匣子。” 墨卿与指了指一处废墟底下。 “有!”温如惜蹲下身翻了半天才看到两块倒塌的墙壁之间夹着的东西。 也难为墨卿与的视力这么好了,木匣子是有,只不过已经碎了一半。 温如惜抽出来之后,才看到里面放着的东西。 ——那竟然是一幅画。 而画上的人,两人还是如此的熟悉! 大夏卷 第三十七章尘埃落定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画上的人面目俊朗,穿着一身戎装,英武不凡,手里的红缨枪舞的虎虎生威,背景是李府的院子。 而那舞枪的人正是李裕年轻时的样子。 墨卿与思考了一会,从记忆中抽出李裕做魔卫时的样貌。 她细细比对了一番,恍然大悟。 原来当初李裕之所以脱离魔卫,同她讲的那个女人就是明和公主啊! 只是这明和公主怎么又成了先帝的皇后? 那温如惜…… 墨卿与掐指一算,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她看着拿着画卷显得愣神的温如惜,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狗血,比姜思平常闲来无事同她讲的那些话本子的段子还狗血。 细细算来其实这明和公主也算是先帝的妹妹了,只不过血脉隔得实在有些远,遂并未出什么问题。 “李太尉的画像怎么会在我娘的寝宫里?”温如惜有些懵。 明和公主乃京城名流,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而其中最出名的正是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绝妙画技,想当年就明和公主手底下随手画的一副“雪中寒梅图”就被炒出了天价。 更别说如今手中的这一副图了,色彩绝佳,人物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画中走出来似的,在温如惜的记忆中,她娘可从来没画过什么人像图。 明和公主平素画的最多的就是风景图,她喜欢画山、画水、画天空,独独人像从未画过一副,就连自己的女儿,明和公主都没有多大的作画欲望。 “那得问你娘。”墨卿与折扇展开扇面抵着鼻尖,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看温如惜总觉得怪怪的。 温如惜嘶了一口气,大胆的猜测道:“民间一直有传言说我娘和李太尉其实才是一对,我娘后来被打入冷宫,难不成是因为跟李太尉私通?” 能这么直白的谈论自己娘和老爹的风流往事,也亏得是温如惜这人了。 墨卿与摸了摸自己的眉毛,道:“可能吧……” 事实上不是可能而是必然了,先帝就算是再喜欢明和公主,也不会愿意对方在嫁给自己之后心里还有另一个男人。 更别说自己还有被带绿帽的嫌疑了。 这样想着,墨卿与又默默起了一卦,如果说温如惜不是先帝的孩子,那当今的皇帝呢?能是先帝的亲子吗? 这卦算的有些艰难,墨卿与连算了三次才敢肯定。 还好还好,现在那个位置上坐着的还是先帝的种。 不然,这么一个大夏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姓李了。 墨卿与真心觉得,自己这个曾经的部下,搞事能力和自己有的一拼。 离谱,真的是离了大谱了。 墨卿与脑子里思绪跑的飞快,一会想温如惜其实是李裕的孩子,那李裕自个知道吗? 再按照年纪算的话,那李佩和李宣那几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李裕怎么成了凡人之后也学了他们那一身不好的习惯。 他们魔可是很专情的,从来都是认定了一个人或者是妖,那可都是死都不放手的。 怎么就李裕一个人就能搞出这么多关系来? 温如惜没能得到解释,只好默默将画卷收了起来,然后就又蹲在墨卿与面前,等她趴上来。 墨卿与从善如流的被她背着,这小孩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玉清宫待久了,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冷香,平素离得远还闻不到,这一离得近了,这冷香就只往鼻子里钻。 不难闻,还颇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温如惜问她去哪,墨卿与道:“去漱玉殿,贵妃那锁魂咒应当解了才是。” 办事办到底,墨卿与答应了的事情向来都会做到。 温如惜背着墨卿与健步如飞,她纳闷道:“你怎么这么轻?” 轻的就像是只有一把骨头,连点子肉都没有。 墨卿与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解道:“我很轻?” 温如惜颠了颠她,重新感受了一番,肯定道:“一点重量都没有。” 墨卿与“哦”了一声,道:“那大概是你身体太好——你还背过谁?” 墨卿与说到底就是一团魔气,能有什么重量? 差一点就被发现了,墨卿与悄悄使了一个千斤坠,让自己摸起来比较有重量。 温如惜被她这个倒打一耙搞得蒙圈,她还真仔细回想了一番,这才道:“好似只背过你——哎呦,你扯我头发做什么?” “啊,不小心压到了而已。”墨卿与闷不吭声的将方才扯下来的头发收到袖子里,又道:“那不就得了,要是连我你都背不起,你这劳什子的御龙魔骨枪也别耍了。” 御龙魔骨枪至少都五六十斤重,单臂舞起来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么一想,温如惜倒是想通了,不是墨卿与太轻,而是自己力气太大了。 点点头,温如惜道:“你说的对。” 墨卿与偷偷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小孩没什么脑子,随便一忽悠就糊弄过去了。 这要是顾延之那老狗在,可怎么糊弄的过去? 看来自己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才是。 这一段路程有些远,但胜在温如惜年轻力胜,没多久就赶到了漱玉殿门口。 漱玉殿灯火通明,可比方才那黑布隆冬的地方好得多。 墨卿与的轮椅就在墙角边上,温如惜找到它的时候还奇怪,怎么放在了这么偏的地方。 但好在墨卿与自个又稳稳当当的坐了回去。 姜思守在这里半天,远远地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见墨卿与一回来,就用眼神将人上下扫了一遍,还好没瞧出什么大问题来。 自家主人多少还是有些分寸在的。 墨卿与冲姜思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孙贵妃绞着帕子站在一边,嘴唇被她自己咬的通红,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如果墨卿与是个男人说不定还会被她这副模样看的心软。 可惜墨卿与不仅不是个男人,还是个冷面冷情的无情女人。 见她这副模样就径直道:“福禄死了,魂飞魄散连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这都是他自个造的孽。” 孙贵妃蓄在眼里的泪水一下子就狂奔了出来,跟泄闸似的止都止不住。 墨卿与微微后退了一点,随手一抬,起了一阵风,将孙贵妃的袖子自下而上的撩起,上面白花花的一片。 墨卿与满意的点点头,道:“既然你那锁魂咒已经解了,那我的事情已了,便先离开了。” 她做事一旦迅速起来,那就是快刀斩乱麻,一点余地都不会给对方留下。 说杀就杀,说走就走。 她也没兴趣去管这事的前因后果,也没心思去听那儿女情长。 墨卿与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至于身后的烂摊子那就交给他们皇宫里的人自己管去吧。 这可跟她没有关系。 墨卿与准备早些回李府收拾收拾东西,如果可以明日她就想赶紧离开。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墨卿与这边一大早就收拾出来一个包袱,刚准备和化成人形的白颜汐离开,就听见外边有人在喊“怀王驾到”。 墨卿与脚尖一转就准备和白颜汐从后门离开。 结果这人还没坐到马车里,面前就出现了一道火凰虚影,看着就跟只红色的小鸟似的,等虚影散去后,就见白颜汐的身子一僵,面如菜色的看着她。 “我方才收到妖界传来的消息——这次怕是不能带你回去了。” 墨卿与一把攥住白颜汐的手臂,指尖搭在对方的腕子上。 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说你这几日怎么总爱睡觉,原是这样——你何时受的伤?” 所谓久病成医,墨卿与对于把脉多少也是有些门道在的。 只是平常这白颜汐太会装了,是以她这才这么久了都没看出来。 白颜汐打了个哈哈,挑着墨卿与的下巴,笑道:“卿卿,怎么你这是在关心姐姐吗?” 墨卿与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开狐狸爪子,面沉如水道:“说实话。” 她一沉下脸来,实在是太能唬人。 白颜汐举起双手投降道:“没多久,就是在遇到你之前我跟不知道什么人打了一架,那人手段阴毒,也不晓得是下七门的人还是鬼城的人了。” 对于魔和妖的气息白颜汐最熟悉不过,同她打架的那人气息太过阴冷,没有魔的霸道,不是人就是鬼。 只是什么人或鬼能把她打成这样? 白颜汐补充道:“那玩意拼着自爆才把我伤成这样的。” 自爆无论是人、鬼、妖、魔都不会轻易用的,拼着自己的一身修为把自己炸个魂飞魄散,别说轮回都入不了,就自爆前聚力的那个痛苦都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白颜汐也是没料到对方下手这么狠辣,拼了自己的命也要将她留在京城。 她本是闲来无事来京城玩玩,顺便看看自己手底下管着的生意利润如何,这才千里迢迢跑过来一趟,没想到还躺美人香里就被人暗算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留在了京城,她这才能遇到墨卿与。 对于白颜汐来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墨卿与蹙眉道:“妖界出了何事?” 白颜汐耸耸肩:“不过是出了点乱子,我受伤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那帮小崽子就反了天。” 大夏卷 第三十八章李裕明和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当真?”墨卿与攥着白颜汐的手腕子,笑的很阴冷。 “哎呦疼疼疼!”白颜汐疼的龇牙咧嘴,身体再好,也耐不住被人掌握了命脉啊! “还知道疼。”墨卿与冷哼一声。 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动乱,凭白颜汐的实力就算带她回了妖界,还能护不住她?更何况墨卿与自己本身也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 白颜汐没辙了只好实话实说:“这次确实是有些麻烦,妖界这些年都打习惯了,以我现在这个状态带你回去,我怕我护不住你。” 墨卿与松开白颜汐的手,自己将轮椅转个了身,低声道:“那你走吧——我突然想起我还要去玉清宫一趟,等我拿到了千年血莲便去寻你。” 千年血莲对于魔来说可是大补,至少能让墨卿与恢复三成的实力,届时就算是去妖界也不算是拖累了。 白颜汐抿了抿唇,难得笑不出来:“好。” 墨卿与拒绝的态度太明显了,她就是这样别人对她好,她都记着,但只要你稍微让她不舒服了,她就会将自己的温和全都收回到自己的那个硬邦邦的壳子里。 整就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墨卿与其实是一个很封闭的人,真正能走到她心里的,这千年来也就一手之数。 白颜汐自然是首当其冲,只是现在的自己竟然成为了她的拖累。 墨卿与的骄傲让她说不出什么耍赖的话。 白颜汐神色暗了暗,张了张嘴才哑声道:“我等你。” 说完,她就倏地一声消失了。 墨卿与没肯回头,姜思又从她影子里显出来,低声道:“主子……” 墨卿与摇摇头:“无事,总还要去一趟玉清宫,颜汐在也不方便。” 先前跟顾延之他们做了交易,救下温如惜但同样的他们也要给她需要的东西。 这千年血莲正是其中之一。 墨卿与这段时间忙的还没来得及炼化其他两个东西。 这会得了空便马不停蹄地回到房间,门一关,连姜思都不晓得她做了什么。 姜思深深叹息一声,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冷心冷情满脑子只有修炼的魔主大人了。 姜思跟墨卿与的日子不短,可以说对方才刚当上魔主不久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了。 墨卿与的师尊也是上一任的魔主,她死了之后墨卿与才顺理成章的接过了魔域这个担子。 只是姜思看的出来墨卿与对于魔域并没有多深的感情,终日的修炼就仿佛是有个什么目标一般。 在入魔域之后,姜思也曾偷偷向那些老人打听过墨卿与小时候的样子——成天无所事事,胡作非为,前任魔主不晓得给她擦了多少次的屁股。 哪里有半点现如今的样子。 是什么才让墨卿与变成了现在这样,姜思不懂。 前院的李裕正忙着招待怀王爷,说到底也是个天潢贵胄,亲自莅临李裕不敢不招待不周。 怀王爷也就十八九岁,在人界是个即将弱冠的成年男子,但在李裕眼里左不过是个小屁孩。 姜思被墨卿与打发到前院后,专程偷摸着好好打量了一番这人。 她得到的资料多半也就只是个画像,远没有真人来的直观。 这人好看是好看,五官周正俊朗,一身气质也是风华无双。 可惜,在自家主人面前自然是自惭形秽了。 毫无可比性。 作为墨卿与的贴身侍女,姜思什么样的绝世美人没见过?不说远的就白颜汐一个就足够吊打这世间九成九的男男女女了。 至于最后那一点,自然还是自家主人了。 姜思摸了摸下巴,仔细对比了一下怀王的五官,又想到墨卿与交代的事情。 她“嘶——”了一声,喃喃道:“这么一看还真一点不像。” 温家人长的就跟他们的姓一样,柔柔弱弱的,几个王爷都是副男生女相的样貌,披个香粉薄纱就能进青楼当头牌了。 独独这个温如惜,五官凌厉英气,光是那个一根筋的脑子就跟李裕像的不得了。 再一看那五官,就眉毛和下巴来说那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姜思在外面等着怀王爷离开,这才踱步进去。 一见她,李裕就拱手道:“姜小姐,可是主人有什么吩咐?” 在魔域时墨卿与身边的这个小侍女可比墨卿与本人出名的多。 谁不知道她是魔主大人的代名词。 她的话就是魔主的话。 姜思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荷包,轻飘飘地甩给了李裕。 她眯着眼睛嘻嘻笑道:“主人说在皇宫里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与你有关的。” 李裕打开荷包发现里头只是一撮黑发。 一时间犹疑起来,道:“这是做什么?” 姜思玩着自己的手指,笑容狡黠:“这是温如惜的头发,明和便是你当初非要离开魔卫的原因吧。” 她这么一说,李裕的神情便痛苦起来。 坚挺的腰背微微弯曲。 他苦涩道:“是……” 姜思见他迟迟没有动手,便道:“你自个怎么不算算时间,别告诉我离开魔卫后你连这等小事都不会了。” “你真不知道温如惜是你的孩子?” 宛若一道晴天霹雳,炸的李裕脑瓜子嗡嗡作响。 堂堂七尺男儿竟红了眼眶,他抓着姜思的小臂,颤声道:“当真?” 姜思被他铁钳一般的双手抓的生疼,眼泪都要痛出来了。 她用力甩开手臂,道:“主子说的还能是假的不成?!——你快放开我!” 李裕铁塔一样的身体咚咚咚地在原地走来走去,面上的神色说不出来是喜还是悲。 他又哭又笑,嘴里一直念着明和的名字。 “温如惜……温如惜……如昔,一如往昔……” “原是这样……原是这样……明和,是我对不住你啊……” 俨然一副疯魔样。 姜思可比墨卿与八卦的多,她戳了戳李裕的手臂,好奇道:“你跟那明和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让李裕脱离魔卫,这是得多爱这个女人? 魔卫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也不是你说离开就能离开,更别说李裕甘愿抛弃魔身化作一个普通的凡人了。 这里面种种艰辛无法言说,光是一句便足以概括——死了又活。 得先死了,才能活。 而且这死还不是一般的死,是灵魂身躯全面的涤荡,这可比死痛苦多了。 人间界老说的什么凌迟,跟这比起来都算是小儿科。 李裕缓了好半天才温吞的说道:“我同明和也是因一次出任务时,偶然相遇的……” 魔卫不是日日都当差,跟人间界的禁军一样也是有轮休的时间的。 那年李裕带着一小队魔卫来人间界收拾不大安分的那些烂摊子。 事情解决的比想象的还要快得多。 于是李裕大手一挥,说现在这人间界休整两天。 魔卫们自然是喜不胜收。 该吃酒的吃酒,该逛青楼的逛青楼。 真正的魔是不会随便对凡人下手的,掉面子不说,就说凡人的那点血气哪能跟修士们相比? 哪怕只是个刚筑基的小修士,都比这些个嚼起来都嫌咯牙的凡人好得多。 人间没什么值得他们多留念的,唯独吃喝玩乐,这人可比魔会的多了。 在享乐这一事上,还真是只有人间界是最快活的。 李裕秉承了墨卿与一贯的作风,不爱喝花酒,脑子里也都是修炼,但他喜血食。 刚跟其他魔卫分开,他就闻到了修士的味道,实力不强,血气却十分旺盛。 李裕被勾起了贪念,顺着气味就直奔郊外的乱葬岗那处地方。 那修士说了什么李裕已经记不清楚了,他的脑子里只有落难公主倒在泥土里,无助望着他的那副情形。 大夏民风开放,并没有说什么女子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习俗。 是以,明和经常微服独自一人跑到荒郊野岭采风。 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谁知偏偏就今日被人抓了去,还要将她活埋! 半截身子都被插萝卜似的填了一半。 明和并不是个软弱性子,即便被布塞着嘴巴,身上狼狈不堪,但那一双眼睛确实明亮清澈的很。 冷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要将她杀了的修士,似乎死后化作厉鬼也要缠着他一般。 李裕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死在他手底下的红粉骷髅都不晓得有多少。 但独独那一个眼神,真真切切的永远记在了他的心里。 他甚至没有多做他想,抬起魔刀就将那人砍菜切瓜一般削了个面目全非。 鲜血喷了明和一脸,但她并没有露出什么惧意,反倒是弯了弯眼眸,露出一点快意的笑容来。 李裕没有当着明和的面去吸食近在眼前的美味的血食。 反倒是怕吓到了对方一般,用了平生最温和的声音道:“……姑娘,可曾受伤?” 明和摇摇头,嘴里一直“呜呜呜”的叫着。 李裕这才愣头愣脑的把人从地里拔了出来,解开绳索。 明和自个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把嘴里的破布一吐。 “呸,差一点就交代在这里了!” “多亏兄台出手相助啦!” 明和这会也就才双十年华,从小被宠着长大,明眸善睐,整个人都仿佛闪闪发光。 李裕忽然觉得满身血迹的自己自惭形秽。 第三十九章分离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嚯,这是一见钟情啊!”姜思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苹果,整个人陷在椅子里,左腿压在右腿底下,坐没坐相。 她将苹果啃的“咔嚓”作响。 “所以你就干脆为了她抛弃了魔卫的身份,自甘堕落的当了凡人?” 魔和妖一样都是最看不起凡人的,对于他们来说凡人一流也无非是血食罢了。 李裕点点头:“是。” 姜思拍手的道:“有勇气!” 魔就是这样的,无论是看上什么东西都会想方设法的弄到手,食物也好,感情也好,魔会不择手段,不管过程怎样,他们只看重结果。 哪怕粉身碎骨。 李裕这样的感情,姜思还是蛮佩服的,于她而言,相比于一身实力,那点对于旁人微不足道的喜欢,也就显得不足挂齿了。 “继续说。”姜思调整了一下坐姿,她就是个坐不住的,难得被这八卦勾起了兴致。 自那日的初见之后李裕便向墨卿与求了一个恩典,褪去了一身魔气,跋山涉水的一路从极西之地来到了这大夏里头。 他没有身份,只能算是个流民,而刚好那会正值战乱,四处征兵,对于无名小卒管控的倒并不严格。 李裕用不少银两打通了关系,参了军也算是在大夏有了个正式的身份。 李裕是打听了明和的身份的,初遇之后他便一直默默跟在明和身边,只是以他的实力明和并不知晓他的存在罢了。 在大夏的身份有了,李裕又凭借着在魔卫时那一身的经验,在军中混的风生水起。 毕竟哪怕身体沦为了凡身,但肌肉记忆是不会忘的。 他参加了不知道多少场战役,李裕可算是从一个小兵默默爬了上去,又因一次重大表现,救下了当时差点被敌军斩首了的明德帝,一跃成为了当时名盛一时的少年将军。 这个时候距离他们初见已经过去了三年了。 在宫宴上,李裕终于再一次见到了那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子。 明和公主。 她一身华丽的宫装,在大臣们面前谈吐不凡,有礼知进退,看着在官场上如鱼得水,偏生一双眼眸却左顾右盼灵动的紧。 李裕上前去打招呼,他本以为明和早已忘记了他,却不料明和冲他笑道:“没想到竟是你!” 看到他的一瞬间,明和的眼睛就亮了。 李裕也被她的笑感染,轻轻笑了起来:“没想到公主殿下还记得臣。” 明和笑眯眯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她说的摇头晃脑,头发上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很可爱。 李裕是个不善言辞的,在魔卫待久了出门说实话,有时候连话都不会说。 墨卿与在位近千年,本身也不喜欢聒噪的人,这也就导致了,她身边除了姜思此人话稍微多点以外,其他人都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只埋头做事便可。 成为凡人,参军之后李裕每天更是泡在尸身血海之中,终日对着一堆死人,这想说话都没地方说去。 一时间他有些不知所措。 真真像是一个少年人一般,只可惜他真的已经活了几百岁了! 当明和公主的祖宗都搓搓有余。 只是他这外表真是太有迷惑性了。 还好明和似乎并不能感觉到他的局促,反倒是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道:“喂,你就是最近皇兄说的那个少年将军吧。” “那你武功岂不是很好?” 这个年纪被人说是少年,李裕着实有些面红耳赤,抓了抓头发,他实诚的点点头:“算是。” 那岂止是算是,以他的功夫,怕是整个军营中都难找敌手。 明和抿着唇露出一个腼腆的笑,“那你能不能带我偷偷溜走啊。” 李裕说好,也不管这场宫宴是否是专程为他准备的了。 偷摸着从门口溜了出去,明和说真想俯瞰一下大夏的风光,李裕便一个纵身将人带上了房顶。 哪怕是凡人李裕还是有原先的一些底子在的,区区一个轻功当然是不在话下。 明和久居深宫,平常这些事情也就只有在话本子里见过,这会正新鲜着,风景是看了,囫囵将眼前的场景记了个大概,便央着李裕带她在宫内飞来飞去。 好生体验了一把寻常人无法体会到的快乐。 “你何时休沐?”明和有些意犹未尽。 李裕虽然是将军,但也要当值,想了想道:“三日后。” 明和笑道:“那我三日后去找你玩,你既是将军那骑术定当不错吧,皇兄总想管着我,不愿我碰这些男子的东西。” “可我偏偏就像试他一试,凭什么这些事情就只有你们男子做得了?” 她还是如初见时的那样锋芒毕露,少年意气风发。 眉眼发丝都透露出向往自由的光。 哪怕身周被宫墙围困,她仍走出了与世俗不同的路子。 李裕真的爱极了她这副模样,露出洁白的牙齿,他重重点头:“好,我教你。” 对于从小在魔域长大的李裕来说,从没有女人不如男人一说,更别说魔域魔主可是接连三代都是女人的例子了。 女人哪里不如男人了,魔族人只信奉实力为尊。 谁强大谁做主。 三日后,明和公主如期而至。 李裕带她在马场上肆意驰骋。 回京述职的时日不短,这些日子两人都靠着书信往来,明和无事便来军营找李裕玩,更是为其画了不少的画像。 只是这些画像她并未给旁人看过。 直到某一天,她那皇兄明德帝突然闯进了她的书房,那会明和正在提笔作画,画的便是站在校场上指挥士兵训练的李裕。 明德帝勃然大怒,下令将明和所作的画全部都烧了个一干二净。 明和眼眶通红,哪里明白不过画了一幅画,就引起了明德帝这般的怒火。 她想要辩解,公主和将军怎么说都是门当户对,她想求一个赐婚的旨意。 可谁知,她那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兄长,竟也倾心她许久,一直不曾下令将她收入后宫也不过是想徐徐图之。 只是没想到,这一耽搁,竟然亲手将自己的心上人推了出去。 明德帝一甩袖,怒道:“不过是一介布衣,何故值得你这般用心!” “明和,你从来不肯看看朕!” 明德帝下令让人把明和关了起来,不得踏出寝宫半步。 明和哪里会如他的愿,买通了身边的侍卫,让他出去跟李裕递了个信。 李裕当即吓的丢了三魂,忙不迭的趁夜赶到了明和的寝宫外,敲晕了守着的侍卫,偷摸着溜了进去。 明和的闺阁还是头一次让外男进来。 以至于一贯大大咧咧的明和都有些害羞起来。 李裕不通什么男女大防,倒不觉得什么,只是担忧的问:“怎的被关了起来。” 明和气鼓鼓的说:“不过是皇兄知晓了我心悦于你,气得说要把我迎进后宫!——你说这都算什么事!” 李裕愣住了:“你方才说什么?” 明和大声道:“我皇兄要娶我了!” 李裕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激动道:“不是,我是说前面那一句。” 明和懂了,她捏着李裕的耳朵,一字一顿的道:“我说,我明和喜欢你李裕!这下听清楚了吗?” 李裕憨笑着:“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他一边揉着被震的发痛的耳朵,一边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明和好无奈,怎么自己就这么看上了一个傻憨憨,她说:“喂,姓李的,我说我皇兄要娶我,难倒你半点反应都没有?” “什么?!”李裕这才反应过来,又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那这可怎么办——早知道……” 早知道还不如用魔卫的身份来这里。 起码这凡人皇帝可奈何他不得! 明和抓住了李裕的手腕,认真道:“我们私奔吧,以你的本事,我们离开京城他就再也找不到我们了。” 李裕向来都是听明和的,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虽然用凡人的身体麻烦了些,但从宫中离开也并非是完全不可能。 两人当夜一路从皇宫逃到了南门,大概是他们跑的太快,以至于皇帝都没发现他们不见了。 等出了城郊第二天之后,他们才发现皇帝的追查令。 李裕带着明和隐姓埋名,但那个时候追兵太多了,于是他们之后钻进了深山之中。 这一过就是一年。 这一年他们行动迅速的拜了天地,圆了房,李裕从未因为为了明和而放弃几百年的修为而后悔过。 反倒是觉得就这样平淡一生也挺好的。 直到那天明和去山下用野味换些日常用品再没回来之后,李裕彻底发狂了。 他回到京城,找到了曾经最赏识自己的老师,离开一年他的官籍仍在,跟着老师在宫中偷偷见了明和一面。 李裕说要带明和离开。 明和却哭着说:“离不开了,李裕我脏了,很脏。” 明德帝找到她之后,就不由分说的宠幸了她,甚至说了很多肮脏的话。 “你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待在他的身边?” 下贱,庸俗。 一介残破的身子怎么还配站在李裕那清风明月一般的人儿的身边? 女子最重名节,可如今这一切都让明德帝毁了。 李裕从来没有怎么恨过一个人。 明和不愿意跟他走,他答应了。 明德帝迎娶明和那天十里红妆,整个京城都陷入了狂欢之中。 到处张灯结彩,喜不胜收。 唯有一处小巷子里,李裕醉的不省人事。 没有人知道其实那是他的小公主。 大夏卷 第四十章吓人的顾老狗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所以你就这么放弃了?”姜思手里的苹果被她啃完了,这会又伸手去拿一旁的糕点。 嘴里是个没闲的。 李裕摇摇头,怎么会这么简单呢? 李裕乔装打扮无数次夜探皇宫,想要杀了那个狗皇帝,只可惜他早已没了魔卫的那身实力,一次次的重伤败退,却连明德帝的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 他不信邪,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有一次李裕差一点就成功了,但还是被明德帝抓了下来。 侍卫把他扣在地上,明德帝问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反叛的行径?是要千刀万剐的死罪。” 李裕本就不是大夏的人,脑子里更没有帝王君主的概念。 所以李裕只是“呸”了一声,道:“那又如何。” 明德帝让人把明和喊了出来。 明和的表情很怜悯,她捂着肚子,看也没有多看李裕一眼,仿佛早就忘记连这个人一般。 明和自出来之后李裕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好一会明和才对李裕低声道:“李裕我怀孕了。” 李裕仿佛被人狠狠地捶了一下,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他捂着胸口,嘴里涌出一股腥甜,又哭又笑:“怎么会,怎么会呢?” 明德帝扶着明和,伉俪情深的模样,他高高在上的道:“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朕自然会好好疼爱于他的。” “哇——”李裕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明和攥着衣摆的指关节用力都已经发白。 她扭过头不忍再看,道:“李裕,你走吧。” 李裕说:“好。”然后冲明德帝道:“还请陛下让我镇守边疆。” 李裕是个能人,明德帝也不舍得真的让他去死,有明和在明德帝自信是可以掌控他的。 所以哪怕李裕刺杀了他怎么多次,明德帝仍旧没有真的想要处死对方。 相比于让对方死去,明德帝更愿意让他活着。 活着远比死去痛苦。 明德帝真的很喜欢看到李裕脸上露出这样痛苦的表情呢。 明德帝拥着明和的腰肢,大手一挥应了李裕的请求。 那时候的李裕就仿佛是失去了灵魂的傀儡,每天都只想着战争、战争、战争。 他的鲜血撒到了北疆,大夏的领土在他的不断扩张下,达到了历史之最。 明德帝也一度成为人人称颂的好皇帝,一再赏赐为他开疆拓土的李裕。 直到最后赏无可赏,明德帝才恍然发觉李裕的地位已经这般的高了。 那时候明和已经将温如惜生了下来,很可惜不是个皇子,明德帝立了明和为皇后,但在诞下温如惜之后明和主动搬去了冷宫。 为此明德帝跟明和大吵了一架,可明和一意孤行,又在温如惜被玉清宫的人领走之后,她便彻底没了牵挂。 明德帝日日夜夜都要去看看明和,生怕她真的离他而去。 明德帝也有别的妃子,但要说爱,这一生也就明和一个。 后来明和好不容易给他生了一个男孩——温绍宏,那日明和甚至都没来得及多看自己这个小儿子一眼就撒手人寰了。 李裕得到消息时,一夜白头,整个人都苍了十岁不止。 明德帝将他调回了中央,明德帝又掌朝十余年左右便也随着明和逝去了。 他临死前专程将李裕叫到了身前,对他说:“现在你得偿所愿了,朕马上就要死了。” “绍宏也是明和的孩子,朕希望你……日后也能关照他一二……朕一走除了这两个孩子,明和就再没有什么留在世上了……” 明德帝这一辈子活的太精了,哪怕到死都要将李裕死死地绑在大夏的土地上。 只为了这一句话,李裕如何走的了? 李裕答应了明德帝会好好保护温绍宏,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是明和的血脉。 李裕这一等便又是近十年的光景。 去魔域接引墨卿与时正好是温绍宏出生的前一年,他刚好在大夏的西边打仗,一时间近乡情怯,没想到竟还真的让他找到了意外之喜。 他做将军的那几年,仙魔大战也随之爆发,四处连年战乱不休,百姓流离失所。 李佩、李宣、李毅这三个孩子其实也不是他的亲生骨肉,有当年战场上捡的、有战友留下来的遗孤、也有当年老师留下的孩子。 李裕一生清苦,京城里的宅子终年也就只有墨卿与和这三个孩子在。 好不容易等明德帝驾崩了,他就彻底留在京城了。 守着她的国,守着她的家,守着她留下来的血脉。 “痴情种啊……” 听完故事姜思便拍拍手,准备离开了。 李裕却仿佛陷入了回忆中一般,垂着头整个人都显得孤寂极了。 姜思也不是会安慰人的,小跳着过去,拍了拍李裕的肩。 想了想道:“哎呀,你往好了想,起码明和还给你留了一个温如惜不是?” “你也不算是孤家寡人嘛。” 姜思算了算按辈分来说,自个都算是温如惜的长辈了。 诶嘿,感觉真不错。 被她这么一说,李裕也激动了起来。 姜思见好就收,一转眼就溜了出去。 再一看天色,嗨呀不早了,该出去觅食了。 姜思先去墨卿与的房门看了一眼,一点动静没有,便只好自个揣了银两,往外头走。 等姜思饕餮般的吃了个爽回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 李裕和李佩不知道去哪忙了还没回来。 墨卿与的房内燃起了灯。 姜思在外面喊:“主子?” 墨卿与在里面低低“嗯”了一声。 姜思便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 女人纤细的身影高挑,腰背的线条流畅,该有的起伏一分不少,她腰很细,被巴掌宽的腰带一缠便瞧上去更是只有盈盈一握了。 她下巴微抬,脖颈上的血管从白皙的皮肤下透了出来,下颌线清晰,红唇半张露出一点丁香小舌,嘴角没什么起伏,上头的鼻梁挺翘,鼻尖小巧。 很难想象造物主是造出这样的人儿的。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似一块暖玉上去嵌上了一块紫晶石般,明亮却幽深,只一眼就仿佛要被她的眼神勾入无名的深渊之中。 墨卿与一头青丝随意地散在脑后,她整理了一下衣衫,纯黑色衬她皮肤愈发的白皙,没坐轮椅她站在原地慵懒且高贵的气质一览无余。 “主子……”姜思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她挑了挑眉梢:“怎么?” 姜思有些激动,往前走了两步她道:“主子您这是恢复了?” 墨卿与原地走了走,摇摇头道:“还差得远。” “暂且能走两步路罢了。” 墨卿与说着便拖过了一旁的轮椅,整个人便懒洋洋的坐了上去,一手支着下巴,眉头紧皱。 她有些苦恼。 哪怕是炼化了从玉清宫那换来的两珠天材地宝,但跟千年血莲的效用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想要尽早去妖族帮白颜汐的忙,这一趟玉清宫还真是非去不可了。 墨卿与在房内纠结了一天,还是决定明日一早去找顾延之。 本来都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了,却还是不得不面对顾老狗。 墨卿与表示真的很心累。 以至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温如惜还在四处奔波准备收拾残局,顾延之一人住在别院里头,萧彰一早就带着沈泽返回玉清宫了。 墨卿与到的时候,整个院子里就只有顾延之一个人。 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一身白衣,仙气飘飘,手里的破妄舞的直教人拍手叫好。 墨卿与等他一套剑法舞完,才道:“北橫君,早啊——” 她又把最后一个尾音喊在嗓子里,像是揉了一把子的棉花糖,绵软的紧。 “早。”顾延之收剑,额头上似乎出了些汗,他拿着月白的帕子慢吞吞的擦着。 他从来不会主动同人打招呼,连接下来的话也知道该怎么说。 难怪说玉清宫的人都是木头呢。 墨卿与好无语啊,但她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只好直言道:“不知道北橫君可还记得先前的交易。” 顾延之一颔首,道:“自然。” 墨卿与指尖在轮椅的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着。 “那……” 顾延之接道:“三日后,我便要回玉清宫一趟,墨小姐可要一道?” “好极。”墨卿与直起了身子,准备离开了,“我三日后便再来找你。” 话不投机半句多。 墨卿与跟这顾老狗是多一句都不想说。 多说多错,待的越久越危险。 她跑的实在太快,让顾延之一度看着自己的手,愣神心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出了宫门墨卿与才仿佛是摆脱掉了一直追着自己跑的疯狗。 速度慢了下来,她也无事可做,便让姜思推着她慢悠悠的在街上晃着。 也不晓得今天是什么日子,街上的人似乎比往常多了许多。 尤其是她走的这条街上,前头似乎有什么似的,旁边的人都一窝蜂的往前凑,生怕慢了似的。 姜思拉住了旁边步伐匆匆的一个男人,问道:“大哥,这前边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大家伙都往那边赶?” 那大哥大概是看姜思不过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便好声好气的道:“姑娘有所不知,前边那是李氏当铺,这可是当朝太尉李将军的铺子。” “前些日子说李大人出了点事,李家的铺子都被附近的大官一抢而空。” “这今日便有人去李家当铺找事,可谁知李太尉竟也在店中。” “据说那人还是丞相府上的人,这一下撞到了铁板上,大家伙都想着去看个热闹。” 大夏卷 第四十一章常府阴云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那可是咱大夏最英武的将军啊,能远远看他一眼,我们就知足了!” “不说了,要是晚了怕是连个背影都看不到了。”那人说了一句便低头离开了。 人人都崇尚英雄,这么多年来李裕的那些事迹早就被编成了话本子,在百姓中口口流传。 只是他生活中低调的过了头,以至于好多百姓甚至都没见过他的样子。 这当朝丞相和当朝太尉碰到了一起。 文臣之首和武将之首的争斗,那可是难得一见的趣事。 墨卿与心想,也罢,来都来了,便过去看一看,承蒙李裕照顾多年若是能还了这份恩情也是极好的。 于墨卿与而言李裕本已脱离了魔卫,那就跟魔域再无瓜葛,便是连同她这个魔主不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他偏偏念着以往的情分,将她救了下来,给了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去处。 这便是恩,有恩要还的。 墨卿与心里头记的很清楚。 轮椅压过不算平整的地面,连带着周边的行人都不自觉的为她让出一条道路来。 身周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前头挡着的人群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分开了一般,墨卿与走的畅通无阻。 “不曾想,当朝太尉竟也是贪图银两之人!” 一声高喝从当铺里头传来。 墨卿与扫了一眼那李氏当铺的匾额,字迹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那字迹遒劲有力,颇有风骨,她愣了愣,才恍然想起这似乎正是出自于自己的手。 “胡言乱语!”又是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拍碎了。 “到底是什么人在渎货无厌,你让你家主子亲自来同本官说!” 李裕的声音又高了几度。 还不等墨卿与进门,就见一小厮打扮的男子被李裕手底下的人捆了起来,丢到了门外。 李裕的手下见到墨卿与出现在这里,显然也是愣了一瞬,旋即抱拳道:“四小姐。” 墨卿与“嗯”了一声,展开折扇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这……”手底下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中一个当先进去找了李裕出来。 李裕一出门就见到了墨卿与连忙让人把她请了进去。 李裕刚要行礼,就听见墨卿与一摆手道:“在外面不必整这些虚礼——我且问你,这人是魏隽的人?还是那常荼的人?” 在外面总要担心墨卿与的身份败露,任谁都不会相信李大将军会对一个小女子行这般大的礼。 李裕及时收了动作,坐到一边,脊背僵直,表情也不太自然。 “应当是常荼的人。” 外边的人都在传这小厮是丞相府的人,但李裕自有一套辨明对方身份的办法。 这多半又是常荼那小人在作妖,弄了个自己人,然后非要嫁祸到丞相头上。 官场上的事就是这样,剪不断理还乱。 “可是因为我先前做的事情?”墨卿与抿了抿唇,她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倒不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而因为自己的行为而给李裕带来麻烦的话,她多少还是有些自责的。 李裕摇摇头道:“并非,我同那常荼向来不对付,我被陛下带走的那些时候,这常荼可没少惦记我们李家的产业。” “——罢了,这些事情还是让我来解决吧……你好生休养,莫要让这些事情惊扰了才是。” 李裕并没有问过为何墨卿与先前说要离开了,这会儿还在这。 他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 墨卿与不说他便不问,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墨卿与也觉得他这一点着实令人欣慰,遂点了点头道:“行罢,你若是没法子了,再来寻我,左不过是麻烦了些。” 李裕笑了笑,道:“自然。” 既然没有她的什么事情,墨卿与便准备离开了。 刚出门,墨卿与就低声同姜思道:“去常府瞧瞧。” 姜思一看天色,犹豫道:“主子这还是青天白日……” 换言之,想要搞事情,还是等月黑风高的时候才最合适。 墨卿与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本座还需要偷偷摸摸?” 什么时候她活的这般憋屈了? 曾几何时,连那向来神神秘秘的鬼帝都被她想打就打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 墨卿与折扇一合,扇骨拍上了姜思的手,道:“废话恁多。” 姜思瘪瘪嘴,委委屈屈的。 还不是这几年墨卿与办事都是晚上出门,导致她都形成了这个习惯嘛! 说到常府姜思又想到了那个没事找事的常大小姐,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些什么。 她拧着眉头,直到来到了常府外头,姜思才恍然想起来。 “主子我想来了!” 墨卿与被她一声喊的,耳朵差点聋了,面无表情的道:“一惊一乍的,怎么活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姜思鼓了鼓脸,依言将声音降了下来:“我想起那日常大小姐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墨卿与扫了一眼常府上头飘着的阴气,皱着眉头,随口应了一声:“嗯,然后呢?” “常婉死后她身上有一道黑影一闪而逝。”姜思回忆着那天的场景,道,“我本以为是我看错了,但瞧着常府的这状况,我才想起来,那东西似乎是条摄心鬼,专控人心智。” “也难怪常婉会对你穷追不舍了。” 墨卿与被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那你的意思是说,是有人刻意引诱我杀了她?” 摄心鬼这东西,说是鬼但实际上更像是一种控制人思想的心魔,只不过这东西是个实实在在的外物,天生地养不得,是被那群正儿八经的鬼修出来的东西。 能控人心智,影响人的情绪,以至于失了理智。 这一手跟魔的手段有些相似,但在墨卿与看来属实低了些。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这摄心鬼很难被人发现。 这东西没什么鬼气,说是法器反倒是更合适。 若非是被姜思瞧见了,墨卿与怕是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常婉死的时日也不算长,这常府上头就已经笼了一层厚厚的阴云,这是要让常府重复孙府的下场吗? 墨卿与皱了皱眉头。 她本不想多管闲事,这事也算是因她而起,但常府的人也算不得什么好人,说到底也不过个自作自受。 还省的她白费力气。 本想来弄几个阵法,扰的里头的人不得安生的,眼下看来还省了好大一笔事。 墨卿与一想,便道:“引诱便引诱吧,与我也无甚干系,这常家的也是活该。” 魔的同理心实在是欠奉。 姜思也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唯一让魔难受的就是这事好像被利用了,这就让她很不爽了。 浑身都不得劲,姜思闷声道:“活该是活该,但我怎么总觉得这像是在借主子的手借刀杀人呢?” 墨卿与顿了顿,一沉吟,眉头越皱越紧,半晌才慢悠悠的道:“你说得对……” 她又“嘶——”了一声,摸了摸下巴一脸认真的道:“我确实有些不大爽快了。” 挠了挠下巴,墨卿与又很郁闷的道:“你为何要提醒我这些——徒增烦恼。” 墨卿与是一个活的很简单的魔,但同时她又有些斤斤计较。 在某些事情上,她总是执着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例如,明明一个简单的净身决就能让自己干干净净的,她偏要用最新鲜的花瓣泡个澡;又比如明明对人间界的食物兴趣缺缺,但他一日三餐都少不得;再者如果能一文钱买到的东西,她偏不能花出去两文钱,而实际上她的银子多的一座山都放不下。 更别说那些其他生活中的小细节了。 若是让她知道自个被占了便宜,墨卿与那是势必要讨回来的。 而同时她又是个十分能屈能伸的人,就拿顾延之此人来说,明明是个莫大的仇人,但在自己实力尚且不能弄死对方之前,她还是装作很好说话的模样。 又装又不想装,满口胡话,对方爱信不信。 总而言之,她活的简单又矛盾。 固执又可爱。 墨卿与幽幽叹了口气,道:“我有点想杀人了。” 大抵是面对仇人还不能动手的憋屈让她心里压抑了许久。 眼睛里都隐隐泛起了红。 她是真的动了杀欲了。 姜思左瞅瞅右瞧瞧,这附近拢共也就自己一个,她有些欲哭无泪的道:“主子,再忍忍吧……” 她委屈啊!怎么倒霉的事情总让她一个人可劲碰上。 墨卿与缓了一口气,听着挺随意的道:“我就随口一说,别怕——你一时半会还是没事的。” 她说的话实在是不怎么可信。 尤其是后半句,一时半会是没事的。 那是不是过了这一时半会就有事了? 姜思吓的冷汗都出来了,她呜呜的哭着:“主子……” 墨卿与嫌她吵,没好气的道:“闭嘴!” “嗝——”姜思突然住嘴打了个哭嗝,泪眼汪汪地瞧着墨卿与。 “你们这是做什么?”声音有些熟悉,墨卿与一扭头,正巧对上了温如惜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眸。 对方穿了一身简单的纯白色常服手脚处都做了一个收束,是一件很方便动手的衣服。 墨卿与动了动手指。 “没做什么。”墨卿与轻咳一声,总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得劲了。 温如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着姜思的表情很疑惑:“那姜姑娘又哭什么。” 大夏卷 第四十二章入常府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大概是念着被吓哭了这事太过丢脸了,姜思脑海里飞速运转着,白皙的脸颊都微微泛起了红。 一转眼听到了常府里头传来的唢呐声。 她灵机一动,道:“这常婉死的惨啊……年纪轻轻就……” 姜思忽然收住了声,蓦然想起了什么,这常婉可是因谁而死啊! 她脚趾紧紧抓地,鞋底恨不得被扣穿,夭寿啦,她都说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墨卿与:“……” 温如惜:“……” 墨卿与以扇遮脸,有一个这么蠢的侍女,真是……没脸见人了。 温如惜呆了呆,她记忆没错乱的话,这常婉是墨卿与动手弄死的吧……嗯…… “姜小姐真是……良善……”温如惜五官都皱到了一起,真是难为她还能接的下去话。 夸她良善,这还是真是老太太上花轿——头一回,姜思捂着脸,眼睫从指缝中透出来,一颤一颤的,好嘛,这下子是真没脸见人了。 墨卿与食指骨节抵着唇角,似乎是闷笑了一声,她眼角都弯了起来。 难得这家伙没有落井下石,解围道:“温如惜,你怎会在这里?” 墨卿与念着温如惜的名字,字正腔圆的,难得没有懒洋洋的拖着个调子,听起来莫名正经了许多。 惹得温如惜也挺直了腰背,一本正经的回道:“常婉死了,今儿要入殓,我不过是代陛下来送个人情。” 既然回了皇宫,总是会有一些不得已的事情要做。 不过说到底也就是个跑腿的事情,小弟的帝位不稳,温如惜心里清楚,但她又身为玉清宫人无法插手过多,也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墨卿与一挑眉,朝温如惜招了招手。 温如惜满脸疑惑的走近了些,谁知墨卿与一抬手就抓住了她的腕子,然后一阵青烟散去后,那轮椅上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唯有被她触摸过的手腕子还带着一丝微凉。 温如惜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同样呆愣的姜思。 “既如此便也将我带进去罢。”墨卿与的声音从自个身上传来。 温如惜一低头,才发现墨卿与竟化作了一条手指粗细的黑色的小蛇,小黑蛇吐着信子缠在了她的腕子上。 小蛇就像是手镯一般鳞片通体黑亮,盘了三圈尾巴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甩着。 “你怎么……”温如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手段,一时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难倒是妖?” 除了妖可以这般,温如惜还真没见过那一族有这种手段。 墨卿与一双眼睛泛着幽幽的淡紫色,哪怕是作为一条小蛇她也是极为好看的,一双眼睛灵动的紧,小脑袋微微往上一抬,道:“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就跟你们那什么匿息符的效果差不多。” 竟是这样吗? 温如惜似懂非懂,这一趟出来她是愈发觉得自己读的书还不够多,这世间事还有这么多是她从未听闻的。 看来等回山后还得闭关一段时间了。 “嘶——”温如惜忽然倒吸一口冷气,原是墨卿与嫌她磨磨唧唧便露出尖牙在她虎口出恨恨咬了一口。 “咬我做什么。” 温如惜皱着眉头,痛倒不是非常痛,但被突然咬了一口她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小黑蛇翻了个白眼道:“你再磨蹭下去,这太阳都要下山了。” 温如惜一看天色,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哪有这么夸张。 再一低头,墨卿与就已经盘在她手腕上一动不动了。 温如惜心里默默叹息一声,好在是这家伙没有说用原身跟她一起进去,不然…… 感情她也是知道自己怕是要被打出来。 温如惜想问姜思要不要一起,结果一回头,姜思这人就已经不见了。 这主仆俩都是神神秘秘的,温如惜一摇头索性不再多想。 迈着步子出示了名帖,她便随着小厮往里走。 常府外头看着倒是朴实无华,里头却真是内含乾坤,当先踏入的回廊前头栽着两颗万年常青树,小院子里活水环绕围着瞧着就很不凡的山石,应当是从某处仙山上挪过来的。 温如惜远远站着竟都能从其上感受到一丝灵气的流转,鹅卵石铺筑的小路上每一颗石子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小厮婢女们都有条不紊的在边上穿梭,偶尔当面遇上温如惜时还会向她行礼,唤一声“长公主殿下”,忙中不乱,穿过一半圆拱门后温如惜才算是正式瞧见了这常府的奢华。 千年红檀木桌上烧着南疆进贡来的牵步香,香炉是由黄铜铸成麒麟样式的,香从麒麟的口中一点点飘逸出来,在其上绕了三四圈才噗的一下散了。 三扇松柏梅兰纹屏风立在当中,两侧放着的是蟠龙雕花大椅,前头摆着同样材质的紫檀桌。 桌子上摆着红漆描金的梅花茶盘,上头托着旧窑十样锦的茶蛊,里头飘着上好的云雾茶,掐丝珐琅黄底红花碟子上不多不少摞着白玉糕点,两个在下一个在上。 不远处的地上又放着青玉缠枝莲纹瓶,里头插着被无垠之水养着的牡丹花,再往里头探头一看,屏风后摆着的竟是一副千年红杉木造成的棺材。 棺材前头插了几支香,只是相比于前头摆着的东西就显得有些磕碜了。 房梁上只是象征性的绑了几根白布条,招魂幡放在常府外头。 自外头看这常府是一片萧索,然而这里头却不尽然。 小院子里有吹唢呐的哭丧队伍在等着。 下葬的时辰还未到,常荼穿着一身白色缟素的麻布孝服,披麻戴孝的还真是与这常府内的装潢格格不入。 温如惜这一路走过来顿时发觉这常府还真是有趣,里头的日常用件竟是比她长乐宫还要奢靡些——虽说她本身是个不注重外物的人。 但有太后和皇帝宠着,在日常用度上也不曾短缺了她的。 哪怕是在玉清宫上,她每月都能收到皇宫里送来的世俗银钱,和寻常衣物。 她也曾去过皇帝寝宫转悠过,相比于这常府就连皇帝都显得略有不足了。 温如惜记性很好,方才在屋内随意转了转,不说别的就那大大咧咧摆在桌案上的牵步香,那可是进贡给皇帝用的东西。 小皇帝不爱用这些东西,但就算是赏赐也是赏赐给皇亲国戚的,这些个大臣可是没资格用的。 又一想常荼的阵营,想来这东西多半都是瑜王送的了。 常荼说到底也只是臣,他哪里来的这般多奢华物件,若都是瑜王送的,那从这冰山一角中就不难看出这瑜王集团到底在大夏国库中谋了多少的利益了。 温如惜先前说会查清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可就今日一看,心里也隐隐晓得这事怕是没有那么好做的。 自古以来王公贵族都多多少少掌握了一部分国之命脉,轻易动弹不得。 常荼明知今日温如惜会代皇帝过来,连装都不曾装一下,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明面上。 是打定了温如惜不会追查,或是她根本不懂这些东西的主意吗? 真当她是个傻子了吗? 温如惜眉头一皱,骨节隐隐发白,心底起了火气,大夏立于世上千年之久,有过乱世有过盛世,但总得来说百姓也是安居乐业的。 怎么到了他们这一代,就成了这副模样? 天潢贵胄过的安稳舒适,百姓却为了一粟米而半死不活。 这还是先祖建立大夏的初衷吗? 温如惜不由得自问,好好一个大夏就是因为这些国之蛀虫成了这副鬼模样。 若是他们都死了就好了。 温如惜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眼瞳深处似乎有什么一闪而逝。 手腕子忽然一痛,温如惜回过神一低头,原来是墨卿与一尾巴抽在了她的小臂上。 她皮肤白一点红印子就格外明显。 “静心。”墨卿与清冷的声音在耳边乍然想起。 温如惜心里头默念了一遍玉清宫的清心咒,一时间头脑清明。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去那棺材附近瞧瞧。”墨卿与又传音道。 “老臣见过长公主殿下。”常荼拱手行礼。 常婉是他老来子,向来疼爱的不得了,眼见着女儿再也不能承欢膝下,他仿佛又苍老了许多岁。 只是这份流于表面的伤心到底有几分真,温如惜可就说不好了。 淡淡地应了一声,她在山中多年,浑身都是一副远离世俗的淡漠模样,小仙子脚尖一转便往屋内走。 “开阴眼。”墨卿与提醒了她一声。 温如惜闻言并起双指在眼上一划,登时眼中亮起一阵金光,连着缠绕着棺木上的死气都一清二楚了。 温如惜忽然汗毛倒竖,道:“常婉莫不是也被刻了聚阴阵!这怎的同那孙桢一模一样!” 大概是被那次的事情打击狠了,温如惜一时间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墨卿与清淡的声音将她安抚了些许:“并非。” “常婉身上可没有半点聚阴阵的痕迹——她几时下葬?” 温如惜回道:“午时。” 墨卿与“嗯”了一声,刚刚抬起的小脑袋复又垂了下去,懒洋洋的道:“午时阳气最重,应当无大碍。” 温如惜咬了咬唇,道:“可白日间都有这么浓的阴气,等今夜子时即便是下葬了怕也是要起尸的。” “怎么你现在难倒有法子收了这阴气?”墨卿与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 大夏卷 第四十三章锁魂钉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她这一声笑,实在是听不出来是嗤笑还是嘲讽。 但总得来说大抵都是一个意思。 温如惜本身是个直脾气,被墨卿与噎的多了,她倒是学会了反问。 “你难道也没有吗?——前辈。” 这还是温如惜第一次叫墨卿与前辈,那两个字咬的一字一顿的,总有种莫名的意味。 这丫头怎么学的这么快。 墨卿与被她一个“前辈”叫的心脏一突,尾巴往她手腕子上一缠,软踏踏的。 墨卿与没好气的道:“什么劳什子的前辈,我也就比你大上个一岁罢了。” 也就,个千年老妖怪说起这话来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不过说起来她就算是脸红了,现下这一身黑的样子,也没法叫人看个分明。 什么一岁,那是一千岁吧! 墨卿与脸厚似城墙,哄骗起小姑娘来,真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因为她闭眼了。 温如惜真真切切的又被她噎住了,闷声道:“当真——那你还总叫我小孩?也就一岁罢了!哼。” 那“当真”二字,真是念的又长又慢的,惹得墨卿与气息一滞,还以为这小孩真发现了什么不成。 结果后面那两句话一出,墨卿与又笑出了声。 就这还不是个小孩? 争论这个还真是没有意思。 “要开始了。”墨卿与话头一转,幽紫色的眸子看向了门外,外头唢呐声连天,并伴着女人尖锐的哭喊声。 “我的婉儿啊——” “女儿啊——你这是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那天杀的墨漪必当是不得好死!” …… 温如惜一低头看着自己手腕子上的那个始作俑者,而这个始作俑者毫无即将被天打雷劈的样子。 懒洋洋的缠着温如惜的手腕,真把自己当成了个黑镯子。 “看什么?”墨卿与一抬头,温如惜才发现这人黑亮的脑袋上似乎还长着两个小小的凸起,有些像是龙角。 感情她化的不是蛇,而是蛟龙? “没什么。”温如惜下意识的否认。 墨卿与尾巴动了动,哼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收了我?” 玉清宫人向来以维护苍生为己任。 她这下子杀了这么多人,怕是早就犯了玉清宫的底线。 “收你做什么?”温如惜反问一声。 看来还是太高看她了,墨卿与转了个身,懒得理她了。 谁知温如惜还自个在那说:“我觉得你并未做错什么,分明是那常婉自作自受,只能说是你的做法太过偏激了。” 温如惜指尖点了点小蛇的脑袋,轻声道:“往后还是少生些杀孽才好。” 墨卿与被她这一大逆不道的动作惊的鳞片都炸了起来。 但她也听得出对方话语中的维护,难得还有所谓的正道中人会这般跟她说话。 说她没错,还叫她往后少生些杀孽。 言语中都是维护的意味。 刚露出来的尖牙下意识的收了回去,墨卿与又软踏踏的趴了下去。 温如惜见她没再说话,只好无奈的摇摇头,紧跟着吊唁的队伍往常府外头走去了。 常家有祖坟,城郊外头有专门的一块地都是作为常家嫡系下葬用的。 一路上撒纸的撒纸,唱乐的唱乐,敲锣打鼓的凄凄惨惨戚戚。 常家的队伍拉的老长,嫡系的旁系的,常家官场上的,林林总总加起来少说也有几百号人,这么多人都跟着棺木上了山。 这山说不上偏,风水却是极好的。 紧挨着龙脉,将人葬在这里,后人可世代做官,步步高升。 温如惜远远地吊在最后,倒不是说她多么特立独行,而是最后的视野最好,一路上她一边走一边观察,捉的鬼多了,才晓得环境有多么重要。 温如惜跳到一颗树上,落了个符咒,她刚要接着往下一个方位跃去,就听到袖中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 “知道了。” 什么知道了,还不等温如惜问出来,墨卿与就脑袋一垂,装死去了。 温如惜索性闭了嘴,等把符阵落完了,这才反应过来,墨卿与这是在回应自己先前让她少生杀孽的话啊。 温如惜弯起了眉眼,轻轻笑出了声。 她一生并没有多大的愿望,只求一个山河宴请,百姓能安居乐业罢了。 修道多年,她也无甚什么目标,所谓伏魔卫道在她眼里,远没有平静的活着重要。 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温家人的天下,更不是陛下的天下。 温如惜只有长枪一杆,可就这一杆长枪如何能荡的清世间的不平? 温如惜曾陷入这个问题中许久,但后来她想通了,人这一生活着,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尽己所能,问心无愧便好。 体内的境界又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墨卿与抬了抬眼皮,感受到温如惜体内不平的气息,心道,这小孩在修炼一途上还真是有天赋,不过两句话便有新的感悟。 难怪顾延之那老狗忙着打她的时候还要去把这小孩拐到玉清宫了。 若是被她提前发现…… 墨卿与想了想自己带小孩的场景,只觉得毛骨悚然。 算了这带小孩的事还是让顾老狗做吧,自己捡现成的就好。 孩子还是大点好,省心。 墨卿与深深觉得就现在这样挺好的。 温如惜带着墨卿与一落地就收到了在所有人的目光。 她正纳闷怎么都这么看她的时候,常荼可算是开口了:“长公主殿下是玉清宫的高徒,不知可否能为小女请个安魂的符咒呢?” 鬼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封城了,天下的魂魄无处可归,四方大乱。 人死后魂魄不得安宁,作为父亲的常荼来向她求个安魂符倒是合情合理。 是以一听这话,温如惜便颔首应了下来。 安魂符不过是最简单的一种符咒,对于凡人而言效果倒是不凡,玉清宫和其他门派也在各国出售这些类型的符咒。 价格并不高昂,寻常人家也买得起,赚不到什么钱,只收个材料费,不然这天下人一死就起尸,那这些名门正道可如何收拾的过来? 还不如让他们自个用了符,简单些的却也有大效果。 温如惜画符的功底并没有顾延之那么强大,能凌空画符。 她身上带的其实是有安魂符的,但常荼都已经把画符的材料都端了上来。 温如惜索性提笔就自己画了起来,符咒上的一撇一捺都极为苍劲有力,墨卿与偷偷瞧了一眼,心道基本功倒是不错。 可惜就是实力差了些,不过她年岁还小,未来倒是必有一番大作为。 温如惜下笔很稳,运笔很流畅,在场的即便是不懂画符的过程,却也能感受到温如惜周身隐隐流露出的一丝不凡来。 画符乃是用神魂之力勾连天地之力,借山河百川的力量来达到绘符的目的。 安魂符并不难,对于玉清宫的人而言只是个基础符咒。 温如惜从提笔到收笔整个过程也就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画毕,温如惜提着黄色符纸将上面的红痕吹干,两指并拢念了句什么,就只见身周刮来一阵清风,符咒上的纹路一亮,发出淡蓝色的光晕。 温如惜手腕一抖,就将符咒贴到了常婉的头上,符咒噗的一下化作光点全数落入常婉的眉心中了。 墨卿与差点被她一抖的甩了出去,连忙收紧了身子,缠的紧紧的。 她没好气的道:“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这里太多人,是以这句话就只响在了温如惜的耳边。 温如惜小声说了句:“对不住。” 旋即就冲常荼一颔首,又一看天色道:“常御史已好了——还是早些下葬的好。” 太阳已经不偏不倚的骑在了脑顶上。 午时已到,趁着一天中阳气最重的时候封了棺,省的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这些年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常荼也晓得其中的利害,但是她并不知晓常婉生前被鬼物控制了心神,只当是玉清宫门人在危言耸听。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吊着嗓子念悼词。 温如惜抿着唇,看抬棺人正要封棺,钉上子孙钉,又缠了红线,正要入土时,温如惜大步上前,说了一声:“且慢。” 抬棺人自然是不敢忤逆她的话的,但下葬的时辰已到,不赶紧封土于礼制又不合了。 一时间正犹豫,而就在他们犹豫之际温如惜已经一抬手甩出六玫锁魂钉,落在那棺木之上。 缓缓吐出一口气,温如惜退了一步,道:“继续吧。” 也就耽误了两个呼吸的功夫,抬棺人也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一人一铲子就将这落下去的棺椁彻底掩埋了起来。 常荼还在前面吆喝着回府的事宜,常家人要安排守夜的,常婉的几个兄长便商量着轮流着来。 常荼忙着交际,常婉一封土,他似乎就真的将这个女儿抛到了脑后。 脸上堆着多年为官的笑,拜了这个拜那个。 温如惜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有些人嘴上说着多爱自己的女儿,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可以在官场上交易的对象,她没记错的话常婉之所以这样备受宠爱,还不是因为瑜王曾多看她两眼。 常荼有意将这个女儿送到瑜王府上,哪怕是做妾,但只要能同瑜王有些许联系便可。 对于他们来说叫亲上加亲。 但在温如惜看来,只觉得可悲至极。 何时,连一个活生生的人都能被当成做交易的对象了。 大夏卷 第四十四章怀王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温如惜此人谈不上多伤春悲秋,只是对于这世间许多事都是刚刚接触,书中的和实际的还有许多差别。 玉清宫让门人到了一定年纪就必须下山游历,也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温如惜从小就很有自己的主见,活了十八年也自有一套自己的观点看法。 只是尚未被世俗打磨,而显得天真罢了。 温如惜并未跟着常荼回常府,礼和心意已经代皇帝送到,于是在下山之后她便同常荼告了辞。 常荼也没有多做他留,只是依照规矩行了礼,说了些场面话,便各自分开了。 常家人一离开,四下无人时墨卿与便从温如惜的手腕上窜了下来,一阵青烟散过,墨卿与便重新化为了人形。 整个人靠在温如惜身上,见后者一点反应都没有,墨卿与很无语道:“扶一下……” 温如惜这才手忙脚乱的扶着墨卿与。 跟人贴这么近墨卿与和温如惜都有些不习惯,但好在都是女子,先前背都背过。 温如惜问道:“怎么不等回去了再变回来?” 墨卿与可不会告诉她自己是魔力耗尽了,这才迫不得已变了回来,又要掩盖魔气的气息又要变作另一幅与先前毫无瓜葛的模样,甚至跨了种族,这其中需要耗费的气力,可不足道尔。 墨卿与“嗯……”了一声,姜思刚好从一旁推着轮椅走了过来,墨卿与如蒙大赦,道:“瞧,这不是送来了嘛。” 墨卿与一坐在轮椅里就跟没骨头似的,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满意的看了看姜思。 现在看来这个侍女多少还是有些用处在的嘛。 甚好甚好。 姜思被她那个眼神看的头皮发麻,咬着指甲心道,她又做错了什么?怎么主子这样看着她,好害怕啊! 姜思刚才一路上其实都在暗地里跟着,隐在了温如惜的影子里,以温如惜现在的实力还真没法发现她的存在。 这些小细节倒是无甚好纠缠的。 这会日头已经不早,墨卿与腹中空空,她饿了。 “去福满楼。”墨卿与吩咐道。 闻言姜思眼睛就是一亮。 “是!”她这一声应的真的是中气十足,振聋发聩的。 温如惜揉了揉耳朵,闷声道:“修行之人怎能注重口腹之欲?” 对面那俩齐齐回过头,两人皆是无表情的。 姜思道:“呵呵,不愧是那人的徒弟,说话都是跟你那亲爱的北横君一个调调。” 墨卿与道:“有本事你别来。” 温如惜一噎,可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明知这两个都是嘴上不饶人的主,何苦去招惹。 她还不曾辟谷,遂涨红了脸,举起双手道:“我错了。” 咦,这小孩什么时候能屈能伸了墨卿与疑惑的瞧了她一眼。 不过这是好事,过刚易折,她的性子太容易沾染是非,软一点也好。 于是乎一行人便飞速赶到了所谓的天下第一楼世间味道一绝的——福满楼里头了。 姜思轻车熟路的甩了个银锭过去:“掌柜的老规矩。” 她是个饕餮胃,即便是墨卿与不在她一个人都能吃四五个人的份,再加上姜思又是个美人样貌,很难不被掌柜记住。 更何况姜思身后代表的可是太尉府四小姐,这也是高官贵族的身份,掌柜一早就迎了上来。 本来这么一圈人来他这吃饭,掌柜的自然是满面笑容。 可谁知这会掌柜的,即便是见了银子仍旧是愁容满面的道:“姜姑娘不是小老儿不给你们安排啊。” “而是这上面来了一位贵客,将这二楼都包了圆,实在是没包间待客了。” “今儿个是真不巧了,还望四小姐原谅则个。” 掌柜的一边拱手,一边双手将银锭子奉还回来。 墨卿与并非是个咄咄逼人的人,闻言只是眉头一皱,刚要说算了。 姜思却当先问道:“若不行我们用食盒打包带走也行——不过这会并非是饭点,怎的这会还在?” “上面的是谁?” 整个京城的饭馆姜思最偏爱福满楼这一家,贵是贵了点,但胜在味道真的不错。 白来一趟显然不是她们的作风。 掌柜的松了一口气,让手下的人去准备食盒。 他伸出食指指了指头顶,小声道:“还不是当今怀王爷,若非是他,小老儿岂敢不给四小姐留个房间?” 大夏内耗严重,当今年幼朝廷都把控在成年王爷和重臣手中。 怀王、瑜王二人又注重自己在百姓之间的声望,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自古以来顺应民声说的便是如此。 就连瑜王哪怕私底下的手伸的再长,表面上的脏水却一点都泼不到他的身上。 先前因查孙桢一案时,这老百姓骂的也只是孙桢一人,过分一点的也都是意味不明的讽刺了一下小皇帝。 但谈到二位王爷时,风评却全然不同了。 有人说怀王为人仁厚,忧百姓之忧苦百姓之苦,常常自掏腰包布善好施,救活了不少苦难中的人民。 就连官家前些年置办的同济堂,听说也是这位王爷一力赞成的。 有人说瑜王文武双全,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前些年流民暴动据说也是他不惜自身亲自上阵,才使状况安定了下来。 可若是要谈到小皇帝了,大家就都摇了摇头。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懂什么治国安邦的策论? 先帝也是昏了头,两位王爷随便一个都比当今好得多啊! 怎么就立了这么一个小毛孩! 是以现在的百姓真是只知王爷而不知帝王了。 只不过这怀王怎么会在这里? 墨卿与心里正疑惑着,倒不是对怀王有多好奇,纯粹是因为他竟然打乱了自个的计划,有些烦罢了。 墨卿与这会正不愿意说话,全让姜思代劳了。 温如惜脑子里还全是常府的那档子事,若是真让孙府案再一在自个眼皮子底下发生了,那这次回玉清宫,这一次的历练她恐怕是要拿历史最低分了。 对于课业温如惜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态度认真对待,只是可惜天不遂人愿。 三人心底里都各自装着事。 姜思等着吃。 墨卿与心里烦。 温如惜担忧且着急。 头顶上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那可是李府四小姐?——咦长姊也在啊。” 这声音墨卿与听得陌生,温如惜却是半生不熟的。 姜思一扫那人的脸,便低声对墨卿与道:“这人就是怀王。” 怀王今日出宫只着了一身便服,纯白内衬打底外头罩着一件藏青长袍,踏着一双皂底靴上边用金线绣着蟠龙纹样。 他身量颀长,劲瘦的腰间被一根镀金黑玉腰带做了一个收束,其上还挂了个青翠的玉佩,成色是极好的,怀王虽还未及弱冠,但周身的气度已然沉稳。 五官是温家人一贯的清秀,看面相是随和的,但其本质那可就不好说了。 毕竟他们家的人一脉相承的会装。 墨卿与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她有点不认人,若不是姜思提醒她还真没能想得起来,先前在早朝上也只是匆匆瞧了一眼。 雁过无痕般的没能在她脑子里留下半点印象。 自鼻腔里哼出一个“嗯?”她连口都不曾开。 很久没有人敢以这种态度对自己了,怀王先是一愣,旋即笑出声,道:“四小姐,本王温晟平正巧在这楼上设宴,远远就听到了枝头的喜鹊打鸣,原是四小姐大驾光临。 “正巧屋内的都是四小姐熟悉的同僚,四小姐可要赏脸上来一叙?” 又是自报家门,又是亲自邀请。 墨卿与是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跟他叙旧的,他们之间有旧可叙? 姜思抱着手臂,道:“你怎么就不请你阿姊?” 温如惜站在一边面上无甚表情,毕竟她跟自己这个所谓的弟弟还真没什么交集。 怀王一愣,依言道:“若是阿姊愿意,自然一道上来便是。” 墨卿与对于这个怀王说不上来是什么态度,但既然有了包房,她也不愿再麻烦打包回去。 她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一展折扇便道:“既然怀王亲自邀请了,怎能不给这个面子?姜思上去吧。” 姜思闭了嘴,去推墨卿与的轮椅,温如惜亦步亦趋的跟在其后,不过是吃个饭。 她刚在心里这么一念,踏进包间的一瞬间这个观点就被震得稀碎了。 怀王说的还真是不错,这屋内坐的可不是熟人嘛——魏隽居于怀王的右手位,依次往下便是于卫尉、吴典客、杨宗正。 三公九卿来了一半,怀王集团的中心势力这下可是全都到了齐。 温如惜垂着眼闷不做声,好在是她头上还顶着个玉清宫高徒的名号,与朝廷党争无甚关系,就算是她亲弟弟坐了皇位,但在这些人心中,既然修了仙就再跟凡俗事没了瓜葛。 除了降魔卫道,就没他们在意的事情了。 姜思在墨卿与耳边小声嘀咕着。 墨卿与指尖点着桌面,听着怀王那边的高谈阔论,算是明白了,感情这又是开始打她的主意了。 也不知道该说墨卿与反应快还是慢。 怀王端着酒杯让一旁的侍女给墨卿与斟了杯酒,朗声道:“四小姐,本王敬你一杯。” 墨卿与两指捏着酒杯,也没入口,就用那一双淡漠的眼眸瞧着对方。 大夏卷 第四十五章剑拔弩张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就在怀王神色讪讪的准备放下手的时候,墨卿与开口了:“因何?” 怀王道:“因缘。” 墨卿与嗤笑一声:“你我之间哪来的缘?”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一点颜面都不留给对方,怀王的脸色自然也好不起来。 “相逢即是缘。”魏隽做了这么多年丞相,和稀泥的功夫可比怀王厉害的多。 怀王整了整神色,挤出一个笑:“丞相说的对,相逢即是缘,四小姐总不会不给本王这个面子吧。” 墨卿与没什么表情,只是道:“既然怀王爷都这么说了,怎么会不给呢?” 说着她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脾气太过古怪,简直就是想一出是一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面子说给就给说不给就不给。 摸不准她下一刻会说些什么会做些什么。 这样的人最难应付。 怀王有些头疼,他想要讨好墨卿与都不知道从何讨好。 魏隽举杯道:“四小姐可还记得老夫?” 魏隽和李裕算是一辈的人。 墨卿与扫了他一眼,道:“记得。” 她连客气都半点学不会,每次开口总是能将人噎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魏隽道:“四小姐有所不知,孙桢一案虽然已经了结,但他后面牵扯的利益集团正被陛下借这个机会狠狠打击了一番。” “据说要不了多久,令尊就要带人南下清算了。” “嗯?”墨卿与这个倒是真不知道。 江南水患死了不少人,大夏填了不少人力物力进去都不见得有什么成果,这一下子用上了李裕,恐怕也是国库见空的缘故吧。 墨卿与足不出户,但耐不住手下的人有能耐。 魏隽在那边说着,姜思就低声同墨卿与解释道:“今年初春河面上的冰化了之后就迎来了一场汛期,本来江南的水渠去岁末就已经修好了的,为的就是应对这场水患。” “但奈何这水渠出了事,一个重要的大坝突然垮了,这一下子就闹起了水患,淹死了周边的不少人家。” “闹得当地县令焦头烂额的,那边依山傍水的,又是水患又是死人的,有的县城因为医疗不到位还闹起来疫病。” “百姓苦不堪言,中央的命令迟迟下不去,有的百姓就乘势造了反,官兵压了一波又一波。” “这次是据说乐游山附近有一股民间势力愈发强盛,当地的官兵已经无力阻止,眼见着南边就要大乱了,朝中无可用之人,皇帝没法子只能派李裕重新出山。” “以他的能力和威望或可一试。” 怀王本就打着李裕的主意,一听到这个消息哪里还能按捺的住自己? 上次亲自上门没能得到什么,这一次他便自作聪明的再一次从墨卿与这里下手。 脑子是有点,但不多。 满座的人都围着江南水患一事展开了讨论,丝毫不避讳墨卿与、温如惜一行人。 墨卿与是个懒的,再加上魔族人做事远没有人族这般弯弯绕绕,在魔族里头有什么事情有争论打一架就好了,谁赢了就听谁的。 姜思毫无主仆观念,在墨卿与身边毫无形象的大吃起来。 但好在她动作还算斯文,所以也只是惹来了其他几位大人的注视。 墨卿与闷声慢吞吞的吃着,只动了几筷子,她便将剩下的全都交给姜思了。 温如惜做事向来目标明确,这次是来吃饭的,那她就专心干饭。 所以这桌上半天没动过的吃食,在她们一来之后全都进了自个的肚子。 谁家的大家闺秀就跟这饿死鬼投胎似的? 李府难倒没有吃食吗? 怀王看的嘴角抽搐。 若非是那墨卿与仪态样貌实在不俗,他都要以为这是什么山沟沟里爬出来的难民了。 还有自己那个皇姐,虽说也就比他大上几个月,但到底也是同辈人,更是皇族中人,怎的也这般好吃? 他们修仙之人不是还要辟谷吗? 怀王觉得自己对于修仙之人的看法实在是需要好好重塑了。 这一场的目的仍未达成,拉拢墨卿与的道路还远得很。 谁知道这女人油盐不进的比那李裕还甚。 李裕好歹还会讲些官场上的客套话,这墨卿与真是随心所欲,哪里会管你是公主还是王爷,叫她不爽了就通通变成飞灰下去和那常婉作伴去吧! 从福满楼出来时已经接近日暮。 墨卿与打算先去城郊逛逛,反正日头还早得很,做些布置也成,温如惜却是一反跟着她的死皮赖脸,道了一声:“回宫一趟。”便当先离开了。 墨卿与也不在意她要做什么。 本来墨卿与是不打算管常婉如何的,若是她起尸了正好也是给常家人添麻烦,这常府的人也算是自作自受。 但那会她又答应了温如惜不再多生杀孽。 墨卿与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答应了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总要尽力完成。 所以本该回李府的身子往城外一转。 墨卿与叹息一声:“去常家祖坟。” 从墨卿与先前的动作里姜思就看出来了,墨卿与这是要非插手不可了,再加上常婉的死又是有人把她送到了墨卿与的刀口子上。 被借刀杀人了,这位主可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不就是算准了墨卿与懒得管这种事情吗,她这下还就偏管了,墨卿与倒是要看看这幕后黑手这次还会不会出来。 日子倒是不难熬,只是让墨卿与难捱的是这温如惜竟是将顾延之搬了出来。 墨卿与“嘶——”了一口气,道:“这不是你的课业吗?——还能请老师的不成?” 温如惜答道:“虽是课业,但我总觉得不大对劲,若是真让孙府案重演了,我岂不是大罪过,四小姐放心,我师父只在一旁看着,若非得以不会轻易出手的,所以并不会影响我的课业。” 这事确实有些凶险,顾延之在萧彰说了那番话之后,就隐隐有些怀疑鬼帝的踪迹。 若不是还好,若真是别说一个温如惜了,就算是再加上现在这种状况的顾延之估计都够呛。 墨卿与轻咳两声,调转轮椅的方向,道:“既然北橫君亲临,那我就不必再留在此处了,就此别过——告辞。” 她动作十分迅速,但顾延之的动作更快。 那长身玉立的身影不避不让的正正挡在了墨卿与离开的方向上。 顾延之那一张棺材脸,简直比常婉躺着的木头还要硬。 墨卿与也不说话就那么抬眸直直地盯着对方,似乎是在问“你没事挡我路做什么”? 好半晌顾延之才开了他那尊口,薄唇开合:“莫小姐若是无事便一道留下来也好。” 墨卿与道:“堂堂北橫君坐镇于此,这个小小的、上不得台面的散修就不好在这丢人现眼了吧。” 言语间看着是在捧着顾延之,但她说话的语气真是太过随意,还真听不大出来其中真正的意味。 顾延之脸色木的,脑子似乎也是木的,似乎完全没听出墨卿与话语中的拒绝之意。 只是继续道:“此事也盖因墨小姐而起,来都来了何不留下一观?——孽徒顽劣,怕是还要请墨小姐照拂一二。” 你个做师父的本尊都在这里站着了,还请她照拂做什么? 要留人就留人何必还要给她戴这么一顶冠冕堂皇的帽子? 他们正道中人总是这样,为了自己所谓的颜面做尽了虚伪之事。 墨卿与冷笑一声,她想走就走,难不成顾延之还真要拦着她不成。 “让开。”墨卿与声音冷的像淬了冰。 姜思向来都只听墨卿与一个人的话,哪怕魔族人闻风丧胆的北橫君挡在面前,也不会有半点犹疑。 顾延之眉峰一皱,实在没想明白为何这墨卿与说翻脸就翻脸。 当即就要伸出手抓住对方的椅背。 “墨……” “叱——”黑冷的折扇唰地一下在顾延之手指前展开,只差一点就能将这一双握剑的手斩了下来。 顾延之指尖似乎是被刺痛了些许,身体下意识的紧绷了起来。 墨卿与冷声道:“北橫君男女有别,还是离我远些的好,免得伤了你整个玉清宫上下都怕是要来找我麻烦。” 这话说的真大,天下几个人能伤的了北橫君。 顾延之眼睫一垂,伸出的手背在了身后,寒光一闪闻名天下的破妄剑便出现在了手中。 被擦拭的锃亮的剑身倒映出了墨卿与略显单薄的身影。 顾延之周身的气质都变得冷冽了起来。 衣衫鼓动,这是在运真气的状态。 温如惜站在一边也不知道怎么这两人就是一副剑拔弩张的味道。 墨卿与是她厚着脸皮让留下的,顾延之更是她请来的。 怎么这两人凑到一起不是斗嘴就是动手呢? 温如惜隐隐觉得有些头疼。 眼见着顾延之的长剑就要横到了墨卿与脖颈上。 温如惜吓得三魂都丢了一半去。 “师父!师父!要不得!要不得啊!”温如惜跟顾延之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本以为对方就是个冷冷清清除魔卫道的剑修,谁知道本质里还是个一言不发就拔剑的狠人。 到底是哪句话不对了? 温如惜忙道:“四小姐是徒儿厚着脸皮好不容易才留下的,师尊您可莫要伤了人家啊!” 大夏卷 第四十六章叫一声老师听听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他能伤的了我?”墨卿与冷笑一声。 手中的折扇不避不退的抵在了冰凉的破妄剑刃上。 那折扇漆黑如铁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竟隐隐还有跟破妄剑分庭抗礼的意味。 “铿锵”一声脆响。 顾延之剑尖一偏,冷凝道:“墨小姐,我并非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墨卿与脾气可算不上好,一看到那把泛着寒光的破妄剑,浑身上下都难受了起来。 被一剑砍成了两半,这是什么感受?相信除了墨卿与以外也没人回答的出来了。 毕竟,能在被砍成这样还活下来的,天底下也就她独一份了。 “我……”顾延之话少从小就口舌不利,尤其是成年以后身边总有萧彰这么个大嘴巴跟着,他便更懒于说话。 是以被墨卿与这么咄咄逼人的追问下,他竟然还卡壳了。 温如惜也晓得自家师父不善言辞,便紧跟着道:“四小姐莫要误会了,师尊只是我请来镇场子的,今日之事还劳烦四小姐多指点我一二。” 墨卿与讥讽道:“我与你非亲非故,非友非师的,哪有什么能耐指导北橫君的高徒?” “说什么指导,若不然,你唤我一声老师听听?” 墨卿与看着活了几千年,但在某些地方还是如同顽劣的孩童一般,就好比如说现在,明知道温如惜是顾延之的徒弟,还想要温如惜喊她一声老师。 这不就是把她跟顾延之抬到一个水平上了嘛。 温如惜面色一僵,下意识的看向顾延之,她亲师尊可就在这里站着呢,怎么这个墨四小姐还要抢徒弟不成? 再说,这人不是才说也就比自己大一岁吗? 她要是喊了,岂不是平白给对方涨了一个辈分! 顾延之没收到温如惜求助的目光,而是默默地转过了身去。 嘴唇微动,对温如惜传音道:“将她留下。” 顿了顿他又道:“这一声老师,唤得。” 言简意赅,告诉温如惜无论如何都要将墨卿与留下,又说以墨卿与的见识和实力也当得起温如惜的一声老师。 更何况只是一声老师,又并非师尊什么的。 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这天底下值得温如惜去学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得了顾延之的话,温如惜心里的别扭才稍微去了些。 墨卿与数次救她,又教了她不少东西。 所以温如惜这一声“老师”叫的还真是没有半点停顿。 脱口而出,顺畅的很。 这一下子反倒是把墨卿与惹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收过什么徒弟,叫她大人的多,但这老师还是真第一次听到。 没想到温如惜这人这么听话。 墨卿与这下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 展开折扇挡住脸,空气中诡异的安静了一瞬之后。 墨卿与才淡淡的“嗯”了一声,仿佛不让人看到她的脸,就不会被发现她不知所措的心情了。 “既如此,便再教你些别的。” 墨卿与别扭的转过去。 这一篇算是这么轻轻地揭了过去,一场无形的硝烟就这么被化了过去。 温如惜偷偷松了一口气,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墨卿与的背影才发现这人不知道何时耳朵竟微微有些发红。 若非是墨卿与的肌肤实在白的过人,不然这一点微弱的红她还真发现不了。 咦,这人是害羞了吗? 温如惜心中啼笑皆非,不过就喊了一声老师,怎么这人就成了这副模样。 这还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墨卿与吗? 温如惜说到底也是个少年,不过双十年华,即便在山上苦修多年,但心底里还是被这红尘气息渲染了个遍。 沉寂多年的贪玩也渐渐浮于表面。 两步并到一步,一弯腰就凑到墨卿与耳边略带笑意的喊:“那老师要教学生点什么呢?” “嘶——”墨卿与被她喊的耳根子一麻。 突然觉得怎么收个徒弟也不错呢。 怎么就被顾老狗抢了先。 “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做什么!”墨卿与面无表情背后的无措却被那红红的耳朵给暴露了出来。 真是看人有误,没想到这温如惜跟顾老狗还是不一样的,这骨子里还是个促狭鬼。 温如惜笑哈哈的站在了一边,道:“是是是,墨、老、师。” 墨卿与指尖揉了揉耳朵。 见顾延之很识趣的隐去了身形,她满意的点点头。 一朵掌心焰自手中燃了起来,只是墨卿与托的这一盏与寻常的掌心焰略有不同,幽蓝色的光芒泠泠撒在身周,焰火燃起的程度不高,能照亮的范围也十分有限。 这样的火焰在夜晚中顶多也就能叫人瞧清楚自己的容颜,以及不足一丈的四周。 “这是阴火?”温如惜只看了一眼便瞧出了玄机。 墨卿与点点头,道:“正是,这里的阴气一到晚上就格外的重,阳火火气太重若是冲撞了这附近的孤魂野鬼怕是要惹来不少麻烦。” 温如惜还不曾参加夜猎,但也听闻过同门的师兄弟说过,夜猎时身周总会托一盏掌心焰,但仙门惯用的就是阳火。 阳火可辟邪、驱鬼,一些小一点的鬼来了都要绕着走,这才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温如惜还是第一次听说夜晚反倒是要用阴火的。 “可这样岂不是会招来那些小鬼?” 阳火以修士的真气灵力为燃料,而阴火便是以四周的阴气为燃料,论省力自然是阴火省力,但也因为阴火所需的燃料,便会让使用者的身周的阴气比别的地方更为浓郁。 阴气吸引鬼。 点了阴火便好比在一群野狗中拿着肉包子,那气味恨不得香飘十里。 “就是要召鬼。”墨卿与说了一句,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这山上的树林倒不密集,借着那点微弱的月光,以及墨卿与手上拖着的那盏阴火,影影绰绰间只能瞧见个单薄的身影。 “招鬼作何?”墨卿与的做法实在与书中的大相径庭。 温如惜不由得好奇起来。 墨卿与双指一并,四周隐隐起了风,温如惜只觉得后背汗毛倒竖,一时间身周仿佛突然出现了许多人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你没发现我们在绕圈子吗?” 被墨卿与一提醒,温如惜才发现她们已经上山许久却迟迟没有到达山顶的位置。 这与白天所耗的时间大大不同。 “鬼打墙?!”温如惜道。 这是民间的叫法,实际上这就是有鬼在影响人的思绪,有修为的人一剑斩过去把这阴气打散了便是。 温如惜手一招御龙魔骨枪就出现在了手中。 墨卿与道:“急什么?这可不是什么劳什子的鬼打墙。” 温如惜动作一顿,问道:“那这是什么?” “鬼域。”墨卿与难得尽了回老师的责任,话也多了点。 她说话很慢,就像是娓娓道来一般:“这里应当是有一只大鬼统领着这一座山的小鬼,或许叫它鬼王更加合适。” “这鬼王实力应当在金丹左右,一入夜便将整座山的阴气都聚拢了去,吸收月光精华,以此修炼。” “而在聚拢阴气的这个过程形成的场域便叫做鬼域。” “鬼域中的阴气是平常的数十倍,阴气性寒,极容易使活人迷失心智,好在是我们现下的这只鬼怕是还没长成。” “所以制成的鬼域也不算多强,至多就影响个活人的方向感,使其在原地打转。” “鬼王在修炼的时候就跟你们修道的一样,都特别忌讳被人打扰。” “鬼域的形成多半也是有此间的原因。” 温如惜听得津津有味,这鬼域一词她曾在某本较为偏门的典籍中看到过。 只是未曾细究,等到这会她才恍然从记忆中拖出当年那一点的记忆。 可也实在做不得数。 墨卿与说着顿了顿,然后道:“我之所以招鬼,便是为了问路。” “问路?”温如惜的见识还是浅薄了些。 或者说是墨卿与的手段太多偏门,哪里有修士会向鬼问路的事情,见到鬼没一剑劈了都算是稀奇的,更遑论与鬼交谈。 温如惜这么多年都是看书自学,顾延之闭关多年也不曾教她过这其中的道理,就连萧彰这人也随心所欲贯了。 这才导致温如惜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方法也没有露出厌恶来,而只是有些疑惑。 毕竟墨卿与的手段太像那些邪门歪道了。 墨卿与见她表情还算正常,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清风明月北橫君的小徒弟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崽子呢。 如此一来,甚好甚好。 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名门正道那副冠冕堂皇的嘴脸。 对于她而言不管用什么法子,管用就好,在意别的去死。 墨卿与没有回话,而是指尖一抬似乎是把什么东西牵引了过来。 “开阴眼。” 修士说到底也是活人,想要看到死去的东西就不得不的用上些手段,好比如这阴眼。 温如惜闻言双指一并眼中金光大盛。 她环顾四周,只觉得毛骨悚然,难怪方才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原来这附近竟不知不觉间密密麻麻地站了许多“人”。 有穿着几百年前服饰的,有没了脑袋的,有吐着舌头的,有连四肢都找不齐的…… 墨卿与引了一个看着二十来岁的青面鬼过来,声音如高高在上的神女一般:“鬼王何在?” 第四十七章说做就做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那青面鬼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墨卿与手中的那盏掌心焰,伸出手朝了一个方向指去。 墨卿与手一抬,便将那掌心焰送到了青面鬼的面前。 青面鬼脸上露出一抹贪婪之意,一张嘴将将这团火吞如了腹中。 它揉了揉肚子打了个饱嗝。 墨卿与又托了盏阴火,道:“带路。” 青面鬼点点头,指了指墨卿与手上的掌心焰。 墨卿与道:“报酬。” 青面鬼歪着头想了想,一双腿便离了地,飘在前头带路。 而四周围了一圈的鬼,眼里都流露出一丝渴望来。 纷纷大喊:“我也能带路,我只要一半的报酬!” 谁知那青面鬼听了便露出死相来,歪着个脖子舌头吐的老长,眼眶和鼻子里都流出深色的鲜血来,眼球往上翻眼眶里全是眼白。 青面鬼张开嘴露出长长的獠牙,发出一声嘶吼。 它的实力大概是在这群鬼里算是不错的了。 所以它一发火,剩下的鬼便安静了起来。 偶尔也有几只不安分,但都被那青面鬼大嘴一张吞如腹中了。 这样的场面温如惜还是第一次见,有些血腥,惹的她频频皱眉。 “怕了?”墨卿与自鼻腔中哼出一个鼻音,似乎是在嘲讽温如惜的见识短。 温如惜摇摇头,转问道:“你方才说的报酬便是这阴火?——为何鬼还能吞噬阴火?” 这还真是闻所未闻,在温如惜的意识里这阴火对于鬼而言就好比明火对于凡人吧。 什么时候见过人能吞火的? 青面鬼在前面带路,墨卿与慢吞吞在后面跟着,那青面鬼飘一会儿还会回头看一眼墨卿与到底有没有跟上来。 生怕到嘴的口粮飞了。 墨卿与给温如惜解释道:“鬼与人的修炼方法不大相同,最初期时它们因为没有实体所以并不能自己聚集阴气,只能终日待在阴气较重的地方,一点点滋养魂魄。” “不像你们人族,筑基的时候虽不能在丹田内贮存灵气,但可以借助灵气一点点拓宽经脉。” “等到了一定境界就可以凝聚金丹了,而鬼也是如此,他们没法子拓展经脉便喜欢吞噬同类。” “吞的多了,体内便会出现一颗鬼核,这东西就跟妖的内丹、人的金丹一个效果。” “有了鬼核,这鬼才能聚集这天地阴气。” “而我这阴火本就是聚阴气所生,所谓的火也不过是形态,对于这些小鬼而言自然是大补之物。” 鬼族太过神秘,玉清宫对于此的记载也是一知半解。 关于对方的修炼方式温如惜更是闻所未闻,她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 “那这只鬼王便是修出了鬼核的了?” “自然。”墨卿与一颔首,说话间那一直在前面飘着的青面鬼就已经停了下来。 青面鬼指了指前面,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墨卿与懂了,这是说前面不是它能去的了,鬼王就在前面,她们自己过去便是。 于是一招手就将那盏阴火送了过去。 青面鬼又是大口一张,将阴火尽数吞了下去。 青面鬼收了报酬便飘走了,其他围着的还有些不甘心的小鬼也不敢上前,纷纷在原地逗留了一时片刻后便也统统散去了。 墨卿与收了法,任姜思推着自己,慢悠悠的道:“我这法子全是基于自身修为远高于小鬼的情况,你若是没有镇住那么多鬼的能力,问鬼一法还得慎用。” 鬼是不讲理的,但也是欺软怕硬的,若是墨卿与没有能镇住他们的实力,这阴火一点就无疑是沦为了黑夜中的活靶子。 但凡出了一点差错,就会被吞个粉身碎骨。 换言之也就墨卿与此人艺高人胆大,至于其他的人,没本事还是早点滚回自个山上修炼去吧! 温如惜点点头道:“晓得了。” 她是一个很好的学生,不懂就问,学了就记住了。 除了偶尔有些促狭外,话并不多。 墨卿与对此还是极为满意的。 两人又沿着小道往前走了数十步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温如惜睁大了眼睛:“这不是常婉的墓吗?” 因为鬼域的缘故她们第二次上山的路跟早上并不一样,是以直到走到了山顶温如惜才发现这熟悉之处。 说道常婉的墓,那今晚为她守夜的…… 温如惜目光环顾四周,常婉的墓前本是守夜的那个常家长子这会跪在墓前,额头抵在墓碑上。 看样子像是睡着了,但既然是他守夜,常家定会派出其他人来帮忙看着的啊。 其他人呢?! 温如惜忽然觉得后脖颈一凉,手中的长枪想都没想直直往后刺去。 一声干脆的裂帛声在身后响起。 长枪入了肉,这是这手感略微有些僵硬。 温如惜一个转身,瞬间面如死灰。 分明僵尸这东西十分难得一见,怎么她这一下山出了两次事,还全都遇上了这东西! 观那僵尸身上的服饰,温如惜心道,这就是那些失踪了的常家小厮了。 温如惜凝神一扫,原来这片树林中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僵尸。 有的新鲜,有的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一副骷髅架子。 再结合一下不远处起开的小土包,不用多想,这些死去多年的常家老祖也是因为那鬼王的缘故起尸了。 还真不愧是鬼王,控尸术一流啊。 这处的阴气显然比刚刚外围的要浓郁许多,开了阴眼之后这黑色的阴气就在眼中无所遁形了。 像是中间有个旋涡似的,那阴气丝丝缕缕的统统都从身边流过,全都集中在了常婉的棺材上空。 这情形真是像极了孙府那夜的一幕。 温如惜头皮发麻道:“这常婉难不成也被人刻了聚阴阵。” 墨卿与道:“我们早上都在谁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况且这情形可不是聚阴阵。” “这鬼王怕是已经金丹后期了,要突破了!” 温如惜也是因为上次的阴差阳错才得以踏入金丹后期,距离下一次突破还遥遥无期。 这一下子就对上了半步元婴的鬼王。 温如惜真是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毕竟这个等级的鬼王在人间界可不常见。 “这常婉不是才入殓不久吗?怎的成鬼这般快!”温如惜大叫一声,一枪扫出齐刷刷的干翻围了上来的僵尸们。 她手臂上的肌肉紧绷,那一双本就锐利的眼眸凝神起来便愈发的凶猛。 墨卿与觉得她这一瞬间的眼神还真像李裕那个疯子。 当年那群魔卫就属李裕杀人最恨,做起任务来完全就是不要命。 要不是看在他当年给她立了不少功的份上,墨卿与说不定还不会答应放人的这个请求。 “这鬼王可不一定是常婉。” 墨卿与收回了目光,然后就将目光投到了常婉的棺木上头。 她想了想道:“说不定是她哪个老祖宗上了她的身呢。” 这地方有些诡异,虽说是坟山,但风水是很好的,毗邻龙脉,怎么说都不该养出这么多的鬼。 虽然近些年游魂越来越多。 但也绝不会泛滥成这样。 连带着死了多年的尸体都被翻了出来。 这明显是有什么东西在背后兴风作浪啊! 墨卿与嘴里砸吧一下,若是他所料不错,把常家祖坟搞成这副模样的多半就是那个借她的手杀了常婉的那个东西了。 能用摄心鬼这东西的,多半也是只大鬼。 不晓得是鬼城里头的大鬼,还是说那劳什子的鬼帝亲临了。 说来这么多年没见过了,也不晓得这鬼帝实力有否进益。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 温如惜一个人在前头把长枪舞的虎虎生威,三人越靠近常婉的棺木身边的僵尸就涌上来的越多。 “这常家是作了什么孽,几百年的祖宗都死了都不得安生!”温如惜一拧眉,硬生生将一具眼见着摇摇欲坠的尸骨拍了个散架。 “要我说,还不如一把火全烧了!” 温如惜说的也是一时气话,若是能一把火把这些尸骨都烧了,那就不会起尸了,很多正道因为起尸的问题,也没少提这个话题。 但是那些凡人哪里听到进去,在他们的观念里就是要让先辈入土为安。 如是一把火烧了,那可是不孝啊! 说来说去都是他们占了理。 烧不得,毁不得,伤不得,请人镇尸到最后说不定一点好处都捞不到,还要被人阴阳怪气的骂一顿。 是以渐渐的仙门子弟就更喜欢去猎野尸——就从家中跑掉的是僵尸、鬼怪,没人管的东西也没人会在乎最后成了什么样子。 这也就导致了许多平民百姓,家中出了事连一位筑基的弟子都请不过来。 墨卿与听了这话,眉梢倒是一动,她勾了勾唇道:“倒是个好法子。” 说着她就是屈指连弹出几道火光。 这火可不是阴火了,而是比凡火更难得熄灭的灵火了。 这周围的都是树木,一接触到墨卿与的火就“嗤——”地一声火光蹿起老高。 黑沉沉的夜一下子就被这燎原大火点了个通透。 温如惜没想到自己就是随口一说,这人就立马付出了行动。 这一下可是把她吓得连手中的动作都微微一僵。 大夏卷 第四十八章烧了个干净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嗤嗤——”黑冷的折扇一下在眼前扫过。 墨卿与冷淡的声音陡然在耳边响起:“发什么呆——你差点就被抓到了。” 她长臂一捞就将飞出去的折扇召了回来。 墨卿与皱眉看着温如惜,生死之间还敢发愣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温如惜下意识的道了一句:“对不住。” 旋即她拧起眉头,表情严肃眉梢微扬,隐隐带着一股子怒气。 “你怎么真的放火了!” 墨卿与觉得她莫名其妙,这不是她自个提出来的建议吗? 那些个僵尸也因着突然窜起的火墙而挡住了步伐,但这些僵尸没有痛觉,身上哪怕是着了火也毫不畏惧的前仆后继朝温如惜这个方向袭来。 大概是他们鬼王也认为,这三个人中也就温如惜有点威胁吧。 毕竟一个病秧子不良于行,一个看着就像是病秧子的侍女,在这种情况下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火墙只是最初的时候带了一丝丝的影响,反倒是因为这火而惹得那些僵尸身上的衣物都燃了起来。 原本只是需要应对这僵尸锋利的爪牙,结果现在还要担心对方身上的火。 温如惜一个头两个大。 再加上这山虽在城郊但附近也有几座小村庄,若是这大火蔓延,控制不住的话最后遭殃的还是百姓! 僵尸死便死了,可百姓是无辜的啊! 温如惜心中又急又怒。 墨卿与道:“放便放了,你总那么着急做什么?等着把它们烧成了飞灰再过去也不迟。” 墨卿与的火可不是一般的火,这温度远比凡火高的多,还没靠近就被一股股的热浪打的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温如惜在这样的环境中可谓是硬生生又将难度拔高了一截。 幸好温如惜的枪够长,不用近距离跟对方多做纠缠。 她右手持枪,左手一翻,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张黄色的符篆,温如惜红唇微微开合着,似乎是在小声念着什么咒语。 但她念的速度很快,快到几乎让人没发现有多少停顿的。 手腕一抖,那符篆就向前飞去,一落在那群丑陋可怖的僵尸身上就炸了开来。 这不过是最低级的爆破符。 但在实力不一样的人手中,用出的效果也不一样。 温如惜已然金丹后期的实力,这些小僵尸对她而言倒是不足为惧,但是俗话说得好蚁多咬死象。 她实力再强,应对起来再轻松,也架不住对方僵尸多啊。 一波又一波的不知疲倦,光是耗都能耗死她,且这僵尸光是砍手砍脚还不行,非要把头颅捅个稀碎,他们才会彻底不动弹。 不然它们哪怕是拖着个残躯也是要扑过来要你一口的。 从某个方面来说,这僵尸确实是比人要强得多。 温如惜点燃爆破符之后就随着冲击力,脚尖一点就向后退去。 常婉的棺材附近围着的僵尸越来越多,她没法子继续向前,只好重新退到了墨卿与身边。 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做到的,分明这么两个大活人坐在这里,这附近的僵尸却仿佛是没有看到她们一般。 哪怕是贴着她们擦肩而过也没有对她们出任何的手。 反倒是温如惜这边不过一会就已经被缠着,累的气喘吁吁的。 温如惜一退到墨卿与身边,就见对方抬起了手,掌心中金光一闪,什么东西就落在了自个身上。 “什么东西?” 墨卿与拿出来的东西真是闻所未闻,温如惜总是一副乡巴佬入城的模样。 墨卿与道:“匿息符……” 温如惜眉头一皱,刚要说匿息符她可见过,哪里是这样的。 就听见墨卿与又慢吞吞的补上后面半句:“……改良版。” 刚提上一口气的温如惜真是被这口气堵得上不去下不来的。 脸色被憋得涨红了好一会才蓦地想到墨卿与刚说了什么,她提高了音量道:“改良的?你改的?” 要知道这符篆一道可传承了上万年,自人类初始就不断的改良精益,到如今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墨卿与手中的这道匿息符光看这效果就知道比原版好了不知道多少,这若是被外面知道了,还不得宝贝的收着。 往前数三千年能改良已有符篆的人就已经算得上绝世天才了。 越基础的东西改良起来越艰难,反倒是那些禁符若说改良还能说得过去。 这匿息符虽然不算是基础符咒,但也是符书中最低等的那一卦。 听着高级,但也就是有着掩盖个气息,让人没有那么容易发现自己的踪迹的作用。 墨卿与这一道符咒却是硬生生让她们在僵尸中眼中仿佛成了木桩子。 温如惜也懂符篆,看的出来这符咒其实并不难刻画。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温如惜才会这么惊讶。 匿息符的升级就是隐身符,隐身符刻画起来可就难得多了,属于高等符咒的范畴,没有一定的境界还画不出来。 而墨卿与拿出的这道符咒以温如惜现在的实力只要学上个几遍,也能刻画出来。 然,这效果也不会比隐身符差到哪里去! 只此一点就让温如惜不得不再高看一层墨卿与了。 墨卿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的,在她看来,不少符咒都有精益的空间,有点细节太过于粗制滥造且复杂。 她从幼时起就已经可以改良大部分符咒,等再大一点的时候她就已经可以自创符阵和阵法了。 那聚阴阵就是她小时候突发奇想弄出来的一个玩物。 “你觉得是谁?”墨卿与反问她一句。 温如惜无话可说,眼睁睁看着那群僵尸失去了目标,身上还燃着熊熊的烈焰无头苍蝇般的到处乱窜。 她又凝神去观察常婉的棺材,也不知道这里头住了个什么样的老鬼,但看这架势是一时半会好不了的。 温如惜干脆盘腿调息自身的内力,反正僵尸们也看不到她。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头顶上的月亮已经偏移了些许。 鼻腔中还能闻到烧焦的糊味。 温如惜一睁眼,才发现这四周围着她们的僵尸已经被墨卿与的火一下子烧成了灰烬,连带着附近的树都没法子幸免。 只是不晓得这都是些什么树,僵尸那样坚硬的身体都被烧没了,这树却还在燃烧,而这火光也正好照亮了这附近的土地。 墨卿与的符咒其实并不能坚持这么久,中途见这小孩还在修炼没法子只好又丢了几个补上去。 好在是等这些个僵尸烧完了,这人也从入定中醒了过来。 “还真是好学。”墨卿与摇摇头,喃喃一句,她心道,定力真好,这种情况下都能静下心来。 墨卿与舔了舔唇,越发的想把这人从顾延之身边撬走了。 温如惜提着长枪走在墨卿与面前开路整座山的阴气在常婉的棺木上头凝聚成了一个旋涡的形状,那旋涡不断的旋转着引动着头顶上的月光之力。 月亮属阴,鬼修便喜欢在夜晚修炼。 常家大哥面色青白的靠在棺木边上,温如惜一伸手探了探对方的气息,旋即就脸色难看的收回了手。 她看向墨卿与,叹了口气道:“没救了。” 墨卿与嗤笑一声:“早没气了,离鬼王这么近,你当人人都是修仙的?” 活人若是受了阴气,就容易失了三火,三火一暗就容易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本来活人阳气重按理说是百秽不侵的。 但阳火失了,被阴气一腐蚀身体,别说凡人了就连修仙的都够呛。 没见那沈泽被阴气一侵蚀这么久了还得回玉清宫才能治。 温如惜也知晓其中的道理,但眼前的场景也容不得她多想。 大概是身上的符咒彻底失了效,四周也无死尸小鬼可召,那常婉的坟头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刚堆起来的小土包彻底松散开来,露出下头的棺椁。 棺椁上的棺盖被温如惜钉了锁魂钉,又缠了红绳,本能镇鬼的。 但可惜眼下的这只鬼道行可比温如惜这个小丫头片子高。 只见那棺椁剧烈的抖动之后彻底承受不住里头的阴气,彻底爆裂开来了。 震飞的土块差点糊了温如惜满脸。 还好墨卿与折扇展开的够快,再加上还有个温如惜这个活生生的肉盾挡在前面,所以她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侵害。 温如惜直面那鬼王,这棺椁刚一开她就被那浓烈的阴气冲了透心凉。 连带着发丝都飞扬了起来。 温如惜先给自己燃了道聚阳符,又一不做二不休的将手掌硬生生划破。 鲜血顺着握着长枪的手流满了枪身。 御龙魔骨枪说到底是件魔器,魔性未除,想要彻底激发这枪的能力还需用到鲜血。 温如惜是不可能用别人的,只能将自己的手掌划破。 墨卿与还记得在孙府时这一招可是这小丫头的底牌一直坚持到了最后才用上。 只是那会温如惜实力也没有如今强,更别说墨卿与前些时候还送了她一个礼物。 有这礼物在,这御龙魔骨枪怎么说都该彻底臣服于温如惜了。 再被这鲜血一浇灌,实力至少翻了个翻。 墨卿与心里头计算着。 前头的温如惜趁着鬼王才刚钻出来,提着一口气,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实力,冰冷的长枪就这么刺了出去。 大夏卷 第四十九章驱鬼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破空声在耳边炸响,仿佛有什么炸开了一般。 足见这一枪温如惜用了多大的气力。 阴气还没来得及成型就被温如惜捅了个对穿,只是这一下像是没收住力一般,温如惜整个人都从那浓郁的阴气中蹿了进去。 她姿势有些奇怪,枪尖刺入黑雾中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般,她上半身往前倾,下半身却还立在原地。 温如惜手上青筋暴起,连带着做反方向的力也没能阻挡这个趋势。 再加上自个刺出去的一瞬间是使上了十成十的力,这一下子带着整个人都被扯了过去。 黑雾就是浓郁的阴气聚集在一起,温如惜甫一进去就被周身的寒流冻的连带着骨节都发僵。 聚阳符不要钱似的在指尖燃了起来。 温如惜直接捞了一把出来,也没数这到底有多少张,看也不看的就将一沓聚阳符烧了。 就像是水遇到火,碰撞到一起全看谁猛烈。 只可惜聚阳符到底是有些低级,哪怕一次性燃烧了这么多,也只是让温如惜身上稍稍有些暖意罢了。 随着四周阴气的聚拢,那聚阳符就跟个待灭的火星子似的,噗了两下就没了影。 温如惜整个人都陷在了黑雾里头,黑雾就仿佛一个肥皂泡泡将她笼罩了起来。 活人在阴气里待久了迟早要把自己的阳气消磨光。 等到那时,这鬼王怕是都能抢占温如惜的身体了。 墨卿与没急着动手,温如惜眼下还有一口气,实在轮不到她多管闲事。 只是她摸了摸下巴,看着这鬼王的动作,心里暗暗思忱,看来这鬼王不是个攻击性很强的,完全就是凭借着修为想要用阴气活生生把温如惜耗死的啊。 若是这鬼王懂攻击,怕是早就要打个天崩地裂了。 温如惜握着长枪的手始终不肯松,她的枪就跟剑修的剑一样,非死不可离手。 她调动着丹田内的真气,全数都顺着手臂灌注到了御龙魔骨枪的身上。 陡然间紫光暴涨,连带着温如惜的眼眸都被印出了微微紫意。 这气息不同于灵气的中正平和,反倒是隐隐有些暴戾凶悍,温如惜在黑雾中舞了一套拿手枪法。 这黑雾无形,她找不到具体打哪,只好把这黑雾全打了。 总能打到它本体在的吧! 温如惜对鬼的经验也算是有限,脑子里的那些知识一到实战中,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阵法一点没用上,符咒也就用了个聚阳符。 全凭借着一股子莽劲。 有点傻。 墨卿与暗道。 不过好在,舞了一套后发现这似乎没有丝毫用,就连自个丹田原本充盈的灵气都稀少了起来后,温如惜可算是学会了用符咒。 什么引雷符、火符、天罡符……就连辟邪符她都用上了,然而这黑雾却仍旧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紧紧缠着温如惜。 温如惜烦不胜烦,怒道:“你也是个金丹鬼王,何不与我堂堂正正打一场!” 不说鬼王了,就连墨卿与都差点笑出声。 真当人家是傻的啊!分明不会什么攻击手段,不缠着你还跟你正儿八经的打,这不是找死吗? 这什么名门正道都是一个德行。 愚不可及! 鬼王不阴不阳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从哪传出来的,总之四面八方都能听个分明。 “你们打扰本王清修,该死啊!” 树上燃起的火焰都随着大风摇摆起来,暗淡了一瞬之后便又重新窜起的更高。 就这么一个鬼就缠的温如惜苦不堪言,况且这鬼的实力可没有当初的孙桢高。 按实力来说温如惜能勉强应对,但说到底那也得正面对上才行啊。 人鬼王出都不出来,温如惜从哪里下手? 温如惜只觉得四肢的关节都隐隐有些僵直,聚阳符燃了一把又一把。 但这四周都被鬼王用阴气填了个满,哪里还会有多余的阳气让自个来聚。 温如惜意识有些模糊,身体隐隐有被阴气侵蚀的迹象。 墨卿与没吭声,但若是一炷香之后温如惜还没能从那破黑雾中冲出来的话,那她就不得不出手了。 毕竟再待下去,温如惜的性命堪忧啊! 也不晓得温如惜是不是听到了墨卿与的心里话,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 反手托了一盏阴火出来。 聚阴火需要阴气,这附近可不全都是阴气吗? 所以这掌心焰一出,四周的空气都开始流动起来,手中的火焰比任何时候燃起来的都要高。 “噗——”地一声,这本浓郁的化不开的黑雾就全进了温如惜手中的阴火里,成为了这火的养料。 堵不如疏,温如惜这下子可算是真的见识到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温如惜左手掌心焰,右手御龙魔骨枪,双脚可算是稳稳地落在了原地。 这火她还不敢随意的收,收了这阴气就又要散去,到时候还不是成为了鬼王的养料。 阴气一散,鬼王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温如惜警惕的环顾四周。 墨卿与扔了个什么东西过来,道:“喂,把你那阴火给这小鬼。” 温如惜一愣,她阴眼未关,清楚的看见墨卿与手中提着刚刚才见过的青面鬼,对方手一甩,这青面鬼就被扔了过来。 温如惜的掌心焰还放在身前,青面鬼张开嘴直勾勾地朝温如惜飞来。 温如惜下意识的把手中的掌心焰扔了出去,正正好甩到了青面鬼的口中。 青面鬼堪堪在温如惜的面前停下,嘴里吞了掌心焰,它满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他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着温如惜发号施令。 见温如惜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墨卿与只好叹了一口气道:“他吃了你的火,就要为你办事,这是有因果的,这青面鬼也算是守信,你让它跟那鬼王打一架,它也会去做的。” 世事有因果,有的鬼不在意这些,有的鬼却很在意这些。 恶鬼不能转世为人,只会被打的魂飞魄散。 而有的鬼却还等着鬼城的鬼差来牵引它们入鬼城,进轮回呢。 很明显眼前的青面鬼就是后者。 温如惜道:“你去跟鬼王打一架,伤了它便算了结。” 这青面鬼的实力明显没有金丹,但刚才吞了温如惜的阴火,他竟然一下就越过了金丹的这个界限。 看来刚刚那阴气实在是浓郁啊,这鬼王弄了半天,最后还是给别的鬼做了嫁衣。 想想就好笑,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青面鬼一听,便点了点头,它实力刚刚有了一个质的飞越,这会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正想找只鬼好好打一架呢。 鬼王的实力很强,青面鬼当然知道,但是它现在也不弱了啊! 于是没有多想,青面鬼就飘到了常婉的棺椁上。 鬼自然能找到鬼。 温如惜心道,原来还躲在这里面,难怪刚刚四处都找不到了。 青面鬼也没有犹豫,一个俯冲就进了棺材。 只是刚才棺材就已经破了,这会顶多算是个土坑。 常婉的尸体惨白,手背上已经有些青绿的痕迹,常家应该是自有一套防腐的技巧,尸身还没臭,常婉也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胸口处本该塌陷的一块也应该是被他们填了什么东西,这会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青面鬼从常婉的眉心中钻了进去,常婉蓦地睁开了眼睛。 那眼睛里一片漆黑,活像是那僵尸。 温如惜浑身紧绷作出了戒备的姿势。 但那常婉也只是睁开了眼睛,并未坐起来,她的身体剧烈抖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鬼王尖声道:“区区小鬼,找死!” 这鬼王是不是只会喊找死! 青面鬼发出一声鬼啸,温如惜皱了皱眉,紧接着又仿佛是听到了撕扯血肉的声音。 鬼到底是怎么打架的,温如惜并未见过。 但书中说就鬼打架就同凡人一般,全是手脚功夫,但比凡人更为暴戾的是,它们打架的目的是为了吞噬对方,而吞噬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一口一口吃了对方。 鬼王似乎是被咬了一口,它大叫道:“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你!” 常婉的身躯像是有些坚持不住一般,身上开始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终于,青面鬼和鬼王纷纷从常婉的眉心中钻了出来。 青面鬼看起来也受了不小的伤,但周身的气息却隐隐有些提升。 鬼王气息紊乱,整个鬼一会正常一会露出了死相。 温如惜也是如此才能瞧见了这鬼王的模样。 让她有些惊讶的是,这鬼王竟然是一位长相颇为不错的女子,穿着一身火红的嫁衣,鬼相时汩汩的鲜血从额头上流下。 观那衣衫服饰,至少是五百年前的形制了。 鬼王清秀的五官狰狞起来:“我在山上多年,从未害过什么人,是你们自己非要踏入我的领地!” 它大叫着,四周的阴气又重新聚拢了起来。 青面鬼完成了任务,它也惜命的很,知道自己不是鬼王的对手,冲温如惜一点头,一转身就跑的飞快了。 温如惜道:“你未曾害人?那常家人又是如何死的?这么多尸首都在这里,你还要狡辩!” 说着温如惜就飞身而起,引动了早上布在此处的阵法。 鬼王可算是显了本体,此时不用何时再用! 阵法勾连天地,无数的光点连成一线,密密麻麻地在天空中织出一张无形的大网。 大夏卷 第五十章杀上玉清宫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大网从空中罩了下来,一下子就将鬼王从半空中打到了地上。 这鬼王没什么攻击手段,只会聚个阴气,温如惜的长枪指着对方,眼见着枪尖就要穿透了鬼王的身躯。 忽然眼前风景轮转,她竟回到了玉清宫中! 玉清宫位于大夏京城外的玉清山上。 玉清山整座山头被开派祖师爷施了仙法,凡人可轻易寻找不到。 山上终年四季如春,春和景明的,花草树木永远的常青常绿常开放着的。 温如惜站在绿茵的草地上,她向前踏出一步,手下意识的往前伸,而她手中什么也没有。 温如惜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她刚刚要做什么来着? 手里头是不是应该还有点什么东西? 咦,等等她的手怎么这么小? 我现在几岁来着? 温如惜皱着一张小脸,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嗷,自己现在八岁了! 八岁的温如惜短胳膊短腿的,一张小脸也秀气的可爱,她一身纯白色的玉清宫校服。 温如惜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刚要做什么了。 要去找萧师叔问早课! 温如惜在上山跑啊跑,不知道怎么竟然跑回了宫主的山头。 顾延之自打把她从皇宫里抱走之后,就直接把她放养在自个的山头上,而后自己就去闭关了。 这么多年来,温如惜也就是顶着个玉清宫宫主的亲传弟子的身份,但实际上顾延之真是没有教过她什么。 温如惜从小就去玉清宫的百味峰上听讲堂,有什么不懂的便去折藏峰上找萧彰解惑。 今日早晨上的那一节药理课温如惜实在有些弄不明白,只好趁着下课之后来折藏峰上找萧彰了。 但温如惜走着走着越发觉得不对,这条路哪里是去折藏峰的路,这分明是去主峰青云峰的路啊! 自己何时连回家的路都不认识了? 青云峰颠青云崖,青云崖边竹屋狭。 顾延之作为玉清宫宫主住的地方倒不见得有多好,只是简简单单用竹子搭了一间小屋,连带着不大的院子。 顾延之在主屋里闭关,温如惜小的时候就住在偏房中。 温如惜上前两步,她记得走的时候她是将院子关好了的,即便这里是北橫君的住处,但也难免会有东西到处乱跑,影响师尊的闭关。 书上说闭关最忌讳被打扰了。 平常温如惜在院子里的时候都极为注重,免得发出什么特别大的声音。 而竹屋的主屋常年关闭,顾延之就在这里面闭关,但今天主屋的大门却大开着。 师尊出关了吗?! 温如惜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就朝主屋跑去。 还不等她走近,一白衣男子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他腰间悬着一把通体雪亮的长剑,身上穿的也是玉清宫的校服,只不过与弟子服不同,他身上的这件与长老服是同一形制。 云纹从肩上淌过,又流到袖口,那挺直的腰上系着巴掌宽的月白腰带。 腕子上是什么都没有的,干干净净地连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这人的五官是冷凝的,像是一块冰被人用刀凿出来的,眉眼清晰,鼻梁挺立,好看是好看的,但就是太过于疏离,以至于让人连看都不敢多看两眼。 温如惜年纪还小,被顾延之抱回来的时候甚至连话都说不大清楚,就更别说还能记得把自己带走的那个师尊长什么样子了。 但这一眼,温如惜就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师尊,玉清宫的宫主,天下敬仰的北橫君。 “师尊……”温如惜的声音很小,面对这么一个熟悉又不熟悉的男子,她心底里激动又害怕。 顾延之的脸这么多年就没变过,他低头看了眼这差不多他大腿高的小孩,才想起来这是他当年带上山的小弟子。 叫什么来着,啊,温岚吧。 “温岚。”顾延之声音很低,语调也跟他这张脸似的,冻得使人发寒。 温岚,字如惜,这字还是刚上山时,他给取的。 上山这么多年还是顾延之会这么字正腔圆地喊自己名字。 温如惜下意识的挺直了单薄的脊背,拙劣地模仿着顾延之的动作。 “……在!”温如惜靠近了顾延之,仰着头问他,“师尊是出关吗?” 顾延之一颔首,道:“是,出关了。” 两人都不是话多,一问一答后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温如惜抿了抿唇,又问:“师父的伤好了吗?” 顾延之点点头:“好了。” 作为师尊顾延之当的还真是失职,好在他也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静默了好一会后,他又道:“你萧师叔可还在山上?” 温如惜点点头道:“在的,弟子本来还要去找师叔的。” 顾延之道:“知道了。” 然后一把拎着温如惜的后衣领,温如惜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都飞到了天上。 她年纪小才堪堪踏入筑基的门槛,御剑都还不曾学会,这还是第一次在天上飞。 一开始她还有些怕,毕竟脚下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渐渐的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毕竟顾延之还给她施了个法连带着风都挡去了大半。 温如惜要去找萧彰的话还得从青云峰上下来,再慢慢往折藏峰上爬,这顾延之一出手也不过一会就到了折藏峰顶。 与青云崖的朴素相比,这折藏峰可是奢靡至极。 恨不得占了整座峰头的大殿,里头全是由夜明珠照亮,九根大柱上全刻上了复杂的腾龙浮雕,地面似乎是金子铺的亮堂的可以照清过路人的脸。 这哪里像是个修仙的地方,简直就是凡间界的皇宫! 温如惜对此早就见怪不怪,小时候她就在皇宫生活,上山见到这座宫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再加上这么多年她也算是在折藏峰长大,所以很轻车熟路的在一堆美丽侍女中间找到了萧彰的踪迹。 顾延之的表情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周身的气度隐隐愈发的寒凉。 垂在一旁的手指渐渐紧握了起来,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终于在见到萧彰的时候顾延之化身为一道黑影,只听见“砰——”地一声,温如惜一抬头才发现自家师叔不知道怎么就贴在一边的墙壁上了。 萧彰被顾延之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叫嚷着:“师兄!你出关了怎么也不我说一说!” 顾延之虎口抵着眉心,以手支眉,显得有些头痛,咬着牙道:“酒池肉林,萧彰你还知不知道你是个修仙之人!” 萧彰一叉腰就要跟这个刚出关的师兄互怼,突然外头传来一声巨响。 这奢靡至极的宫殿竟是从正中间的位置破了一个好大的窟窿。 一黑袍人全身拢在长袍里,身姿挺拔窈窕,脸上罩了个阎罗面具,露出的一截下颌精致光滑,唇红齿白,哪怕是梳着最简单的发髻,脸也不曾露出也能叫人瞧出这是个大美人。 只可惜,这大美人周身鼓动着浓郁的魔气,看着十分不好惹的样子,她一双眼睛是深紫色的,看着妖异至极。 温如惜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但她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人了。 顾延之见到此人半刻不带犹豫,拔出破妄剑就刺了出去。 他这一剑隐隐带动了天地之力,天空中隐约有雷鸣炸响。 黑袍女子手中握着一把折扇,那折扇是享誉天下的寒阴黑骨扇,通体漆黑,为至阴至邪之物,天底下也就魔域的那位用得了。 “魔主——”顾延之的长剑和折扇碰撞到了一起,不知道这魔主怎么回事实力竟进益的如此之快。 “你没死!” 顾延之咬牙切齿的,他分明记得自己将对方斩成了两半,魂飞魄散,连那残躯都落到了万魔窟底下。 天下十大绝地之一,谁人还能存活下来? 墨卿与掀起红唇,嘴里吐出刻薄至极的话语:“是啊,我没死,我要是死了,谁来收你这条老狗的命?!” 生杀之仇就在眼前,墨卿与要是还能冷静的下来那才不是她。 顾延之先前就被她打成了重伤,这才多少日子,墨卿与可不相信他会恢复的那么快。 虽然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活过来,实力还没有半点跌损的原因,但能杀了只要能杀了顾延之,墨卿与就不会去管那么多。 萧彰启动了护山阵法,将墨卿与完全困死在这座山上,期间还不断的有雷劈下来。 墨卿与管都不曾管一下,她周身的魔气愈发的浓烈,一扇子震飞顾延之之后她就化成了一团魔气冲到了萧彰面前。 萧彰整天耽于享乐,这么多年在到大乘期之后就愈发的疏于修炼,实力在墨卿与眼里真的是一言难尽。 只是堪堪挡住了墨卿与开头的几招之后就受了重伤,喷出一口鲜血。 顾延之忍着五脏六腑被震错位的痛苦,强聚了一口真气,破妄剑再次迎上,“铿锵”之声来回跌宕。 墨卿与不欲与他纠缠,将人一掌拍开之后就朝着昏迷过去的萧彰甩出了折扇。 北橫君不是最在乎天下百姓了吗?这人不是他亲师弟吗? 真不知道他死了之后,清风明月的北橫君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墨卿与光是想想就觉得有意思极了。 “噗嗤——”折扇从萧彰的腰间将人撕成了两半。 当年北橫君是怎么对她的,她如今就怎么还回来! 大夏卷 第五十一章勾魂使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不——”顾延之睚眦欲裂,眼眶都被他瞪出了血痕。 墨卿与哈哈大笑,冰冷道:“北橫君怎么没有你那天下正道的同仁帮忙,你连本座的一根手指头都伤不了了?” “当初你们杀我魔宫魔众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一切都会报应回来?” 她越说越冷清,声音像是淬了毒。 “本座如今回来了,这一报一报,本座都会如数还给你们的!” 墨卿与发出一声长吟,似魔龙吼叫,那声音响天震地,折藏峰的宫殿因着这震动房顶一动,便彻底倒塌了。 “轰隆——”一声,顾延之只来的及带着自己的小徒弟架着破妄剑从中飞了出去。 温如惜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不明白怎么那魔主就攻上了玉清宫,还这么精准的找到了顾延之的所在。 连师叔都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 “疯子!”顾延之将小徒弟放在一边,他身上的伤并未好全,一动用真气就会牵扯到破损的经脉。 经脉和丹田乃是修仙者的根本,一旦有什么重大的损伤那可都是不可逆的啊! 顾延之咬着牙,从未想过在自己的剑下,这人竟然还能活下来。 而且不仅活下来,身上还连半点伤都没有。 两人在半空中短兵相接,破妄剑和寒阴黑骨扇不断发生碰撞。 墨卿与发了疯似的一顿狂输出,也不管后边还不会有余力从玉清宫的包围中逃出去。 她现在杀红了眼睛,满脑子只想着把顾延之杀了。 顾延之又是燃符,又是使剑的,连续喷了好几口鲜血,也只是堪堪挡住墨卿与开头的那几下。 墨卿与只想着速战速决,眼见着就要纠缠不休,她一不做二不休用上了魔族的怒血秘术。 本就比顾延之强出一线的她,这下是就更厉害了。 折扇一扇,仿佛有无数的刀子从天而降,硬生生将顾延之千刀万剐。 白色的衣衫上被鲜血染了个透红。 墨卿与见了血只觉得更加兴奋,她又抓过被顾延之困在一旁的温如惜。 “魔头!我师尊一定会杀了你的!”温如惜蹬着小短腿,眼眶里的眼泪在打转,但始终不曾落下。 “已经杀过一次了。”墨卿与冷声道:“还有人没死啊——那你就看着他去死吧!” 墨卿与的折扇化成一把黑色的长剑,长剑直直将顾延之的身体穿透钉在了地上了。 温如惜嚎啕大哭。 墨卿与眼中是化不去的冰冷,她掐着温如惜的脖子,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太过阴森,竟让人也不觉得她是在笑。 “这么喜欢你师尊啊——那你也下去陪他吧!”墨卿与手指一用力,只听得到“咔嚓”一声,是喉骨断裂的声音。 温如惜的眼睛恨不得瞪出了眼眶,没几下就垂着头,彻底没了声息。 折藏峰上一片荒芜。 墨卿与放了一把大火将这满山烧了个干净。 她哈哈大笑,仿佛大仇得报。 …… 温如惜的长枪定在原地,眼睛里仿佛被一层雾气蒙上,忽然她的眼神清明了起来。 但长枪却是落在了地上,温如惜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她双肩微颤,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整张脸都憋的通红,喘息声就像是破了的风箱。 墨卿与忽然浑身一个激灵,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怒意。 她一招手便将御龙魔骨枪握在了手中,起先长枪还因为不是自己主人的气息而微微颤动,想要挣脱,但当墨卿与稍微放出自己的一点气息时,这长枪便安分的如同在温如惜的手中了。 墨卿与反手掷出长枪,也不管那鬼王如何求饶。 她现在只想杀了对方。 “啊——”鬼王被法阵困住,完全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眼见着墨卿与掷出的长枪就要落在了她的头上,这枪尖却又一次的停下了。 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是不宜杀人吗?!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断计划,墨卿与又被那破烂鬼王勾起了火气。 折扇被她手腕一抖横着斜切了出去。 墨卿与冷声道:“什么藏头露尾的鼠辈!” 温如惜也终于恢复了正常,刚刚在眼中看到的那一幕真的是太挑战她的心情了。 御龙魔骨枪就插在她的旁边,反手一拔,听到墨卿与的话之后她的枪尖指向了正前方的位置。 眯了眯眼睛,温如惜道:“什么人?!” 折扇似乎与什么东西碰撞上了,微微回弹,墨卿与指尖一动又控制着折扇朝前打去。 墨卿与觉得有些憋屈,旁边还藏了个顾延之她没法子用出自己的真实实力。 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些东西,墨卿与心里觉得爽是爽了,但那也太假了,希望温如惜没认出她来吧。 温如惜看到这折扇就觉得后背发凉。 但现在可不是容她多想的时间。 温如惜跟着折扇的位置判断出了那人的所在,长枪一出所向披靡。 终于那人显出了身形。 浑身都罩在一个黑袍子下面,脸的部位被兜帽盖着,全是一团黑色的武器,手中拿了一把大镰刀。 没看到脚,整个人都是飘着的。 就凭这阴气站了这么远都能感受到,想也知道这东西肯定不是人,而是鬼了。 只是还是第一次见到有鬼拿武器的。 那鬼声音沉闷:“鬼城勾魂使,奉命接引山鬼,还请小道长不要为难于我。” 它抱着大镰刀,身量很长,说话很冷硬。 鬼城勾魂使,好大一个名头。 温如惜知道这一类的鬼,鬼城的鬼差,专门牵引魂魄的。 只是在鬼城封城之后,这鬼差就寻常见不得了,怎么竟然竟还出现了,难倒鬼城解封了? 墨卿与此人别说一个区区鬼差了,就算是鬼帝亲临,想要她给面子,也得看她心情好不好。 然而事实是,墨卿与现在心情极度不好,所以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你算个什么东西!”墨卿与召回自己的折扇,在上头施了个清风咒又加了镇邪咒,右手一扇。 狂风大作中她继续道:“别的地方你们不管,还偏要管我看上的东西了?” “幕修不亲自来,派个小喽啰就想打发我——开什么玩笑!” 那勾魂使见墨卿与道出了自己顶头上司的名字,一时间惊讶道:“你是谁?怎么知晓我们左使者的名讳!” 鬼城鬼帝下头有两个得力干将,左使者幕修专司人间勾魂之事,手底下的鬼差被称为勾魂使,属武职;右使者青灯专司典籍管理一事,属文职。 但鬼城向来神秘,里头的官职构造都不为外人所知,或许玉清宫里头那几个长老会知晓。 可观眼前这两人实力都不算上佳,怎么会知晓这等密辛。 墨卿与理也不理他,勾魂使实力也不过金丹后期,能制住鬼王也是因为他手中有专门克制魂体的镰刀。 这镰刀说是鬼帝的武器,做了许多把投影,对于魂魄有天生的克制作用。 但着对于人体来说也不过是个稍微锋利点的武器罢了。 温如惜见墨卿与动手了,她刚还在想鬼城的事情,鬼城使者要接引亡魂似乎是常理所在,可墨卿与动的太快。 她连制止都来不及。 “墨卿与!”温如惜大喊一声,“你总让我不要那么莽撞,你怎么就上了——鬼帝你还要招惹吗?” 墨卿与冷声道:“是他招惹我。” 她搁这杀得好好的,突然就跑出来一只鬼说自己是鬼城的勾魂使,要来把这只鬼王带走,问过她意见了吗? 先前孙桢死的时候怎么不见这勾魂使出来,硬生生等着变成了僵尸也不见鬼城有什么动静。 鬼城那边出了什么事墨卿与管不着,但想要动她看上的鬼,那真的不好意思了,要打过了才知道配不配。 墨卿与招招下了死手,平常她总是用些简单的手段,看不出来具体的实力如何,如今下了死手,温如惜看的眼花缭乱。 竟一时间不知道墨卿与一扇子拍出了具体多少道符咒。 墨卿与没用魔域的手段,顾延之这老狗还在一旁守株待兔,她要是明晃晃的暴露,岂不是没事找事嘛。 反正符咒说起来也是从人道这边流出去的,她再怎么用也只能给她安一个符道宗师的名号,这名号只会跟修仙的扯上关系。 任谁也不会想到堂堂魔主仙界手段还不少。 墨卿与凌空画符,五指拢起,一瞬间就能同时完成三四道符咒,还全都是高阶符咒,一张就能叫金丹期的鬼怪好受,更别说她画起符了完全不要钱似的了。 刻画符咒极耗精神力,见墨卿与画的这般轻松,温如惜是真的发现自己跟对方差距到底有多大了。 能随手画出这么多符咒,还全都是高阶的,怎么说这精神力都跟自己师尊差不多了。 要知道顾延之作为天下第一剑修,其精神力可堪比符道宗师啊。 听了墨卿与任性的话,温如惜更是在焦急了起来。 人界向来与鬼城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还多有合作引渡亡灵,眼见着墨卿与就要把人界勾魂使得罪死了。 温如惜作为玉清宫门人哪里还会不着急。 “墨卿与,勾魂使要引渡亡灵,我等行个方便便罢了,等他将鬼王带走我们任务也算完成了,何苦还要白费力气?” 大夏卷 第五十二章鬼帝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勾魂使刚说这鬼王是只山鬼,所谓山鬼乃占山为大王的大鬼,是有功德在的,若非是它这整座山头的小鬼都怕是要跑下山去作乱了。 这山鬼要是出了事,倒霉的是山下百姓。 勾魂使念在对方并未作恶的份上,又见它功德已满便被指派来引渡它入轮回。 谁知半路杀出来个墨卿与。 勾魂使不善打斗,被墨卿与几扇子招呼的连连后退。 温如惜的话墨卿与是理也不理,说别人是一套,自己做起来又是另一套,这人也是双标至极了。 勾魂使的大镰刀平时只会用来收魂,就算是遇到比较强势的魂魄,但这一镰刀下去也就没有什么魂魄能反抗的了。 可如今这镰刀却仿佛生了绣似的。 在对上墨卿与的那把折扇时,竟然连半分都不能伤到。 自己更是被打的节节败退。 温如惜看到那把折扇就觉得牙酸,那些不怎么美好的记忆就这么翻涌了起来。 墨卿与又是一记束魂咒打出去,那勾魂使的行动便愈发的受挫了。 墨卿与正要一扇子结束这恼人的笑局,那勾魂使却是一下弄碎了什么,忽然间天地失色狂风大作。 他娘的!怎么人人都有保命符。 墨卿与心底暗骂一声。 折扇忽然被从勾魂使身上暴起的阴气击飞,落回了墨卿与的手中。 今天看来真是不以杀人(鬼),墨卿与要被气死了。 那黑雾渐渐成型,隐隐露出点墨卿与有些熟悉的气息。 墨卿与睁大了眼睛,眼底隐约冒出了点紫意来。 不是吧,真把那劳什子的鬼帝召来了? 姜思哭诉道:“主子,要不我们跑吧!” 十六年前那一战,魔主身亡,魔界大乱;顾延之重伤,修仙界这些年都在修生养息;妖族独立世外千百年来不曾出来捣乱。 唯有这鬼城,分明仙魔一战没有波及到它们,它们却还是封了城,鬼城之主鬼帝也没了消息。 本以为要再见面还有的耗。 结果她这才出门多久就给碰上了?! 墨卿与都不知道该说自己走运还是倒霉。 “走,能走哪里去?”墨卿与咬牙切齿,前有狼后有虎的,她还能往哪里逃。 说道后有虎。 墨卿与面如菜色的喊:“顾怜你再不出来你这小徒弟命都没了!” 笑话有帮手不用,当她傻啊。 鬼帝贯来神秘,谁也不知道它这次降临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顾延之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在墨卿与喊出声之后,他就从后面飞了出来,这四周的树都被墨卿与一把火烧了,也难为他还有地方藏身。 那白衣飘飘的身影落在了墨卿与的面前,手中的破妄剑亮的能折射出旁边焰火。 顾延之的脸一直都臭着,这会也没看出有没有更臭。 他没有理会墨卿与的话,而是跟温如惜说:“此次课业用了什么手段,成绩如何你心中应该有数,等回山便领罚去罢。” 温如惜张了张嘴,握在枪杆上的手微微收紧,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顾延之那冷凝的脸色时,她便歇了话头。 只是低着头,低声道:“是。” 顾延之生气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气,温如惜从小就对别人情绪很敏感,但更多数时候她即便是知道了对方的情绪,也不知道该说出怎样的话来。 久而久之,她便更偏向于直来直往,亦或是沉默以对了。 眼下顾延之的心情不好,她也没必要硬是往上凑。 倒是墨卿与一掀眉毛,道:“人小孩不完成的挺好?——这鬼帝谁知道它会突然出现?北橫君难道也对付不了这一道虚影?” 墨卿与倒是觉得温如惜完成的挺好的,一个温室里的花朵,能在对上鬼王的时候有这样的表现,还懂得学以致用,真的很不错了。 怎么在顾延之那里就这么不堪了。 墨卿与觉得他有病。 顾延之冷声道:“墨小姐这是玉清宫的事情。” 换言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墨卿与简直要气成个葫芦,她讥讽道:“呵,也不知道是谁死皮赖脸的非要本……我留下。” 该死的,差点嘴瓢了。 本什么?本座吗? 温如惜偷偷看了墨卿与好几眼,她并不觉得方才在幻境中看到的都是假的,当时入了幻境的恐怕不止她一个。 只是这事到底要不要跟顾延之说,温如惜还有待商榷,她总有些迟疑,一时间也犹豫了起来。 顾延之没接墨卿与的话茬,说话间那黑雾就已经成型。 也不知道鬼城的是不是都一个德行,都喜欢把自个罩在一个长长的黑袍子里,往那一站都跟批发似的,男的女的都认不出来。 就连这鬼帝也是,除了身上的气息比那勾魂使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就从外貌上来看简直就跟对方一模一样。 有时候也不怪墨卿与不认人,实在是对方长得太像。 鬼帝没有先说话,哪怕只是一道虚影那威压就已经让人望而生畏。 但墨卿与和顾延之曾经都是这种级别的人物,所以脸色倒是看不出什么异色来,唯有温如惜的脸色惨白如纸,连带着腰都微微弯了下去。 顾延之不动声色的给温如惜加了防护罩,让她微微有了喘息的空间,旋即朗声道:“不知鬼帝降临有何贵干?” 都差点把人家的兵宰了,你说人家有何贵干? 墨卿与翻了个白眼,在心底里默默吐槽,当年找鬼帝打架的时候对方的实力就已经深不可测,墨卿与用尽了全力也就才跟对方打了个平手。 就这她还感觉鬼帝多有隐藏,没有真的用尽全力。 而这会她又深受重伤,实力十不存一,也就只能靠顾延之在前面挡会儿了。 要是见势不对,等这俩货打起来,她再趁乱溜走。 墨卿与心里盘算着,觉得自己真是个计划通。 鬼帝道:“人族,一清死了吗,怎么派了你这么个小辈出来?” 它说话没有丝毫语调的起伏,仿佛只是例行询问一般,不带丝毫味道。 但提起一清真人,顾延之的眼神就暗了暗,旋即道:“一清真人乃是晚辈家师,十几年前就已经坐化了。” 鬼帝掐指一算,道:“不是坐化,是被人杀了吧。” 它说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句句都戳人肺管子上。 墨卿与真差点没忍住给鬼帝鼓掌,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鬼情商这么低呢?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啊。 没看到那向来以冰山为目标的北橫君,脸色已经被气的乌青了吗? 顾延之道:“是,家师身遭不测,晚辈不得已接过了这偌大的担子。” 修仙界第一人这担子可谓是名正言顺。 哪里叫不得已了? 这人真虚伪。 墨卿与恨不得翻个白眼。 鬼帝又道:“小辈,尔等为何要阻拦我勾魂使执行公务?” 顾延之道:“鬼王强占他人尸体,操控行尸欲伤我玉清宫门人,受凡间界人所托,特来此清除祸患。” 他没说山鬼,而是鬼王,这是实话,但在鬼帝眼里可就是推脱的意味了。 墨卿与面色一片冷清,内心却是在呐喊,打起来打起来。 只要这俩打起来了,那最后捡漏的还不是她! 现下天天被顾延之盯着,她连动手打架都不能尽兴,简直憋屈。 鬼帝道:“山鬼从未伤人,这尸身来时就已经没有了魂魄,至于驱行尸一事,本帝自会查清楚,阴间事阴间了,小辈莫要为难于本帝的人了。” 顾延之道:“晚辈知晓,然鬼城封城,天下魂魄无归处,前辈可是遇到了难处?” 天下正道都在查鬼城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连魂魄都不再收,若是人入不了轮回,那这世间的活人就只会越来越少。 到最后鬼魂肆虐,再无人间啊! 眼见着人鬼帝都到了跟前,顾延之哪里有不问的道理。 鬼城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到目前为止可没听说有哪个活人进了鬼城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就算是当年正道之首的一清真人都不敢孤身前往鬼城。 阴阳不相通,就像是鬼帝说的阴间事阴间了,活人可干预不得。 鬼帝忽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阴气,似乎是在表示自己的愤怒。 “人族,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 此话一出,就连顾延之都觉得自己五脏六腑被阴气侵蚀了些许,但也就那么一瞬,那高大的影子就这么消失在原地了。 这道虚影看来就是来示个威。 墨卿与有些遗憾,怎么就没打起来呢。 顾延之拧着眉头,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墨卿与眼睛刚转过去就看到顾延之在偷偷抹血,哦豁受伤了! 墨卿与心里高兴坏了,面上却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道:“北橫君受伤了?” 顾延之看了她一眼,道:“无妨。” 自鬼帝消散后,那勾魂使便带着山鬼一道不见了。 这一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啥好处也没捞到,白跑一趟。 墨卿与转动轮椅刚要回去,就见顾延之荡出一剑,似是有无数雪花飞扬,那漫山的火焰就这么一点点熄灭下来。 墨卿与打了个寒颤,不欲再跟他们多说些什么。 顾延之却在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后,喊住她道:“墨小姐,这山中似是有人?” 大夏卷 第五十三章嫌弃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什么人?”墨卿与下意识的答道,然后皱着眉,“与我何干?” 顾延之一招手旁边一个黑影子飞了过来,他看了半天,往那黑如碳的身影上丢了净身咒,待看清楚这人的容貌后,他动了动眉梢道:“怕还真是跟你有关。” 他这么说,墨卿与便扭过头看了过去。 待看清楚地面上躺着的那个人脸时。 墨卿与:“!!!” 这倒霉孩子怎么在这?! 差点被烧成了碳的黑影子可不就是偷偷跟着墨卿与过来的李玄泽嘛! 这小孩什么时候来的? 墨卿与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这还真走不掉了。 她过去让姜思往李玄泽身上浇了一桶水,也不管凉不凉吧,这身上实在是脏的可怜。 墨卿与伸手似乎是想去拎李玄泽的后衣领,但弯腰之后她顿了顿,复又让姜思把这人拎起来。 李玄泽年岁还小,个头也不高,就是个小屁孩,拎在手里就跟个球似的,这会还是个煤球。 他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一缕一缕的黏在脸上。 墨卿与指尖搭在李玄泽的腕子上,拧着眉探了好一会,才道:“他被阴气侵蚀了,这都要入骨了。” 语气算不上惊讶,这李玄泽弱不拉几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就算是没被火烧死,这漫山遍野的阴气也够让他好受。 念着这人好歹也是李裕名义上的孙子,墨卿与掏出一颗黑漆漆的丹药塞到对方嘴里,这丹药入口即化,也不用李玄泽吞咽什么的。 顾延之皱着眉,鼻子动了动,道:“什么味道?” 墨卿与咳了一声,眼珠子乱转道:“啊,大概是树烧糊了的味道。” 也不管顾延之信不信,墨卿与看着姜思手里的小孩有些头疼。 救,她一个魔对于入骨的阴气是真的毫无办法;不救,这多少也算是因自己而起,李裕那边实在说不过去。 横竖都是糟心事。 墨卿与看了眼温如惜,想了想又看向顾延之,道:“北橫君可有法子祛除这孩子身上的阴气?” 难得还有墨卿与做不到的事情。 顾延之挑了挑眉,虽没有说什么,但就从这一个小动作中就不难看出,他似乎是有点想笑。 “有——但,你没法子?” 墨卿与忍住翻他一个大白眼的欲望,道:“我若是有法子,用得着问鼎、鼎、大、名的北橫君?” 那鼎鼎大名四个字真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一字一顿。 温如惜瞧着心底暗暗发笑,面色却是一派不动声色。 在装腔作势这方面,也不晓得这人是从哪里学来的。 顾延之对于墨卿与的阴阳怪气,似是完全没有在意,他一颔首:“说的也是。” 墨卿与:“……” 嘶——她是不是被这人噎住了? 墨卿与眉峰一挑道:“废话恁多,救苦救难的北橫君,还是赶紧看看这孩子罢,再过一会怕是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了。” 这话有理,但姜思怎么看都像是自家主子恼羞成怒后转移话题了。 顾延之指尖甩出几根银针,封在了李玄泽的几个大穴上。 顾延之道:“我只能先封住他的穴位,具体的得将他带去玉清宫治疗才行。” “行吧——”墨卿与随口说了一句,又想到什么似的,声音微微有些上扬,“玉清宫什么时候凡人也能进了?” 玉清宫每十年便会开山面向全天下招收弟子,凡是想要踏入仙道的,资质测试过了就可以拜入玉清宫门下。 但若是不在这个期间内,凡人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玉清宫的山门的。 更是从未听过有什么凡人能在山门未开的时候就上了山,除了温如惜那种从小就被顾延之捡回去当徒弟的。 顾延之走在前面,忽然回首看她,疑惑道:“墨小姐似乎对我们玉清宫很熟悉?” 墨卿与皮笑肉不笑,可不是熟悉嘛,仙魔大战少说也持续了十来年,想不把玉清宫摸清楚都难吧。 还好顾延之也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无妨,我们本就要回玉清宫,将他带上不碍事。” 墨卿与扯了一个好敷衍的笑:“那可真是麻烦北橫君还要关照我这个小侄儿了。” 顾延之道:“顺手而为罢了。” 还真是给梯子就上天,蹬鼻子就上脸。 顾延之此人真是毫不谦虚。 墨卿与在他身后趁着对方不注意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 “噗嗤——”正巧这一幕都被温如惜全数收入眼底。 向来牙尖嘴利的墨卿与也就在自家师父面前憋屈的跟个葫芦似的了吧。 也幸好这会俩人没有再打起来。 拌会嘴就拌着吧。 墨卿与一个眼刀甩了过去,温如惜笑容一滞,一口气不上不下,竟是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如惜。”顾延之显然是闻到了血腥味,一扭头就看到温如惜吐血的惨状。 这下倒是换成墨卿与愣在原地了,她可什么都没做啊! 顾延之看了墨卿与一眼,墨卿与竟从中看出了些许的威胁之意。 墨卿与心底直呼冤枉,脸色有些臭:“我可什么都没做,作何这般看着我。” 顾延之指尖搭在温如惜的腕子上,从袖中摸出一个药瓶,将里头的药丸倒了出来,虽不是玉露丹但疗伤效果却也不差。 “调息养气,戒急戒躁。” 顾延之声音冷清,似是一汪清泉,唰地一下就将温如惜浇了个透心凉。 温如惜深吸一口气的,道:“是。” 方才打斗中,她冲在最前面,即便是那山鬼不善打斗,也被那阴气冲了内伤出来,再加上她的功夫向来是大开大合的招式,用起来总是不免伤到自己。 又被拖入环境中,温如惜这一次是真的里外都是伤了。 墨卿与嘀嘀咕咕,大抵是在说,差点又怪到她头上了。 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点背的简直可以。 一行人刚下了山,顾延之就抬手丢了个阵盘出来,墨卿与是个识货的,看的出这阵盘价值不菲,虽是个困阵,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好物,便是元婴期的修士来了恐怕都要好一番磋磨。 顾延之指尖抬起在空中写写画画,指尖下似乎有黄金的笔墨般,那符文一下子打在了一张黄符上。 顾延之燃了这符,道:“这山中多鬼怪,山鬼已去,我怕这山中恶鬼作乱,便做主封了山,给玉清宫传了信,届时自有弟子前来收拾祸患。” 这话明面上是给温如惜说的,但墨卿与总觉得像是在暗搓搓的提醒她不要搞事情似的。 墨卿与舌尖抵着上颚,“啧”了一声,招了招手道:“姜思走,我们回去。” 姜思手里拎着李玄泽,墨卿与就自己慢悠悠地摇着轮椅。 回到李府后,已经是三更半夜,墨卿与看着这手上的李玄泽总有些头疼。 想了想还是把李裕喊了起来。 李裕一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成了这副模样,吓得连忙询问如何。 墨卿与如实相告,并告诉他后天一早便要将人一并带走。 李裕连忙道好,还要给墨卿与行李。 墨卿与嫌麻烦,让姜思把人往床上一丢道:“你还是先给他弄干净罢。” 姜思手上一空,就要去推墨卿与。 墨卿与折扇抵着姜思的手腕,将人轻轻推开,道:“你也是,先去洗个手。” 姜思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啊。 刚刚在山上的时候墨卿与刚要伸手又缩回来,就是因为自己嫌脏,让姜思拿自个就毫无心理负担了。 “主子!”姜思气的原地跺脚,她到底是为了谁啊! 墨卿与用这轮椅早已熟练,一溜烟跑的飞快。 唯一让她有些不爽的就是李府门槛忒多,因着这她又不由得想起来当时温如惜对她的关照。 哎……徒弟如棉袄,怎么就让顾延之占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第三日一大早,李裕就备了上好的马车停在门口。 墨卿与被姜思抱到了车上,里头还躺着个李玄泽,好在是这马车够大,就算是坐上个五六个人都毫无问题,不然墨卿与非要把这小孩扔出去不可。 尊老爱幼这个词在阴晴不定的魔主大人眼里那是完全不存在的,哪怕对方已经毫无行动能力了。 墨卿与早早地守在宫门口等着温如惜和顾延之出来,好在这两人也算是守时,墨卿与刚到不久,就见两匹高大的骏马从里头走了出来。 顾延之和温如惜是会御剑的,御剑肯定要比骑马来得快,但耐不住这一路上还跟了个墨卿与和李玄泽这么两个个“病残”。 只好迁就着她们骑上了马。 温如惜的骑术一般,走的不快,顾延之活了这么多年,骑马的机会不多,但骑术却是极为精湛。 顾延之走在前头开道,温如惜就跟着慢悠悠的马车边上。 姜思话多闲不住,撩开车帘,同温如惜说话。 “你一个堂堂长公主怎的皇帝都不给你配个车?” 温如惜摇摇头道:“陛下虽给我配了车,但路途不远我正好也连连骑术。” 出门在外总有真气用不了的情况,什么都得学点。 只是温如惜没有说的是,她多少有点晕车,远没有骑马来的舒服。 姜思摸了摸下巴,道:“真是勤奋——还不曾问你,孙桢一案那后续如何了?” 大夏卷 第五十四章玉清宫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说到这,温如惜就有些可惜的摇摇头,道:“没法子,我能停留的时间太短,能查到的东西实在有限。” “四弟势力错节盘根,我很难一次性拔除。” 说着温如惜闭了闭眼睛,自鼻腔中喷出一口热气,颓然道:“我从未想过,他们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做了这么多令百姓民不聊生的事情。” “就连赈灾的银钱,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墨卿与忽然慢悠悠的开口道。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瑜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受过权利带来的快感,你觉得他还会放手吗?” 这世上有许多人,男人、女人、活的人、死的人……有的人为了温饱奔波终生,有的人握住权利的手柄高高在上,有的人活的没心没肺,有的人只是为了活着。 所有的一切追根究底也不过是为了什么,这个什么就是所谓的欲望,生是欲望、死是欲望、努力赚钱是欲望、纸醉金迷也是欲望…… 只要还在这世上哪怕只是想着便都是有欲望的。 有的人将欲望深埋心底,有的人将欲望无限放大,成为罪恶的奴隶,谁也说不上谁有多高贵。 只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活着。 温如惜默了默,自嘲一笑道:“你说的对。” 大概是对方的沉抑都压到自个头上来了,墨卿与道:“这就是现实,不是所有人都能克制住自己的,克制的住的叫人,克制不住的那叫魔。” 瑜王早已走火入魔,若非只是个凡人,早就被魔人吞噬了。 墨卿与看不上这样的人,恶心,说他是魔,作为万魔之主,她自个都有些膈应。 这话题不好说,也不晓得顾延之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前头的步伐一停。 墨卿与没让人牵马,施了个术法就让前头的马儿跟着顾延之自己走。 这会突然停下,她猛地一个趔趄。 “做什么?”墨卿与皱着眉毛,方才一不小心手肘磕到了床沿上,她实力再强这会也是个肉体凡胎,痛的她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没流出来。 墨卿与连忙眨了眨眼睛,才将自己的失态收了回去。 顾延之的马,慢慢的从前头走了过来,他身量太高,离得近了连头都看不到。 只听得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沉闷。 “玉清山距皇城不过百里,我们日夜兼程明日一早就能到,墨小姐以为如何?” 这语气哪里是在询问她,分明就是在告知她。 生怕自己的宝贝徒弟被她拐跑了啊。 墨卿与心里笑的狰狞,面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 “行啊。” 反正她有马车坐,再施个小术法连颠簸都感受不到,她能有什么意见。 早一天赶到玉清宫,她也能早一天拿到千年血莲,早一天恢复实力。 等她恢复了,谁还看着顾延之的脸色过活啊! 简直笑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墨卿与活了这么多年,也不至于真的不要命,顶多就是有时候脾气不好,要耍耍性子罢了。 也亏得这话就是在心里嘀咕,没给温如惜听到了。 不然这小孩肯定会跳起来反驳,你管那叫耍性子??? 一扇子一个人的事情她忘了? 心情不好就拿个人开刀,你这么能,怎么不当仵作去?想开几刀开几刀! 谈话被顾延之打断,墨卿与便歇了心思,一路上快马疾驰,足足花了一天一夜,在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墨卿与可算是看到玉清山的山门。 玉清山山门好找,但是想进去找到玉清宫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老祖宗的障眼法可是一般人能破除的,或许墨卿与全盛时期还能尝试一二,但现在还真是没顾延之带着就完全出入无门了。 玉清山山门就个颗两人高的大石头,还是很普通的不知道从那座山刨出来的大石头,上头的字倒是遒劲有力,看得出下笔之人的风骨俱佳。 上书——玉清山,三个大字。 填了红漆,山石后头连着一条青砖小路,仅供一人通过,小路旁的杂草丛密,几乎掩了半数山路,就连山石边上也生了不少杂草。 实话实说,如果不是顾延之带路,墨卿与还真没认出来,这比魔域还荒芜的地方竟然会是大名鼎鼎玉清宫的入口。 墨卿与从马车上下来,仰头瞧了一眼这望不到头的通天小路。 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可别告诉我,我们还得走上去。” 顾延之抬手按住墨卿与的轮椅靠背,低头看了她一眼,道:“不用。” 同时掌心摊开,腰上的玉佩光芒一闪,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山石竟也随之亮了起来。 眼前的小路忽然扭转了起来,再定睛看去,却是一片云雾叠嶂、奇峰耸立的景象。 巍峨如云的云峰上垂下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瀑布形成的雾气环绕了整座灵山。 四周的绿植蓊郁,路途并未有墨卿与想象中的那般陡峭,反倒是平坦的仿佛在平地上似的。 墨卿与这还是第一次进到玉清宫里头。 姜思手里拎着生死不知的李玄泽,墨卿与自己摇着轮椅,面上瞧着一派正经,眼珠子动也不动似乎完全没有被玉清宫的这终日春景给迷花了眼。 但实际上她的神思早已将这一方地界扫了个遍。 比起满目疮痍、沙尘遍野的魔域,这玉清宫真不愧是正道之首的地方,钟灵毓秀,风景如画的。 就连这天地灵气都比旁的地方要浓郁些。 本来修仙之人不问凡俗之事,但奈何鬼魅猖獗,斩鬼除魔总免不了要同这些凡人有所交集。 顾延之领着众人走的这条路正是玉清宫的大路,沿途还见着了不少弟子。 那些个小弟子,皆是一身白衣,仙气飘飘,有许多萝卜头,年纪不大站起来也就跟墨卿与坐着差不多高。 玉清宫有五峰,除顾延之外,还有四位长老各自坐镇一峰。 青云峰——顾延之,折藏峰——萧彰,池平峰——柯宗秉,玄峰——庄文,万花峰——李卓月。 墨卿与十分清楚玉清宫内的分级,但却从未亲身进来过。 如今一看,心里就已经开始默默构建了整个玉清宫的地图,只可惜自身实力受限,许多地方设了紧致她便是探查都探查不得。 顾延之虽闭关多年,但他的声名在玉清宫内可不低,一路上过来不少弟子都面目严肃的向他行礼。 眼睛珠子都不带多转的,只是看向顾延之的眼神带了些许的光亮。 墨卿与就奇了怪了,难倒这玉清宫里头一个人个养的都是些小木头? 果然,正道中人都是一个德行。 墨卿与心里翻了个白眼,兴致缺缺。 顾延之走的飞快一点都不在意墨卿与这个“残疾人士”的感受,温如惜默默推着墨卿与,已经到了大广场上,这里的路可谓平坦。 温如惜笑道:“四小姐觉得玉清宫如何?” 墨卿与点点头道:“钟灵毓秀,风景十分美丽——他走那么快做什么?” 温如惜道:“大概是为了去见萧师叔吧。” 她鼻子动了动,脸色有些讪讪:“师尊总说萧师叔不着调,他一离开总得出些幺蛾子。” 墨卿与挑眉看她,没想到顾延之还会说出这种话来,看来对于萧彰这个师弟顾延之是真的被闹的头疼至极了。 俗话说的什么——正所谓一物降一物了! 这广场是平常弟子听早课的地方,正中间立了一块十米高的黑色巨石。 墨卿与凑近一看,顿时被上面密密麻麻的门规吓得脖颈后仰。 天知道她最讨厌这种板正的规矩了。 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在遭罪。 人活着就已经勾苦了,还要这么多规矩约束着自己,那这一辈子还活的有什么意思。 不过也就是顾延之这一类被规矩束缚的人才像是个人,不被束缚的,那是墨卿与,是魔。 过了大广场,路上的人就少了起来,这是通往折藏峰的路。 不知怎的墨卿与分明没来过,脑海里却有这个印象。 不难想到是先前因山鬼一事,而与温如惜部分记忆重合的缘故。 好在当时有个面具,想来温如惜也不怎么能发现是她吧。 毕竟招式样貌差了那么多。 墨卿与一想到当时自己竟然还会中了区区一只山鬼的花招,心中就来气,恨不得将那鬼拖出来千刀万剐。 最后还被其他鬼横插一刀,鬼帝也不行! 墨卿与先在心里默默给鬼帝记了一笔,等自己好了之后,非要打上门把这一遭讨回来才是。 她心里头思绪飞转,面上却是看不出来丝毫。 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里,任凭温如惜推着,手肘支在扶手上,拳头抵着脑袋,眼皮子低垂,一副要醒不醒的模样。 及至山顶,墨卿与被那珠光宝气的大殿刺的眯起了眼睛。 简直要瞎了。 看了温如惜的那个幻境真是一点没夸大。 以黄金铺路,磨砖夯墙,红漆着其上,琉璃瓦铸顶,吉祥兽守屋,夜明珠做灯。 美女鱼贯而出,脂粉香气扑鼻。 墨卿与没忍住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嫌弃:“这就是玉清宫?” 大夏卷 第五十五章李卓月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大概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叔有多离谱。 温如惜的神色讪讪,也要维护玉清宫的名义,叹息道:“也就萧师叔的个人审美如此,我们玉清宫其他地方还是很,嗯,正常的。” 嚯,她也知道萧彰不正常啊! 难得难得。 墨卿与还没说什么,就见前头的大殿里飞出来一条黑影,这黑影哇哇叫着,不多不少正巧落在一行人前方不远处,然后骨碌碌地滚了几圈,堪堪在墨卿与脚边上停了下来。 “啧。”墨卿与嗤笑一声,“这不是玉清宫的萧长老吗,怎么行如此大礼啊。” 她嘴是真的毒,越相处越深刻。 萧彰在美人面前还是十分注重形象的,眼见着自己的包袱在地上碎成了渣。 他抬袖掩面而泣,大喊道:“你看错了!我哪能跟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萧长老相提并论!” “我就是个折藏峰的……”小弟子。 “萧师叔……”温如惜实在忍受不了,自家师叔在外人面前这边丢脸。 萧彰放下袖子,轻咳两声,对着墨卿与道:“开个玩笑。” 他整了整衣衫,又是一派英俊潇洒,面冠如玉的衣冠禽兽模样。 “在下萧彰,乃玉清宫折藏峰长老,四小姐好久不见。” 这也就才几天? 墨卿与无语,这人是不是忘记了当初在皇宫内自己的那副嘴脸,当时是怎么对她的,现在又是怎么对她。 男人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墨卿与神色冷淡:“萧长老好雅兴啊。” 萧彰就是个见色起意的家伙,长得好看的他就喜欢随口撩两句,先前也是因为顾延之在,他总是下意识的收敛些许,这单独见面可不得暴露了本性了嘛。 只是奈何墨卿与是个油盐不进的,见到他这么一个大帅哥也无动于衷。 这种感觉让他这种常年混迹于风月中,战无不胜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个很严重的打击。 他正准备好好展示一下自己魅力的时候。 顾延之“正巧”从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头,看似慢悠悠实则缩地成寸的走了过来。 那一张冰块似的脸突然出现在面前,吓得萧彰瞬间偃旗息鼓。 搓了搓手,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 “掌门师兄——”短短四个字,硬是被他念了个百转千回出来。 腻的人恨不得平地打滚。 墨卿与揉了揉自己的小臂,只觉得牙酸,真该让白颜汐过来,看看她这个异父异母的好兄弟。 萧彰此人简直比狐狸精还狐狸精。 远远地都能问道一股子骚味。 墨卿与不动声色的远离了些许,据说跟傻子待久了也会变傻的。 倒是顾延之真的是从小就被这么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师弟给摧残够了。 现在早已免疫。 唇角似乎是勾起了一个极为细小的弧度。 “萧思虑。”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念了对方的名字,萧彰瞬间破功,狗腿似的蹭了过来,嬉笑道:“啊哈哈,掌门啊,不是我说你把人家贵客晾到一边不管,这可不是我们玉清宫的待客之道吧。” 这转移话题可真是一把好手。 墨卿与眉梢一挑,她还想看好戏呢,于是在顾延之看向她的时候,她很无赖的双手也一摊,很随和的道:“你们继续。” 听了这话,再继续也不好了。 师弟总有时间来慢慢收拾。 顾延之觉得自己这一趟关出的实在刚好,要是再这么下去,没他镇着,这萧彰还不得浪上天了! 顾延之对着墨卿与微微颔首:“师弟说的对,是我失礼了。” “墨小姐是先随我去取千年血莲,还是先为令侄拔出阴毒?” 墨卿与毫不犹豫地道:“当然是先取千年血莲。” 好嘛,这李玄泽还真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地里的小白菜了。 顾延之也是一愣,没想到在墨卿与眼里这千年血莲比亲侄子还重要。 但是墨卿与却不觉得有什么,救李玄泽就是顺带的事情,千年血莲才是她此行的重要目的。 拿了东西就准备走,墨卿与想的可美得很。 对方既然这么说了,顾延之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道:“那还请墨小姐随我来。” 折藏峰的后面连着天泉水,方才在外面看到的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正是从这天泉池中溢出去的。 天泉池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其中的灵气也比外面要浓郁的多。 上面浮着一层薄雾,走进了才发觉这里的温度比外头也要高上些许。 “温泉?”墨卿与一挑眉梢。 顾延之点点头:“这下头有一座火山,中心的天泉水冰一样的凉,但这边缘上的却是火一般的热。” “千年血莲就种在这天泉池的中间,若是离开这水一刻钟还没能用掉的话,药效就全没了,墨小姐还请慎用。” 墨卿与“嗯”了一声,道:“我知道。” 顾延之又道:“想要祛除令侄体内的阴气也可将他泡在这池水中,天泉水性温和,用来疗伤最合适不过。” 天泉水乃疗伤圣水,万物本源,任何植物用这天泉水都可养活,没想到这玉清宫竟有慢慢一池。 也难怪的当初给她天泉水的时候毫不在意了。 不愧是正道之首,这底蕴,墨卿与看了的咋舌。 顾延之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番,他刚回宫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做,打了个招呼就转身离开了。 等人走远,姜思一把将李玄泽扔到水里,但他没忘记给人身上套跟绳,绑在一旁的树上,免得这人没了意识,还泡水里淹死了。 手上轻了,姜思叉腰道:“这顾怜就不怕我们把他这天泉水搬空?” 天泉水是个好东西,谁看了不眼红,伤再重,只要还有一口气吊着,这天泉水就能慢慢把人养活。 就连玉清宫最出名的玉露丹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边上这天泉水。 墨卿与道:“他怕什么,这天泉池是活水,源源不断,除非我们能找到泉眼,但看他那样子怕是笃定我们是决计找不到的。” 没点手段,敢就这么把人放在这里,开什么玩笑? 这天泉水到底是疗伤圣水,墨卿与毫不客气的让姜思和自己一起下了水。 她腿上的经脉不通,现如今能动一些,但也疼的厉害。 拧着眉在这池中运功,许多滞涩的地方都仿佛被冲了开。 墨卿与本着拿不走就物尽其用的想法,能泡多久就泡多久。 她双臂在水面上慢慢地划着,一点点靠近中心的位置,原本滚烫的泉水一点点凉了起来。 墨卿与视线中也隐隐约约瞧见了一点红影子。 这应该就是千年血莲的位置了。 墨卿与游动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可是说是在享受,那千年血莲就在眼前,墨卿与甚至可以闻到那血莲中飘来的血气。 是很诱魔的一种味道,墨卿与眯起的眼睛微微泛起了紫光。 那血莲伸手就能拿到,墨卿与指尖还未触碰到,水下却突然传来什么动静。 墨卿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血莲吞了,脚底下的水柱忽然涌起。 墨卿与掌心拍出一道流光,顺着气流的方向往后划去。 这一道攻击倒是不带什么杀意,是以墨卿与也没急着动手。 抬眼望去,只见原本血莲长着的地方,冒出来一个黑黝黝的人头。 那人正脸侧了过来,明眸皓齿朱唇殷红的妥妥一个美人胚子,看年岁大概二十五六的样子,肤若凝脂,挺翘的鼻尖还滴着水。 头发海藻似的散了一池,美人柳眉倒竖,露出的肩膀光滑如玉,大概是看到对方也是女子之后,她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但语气也说不上多好。 “什么人!” 墨卿与道:“你又是什么人?” 分明是对方先问的,墨卿与不但没有回答反倒是把问题重新踢了回去。 若是换成一般人早就恼怒了,但这女子倒是没恼,看得出教养还挺好。 女子道:“我乃玉清宫万花峰峰主李卓月,你是哪一峰的弟子,不晓得天泉池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吗?” 墨卿与道:“我并非是玉清宫弟子。” 李卓月稀奇了,纳闷道:“天泉池乃我玉清宫禁地,寻常弟子都进来不得,你一个外人如何进得来?” 大概是对方的态度还行,墨卿与难得好脾气的解释道:“是顾怜带我来的。” 李卓月眉毛皱成一座小山包,上下打量着墨卿与。 除了好看以外,实在看不出对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来。 就连实力也看不大出来。 李卓月道:“你怎能直呼掌门名讳?你到底是谁?” 这是第二遍问墨卿与身份了。 墨卿与想了想只好道:“我一直都是这么喊他的——大夏李府四小姐墨卿与。” 也算是礼尚往来,李卓月问的她都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李卓月道:“墨卿与?没听过,你只是个凡人?” 墨卿与道:“唔,算是吧。” 也不晓得这李卓月做了什么,一眨眼就抓住了墨卿与的手腕,将人带上了岸边,斥道:“既然是一个凡人,还敢在天泉池里待这么长时间,不要命了吗?” 墨卿与被攥住手腕时下意识的要一掌拍过去。 但转眼就站在了岸边。 李卓月收手又太快,墨卿与睁大了眼睛,双腿不听使唤,身体往前一倾…… 大夏卷 第五十六章师兄妹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闭上了眼睛,心里恼怒,这一遭怕是脸都要丢没了。 对方好歹也是玉清宫的长老之一,她若是用了实力站稳,那魔气多少也是掩藏不住的了。 更别说这还是在玉清宫大本营里头! 脸面和命,墨卿与选择要命。 所以脸什么的丢就丢了吧! 只是预想中的五体朝地的局面并未发生,而是撞进了一个充满雪松淡香的怀抱中。 墨卿与眼睫一颤,下意识抓住了李卓月的手臂。 看来这位李峰主也是位剑修,手上的线条紧实,并非是同外表上看去的那样柔弱。 李卓月蹙眉道:“我就说不能泡吧——咦,你这是经脉不通?” 她的指尖顺势搭在了墨卿与的腕子上。 墨卿与脸色有些难看,任谁命脉被一个实打实的敌人握住都不会好看。 不动声色的抽出手,姜思总算是姗姗来迟,接过墨卿与的身子,放在了轮椅上。 墨卿与侧过头去,道:“天生的。” 她不知道为何李卓月这会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怜悯? 李卓月一闪身又没了踪影,墨卿与想到了什么似的,刚要说些什么,就见李卓月手里已经拎着一条什么东西回来了。 李卓月领着李玄泽道:“怎么连凡人都上来了?” “掌门莫不是闭了十几年的关,闭傻了?” 说她尊敬顾延之吧,她确实也在外人面前维护了,但你要说她不尊敬吧,那也确实不怎么尊敬。 玉清宫里头的人还真是奇怪。 墨卿与垂着眼睫回忆当年的大战,不知道为何并未从中提取到有关这个李峰主的画面。 难道她当年没来?还是说她是这几年才当上的万花峰的峰主? 可这也说不通,能当上峰主的没有几百年的阅历可做不到,别看人家就二八年华的样貌。 但在修仙界来说,只要你想,就连稚子孩童的模样都变得出来。 然而,如果真活了几百年,又怎么会没有参加过那场大战? 李卓月行事风风火火,一阵风似的将墨卿与连人带椅拖到了青云峰上。 这青云峰是真的够荒凉的,眼前矗立着的一间小竹屋,真的很难想象是天下第一人北橫君的住所。 山顶的风略大,吹得墨卿与乌黑的发丝向后轻扬,顾延之将墨卿与送到天泉池后就赶回来处理堆积如山的事物。 众人过去的时候,他正坐在书桌后面,腰杆挺得笔直,手中执着一杆毛笔,下笔如有神般地回复着案前几乎要将他人埋了书简。 有邀请的帖子,有近年来发生的大事,但最为要紧的还是眼下的仙门大比。 事关玉清宫的传承和天下正道的走向,这事可不容有误。 一见李卓月信步而来。 顾延之便停了手中的动作,捏了捏鼻梁,道:“卓月,你来得正好。” “此番仙门大比恐怕还要烦请你多关照门下弟子一二了。” “思虑另有事情要去做。” 往届的仙门大比都是由萧彰带队前去,他性子随和与弟子最能打成一片,实力也不俗,地位也是数一数二的。 但今年实在是因为鬼帝复出一事,扰的人心惶惶,萧彰还得去查这边的事情,腾不开身子只好让李卓月代为出面了。 “这是自然。”李卓月应了一声,但很快就把墨卿与等人拉了出来,她可没忘记此行的真正目的。 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可不是来接担子的! “倒是掌门何不跟我解释解释,这几位是什么意思?我玉清宫什么时候连凡人都能上来了?” 墨卿与眉梢一挑。 顾延之对上她那双戏谑的眼眸,语气一滞,道:“她并非是凡人。” 李卓月举起手里的小孩,冷笑道:“这不是凡人谁是凡人?” 顾延之松了一口气:“我当你是在说墨四小姐。” 李卓月道:“她?天生的毛病,就算是天泉水也治不好。” 顾延之道:“我知晓,只是这次让四小姐来,实在是因为对方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若非是四小姐,如惜现如今怕是生命垂危。” “先前答应了对方的报酬,这一趟便是专程来取的。” “人家是贵客,卓月不要任性。” 几百岁的人了,还被自家师兄这么一番挤兑,李卓月气得七窍生烟,她性子直来直往,最不会拐弯抹角。 “我任性?!” 眼见着她又要动手了,顾延之头疼地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墨卿与。 解释道:“师妹莫急,还有其他原因,我晚些再同你解释。” “还不曾问四小姐,东西可拿到了?” 突然被点到,墨卿与一抬眼,点点头:“嗯,拿到了。” “钱货两清,江湖再会。” 墨卿与知晓对方怕是有话要说,拍了拍姜思的手转身就走,多半点留恋都没有。 等墨卿与离开后,顾延之的神色便愈发的凝重起来。 抬手布了一个隔音阵,又加上了好几层的禁制。 在自家还防的这么严实。 李卓月也知道接下来的话兹事体大,立马正了神色。 “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顾延之叹了口气:“虽然她伪装得很好,但我仍觉得她便是那魔主。” 李卓月双手环胸,道:“她不是早被你一剑斩了吗?” 李卓月一挑眉,道:“怎么北橫君当年莫非还手下留情了?” 顾延之负手而立,冷声道:“并未,我已竭尽全力。” 李卓月一摊手:“所以,她怎么能从你的破妄剑下爬回来?难不成是——鬼?” 她这最后一个字突然上扬,从开始谈到魔主这个话题的时候,她的语气就变得冷淡了许多。 此刻更谈不上好。 顾延之道:“师妹,我知晓你对当年的事情仍然不赞同,但那是大势所趋,我们玉清宫如何能置身事外?” 李卓月冷笑道:“怎么不能?你若是不想,谁请得动你!” 顾延之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向冰山般的表情,隐隐有崩坏的趋势。 他低吼道:“可那是我的师父!我们的师父!” “空口无凭的话你也信!”李卓月吼道。 顾延之闭了闭眼睛,几乎是咬着牙说的:“那是我亲眼所见!” 李卓月骂道:“你看见的?那你怎么不替师父去死——” 这话一说出,就仿佛是一柄大锤,重重地敲在了顾延之的身上。 那向来如竹般的挺拔身影,微微一晃,手掌撑着桌面。 顾延之苦笑道:“是啊,怎么不是我,怎么就不是我……” 对于顾延之来说,师父的死就仿佛是他本就不大的天空突然塌陷了大半,对他而言那近乎是毁天灭地的存在。 如果可以,他如何不想替师父去死,如果可以的话…… 李卓月此话一出,也晓得是自己失言了。 她红着眼眶,上前两步,低声道:“师兄……对不住……” 顾延之摇摇头,失态的情绪在他脸上也就维持了一瞬,如果不是眼底微微泛起的血丝,任谁也无法发觉他的情绪几乎崩溃。 “不怪你。” 李卓月想要去抚他一把,却被顾延之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李卓月便歇了这个心思,转而问道:“师兄如何确定那墨卿与就是魔主?” “当年不是说那魔主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吗?” 顾延之缓缓吐出一口气,道:“直觉。” “直觉?”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是顾延之,李卓月怕是就要破口大骂。 就因为这劳什子的直觉,就敢说出这样的话,迟早被人一巴掌扇飞。 “师兄知不知道就你这一句直觉,会害死多少人?” 天下人皆知,魔主死于北橫君剑下,若是那魔主真的从地狱里爬出来了,那第一个要报复的就是他,其次就是当年参加了围剿的人。 若是真的惹得对方狂性大发,便是普通的黎民百姓,都要成为她刀下的肉糜。 魔主回来,没一个人敢去想。 可北橫君自己却说,他觉得魔主回来了。 顾延之下颌紧绷,道:“我知晓。” 李卓月侧过头,道:“从哪里看出来的?” 顾延之眨眼的频率一直很慢,不疾不徐的,这会却突然加快,眼睫微颤。 顾延之道:“魔主用扇,墨卿与也用扇。” “就这个?”李卓月反问道。 其实还有更多的地方,顾延之说不上来,不然怎么会说是直觉,要是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他肯定毫不犹豫的就说了。 于是他实诚的点了点头。 李卓月气笑了:“这天底下用扇子的人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就我们那个风流第二的萧师弟,成天在腰间别了一把折扇,他用扇子的功夫也不低。” “师兄怎么不怀疑萧师弟是那魔主呢?” “这不一样。”顾延之下意识的反驳。 “有哪里不一样?”李卓月道,“说到底你就是一厢情愿——甭管这词对不对,当年你冲动了一次,你现如今还要冲动一次?” “还是说你也要学那下七门的人一样,宁可错杀不放过?” 顾延之嘴唇苍白:“我从未这般想过……” 李卓月上前两步,道:“这便得了。” “师兄你总是这般,思虑过重,我看师父当年的戒词判的也不全然。” “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亲自带弟子们走一趟。” “如惜这是第一次参加仙门大比,你这个做师父的不在,总是说不过去吧。” 大夏卷 第五十七章容城主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李卓月说着拍了拍顾延之的肩,不等对方说放肆的时候,就一溜烟的跑不见了。 顾延之只得站在原地无奈地摇摇头,视线望向那窗外的竹林。 心绪仍旧沉重得无以复加。 从地狱里爬回来的魔鬼就要来复仇了,谁能挡得住? …… 容城的青楼里来了位绝世美人,端的是一个倾国倾城、闭月羞花之貌。 就连向来为外人称道与其妻子伉俪情深的容城主都被迷得一天逛三次青楼。 引得无数好事者,纷纷驻足围观。 掀起了好大一片浪潮。 这不今天一大早,那容城主便又出现在了百花楼的大门口。 老鸨打着哈欠,扭着水桶一样的腰,身上的脂粉气浓得惹得容城主忍不住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老鸨三十多岁,曾经也是个花魁,但年纪上来了,身材走样,但她天生会说话,脸又保养得不错,所以这个岁数了生意仍旧不差。 她揉着帕子,掐着嗓子娇滴滴地道:“城主大人,不是奴家不让你进去啊,而是咱姑娘不肯见你,你就是进去了也见不到人,何必呢?” 老鸨一夜没睡,青楼就是这样,晚上的生意才好,一到了白天,该睡觉的睡觉,谁见过哪家的青楼一大早天还没亮透的时候就出来拉客?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老鸨心情不太美丽,心底里还有句话没说出来,就因着这堂堂城主有事没事就来跑青楼,还是那成日洁身自好的容城主,起初那几天好些当官的都还以为城主大人是来抓人的。 还闹了好一会的鸡飞狗跳。 折腾了大半夜都没法好好睡觉,直到后面最新来的那个美人出来了。 容城主毫不犹豫地为对方一掷千金,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城主再洁身自好那也是个男人啊!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只是他先前的名声营造得太好了,又深得百姓爱戴,这事一出连带着百花楼的生意都好了许多。 本来这对百花楼来说是个好事。 容城主也因此多了个风流的名头,老鸨有意讨好他,毕竟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做生意,若是油盐不进那才是不好做事了。 眼见着这么一个好机会摆在眼前,她焉能不好好把握? 将这事同楼里的姑娘一合计,纷纷都知道这事的重要性,一个二个都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不乏有姑娘幻想被城主看上,来个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偏偏,这容城主还真是个油盐不进的货色,每次来都指名道姓地要见新来的姑娘。 旁的姑娘往他身上贴,他都红着脸一蹦三尺远,手忙脚乱地恨不得把那外衫脱了,焚了个干净才算解气。 容城主十六岁状元及第,来到容城已有十年,正是男子最为意气风发的年纪。 他长得也不赖,眉清目秀,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读书人清隽温雅的气质。 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 叫人挑不出什么错出来。 容城在他的治理下也蒸蒸日上,是以百姓都挺爱戴他的。 可谁知道,这人竟也是个无赖。 看上了百花楼里的姑娘,便终日死缠烂打,没完没了。 人不可貌相。 老鸨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相比于那些市井男人满嘴胡话,她反倒是更讨厌这种装作满肚子深情的书生。 青楼小姐和书生的故事可不少,老鸨身边就发生过不少。 有哪一对是能成了的?男人一功成名就啊,女人就成了附庸。 老鸨看透了半生,眼神深邃,但该做的生意还得做,谁会跟那真金白银过不去呢? “姑娘不愿见在下,那定是在下的心还不够诚。”容城主作揖道,“古有三顾茅庐,如今我也愿为了姑娘再三乞求垂怜。” “只要姑娘愿同在下去一趟城主府,在下愿将能奉上的一切都奉上。” 这话说得可真重。 “便是叫你将这整座容城奉上,你也愿意?”正头顶的窗户打开一个小角,一黑衣女子手肘撑着窗边拖着腮,也不知道听了多久,一听到此话便好暇以致地瞧着他。 容城主认出这黑衣女子便是那姑娘的贴身侍女,她的许多话便是代表了姑娘的意志。 容城主一愣,思索了良久,才躬身道:“若是姑娘能善待城内百姓,便是将城主令奉给姑娘又何妨?” 黑衣女子翻了个白眼,道:“说得好听,我们要你个破容城有什么用。” 且不说容城城主乃皇帝亲令的,就光是容城的驻军也不见得会听城主的,要权没权,要兵没兵,光拿一个空壳子有什么用? 容城主眼睛里露出一丝亮光,他仰着头朗声道:“姜姑娘可否让在下见姑娘一面?” 姜思眼里露出一丝厌烦,若不是没有墨卿与的命令,在人间界也不方便随意出手,他非要把这个登徒子一巴掌拍得连肉沫都找不到! “你听不懂人话?” 姜思瞪眼道:“我家主子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说了不去就不去——还不滚?!” 容城主扯着嗓子道:“不滚!还请——哎呦——” 姜思对着一旁的大扫帚施了个小术法,只见那人高的扫帚就那么直挺挺地飞了起来,仿佛有人在挥着似的,杆杆到肉。 听着就疼。 老鸨掩着唇道:“城主奴家都说了,姑娘的事情可不是我们能置喙的,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罢。” 容城主就是个书生,官场上一路上顺风顺水的哪里挨过这样的打。 膝盖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他“哎呦”“哎呦”地叫着,都这样了仍不愿离开,“仙子!求仙子救救我娘子!” 也好在是这一大清早街上都不见到有什么人。 百花楼这附近也都是跟它性质差不多的娱乐场所,整条街上都回荡着容城主的哀嚎。 也得亏没人,不然这容城主的一世英名怕是就要这么毁于一旦了。 容城主也是能屈能伸的人,被打成这样了也不见得生气,而是苦苦哀求。 姜思有些恼怒,墨卿与还在房内休憩,若是被惊扰到了自己就遭罪了。 手腕一转,那施法的力度便加强了些许。 那大扫帚高高扬起,正要准备断这容城主一条腿,叫他好看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悠然在房内响起。 “姜思。” “在……”姜思打了个激灵,手里的术法一散,大扫帚便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容城主还在叫唤,又叫了好几声后,才蓦然发现那大扫帚已经掉在了一边。 他连忙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整了整衣衫,又是一副清清白白的清官样。 姜思回过头,只见墨卿与一头白发垂落在身后,偶有几缕头发不听话地落在胸前,她螓首蛾眉五官是很眉目如画的模样,并不明艳,尤其是那过于白皙的皮肤,让她瞧上去总是病恹恹的模样。 但她是很耐看的那种类型,看过去第一眼并不能让人对她印象有多深,但那双吸睛的紫眸会让人还想再去看她第二遍。 一遍又一遍,直到那张脸完全刻入脑海中,你才会恍然发觉,这人怎么会如此好看。 或许好看两个字已经很难再形容她给人的感觉了。 似一层晨间的云雾,你自以为已经看透她的是,才会发现那不过是最表象的东西,等你还想继续往下走的时候,才会恍然发觉自己竟然已经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她就是一团永远不会被人抓住的云雾,可以看到却不能碰触,用的力气稍微大一些,便就再也找不到了。 哪怕姜思对着这张脸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仍旧是会被墨卿与的那双眼睛看得神魂颠倒。 不知今夕是何年,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 一问什么,就全都秃噜出来了。 是以姜思在墨卿与面前可谓是毫无隐私可言。 “主子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姜思揉了揉脸,显得很郁闷。 “嗯?”墨卿与低声挑眉,她只穿了一身很单薄的白色寝衣,这寝衣很好地勾勒出了她完美的身形。 现在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她总说温如惜长那么高做什么。 但实际上她站起来后比之温如惜可一点不矮,甚至还要高出两三公分。 比之那不算高的男子都绰绰有余了。 墨卿与长腿细腰,迈开腿坐到桌子边,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道:“那是你定力不行。” 作为魔,天生就有一双摄人心魂的眸子,只是作为魔主她的实力更强,所以哪怕平时没有刻意动用什么法术。 那双眼睛也如同深渊一般,总能叫人沉溺其中。 “仙子——仙子——” 房内的隔音可算不上好,这又是在正楼下喊的,姜思窗户没关严,那不停嚎叫的声音也从缝里传了上来。 墨卿与眉心一蹙,纳闷道:“他怎么又来了。” 姜思苦着脸,道:“天知道——” 墨卿与不爱搭理人家,又忙着吸收千年血莲的药效,所以总是姜思直面对方,要么骂出去,要么打出去,但更多的还是跟人耗时间,毕竟对方一个城主总不能一天到晚都在青楼里待着吧。 说到墨卿与为什么被招惹上这么一个死皮赖脸的人,这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大夏卷 第五十八章高抬贵手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自玉清山上下来之后,墨卿与就仿佛头顶上的一座大山终于被卸了下来。 满身轻松,千年血莲的药效还存留在体内不曾化开,墨卿与急于炼化血莲赶赴妖界,便同姜思一合计,准备南下。 妖界独立于一个空间内,入口位于东海蓬莱岛内,按理说如果墨卿与一路向东走的话是最近的距离。 但大夏东边这会正在打仗,东边边境定然是要戒严的,墨卿与不欲多生事端,只得一路南下,然后乘船绕开边境线,直达蓬莱岛上。 一路上快马加鞭,没了人监视,墨卿与便恢复的原本的样子,专挑无人小径,全速赶路。 只是奈何仍有宵小不长眼的非要往刀口上撞。 越是接近南边墨卿与才发现这世道越是乱,说是东边在打仗,现下看来这南边也好不到哪去。 先前还在京城时听了一嘴,说是南边治理的水患出了大问题,百姓跑的跑反的反,已经组织了好几支规模不小的起义军,贼窝匪寨更是数不胜数。 哪怕墨卿与挑着看似没有人走过的小道,也遇到了好几波拿着市面上剁骨头用的砍刀来打劫的人。 对于这样的一类的人,四下也没人盯着,墨卿与下起手来便毫不犹豫。 姜思也心满意足的吃了个饱。 姜思实力实在一般,在修炼一途上墨卿与从未见过如此蠢笨之人,她不止一次说过如果姜思能把用在吃这方面的精力用来修炼,也不至于跟了自己这么久也就才个元婴期的实力。 连个渡劫都不是,就这样还能跟在墨卿与身边,也实在是因为这人太过一根筋,忠心的不得了的缘故了。 反正自己护得住,这到也没什么,只是当年修仙界的人一路杀到魔宫来,墨卿与好不容易才把姜思连同其他魔众疏散开来。 没等自己从万魔窟爬出来,就听到有人哭丧般的在崖顶上叫魂似的哭个没完。 姜思在万魔窟顶上哭了十天十夜,以她这点实力能顶住万魔窟十丈内的魔气也真是不容易,看的出来对于墨卿与这个小侍女是有多忠心了。 好不容易看着墨卿与从崖底下爬出来,这货倒好非但没有过来拉她一把,反倒是吓得打了一个哭嗝,一蹦三尺远。 又哭又笑的道:“主子啊——你这是变成鬼了也要爬出来报仇啊——” 墨卿与小心眼又记仇。 姜思心道,不管是魔是鬼,总归都是自己的主子,说来大乘期的鬼到底是比一般的鬼要强的多吧,所以她便亦步亦趋的又默默蹭了过去。 待她看了个仔细,才发现原来自家主子真的没死透,虽然只是逃出来了一缕残魂,但那也是大乘期魔头的残魂啊,养一养总能养回来的。 于是姜思顶着几乎能将她刮个只剩骨头的狂风,一点点将人背到了背上。 姜思咬着牙,踉踉跄跄走了数百米之后,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最终还是“砰——”地一声倒地。 等她们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坐上了李裕赶往大夏的马车。 “主子前面有人。”容城就在眼前,姜思看着一众人从不远处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她眯起了眼睛道,“嚯,还不少。” 墨卿与皱了皱眉:“绕开他们。” 容城就在前面,难保不会吸引到守军的出现。 姜思刚要说好,一根箭就插在了她的脚边:“……主子,他们发现我们了。” 墨卿与“嘶——”了一口气,纯白的发丝白蛇一般乖顺的垂在身前,胯下的骏马发出一声嘶鸣。 墨卿与垂下手,眼睛泛着寒光:“那便杀了他们。” 此话一出,姜思便化作一抹紫色的流光,那边领头的人大呼小叫:“你是什么人!” “放箭!放箭——” 紫光所过之处,那看似威武高大的匪寇在姜思的手下简直弱不禁风,尸体倒在地上便如同被吸干了血的干尸一般,旁边的人不小心踩上去便脆的如同一张薄纸“咔嚓”一声便成了飞灰。 匪寇弱的不堪一击,姜思落在原地,对着这群如同牛羊一般被人圈禁起来的普通人倒是有些头疼。 姜思看向墨卿与,这人在姜思冲出去的时候才慢悠悠的驱着马儿走了过来。 为了避免麻烦,墨卿与暂时将自己特殊的紫眸做了掩饰,变成了黑色。 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扫过这群瑟瑟发抖的羔羊。 她手一抬,道:“放了吧。” 她也没有那么不讲理,没招她惹她,也没心情全杀了。 看到了便看到了,这就是群凡人,怕是连魔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那群贫民在看到墨卿与时,仿佛是看到了神女下凡。 一个个跪下来高呼着:“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 “仙子救命啊!” “神仙下凡了,神仙下凡了!” …… 墨卿与面无表情,策马就走。 “仙子——”有人在后面大喊,墨卿与没回头,那人便踉踉跄跄的跟了过来,大喊:“仙子可是要去前面的容城!” 墨卿与顿了顿,速度慢了些,那人便跑到了她的面前。 脸上脏兮兮的,唯有一双眼睛亮的分明,二十多岁的模样,没有任何灵气波动,不是个修仙的,刚刚混在那群贫民中间显得平平无奇。 男人仰头看着她,道:“仙子容城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没有通关令牌,守卫是不会放你进去的。” 墨卿与一挑眉,她本意是在容城歇脚,并将千年血莲的效力化开,不说远的,起码能走了才是正道。 可谁知这容城竟然戒严了,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时候的事情?”墨卿与还不曾得到这个消息,姜思每半月都要同幽冥门联系一次,获取情报,算算时间还有三人幽冥门的情报才会传过来。 若是这样算来的话,应当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前日便开始了。”男人道,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双手举了起来,“仙子若是想入城,只需将这块玉佩拿与守卫的看,他们便会将你放进去。” 墨卿与指尖一抬那玉佩便从男人的掌心中飞了起来,落入了自己的手中。 墨卿与把玩着这块玉佩,上面刻着容薏二字,后头雕着飞禽走兽,工艺不凡,就连这玉也是贡品专用的暖玉,握着手里一点都不觉得凉。 她心下立马有了数,眼前这人身份怕是在容城不低。 只是跟自己无甚关系,墨卿与收了玉佩,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她继续往前走,连句多问的都没有。 男人急的在原地又走又转的,一会揪着衣角一会又挠了挠后脑勺。 最后他一跺脚,招呼着后面的众人就往城内走。 这些人都是从各地逃荒而来的人,过路的时候被这群倭寇抓了起来,容薏见了总是不忍心,既然都到了容城门口,便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这乱世中,苦的总是百姓。 …… 墨卿与刚到容城门口便因为那太过吸睛的容貌和那一头两眼的白发吸引了不少目光。 众人晃神了一瞬,美人在各个地方都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墨卿与其实并不喜欢被人注视,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都戴着一副阎罗面具了。 只是她也知道自己的特点太过于明显,要是真戴了这简直就是自爆身份。 容城的守卫也算是训练有素,除了稍微年轻一点的士兵控制不住自己频频将目光落在墨卿与的脸上。 那些年长的却是目不斜视,将人拦住,照例询问。 近日流民突然多了起来,这城外头衣衫褴褛的难民不计其数,墨卿与这样清白的行头的人实在少见,如果不是江湖人士,那便一定是大户人家一类的小姐了。 有人蹲在路边上,眼珠子不安分的乱转着,有孤儿寡母不懂规矩,将藏的发搜了的馍馍拿出来就被旁边的人一把抢了过去。 有容城的士兵在尽力维持秩序,但仍有人不听指挥,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吃人血馒头的!凭什么不放我们进去!” 有人立刻起哄:“就是说,谁不知道你们容城最为富庶!大家都是大夏百姓,你们凭什么不放我们进去!” “放我们进去!放我们进去!” 墨卿与来的时候那些士兵才刚刚将这些乱民镇压了下去。 空气中还漂浮着血腥的味道。 姜思满意的眯起了眼睛,怒气怨气哀气,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得到了放大,真是令魔愉悦。 墨卿与将挂在一边的玉佩扔了过去。 那半张脸都横贯着长长疤痕的男人,结果之后仔细检查过后,才震惊道:“这位姑娘,您可是见过我们城主?!” 墨卿与一挑眉,哟,感情那落魄书生竟然还是这容城城主。 一颔首,她指着来的那个方向,道:“前面那座山上遇到的。” 刀疤脸一激动,道:“多谢姑娘!” 他连忙组织人前去营救,天知道城主失踪的这几日他们下面的人都要找疯了,没了城主这容城可还怎么在这乱世好好过下去! 看着对方一串串指令有条不紊的发下去,士兵也行动迅速的组织起来。 墨卿与心道,看来这容城治理的还真不错。 想来在这修整也算是不错的了。 见对方迟迟没让开,墨卿与淡声道:“我可以进去了吗?” 大夏卷 第五十九章黑龙眼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自然,自然。”刀疤脸拱手赔笑道。 他一挥手,围在前面的守卫便统统散开,有的流民想要趁乱挤进去,纷纷一拥而上。 但守卫拦得太严实,他们又是没吃过一顿饱饭,哪里还能有力气抵抗对方。 闹腾了一会便各自散开了。 墨卿与对于此类种种都不觉得有什么,甚至于连怜悯的情绪都很难激起。 就算再怎么喜欢修炼,她也总归是出过几次魔域的。 偶有几次去的地方较为繁华,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这幅情景,这么多年了还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当权的要是怜悯了,当年京城的流民暴乱定要再度爆发。 以史为鉴,这才过去了多久,疤都没好全,谁还敢收下这帮子的流民。 高大的骏马在街上行走,墨卿与来此并非是没有目标,姜思早定好了方向,在前方带路,一路走过来这容城内倒是看不出有受到外面流民饥荒的半点侵扰。 该摆摊的摆摊,该揽客的揽客,所有人的脸上都瞧不出什么不好的。 甚至于同京城那边的百姓都能比上一比。 大概是那头白发太过于显眼,墨卿与走过来收到了不少打量的视线。 尤其当她缓缓走进那颇有名气的百花楼的时候,那视线简直要达到了顶峰。 “我说这世上还有这般的人儿,原是个风尘女子!” “这百花楼的许妈妈从哪找的这么勾人的女人!” “好姿色——好姿色——” “爷今晚就点她了!” …… 诸如此类,亦或是更下流龌龊的话语都被百花楼门前那扇红漆实木大门给挡在了外边。 “姑娘。” 面前站着的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三十多岁上下身上的脂粉气很浓,这会正搓着手一脸讨好地看着墨卿与。 墨卿与瞧了对方一眼,颔首道:“有劳许姑娘了。” 许妈妈就是这个百花楼的老鸨,年纪上来了就渐渐做了各位姑娘的妈妈。 多少年了都没听过人家叫她一声。 于是她笑得更开心了,掩唇一笑:“哎呦姑娘说笑了,我啊哪里还能叫,姑娘若是不嫌弃喊我一声许嬷嬷便罢了。” 墨卿与从善如流道:“一路上风尘仆仆,还请许嬷嬷送些热水上来。” “自然自然。”许妈妈在前头引路,攀谈道,“黎门主都亲自吩咐了,您是贵人,我们可得招呼仔细了。” 幽冥门门主黎文早就将这容城内的安排妥当,虽然住在青楼,但实际上也算是墨卿与自己手底下的势力。 脂粉气虽重了些,但给她备的地方高,附近又没什么人,晚上欢乐的场子更是离她八百米远,实在不行布个隔音阵也就罢了。 出门在外,总是不大方便。 墨卿与对于这些东西都不大在意,能过活就行。 但她这么想,手底下的人可不会这么想。 安排都是平常从未有人住过的新房,前两天收到了消息,这楼主才匆匆命人搭建的。 墨卿与环顾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将人都打发了出去。 她脱下外衫,将窗户打开,正在百花楼的牌匾上方,这个位置能俯瞰大半的容城,视线中隐隐约约有座不小的府邸。 “那边是哪?”墨卿与指着一个方向。 姜思想了想脑海中的容城地图,道:“是城主府。” 墨卿与眉头一挑“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这个当空房门便被敲响了,墨卿与喊了一声“进”,便有小厮低着头将一个半人高的木桶搬了进来,里头的水还冒着热气。 墨卿与看了姜思一眼,后者无奈地叹了口气,关上门就走了。 当夜,墨卿与正准备闭关谁料外头传来哄闹声。 她听了一耳朵,有些好笑还是跟自己有关到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传的,说自己是百花楼新来的头牌,长得那叫一个活色生香,有滋有味的。 有些熟客便嚷着叫许妈妈让人下来陪客。 许妈妈僵着脸,说了好几遍:“那是我们百花楼的贵客,诸位爷可别为难奴家了。” 这群老爷们哪里会醒,纷纷大笑道:“许妈妈你这可就没有诚意了。” “谁不知道你们百花楼是烟花之地?” “百花楼的贵客难道不是我们这群老爷们吗?什么时候一个女人都能成了你们的贵客?” “她有那玩意吗?哈哈哈哈哈哈!” …… 说最后一句话的男人忽然觉得后脖颈一凉。 墨卿与垂着眼眸,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她扫了一眼就重新躺回塌上,道:“姜思解决了。” “今日起我便要闭关炼化血莲,莫要让无关的人打扰到我。” “是。”姜思躬身道。 她从墨卿与的房里出去后,墨卿与就在房间内设了一个禁制。 一时间仿佛将这个小房间与这个世间隔绝开来了一般,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所以她也不知道姜思毫不留情将那群口出狂言的登徒子全都打了一顿,断手的断手,断脚的断脚,全都扔了出去。 她出手太过干脆利落,导致好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百花楼内都乱成了一团糟。 那些能在百花楼内口出狂言的人多少也是有些身份在的,不乏容城的高官,第二日便有人领着自家的守卫,哪怕被人抬着也要前来讨个说法。 可谁知,这一进去不要紧,要紧的是怎么那个传闻中从来不见女色的城主也来了? 而且城主好像还看到自己了! 这些个高官立马作鸟兽散,真难想象那些个腿断了的还能跑那么快。 容城主容薏好不容易才打探到了墨卿与的位置,一回城就忙不迭地赶了过来。 百花楼是什么地方,他怎么会不知道,但为了自己的妻子,他不得不来这一趟。 许妈妈被他闹得烦不胜烦。 可好歹也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开门做生意的,哪能半点面子都不给。 然而偏偏墨卿与更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人。 纠结来纠结去,只得将姜思请了下来。 姜思是认得这个男人的。 她环着双臂,好奇道:“你来做什么?” 只见那容城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求姑娘随在下去趟城主府吧!” 姜思被他吓了一跳,骂道:“你说去就去,我不要面子的?” 她一把拎起容城主的后衣领,就将人扔了出去。 墨卿与早就猜到这人身份不凡,本以为这样地位的人多少都在意自己的面子。 可谁知被姜思一连扔了半个月,也不见得他知难而退。 昨天半夜墨卿与出了关,将千年血莲的药性已经全部炼化,双腿的经脉已然全部打通,实力多多少少也恢复到四成左右的样子。 墨卿与刚准备第二日天一亮就离开到了。 可没想到就看到了现下的这一幕。 姜思早就将这人的事情告诉了墨卿与。 果然不出所料的对方毫无兴趣的模样。 姜思被这容城主赖的扔都扔不动了,大喊道:“你赶紧滚听到没!” “不滚!不滚!”容城主也扯着嗓子大喊。 墨卿与披上外袍,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下意识的拿了三个铜钱起了个卦。 忽的她脸色有些奇怪。 姜思凑了过去,知晓自己主子的这个习惯,问道:“主子,怎么了?” 墨卿与收了铜钱,问道:“这容城是不是大夏的一处粮仓?” 幽冥门的情报里有提到这一茬,所以姜思点点头道:“是,容城是整个大夏第二大的粮仓,这里的地形极好,几乎年年丰收,多出来的就全存入粮仓里了。” 墨卿与拧眉道:“今年大夏糟水患困扰,按理说容城的位置也该被波及到,今年他们的收成如何?” “与往年并无二致。”姜思道。 “那就怪了。”墨卿与指尖点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轻响,“容城这底下镇着一条龙脉,非天然形成的。” “这容城主懂风水?” 姜思愣了愣道:“应该是不懂的,他就是个普通的读书人,状元及第那年也才十八,得了官位之后就回了老家娶了一直陪着他的妻子。” “这两人说是伉俪情深,这容城也在容薏的治理下越来越好。” 墨卿与摇摇头道:“这龙脉还很弱小,像是刚长出来不久,只是上面缠着一层阴气。” “我觉得很奇怪。” 姜思瞪大了眼睛道:“龙脉上怎么会有阴气?!” 龙脉乃世间至纯至刚之物,别说阴气了,方圆几百里都不该有任何鬼魅滋生。 墨卿与摸了摸下巴,道:“城主府镇在龙眼上,所以我觉得这问题多半是出在了这里。” 姜思顿了顿:“主子可要去看看?” 墨卿与点点头道:“龙脉滋生阴气这可是千年难遇的奇事,因为阴气难以吞噬龙脉,便形成了一个分庭抗礼的局势,阴气会盘旋在龙眼的位置,形成一颗黑龙眼。” “这黑龙眼对于鬼或是魔那可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因为沾了龙气,但其本身又是至阴之物。” “我若是得了,应当能恢复到五成的实力。” 为了恢复,看来这一趟城主府是非走不可了。 而想要入城主府,怕是还真要的便宜这个容薏了。 大夏卷 第六十章线索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仙子说的可当真?!”容城主听了姜思的来意,不由得大喜过望 墨卿与鹤骨松姿地站在那,一头白发并未束起,只是随意的落在肩后,像是捧了一把新雪,就其身上都似乎散发着一股泠泠冷香。 “当真。”姜思不耐烦地叉腰道,“你这人怎么废话恁多,求了我们半个月,如今好不容易我主子答应了,你却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那你还来做什么?!” 容城主摸摸鼻尖,搓着手讪笑道:“这不是喜从天降在,砸得我恍然觉得竟是白日发梦了。” “仙子能来我城主府,真是蓬荜生辉,难怪今一早喜鹊就在我家门口叽叽喳喳叫个没完呢!” 姜思毫不客气道:“啧,说大话也不打草稿,你来时天都未亮透,哪来的喜鹊在你门口叫。” 容城主一噎,只得讪笑着在前头引路。 墨卿与话不多,对于刚认识的人更是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倒是这一双腿,好不容易能走了,要不是方才在楼上熟悉了一番,这路都怕是要不会走了。 老是坐着轮椅虽然有人推着,但到底没有脚踏实地来得舒服。 墨卿与后脚跟微微离地,一个不明显的小蹦跶,没叫任何人发现。 墨卿与落在容城主身后半个身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百姓口中人人称赞的城主大人。 从着装上来说,朴实的有些无华,衣衫洗得有些发白,不明显处还打了不少补丁,只是手艺人的技巧毕竟细致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身上也没见到有什么配饰,除了那块御赐的城主玉佩,真是半点亮色都没有。 不然一开始墨卿与也不至于在人群中没能发现他。 一个管着粮仓的富庶之地的城主何至于朴实如此? 是做给百姓看,还是真就是如此?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若是前者,那这个城主装的可真是尽职尽责啊。 城主府位于城中心,不多时墨卿与就随着容城主来到了城主府的大门口。 门口打扫得很干净,只有两个小厮守在门口,小厮一见到容城主就喊了一声:“城主。” 旋即开了门。 等入了内,墨卿与才发现自己方才真的是想多了。 偌大的城主府里头竟真的没什么人,不少地方都已经落了灰,绿植一类的装饰也尽数枯萎,不见有什么奢靡之物,更没有什么价格高昂的古玩。 除了那几张看起来用了很多年的红木桌椅,和算不得值钱几幅屏风,这城主府可真的算是家徒四壁了。 大概是瞧见了对方眼底的嫌弃之色。 容城主尴尬地搓了搓手,给两人斟了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泡的,一入手都已经凉透了。 “见笑了,见笑了。” 堂堂城主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方才门口的那两个小厮怕是整个城主府里头唯二的下人了吧。 墨卿与没碰眼前的这杯茶。 倒是姜思环顾了一下四周,摸着下巴,毫不客气地讽刺道:“呦呵,这就是容城主的府邸?真是意想不到的空旷啊……” 容城主尴尬地笑了两声:“其实本不是这样的……” 墨卿与一边将自己的神识散了出去,一边掐着算着什么,微微侧了侧耳朵示意自己在听。 果然,容城主就自顾自地讲道:“一年前我的妻子莫名重病在床,我用尽了所有方法,花光了家里的全部钱财到处去探访名医,结果都一无所获。” “只能开些价格高昂,吊着命的汤水来维持现状。” “但这一个月来她的状况越发的恶劣,外面来了饥荒、瘟疫城内的医馆药材铺都先紧着百姓去了,贱内常喝的一味药材都断了货,一位老医生告诉我城外或许还能寻到一些。” “所以我便出去寻了,结果谁知竟遇到了流窜到这附近的贼寇。” “若非是仙子,在下的这条命怕是就交代在那里了。” 说着容城主红了眼眶,深深朝墨卿与鞠了一躬,道:“我这条贱命死不足惜,就是可惜了我那妻子——” “你是想让我们救你那妻子?”姜思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容城主动人的演讲。 直指中心。 容城主浑身颤抖着:“是。名医曾说我妻子得的怕不是凡间的病,而是鬼邪的手段。” “只有仙人们才能有法子治得了我的妻子。” “你怎么不去找玉清宫?”姜思道,“那玉清宫不是向来救苦救难吗?” 容城主苦笑道:“仙人哪是我们这些人能随便见得到的,更别说我这连个妖魔鬼怪的影子都不曾见到。” 墨卿与闻言冷笑一声,多半是在嘲讽玉清宫的名不副实。 “你妻子可是住在西南角的中房。”墨卿与指尖一动。 容城主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是是是。” 墨卿与起身,身上月白的长袍垂在脚踝边,走起路来仙气飘飘的,完全看出来有半点魔的气质。 “带路。” 她声音冷清,不带丝毫感情。 “这边请。”容城主本意是想先将人请到城主府,一步步打动对方的,他这才堪堪开了个头,没想到对方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他偷偷打量这个冷面的仙子。 心道,仙子虽然不大爱说话,看着冷冷清清的,但实际上比那个同行的女子还要心软得多。 果然修仙之人大多都是心善的。 容城主开心的弯了弯眼睛,仙人出手,自己的妻子多半就是有救了。 姜思走在墨卿与身边嘀咕道:“主子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 她忘了,现在的主子可不是被打的就剩一缕残魂的主子了。 她是已经恢复了小半实力的主子了! 所以这一句嘀咕自然也被耳清目明的墨卿与全都听了去。 墨卿与摊出手掌,上面躺着三颗核桃,淡声道:“叫你平日多吃点核桃你偏不听。” 明晃晃地鄙视了,姜思简直要被气哭了。 她一把拿过墨卿与手里的核桃,两指一用力便将里头的核桃仁扒了出来。 姜思恶狠狠地将核桃肉放入嘴中,用后槽牙磨着,活像是在啃仇人的骨肉似的。 “吃就吃!” 墨卿与勾了勾唇角,大步向前。 没有丝毫意外的远远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味。 墨卿与动了动鼻尖,能嗅出其中的几位药材,不仅珍贵还十分稀有。 价格在凡间界来说也确实不菲。 也难得这容城主能用这样的药,吊着城主夫人的命这么长一段时间了。 别说家徒四壁,这城主府还能留着都是不易。 推门而入,那药香味便更加浓郁,床帐后面躺着一个人,气息很浅,呼吸声几乎不可闻。 墨卿与眼神一动,便发现那城主夫人身上缠绕着一层淡淡的阴气。 她眯了眯眼睛,还真让这容城主说对了,这城主夫人可不是一般的毛病,且这阴气中也隐隐带着一丝不同寻常来。 按理说普通人被这种阴气侵蚀了,哪怕是用再珍贵的药材吊着命,不出一个月必定死了,这城主夫人却撑了这么久。 哪怕呼吸再微弱身上却还是带了一丝生机在地。 城主夫人缠绵病榻已久,脸上早已瞧不出任何颜色,平日里就靠喂些流食过活。 这会早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 墨卿与俯身嗅了嗅城主夫人身上的味道。 眼睛顿时一亮,果然不出她所料。 墨卿与重新直起身,对着容城主道:“你先出去。” 这话说的命令意味十足,容城主好歹也是一城之主,闻言立马躬身一边退出去一边道:“只要仙子能救贱内,在下愿意倾尽所有。” “你还有什么?”姜思吐槽的声音被关门生掩盖,是以容城主并未听到。 墨卿与扫了一眼门边,随手布了个隔音阵。 “此人身中的阴气有古怪。”墨卿与道。 姜思探头一看,学着墨卿与用鼻尖轻嗅,突然大叫道:“有龙气!虽然只有一点,但我决计不会认错!” 当年墨卿与手底下有一个魔龙当坐骑,这龙虽然已经入魔,但到底也是真龙,它身上的味道姜思不可谓不熟。 这龙气她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墨卿与点点头道:“是,正是龙气的味道,能被与龙气相纠缠的阴气,这多半就是黑龙眼所在的位置了。” 她方才起卦,算了许久才算到这里。 龙脉这东西可不好说,可能埋在地底下,也有可能是跟随着山的大势所走,又或者是附在某个东西上的。 前面几个都好说,无形无质的,想要找个具体的地方更是难上加难,而后者那真的是千年难得一见,龙脉能附在一个什么东西上? 什么东西能承受的住龙脉的大势? 再观这城主夫人的病结,多半就是不小心沾染了那带有阴气的龙脉之物。 黑龙眼的消息最直观的就是眼前的这城主夫人了。 这阴气侵染城主夫人多年,早已入了骨髓,对于这样的阴气墨卿与没什么法子。 但好在是这里头还有一丝龙气的纠缠。 龙气最是养人,多了当然是过犹不及,但是现下的这龙气可真是气若游丝。 只要能激发这丝龙气,让城主夫人暂时醒过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大夏卷 第六十一章下井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不过到底能醒多久她就不确定了,总之问个话的时间总是有的。 心思一定,墨卿与下手便毫不犹豫,这里离玉清宫少说有八百里远,便是全力而为料那顾怜也没法子感受得到,更别说这里还有条小龙脉压着天机。 便是算也算不出什么来。 墨卿与的双眼彻底恢复了原本的深紫色,人体的经脉在这双眼睛里无所遁形,几乎透骨的阴气中隐藏着一抹金光。 墨卿与的力量是最为纯正的魔气,说起来与这龙气的性质颇为相像,都是最霸道的存在,只是眼下的这缕龙气弱小得似乎一口气就能吹灭了。 墨卿与只好控制着手上的力度,暗紫色的魔气在她手中宛若泥团子似的,任凭她搓圆捏平,连点多余的形貌都不曾显露出来。 淡金色的龙气一碰上魔气就炸了起来,墨卿与恰到好处的适可而止,那金光在城主夫人体内愈演愈烈,直至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金光里头。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收了神通,一双眼睛也重新掩成了纯黑色。 那金光持续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只是这光太亮,透过门口的缝隙四散而去。 一直苦苦守候在门口的容城主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只以为是神仙显灵,用尽了法子以为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却能遇到贵人相助。 容城主想真是积了八辈子的德,祖坟冒青烟了啊! 改明等夫人好了,真的要去祖坟好好拜一拜。 他心里这么想着,却从未料到后面的事情…… 墨卿与推门而出,只是控制一缕魔气,是以她的面色倒是并未瞧出有什么不妥。 等金光重新收敛到城主夫人体内的时候,她再定睛一看城主夫人身上的阴气已经淡了许多。 龙气正在慢慢驱除城主夫人体内的阴气,但到底是入了骨,这龙气又这般弱小,具体怎样还真不好说。 墨卿与是个冷面无情的,用了颗丹药强行将城主夫人唤醒。 又将容城主叫了进去。 “你夫人成了这副模样并非是没有原因。”墨卿与冷着一张脸,说出来的话倒是挺唬人的。 容城主握着城主夫人的手,闻言一愣:“仙子可知道缘由?” 墨卿与面不改色:“那还得问令夫人病倒之前是摸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又或者说是去了什么从未去过的地方。” 方才喂下去的那颗丹药已经渐渐起了作用。 城主夫人睁开了垂着的眼皮,容城主大喜过望之外也不忘低声询问自己夫人。 城主夫人想了好半天,才吃力地摇摇头,抓住容城主的袖子,断断续续地道:“并未,除了同你去的……咳咳咳……” 她话未说完,容城主自己就已经想了起来。 墨卿与的视线便重新转向了容城主。 眉梢一挑:“什么地方?” 容城主痛心疾首道:“原是这样!都怪我!都怪我!” 正说着这好好的七尺男儿就落下了泪来。 “哭什么?”墨卿与有些头疼,她最烦别人哭哭啼啼的了,又吵又心烦。 容城主抹了一把眼泪,低声安慰了自家夫人一番,便将墨卿与引了出来。 “还请仙子随我来。” 墨卿与一挑眉大步跟了过去,绕过回形的走廊,来到一处院中。 这院中看着也是空荡得紧,唯有一口井打的叫人觉得突兀。 那口井正正好打在院子的正中间,也没压什么东西,就那么敞在那里。 仿佛整个院子就是为了这口井而存在的。 这种莫名的感觉,一直到墨卿与走近了也挥之不去。 容城主拽了拽井绳,发现是牢固的,这才苦笑着道:“仙子有所不知,我也是无意中发现这口井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不再出水。” “下人回报的时候我还不信,等我亲自来看的时候才发现这井底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下人们说这是有邪祟作怪,我不信,便亲自在腰上系了根绳子下去看,夫人担心我便也要随我一道。” “下了井,我才发现这下面还真的是别有洞天。” “仙子本领高强,自可下去一观,我口说无凭,若可以真想将这害人的东西给封了!” 容城主话音刚落,姜思就已经一脚踏上井边,回头看了眼墨卿与,两人对视一眼,墨卿与点点头,姜思便一跃而下了。 容城主刚把手里的井绳抬起,姜思的人影就已经不见了。 他刚要喊,转念一想,对了,人家是仙子,哪里需得着凡间的东西。 于是便讪讪地收了手。 墨卿与深深地看了一眼容城主,不等他发现就已经收回了目光。 她心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不像是在跟那些神神鬼鬼打交道的感觉,而是从环境中油然而生出的一种深入骨髓的荒凉感。 那凉意似乎是从后脊梁骨的尾端一点点往上爬,直冲天灵盖。 乃至于四肢百骸都觉得僵硬极了。 墨卿与蹙着眉,将这诡异的感觉甩出脑海。 说到底不管怎么样,这容城主看起来都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主子,这下面有古怪!”姜思的声音从井底下传出来,回声很大,看来这底下的空间还真不小。 墨卿与撇了容城主一眼,没多说一句话,纵身一跃,白色的长发一闪而过。 那一抹倩丽的身影便车底下消失在眼前了。 容城主满目愁容,绕着井口在原地转了好几圈之后便离开了。 墨卿与双脚落地,一入井底便发觉这处并未有多潮湿,按理说作为一口井,就算是不再出水了,这下面也不该是这般的干燥,脚底下的沙子粒粒分明。 不用多想就晓得这是为何,果然这口井便是龙脉的龙眼所在之地了。 龙气至阳,这样的东西存在的地方一切阴暗都无所遁形。 井底并不大,抬头就是狭小的天空,但这井壁上却是被人硬生生凿出了一条通道。 人工痕迹太过明显,还跟龙脉扯上了关系。 墨卿与先前所料并不错,这龙脉还真是人所为,并非是先天的,什么人能养龙脉? 墨卿与心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龙脉这种东西天生地养,所谓养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可若不是养的呢…… 墨卿与忽然又想起大半个月前在京城时,常家祖坟的那座山靠着的位置,难不成是有人窃了大夏的龙脉! 墨卿与掐指算来算去,也没算出个什么。 天下易主的事情,哪怕她是魔主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算出来的。 只是越想她越觉得真的就只有这个解释。 龙脉是养不出来的,但是却并非没有法子偷得走。 联系这一点,加上容城主给墨卿与的不同寻常之处,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南方大乱,有着第二粮仓的容城出了龙脉,大夏内忧外患,诸侯王蠢蠢欲动。 一切都似乎明朗了起来。 姜思在前面开路,这井底被凿出的一条通道很窄,也不高,只能容一人弯着腰通行。 “主子,看着痕迹怕是已经存在几十年了,这容城主才当上城主十年左右,这东西怕是他当城主前就有的。” “看样子像是个逃生通道。” “方才我们进来的口子应当是有扇门的,平常这看这就是口井,也能打水喝,可只要到了关键时刻,把那口子的门一打开,将水泄干净,等人走了之后再把门拉起来,要不了多连痕迹都没有了。” “看的出来,这前任城主是有多怕死。” 空间逼仄的可怕,越往里头走,视野便越黑,墨卿与指尖挨着墙面,这通道虽然狭小但凿的却十分严实,没用什么青砖,廊道就是很普通的泥土,但很硬想要塌也是十分困难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后入口处的那一点光也看不到了,墨卿与便托了盏掌心焰。 这通道七扭八歪的,也不晓得是通向了哪里。 忽然,墨卿与指尖一顿,步子停了下来。 “等等。”墨卿与喊了一声。 好在是姜思身材纤细,有些别扭的将身子转了过来,对上墨卿与的眼睛,姜思好奇道:“怎么了?” 墨卿与摸了摸手边上的墙壁,眯了眯眼睛:“这后面是空的。” 姜思屈指敲了敲,全是泥巴还真听不出什么来。 “这里的泥土跟旁边的不太一样。”墨卿与捻了捻指尖。 说着她便握紧了拳头,看似轻飘飘的挥了一拳出去,但实际上这一拳的力度足以砸死两三个壮汉。 只听得“轰——”的一声,那黄泥墙面便簌簌而落。 还真被墨卿与说对了,这墙后面是空的! 亏得这人也是胆大,完全没有想过,要是一不小心把这地道砸塌了怎么办,好不容易从地狱里爬出来,差点被活埋。 姜思和墨卿与对视一眼,自觉地拐了个弯,走在了前头。 一入洞,姜思便觉得有些燥热难安,浑身的魔气都隐隐有些压抑不住的涌动了起来。 这里的通道皆是烧制好的青砖铺筑,空间也比那井道宽敞的多。 姜思站直了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手心里的掌心焰燃起。 忽然间四周大亮。 墨卿与从洞口钻出来,眉梢一抬。 竟是个墓道! 大夏卷 第六十二章左使幕修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方才两人是从这墓道的侧边钻出来的,好好一面墙的青砖被人敲掉了大半,打了一个半人高的盗洞口子。 这墓道应该才修不久,里头都没落什么灰,青砖也是大夏最新的工艺。 有些像是官窑里出来的东西,但墨卿与对此研究并不深,所以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墓道两头笔直,掌心焰一燃,边上的烛灯也跟着燃了起来,墨卿与便干脆收了火。 借着这烛灯也能看个清楚。 “嚯。”姜思叉着腰啧啧称奇,“这是从人家井里头打了个盗洞进来啊!” “看这墓也才建成不久,是谁的啊?” 墨卿与环顾了一下四周,耸肩道:“谁知道。” 看着墓穴的制式少说也是达官贵族的。 “这里的龙气似乎更浓郁了。”墨卿与鼻尖耸动,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她闻到的龙气还是有些若隐若现的。 姜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摸出了一个罗盘出来,她低着头摆弄着上面的指针。 “正东位。”姜思算的没有墨卿与准,但也不赖,既然人都进来了,那可比在外头雾里看花的时候强得多。 墨卿与点点头,从姜思手里接过罗盘,左手拖着盘底,往上头丢了三枚铜钱,旋即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嘴里念了句什么。 她们落在的位置正好是通往偏殿耳室的一条长廊,从偏殿出去,再过一条通道,便能到主殿去。 这盗洞打的位置也是巧妙,前面复杂的机关全都避开了去。 后面的机关也不难,以墨卿与的实力大可以强行破门而出。 这陵墓也不晓得是哪位贵族的,大概是哪个陪葬品上头沾上了龙气,又因着这是墓穴,不免又汇了些阴气。 到底是刻意为之,还是被人盗了风水,这还真不好说。 墨卿与没去多想那有的没的,无论是谁想要窃取大夏龙脉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想要的无非是从龙脉中滋生的那颗黑龙眼罢了。 人间界的武器真是弱得不堪一击,墨卿与腰间的折扇都不曾拿出来,就被姜思一巴掌全拍了个粉碎。 一路上可谓是畅通无阻,直直来到大殿中。 墨卿与觉得这正殿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这不是那些个官员早上上朝的地方嘛! 墨卿与惊了,这难道是皇帝的帝陵?那小皇帝才多大,十五左右吧!刚登基不久就开始筹备建陵园的事情了? 这怎么看都不符合常理吧。 墨卿与想,看来这多半就是那个盗了大夏龙脉的人的寝陵了,真是死了都还想当皇帝啊! 墨卿与绕到后殿去,这里摆着的都是些陪葬品,中间高高耸立着一个棺木。 棺木四周围了一圈石龙。 棺盖紧闭着,也看不出来葬了人没有。 墨卿与神识一扫,便在九龙绕棺的一个龙头里找到了被含着的珠子。 这珠子一半漆黑一半灿金,中间的那条分界线明显得仿佛是两个被切割过的半圆合在了一起。 入手一会灼热一会微凉,难怪方才的龙气一会浓郁一会清淡了。 东西到手,墨卿与便准备离开,可谁知这会变故陡生。 一道浓郁的黑气宛若镰刀般的割来。 墨卿与反应迅速地将腰塌下,那阴气仿佛是贴着胸口扫过去的一般,上头的煞气、杀气毫不掩饰地冲着墨卿与袭来。 姜思离的稍微有点距离,见有什么东西竟然敢攻击墨卿与。 心里暗道了一声,真是找死。 身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眨眼间就将那藏匿在暗处的东西揪了出来。 “装神弄鬼!”姜思一声厉喝,一掌拍出,身上的魔气喷薄而出。 引动的墨卿与手中的黑龙眼都蠢蠢欲动。 墨卿与反手将黑龙眼收了起来,当下也清楚这横插一脚的“人”多半也是冲着这东西来的。 那“人”被姜思一掌拍的,显出了身形,全身笼罩在黑色的长袍中,身后背着一把比他自己人还高的镰刀。 又是劳什子的勾魂使! 墨卿与一看到这狗屁打扮就气得火冒三丈。 “阴魂不散。”墨卿与虽然只恢复了四成实力,但对付一个小小的勾魂使还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腰间的折扇重新出现在了手中,被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的魔气一激发,那原本黑亮的折扇竟然散发出一道凌厉的紫光出来。 扇骨上的纹路神秘变化,流转间变化万千,寒阴黑骨扇乃上古凶手梼杌肋骨所铸,当年梼杌落在了万魔窟里头,尸骨被万魔窟的魔气浸染了数千万年。 被墨卿与从窟底捞出来的时候还险些出了岔子,差一点这东西就要化为魔灵,成为一个新的生命。 但好在墨卿与下手够早,将这骨头磨成了扇子,随身佩戴了好多年,扇子有灵,只是当年的仙魔大战把扇灵打成了重伤。 养了这么多年也跟墨卿与似的,半点不见好。 然而,其本身的硬度在那里摆着,就是平常用来扇风都比普通的扇子强上百倍,一记清风咒打了出去。 阴气无形无质,立马被狂风吹得四散而去。 先前因着顾怜在墨卿与出手多半都是习惯直接甩咒术阵法出去,现下一时间还没缓过劲来。 那勾魂使也被墨卿与这一招打得愣了一下。 很明显眼前的这两个都是魔的,怎么还用上了那些修士最惯用的手段了? 墨卿与反应可比勾魂使快得多,只用脚尖落地,她身轻如燕,刹那间就化作了一道紫色的流光。 魔打架其实跟凡人有些像,最爱用的就是自己的拳脚,其次才是加上武器。 墨卿与嫌用自己的手打架太脏,于是在选武器的时候就选了把折扇,不说方便携带,就看起来就感觉好看很多。 掌心中聚集着一团浓郁的魔气,相比于阴气,魔气的作用更多是使人丧失理智,就连鬼也不能幸免。 尤其是鬼的存在本就是因执念而生,魔气可以无限放大这种执念,如果说阴气是鬼必不可少的水,那魔气就是让鬼彻底燃烧的油。 鬼和魔打起来,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魔气能让鬼狂躁,而阴气却不能对魔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 墨卿与横劈一掌,那勾魂使倒退而去,整只鬼都落在了被拱卫着的棺木之上,寒阴黑骨扇紧接着就追了过来。 这折扇边缘锋利,绝不亚于顾怜手中的破妄剑,要知道在十大名器谱中破妄剑可是位列前三的。 勾魂使躲闪不及,胸口的长袍被划了一条好长的口中。 墨卿与步步紧逼,离得近了那鬼的面容也被浓郁的阴气遮得连五官都分不清。 勾魂使下意识地抬手捂着胸口。 那双惨白的手从袖口露了出来,皮肤白皙的上面的血管都根根分明,那是一双男人的手,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手指骨节分明,手腕腕骨凸出,其上还缠了一根串了三枚铜钱的黑色的编织手链。 这特征太明显了。 墨卿与一扇子挥出去,待那勾魂使站稳了,才收了手,蹙眉道:“怎么是你?左使幕修。” 原来那勾魂使不是别人,正是鬼城鬼帝手下最为得力的左右手之一,左使者幕修。 幕修声音阴恻恻的,一开口就像是有三四个人同时开口说话似的,声音都重叠在了一起。 “魔主大人,好久不见。” 墨卿与冷笑一声:“你那主子不亲自来,让你来抢本座看上的东西,未免太不把本座放在眼里了吧。” 分明是个大残,说话也还是这么不客气,要是换了别人这会尸体早就凉透了。 幕修不恼也不怒,道:“魔主大人说笑了,主人若是知道这是您看上的东西,必定会双手奉上,小的怎么敢抢。” 墨卿与嗤笑道:“你不敢?” 那方才使谁先出手的?毫不掩饰的杀气可是直挺挺的冲墨卿与来的啊。 幕修解释道:“小的不知是魔主大人亲临,多有冒犯真是得罪了。” 他说话客客气气的。 墨卿与却是一个字都不信,幕修不认得她那才是真的说笑了,谁不知道当年她去找鬼帝打架的时候,就属这幕修蹦跶的最欢实。 要不是鬼帝一直护着他,墨卿与早就一巴掌把这鬼拍死了。 哪里还轮的到他现在还站在这里,跟她说话的! 墨卿与说了两句火气下不来,又是欺身而上,一扇子拍下去,那幕修竟然也不躲不避,硬是被墨卿与一扇子拍散了去。 他声音飘散:“魔主大人,再见了哈哈哈哈哈哈。” 墨卿与一甩手,充斥了整间大殿的阴气就全部散去了。 “又被他跑了。”墨卿与有些咬牙切齿,鬼帝手下的人都这样,打架不行,逃跑倒是第一名。 当年跟他切磋的时候,那老鬼也跟条泥鳅似的,怎么也抓不住,眼见着都被拍成阴气了,却又在下一秒重新聚拢。 简直比打不死的小强还坚强。 “怎么又是鬼帝的人!”姜思方才插不上手,只好默默将整座大殿封了起来,结果就这还是被那幕修跑了。 真是让魔挫败。 姜思纳闷道:“这鬼帝不是都消沉近千年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又活跃起来了。” “难不成这龙脉跟他有关?” 大夏卷 第六十三章闭关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罢了,鬼帝向来与我们不对付,理他作甚。”墨卿与嗤了一声,“总之黑龙眼到手,等我恢复了再去将他打一顿。” “总是坏我好事,这算怎么回事!” 二人拿了黑龙眼便从这墓穴里离开,没原路返回而是从盗洞的另一头走了出去。 这地道既然是前任城主留下的,那就说明另一端也一定有出口,果不其然等墨卿与和姜思走出去的时候才恍然发现竟是直接到了城外的地方。 从城中心开了条地道到城外,这容城前任城主还真有意思,这么大的一个工程量得花多长时间。 容城即便是在容城主回来了之后,也没有放弃戒严,反而是比之前的审核更加严格。 容城主先前给墨卿与的那块玉佩早就送还了回去,墨卿与想要再进去只好不讲武德,使了张隐身符就重新混了进去。 像这种凡间城池的戒严对于她们而言完全就是视同无物。 想别说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过去了,便是直接从他们头顶上飞过去都不见得是什么难事。 墨卿与没有去城主府,而是直接回了百花楼。 这会刚到中午,许妈妈正张罗着后厨布菜,一见墨卿与回来了,连忙凑过去笑眯眯地道:“姑娘回来了啊。” “正赶巧,吃了饭没?” 墨卿与摇摇头,姜思一脸垂涎三尺的模样:“许嬷嬷我想吃白切鸡!” “好好好,这就给姜姑娘安排上。”许妈妈张罗着,又看向墨卿与。 知道这个才是正儿八经的发话人。 墨卿与一颔首道:“我的同她一样便好。” 百花楼不差钱,这里是出了名的销金窟,后厨的手艺也是一顶一的好,在吃喝玩乐上,百花楼誓要做个中翘楚。 墨卿与只说了一句话便转身回房了。 姜思噼里啪啦报了一大串菜名,好在是许妈妈记性不错,刚说完就把人喊来吩咐下去了。 回到房里,墨卿与便将黑龙眼拿出来放在手心里把玩。 “主子可还要闭关一段时间?”姜思拿了个苹果坐没坐相的啃着。 墨卿与点点头,她拧着眉毛,轻声道:“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还是赶紧恢复实力最为重要。” 什么都是身外之物,只有这实实在在的修为是自己的东西。 相比于其他,还是恢复实力更为重要。 许妈妈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吩咐下去没一个时辰就端上来了满桌子的菜。 知道墨卿与喜静也就只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姜思的吃法仍旧是风卷残云,墨卿与照样每个菜尝了点便不再动筷。 等姜思将这一桌子的美食包圆了,墨卿与这才慢吞吞的开口道:“我这次闭关怕是要比上次久得多。” “估摸着恐怕得有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你尽量莫要招惹是非,等我出关了便继续南下。” 墨卿与吩咐一句,黑龙眼不比寻常东西,只用三个月炼化已经算是快的了,容城主那边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容城主可绝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姜思点点头,道:“知道了,这段时间我便待在百花楼不出去了。” 不过是三个月而已,对于活了上千年的她们而言属实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墨卿与闭关,姜思没人撑腰了,她又不傻,没人罩着还惹什么事,还是安安分分的缩着吧! 时间匆匆,弹指而过。 墨卿与再次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势便愈发的深不可测起来,她捏了捏手指缓缓吐出一口气,现在虽然只有五成的实力,但对上绝大多数人都不用再担心了。 只要不遇上顾延之那些顶尖的那一撮人,至少在这凡间界她是可以横着走的了。 墨卿与出关没告诉任何人,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她在百花楼里转了一圈。 若是她不想,哪怕不用隐身符这些人也发现不了她。 墨卿与双手撑着二楼的围栏,探头往下望,不知道为什么青天白日的就已经乱哄哄闹腾了一片。 有姑娘绞着帕子,咬着唇,娇滴滴地道:“许妈妈这上面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是连生意都不让我们做了?” 许妈妈“呸”了一声,将食指束在唇边,骂道:“你这没脑子的,外头兵荒马乱,你想做生意,怎么做?你当我不想?” “当家的说先消停两天,等这风头过去了,容城这地方还愁没生意做?” “急什么?” 她们正说着,外头的大门就被粗暴的“砰砰砰”地敲响。 紧接着的是一串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原本我围着许妈妈的姑娘们一哄而散,许妈妈自个去开了门,冲着外头的官爷笑道:“诶呦,什么风把爷吹来了?” 那领头的也不买许妈妈的账,将手里的一张通缉令贴了出来,厉声道:“逆贼温瑜潜逃容城,奉陛下的命令全城封锁,势必叫着贼王斩于城中。” “搜!” 他一声令下后面的官兵便毫不客气地破门而入。 百花楼内的姑娘们尖叫着,被那些男人粗暴地扫到一边。 什么人敢撒野到她的地盘上来了? 墨卿与眼神一冷,自二楼一跃而下,她不再隐匿身形,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头白发,然后就是那张颠倒众生的容颜。 “什么人敢在本座的地盘上撒野?”墨卿与最见不得自己的人被人欺负。 在百花楼的这段时间,这许妈妈将她照顾得十分不错,手底下的姑娘也算是进退有度,没叫她有过多的烦扰。 满屋子的莺莺燕燕被人欺负了,自己这个做东家的哪里还有在楼上看着的道理。 墨卿与折扇一展,也不管对方是谁的人,叫她不爽了统统拍死就是。 “好大的口气!”那领头的是容城有名的统领,上边有人,家里的叔叔是京城的高官,他向来跋扈。 眼见着清缴叛贼这么大一个功劳就要落在自己头上,这段时间他为了找那温瑜可是日日夜夜的挨家挨户地搜查。 整个城都恨不得翻过来查了,就这百花楼还没查过,人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统领“呸”了一声,道:“个小娘皮,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就充能飞天的仙人了?” “你这是要包藏贼寇不成?” 许妈妈原本还想去劝阻墨卿与一二,但相处了这段时日,许妈妈自认她看人还是比较准的,墨卿与很明显就不是那种任人搓圆捏平的性子。 这统领非要撞到人家刀口上了,她这还能说些什么? 刚要张开的嘴彻底闭住,她们百花楼不是没有后台,只是楼内的姑娘都是些普通人,身后的大人没有在楼内。 不然她们哪里还会被这小小的统领给欺辱? 许妈妈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她心里头门清。 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不能得罪,她更是比谁都清楚。 自家顶头上司都在信中对墨卿与恭敬有加,许妈妈更不会简单地认为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 更别说对于幽冥门的事情还略知一二的许妈妈了。 虽不是修道中人,但身在这个圈子总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各种消息都有渠道能收到。 百花楼本就隶属于幽冥门下的一个情报组织,专司情报收集,许妈妈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头目。 别的不说,就打听消息这事,怕还真是没什么人能跟她比的了。 幽冥门最上面的人其实不是门主,而是另有他人一事,许妈妈也是略有耳闻。 按理说以许妈妈的职位黎门主根本不会亲自同她传信,但偏偏关于墨卿与这事他真就亲力亲为,不过是安排落脚点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竟让自己组织里最最大的老大亲自吩咐了。 可想而知上面那则传闻的可信度有多少。 所以许妈妈这段时间来,一直都显得殷勤而不谄媚。 她看得出来墨卿与是不喜欢谄媚的人的。 适可而止便是最好的距离。 “这位爷,奴家还是劝你嘴巴放干净点好。我们姑娘可不是你能随意置喙的。”许妈妈仍旧是笑吟吟地说着,但语气可说不上有多好。 甚至隐隐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冷意。 墨卿与走到方才尖叫的一个姑娘边上,旁边还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兵,百花楼的姑娘本就穿得单薄,被这些粗手粗脚的官兵一拉扯,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开。 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那姑娘扯着衣衫,满脸横肉的士兵看着百花楼的姑娘眼里满是淫秽的光芒。 “个千人骑万人草的臭婊子,怎么还碰不得了?”有士兵非要动手动脚。 墨卿与绷着嘴角,步子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那士兵后退两步,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墨卿与歪了歪头,眼中露出危险的光芒,她冷声道:“哪只手碰的?” 士兵横道:“怎么你还想为这小婊子出头不成?” 墨卿与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她转过头看向姑娘的眼神温和了些,似乎在问先前的那个问题。 姑娘抖着嘴唇,指着那士兵道:“右手!” 话音落下的一刹那,就见一道鲜红的血线飞了起来,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墨卿与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士兵的身边,而那士兵半跪在地上,自右手手腕处开始整只手掌都落在了一遍。 墨卿与展开折扇,鲜血顺着扇骨缓缓滴落。 她露出一个嗜血的浅笑:“他还碰了你哪里?” 大夏卷 第六十四章威慑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手臂。” “嗤——”一截小臂飞了出去。 “肩膀。” “嗤——”半截肩膀飞了出去。 …… “呀,忘记问是那一边了。”墨卿与轻声细语的说道。 士兵早已痛的瑟瑟发抖,他喃喃道:“魔鬼——魔鬼——” “既然如此,那就两边都不要了吧——”墨卿与手起手落,看着比那砍菜切瓜还要轻松的多。 一块块碎肉都落到了那统领面前。 墨卿与抬手封了那士兵的血,没叫他当场死掉。 墨卿与回到那姑娘面前,低声道:“好姑娘,说的很好。” 百花楼的姑娘都不是能随意被人欺辱的。 那姑娘也是听话的紧,问什么答什么。 乖顺的让墨卿与很是满意。 墨卿与突然出现在统领的身后,冰凉的折扇抵在统领的后脖颈上。 什么时候! 那统领满心的惊骇,他这是招惹了什么东西! 手下的碎肉落在他的脚边,鼻腔里充斥着的都是满满的血腥味。 “你刚刚说什么?”墨卿与声音很好听,但她这么悠悠然然的吐出的话,却让统领的汗毛倒竖。 “我什么都没说!”统领欺软怕硬惯了,被墨卿与那一手变态的肢解给吓懵了,他哭喊着,“仙子我错了,我错了!” 一阵风过,墨卿与又回到了一开始的位置,折扇一展便将这满屋子不该站在这里头的人,全都扇了出去。 “砰——”的一声大门紧闭。 满堂都寂静了许久,才缓缓有人回过神来。 那方才倒地的姑娘满眼崇拜的看着墨卿与。 但碍于她身上的杀气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太过明显,所以这姑娘也就只敢远远地说了一声:“谢谢。” 墨卿与很有礼貌的点点头:“不客气。” 旋即转头问许妈妈:“姜思呢——这容城出了何事,怎么这么一副样子?” 许妈妈应声道:“姜姑娘三天前说有事要出去一趟,算算时日今日也该回来了。” “姑娘有所不知。”许妈妈说着叹息一声,“自您闭关之后不到半月京城里就传来消息说瑜王逼宫了!” 墨卿与眉梢一挑,她离开之前京城虽然风云涌动,但也不至于反了吧。 从边上拖了张长椅过来,墨卿与好暇以整的坐在上边,双腿交叠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拖着脸,懒洋洋地道:“继续说。” 许妈妈便道:“姑娘应该知道江南一带的水患,我们容城离这新凿的水渠不远,但也不近,好在是没有被这大水淹了粮田。” “江南一带这一年来真的是又是天灾又是人祸的,叛军朝廷缴了一波又一波,可就是无法肃清。” “为了凿这个水渠我们南边可死了不少人,说是有的都化做了行尸,玉清宫的仙人对此也毫无法子。” “前段时间朝廷终于把李老将军派了出来,将那最大的一窝叛军给解决了,同时也把江南官场上一连串的蛀虫给拔了出来。”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啊瑜王贪污建水渠的钱、赈灾的钱都瞒不住了,那白花花的银子相当于朝廷整整五年的财政收入啊!” “陛下大怒之下将所有涉及了此事的官员都斩首了,至于瑜王则是判了剥削官爵流放之刑。” “眼见着流放之日就要到了,城外镇守的骁骑营随着瑜王反了!” 墨卿与眉梢一动,疑惑道:“骁骑营统领不是李仁吗?此人乃李裕养子,只忠于帝王怎么会反?” 许妈妈一拍大腿,她讲的绘声绘色的跟那说书的先生都有的一比。 “正是如此!陛下糊涂一早就将李仁给调走了!现在骁骑营的统领可是一直跟李仁不对付的副将,听说此人早就被瑜王收买了,这一上位瑜王就出了事。” “瑜王大概也是早就料到江南的案子是瞒不住了,一早就做了打算,逼宫、出城、叛逃一路上硬是把京城的追兵耍的团团转。” “看他逃亡的路线正是一路南下,前些时日就说有人看到瑜王在容城。” “城主便下了令,封了城,只进不出,只待将人捉拿归案。” “所以这几天容城的百姓都人心惶惶的,只盼着咱们城主啊,能早些将这瑜王捉了送给朝廷,说不定陛下一高兴,我们容城还能得些好处。” 墨卿与心道,得好处容城不一定能捞得到,但容城主却一定是能捞的。 只是让墨卿与想不明白的一点是,这瑜王外祖是大夏四将之一,镇守东边,按理说瑜王再怎么逃也该是往东边逃,这往南边跑怎么都不符合常理。 他无兵无权的,跟着他的官员也死了七七八八,只是京城里的官动不了几个,瑜王集团的核心利益伤不了,可江南的官场可是彻底没了他的人啊。 往南边跑,他有什么后手在这里? 他贪的那些钱都去了哪里? 墨卿与正思考着,姜思便风尘仆仆的闯了进来。 一看到墨卿与姜思就眼睛一亮:“主子你可算出关了!” 墨卿与身体微微后仰,皱着眉头捏着鼻子,闷声道:“你做什么去了?——先去沐浴!” 姜思身体僵成一座雕塑,瘪了瘪嘴,委屈的“哦”了一声,只得乖乖的去将这一身发臭的衣服换了下来。 她清清爽爽的回了房间,墨卿与早就坐在屋内等着她了。 不等墨卿与开口问,姜思就把自己查的事情秃噜了出来。 “主子你是不知道,你闭关的这三个月外边有多精彩。” “瑜王反了……” “这我知道。”墨卿与打断她的话。 姜思一顿便干脆直接从后面讲起:“瑜王一路向南跑,可偏偏到了容城就不见了,主子你猜为何?” 墨卿与指尖捻着头发,勾了勾唇角道:“我猜,容城主也是瑜王的人。” 这下轮到姜思震惊了。 “主子你也太神了吧——正是如此!”姜思又道,“我在城主府蹲了三天,可算是把那瑜王给蹲到了。” “他二人形容亲密,显然是已熟识许久。” 墨卿与淡声道:“容城作为大夏第二大粮仓,瑜王要养兵就少不得这粮,他再有钱也得从容城这里拿粮。” “猜的再深一些,江南的叛贼也是瑜王养的吧。” 姜思一连串的点头,拖着脸星星眼:“确实如此,说这瑜王也确实是聪明,把京城里的那些官,耍的团团转,皇帝又年幼,整个朝堂还真没什么人是他的对手。” 墨卿与转念一想,问:“说起来,李裕近日如何?” 京城大变了,也不知道清官场的李裕如何,说起来仙门大比的事情也落在了南边,此事一处还真不知道会有谁来继续负责这一块了。 姜思回道:“他现在仍在南边,京城大乱了他也没回去,说是皇帝有任务给他,再加之瑜王叛逃南边,李裕便带兵在南边等着他。” “不管容城这能不能抓住他,李裕都是最后的一道防线。” 墨卿与点点头,原来是前后夹击,把路堵死了啊。 墨卿与看了眼姜思,淡声道:“你出去了三日,莫不是都趴在人房梁上偷看?” 姜思嘿笑一声,搓了搓手道:“那当然必须不是的!” “主子你猜我去见谁了?” 猜来猜去的,墨卿与道:“你还能去见谁?算算日子幽冥门也该到这附近了吧。” 闻言姜思撇撇嘴道:“真没意思,主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 墨卿与稍微睁大了眼睛,无语道:“是你非要我猜的。” 凡间界就这么大点地方,姜思除了幽冥门的人还真不知道能去见谁。 姜思垂头丧气,叹息道:“好吧,黎文真切的邀请我们同他一道南下,询问主子的意思。” 墨卿与毫不犹豫:“不去。” 人越多越麻烦,幽冥门是去参加仙门大比的,要是跟他们一道指不定还要遇到顾怜他们,到时候她又要装成个残废,累都累死了。 她才不去。 墨卿与没急着离开,百花楼这事怕还是有后续,她总得解决干净了才好放心。 果真都不等第二日,当天下午那被吓破了胆子的领头就又召了一帮子的兵,将百花楼围了起来,当前的几个人手里还拿着火把、油桶,看这架势是要烧了百花楼。 统领在下面大喊:“窝藏贼寇,干脆一把火烧干净了才好!” 反正那温瑜是要活的还是死的上面也没说,统领是打定主意了这贼人就在这百花楼。 俗话说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人伤疤还在脸上摆着呢,下午就敢继续来找事。 还带了这么多的兵,墨卿与想怕又是那容城主在背后点头授意。 将目光都引到百花楼,以为温瑜就在此处,然后他那城主府就安全了,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的可真好。 就是不该把她的地盘拿出去当靶子! 墨卿与眼神微冷,从袖中摸出一副阎罗面具出来,她可不想被人记住脸,虽然有法子混乱别人的记忆但那太费功夫了,远没有一个面具来的轻松。 大门口被人堆了草垛子,屋内的姑娘经历了上午的事情倒并未显得太过慌乱,一个二个都将目光投向了墨卿与。 墨卿与身形化作一抹流光,长身玉立的落在百花楼楼顶。 那一抹亮白的身影清贵如风。 冷声道:“我看你们都是不想活了。” 大夏卷 第六十五章永城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也不知道是从那刮来的一阵大风,将那将燃未燃的火星子一下点燃,草垛子干燥易燃,上面又洒了油,“噗——”的一声的就蹿起老高。 那火光险些烧过墨卿与的鞋子,墨卿与一跺脚,一挥袖子,不过是小火她抬手就能压了去。 折扇被她随手一甩落在大门口,卷一阵飓风,吹的风沙眯眼,又携着刚燃起的火势,往那群官兵身上烧。 比刚点起的火更难灭,墨卿与燃起的火简直一碰到就再也甩不掉。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坐到的,那反扑出去的火竟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绕着百花楼周边三丈远的地方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全。 没有任何可燃物,那火圈就那么熊熊燃烧。 这任谁看都知道是仙人手段。 仙人从来都不是凡人可以招惹的存在,统领吞了吞口水道:“仙人不问凡间事,这位仙子是要违背公约吗?!” 他有脑子但不多。 墨卿与的折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统领的脖颈后面。 熟悉的力度,熟悉的汗毛倒竖。 墨卿与站在数千士兵面前,面不改色,阎罗面具下的一双眼睛冷的似数九寒冬,她冷声道:“我可从未说过我是劳什子的仙人。” 是他们非要这么认为,非要将什么仙人的名头按在她的头上。 仙?简直笑话,她可是魔啊! 墨卿与抬了抬指尖,折扇竖起将那统领削成了人彘。 她垂着眸子,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之色,只有嘲讽:“本座给过你机会——奈何,你不珍惜。” 先前答应过一个小孩不再徒增杀孽,所以她今早都并未直接杀人,而是威慑,可惜这样的机会他们并不能很好的把握住。 这也怪不得墨卿与无情了。 跟魔将情面,这些人的脑子里怕不都是些泔水。 统领痛的满地打滚,浑身散发着一种绝望又恐惧的气息。 墨卿与其实是没有其他魔那样喜欢折磨人的手段的,但是在她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她就喜欢看他们有了希望之后又跌入泥土的表情。 这统领死不了,墨卿与没有真的下死手。 她是一个很注重承诺的魔。 她转身走进火圈里,身上一尘不染,嗓音清透:“若是胆敢踏入这圈中半步,你们,便也留下点什么东西来吧。” 墨卿与到底还是没有赶尽杀绝,温如惜说得对,杀孽造多了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 墨卿与此次闭关就已经发觉出了自己有些不大对的地方。 因着只是残魂修体,她实力虽在,但魂魄不全,在情绪方面偶尔会多有失控。 尤其是杀孽造多了,闻到血腥气后源于魔本性的东西,她便再也控制不住。 有时甚至会沦为魔气的附庸,这可不是墨卿与想看到的结果。 墨卿与重新回了百花楼里头。 容城封城估计还得一段时间,墨卿与走之前花了三天的时间在百花楼布了一个大阵,只要启动了保管谁进来了都是有来无回。 将阵盘交给了许妈妈,就见对方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 墨卿与不欲多言,拖踏了这么久的时间,她还要继续南下。 一连在马背上赶了七日路,这一夜姜思彻底糟不住了,她要死了一样的趴在马背上,眼底是深深的疲惫。 “主子,真不行了,前头有个客栈,咱去歇息一会吧——”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捂着肚子委屈道:“我真的饿了。” 墨卿与捏了捏眉心,赶了七日路,她多少也有些吃不消,听姜思这么说,也只好点头应了下来。 前头的客栈离的不远,这又在远离城市的地方,平常也就江湖野客来的多谢,寻常一连好些天都不一定能有人来住。 店家是个不算年轻的男人,头发花白身上搭了根汗巾,正擦着桌子。 墨卿与刚进去的时候,就发现这里这个时间点了还热闹的不像话。 酒气重的隔着一扇门都能闻得清清楚楚。 姜思当前一步将墨卿与挡在身后,手里拿着一包碎银子,朗声道:“店家还有客房否?” 店家回道:“没啦没啦。” 姜思奇怪道:“这才什么时辰,怎么连一间房都没有了?” 店家停了收拾碗筷的动作,大堂也人挤人的坐了个满,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道:“看姑娘不像是本地人。” “你是有所不知啊,十年一届的仙门大比就在前头的永城举办,说是怀王亲自督办,无数的江湖好汉都想着过去瞧一瞧看一看,若是能被哪位仙长看上了啊。” “那才是一飞登天!” 人人都对修仙趋之若鹜,不说旁的就那个比凡人不知道长多少倍的寿元,就足以让无数人红了眼。 但同样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修仙,那是得看天赋和仙缘的。 天赋怎样这谁也说不好,但仙缘眼下的这个机会谁不想抓住。 墨卿与没想到自己一路南下,说要避开仙门大比的,可谁知竟然还是被自己碰上了。 瞪了姜思一眼,道:“你为何不早说?” 她没问过仙门大比的地点,是以不清楚,但姜思负责收集情报的,怎么会不知晓仙门大比的地点,更别说前段时间她还专程去见了幽冥门门主黎文一面。 姜思委屈道:“我看主子对仙门大比不感兴趣便不曾提过,那黎文也就随口提了一嘴,我哪里晓得南下还要路过永城。” “要不然我们绕道?” 墨卿与想了想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要是绕过永城至少要多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实在划不来。” 说着她叹息一声,道:“罢了,我们不在永城多做停留便是,尽量跟那些个修仙的避开吧。” 仙门大比整个修仙界都要参加的盛会。 届时当年那些个参与了仙魔大战的自然也少不了,墨卿与自认为能在一两个人面前装一装,这么多人总有那么一两个能人能瞧出她的真实身份。 要是被她们发现那可才叫得不偿失。 墨卿与一晚上眉头就没松开过,姜思急的真的差点哭了。 “主子,我错了。”姜思认错十分干脆。 墨卿与还能说什么,只得道:“便是提前知道了也绕不开,该来的总跑不掉。” 只是她隐隐有种感觉,这永城怕是真的没那么好过。 大夏卷 第六十六章入城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上一届的仙门大比是在仙魔大战后不久便举行的,是以半数以上的仙门都来不及休养生息。 作出的表现自然也没什么可比性。 因着十年一届的仙门大比正如火如荼地展开,而近些年又因为这鬼城封闭,鬼魅肆虐一事,仙门中的能人更是人才辈出,眼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这永城之中。 “大家伙可知道,为何今年的仙门大比定在了永城?” 墨卿与慢吞吞的嚼着嘴里没什么味道的粗茶淡饭,隔了两个桌子的一个看似江湖装扮的男子忽然高声道。 此话一出,便有人争相呼应。 “还能为何,因为永城最大呗!” 就占地面积而言永城却是整个大夏中面积最广的,这一点连京城都自愧不如。 “非也!” 一细竹竿似的男子手持折扇,一脸风流地在胸口摇了摇,缓缓道:“谁不知道江南水患一事死了多少人。” “这永城作为水渠的源头,你说他们为何来此?” “此话当真?!”有人问。 细竹竿笑道:“我天机堂的人从不说谎。” “嚯,竟然是天机堂的高徒!”有人听过这江湖中数一数二的情报组织,当下惊呼连连。 当先引起话头的被人抢了风头,心情自然谈不上多好。 黑着脸道:“虽说阁下是天机堂的人,但也总有不甚清楚的事情——这仙门大比确实是因永城为水渠之源而在此开展。” “但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今年大比的赛制有了变化!” 仙门大比年年都是基本一致的规章制度,这千百年来都不见得有什么变化。 一共分为三个部分:个人赛,团体赛,混合赛。 一个门派最多出十人,境界不限,年纪却是有一定的要求,必须是三十岁以内的,只修了三十年境界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个人赛和团体赛都以宗门为单位,进行单人及多人的车轮战或是抽签赛制来比拼。 每个人都会发放一块身份令牌,上面会根据战胜场次,来显示排名。 按照排名来计算积分。 积分越高给宗门做出的贡献便越多,因为最后各个宗门都是按照所出十人各自的积分汇总来排出最后的总成绩。 以此排位。 前两个赛程较为简单,主要看各个宗门内部之间的合作。 而这最后一个混合赛却不是如此,所谓混合便是将所有宗门打乱,秉持着天下仙门为一家的原则。 参赛的各位选手必须按照不同的宗门组成一个五到八人的小队,小队里的人至少要分别来自于三个不同的宗门,去进行角逐。 由一宫三山的掌门或是长老出题,出的题目则是,有些类似于宗门任务,掌门或是长老会进行商议,将不同的任务划分为不同的等级,难度不一,完成后所计入的积分也根据难度递增。 一个月内以完成的任务积分为准,最后汇算成绩,小队的最终积分会平均分配到成员每一个人的头上。 因为接任务的次数没有上限,只要能在一个月内完成,想接多少就接多少,只是如果时间一到,未能完成的任务,不管情况如何都将会在原有的基础上扣除十分。 前面的个人赛和团体赛其实并不能拉开什么太大的差距,最终的成绩多半看的就是这混合赛。 所以每一年混合赛都是仙门大比中的重头戏,且因为这场比赛也可顺势处理掉各个宗门积累的杂务。 一举多得,延续了多年。 眼下却有人说赛制发生了变化,这就好比说头顶上换了一个皇帝一般的荒唐。 “这位兄台说话可有所依据?”细竹竿被他一噎,心头也窜上来一抹火气,他也算是门内数一数二的人,但因为出门在外总不免多几分警惕。 没有当场发作,已算克制。 “当然!”那男子仰着头,高声道,“我哥哥前些年被九华门的长老看上亲自带回了山上,这些年我们兄弟二人的联系也没断过。” “此话便是我哥哥同我说的,怎能有假?” 细竹竿脸色青白了一瞬,又道:“那你可说说这变,又是个怎么样的变法?” 男子是真知道一些内情,看起来他哥哥在九华门的地位还不低。 “前两场的赛制变化并不大,与往年基本一样,唯独这最后一场的混合赛有了大变化!” “大家伙都知道混合赛历年都是以宗门任务的形式发布,但今年却没有一位长老去评级。”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传统在今年就取消了!” “那又有人问了,今年比什么!” 男子一拍大腿,得意扬扬道:“兄弟我这就说了,这些年我们都被那肆虐的妖邪困扰,仙人们疲于伏鬼,接连放出了好几波刚修行不久的弟子出来。” “因为鬼魅多是夜半出现,仙人们便将晚上收鬼称之为‘夜猎’,而今年的混合赛便是‘夜猎’!” “且猎的妖鬼都必须是金丹期以上的大鬼!最终成绩由各小队取得的鬼核数量及质量来评定积分,最后平分到每一个人的头上。” “这场‘夜猎’便以永城为起点,沿着祸患水渠一路向下,辐射周边荡清祸患。” 一帮子的江湖人士,听得稀奇,连连发问,堂里又闹腾了起来。 墨卿与默不作声地听完后,眉头微微蹙起,不解道:“现下的水患已经这般大了吗?” 竟还需要在仙门大比的时候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扫荡一次。 墨卿与是知道那些个仙门表面上看起来团结一致,但实际上人心并没有那么起,就江南水患一事,大夏是拜托的玉清宫来出面解决,但实际上这么长的一条水渠,玉清宫的人哪里清理得过来。 发了求助信给其他宗门,人家至多也不过是派几个金丹期的小辈出来糊弄两下。 各自的门前雪都没扫干净,哪里还会有多余的人来帮忙扫这个大麻烦。 借着仙门大比好不容易能将各个门派聚集到一起,这法子也算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更何况这水渠横贯了不少仙门的地盘,清理了对各自也算是有好处。 说起来这法子还是由萧彰提出来的,顾延之出关后便稍微推动了一下,各个门派答应也算不难。 姜思回过神来,点头道:“主子有所不知,这说起来叫水患,但实际上怕已经成了鬼患!” “这水渠太长,沿途的许多村庄城镇都被一场大水淹得连尸体都不一定找得齐。” “那条水渠下头沉了不少残肢,一到子时那水便会沸腾起来,无数的水鬼从河底爬了出来。” “将周边能见着活物的地方都屠戮了个干净。” “这水鬼本来就不好对付,玉清宫的人只能尽量将那些鬼物控制在一个范围内,这个范围里面真是寸草不生。” “偏偏这条水渠连着的又是大夏最重要的一条主河流,断又断不得。” “玉清宫没了法子,也只好搁置在那,派人定时来清理。” 墨卿与懂了,但她又想起来:“当初负责修建这条水渠的人就是瑜王吧。” 姜思应声道:“正是,这还是先帝在时,专门交给他的任务,为了建造这条水渠朝廷不知道接连拨了多少钱出来,最后全进了这人的口袋里。” 墨卿与摇摇头道:“这也算是因为他间接害死了这么多人,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这瑜王就算是从京城跑出来了,这气数怕也是尽了。” 头上背了那么多条人命,天下百姓也不是个傻的,谁不知道当初督建江南水渠的人是温瑜,这一出了事,可不是人人喊打嘛。 跑得再远,没了民心,最终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只不过在这一点上,墨卿与可能还是算错了,这瑜王扑腾出来恐怕已经不是水花,而是浪潮,甚至于险些连她都淹了进去。 但好在最后的便宜还是墨卿与得了。 此为后话,暂且按下不提。 二人结了账,也算是休息过后便沿着明显宽阔了不少的土路上走去。 永城也不愧是大夏占地面积最广的城市,光是这城墙看着就不知道比容城高大威猛了多少。 门口的士兵比寻常多了数倍,仙人来了凡间也是按照凡间的规矩,除非遇到鬼怪轻易也不得动用法术。 一个个都规规矩矩地排着队等着进门,边上围了不少好事的老百姓,多少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仙人,不由得都多看了两眼。 因着修仙的缘故,身体里的杂质也少,所以一个个也都是肤白貌美,少说也是眉清目秀的模样。 墨卿与的白发太过扎眼,为了不引起注意,她连头发都伪装成黑的了,一贯带着的阎罗面具也收了起来。 若是真遇到了什么熟人,就一口咬定自己是大夏李府的四小姐,顺带连有几个月没用过的轮椅也拿了出来。 墨卿与是个喜欢享受的,被人推着走也舒服,安安分分地排着队,她病恹恹的模样实在叫人忍不住爱怜。 前头有个仙门的忍不住回头频频打量墨卿与。 墨卿与面无表情,内心却在哀嚎,糟了要坏!怎么都这副模样了还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有些抓狂。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那长着一对狐狸眼,浑身散发出一股子骚包气息,穿着跟五色公鸡开屏似的男人就脱了自个的队伍,抬脚就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这位小姐看着好生面熟,怎么腿脚不便吗?看小姐这么一番好容貌,却要遭受这样的苦楚,老天真是不仁义,我乃极乐门弟子,或许对于小姐来说有些麻烦的毛病,对我来说却还是有法子治的。” “小姐可要随我试试?” 大夏卷 第六十七章大侄子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虽说这男子确实也是长了一番好容貌,笑起来又好看又迷人的,说话也温温柔柔,尤其是那双狐狸眼睛更是勾人的紧。 但偏偏墨卿与是个眼瞎无情的,这种对付十几岁小姑娘的招数她早就看不上了。 墨卿与冷着脸,就算是知道了对方是下三门极乐门的事情,她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冷冰冰的道:“把你那三脚猫的魅术收起来,本……我看不吃你那一套。” 狐狸眼大概是没想到,自己这一手对于凡人来说无往不利的魅术竟失了效果,一时间也怔愣了起来。 他犹疑道:“这位小姐,莫不是道友?” “谁跟你是道友。”姜思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她白眼翻的真是日益纯熟。 狐狸眼接连上下打量了一番墨卿与,实在看不出对方的深浅,本以为就是个普通的稍微有点姿色的凡间女子。 若对方真是修道之人,能让他看不出深浅,便是多交个朋友也无不可。 “敢问小姐师从何派?” 狐狸眼对于女子从来都是好脾气,闻言也恼怒,只是温声细语地追问道。 墨卿与懒洋洋地道:“无门无派。” 她抬了抬手让姜思往前走。 狐狸眼追了上去,眼睛微亮:“姑娘可是来参加仙门大比的?” 仙门大比就在眼前,能到永城来的几个不是来凑热闹的。 狐狸眼笃定眼前这姑娘也免不了俗。 墨卿与冷声道:“路过。” 狐狸眼自顾自地说道:“姑娘若是想观看仙门大比,大可同我们极乐门一道,我们极乐门的位置还是极好的。” 姜思语速极快道:“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不过是一只连三尾都没有的小狐狸在,在这里大放什么厥词。” “难不成你们极乐门就你一个人说了算?” “看不出来我家主子不想跟你说话,总是纠缠做什么?我们还有事,能不能不要老挡着我们的路?” 狐狸眼被姜思这么噼里啪啦的一说,当今就懵了,眼眶一红,好好一个七尺男儿竟然说哭就哭。 不说姜思,墨卿与都愣了一下。 狐狸眼委委屈屈的,他不过是想跟美女说句话,怎么就被当成坏人了。 还有…… “你们怎么知道我本体的……”狐狸眼一边掉金豆子一边哭诉道。 旁边跟他一道的人,见他哭了,更是纷纷上前,忙不迭地问。 “少门主怎么了?怎么了?” “谁敢欺负我们家少门主?” “是不是她们,师兄给你出头好不好?” …… 这浩浩荡荡十几个人,人墙一般的堵在墨卿与面前,这下好了,是真的彻底被挡得死死的了。 墨卿与面无表情,隐隐有发火的征兆。 姜思心道,不好,要完。 就见那狐狸眼睁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指着二人道:“她们竟然能看穿我的本体!” “什么?!”极乐门的众人都纷纷震惊了起来。 看猴子似的围着墨卿与,纷纷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能看得穿我们本体?那你看看我是什么?” 墨卿与被吵的脑仁疼。 她就纳闷了:“你们妖族的人都这么无聊吗?” 因着白颜汐的缘故,她对于妖族的人的印象,多半都不算太差。 妖族人向来直爽,搞不来什么弯弯绕绕的。 她这话一出,这群小妖忙不迭地摇头。 “我们就是群小妖,妖界的人都不带我们玩,什么时候能去妖界了那才好呢。” “什么妖族人,也就我门主和少门主才配叫的。” 墨卿与心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试图强行离开。 结果那堵人墙便更加严密地挤在了一起。 小妖们道:“诶,你还没回答我们问题呢?你是怎么看得出我们本体的?” “要知道我们极乐门的人的身份,可不是一般人能发现的!” 墨卿与嗤道:“你们那一身妖气,隔老远都能闻到——就你们这点实力,但凡有点修为的人都能看穿。” 妖和人这么多年来都和平共处,是以极乐门的人多半是妖的一事,也没什么人会拿出来大说特说。 说起来,这极乐门也算是妖族在人间界的一个据点。 想到这,墨卿与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那狐狸眼少门主,“嘶——”了一口气道:“你姓白?” 那狐狸眼更震惊了:“你怎么知道!” 不只是狐狸眼,他带着的一帮人也震惊了:“你是算的?听说你们人族最喜欢算来算去了。” 墨卿与唇角抽动,并非是她算了,而是曾经她好奇地问过白颜汐为什么她跟别的狐狸不大一样,耳朵尖尖是红色的。 那会白颜汐先是问了句,你还见过其他狐狸,被墨卿与翻了个白眼之后,她才玩着自己的尾巴,随口说道,这是她们家族的遗传。 说是她们这一脉的狐狸,身上总有一个地方会是红色的,具体在哪,那就不是他们自己能决定的了。 这基因据说还是因为祖上曾有只实力高强的赤狐留下的来的。 墨卿与方才仔细看看了狐狸眼的本体,才发现对方的四肢脚掌是赤红色的,而身上其他的毛发都是纯白的。 那样貌乍一看还跟白颜汐有几分相似。 墨卿与心想,不会吧这么多年都没遇到过一个,眼下竟然被她找着了白颜汐的亲戚? “谁跟你说我是人族了?”墨卿与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小妖摸了摸下巴,好奇道:“难道你也是妖?” 墨卿与抿着唇,不说话也不笑,叫这帮好不容易才能出门的小妖心里发怵。 倒是那狐狸眼盯着墨卿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从自己怀里摸出一个留影石,用妖力激活了这石头,就见这石头散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 旋即一个人的立体影像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狐狸眼看了看影像,又看了看墨卿与,张大了嘴巴,对着一帮小妖道:“兄弟们,破案了!” “这家伙就是姑姑叫我们找的人!” “哦豁!”一帮子小妖瞬间又涌到了狐狸眼面前,一个个探头探脑的将影像和墨卿与做对比。 墨卿与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刚要准备离开,但又听到狐狸眼喊什么姑姑。 还承认了自己的姓氏。 自白颜汐走也有几个月了,但她连对方的半点消息都没能得到,心中自然免不了有些担忧。 好不容易遇到了妖族人,还疑似白颜汐的侄子,她自然没法说走就走,只好等在原地,让对方确认完身份才是。 也不知道这白颜汐是什么时候拿留影石录了她的样子的,自己都没来得及发现。 还好保存的那幅画面不算丑,不然等下次见面了,墨卿与非要把白颜汐身上的毛薅秃了才能罢休。 狐狸眼好不容易收了留影石,摸了摸下巴,冲墨卿与露齿一笑:“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都是自家人,前辈莫气,我叫白涂,白颜汐是我姑姑,亲生的。” “这块留影石就是她留给我的,叫我遇上你了,给她传个消息。” 墨卿与道:“白颜汐现在如何了?” 白涂看了看四周,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墨卿与会意道:“带我去你们据点——你们极乐门总该有客栈吧?” 人多眼杂,在这还真不好说。 白涂点点头,笑道:“当然有,当然有。” 他笑容太过灿烂。 墨卿与总觉得白颜汐这侄子脑子有点不太好使,名字里这“涂”怕不是糊涂的涂。 极乐门作为仙门大比之一的重要门派,自然是一早就在永城定好了客栈。 入了永城墨卿与才发现什么叫做人山人海,若非是这城市够大,这么多人挤在这里怕是早就炸了。 大概是因为有仙人坐镇,永城也呈现出一副人多而不乱的模样。 墨卿与蹙眉道:“我记得永城是那水渠的源头,怎的完全看不出有被鬼祸波及的样子?” 按理说水渠附近百里都被鬼祸,祸害得寸草不生,怎么反而这源头之地这般繁华。 姜思解释道:“说是玉清宫在这里设了一处大阵,易进难出,越靠近水渠的地方鬼怪的实力越强,越是边缘的地方鬼怪实力越弱。” “往常清理水患的时候那些仙门之人都是从这永城的大阵进去的。” “日日夜夜都有玉清宫派来的人守着,百姓自然感受不到什么。” 原是如此,那真是难怪了。 墨卿与点点头,也不晓得这永城是不是因祸得福,路上的江湖人士比容城不知道多了多少。 看到仙人路过都已经是见怪不怪。 极乐门预定的客栈也算是不小,除了他们一个门派外也还有另外两个门派。 好巧不巧,其中一个就是幽冥门。 在看到幽冥门的弟子进出后,墨卿与已经彻底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什么叫越是想避开的越是避不开。 出入的弟子其中有一位幽冥门的护法,那护法不认得墨卿与但却是认得姜思的,再一看对方推着的人,多多少少爷猜到了墨卿与的身份。 那护法准备上来打招呼,却被姜思和墨卿与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护法瑟瑟发抖的收回蠢蠢欲动的脚,只好硬生生扭了个方向,将门下的弟子带走了。 一到房间,还不等墨卿与开口。 那白涂就红着眼睛,悲声道:“姑姑出事了!” 大夏卷 第六十八章幽冥门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白颜汐出事了,这是什么意思。 墨卿与蹙眉道:“什么情况,仔细说说。” 白涂抽了抽鼻子,拿出一块帕子,扭扭捏捏的一边哭一边道:“姑姑被奸人暗算,还没能回到妖族就被那混蛋派出来的人追杀。” “我好不容易收到姑姑的消息,却只是一块莫名其妙的留影石,叫我若是遇到了留影石的上的人,可要好生关照,就跟对姑姑一样,要好好对你。” 墨卿与满脑子都是白颜汐被人追杀了,她追问道:“白颜汐现在在哪?情况到底如何?!” 墨卿与对于大多数人都是冷面无情,但对于真正在意的人她也是十分重情重义。 毫无疑问,白颜汐在她心中就是十分在意之人。 白涂一句三叹,惹的墨卿与恨不得给他来两巴掌。 “好好说话。”墨卿与冷声道。 白涂一噎,愣是打了个哭嗝,他哑着嗓子道:“姑姑收到父亲传去的消息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妖族。” “但到底是迟了一步,那臭虫已经将妖王的位置抢了去。” “还在全妖族通缉姑姑,姑姑的老部下们都被那臭虫囚禁了,姑姑还受了重伤。” “无奈之下只得遁逃而去,可偏偏还是被那臭虫发现了。一连追了我姑姑数月,姑姑实力高强即便是被人暗算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偶尔还能给我们传些消息过来,叫我们不用担心。” “可前些日子姑姑的消息就断了。” 白涂顿了顿,又想哭了:“要不是为了我和父亲,姑姑哪里会受这种委屈!” 墨卿与揉了揉眉心:“白颜汐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在哪?” “——还有你口中的臭虫又是什么东西?” 白涂道:“正是这永城,不然父亲也不会让我来了——至于那臭虫。” 白涂冷哼一声;“就是条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臭螣蛇。” “成日里想着叫我姑姑嫁给他,也不瞅瞅自己什么德行,长得天怒人怨就算了,一双眼睛看谁都一副淫邪样。” “恶心死了!” 作为妖族中有名的美人世家,白涂说这话倒也不意外。 墨卿与心里默默叹息一声,看来这永城怕是一时半会也不能离开了。 “你们若是查到消息,便同我说一声,若有法子我定要将白颜汐带走。”墨卿与轻声道。 她现在实力虽不过五成,但用来唬人也绝对够了,只是让她有些恼怒的是,白颜汐那个死女人问她伤势如何,她偏说没什么事。 结果呢!还没回去就被人追杀。 “这是自然。”白涂忙不迭的点头。 这事到底也急不来,墨卿与便道:“给我安排一个房间,这段时间我便不离开了,同你们一道寻白颜汐的下落。” 白涂喜上眉梢,墨卿与的实力深不可测,能得这一强力的援助,相信这次营救白颜汐的任务定会轻松些。 现如今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到白颜汐的下落。 不过这也好说,白涂乃白颜汐的亲侄子妖族里自有一套寻人之法,只要离的够近,他们就有办法能找到具体位置。 墨卿与被小妖领到了位她安排的房间,整个永城的客栈多半都已经没了可以住的地方,这一趟能遇到白涂也算是走运,不然到时候她们真的就要露宿街头了。 关了门,姜思担忧道:“主子,这个白涂可信吗?” 墨卿与点点头:“可信,他身上却是有同白颜汐同源的味道,且颜汐同我提过他。” “虽只是三言两语,但看的出来她们关系确实很好。” 姜思松了口气,又道:“主子可要去幽冥门看看?” 都已经到这里了,正好还需要找白颜汐的下落,让幽冥门帮着一起总归能更快一些。 于是,墨卿与好不容易松了口,点点头:“也好。” 姜思低声道:“那我这就去安排。” “去吧。”墨卿与摆摆手。 当夜,月光来的比往常似乎都要晚些,忽有一道云朵遮将那月光全数遮掩,连带着地面都暗淡了许多。 树影似是被风吹动了摇来晃去,枝叶摩擦发出簌簌的声音,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几乎和夜色融为了一起。 黎文的窗棂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不大的屋内早已候着了五个人,四男一女在听到这声响动后,里面将视线汇聚到了一处。 那道黑影落在窗棂不远处,渐渐化作一道人形,飘逸的白发柔顺的垂在腰间,一身湖蓝色的长裙笼着姣好的身形,那一双妖异的紫眸抬眼间就勾人心魂。 幽冥门门主黎文被来人惊人的身姿迷了眼,被旁边的护法扯了一把,才回过神,单膝跪地右手握拳贴在左胸口,低头躬身道:“恭迎主上。” 五人齐齐喊道,好在是这里提前布了隔音阵,不然非要引起什么暴动来。 一宫三山十四门乃天下正道的标杆,哪怕幽冥门只是下七门之一,但竟然有人能让其门主和长老都这般恭敬的说话,还真是天下独一份的事情。 墨卿与淡漠的点点头,道:“起来罢。” 话音一落,就见黎文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其他四人也不遑多让。 这眼神里大部分都是崇拜和依恋。 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是墨卿与随手救下来的,他们的命和修为都是墨卿与给的,对于墨卿与的忠心都不必过多言说。 只是……墨卿与没有多去看黎文的眼神,想也知道他似乎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但对方将幽冥门管理的实在很好,也没有什么错处,墨卿与反应虽有些迟钝,但也不是个傻的,在发觉了对方的心思之后,也只好渐渐将这里的事情都交给姜思打理。 ——姜思这会隐去了身形,藏在了自己的影子里。 早知道就让姜思来好了,墨卿与有些后悔。 “幽冥门这些年来做的十分不错。”墨卿与坐到桌前,慢吞吞的道。 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当年能从万魔窟底爬上来就已经是走了大运。 是以现在也就只能口头表扬一下。 黎文拱手道:“不敢。” 墨卿与抬了抬下巴,轻笑一声:“有什么不敢的,做的好便是做的好。” “仙门大比准备的如何?门下的弟子可有拿得出手的?” 黎文笑道:“主上放心,幽冥门门下弟子修行都算勤奋,今年我前些年收的弟子也到了岁数,正好可以上场。” “玖月的弟子年纪虽小,却也有上场资格。” “哦?”墨卿与一挑眉稍,“没想到连你都收了弟子了。” 墨卿与感叹一声:“看来是我离开太久了。” 黎文低声道:“主上若是愿意,属下便是倾尽幽冥门之力也要让那些混蛋付出代价。” 墨卿与看了他一眼,冷声道:“黎文不要擅作主张。” 当年仙魔大战都没将幽冥门暴露出来,现如今又怎能为了一时之气将这张藏在修仙界的底牌暴露出来。 黎文气息一滞,低声道:“是……” 墨卿与又看向剩下的四个人,这四人都是从魔族出来的,从小被墨卿与放在魔宫长大,比黎文待她还要亲近些。 尤其是里头的唯一一个女子拜玖月。 拜玖月性子温和,自小就不大像是一个魔族人,也不爱争斗,墨卿与只好在安插幽冥门的时候将她也放了进来,做一个护法。 看到墨卿与终于看向了自己,拜玖月依恋的小声道:“姐姐。” 墨卿与朝拜玖月招了招手,拜玖月小步走了过来,头顶被一双微凉的掌心拂过,墨卿与轻笑道:“小月都长这么大了啊。” 拜玖月红着脸,小声道:“是姐姐太久没来看过我了。” 她有些委屈的红了眼眶。 墨卿与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怎么一个二个都这般爱哭。” “好了,莫哭,是我不好。” 她轻声哄着,拜玖月被她捡到的时候还是个不足月的小婴儿,养在身边不哭也不闹,自小就很让墨卿与省心。 且拜玖月自小就很黏着她,可惜她常常闭关,见这小孩的面实在说不上多。 可但凡只要一见面拜玖月就一定会跟着她身边,寸步不离。 墨卿与宫内养了不少人,每一个都对她十分的忠心。 所以对于这些人,墨卿与也是十分宽容。 “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被墨卿与这哄小孩一般的一哄,拜玖月不由得脸红起来。 拜玖月也早就不是小时候的那个糯米团子,她早已长大成人,魔族人尤其是墨卿与这一脉就没有一个长得丑的,若是女子的话那就更不得了。 拜玖月长的很显小,看起来也就双十年华,一双杏眼温温柔柔的,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红唇不点而朱,天生含了几分笑,是很讨喜的长相。 但也正因为太过温柔的长相,导致许多人都忽略了她也很好的身材,似是折了三波浪,拜玖月该有的也都有。 墨卿与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番拜玖月,认同的点点头道:“确实不小了。” 发现对方的视线落在了哪里,拜玖月的脸色更红了,却没有丝毫掩饰的动作。 墨卿与哈哈一笑,摸了摸拜玖月的通红的耳尖,道:“好了不逗你了,我这次来是有正事的。” 她脸色一正,在场的众人神情也纷纷凝重了起来。 大夏卷 第六十九章抢占名额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听了墨卿与的来意黎文当即点头道:“这事好办,我这就吩咐人下去打探消息。” “一有消息就给主子送去。” 魔族的都知道墨卿与和那妖王关系最好,两人实力相当,墨卿与若是无聊也会去妖界小住一二。 此话交代完毕之后墨卿与便不再多留,转身走了。 黎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墨卿与一脸疲惫也只好将满腹的话咽了下去。 躬身道:“恭送主上。” 翌日墨卿与并未出门,反倒是白涂给她带了个消息回来。 “姑姑的踪迹有了!”白涂咋咋呼呼地闯了进来。 好在是墨卿与这会正好在打坐,并未沐浴什么,但这种不请自入的动作还是让她的脸色颇为不爽。 白涂也反应过来自己这种行为似乎不太好,当即退了出去,讪讪道:“实在对不住。” 墨卿与摆摆手,道:“你方才说有白颜汐的消息了?” 白涂忙不迭地点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道:“有了!” 墨卿与指尖扣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追问道:“在哪?” 白涂面露难色,叹息道:“姑姑似乎是进了阵里,就在水渠那一带,玉清宫的人日日在那里守着,我稍微靠近了些就被赶了回来。” “想要进去怕是只有等仙门大比开始了。” “浑水摸鱼地将姑姑带出来,不然被那老臭虫知晓了,怕是要麻烦。” 玉清宫可管不着妖族的事情,白颜汐要是被发现了,那真的是有口说不出。 墨卿与抿了抿唇,问道:“极乐门可还有名额?” 她眼神微冷,躲是躲不掉了,只能靠自己混进去。 白涂顿了顿,挠了挠后脑勺,犹豫道:“极乐门都是我父亲做主,这次的名额早已满了,我……” “罢了。”这事确实是有些为难人了,更何况墨卿与本非妖族人,若是突然加进去才是引人注意。 “这事我自己想法子。” 白涂有些惭愧。 墨卿与理也不理他,领着姜思就去寻了黎文。 刚巧拜玖月也在此,向黎文说明了来意。 黎文当即应了下来,道:“主上想来别说一个了,十个都有!” 墨卿与摇摇头:“一个就够了,届时我同你们一道。” 这仙门大比幽冥门的主要负责人还是拜玖月,她得了墨卿与的意思便下去安排。 墨卿与这一趟也来得巧,黎文刚收到下面的消息,道:“主上来得正好,昨夜那事,我也查到些眉目。” 墨卿与眉梢一挑:“嗯?” 黎文道:“妖王前辈最后的踪迹确实是出现在了永城,只不过是被那螣蛇追杀过来的,二妖还曾在永城上面大打出手。” “据说是妖王前辈遁入了玉清宫的阵法里,那螣蛇紧随其后,趁着夜半阵法为挡鬼邪,最为薄弱的时候闯了进去。” “玉清宫的人应当是不知道这事的,反倒是加强了这阵法。” “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妖王前辈似乎是受了重伤,我用秘法回溯当日的情形,她连人形都没办法维持了。” 这则消息可比白涂带来的清楚得多,也比想象中的状况要差得多。 “你用了秘法?”墨卿与眉头一皱。 黎文的脸色看不出有什么不对,随意道:“无妨,能帮到主上就已是最好。” “胡闹。”墨卿与叱道。 魔族的秘法哪是能随便用的,尤其是回溯这一招,轻则损耗修为和寿命,重则那是直接暴毙而亡都是有可能的。 墨卿与放了一瓶丹药在黎文的桌面上,道:“记得吃了。” 到底也是为了她,对于自己人墨卿与还是很大方的。 就这一瓶丹药拿到市面上也值不少钱呢,更别说里面很多药材都是有价无市的。 黎文心下一喜,刚要拜谢墨卿与,一抬头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黎文摇摇头,握着药瓶,眼睛微亮,主上就是这样看着冷冷冰冰的,实际上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温柔本柔的墨卿与这会正和拜玖月走在一起。 拜玖月好不容易把墨卿与拖了下来,打着既然要代表幽冥门上场总要跟自家人互相认识认识的旗号。 墨卿与这会也无事,便应了下来。 说起来她也该看看这一届的小萝卜头长势如何了。 拜玖月一早就将这次前来参加仙门大比的人召集到了后边的小院里。 她在幽冥门的声望颇高,一来大家都喜欢和声细气的护法,二来拜玖月长得是真的很好看,许多小辈甚至都对她倾心许久。 这次来的除了门主和四位护法,弟子总共来了五十余位,虽说上场的只有十个,但剩下的也可以来长长见识,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多少也能有个替补的。 更别说那些更大一些的宗派,甚至都派了百余个弟子观摩。 拜玖月和墨卿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万众瞩目的目光便全落到了二人的身上。 拜玖月松开了推着墨卿与轮椅的手——这是墨卿与吩咐的,她要隐藏身份,总不能让下面的弟子看到自己跟他们的护法多有亲近吧。 拜玖月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旋即又是勾起了一副浅浅的笑容。 “诸位,这位便是接下来要跟大家一起参加仙门大比的同伴,实力高强,上了场大家可都要听她的指挥。” 墨卿与没想到拜玖月会这样说,这又不是在魔域,这群小孩更是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话一出可不是把她当成了靶子嘛! 尤其是这群小孩也就十几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会承认自己不如别人的。 果然,下一刻就有人大声道:“拜护法,这人是谁?凭什么说代替蔡升就能代替的了!” 说话的这人也是代表幽冥门出赛的十人之一,名叫刘松烨,实力同辈中也能排得上前五。 而他口中的蔡升正是原本也是准备代表幽冥门出赛的人之一,只是实力排在最末,拜玖月没做多想便将此人替换下来,将这名额让给墨卿与了。 这人在同辈中也算是有些威望,此话一出便纷纷有人附和起来。 “就算是蔡升不能上的话,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外人吧!” “此人我们从来都不曾见过,如何能代表我们幽冥门出面!” “拜护法,若是我蔡升实力不济也就罢了,可这人看着年纪也不大,还是个病秧子,实力能有多强!” “我不服!” 墨卿与朝喊得最大声的那个人看过去,见那自称蔡升的人是个颇为结实的男子,身体壮得像是座小塔,皮肤黝黑,走得有些像是体修的路子。 倒是少见。 拜玖月没想到下面的人这般不听话,叫墨卿与看了笑话,这也说到底也算是自己管教不力,当下就要出声制止。 墨卿与却将她按了下来,对着那蔡升淡声道:“哦?你不服?你凭什么不服?你是护法还是门主?你一句不服就可以上场了?” 那蔡升本就黑,被墨卿与这一顿挤兑说的脸色变更黑了。 他声音沉闷像是一道道闷雷,炸得人耳朵疼:“你又是什么人,不过是个残了腿的小娘皮,如何能代表我们幽冥门上场!” 这话一说场中的不少女子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啪——”那黑塔忽然被人一巴掌拍飞。 墨卿与还在发愣,她似乎没出手啊,怎么这人就飞了。 再定睛一看原是拜玖月亲自出了手,一向温和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了怒色。 她眼眶微红,扬起的手掌高高举起,似乎还想再来一巴掌。 “拜护法!” “拜护法。” 突然两道声音同时传来,一激昂,一冷冽。 拜玖月冷静了下来,收回了手,冷冷丢下一句:“晚些自去训诫堂领罚。” 蔡升似乎是没想到向来温和的拜护法竟然会为了一个弱不禁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人伤了下面的人。 先是悲愤地喊了一声后,才发现与此同时那站在上面的女人也喊了一声。 那声音太过冷冽,似是一通冷水兜头全数淋了下来。 拜护法向来公平公正,何曾会为了旁人伤了自己人。 甚至于将早就定下来的名额让给了旁人,这人还从未在门中出现过! 一想到这蔡升心中的怒火便更为旺盛了起来。 他一股脑的爬了起来,朝着墨卿与就冲了过来,快撵上墨卿与脑袋大的拳头直挺挺的就要砸下来。 蔡升心想,若是让拜护法看到自己的实力,那自己的名额就保住了吧。 要知道但凡能为幽冥门出赛的人,不仅能得到仙门大比的奖励,就连门内的奖励都十分丰富。 本来这样的饼子都落到了蔡升面前,却硬生生被人抢走了,他怎能善罢甘休。 仿佛看到墨卿与脑袋被打成豆花的情形。 蔡升黝黑的脸色露出一抹狰狞的笑。 墨卿与反手摸出折扇,正要抬手给这小东西点颜色瞧瞧,就见一柄黑色的弯刀挡在了自己面前。 墨卿与抬眸望去,是方才一直站在角落里的一个少女。 一个女子用这样的弯刀,还是双刀,还真是少见,墨卿与挑了挑眉梢。 就见那双手持刀的女子轻声道:“蔡师兄,师父这样安排,自然有师父的道理,这位姑娘既然为了我们幽冥门出战,那便是我们的同伴。” “门规有言,若无故对门内弟子出手,手足相残的,轻则当领一百戒鞭,重则废除修为永远驱除幽冥门外。” 原来是拜玖月的弟子,难怪会护着自己了。 大夏卷 第七十章碾碎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眉梢高高挑起,心情看起来十分不错。 这小孩说话跟拜玖月简直一模一样,细声细气的,声音也不大,但说出的话却是十分有力。 这不由得让墨卿与多看了两眼。 看到自己的徒弟在墨卿与面前出了风头,拜玖月也忍不住多看了墨卿与两眼。 见对方眼里显露出了满意之色,她才稍微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选的这个弟子还是挺不错的嘛。 蔡升则是面如菜色,叶瑜乃拜玖月的亲传弟子,实力在整个幽冥门同辈中都数一数二,能跟她相提并论的恐怕也就只有门主的那个成天就晓得睡觉,话都不爱说的大弟子贺裴林那个怪胎。 因着贺裴林的不靠谱,所以这次的赛程本来选定的是由叶瑜做主导,但现下又换了个压根都没见过的人。 这下面的人怎么能服气? “怎么连出来跟我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吗?!” 蔡升不去理会叶瑜的话,径直对墨卿与喊道。 其他众人也开始起哄,或许他们并不晓得墨卿与是谁,甚至于绝大多数人连场都上不了,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被人带动情绪,什么不清楚的情况下随着大流走。 叶瑜柳眉倒竖,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后腰却被墨卿与的折扇轻轻拍了拍。 叶瑜会意没吭声,只是回头看了墨卿与一眼,眼神有些疑惑和担心。 墨卿与轻笑一声,折扇遥遥一指,点着蔡升的眉心,道:“你要跟我一战?” 蔡升昂首挺胸,中气十足地喊:“战!” 那帮子小孩也在喊:“战!战!战!” 一时间这气氛也变得热血了起来。 拜玖月背对着小孩,看着墨卿与张了张嘴,口型是在喊“姐姐”。 墨卿与冲她摇摇头,回了句“无妨”。 便朗声道:“好啊,若你能一炷香内将我这椅子挪动半分,就算你赢。” 她反手掷出一根香,插在地上,香已经开始燃了。 话音落下比斗便开始了,蔡升怒吼一声:“你个残废是在瞧不起谁?!” 不过是个连走动都困难的人,就敢夸下如此海口? 他非要对方看看自己的厉害才是。 蔡升脚掌一跺地面以他为中心开始出现一条条裂纹,蛛网般的炸裂开来。 他的身形也如闪电一般冲了出来,很难想象这么一个铁塔似的人竟然会有如此速度。 墨卿与眼神不变,或许这速度在旁人看来确实是十分的快,但在她看来真的是慢得令人发指。 她后发先至,折扇蓦地竖起,只“砰——”的一声,那头大的拳头正停在竖起的折扇前头,被墨卿与轻轻松松的一扇就挡了下来。 拳风将墨卿与的发丝吹起来几缕,但她坐着的地方却是纹丝不动。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蔡升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出来。 墨卿与悠然的一抖手腕,就见那蔡升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退回去,直到砸到后面的围墙上才堪堪停了下来。 碎掉的瓦砖劈头盖脸地落了蔡升满身。 墨卿与慢悠悠地道:“如果只有这点本事可不行啊……” 她稳如磐石,分明是一副病弱的模样,手腕子更是细得似乎一手就能折断,但就是这样的一副身体下却蕴含着叫人不可小觑的力量。 这简直太骇人听闻了。 要知道蔡升乃体修,现如今大部分的人都是法修,身体同凡人比起来或许要强些,但对上体修的话,后者只要能近身,一拳头就能将法修砸个粉碎。 可这眼前的女人,分明不是体修的模样,却能如此面不改色地将蔡升的全力一拳给接了下来。 甚至还将对方以更强大的力量打了回去。 这无论如何都绝不是一个毫无能力的人能做得到。 墨卿与这一手给了当下的小孩满目的震惊,所有人也开始对她有所改观,心里都想着,如果实力真的有那么强的话,替幽冥门出赛也未尝不可。 叶瑜杏眼微微睁大,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她修双刀,法体双修,可若是让她对上蔡升的那一拳,她也只能借力打力,决计不可能想墨卿与这样轻松的接下来。 并且还将对方毫无还手之力地打回去。 蔡升倒在远处迟迟没有动静,香已经燃了一半,叶瑜只好出声道:“蔡升你可服输?” 话音一落,就见蔡升原地蹦了起来。 “不服!” 他一双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一副手套。 有人惊呼:“这是蔡升的本命武器乌金拳套,据说他曾用这副拳套一拳就砸死了一个高他一个小境界的人!” 蔡升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但却已经有了金丹初期的修为,有了这双手套的加持,也能与金丹中期的人一较高下,这实力在同龄人中也算是可圈可点。 那一双拳头通体乌黑,散发着一股煞血寒光,想来死在这双拳头下的人也是不计其数了。 墨卿与眼皮都没多动一下,只在蔡升靠近的时候动了动眼珠,然后抬起手,手中握着的折扇一展,手中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 蔡升连续进攻后体力明显不支,他连墨卿与的防御都无法打破。 他喘着粗气,怒声道:“不过是靠着极品法器,这算是什么本事!” 他这话说得多少有些无赖了,法器如何也是自身实力的一种,如果真有本事的话那他大可以弄一件极品法器出来。 扯什么对方法器太厉害,简直是胡言乱语。 但墨卿与闻言却是眉梢一挑。 在蔡升再一次攻过来的时候便收回了折扇。 蔡升面上一喜,没了那把极品法器,看着女人如何能防得住他的拳头! 他仿佛已经能看到这个嘴硬的女人被打得头脑开浆的情形了。 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 可在他视线中那即将结束这一生的女人却缓缓地勾出一个浅淡的笑。 她的笑真好看,比拜护法的还要美上许多。 可蔡升的手下可也没半分疲软,甚至手臂上的肌肉紧绷,拳套也随着主人的心情散发出兴奋的红光。 “这女人怎么连那扇子都收了起来?!” “她是认输了?蔡升的激将还起作用了?” “啧啧啧,完了这女人托大了,蔡升的这一拳头连我都不一定能接下。” 这些人仿佛都忘记了自己刚刚是怎么被墨卿与打脸的了。 只听得到一声淡淡的叹息。 墨卿与就在那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的必然中,一下精确无比地扣住了蔡升的手腕。 细瘦白皙的指尖点在蔡升的命脉上,分明是一双弱质芊芊的手,仿佛除了好看外再无任何作用。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双手,稳稳地将蔡升直挺挺的一击接了下来,甚至那苍白的指尖微微用力,就听见很清脆的“咔嚓”一声。 墨卿与就是喜欢在对方最擅长的领域给予对方最痛苦的打击,以绝对胜利者的姿态将对方的全部骄傲碾碎成泥。 只见那蔡升面色更加狰狞,一下就软倒在地上,头上冷汗如瀑般地冒出。 墨卿与勾出的笑在此时的蔡升眼里,宛若魔鬼。 “现在服了吗?” 香已经燃到了最后,墨卿与拿着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手掌。 蔡升手腕的骨头几乎已经刺穿皮肤,他跪倒在地上甚至已经没有再站起来的力气。 有同伴想要前来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他一直低垂着头颅,忽然抬起,目光灼灼地盯着墨卿与,大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蔡升从不输给无名之辈。” 震慑已经给得够多了,墨卿与知晓自己的这一手足以让自己在这帮小孩里立稳脚跟。 听到蔡升的喊话,她微微侧过头,露出一截精致的下颌线。 化作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仿佛神明一般地低头给予凡人一丝垂怜。 “墨卿与。” 她不再多言,蔡升却是努力的站了起来,喊道:“我记住你了墨卿与,下次我一定要打败你!” 墨卿与只是轻笑一声,道:“我等着。” 随着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面前,这帮小孩才“轰——”的一声闹开了锅。 蔡升被人抬起,连忙去治疗受了伤的手腕, 叶瑜跟在人群后面,看了看自己的双刀,愈发明白自己跟别人差距,更是暗暗下定决心还要更加努力才行。 殊不知墨卿与此人乃是早已修炼了上千年的老怪物。 不说别的,就光是实战经验就不知道比这群小孩强了多少。 说实话想要赶上她,怕是只有第二个北橫君才能做得到喽。 所以墨卿与在落下那话之时完全没有多想。 但对于自家手下的小孩能有这样的上进的想法,她心里倒是十分安慰。 拜玖月连忙追着墨卿与,刚要开口解释。 墨卿与却道:“他们十分有活力,这很好。” 拜玖月松了口气:“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小孩子,姐姐这一手可是把他们震的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 墨卿与道:“这样也好,省的总有不长眼的人非要凑过来没事找事。” 拜玖月将人送到了出口。 墨卿与对她道:“我这几日都住在极乐门那边,等仙门大比开始的时候再来唤我,这几日我便闭关了。” 拜玖月点点头,冲墨卿与灿烂一笑:“知道了,姐姐注意休息。” 墨卿与点了点头。 等回了房间便闷头苦修,这在她曾经过往近千年的日子里都已经成了习惯。 这次参加仙门大比还要入阵救白颜汐让她心头也微微有些压力。 掌心中下意识的出现了三枚铜钱,三枚铜钱向上一抛,墨卿与眼睛随着铜钱而转动。 “叮——”三枚铜钱同时落在桌面上。 墨卿与闭眼自鼻腔中发出一声深深地叹息。 那铜钱竟是全都竖立着,这一遭真是祸福难测啊。 大夏卷 第七十一章才十万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仙门大比正式开始的这日街上比往常不知道热闹了多少。 寻常过年的时候都不一定能见到如此盛景,人人摩肩接踵,万人空巷,原本还算宽敞的大街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许多人这么多年都算是挤出了经验,距离仙门前三天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守在山脚下了。 永城极大,里头也有不少山脉相连。 这次的仙门大比就在一座名为蒲中山的山头上举行。 这日清晨,墨卿与刚将闭关所用的隔音阵撤下,就听到从房门外的缝隙中传来的喧闹声。 她正好奇莫不是又不长眼的人冒出来找事,甫一推开房门就见姜思正盘坐在自个门前,任劳任怨地守着。 一听到开门的动静,这姑娘就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主子你可算是出关了。” “你要是再不出关,黎文他们都要急死了——” 随着她指尖一转,一脸讪讪的黎文一众人正站在一边候着。 墨卿与对着他们微微颔首,原本因为修炼而恢复的紫眸白发也随着她踏出门的一刻化作了常态。 姜思自觉地推出轮椅,墨卿与悠然的往上落坐。 黎文神色有些犹疑,他一早就发现墨卿与在第一次见他们的时候是没有坐轮椅的,但是第二次却用上了这个东西。 本来主子的事情他不该置喙。 但眼下就是仙门大比,当年仙魔大战战况有多么惨烈,他是上过战场的,自然是知道其中的险恶,知晓主子没有真的死去,但能从北橫君的手里活下来这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若是主子身体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还让她去参加仙门大比,这要是出了什么好歹,他非得是全魔族的罪人! 黎文看了眼墨卿与的腿,忍不住问道:“主子,您的……” 墨卿与淡声道:“无妨在,只是伪装罢了。” 看墨卿与的表情实在不像是说话,黎文对她一向马首是瞻,得了肯定,他心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又同白涂打了个招呼,也是奇怪墨卿与来了这也有一段时间了,却没见到一位极乐门的长老。 幽冥门的众人已经在客栈前集合完毕,就等着黎文一声令下,齐齐御剑飞行直奔蒲中山。 黎文在幽冥门的威望确实很高,那些少年人一见到他眼睛中就流露出炙热的光芒。 其实从这一次出行连门主和四位护法都出来的情况来看,就不难推测这幽冥门确实是上下齐心。 不然,门主一走内部还不得大乱? 墨卿与既然混入了那些参赛弟子之中,便不再好同黎文他们一道。 也好在事先商量过,墨卿与目前并不想暴露身份,更叫黎文他们不要在幽冥门内对她有多特殊的照顾。 所以黎文、周源、秦瑞和杜均三人只得眼睁睁看着拜玖月带着墨卿与混入了一帮弟子里头。 眼神多有克制,也勉强叫人看不出多少端倪出来。 幽冥门这次要上场的包括墨卿与一共有十人,其中有三人或许能在个人赛中与同辈大宗门的人一较高下,剩余的人能在团体赛出点风头便可。 至于混合赛,拜玖月露出一个苦笑,怕是要悬。 毕竟历年来的规矩都是一宫三山的人联合组队顺便带上一个上七门较为有实力的人,至于剩下的人那真的就看缘分了,要么纯靠刷低级任务,要么就日以继夜的刷分,亦或是……抢夺其他队伍的分数。 但到头来,真正的风头都叫那一宫三山出尽了。 听了拜玖月的话,墨卿与顿了顿歪着头,想了想道:“这一届,应当会有所不同……” 她这话一出,拜玖月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前头的弟子们却有人嗤笑一声:“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这声音混在人群中,墨卿与也懒得去找。 拜玖月柳眉倒竖,正要出口训斥,姜思却一指前面的告示栏,蹙眉道:“那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墨卿与闻声望去,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姜思已经将那贴着的东西拿了过来,她低头看了看手上这张薄薄的纸,又看了看墨卿与的脸。 脸黑的像是一块碳。 “主子……” 墨卿与轻笑一声道:“有所预料。” 拜玖月还没看清这东西是什么,低头将姜思手上的黄纸接了过来,仔细一看,登时睁大了眼睛。 原因无他,这薄薄的一张纸,正是容城发过来的通缉令。 上面的画像还是墨卿与带着阎罗面具的样子。 因为是毛笔画的缘故,并不能展现出墨卿与的特点来,只在标志上做了公告。 此女祸乱容城残害百姓,乃修仙之耻,年纪不大却是一头白发。 若有此女下落上报各地城主府赏金一万,若能将此女头颅带回赏金十万。 拢共就这么两行字,关于墨卿与的介绍甚至还没给赏金的条件多。 墨卿与舌尖抵着上颚,发出一声很不屑的“啧”,随即道:“才十万啊……” 这是嫌自己太便宜了。 她堂堂魔主怎么着也得值个上千万两黄金吧。 这就给个十万也忒磕碜。 容城也不像是个穷地方,怎么出手这么小气了。 当时在容城露了那一手,第一次见那统领的时候虽不曾带面具,但她自信对方根本记不住自己的面貌。 所以墨卿与专门带上了面具,还用了自己本来的样子,虽不曾露出紫眸,但她的特征太过于明显,向来这通缉很快就会贴满整个江南。 现下时间刚好,仙门大比开始在即。 这通缉令也随之发了过来。 相信那群一直盯着她的废物,应该很快就会注意到吧。 听了墨卿与的话,拜玖月明白过来,小声道:“姐姐是故意的?” 墨卿与一颔首:“当然。” 她撇了一眼四周的人群,话音一转:“此事容后再议——我同哪些人一道?” 拜玖月会意,人多眼杂墨卿与实力再高强现在也不过是个半残,难免有人会有特殊的手段,探查到什么。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话头,拜玖月一招手,便有九个弟子走了过来。 五男四女。 其中有两个人有些印象,一个是叫刘松烨的那个,前几日还为蔡升出头了的。 墨卿与有些记不清人,认了好半天才通过声音将这人辨认了出来。 而还有一个则是拜玖月的徒弟,叶瑜。 这姑娘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短打,腕子上带了一副藏了芥子的银色手镯。 这东西可不便宜,看的出来拜玖月是真的十分宠爱自己的这个徒儿了。 叶瑜不知道是不是得了自家师父的什么暗示,对于墨卿与的态度比旁人要强得多。 剩下的七人中,墨卿与记得有一个还是黎文的弟子。 这群人中的首席大师兄。 墨卿与叫拜玖月给自己指了出来,抬眼一看原是个唇红齿白的清俊少年,就是这少年似乎是没睡好的样子,眼底下一片漆黑,尤其是在他过于的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明显。 他也是一身黑色的长袍,身量倒是挺高的,但肩背总是耷拉着所以看着并不大明显,身形也有些瘦弱,低垂的眼珠子差点翻到天上去。 身体更是一晃一晃的眼见着就要跌倒。 墨卿与眉梢一挑,对于这人的外貌倒是不甚感兴趣,倒是这小孩的实力竟然已经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了,似乎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元婴。 这个年岁如此成就,也难怪能入一向自视甚高黎文的眼了。 见墨卿与上下打量着自家徒弟,黎文指尖捏了颗石子,一下打在了那少年的额头上。 眼见着少年的额头突然红肿了起来,他一个激灵醒了神,真要大骂是谁敢打他,就听见自家师父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贺、裴、林!给我站好!” 贺裴林苦着脸勉强将腰背挺直了,但头却低的死死的,叫谁也看不见他的眼睛。 得,肯定又是偷着梦游去了。 黎文一拍额头,只觉得自己的脸真是被这个不争气的弟子丢完了。 他这点小伎俩哪能瞒得过在场的墨卿与和拜玖月。 果不其然下一刻拜玖月就吊着眉梢,得意洋洋的冲黎文抬了抬下巴。 相比于黎文的弟子还是自己的弟子最能入主子的眼吧。 周源、秦瑞和杜均这三个手下早些年就已经收过了弟子,是以这一届的仙门大比中他们的弟子并未上场。 而能上场的人多多少少也都是幽冥门高层的弟子或子嗣。 墨卿与囫囵吞枣勉强记住了几个后便就此作罢。 拜玖月将墨卿与领到弟子中间去后,才在她耳边小声道:“可惜姐姐要跟他们一起了。” 既然要上场,走不能总在拜玖月他们身边待着。 墨卿与安慰道:“也就这一段时间。” 仙门大比可不是几天就能比完的。 拜玖月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但大局为重,她之好撇了撇嘴后便狠心离开了。 她这边一走,黎文那边就下了令,各弟子御剑飞行自去蒲中山。 能御剑飞行都至少是金丹期的修为,这一众弟子也有刚突然金丹不久的,飞起来歪歪扭扭的。 墨卿与等他们陆续升空后,才慢慢吞吞的掏出跟棍子来,装瘸子就要装个彻底,御剑飞行都是帅气十足的站在上面,她只好用弄了根棍子侧坐在上面也不算是有多磕碜。 大夏卷 第七十二章蒲中山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好好的一个御剑飞行愣是被她弄成了御“棍”飞行,还不好好站着,就算是坐也起码坐得端正一些吧! 这货倒好,真是恨不得躺了下去。 简直丢修仙界的脸! 墨卿与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客官来说她的姿态真的很好,哪怕是没有骨头似的倒着,也显得赏心悦目。 可因为她乃人尽皆知的“关系户”,这群人对于她自然又是抱上了几分不自觉的敌意。 连带着分明十分好看的画面,也要说成十分耻辱。 哪怕自己御剑御的都是个歪歪扭扭的,路过墨卿与的时候还要冷哼一声。 墨卿与觉得莫名其妙,她都已经放慢了很多的速度,故意吊在最后,怎么还有人飞得比她还慢! 按套路来说这会肯定会有人前来嘲讽她一二。 尤其是那个叫什么刘松烨的吧,为了他那个好兄弟,不出来给她找点麻烦都不像是他了。 说到蔡升,墨卿与记得从方才起都似乎没瞧见那人的身影。 这会御剑升空了,她随意一瞥竟还真的叫她发现了那小子的踪迹。 只是这人御个剑竟然比那些刚突破金丹的小孩还要歪斜,她轻咦了一声。 心道不应该啊。 “这是叶师姐亲自去打的。”有一女子自墨卿与身后飞来。 她脚下踩着一柄冰蓝色长剑,面容姣好,身边跟着的正是她口中的叶瑜。 墨卿与记得她,也是参加仙门大比的十人之一,看上去应该跟叶瑜关系不错。 叶瑜脚下踏着她的双刀中的其中一柄,冲墨卿与温婉一笑:“墨小姐。” 并未叫师姐什么的,看来拜玖月是多多少少透露出了些什么。 对此墨卿与倒是并未说什么,既然是拜玖月的弟子,那多少也算是自己人了。 按辈分来说,她唤自己一声师祖都是应得的。 要真喊了师姐,那才是乱了辈分。 虽说墨卿与本人根本不在乎这些俗世的东西。 “打的?”墨卿与眉梢一挑。 先前搭话的那女子扬声道:“那可不?叶师姐亲自执法呢!” 她话音落下的一刻,就见那刘松烨在不远处冷哼一声:“既然是个残废何必还要上场,若是再残了,还不得怪我们?” 叶瑜声音温温和和的:“不管旁人是如何,若是门下弟子犯了不该犯的事,我也是会亲自去执法的。” “绝不容情。” 墨卿与想起了当时拜玖月叫蔡升去执法堂受刑的事,看来那天结束后还是这叶瑜亲自动的手了。 这手下的,真的半点余力都不留呢。 那蔡升这会连御剑都御不稳了,等下子怕是站都没法站得住了吧。 说谁是残废,现在看来那蔡升也是离这两个字不远了吧。 别看这叶瑜说话温声细语的,但实际上内里也是个黑心的呢。 大概是想到了这位二师姐的严苛,刘松烨冷冰冰地扫了墨卿与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落地的时候墨卿与专门找到了蔡升的位置,果不其然刘松烨正巧和对方站在一起,还伸手扶着对方的手臂。 墨卿与不动声色地从指尖弹出一颗石子落在了蔡升的脚前边。 等对方脚一落地瞬间平衡不稳的一个趔趄,若非是有刘松烨在边上扶着,他非要摔给狗啃泥才是。 蔡升本就比刘松烨高大得多,小塔似的身体往下一沉,拉得刘松烨肩头一歪。 好在两人都没有真的摔倒,可因为这般大幅度的动作再加上腿上的伤,还是让蔡升面目狰狞了许久。 旁边有人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蔡升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哪来的石头!”刘松烨一脚将那石头踹飞出去。 边上人的闷笑让他觉得好没有面子,脸色更是面沉如水。 他蓦地一扭头就对上了墨卿与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满面怒容的大声道:“笑什么!” 呵呵。 墨卿与将眼神扭开。 跟着叶瑜的那个女子却是毫无形象地捧腹道:“哈哈哈笑死我了,小瑜你看那个大猩猩,表情简直了!” “小梦。”叶瑜似嗔非嗔地瞧了她一眼,像是在喊她收敛一些。 但沈梦向来是跟刘松烨他们那一窝的人不对付的,见对方出糗哪里还没有落井下石的念头? 没过去补两脚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这叫什么,这就叫自作自受!”沈梦行事向来肆无忌惮,有什么就说什么。 厌恶之情更是流于表面。 她抱着手臂,吐槽道:“这群废物若不是靠着他们的叔辈,哪里会有参加仙门大比的资格——” “小梦!”叶瑜的声音严肃了些,“我也是因着我师父的缘故,才能参加的。” 沈梦“哼”了一声,抱着叶瑜的手臂,软声道:“他们哪里能跟师姐比?” “若是真有本事,他们又何必在门内拉帮结派,煽动人心……” 墨卿与听着却不吭声,毕竟刘松烨这一类的人到哪里都有。 她干脆抬起头环顾四周,这蒲中山山顶倒是宽阔,一路上来看得出是被人为清理过的,沿途还有穿着正式的驻军守着。 仙门到底也跟皇家有所交集,谁跟谁都分不开。 所以这一次的仙门大比,负责场地的怀王也亲自来了场上。 蒲中山本是皇家祭天用的一处祭坛,稍作修整便改制成了一座不小的高台。 墨卿与离那高台还有段距离,但架不住她耳聪目明,眼神更是好得令人发指。 只一眼她便确定了坐在那高台上的是什么人。 顾怜——以及当年参加了仙魔大战的那群各派高层。 一宫三山的人各出了一位代表坐在看台上。 各派的人已经陆陆续续抵达,各自分了位置便准备拉开这一届仙门大比的序幕。 既是仙门大比,那这混上山的散修和各个小门派也不少,世家更是不计其数。 哪怕做了人员限制,但也耐不住大家的热情。 以至于有些实力较为不错的人,甚至御着剑坐天上看。 还有的人更有商业头脑,开了赌盘压谁会是今年的魁首,或是排名。 墨卿与想了想冲姜思一招手,道:“我们还有多少银钱?” 姜思掰着手指算了算,道:“我们走前李裕塞给我们的银票还剩大概七八十万两吧。” 这两人对钱倒是没有概念。 倒是一边的沈梦听了却是瞪大了眼睛,嘀咕道:“乖乖,这还是个富婆啊!” 墨卿与又从腰间取了个装满碎银子的钱袋,扔到姜思手上,道:“去,压温如惜会是今年的魁首。” 听到她说这话的众人,脸上都浮现出各异的表情。 姜思最是直接道:“主子,你怎么不买自己?” 以墨卿与的实力那不是轻轻松松碾压全场? 墨卿与看她一眼,那眼神又像是看白痴了:“你觉得我的目的是什么?” 她这话声音不大,只有姜思听到了。 姜思会意,低头认错道:“好的,主子,我这就去了。” 温如惜的实力她也是见过的,就修为而言同龄人中还真没几个是她的对手,更被说当初被墨卿与插手送了她一场机缘。 且主子对于温如惜也确实有些不同寻常,压对方赢,看来也是因为心中有数。 然而,姜思不知道的是,墨卿与这货心里其实根本没有丝毫把握。 一宫三山十四门,各宗各派能人辈出,温如惜的实力确实是出彩,但这比赛可不是谁实力强就一定能获胜的,还得看其他人的配合。 墨卿与想了想当初见到的温如惜和沈泽二人,如果顾怜和萧彰的徒弟都是这样了,那这一届的玉清宫可真是惨喽。 只是心里这样想,墨卿与还是会去支持一下自己看重的小孩,就当是添个彩头。 说到底,反正那也不是自己的钱。 就算是输光了也无所谓了。 温如惜在同届中也算是颇为有名,毕竟有那么一个享誉天下的师父,只不过因为下山不久,所以并未有多大的功绩。 跟三山中的一些同辈弟子比起来就显得有些不足了。 所以她的赔率虽然不低但也不高。 等入了场,黎文坐到了各宗派代表的位置上去,拜玖月则是领着参赛的人员去了另一个地方。 至于其他弟子则是按照门派坐在了看台上。 拜玖月同他们交代比赛的注意事宜。 蒲中山上比的是第一部分的个人赛,和第二部分的团队赛。 个人赛就完全看自己抽签遇到的对手,而团队赛的话那就只能派出宗门内的前三争一争往前冲了。 “注意安全,点到为止。”拜玖月嘱托道。 弟子们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有的人打急了甚至会用些阴邪手段,这在仙门大比中可是屡见不鲜。 “呵,这不是拜护法吗?怎么今年又是你啊。”一穿着十分暴露妖娆的红裙女子带着一众弟子从幽冥门的后面走来。 拜玖月的话音一顿,看到来人的那一刹那,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她看着对方,唇角勾出一个浅淡的笑,只是这笑不及眼底。 甚至冷的叫人心惊胆战。 “毕竟你东方茵都还没死外面,我拜玖月哪里能不来看看呢?” 一句话就叫两方的立场针锋相对起来。 幽冥门的众人都绷紧的肌肉,浑身戒备着。 大夏卷 第七十三章蓬莱天山书院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东方茵领着的弟子都是一众女子,个个生的都是国色天香的,整个仙门中也就只有上七门中的玲珑门是如此特殊了。 只收女弟子从不收男子,整个宗门从上到下都只有女子。 说到这东方茵和拜玖月的恩怨,这自然就少不得宗派之间的争夺,本来幽冥门的地界和玲珑门就毗邻,但偏生这个玲珑门又是个十分看不起下七门的宗派。 双方的各种争斗从来就没少过。 而这一点在一次任务中因为叶瑜险些杀了东方茵的弟子陆灵的时候,升到了顶峰。 叶瑜和陆灵是因为什么而发生的争斗,这就无从得知,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东方茵不顾身份亲自出手将叶瑜打成了重伤,这让拜玖月发了好大一通的肝火后这两人的关系更是势同水火。 本来拜玖月对于这个虚伪的女人就无甚好感,对方竟然还亲自出手打伤了自己的弟子。 这让性格本来就温和的拜玖月,一下子就仿佛是伤到了腹部的母虎。 私底下这两人也不知道约战了多少次,而此次的结果也就只有这两人知晓。 东方茵娇艳的脸上露出一个冷讽的笑:“希望拜护法的弟子也能跟你那嘴一样硬呢。” 叶瑜嘴角紧绷着,很明显以她现在的修为并不能对东方茵造成任何伤害,而当年对方给自己一巴掌也在她心里留下了很不好的阴影。 以至于一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叶瑜都下意识的紧绷身体,体内的真气运转到极致。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手背被什么冰凉的东西一打,躁动的气息也随之平定了下来。 就见墨卿与扬眉,淡声道:“这就不劳东方长老的关心了,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弟子这一次能不能站着走下台,毕竟刀剑无眼啊。” 她说话的语调慢悠悠的,偏生语气又极为平淡。 东方茵没见过她,不知道她到底有几分斤两,又发现她不过站着弟子堆里,还是个残废,心下一松,原来也不过是个能打嘴仗的。 于是冷笑一声道:“是啊,刀剑无眼,既是上了场可就不会管你是否有什么隐疾了,就是打不过也总有东西能说,不是?” “东方茵把你嘴巴放干净点!”拜玖月一张秀气的小脸气得发红,说她可以,但要说她主子那可就不行了。 天知道她主子曾经是何等的光彩夺目的。 如今若不是因为那群狗屁的正道修士,害得她东躲西藏的。 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踩一脚了? 拜玖月越想越替墨卿与委屈,那些在她看不到的日子里,主子该受了多少欺辱。 眼眶都泛了红。 墨卿与是不会知道拜玖月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然她非要很无语地默默说一句。 她根本没受到什么狗血的欺辱啊! 李府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就能进来的。 更别说她这人从来不怎么爱挪窝,以前到处跑都是为了找人打架。 现在都残成这样了,还到处跑这不是作死嘛! 墨卿与表示自己的脑子还是比较正常的,没事出去乱找什么事,如果不是事主动找到她,她真的恨不得天天躺在屋里。 是自己修为独步天下了吗?要真是如此她现在也不会待在这里了! “呵呵。”东方茵冷笑着。 当两人正又要继续打嘴仗的时候,那边的高台上却突然传来一声激昂的钟声。 “铛——” “铛——” “铛——” …… 三声沉闷又古朴的钟声响起的刹那,一道颇显老迈而沧桑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诸位道友远道而来,都是为了一堵我修仙界下一任顶梁柱的风貌……” 所有人都因着这道声音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接着千万道的目光都紧紧地朝那高台上看去。 原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正慷慨激昂的讲说着。 按理说修仙的人即便是到了一定年纪也会略显老态,但多少也不会老的像眼前的这个老头一样,整个人都像是凡人一般显得老态龙钟的。 拄着拐杖,腰背都挺不直了,但一双眼睛却明亮有光,说话也中气十足。 借着自身修为将自己要说的话传遍整个蒲中山的山头。 说起这人,墨卿与倒是有几分眼熟,毕竟对于那些修仙的来说白头发的老头实在太少见了,这是真正油尽灯枯的人才会呈现出这样的姿态。 此人是跟顾延之师父一辈的,至今也活了上千年之久了,实力在整个修仙界都是数一数二,深不可测的。 十六年前的仙魔大战中墨卿与与此人有过几面之缘,但到底没有真正打起来。 说起来,这人也是修仙界中少有的主和派。 性格较为温和,说到底就是个辈分稍微大点的和事佬的身份。 老头这番话也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但下面的人仍旧听得津津有味的。 沈梦捧着双手,一脸崇拜的道:“这可是蓬莱天山书院,素有‘天下座师’之称的穆老院长啊!” “什么时候能得他老一两句的提点,我还愁不能迈入元婴的大门嘛!” 叶瑜抿着唇,嘀咕道:“穆老虽强,但我师父也不差啊……” 又是个七十二孝的好徒第一只。 姜思道:“蓬莱天山书院的人向来和气生财,从不主动招惹是非,是难得一见的主和派,若非是他们当年力保,妖族现如今怕是还要跟人族打个不可开交。” “这般气魄,啧……” 她摸了摸下巴。 这话墨卿与却是听出了意味,她不问世事,但也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宫三山十四门,十八个仙门的代表势力,长年累月打的不可开交,唯独这蓬莱天山书院是一心一意真正在教授弟子的。 他们以书院为名,便是不限制天下人的往来,许多投门无派的散修都受过天山书院的恩惠。 他们地处蓬莱向来与世隔绝,当年妖族与人族的关系甚至比当年魔族跟人族的关系还要差些。 只是那个时候的妖族内部动乱,妖王未出,人族便想着赶尽杀绝,好不容易等白颜汐坐到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妖族都已经要濒临灭族了。 而这个时候正是台子上的天山书院的老院长,穆贤劝人族放下仇怨与妖族冰释前嫌,并与白颜汐合力在蓬莱岛上专门开辟出了一片空间,供妖族繁衍生息。 那时他是天山书院最受宠爱的弟子,本来前一任院长早就准备将这位置传给他,但也因为这事,险些废了他的位置。 但后来这世间一切的发展,都在告诉世人他穆贤从未做错。 白颜汐也约束妖族恪守条约,繁衍了近千年之久才堪堪恢复到一个勉强能看的水准。 但跟妖族历史上最强盛的时候还仍旧是无法比较。 人妖大战,妖族输的惨烈,人族表面上维持了一定的和平,但事实上许多人仍旧将妖族当做异类,许多大能更是强行虏获稀有珍贵实力高强的妖兽当做灵宠、坐骑。 以彰显自己不同寻常的地位。 妖族一旦被人类抓获就会成了奴仆,终生不得解脱。 白颜汐当年委曲求全就是为了能有一天妖族能休养生息过后有一战之力,但妖族中其他的妖可不一定会这么想。 看着妖族渐渐恢复了往日的荣光,也有不少不安分的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许多妖都认为白颜汐性子软弱,只能带着妖族一退再退。 它们早就将当初若非是白颜汐拼命破镜才堪堪换来妖族一定的话语权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以上古螣蛇为首的一众大妖认为时机已到,便趁着白颜汐重伤之时将她追杀。 直到现在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心想,若是此次入阵,能得天山书院的助力的话那必然会轻松许多。 她记得白颜汐与这老头的关系不差,多年来毗邻而居,也算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且当年妖族和人族的交好也是此人一手促成,现如今妖族大乱,这首当其冲的便是守着妖界出口的天山书院。 他们没理由袖手旁观。 墨卿与指尖一抬,凌空化了道符,里头传了音,她有一扣手腕,那画好的符便化作一道金光溜入人群中去了。 白涂正低着头接受自家父亲的训斥。 “你既然早遇见了你姑姑要找的人,为何不传信与我?!”白尤常怒声道。 他高高扬起手臂,恨不得给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巴掌才解气。 白涂抬起头不服输的争辩道:“既然是姑姑要找的人,总会帮我们的吧!姑姑都已经失去了踪迹!我们极乐门就这么点弟子,哪里有能力破阵救她!” 从小到大都是姑姑带他最多,当他还是只小狐狸没有学会化形的时候就是白颜汐终日把他抱在怀里,带他到处去玩。 而自己的父亲呢!从来没见到过他的半个影子! “你怎么知道那人是友非敌?我们妖族已经大乱,我们九尾狐一族连妖王的位置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你就不能少给我添些乱子吗?!”白尤常这些日子以来,因为白颜汐的下台不得不带着族人东奔西走。 最后也只能躲在人间的地界上苟活着! 就是生怕拖了白颜汐的后腿! 什么叫添乱子?他也不过是想帮一点忙,叫父亲能对自己刮目相看啊! 自己早就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狐狸了好不好! 白涂眼眶通红,张了张嘴还要说些什么,一道金光就落在了自己面前。 正是墨卿与打出来的传音符。 大夏卷 第七十四章温如惜VS柯默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天山书院】 此符上只传来这四个字。 白涂先是一愣,白尤常皱眉道:“何人所传?” “是了,这样也可!”白涂脸上一喜,旋即道,“父亲这便是那姑姑的好友,墨前辈传来的。” 白尤常冷哼一声:“也不知对方实力如何,如何唤得一声前辈?” 话音一转:“她说了什么?” 白涂将传音符捏碎,免得叫别人也看了去,这才缓缓道:“天山书院——姑姑不是向来同天山书院有旧,穆院长应当……” “荒唐!”白尤常怒斥道,他宽大的袖袍一甩,怒目圆睁,“我妖族事,岂能让人族插手,天山书院……呵,谁知道这里头有没有他们的影子!” 白涂哪里会想到这样好的主意会被父亲否决,甚至还说得十分不堪,一瞬间俊脸通红,叫道:“你就是忙昏了头!” 在他眼里白尤常简直就是杯弓蛇影,被那螣蛇打怕了,看什么都像是敌人。 姑姑性格素来温和,天底下好友无数,她现下出了事,为何不能叫那些人帮忙,哪怕对方不是妖族! “痴儿啊!”白尤常哪里会想不到自己这个儿子心中所想,他低声道,“你以为我妖族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乱就乱的?” “今天一早爹就收到了消息,说是当年的仙魔大战,那魔主压根没死,仙门大比在即还在那容城大开杀戒,一点都不将仙门百家放在眼中。” “祂这是回来寻仇的啊!魔族也要卷土重来了!” “再者你姑姑好友无数,你以为他们真没收到消息?你看现在谁来主动联系我们?” “妖族一乱,有多少人受益?魔主重现,就连鬼帝听说也在大夏京城现了身。” “天有不测风云,人人自危,你去求别人,你看谁会理你?!” 白尤常苦口婆心,他就这一个儿子,妻子早年因生白涂伤了根本,多年来实力无所寸进,眼见着大限将至,他如何能不担忧这个终日被保护在狐狸洞的小儿子。 白涂这会早就被气昏了头,哪里听得出白尤常话语中殷切希望。 只一门心思的想着,分明还是有人惦记着姑姑的啊。 你不肯去努力,还不准我去主动了? 姑姑曾言,你若是不主动,还想着别人来主动找你?你真当自己是大白银子人人都爱了? 白涂对姑姑的话深以为然,见实在与父亲没什么好说的,只得丢下一句“我自己会想办法!”就跑了。 白尤常抬了抬手,想要抓住他,奈何犹豫间白涂那小子就已经跑得没影了,遂作罢,只余一声重重的叹息。 …… 穆贤说完一大段开场白就下了场,坐回了看台上,看那位置比顾延之还要高上一些。 虽说一宫三山十四门,但穆贤辈分在那,坐在这个位置上倒也合理。 仙门大比过于吵嚷,顾延之十分不喜这样的环境,但碍于自己既然来了,若是不上台有很不符合情面,就只好坐在了这个位置。 穆贤白须白发,一张脸略带红润,看着下面的小辈打得热火朝天,不由地笑道:“还是年轻好啊。” “穆老院长老当益壮,精神头好的许多小辈都不如呢。”接话的是大夏专门负责提供场地的怀王,即便是作为皇室,能见到这些修仙界真正大佬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 穆贤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一副和气老头的样子,半点看不出他到底有何修为。 “哈哈哈哈,怀王殿下真会说话,净会哄我这个老头子开心。” “晟平说的都是实话。”怀王笑道。 当权久了,各种话自然是手到擒来。 顾延之眼神动了动,对于这种漂亮的场面话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对于他而言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拿来修炼。 他垂眸准备入定,仙门大比至少要持续好几个月,这几个月里他都要跟今天一样,装作木桩子,一动不动。 第一部分的个人赛前面几天都没有什么看头,只有到后面了才会渐渐精彩起来。 玉清宫温如惜、华山清微剑派李道游、蓬莱天山书院翟风、太玄山缥缈宗周应泓,此四人便是这一届仙门大比最有可能获得魁首的人。 听说十四门中也出了不少青年才俊,就是不知道还会不会横空出世一匹黑马,能叫人眼前一亮了。 顾延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思却愈发的沉重,疑似魔主复活的消息,鬼帝现身,妖族动乱,一系列接连不断的变故都一股脑的砸在了人族的头上。 不知是福是祸,更不知道等他们这一辈人离去后,下一辈的还是否有人能接得上班。 眼前的这场仙门大比怕是就关乎到修仙界为了近千年的命运了。 三十岁之前若是能突破到元婴那未来必定是能踏入渡劫,问鼎大乘的人。 只是人族修炼越往上越难,百岁之前能在元婴期能有所小成就已经是天赋异禀。 想当年顾延之也是在参加仙门大比之后,实力进阶就愈发的缓慢。 又修了数百年才堪堪破化神,入渡劫,又是三百年才真正踏入了大乘期的。 没等顾延之真的去入定,自己想着的弟子就已经上了台。 说来这还是徒弟第一次参加这样盛大的比试,第一场自己这个做师父的怎么都得仔细看看。 顾延之只好又抬起眼,身体又挺直了些许。 就见那台正中,裁判高唱道:“个人赛第三十五场,玉清宫温如惜对阵洞虚门柯默。” “双方是否皆已做好准备?” 温如惜一身利落的纯白短打,手持御龙魔骨枪,长发高高束起颇有少年将军之风,她同面前的对手对视一眼后,一点头。 异口同声道:“准备好了。” 裁判一声令下:“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点到为止,个人赛第三十五场——” “开始!” 随着他手掌的落下,温如惜就已经枪出如龙,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蹿了出去。 有人说敌不动我不动,然而温如惜修的功法便是走的刚烈勇猛的路数,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不能等。 等了,气就散了,要想再聚起来可就麻烦了。 这一场比赛稍微有些看头,夺冠热门和上七门之一的洞虚门打了起来,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是可以小觑的。 温如惜对于自己的这个对手多少也是有所耳闻,柯默乃洞虚门鲲鹏道人门下唯一的亲传大弟子,鲲鹏道人以一身出神入化的步伐享誉仙门。 据说他曾入东海见一鲲鹏扶摇直上九万里,当即有所领悟,创造了世间独步天下的鲲鹏身份,自己也改号鲲鹏道人。 作为他的亲传大弟子,想来这柯默的身法自然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温如惜动作很快,但那柯默的速度更快,枪尖刺过来的一刹那,原地就只剩下他的一道残影。 枪尖将残影搅了个稀碎,而他本人却不见了踪影。 温如惜瞳孔微缩,当即抽回长枪横在头顶,只听见“铛——”一声脆响,柯默竟是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重刀出鞘一刀便斩在了自己的枪杆上。 没想到柯默此人拥有着这世间数一数二的身法,却是用着十分笨重的武器,这样一来他身法的速度便会被沉重的长刀给拖了下去。 温如惜虽被评为夺冠热门,但也只是因为她是顾延之的徒弟罢了。 她本身是没有什么功绩在的。 好在温如惜也没有被人群的拥簇闹昏了头,自己有几分斤两心里更是十分的清楚。 她从不会小看任何人,尤其是在经历了孙府案后,认识了墨卿与此人,更是让她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温如惜双手下沉,右脚在前,左脚微微靠后,膝盖微屈,双臂蓦地往上一顶,二人便迅速地拉开了距离。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七尺之内无有长枪不能及之处。 柯默速度是很快,但温如惜看的出来对方的实力并不强,似乎才晋入金丹后期不久,身上的气息还有些虚浮。 温如惜眯起眼睛,双手持枪作出戒备状,她凝神沉气,眼中忽然闪过一道金光。 “就在这里!”她内心一声低喝。 长枪便毫不犹豫地甩出,枪头与柯默抬手举起的长刀狠狠地相撞在一起。 柯默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看穿了自己的身法,并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当下抵挡不及,只得匆匆抬起长刀,又因为自己的身体还在半空中,硬是被温如惜一枪砸得倒飞而出。 这一招打得漂亮,干脆利落,再加上温如惜那张比实力还要耀眼的脸,更是叫不少男男女女看花了眼。 顾延之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 穆贤抚着胡须惊叹道:“好丫头,够果断的!” “延之这便是你那小徒弟?” 顾延之双手放在膝盖上,对于穆贤还是尊敬有余:“正是。” “不错,不错。”穆贤点了点头。 “皇姐这般厉害的吗?”怀王也是作出一副惊讶的模样。 顾延之回了穆贤的话便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演武台上,穆贤也只是笑眯眯的不做声。 怀王讪讪,只得收敛神色正襟危坐。 柯默被温如惜一枪砸的险些飞出了台,好在临在台边他将长刀往地上一插,看看止住了飞过头的趋势。 虎口处隐隐发麻。 他脸上露出微微痛苦的神色,刀柄上已经留下了殷红的血迹。 这女人怎么力气这么大! 大夏卷 第七十五章邀请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不待柯默站稳,温如惜便乘胜追击,柯默瞳孔微缩,他走的刀道向来以力量刚猛为主,自小力气在同辈中都罕有敌手。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连一个女子都比不过,柯默当即将腰身一扭,重新握紧重刀,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闷响。 刺过来的枪尖被他打歪,直挺挺地插在地面上。 温如惜反应极快,枪尖被打歪的刹那她就收了力,是以枪尖入地并不深,她突然弯身下腰,那重刀竟是从自己的腰腹上滑了过去,只差一点她就要被腰斩于此了。 温如惜一脚踢在枪尾上,一个平沙落雁单脚落地,身姿漂亮的在原地转了个圈。 她下盘极稳,将柯默逼在擂台边上迟迟不退半步。 柯默心下焦急,好几次他都险些落到台下。 一旦落下去他就是输了,他咬紧后槽牙,他不想输! 将身法用到极致,四周都形成了他的残影。 似乎哪个都是他,似乎哪个都不是他,真真假假叫人分不出虚实。 可这并没有难倒温如惜,只见她出枪时毫不犹豫,枪尖次次都同柯默横在胸前的重刀磕碰到一处。 但她一触即分,并不多做纠缠。 柯默体力不支,身法越快需要用到的真气便越多,他这会已是强弩之末,正打算调动体内最后为数不多的一丝真气,发动最后一击。 谁料这温如惜却是蓦地收回长枪,柯默眼睛一亮正要提速近入场中央,企图再挣扎片刻。 温如惜左手忽然打出一道爆裂符,硬是把他炸出了圈外。 这一手出其不意不仅是台上的柯默,就连台下的众人都惊呆了。 谁能想到一个器修打到最后一刻不用自己的本命武器取胜,反倒是靠符咒取胜了! 还以为两人要真刀真枪的实战一把,却被温如惜这一手整的不上不下的。 就仿佛是吃了一口大家都说好吃的糖果,对方却告诉你这其实是狗屎做的。 真是一口气吊着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了。 “这打的叫什么玩意?!” “北橫君的弟子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 “我记得当年北橫君一手剑法出神入化,怎么弟子就学了枪?” “大家都只记得北橫君剑法独步天下,却忘了他那手符篆之术才是最为精湛的。” …… 柯默翻身下台,他只是受了些内伤并不严重,捂着胸口轻咳两声,他也是哭笑不得地冲温如惜一拱手,道:“多谢温师姐手下留情。” 如果当时要真被他突破了出去,那势必就要争个头破血流,他后面要是还想再比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现下被温如惜一手爆裂符炸了出来,也算是保全了实力。 只是打了半天柯默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连温如惜的实力都没探出个深浅,就已经下了台。 下面的人胡言乱语,他却是清楚其中的利害。 温如惜回抱一拳道:“承让。” 裁判重回场上,此人是玉清宫的一位高层,见温如惜赢了便微微颔首,朗声道:“个人赛第三十五场,玉清宫温如惜对阵洞虚门柯默——” “玉清宫温如惜,胜!” 不管过程如何,最终的结果都是叫人欢呼叫好。 温如惜跳下了台,看向看台上自己师父坐的位置,见对方微微冲自己颔首,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打得不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如惜一回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墨卿与竟然出现在了此地。 “你怎么也在?!” 大概是他乡遇故人的感受,温如惜心下突然对墨卿与有些亲近了起来。 墨卿与一挑眉:“既是仙门大比我如何不能来?” 她身边还跟着幽冥门的两个小辈——叶瑜和沈梦。 温如惜观那两人的服饰,心中便有了数,歪着头疑惑道:“你……是幽冥门的人?” “嗯……”墨卿与觉得这话说的好像也没错,幽冥门是她的,她是幽冥门的人好像也说得过去,于是点了点头,“自然。” 温如惜“嘶——”了一声,道:“那我先前问你师从何派,你却半点也不肯给我透露。” “啊。”她想到什么似的,双手合十,“希望我不要太早遇上你。” “你不是挺爱打的吗?”墨卿与随意道,“你怎知我一定会上场?” 温如惜摸了摸耳尖,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你不上场的吗?也是……” 墨卿与实力高强,她是见识过的,曾经一口一个前辈,没想道竟然还是幽冥门的人,不过不管对方是那一派的人,总归是修仙界的人便好。 “谁说我不上场了?”墨卿与又道。 温如惜:“……” 墨卿与竖起一根手指,道:“我也就比你大一岁而已,怎么就不能参加了。” 温如惜:“……” 温如惜脸色涨的通红,瞧着对方一脸苦闷的表情,墨卿与哈哈大笑。 墨卿与“哼哼”了两声道:“果然就是个小孩。” 温如惜学着她竖起一根手指,面无表情地道:“你也就比我大一岁而已。” 墨卿与不知道是戳中了什么笑点,哈哈哈笑个不停。 但她很克制地端住了形象,以手遮额整张脸都藏在了手心下,只露出下颌和弯弯的红唇,洁白的齿贝露出一点,隐约能瞧见里头藏着的一点殷红。 温如惜深吸了一口气,无语道:“别笑了。” 墨卿与:“哈哈哈。” 温如惜叹息一声:“你怎么一声招呼不打就下山了?” 墨卿与收敛了神色,道:“我跟你师父说过了。” “东西已经拿到手,总在你们玉清宫上赖着也不好。” 温如惜纳闷道:“你既然要来仙门大比何不同我们一道?” 墨卿与:“……” 这倒是轮到她噎到了,天知道她一开始根本就不想来这什么劳什子的仙门大比的啊! 当时只想着下山早些远离顾延之那老狗的眼皮子,谁能料到这兜兜转转还是跑到人家地盘上来了。 本来她还想着能多藏一会是一会,但顾延之坐在看台上,只要她上场就一定会被他看到。 既然如此还不如大大方方的上来跟他们打个招呼,免得说什么又要怀疑到李家四小姐这个身份上来了。 墨卿与轻咳一声:“我总要先回门里一趟准备准备不是?” 她凝神看了温如惜一眼,眼底有些惊叹:“你不也有机缘?” 墨卿与走时温如惜还不过是金丹后期的修为,这短短几个月这妮子竟然都已经是元婴初期的修为了,要知道她才不过十八,不到十九的年纪啊! 想当年顾延之也是差不多十九岁的时候才堪堪突破元婴的。 再观这温如惜的内力雄厚,显然是早已晋入多时了。 温如惜想到自己这几个月被顾延之关起门来苦训的日子,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有时候她都要庆幸小时候是萧师叔教的她,而不是顾延之教的她了。 就这个训练强度,连她都差点遭不住。 “别说了……”温如惜叹了口气,“都是被逼的啊。” 不过说真的,她倒不觉得有多后悔,反而因为这场苦训才让她真正与那三山之人有一战之力。 据说这次三山来人可都是堪堪卡着三十岁的界限来的,尤其是那太玄山缥缈宗周应泓都已经是元婴中期的实力了。 而剩下的两个人更是不遑多让,近些年来更是四处捉鬼名声大噪。 比起默默无闻的温如惜,这一届的仙门大比真是叫人眼花缭乱。 毕竟比起上一届,这一届不仅仅是天下第一的北橫君的弟子出了世,就连其他宗派上一辈有名有姓的人的弟子也已长成。 看点太多,以至于一个不算大的幽冥门中的“残废”墨卿与简直是丝毫引不起人注意了。 “挺好的。”墨卿与用折扇拍了拍温如惜的手背,安慰道,“这世道有点实力总归是好事。” 两人说了几句话,跟着来的沈梦才小声道:“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的认识北橫君的弟子……” 在场的实力都不低,自然是听了个完全。 温如惜这才想起来自己见到墨卿与后,激动得都失了礼数。 连忙抱拳道:“在下玉清宫温如惜,不知二位姑娘……” 沈梦笑嘻嘻地道:“幽冥门沈梦。” 叶瑜温声道:“幽冥门拜护法座下叶瑜。” “你们是墨小姐的同伴吗?”温如惜道。 叶瑜先是看了墨卿与一眼,见对方没有吭声,这才微微颔首:“算是。” “那真是麻烦你们照顾她了。”温如惜笑道,她长得本身就是十分英气的模样,一笑起来更是叫人挪不开眼,哪怕是女子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久了也会有些害羞。 “本就我们的责任,谈何麻烦。”叶瑜亦是笑道。 两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聊了两句。 墨卿与冷不丁地道:“温如惜这次的团体赛你可选好了队友?” 她既然主动,便不会毫无目的,温如惜的实力在这群小辈中可圈可点,若是能把她拉到自己这边,因着熟悉也算是方便许多。 更别说这入阵的阵法还是玉清宫所出,温如惜又是顾延之的徒弟,带上她利大于弊。 温如惜愣了愣,很诚实的摇了摇头,道:“并未。” 说着她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我与其他人并不熟悉。” 大夏卷 第七十六章峰主之女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 这倒是她从未想过的。 墨卿与:“那你可要与我一道?” 温如惜眼睛微亮,仿佛被莫大的好事砸中了一般,咧嘴一笑道:“要!” 她这副惊喜的模样倒是叫叶瑜、沈梦二人有些疑惑,按理说温如惜乃北橫君的唯一亲传弟子,这身份实力从来都是她选人的份。 怎么到墨卿与面前竟然还是被挑的了? 被挑上还是一副庆幸的模样。 难不成这墨卿与真是有些不同的地方? 她们知道墨卿与很强,至少比自己强,但强到什么地步,叶瑜二人却从未细想过。 能来参加仙门大比总不会超过元婴吧。 “温如惜你这副嘴脸可真是给我们玉清宫的人丢脸。”一穿着锦绣华服的女子身上花花绿绿的,一张还算清秀的脸色露出嘲讽的神色,抱着手臂冷不丁地道。 这人说话狂妄自大,颇有种天底下只有玉清宫的人最高贵似的。 墨卿与抱着手臂,呦呵还有比她还目中无人的人? “你谁?” 那女子显然没想到这世间还有人不认得自己,当即指着自己的鼻子,失声道:“你不认识我?” 墨卿与亦是抱胸:“你是大白银子吗,我为何要认识你?” 她每次嘲讽起人来总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有时候真叫人分不清到底是在讽刺还是说实话了。 “她是玉清宫池平峰柯宗秉之女,柯永欣,是我们玉清宫这一辈中唯一的长老之子。”温如惜小声的同墨卿与解释道。 柯永欣一身花孔雀似的衣服着实辣眼睛,听了温如惜的话她更是脖子一仰,鼻孔冲着二人,开屏似的道:“现在知道了?” 墨卿与唇角一掀,道:“原是个二世祖。” 玉清宫池平峰的柯宗秉也算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怎么生了个这么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女儿? 玉清宫顾延之那一辈的人,大多都无子无女,唯有这柯宗秉早年成了婚,留下了这么个一儿半女。 于是柯宗秉的师兄弟姐妹也多将这柯永欣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所以她自小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难免性子矫纵些。 不过此人心性倒是不坏,就是每次跟温如惜对上的时候总喜欢没事找事。 具体为何,恕温如惜这个反应迟钝的还真不知道缘由。 “你骂谁呢?你骂谁呢!”柯永欣那张嘴就跟快板似的,哒哒哒个没完。 她正说着就又上前凑到温如惜面前。 “你好歹也是北橫君的弟子,怎么对着这人露出这么不堪的表情!”柯永欣骂道,“玉清宫的脸都被你丢完了!” 温如惜不解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我什么表情?玉清宫的脸怎么就被丢完了?” 柯永欣怒声道:“你还有脸问!” “从来都只有我们玉清宫的人被别人邀请的份,哪里有我们主动去找别人的份,更别说你这一副仿佛被垂怜的表情,她什么人?难不成还能跟我们北橫君相比?” 一口一个北橫君,弄得好像自己才是顾延之的徒弟似的。 墨卿与红唇微动,冷声道:“真当你们北橫君天下无双了?” 那柯永欣仿佛是被戳到了尾巴的小鸡,当即就将尖嘴冲墨卿与啄来:“北橫君修为天下无双,何人能出其左右?” 墨卿与冷笑道:“既然你家北橫君这般厉害,那当年仙魔大战怎么不一人入魔域,去战那魔主?扯着一大帮子的人以多欺少,哦,这就是北橫君的厉害之处啊!” “你!”柯永欣瞪大了眼睛,“魔族妖孽人人得而诛之,若非是北橫君牵头,我们连入魔域的法子都没有。” 墨卿与“呵”了一声,道:“那也不知道是谁被魔主打得养了整整十六年的伤!” “霍乱天下的魔主都被他杀了!受点伤又如何?!”柯永欣不服输的道。 “霍乱天下?你哪只眼睛看到魔主霍乱天下了?”墨卿与说着气血上涌,“还不是就凭你们一张嘴乱说。” “若非顾延之杀进魔域,人魔主还不知道她在外头的名声都被你们这帮人败坏成了这样!” 柯永欣话语一顿,直觉不对,顿时警惕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谁不知道魔族残暴害了不知道多少的黎民百姓,作为他们的领头人,魔主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你口口声声都在为那魔主开脱,你到底是何人?!” 柯永欣忽然拔出长剑,这剑柄上镶满了各色宝石,花里胡哨的,但这剑身却是难得一见的深海冷铁所铸,甫一拔出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成了冰。 墨卿与眉毛上结了一层白霜。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些。 她真是昏了头了,这群所谓的正道修士根本不会去管真相如何,他们始终都认为自己认为的是对的。 即便是错了,那也是她错了。 “我是什么人,你那师姐没跟你说过?”墨卿与又恢复了那张毫无波澜的脸。 整个人的气质懒洋洋的。 温如惜没想到事情怎么变化的这么快,叫她练枪可以,但叫她处理这些人际关系真是有些头疼。 柯永欣是池平峰峰主的唯一女儿,墨卿与又是大夏太尉最宠爱的小姐,凡人和修仙界的人一般人都明白轻重,但在温如惜这,这一条却是失去了准则。 因为在温如惜眼里无论是凡人还是修仙的,都一样,都是人,并无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所以对于她来说就是两边都得罪不起。 “墨卿与,大夏太尉府李家四小姐。”温如惜连忙补充道。 柯永欣并未收起长剑,剑尖遥遥指着墨卿与的眉心,傲然道:“原来不过是个凡人,看你这模样怕不是那什么怀王带过来的红颜……” “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姜思眼神一冷,感情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碰瓷自家主子了。 这柯永欣的话什么意思,是说墨卿与是那什么狗屁怀王的姘头? 一道强烈的掌风袭来,柯永欣竖起长剑,堪堪一抵,到底是玉清宫的人,她实力在同辈中算是有所小成,金丹后期的实力叫不少人都望尘莫及。 但她遇上的可是魔主当年最得力的手下,即便对方疏于修炼,但人年岁摆在那里,就是拿丹药堆,也能把自己堆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 所以哪怕姜思刻意收着自己的力度,没一巴掌把这不知好歹的小辈拍死,那柯永欣也是被那掌风打断了头饰,珠光宝气的簪子步摇碎了一地。 披头散发的一脸不可置信。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柯永欣嗷嗷大叫道。 墨卿与淡漠的扫了她一眼:“你早就说过。” 柯永欣又看向温如惜,怎么说大家都是玉清宫的人,她这被人欺负了,打的可不就是玉清宫的脸。 作为北橫君的徒弟,这温如惜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希冀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想象中的挺身而出并没有出现。 温如惜只是一垂眼,眼中很是失望:“柯师妹,慎言!” 她一抬眼墨卿与已经往幽冥门的方向离去,温如惜只得抬腿小跑着追了上去。 徒留柯永欣一人站在原地,接受着因为方才的变故而看了过来的众人嘲笑的目光。 她的身份确实很少没有人知道,这一场出的真是让她颜面尽失。 似要喷火的双眸紧紧盯着墨卿与离去的背影,恨不得要将对方千刀万剐才好。 …… 温如惜人高腿长,两步就追了上去,她冲墨卿与抱拳惭愧道:“墨小姐莫气,柯师妹自小被捧着长大,性子难免骄纵些,待我回去定当好好管教一番。” 墨卿与冷笑一声:“管教?看她那副模样怕是根本就不服你管教吧。” 温如惜神色讪讪。 墨卿与一展折扇,慢吞吞地摇着,微微清风将她的发丝扬起,凉意让她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做不到的事情何必还要弄些表面功夫,累不累?” 温如惜低头认错:“是,我回去同柯峰主说。” 全玉清宫上下除了柯秉宗就只有自己师父能管教得了这小祖宗了,师父这段时间因为各种大事忙得不可开交,管教小祖宗的事情也就只能交给她父亲了。 但谁都知道柯永欣能被养成这副模样,这柯宗秉在其中的功劳可是不容小觑啊! “哦,这是要跟人父亲打小报告啊。”墨卿与手中的折扇一合,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掌心。 温如惜:“……” 为什么每次跟这人说话,自己都会被噎得无话可说? 不过也不用她回话,墨卿与就已经自己换了个话题。 “罢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若是她再犯到我头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倒是关于这次参加仙门的大比的各个宗派的天骄你都知道多少?” 作为仙门领头羊的玉清宫,温如惜手上的情报自然是比墨卿与能打听到的要清楚的多。 温如惜想了想道:“玉清宫里同辈之中除我之外还有萧师叔的弟子沈泽……” “沈泽?”墨卿与一蹙眉,她怎么记得这小子似乎完全没什么用呢…… 温如惜难倒脑子灵光了一次,猜到了墨卿与心中的想法。 便解释道:“墨小姐别看沈师兄实力一般,但同龄人中已经算是不错了,更何况沈师兄主修的并非是法术一类的,而是符篆、炼丹术以及阵法一途,仙门大比并不禁止我们使用这些辅助手段。” “单打独斗沈师兄或许薄弱了些,但等到团体赛和混合赛,沈师兄的作用可就大不一样了。” 大夏卷 第七十七章就是压了全部身家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唔”了一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点点头:“继续。” 温如惜道:“其实方才遇到的柯师妹实力也算是不错,柯峰主对于她这次参加仙门大比也是做足了准备,就她抽出来的那把剑,可是柯峰主十年前亲自跑到南海深处去取的。” “另外还有一师兄罗恩言,今年刚好三十,乃玄峰庄峰主最小的弟子,实力已有元婴中期,比起我还要强上一线。” “且罗师兄十四岁那年也参加了上一届的仙门大比,只是那时他年纪尚小,个人赛打到百名之内就没能再进了。” “因为这他扬名颇早,弱冠之年就已经有同辈第一人的称号了。” 听到这墨卿与倒是眉头一挑,能在十四岁的年纪参加仙门大比,且还拿到了前百名的成绩,这罗恩言也是有些东西在的啊。 更尤其是此人竟已是元婴中期的实力了,墨卿与眉头微蹙,这一届仙门大比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温如惜掰着手指数了数:“除了玉清宫外,三山中也有不少弟子值得关注。” “华山清微剑派的李道游,今年不过二十有七,天生剑心,天赋异禀,十八岁便下山游历,为人正派,人称小北橫君,亦是成名多年,曾以金丹后期的实力硬战元婴初期的鬼王,险胜一招。” “自此名声大躁,现在听闻前不久已经晋入元婴初期,实力高强,深不可测。” 墨卿与点点头,如果说筑基和金丹之间隔着的是鸿沟,那金丹和元婴之间隔着那应该就是一整个东海了,能以弱胜强,甚至跨大境界击杀鬼王,此人确实不容小觑。 “另外还有蓬莱天山书院的翟风,二十八的年纪就已经是元婴中期的实力,比罗师兄还快上一些,此人早年间的消息较多,曾一夜跨数境屠了数百只作祟的鬼怪。” “手段凌厉,跟其师祖穆老院长的作风大不一样,此人见鬼便斩,绝不容情,只是这两年据说是要冲关,所以便极少出没,可但凡他出现的地方方圆十里只鬼不存。” “至于太玄山缥缈宗的周应泓,我能得到的消息便比前面二位要少得多,只知他幼时被魔族所害,自小魔气缠身,被太玄宗陶兴长老捡回去后不久便进了太玄宗的洗髓池,洗去了一身魔气。” “但他被魔气侵蚀多年,自小身子骨就不大好,学不得凌厉的剑法,只得去学术法、阵法、符术一道,谁知他因被魔气折磨多年心性坚定,神魂之力远超同龄人,甚至于比自身实力还要高上许多。” “缥缈宗以符术起家,他被缥缈宗宗主看上,虽挂在陶长老名下,但实际上跟着缥缈宗宗主学得了一身出神入化的符术。” “凌空画符在他十八岁时就已不在话下,不过他甚少出手,唯一能叫人说得出的战绩便是以一招斩了一只元婴初期的鬼王。” “但符咒一向对于鬼怪有克制的作用,至于他自己本身的实力一直都是一个迷,但我觉得至少也该有元婴初期了吧。” 温如惜说完,墨卿与真是啧啧称奇,这一届修仙界的小辈一个二个都这么生猛的吗。 想当年……哦,没有想当年,她自打有灵识开始就已经是渡劫期的修为了。 说实话就连元婴期的修为她也是重伤之后才有机会体验一二的。 这三人应当就是此次仙门大比中最强的人了吧,实力最高应该也就是元婴中期,稍微高看一点也就元婴后期。 墨卿与现如今恢复了大概五成的实力,除去伪装需要维持的修为外,能发挥出来的大概也就是元婴后期,化神初期的实力。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救援白颜汐这事应当是十拿九稳。 但偏偏墨卿与临走前算了一卦——祸福难测。 而这在她看来就是大凶的前兆。 希望自己能在隐藏身份的同时,能完成自己的目标吧。 墨卿与顿了顿,道:“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温如惜知道的也就是那些摆在明面上的,一宫三山十四门再加上无数的散修和小门派,多少人都想着在仙门大比中崭露头角。 为此不少人都藏着掖着,生怕别人提前知道了自己的底牌,更有甚者被整个宗门供养着,连门都不成,成日修炼。 不只是这一届,往届中也有不少昙花一现的黑马从别的门派中蹿了出来,叫人大吃一惊。 “如果非要说,这一届仙门大比中,突破了元婴期的人也确实不少,就我得到的消息而言,那九华门、玄天门、玲珑门、五毒门、九阴门陆陆续续都有人在仙门大比前突破了元婴。” “一个门派出十人,十四门里的能人也并不少,今年的仙门大比可真是百家争鸣。”温如惜苦笑一声,有些苦恼,“我若是想在这里面不丢师父的脸,真是难上加难。” 墨卿与表情有些奇怪:“你别告诉我,你根本就没有夺魁首的念头吧!” 那这样一来,自己投进去的那些钱不久打了水漂!!! 墨卿与目光幽幽地盯着对方,大有一副只要你敢点头,我就弄死你的模样。 温如惜只觉得后脖颈一凉,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忙不迭地摇头。 “不打一场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我岂是那种不战就轻易言败的人?” “说实话,这个人赛的魁首,我还真是想去争上一争。”温如惜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手腕。 这场中元婴中期的都至少有三人,更别说里头还有能跨大境界杀人的狠人。 就温如惜这初出茅庐的实力,真是有的可比,若是她能在多修炼几年,以她的天赋说不定这魁首就是她的了。 只可惜她没有时间。 当年顾延之在的那一届仙门大比也是百花齐放,便是三十岁前突破元婴后期冲击化神期的能人都大有人在,还有那别说跨一个大境界杀人的,便是跨一个大境界加一个小境界杀人的人都有不少。 可那一届还是被顾延之一骑绝尘,以绝对碾压的姿态战胜了所有挡在他前面的人。 一时间风头无量,顾延之的道号就叫玉衡,而他又因为一手北橫剑法使的出神入化,便被世人尊称为北橫君,再加之顾延之自北而来,一路横扫千军,北橫君的名号便更加人尽皆知。 作为北橫君的徒弟,温如惜或许做不到像顾延之那样的绝对碾压,但也想在这仙门大比中博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号。 而不是逢人就叫她北橫君的徒弟,她也有名字的。 她叫温岚,温如惜。 “既然想那就拼尽全力去争一争。”墨卿与并不觉得这个想法有多么不可能。 温如惜有些感动,没想到才认识几个月的墨卿与竟然这般相信自己,一时间胸腔都鼓动了起来,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更恨不得上前两步给对方来一个大大的拥抱才能一表自己内心的喜悦之情。 然而下一秒墨卿与就又开口道:“我给你压了钱的。” 顿了顿:“很多。” 黑沉沉的眼瞳中一片认真:“我可不想亏钱。” 温如惜:“……” 温如惜脸上的笑容一僵,刚迈出的步子瞬间收了回来。 感情是她想多了。 要论煞风景,墨卿与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温如惜笑都笑不出来,仿佛满腔的真心都被人狠狠甩到地上,还用脚碾来几个来回,真是又涨又酸又涩的。 心情复杂的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时间连脸上的表情都姹紫嫣红起来。 墨卿与哈哈大笑,安抚道:“好了,开个玩笑。” 温如惜委屈道:“是吗……” 像是一只大狗原本兴高采烈地冲你摇尾巴,然后被你一盆冷水浇得,尾巴都耷拉了下去。 又乖又可怜的。 墨卿与心情很好,这小孩是真的被自己的话伤到了,但她又不是个会安慰的人的性子。 只得摸了摸鼻尖讪讪道:“真的,我其实还是很相信的你的……” “不然,我怎么会把我全部身家都压上去,你说是不?”墨卿与折扇戳了戳温如惜的小臂。 心里“嘶——”了口气,这小孩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她也就是一时嘴快罢了。 温如惜不知道脑回路是怎么想的,重点不在墨卿与有多相信她,而是在对方竟然为了支持她一毛钱都没了这一点上。 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忧伤,她顿时瞪大了眼睛,大声道:“你疯了!” “不过是个彩头、乐子,你何必将自己全部身家都投进去,万一我就不是魁首呢?!” 墨卿与被她吼得一愣,摸了摸鼻尖,实诚道:“不是就不是喽,也没有多少钱。” 温如惜捏了捏眉心,道:“你到底投了多少,我一会补给你。” 出门在外怎么能没点银两傍身?墨卿与这人到底知不知道半点生存之道啊!就算是想玩也不至于自己一分钱不剩吧! 墨卿与“呃”了一声,在对方恶狠狠的眼神中才慢吞吞的道:“大概一百万吧……” 李裕给她的银子还剩了八十多两,她自己身上还留了二十两左右,两边一凑刚好凑了个整,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 温如惜眼前一黑,就算她是大夏长公主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拿出这么多钱来。 只好翻手从纳戒中取出一个钱袋子,颠了颠重量大概也就十两左右。 “我身上现下就这些,你先拿着用吧,等过两日我再把剩下的补上。” 墨卿与不伸手,她到不至于要一个小辈的钱。 “不用……” 大夏卷 第七十八章情绪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温如惜瞪着眼睛眼眶微红。 墨卿与声音弱了下去,旋即觉得自己气场什么时候这么弱了,调整了一下坐姿,才端着姿态,淡声道:“这点我拿着便够用了。” 温如惜张了张嘴,就被墨卿与堵了回去,“还是说你就认定了我会赔光?” 温如惜连忙摇头:“我没有。” 墨卿与耸肩道:“那不就得了,等你赢了,我能拿到的钱至少翻一倍。” 温如惜心想,自己本就是冲着这个魁首去的,总不能连自己都说丧气话吧。 于是只好一点头,道:“那好,你便等着我拿魁首吧!” 墨卿与难得露出一抹浅笑,嘴角弯弯,眼底闪着细碎的光,下巴微抬,胸腔震动,自鼻腔里涌出点笑意来。 “我就在台下看着你。” 温如惜忽然想起来有什么不对的了,她大声道:“你也要上场,我若是对上你,你也不能放水啊!” 墨卿与神色一僵,她倒是完全把这一茬给忘干净了。 她忽然一侧脸,白皙似玉的手掌掩住半张脸,本就不大的脸便只剩下一双眼睛顾盼生辉。 墨卿与眉心一皱,两道素淡的柳叶眉便拢在了一起,连带着那双深沉的眼睛都沁出了些水意来,雾蒙蒙的一片。 压抑的咳嗽声自喉头传来。 “咳咳。”墨卿与眼尾处似涂了胭脂般的绯红,平白像是白纸上咳下的两点殷红血迹,苍白得动人心魄。 她陷在轮椅里,本就一把骨头似的身子便更像是小小的一团。 柔弱的仿佛一捏就要碎了。 吓得温如惜当即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声重了些,对面的人就要被自己掀飞了似的。 墨卿与软着嗓子,像是捧着一汪清泉,又冷又清的:“你知道,我自小身子骨就不大利索,若是只战个一两场便罢了,可这比赛岂是一两场就能结束的?” “我本就行动不便,在这场上也难占得到什么便宜。” “若是打多了,我怕是连下来的力气都没了。” “既然这样我还是看着你打便好……” 她一段话说得,停了四五次才堪堪说完。 温如惜恍然大悟,当即一拍脑袋,歉疚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墨卿与一摆手,仍是掩着唇,道:“不妨事。” 她好半天才收敛起了自己的笑意,收回手,贴靠在椅背上,吩咐道:“我该回去了,看这日头,我也该上场了。” 前面几场轻松的,她上去玩玩倒是未尝不可,毕竟到底是代表了幽冥门出赛的,名次拿得太低多少有些丢人。 怎么说进个前五十强便可以了吧。 墨卿与记得幽冥门曾经最好的一次记录也就是进了前十强。 还是堪堪排第十的。 她不好争那个风头,排个前五十也算是不功不过了。 同温如惜分别后,叶瑜和沈梦盯着墨卿与的背影,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们二人没有听错的话,那当时一招把蔡升打得爬都爬不起来的人,竟说自己病弱得无再战之力??? 叶瑜决定刷新一下自己对于在师父口中神秘莫测的大佬的看法了。 她太会忽悠人了吧! 关键是,那北橫君的徒弟也信了! 都说剑修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看来枪修也差不多! 等温如惜走远了,墨卿与才把手肘放在轮椅扶手上,虎口指着额头,低声闷笑道:“姜思,你说这小孩怎么这么好骗呢?” “说什么都信。” 墨卿与低着头,半天都没听到姜思吭声,她心里正觉得奇怪,一抬眼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姜思竟然一脸怪异的盯着自己。 也不知道盯了多久了,那眼睛直勾勾的看得墨卿与心里发毛。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嘶——”了一声,抬起折扇一下敲在姜思的脑门上:“你这是什么表情?” “哎呦!”姜思捂着脑门,目光幽幽,又十分欲言又止地道,“主子,你就没发现你这一段时间有些不对劲吗?” 她吞吞吐吐的。 墨卿与眉梢一挑,不解:“哪里不对劲?” 姜思一咬牙一跺脚道:“主子你就没发现你最近一直都没办法很好地控制你的情绪吗?!” 墨卿与一愣,被姜思这么一说,她才开始细细深究起来。 其实这样的征兆早就有了,从那常婉一事开始,一直到刚刚,先是怒复又是喜。 墨卿与从前是杀人不眨眼,但从未有过一刻会真的动怒,她的情绪向来很淡薄。 也许当时会产生一点,但根本无法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魔气最能影响人的神志,操控生灵的情绪,将所有的一切细微之处都扩大化。 但墨卿与的本体本身就是一团魔气,也许是因为物极必反的缘故,她自小对于任何情绪的感知都比寻常人要慢得许多,也少得许多。 往往都是情绪产生之后,她才会一点点地牵出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味道来。 而情绪这东西,一旦迟了,便很能在揣摩当时的意味了。 这感觉就像你无意间去吃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东西,但当时你并不觉得有什么,等到很多人都说这个东西很好吃了,你再去回忆那个味道。 其实也就很难在想得起来了。 情绪的时效性很短,也许能被一些事件所延长,比如悲伤。 但墨卿与是不一样的,她仿佛自小就不懂得什么喜怒哀乐,准则一般地模仿着前任魔主的表情动作。 可她做得实在太过生硬,就像是穿上了大人鞋子的小孩,惹得前任魔主更是支颐着哭笑不得。 墨卿与知道自己或许与旁人有些不同,但她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同。 只能笨拙地去模仿离自己最近的一些人或是事。 但在被前任魔主好一通数落之后,她便不再刻意地伪装自己了。 若是不想,那便不做,感受不到什么喜怒哀乐那就不要感受。 省的到时候劳心费神,难受的还不是自己。 以至于当前任魔主从这世上消失的时候,墨卿与都没作出什么表情,只是独自一人在魔宫大殿顶上坐了一晚。 第二日,继承了魔主位之后便就又开始与往常并无二致的修炼了。 可现在向来无甚情绪的墨卿与,不仅晓得了怒,又尝到了喜。 这样的感受连她自己都还不曾好好放在嘴里回味,就被姜思一言道了出来。 就像是从来没有擦过口脂的小孩,某一天心血来潮偷偷用了母亲妆奁,正照着铜镜臭美时,被母亲发现了一般的窘迫。 还不曾好好欣赏体味,就硬生生被打断了的感受并不好受。 就连墨卿与一时间都失语了起来。 她捂着胸口,眉头紧蹙瞧着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墨卿与才慢慢的抬起头,目光是茫然的,像是在回答姜思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其实并非完全没有察觉,似乎是因为这次受伤的缘故,我的神魂被打碎,四散的到处都是。” “我一点点地修复,像是沾染了凡间的浊尘,七情六欲也顺着裂缝填补进来。” “我不晓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方才那种欢喜的感觉十分美好。”墨卿与顿了顿,表情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一般无助,“……我还想尝一尝……” 她低着头,声音也低了下去。 被情绪裹挟的大脑有时她并不能很好地控制,可但同样的因为情绪的产生,她就像失去了味觉的人突然尝到了酸辣苦甜一般。 这样的美好,真的实在是太诱人了。 姜思要看着墨卿与这一副模样,简直整颗心都要揪了起来,她真恨不得给自己甩两个巴掌。 怎么就说出了这么不过脑子的话! 主子让她平常多吃的核桃还真是没说错。 姜思才是急得要哭出来了:“主子想要便要,这有什么的!” 她抓耳挠腮,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早先便觉得主子总是冷心冷面,活得未免太过没有滋味,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感觉,也该是福报……” 姜思一边转圈,一边列举情绪的好处。 叶瑜二人可算是姗姗来迟。 一见到姜思这副模样当即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姜思身子一顿,瞬间闭了嘴。 墨卿与一秒收敛了神色,又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掌心。 随意道:“没什么——我那对手可出来了?” 叶瑜没再追问,回了墨卿与后半句话:“出来了。” “等台上这场打完,就该墨小姐上了。” 墨卿与点点头,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台上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姜思张了张嘴,一肚子的话全都憋了回去,整张脸都涨的通红。 墨卿与觉得好笑,有些哭笑不得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活了近千年才尝到些味道出来,她这还没过瘾,想这么多做什么。 “当务之急是眼前的事情。” 墨卿与很是理智。 姜思耷拉着脑袋,闷闷的应声。 墨卿与摇摇头,或许尝到情绪这是对她而言有些危险,但在新奇面前,这点微不足道的东西也就显得不那么重了。 墨卿与拎的很清楚。 台上唱道:“个人赛第一百二十八场,幽冥门墨卿与对阵九华门严鹤。” 大夏卷 第七十九章神符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九华门地处偏西,常年跟魔人打交道,所修的功法剑法更是带上了一股极煞之气。 墨卿与有些头疼,她倒不是担心对方会发现自己的身份,毕竟要是来个人就能看穿她,那她这上千年也就白活了。 再加上她也有别的手段,阵法符篆她从不逊于这群修仙的。 唯一麻烦的就是九华门的对于魔物太有一套克制的手段,这一届的仙门大比连他们百十年都没出现过的老宗主都出来了。 墨卿与记得当年就是九华门出的手段,叫整个魔宫都与外界分离开来了。 害得她手底下的十二天魔都没能来得及支援,不然当年的胜负可还真不好说。 墨卿与心思斗转,等上来台,才听到底下议论纷纷。 “怎么连个残废都来参加仙门大比了?!” “她能行吗?” “别一招就被人打趴下了!” “幽冥门的人?哈哈哈他们门内的人向来白的吓人,比那尸门的看着还像要死了似的!” “这女的都能上,幽冥门是不是没人了?看来这一届仙门大比混子也不少啊!” …… 几乎没有一个人是相信墨卿与能赢,铺天盖地的质疑声全都涌入了她的耳中。 姜思没法子上台,只在台下跺着脚,气得满面通红。 叶瑜神色也说不上好,沈梦却是抱着手臂,直接冷笑一声道:“就等着被打脸吧!” 墨卿与实力如何,那天在场的人都知道,蔡升在仙门大比中或许都排不上号,但也不至于那么不堪。 墨卿与从来都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姜思“呸”了一声:“净会人云亦云!” 这样的质疑声墨卿与倒不是没有经历过,魔主的名气有多臭,那简直是路过的狗见了都要摇摇头。 现如今的这种情形对她而言真的是小儿科了。 对面的少年下颌紧绷着,年纪不大应该也就堪堪二十出头的样子,实力的话,墨卿与扫了一眼不过是金丹初期,谈不上有多好,但也不差。 能参加仙门大比的最低要求都是金丹起步。 此人对于墨卿与并没有什么威胁。 她歪着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这一幕落在那下面一帮起哄的人眼里,就成了怠战的姿态了。 “严师兄给她点颜色瞧瞧!” “严师兄叫她看看我们九华门的天地剑法!” “严师兄加油!” …… 这小子在宗门内应当也是十分受欢迎的,不少小弟子都暗暗给他打气。 严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剑的手有些紧张,掌心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这是他第一次参加仙门大比,不出意外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年岁卡的太过尴尬,若是这一战不能扬名,日后想再有机会可就难了。 这也是他打的第一场比赛,宗门内的兄弟姐妹可都看着。 看对面的人不仅是下九门的人,还是一副病弱的模样,应当坚持不了几招的吧! 于是,严鹤目光渐渐坚定起来,他可不能输! 严鹤心里是怎么想的,墨卿与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更没有兴趣知道。 懒洋洋的扫了裁判一眼,曼声道:“准备好了——” 严鹤连忙道:“准备好了。” 裁判一声令下:“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点到为止,个人赛第一百二十八场——” “开始!” 话音落下的刹那裁判就已经飞离了擂台。 严鹤并没有急着上前,墨卿与行动不便身法就是她最大的弱点。 九华门的身法虽然没有洞虚门那么灵活,但胜在一个飘逸,尤其是持长剑时,配合着上清步,简直是出入百万大军中毫无阻碍。 严鹤并没有因墨卿与坐在轮椅上而小看对方,反倒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脑海中选定着最适合攻击对方的法子。 他步伐轻盈,在场中似是起舞,台下不少女子都看呆了。 墨卿与撇撇嘴,嘀咕一声:“花里胡哨的。” 她也没急着出手,毕竟一下子就把对方弄出场这也太过显眼了不是。 至少等场边插的那柱香燃了一半再动手吧。 严鹤试探性的刺出一剑,墨卿与装作很吃力的用折扇挡了一下。 但她好像演的有些过头,姜思捂着眼见有些不忍直视。 严鹤见自己一击即重,顿时心下就有了几分自信。 使了一套九华门闻名天下的天地剑法。 这剑法,法如其名,隐隐勾动了天地之力,耳边都似有惊雷炸响,用处的威力也比严鹤此人本身的境界要强上些许。 天地剑法共分九层,这严鹤大概也就学到第三层的样子。 能调用的天地之力实在有限,更多的威力都是靠着一身内里勉强支撑。 如果墨卿与所料不错,就这样等级的剑法,他最多来三次就受不了。 所以她并不急,见招拆招,只是每挥出去折扇一下,她都有低着头,用另一只手掩着唇,压着喉咙发出一声声低闷的轻咳。 严鹤没看出对面的人是在有意放水,只觉得是自己的剑法起了作用,没看到对方都要吐血了吗?! 于是他“乘胜追击”,步步紧逼。 一套使完还不够,他又用上了一套锁神剑法,此剑法乃九华门不传之秘之一,等级比那天地剑法还要高上半层。 此剑法一处,天地宛若失色,严鹤的额头上都覆上了细密的汗珠。 拿剑的手虽稳,但明显能瞧出其中的后继无力。 严鹤久攻不下,心下便焦急了起来。 “你为何不进攻?” 严鹤急声道,别看墨卿与始终病歪歪的左戳一下右挡一下。 可她防的十分严实,严鹤的剑风甚至都没能将她的头发吹起来半点。 墨卿与双眉紧蹙着,半掩着唇,轻声道:“行动不便,能挡下这几招已是不易。” “如何进攻的了?” 她慢吞吞的反问,里头似乎又喘着气。 显然是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严鹤一咬牙,值得再拼尽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用上了天地剑法。 这一下严鹤便不再留手,连他自己的都觉得惊异,他似乎隐隐摸到第四层的门槛了! 当即信心暴涨。 一手剑法耍的十分漂亮。 所有人都觉得他这一下应当是胜券在握了。 墨卿与却摇了摇头,心道,这小孩应当是没有去过极西之地,甚至都没有跟魔物接触过,这一套剑法空有其表,不见其形。 漂亮有余,凌厉不足。 说白了就是个花架子,只能唬唬那帮子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了。 墨卿与一侧头,见那香已经燃了大半,她心说了一句,差不多了。 便冲对面的人一颔首。 手腕一翻一张复杂至极的符咒便出现在了食指和中指的指缝中。 她将黄色的符纸竖在胸前,符纸尚未激活,天上便乌云密布起来。 起初大家都以为是严鹤的天地剑法有所进益,借了天雷之力要来做法。 结果到了现在才慢慢反应过来,这雷云厚重且密集,哪里是严鹤这小子能召来的东西! 严鹤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什么极为恐怖的杀机给锁住了,似乎只要他再动一下,下一刻就要身首异地似的。 严鹤汗毛倒竖,道:“什么东西!” “轰隆——” 头顶上忽然响起一道炸雷,天地失色,本是万里无云的朗朗晴空一下子就被厚重的雷云所遮挡。 这简直是渡劫期修士渡劫时才能见到的景象! “九天玄雷符!” 墨卿与和顾延之的声音同时响起,只不过一个在擂台上,一个在看台上。 顾延之眼神一动,他还未语,旁边已经有人率先站了起来,失声道:“这等神符,此人如何有的?!” 符咒除了那些基础符咒外,就分天地玄黄各九品,以及凌驾于其上的神符和禁符,九天玄雷符在神符中并不算难见到,但因为其可不断晋升性叫大部分人都望而生畏。 九天玄雷符是真正借助了天地之力,所引来的雷力怕是渡劫期的修士挨上都要吃好一番的苦头。 整整九道相当于渡劫期修士的全力一击,这还是墨卿与现如今只能发挥元婴期实力的情况下弄成的东西。 符咒的威力比本人的实力不知道强了多少。 若是实力越强,那这符咒的威力可真的可谓是毁天灭地了。 画符需靠神魂之力,也不是说任何一个人都能绘制符咒的,这可真就是看天赋了。 有些人,他就是比寻常人神魂之力强横的多。 好比如墨卿与,她本就是无形物质,魔修魔族人全都是主修精神方面的攻击。 但这符咒既然这么强横,那所需要条件自然不会简单。 所有人都知道神符的可怕,但没有一个人能比场上的严鹤更有发言权。 庞大的威压几乎要将他的腰肢压垮。 他浑身的剑势早就倾泻一空,这会连站在场上的力气都近乎没有了。 “我……”严鹤想要开口认输,这雷劫的威压可怕到他在场上多待一秒,这一颗剑心都要碎了去。 然而有人却并不给他开口认输的机会。 “北橫君!此人年岁不大,哪里用的了这样的符咒!这是明目张胆的违规啊!” “老夫要求彻查!” 这一声落下,场下不少人都愣住了,旋即爆发出潮水一般汹涌的呐喊。 “彻查!” “彻查!” “彻查!” …… 大夏卷 第八十章证明自己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能来参加仙门大比的人,在其自己的宗门内自然也是心高气傲的佼佼者。 从未听说过有哪一宗的人能在如此年纪就修成神符的,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既然如此那这神符便决计不可能是墨卿与自己画的。 而像符咒阵法这一类的东西若不是在就所做,却在场上用了出来,那就是违规!作弊! 不这样限制的话,那这场上岂不是乱了套,什么禁术超阶符咒都能往上用,那最后比的是什么? 那完全就是各家的底蕴,而不是小辈的真实实力了。 场下的呼喊声太大,裁判不得不叫停了比赛。 墨卿与表情不变,只是眉梢一挑扫了一眼裁判,手中的九天玄雷符并未收起来。 “结束了?” 裁判摇摇头,他也十分为难,他本就不怎么通符篆一道的术法,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看台。 “收起来吧。”顾延之无奈地叹息一声,眼下的这种情况他真的是不得不出面了。 墨卿与觉得纳闷,她分明没有使用任何违规的手段,连魔气的分毫都不曾泄露出去,怎么还是出了这么大的风头。 她觉得有些头疼,这帮子人是没有见过神符吗?! 那她先前在孙府时,怎么看到沈泽那小子神符不要钱似的一抓一大把??? 墨卿与有些心累,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得重新将神符放了下来。 铺天盖地的威压陡然一松。 严鹤喷出一口鲜血,便径直倒地不起了。 区区金丹修士,哪里扛得住雷劫的威压,这还是雷没有落下来之前,若是落了下来,这小子岂不是灰飞烟灭了? “可能将此符,与我一观?”顾延之走到墨卿与面前,遮了大半的天光下去。 太阳已经重新出来,当先吵嚷的老头也飞身上台,先是给严鹤把了一番脉,这才叫人把他抬了下去。 这老头乃是九华门的长老之一,名唤曹林,名气不大,却仗着在化神期已久,年纪又大迟迟不肯迈入渡劫期而在同境界中近乎无敌。 因他知晓自己定是渡不过雷劫,便死死压着自己的境界,一身修为就说是半步渡劫也可以。 他在九华门内待的时间很长,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 严鹤是他收得最小的一个弟子,也是他最看好的一个弟子。 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天赋却比他当年还要出色些,本想着叫他来这仙门大比中好好闯一闯。 没想到一上来就遇上了墨卿与这么个人,还将他弟子害得险些吓破了胆。 若是此事从此在严鹤心里留下阴影,那这就是他日后进阶中的心魔。 心魔只可怕,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此为正道修士所不容。 曹林必须要讨一个说法! “自然。”墨卿与毫不留恋地将符咒扔给了顾延之。 “北橫君可看出了个一二?”曹林甩着袖子,一双吊三角眼恶狠狠地瞪着墨卿与。 符篆以神魂所画,其上自然会留下绘制者的气息。 这是谁也仿制不来的。 顾延之在符篆一道上也算是小有所成,只是将这九天玄雷符拿在手上的一刻他就知道了分晓。 墨卿与的实力到底如何,顾延之到现在也没能看透。 方才在台上看到她竟然也来参加仙门大比的时候,他的内心也是极为复杂的。 不知道为何顾延之总有种墨卿与和他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而现在却又出现在了小一辈的赛场上,这让他不得不的拧巴起来。 旁边的曹林还在催促,顾延之将视线从墨卿与的身上收了回来。 顾延之还是那副冰山一般的表情,只是微微叹息一声:“曹长老,此符确实是墨小姐所画。” “不可能!”曹林下意识地喊道,“观她模样绝不过双十,天赋便是再高也不能画出这种等级的符咒!” 没有人会怀疑北橫君的话,那问题就一定是出在墨卿与的身上了。 所有人都这么想。 “除非——她根本就不止二十!”曹林想通了。 修行之人本来年纪就不太能看得出来,好比如说顾延之,已经有几百岁的年纪了,看着却还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修行之人若是显老,那定是寿命就要走到尽头了,不然光从外表上可真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曹林掷地有声地道:“我要求重测骨龄,以防有年龄超过之辈,浑水摸鱼!” 他这话说毫无疑问就是得罪了幽冥门。 黎文的表情很是难看,他当下落在了擂台上,一身黑衣带着沉抑之气,他挡在墨卿与面前沉声道:“曹长老这是在说我们幽冥门弄虚作假?” 曹林冷哼一声:“这谁能说得准?或许不只是你们幽冥门呢?” 拜玖月在台下急得咬住了下唇,剩下的三位护法也围在她身边。 拜玖月焦急道:“主子这可怎么办啊!” 墨卿与到底活了多久,别人不知道他们几个却是知道的。 能让墨卿与代表幽冥门上场他们不是没想过其中的危险,最开始的时候仙门大比审查得较为严苛是会一个个叫参赛弟子测试骨龄的,但到后面就渐渐稀松平常了起来。 只要实力没有高得离谱,也就没有人会去管你到底有多大了。 所以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超过一两岁的人,倒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但墨卿与这可不是大了一两岁,而是将近一千岁了啊! 这要是被查出来…… 拜玖月心如死灰,算算整个幽冥门的实力,在这么多仙家面前,他们能将墨卿与送出去吗? 周源亦是蹙眉低语,有些犹豫的道:“主子……应当是有法子的吧……” 墨卿与的表情实在平淡,就是叫她验骨龄也没见她有什么反应。 顾延之只得垂眸询问墨卿与的意见:“墨小姐觉得如何?” 墨卿与无所谓地耸耸肩,道:“如果我符合条件呢?” 她心里却是想着,直到现在顾延之怕是都没有消除对自己的怀疑,既然如此那就大大方方地叫她验了骨龄,从根本上打消顾延之的怀疑。 这样一来,她日后行动也就方便得多,也就不怕再暴露什么身份了。 毕竟在他们眼里,魔主可是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古董啊! 跟她只活了十九年的李府四小姐有什么关系。 顾延之没想到她还有这一问。 皱着眉想了想,道:“若真是我等冤枉了你,自然会给予你满意的补偿。” 墨卿与忽然勾着唇角,目光中不带丝毫怜悯之情,折扇指着曹林,冷声道:“若是你们冤枉了我,便将他的一只手臂留下。” “哗——”这话说得真是半点不将曹林放在眼里个,更是把九华门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九华门的门主脸色一黑。 黎文冷笑一声道:“我觉得这法子好,我幽冥门的人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欺辱的!” 他话音一转:“北橫君觉得呢?” 顾延之被夹在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他有些头疼,果然这种事情就该让萧彰或者是李卓月来的。 他还没说话,曹林就已经气得涨红了脸,怒声道:“行!” “老夫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有什么人能在这种年纪画出这样的神符来!” “就连当年一清真人号称千年难得一见的绘符宗师在如此年纪也没这个成就!” 顾延之听到一清真人的名号,眼神微动。 曹林见又添了一把火,道:“当然要是真的证明你们幽冥门弄虚作假,呵呵。” 曹林亦是冷笑着:“那就把此人的命留下,另外你们幽冥门永远取消参加仙门大比的资格!” 这老头算盘打得是精,先是将两个人的个人冲突上升到两个宗门之间的冲突。 紧接着又是将赌约升级。 然而说到底都是他占了便宜,墨卿与只要他一条手臂,他却想要墨卿与的命,甚至于幽冥门未来的全部发展。 谁不知道仙门大比只有一宫三山十四门拥有主办权,若是幽冥门退出去了,那岂不是就是退出去了这十四门之一。 这老头算盘打的珠子都要崩到墨卿与脸上了。 拜玖月捂着额头,气得浑身发抖:“这老头是九华门的啊!不过个区区化神期,还敢这般猖狂?!哈,等这仙门大比结束了……” 她磨了磨牙,眼中露出危险的光芒来。 秦瑞亦是道:“正好我修炼的无常掌法还缺一个沙袋!” 周源:“我的缚仙索可好久都没有用过了呢。” 杜均:“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台下的四人疯狂记仇,而台上的墨卿与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声线清澈而又冷淡:“好。” 她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曹林笑意愈发的深了。 世上近千年来都没出过这样的妖孽,而这样的妖孽每一次现身无不是要弄个惊天动地的大动作来。 这人叫什么墨卿与?呵呵,从未听说过,连是谁的弟子都不清楚。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妖孽呢? 曹林胜券在握。 见这两人都已经将该说的都说完了,顾延之没法子只好遣人将测骨龄的石头拿了上来。 石头不大,一只手便能捏住,跟寻常路边上就能看到的石头长的也没什么不同的。 顾延之当下握住石头,展示一遍用法,之间那石头绽放出一圈圈乳白色的光晕,然后在其上显示出了“175”三个数字。 表面顾延之已经活了175年了。 顾延之将石头递给墨卿与,道:“将此石放在掌心便可。” 大夏卷 第八十一章发难顾延之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毫不犹豫地将石头接了过来,与方才一样的场景过后,那石头表面上不多不少印了两个数字。 ——“19” 当数字渐渐从光芒中透出来的时候。 曹林失声大叫道:“不可能!” 这数字只有台上的人能看到,台下的人只能通过台上的表情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延之看到这数字出现的一刻也惊讶得眉梢一动。 旋即眉头紧皱,怎么……才十九岁呢? 这似乎…… 说实话关于对墨卿与的怀疑顾延之从未打消过,无论是她出现时给他的感觉,还是环境中看到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无不在告诉他魔主未死,甚至于还藏身在了人间界,并隐姓埋名十数年。 但眼前的测龄石却告诉他,他所怀疑的一切都很荒谬,眼前的这个少女真的就只有十九岁罢了。 一个十九岁的少女在十六年前的仙魔大战发生时,怕是连话都没能说清楚吧。 顾延之心里头不晓得是个什么滋味。 他既希望魔主还活着,又庆幸墨卿与真的不会是那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怪物。 可真当对方嫌疑消除的时候他又开始迷茫了。 魔主是否真的死了?如果没有死,那祂又到底是谁,又在哪里? “怎么不可能?”墨卿与红唇一掀,下颌一抬冷声道,“北橫君在此谁还能在这石头上做手脚?” “你莫不是想赖账?” 墨卿与咄咄逼人,曹林咬着后槽牙嘴里几乎弥漫出了血腥味,他一把抢过墨卿与手中的测龄石放在自己手中,白色的光晕穿过他的身体。 石头上的“19”赫然变成了“764”三个数字。 曹林确确实实已经活了七百六十四年了,他看着上面手中出现的数字,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他颤抖着双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无论是他试的,还是顾延之试的,这测龄石都没有出现丝毫意外。 那就说明,墨卿与的年龄是真真实实的年龄。 她确确实实就真的只有十九岁。 十九岁能拿出堪比渡劫期仙人的符篆,这人的天赋到底有多可怕? 曹林不敢相信,他更不敢想象等日后此人成长起来了,他现如今这般得罪于对方,那时的自己又该怎么办。 顾延之垂下眼皮,声音冷淡得不带丝毫情绪:“曹长老,此石确认无误,墨卿与确实只有十九岁。” 此话一出,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的哄闹声“轰——”的一下就爆炸般的蔓延开来。 “什么?!这怎么可能,古往今来有什么人能在十九岁的年纪就修出神符的!” “此女的神魂之力到底有多强大?!” “天哪,这还是人吗?北橫君都亲口承认了,那这场比赛应当做的数吧。” …… 相比于旁人的吃瓜,幽冥门的人显然更加目瞪口呆,但与此同时也不由得生出一丝自豪来。 看到没,人厉害不?我们家的! 拜玖月目光呆滞:“姐姐……是怎么做到的?” 周源实诚地摇摇头:“主子不愧是主子!” 秦瑞倒吸一口凉气:“连测龄石都能骗过去,主子到底是主子!” 杜均抚掌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主子定不会让我等失望的!” 这四人占据了最好的位置,说的话声音不算小,但也不会让旁人听到。 他们四人后面排着一众幽冥门的弟子。 叶瑜瞪大了一双美眸喃喃道:“这就是她的实力吗?真的好强……” 沈梦嘴巴张成了“0”,径直道:“我滴个乖乖,这也太生猛了吧!那可是神符诶!整个幽冥门上下都没几张!” “蔡升你丫输的不冤!” 无数先前并不看好墨卿与的人脸上都仿佛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那一声响的,比神符引来的雷还要惨烈些。 有人颤抖着身体,表情却愈发兴奋:“好强的实力!真想跟她畅快淋漓的打一场!” 这是蓬莱天山书院的方向。 有人愁眉苦脸:“怎么又出现了这么一个妖孽,这可怎么打?” 这是华山清微剑派的方向。 有人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此人神魂之力怎么如此强大?” 这是太玄山缥缈宗的方向。 有人一脸迷茫地点头:“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是玉清宫的方向。 每个人的各怀心思。 但这并不能影响到台上墨卿与毫不留情的嘴。 “你若是下不去手,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她声音冷漠,一旁的幽冥门门主黎文也紧绷着肩背做好了出手的打算。 曹林的实力在场的每一个人看在眼里,让黎文和墨卿与紧张的不过是那个站在一边,搞不清立场的北橫君。 曹林乞求的目光看向顾延之。 其实断一次胳膊而已,他们又不是凡人,也不至于没办法再长出来。 但他年纪摆在这了,已经没有再进一步的空间,他若是失了一条手臂,再想长出来,那耗费的可就是他为数不多的寿命了。 墨卿与也将视线落在了顾延之的身上。 她眯了眯眼睛,若是顾延之真的非要偏袒那曹林的话…… 墨卿与心里很无赖的一摊手,那就放过对方好咯…… 反正等仙门大比一结束那曹林丢的可就不只是一只手臂了。 顾延之并没有让她等很长的时间,而是很干脆利落地道:“此约乃曹长老与幽冥门所立,既已查实,也应当履约。” 曹林眼前一黑几乎站不住身体。 向来公平公正的北橫君,怎么会偏袒某一方的人呢。 墨卿与又意外但也没有那么意外。 她哼哼一声,嘟哝道:“算你识相。” 她下意识地想用折扇拍一拍黎文叫他放松,但转念一想,这大庭广众的她若是做出了这副模样指不定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倒不是怕被人说什么的,而是好不容易洗干净的嫌疑怕是又要被戴上了。 于是没作声。 曹林听得此言,更是面如死灰。 九华门的门主一声厉喝:“顾怜!” “你这是要跟我们九华门为敌吗?!” 九华门门主年纪比顾延之不知道大了多少,仗着辈分他吹胡子瞪眼,一点都不将顾延之放在眼里。 顾延之不卑不亢地道:“马门主说笑了,自古仙门百家为一体,玉清宫从不想与任何一方为敌。” “只是此约乃曹长老亲自所立,延之作为见证人,不得不将此约完成到底了——” 他话音落下的一瞬,就见一道冲天的血柱拔地而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破妄剑就已经出现在了顾延之的手中,冷硬的剑身上还滴着血。 再一看,那曹林竟是张着嘴,连痛都喊不出,肩头出现一个大窟窿,一条手臂落在身旁不远处,断口处还渗着血。 “顾怜!”一只大手从天而降。 这九华门门主竟是直接在这众目睽睽下出了手。 大乘期大能的威压叫在场的小辈大部分都白了脸,甚至于实力弱一些的竟直接喷出一口血来。 顾延之眼色都未动一下,一抬手,铺天盖地的威压就这么全数消除了。 而头顶上的那只大手也被破妄剑随意斩出的一道剑芒给削了个粉碎。 九华门门主面如菜色,方才那一手完全不过是试探。 先前顾延之深受重伤的消息早就在仙门内传了个遍,甚至于连他就将不久于世的消息都传了开来。 仙门中本就因为一宫三山十四门的排名而蠢蠢欲动的仙门世家顿时就有了一些念头。 当年仙魔大战因为是玉清宫领头,所以自然是玉清宫损失最为严重。 老一辈的人几乎死绝了,就剩下一帮子小辈在扛着整个宗门。 可偏偏这些个小辈中,又有顾延之这个成名颇早,又实力强横的大弟子在,是以一时间也镇压了不少心里头不安分的人。 可这人一受伤,这就可给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发难的好时机了。 很明显这九华门门主就是那蠢蠢欲动的人之一。 玉清宫的蛋糕太大了,谁不想上去分食一口? 更别说一清那老东西已经死了那么久,他所留存的威压也早该散了去。 一宫三山十四门的排名也该重新排一排了。 可谁能料到九华门门主近乎全力的一击,就这么被顾延之轻飘飘地破开了。 这让无数暗中观察的人,心中的念头又重新盘算了起来。 难倒外面的传言都有假?说什么顾延之闭关是因为深受重伤,但实际上是为了更进一步? 顾延之提着破妄剑,向来清风明月的身影染上了一层淡薄的煞气。 他抬了抬眼皮,似乎是将台上的众人都扫了一眼过后,才从袖中弹出一颗药丸到那曹林的嘴里。 他将声音传遍了整个场子。 “墨小姐已经证明自己,曹长老的赌约胜负既定,本宫自不会让他伤了根本。” “此乃我玉清宫的玉露丹,便当做玉清宫的赔礼了。” 玉露丹乃玉清宫独有,为折藏峰萧彰长老所制,哪怕被打的只剩一口气了,只要吃了此丹亦可救得回来。 可谓是保命仙丹,一药难求,无数宗门都只能看着眼馋,却谁都没有萧彰的脑子和手艺,每逢折藏峰上开炉炼丹,总有无数的宗门花上大价钱来求得此丹。 毕竟这种不限境界,对大乘期都有用的仙丹市面上可不多了。 用这个当赔礼,这顾延之也是真够大手笔的。 顾延之也不管对方会说些什么,袖袍一甩便重回了看台上。 大夏卷 第八十二章无垢魂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此女应当是无垢魂啊。”天山书院的老院长穆贤抚着胡须,满面红光的说道。 听到“无垢魂”这三个字后,顾延之先是一愣,然后才缓缓的点了点头道:“若非如此,她的这般年纪无论如何也达不到这等成就的。” 穆贤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道:“一清当年可也是这等天赋。” 顾延之一顿:“是……” 穆贤又道:“即便是一清,在修为也没有小成前,也是将这天赋死死藏着掖着,要知道无垢魂可是天下至纯至净之物。” “乃修炼神魂之力的一大补啊。” “穆院长。”顾延之语气稍微重了些。 穆贤哈哈大笑,不理他,自顾自地道:“也不知道这丫头漏了这等天赋,那些个心怀不轨的人可否会心动哦。” 这话简直是废话,这世间能提升神魂的天材地宝本就罕见。 修仙先修心,亦可说是神魂,若是神魂境界上去了,那自身的修为只要积累够了,那基本上就是可以稳稳地渡过去,否则极容易走火入魔,亦或是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但同时神魂的修炼格外艰难,魂修放在数千年前或许还有,但现如今实在是少得可怜,甚至于早已绝迹。 想要修炼神魂所需要的条件太过于苛刻,而随着修为的提升神魂的力量自然也会提升,久而久之就没有人会再去刻意注重修炼神魂的力量了。 但在顾延之这等境界的人十分清楚,一个人的神魂之力的强大是有多么重要,不只是大乘期,等到了渡劫期若是神魂的力量跟不上自身的修为,那渡劫时多半就会落得个身消道失的地步了。 而一个人的神魂被肉身保护着,若是不刻意修炼的话,多多少少都会比自身修为要弱上那么一线。 是以,一个无垢魂的出现,对于这些急于渡劫的人来说有多么大的诱惑了。 历史上大多数的无垢魂走的都是魂修的路子,即便不是魂修,也多半是符篆宗师亦或是阵法大师,毕竟在修炼魂魄一途上无垢魂太有先天优势了。 什么叫无垢魂?完全就是字面意思,毫无杂质的魂魄,天生就有勾动天地的能力。 自古以来无垢魂要么被大势力保护着,要么一早就沦为了渡劫期修士的炉中丹,要么就藏着自己的天赋,等实力有所小成才会现身。 这样的天赋千年难得一见,上一个无垢魂还是玉清宫的一清真人,就连一清真人这样不世出的天才都不敢一早就显露锋芒。 穆贤心里微微叹息,这个叫墨卿与的小姑娘,真是可惜,太过锋芒毕露了些。 这样的魂修天赋在没有能保护自己的能力前何必急着暴露。 幽冥门门虽强,但想要保护一个无垢魂这可是连三山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 毕竟,人心的险恶是空想想不出来的。 在那些他们没办法顾及到的地方,总有无数可以下手的机会。 在这个大乘期罕见的世间,渡劫期的修士就足以开宗立派了。 被这样的人物盯上…… 就以她现在的修为,想要渡过去真是太难了。 穆贤可惜地摇摇头。 若非自己的年纪太大了,他定要将这般好的苗子收到门下,可现如今…… 台上的人说了什么墨卿与可不知道。 就算她知道了她也会很无语地嘲讽一声,什么劳什子的无垢魂,她跟这东西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大乘期的神魂即便是受损,可这留下来的一部分,也仍然是大乘期的水准。 更别说魔族向来都是修魂道一类的个中高手,正儿八经的真魔族是没有实体的,人族什么炼体的法子他们可修不了。 想要将修为往上提,那就只能修炼魂魄。 这样一来他们的神魂之力能不强吗? 至于这个什么测龄石,那就更简单了,墨卿与虽然魂魄是上千年的老妖精,但这副新凝聚出来的肉身,可是实打实的只有十九年的日头。 而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大大咧咧毫无惧色地接了曹林的赌约。 笑话,不过是一具肉身,她这样的实力想捏几具就捏几具,别说十九岁了,只要时间够,一到十八岁的她都能弄出来。 曹林得了仙丹肩头的血瞬间就止住了,断口处虽隐隐作痛,但远比不上体内穿过的暖流。 他无颜再立于台上,灰溜溜地滚下了台。 九华门的门主亦是不再作声,顾延之的出手让他心里又泛起了嘀咕。 裁判是玉清宫的人,等场上的人都清干净,随着顾延之的一声:“继续比武。”他便重新开始发号施令。 黎文将墨卿与推下台,等到了后面,他才抬手擦了擦自己早就沁出了汗的额头。 他的表情一直都十分冷硬,这会才松了口气似的,放松了下颌。 “姐姐!”拜玖月一路小跑着过来。 墨卿与看了她身后跟着的小辈,小辈是没有听到拜玖月的话的,于是她便没有提醒拜玖月。 拜玖月向来有分寸。 “姐姐,可受伤了?”拜玖月满脸焦急,却不忘压低了声音。 墨卿与“哼”笑一声,张开手臂:“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应当是那曹林和他的小弟子吧——他们来了。” 拜玖月没回头看,也知道是幽冥门的一众小辈来了。 剩下的三个护法你看我我看你,都遗憾自己没有早一步上去同墨卿与说话。 现下只得尴尬地站在原地,心里急得抓耳挠腮,面上却还要维护自己护法的颜面。 拜玖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你是差点把我吓死了,我和那边三个都开始盘算压上整个幽冥门能不能把你捞出来了。” 墨卿与笑道:“放心,我有分寸。” 这话说的,姜思直接没忍住翻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爆粗口。 去他妈的有分寸,动不动就抬扇子砍人,砍完就算,还要上门去挑衅人家。 你管这叫有分寸? 你要是有分寸,我们也不至于一路上都躲躲藏藏了吧! 拜玖月对于墨卿与那简直就是无脑信任,她捧着脸,一脸崇拜,反正她背对着那群小辈,除了黎文和墨卿与也没人能看到她的表情。 “姐姐不愧是姐姐,做事总是叫人叹服!” “你是没看到你方才露出的那一手,简直把我们幽冥门的小辈都惊呆了。” “更别说一开始就不看好你的那些人。” 拜玖月一挥秀气的小拳头:“真解气!” 墨卿与嗤笑一声:“旁人说什么那都是旁人的事,你生个什么气。” 拜玖月撇了撇嘴:“我就是看不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肆意诋毁你,听风就是雨,半点自己的思想都没有!” “哦对了,我方才在上面似乎听到了有人说什么无垢魂?” “你是无垢魂?” 墨卿与一愣,旋即又冷笑了起来:“我道怎的闹了起来,原是这样。” “我哪里是什么无垢魂,我会为何你们还不清楚?” 她们这几句话都压低了声音说。 “无垢魂有多难得一见你们不是不清楚,也是我没考虑清楚,光想着洗刷了自己的嫌疑,却没想到这一层上面。” 墨卿与烦躁的捏了捏眉心:“这种移动的十全大补丹,那些个要活到头的人可不得惦记着!” “罢了,若是他们敢来就一个一个全砍了!” “到底是谁传出的这种谣言来!” 墨卿与有些抓狂,怎么好的坏的全让她一个人背了个干净。 无垢魂这种移动靶子的名头她可不想要! 她们这边说着,紧跟在拜玖月身后的叶瑜忽然上前一步。 “师尊。” 这人突然出声,让拜玖月一惊,连忙收了话题,温声道:“怎么?” 叶瑜蹙眉道:“师尊,墨小姐此后是不是十分危险?” 拜玖月并未想着瞒她,眼神微沉地点了点头:“是。” 叶瑜抿了抿唇,躬身抱拳道:“弟子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墨小姐,为师父分忧。” 拜玖月笑着拍了拍叶瑜的肩头:“好徒弟。” 墨卿与心说,到底是保护谁这可说不定,但她并没有直接开口拆台。 毕竟这样被人惦记着的感受,很多年都没有体会过了。 拜玖月又道:“你下一场是不是就要对上那玲珑门了?” 叶瑜点点头:“好巧不巧,又是那陆灵。” 拜玖月打趣道:“那她见你岂不是要绕着路走了?” 叶瑜抿唇:“不敢。” …… 这师徒俩交流感情,墨卿与老杵在这也不是个法子。 个人赛少说也要打上一个月,一天内上了场的弟子便不会再上场了。 墨卿与待在这里也没甚意思,于是向黎文和拜玖月告别一声,就准备离开下山回客栈了。 拜玖月自然不会忤逆墨卿与的意思,正要问要不要人跟着的时候。 一旁的黎文就已经上前来,低声道:“我跟你回去吧。” 黎文高低也是个渡劫期的修士,他说这话语气里毫不掩饰的担忧。 墨卿与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四位护法也眼巴巴的盯着她。 她没法子,想了想只得道:“还是让周源跟着吧,这里离不开你。” 黎文眼神一暗,却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哪里有门主跑了放下一堆弟子在这里的例子。 周源被点名后当即咧嘴一笑,但因着还有弟子在,他只能绷着嘴角要多刻意就有多刻意。 两人从小辈中间穿过去的时候,仿佛经历了一场洗礼般。 五十来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墨卿与,眼中都带着火光。 盯得墨卿与头皮发麻。 她没忍住搓了搓手臂,心道: 这是怎么了,这群小孩都打了鸡血吗?! 大夏卷 第八十三章补魂丹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周源护送着墨卿与下山一路上不知道引来了多少目光。 原因无他,只是短短一段时间内墨卿与是无垢魂的消息就不胫而走,无数的人都只在书籍中看到关于无垢魂一言半语的记载。 这等天赋比之那天生剑心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都想来看看这无垢魂到底长了个什么模样。 墨卿与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看的。 不远处的人就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这便是无垢魂?怎么如此一副病弱的模样?” “天哪,就看这外表可真的看不出半点当世强者的风采!” “笑话,什么无垢魂到头来还不是那些强者的大补药……” “哎,这话可不兴说——你们难道方才没看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比试?!” “自然是看了,但那时离得远,谁知道这无垢魂竟然是这么一副模样!” “虽是病弱了点,但长得还真是不赖,玲珑门的那什么圣女与她相比真就是萤火与皓月了。” “……什么?等等,她长什么样子来着?” …… 墨卿与又有种想要把自己的脸罩上的冲动,她知道自己长得不赖,但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等死了之后不过就是黄土一抔,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在魔族中几乎就没有长得丑的好吧。 脸什么的在她眼里真是烂大街的东西。 这些个修士若是愿意,施个障眼法,还不是什么样的脸都能捏出来。 哄闹也就持续了一阵,接来下的比试也更为精彩,各个宗派的种子选手也纷纷下场露脸。 一时间场内的情绪又高涨了起来。 不少混在底层的修士更是纷纷拿出笔杆子,写起了话本子,他们别的本事没有就靠这一手谋个生存。 自回到山下的小楼过后,墨卿与连着三天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自然也是不知道上山发生了些什么事。 自玉清宫温如惜这个顾延之亲传弟子下了场后,华山清微剑派的李道游也随之下了场,他对上的人不过是轮回门的一个排名靠后的弟子。 李道游甚至连剑都没出,也不直面战斗,光是在场上绕圈子就将对方绕了个团团转,最后还是自个左脚绊右脚,愣是滚下了台。 后又是太玄山缥缈宗的周应泓以一张七品天符,吓得对手连一战之力都没有了。 一路上简直就是躺赢,手都没出几次。 至于蓬莱天山书院的翟风,他也下场了一次,他使的是一柄长刀,不像李道游那样划水,翟风一出场就将对方压着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一刀劈过去若非是裁判心中有数,那对面的人怕是就要落得个终生残疾。 招式之凶猛,脾性之爆裂简直叫人大开眼界。 天山书院老院长穆贤笑着抚恤摇摇头,叹息道:“这孩子,太过刚烈了些。” 除此三人外,温如惜口中的罗恩言罗师兄也下了场,他是这一届弟子中年纪最大的,实力应当也是最为深厚的一位。 打得很稳,并没有因为对手实力不如他而放松警惕,最后自然是胜了,但也没叫人看出他的半分底细出来。 而值得一提的是,各个宗门今年也陆续闯出了好几匹黑马。 玄都门的易楚、药王门的辛烨、无相门的江简、玲珑门的曲芸、五毒门的俞舒洁、九阴门的吕张宇、尸门的阎振林…… 各宗各派总有那么一两个能拿得出手的人。 甚至于前十隐隐都有人开始根据这三天各宗派的表现,划分了出来。 只不过在墨卿与出关后,让她最为气恼的一事,却是幽冥门的叶瑜三天前被玲珑门的陆灵打成了重伤。 按理说陆灵本就是叶瑜的手下败将,即便是这段时间有所长进也绝对不会是叶瑜的对手。 可偏偏那日在场上,这陆灵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叫叶瑜体内的真气运转停滞了一瞬,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为之一停。 场上瞬息万变,这一瞬的停顿可险些要了叶瑜的命。 那场的裁判并非是玉清宫的人,而是蓬莱天山书院的一位老师,他似乎并未看出陆灵的不对劲来。 但也赶在陆灵下死手之前将叶瑜救了下来。 可即便是这样,叶瑜也身受重伤,在客栈里躺了整整三天,这次角逐前五十她恐怕是没戏了。 墨卿与推门而入的时候,叶瑜正气愤的一砸床沿。 “生气了?”墨卿与摇着轮椅在叶瑜的床边停下。 叶瑜神色有些尴尬,垂着头:“抱歉墨小姐,我失态了。” 墨卿与摇摇头:“生气便生气了,谁遇到这样的事情不会生气呢?” 她这是在安慰人吗? 叶瑜紧绷的嘴角稍微松了一些,语气却仍是有些不好:“分明!——是我对不起师父的信任。” “傻孩子。”正说着拜玖月就端着一碗看着就十分苦的药汤进来了。 她一边将盛着药的碗放在床头,一边摸了摸叶瑜的脑袋,温声道:“我从未怪你。” “你这孩子看着温温和和的,脾性却爱钻牛角尖。” “你实力如何为师心里都清楚得很,不必争这一时之气。” 叶瑜自责极了,被拜玖月一开解,眼眶更是通红了起来,她没忍住金豆子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 浅色的床单上瞬间晕染湿了一大片。 叶瑜一边抽噎着,一边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师父……都是我轻敌了……” 拜玖月很无奈地将这小孩揽在怀里,温声细语地哄着。 “这事不怪你,是玲珑门她们手段太过下作。” “你受伤了?”墨卿与冷不丁的出声,视线落在了拜玖月的小臂上。 她放在抬手的时候衣袖往后一滑,便露出了一截还隐隐透着血丝的绷带。 刚刚这淡淡的血腥味被浓郁的药香给遮盖住了,也难得她现在才发现。 拜玖月神色讪讪地将手臂缩了回去:“不妨事……” 叶瑜一把抓住拜玖月的手腕,泪眼朦胧的道:“师父……师父,你怎么受伤了?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 拜玖月摇摇头:“那陆灵会使出这般下作的手段,里头肯定少不了东方茵的掺和,为师不过是去找她理论了两句罢了。” “小小的交手了一番,影响不大的。” 也不知道叶瑜信了还是没信,她这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低着头掉眼泪。 墨卿与冷声道:“你气息不稳,真气紊乱,何止是轻伤?” 她拆起台来真的是毫不客气。 拜玖月神色有些尴尬,小徒弟更是抱着她的双肩,将她的衣襟都哭湿了。 “姐……”拜玖月刚要说话,脑子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的“姐姐”二字,硬生生在嘴里打了个转。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打?” 话题转移的太过生硬,但小徒弟这会正忙着哭鼻子,这点小事自然也不会关注到了。 墨卿与接过话头,耸肩道:“还能怎么打,就这么打喽。” 拜玖月一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外头的传言她是一句话的没听进去。 只得无奈的摇摇头道:“你那神符一处简直是就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渡劫期修士的一击,在场的最高也不过是元婴中期的实力,你那符咒一出谁敢上去硬抗?” “都说你怕是稳拿这次个人赛的第一了。” 墨卿与有些懵:“什么?” 她本意是不想出风头的,怎么现在的人连个神符都拿不出来了吗? “我怎么就成第一了?” 拜玖月看了眼怀里的小徒弟一眼,意有所指的道:“现在这个时代可跟以前不一样咯。” 墨卿与懂了:“哦,是他们太弱了。” 揉了揉眉心。 墨卿与歪着头想了想道:“要不我不用神符了?” 拜玖月摇摇头道:“你既然都已经将神符用了出来,那便用到底吧,这时候收起来……不大好。” 岂止是不大好,简直就是看不起人的表现啊。 这帮子小辈都是心高气傲的。 用了要说,不用更要说。 既然如此能赢为什么不用呢? 更别说个人赛魁首的奖励也是十分丰富的。 墨卿与感叹一声:“能有我的百万银两丰富吗?” 她还没忘跟温如惜的约定,那可是一百万白花花的银子啊! 说到这个拜玖月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你闭关之后玉清宫的温如惜就派人送来了一百万的银票,你不在就让姜思给你收着了。” “另外……”拜玖月顿了顿,“个人赛魁首的奖励,怕真是要比一百元银两还要珍贵些。” “魁首奖万年人参果一颗、天泉池洗髓一次、破镜丹一颗。” “第二名奖千年人参果一颗、补魂丹一枚。” “第三名奖千年雪莲一株。” …… “前十名皆会得奖,除此之外玉清宫的库藏大门也会为前十名打开一次,想要什么可根据自己的名次在不同的区域内挑选一次。” 拜玖月感叹道:“为了这一次仙门大比各宗各派也是拿出来压箱底的好东西啊,玉清宫更是下了血本,谁不知道几千年的积累,玉清宫的库房之丰厚,那都是其余各派无法相比啊!” 墨卿与很认真的听着,最后问了一句:“这补魂丹是什么品质的?” 拜玖月顿时明白了墨卿与的意思。 目光灼灼的道:“神品,乃萧彰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亲自所炼,不仅能补魂,还能增益神魂的力量。” 墨卿与摸着下巴,唇角一勾,这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啊。 那这一次的仙门大比就简简单单争个第二好了…… 大夏卷 第八十四章尸门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萧彰的炼丹术乃当世一绝,能与他相提并论的恐怕也就只有药王门的门主孔木能与之一较高下了。 但二人真要论起来,那肯定是萧彰更胜一筹,毕竟药王门主攻的还是医药一道,炼丹术虽重要,但也只能算是他们一个辅助。 萧彰为当世仅有的大乘期之一,出手的丹药不是天级就是神级。 丹药与符篆一道有些相通,都划分了天地玄黄及神极,每极又分了九品。 萧彰对于修炼实在有些惫懒,但在炼丹术一途上连顾延之都难望其项背。 他声名在外。 这补魂丹本就是上古丹方,于魂魄一道有滋补之用,这简直就是稀奇中的稀奇。 对于这会神魂正残缺不全的墨卿与来说,更是一大补药。 这东西既然出现在了面前,焉能有不去抢一抢的道理? 虽说以大欺小实在有些掉面子。 但墨卿与表示,面子算什么东西?能救人还是能活命? 是以此魔心中毫无愧疚。 甚至还在寻思着自己要是拿第二的话,那这第一岂不是可以让温如惜去争一争了? 毕竟那一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她也是十分舍不得的。 “我何时上场?”墨卿与突然问道。 拜玖月还没反应过来,先前怎么一副摆烂模样的主子,突然积极了起来。 下意识地回道:“因为你的神符一出,抽上你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弃赛,所以你现在已经保送前十了。” 墨卿与眉梢一挑,疑惑道:“哦?这仙门大比何时还能保送了的?” 她虽远在魔域但对于仙门大比也不是全然一无所知。 偶有无聊之际,也会偷偷摸摸溜出来看上一两场。 但就这“保送”二字也是实在是前所未闻啊! 拜玖月看着自家主子一副不解的模样,有些啼笑皆非,也就只有自家主子能做到这样了。 拜玖月解释道:“还不是因为你那神符前无古人,后有没有来者我们是不晓得的,顾延之也因着此事头疼了好一阵。” “一宫三山十四门的门主和领队,连夜凑在一起开了个会,才定出这么个法子来。” “本来有人说干脆直接将那魁首的位置给你算了,毕竟就境界而言这一众的小辈真就没有人能阻挡你的。” “还有人说干脆将你那神符给禁了,就算是无垢魂手上能有几张神符?” “最后还是顾延之拍板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将你保送前十,但在个人赛中神符却是不能用的了。” 墨卿与觉得纳闷:“我怎么不知?” 拜玖月叹息道:“本来顾延之是遣人来寻你了的,但我说你在闭关,他们只得回去了。” 墨卿与点点头,道:“也行吧,不能用便不能用吧。” “我又不是只有神符。” 墨卿与摸着下巴:“——那天极九品的符咒总能用吧!” 见拜玖月呆愣地点了点头后,墨卿与大手一挥,凭空写了好长一串的东西,交给对方。 略微满意的一颔首:“嗯,就先这么多了,能准备多少就准备多少。” 墨卿与看了拜玖月一眼,一脸深沉的道:“我那补魂丹能不能拿回来就看你的了。” 拜玖月看着手中的记录符,有被墨卿与灼热的目光注视着,这觉得好大一座山就这么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她苦笑着应了下来:“是。” 魔虽先天神魂强大,但跟炼丹一途上总有诸多掣肘,魔气过于刚猛暴烈,那小小的一个丹炉根本没法承受得住。 要说炼器修魂什么的,魔族人无人能出其左右,偏偏就这炼丹一途,还从未听说有哪只魔能将炼丹术在魔族内发扬光大。 丹药最看药材属性和与自己灵气的相容程度。 萧彰和药王门的那帮子人天生亲近草药,炼起丹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墨卿与回了房间,桌案上摆着巴掌大的小铜炉,外头镀了一层黑漆,只能隐约看到里头的微微火光,她艰难地控着炉中的火。 起先房中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但随着炉中药材的融合,墨卿与不由自主地用魔气去控着里头的火光。 就见那融成药液的绿团子,马上就要凝固在一起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噗——”的闷响。 炉中的火瞬间灭了,一股子混着药渣子的糊味从炼丹炉里喷出来。 黑色的烟险些撩到了墨卿与的脸上。 但好在她早有经验,一早就退得远远的。 炉顶的盖子打开,让人奇异的是,本该炸炉了的丹药竟还完好地放在里面。 并没有同想象中的那样碎成了渣。 只是这丹药的品相实在难看,一颗颗尽是黑魆魆的,光看着就跟那泥搓的圆球似的,就连原本的药香也被糊味掩盖。 墨卿与微微叹息一声,将一炉九颗的基础止血丹装进了一个小玉瓶里。 她能做成这样已是极致,本就有着大乘期修为的经验,她于控火一道天赋更是异禀,只可惜任何炼丹炉都要以自身灵力作为媒介。 以真气为原料,这才能将那炉火燃起来。 墨卿与是魔,哪里会有真气这种东西。 早前就说了,真气最为中正平和,即便是那群修士能炼丹的人也屈指可数。 墨卿与于草药并不亲近,但胜在她神魂强大,哪怕不熟悉药性,用那神魂走一遍多少也就清楚了火候在哪里。 按理说火候药性都掌控了,这丹就没有不成的。 但是她是魔啊,用魔气点燃的火里头自然带上了一股子霸道的味道。 哪怕是墨卿与这种控火的能力,也只能保证在火候到达极限的时候死死将里头的丹丸压住,炸炉和成丹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 尝试了上百年了,墨卿与也没能尝试出一种适合魔的炼丹路子来。 和魔一样,就算是妖也没法子炼丹。 仿佛炼丹这事就老天爷赏给人族的。 墨卿与从来不信邪,越是什么不可能,她越要去尝试。 这一尝试,也就尝试出来了这一种法子。 成丹率更是低的可怜,往往炸了十个炉子也就只能练出一炉来。 方才那一炉一下便成了,还真是运气使然。 炼丹极耗费心神,这一炉连成先前叫拜玖月去找的那些制符的材料也都拿了过来。 于是墨卿与才出关不久,就又闭关了起来,专心绘制了一沓天极九品的符咒,以及一些以备不时之需的丹药。 就连神符也弄了三张出来。 等一个月后个人赛的总决赛来临时,墨卿与才被姜思请了出来。 蒲中山的氛围几乎被拉到了一个最高涨的地方。 许多仙门都干脆直接在山顶上安营扎寨,一路上走过来,还瞧见了不少平地拔起的小楼。 墨卿与的特征太过明显,作为修仙的就算是断手断脚了,只要有灵丹妙药照样能重生。 但她偏偏是个不良于行的。 在收获了各种各样的目光后,墨卿与可算是重新回到了山顶上。 不得不说这蒲中山的风景确实很好,山顶且高又开阔,仿佛被人一剑削平了似的,云雾袅绕,有人御剑腾空,真就如那凡间画布中的仙境一般。 仙人说是仙,但根本上还是人。 也有七情六欲,更有胜负输赢。 墨卿与来时,台上正好是尸门的一位弟子在同药王门的弟子比试。 墨卿与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顺着那气味闻过去,一抬眼就只见台上的尸门弟子浑身罩着一件黑衣,兜帽将整个头都藏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清路的,身法倒是诡异的紧。 双脚似乎都不曾沾地,一晃神眼前仿佛有三四个敌人似的。 墨卿与眉心一皱,道:“姜思,你可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嗯?”姜思闻言,立马抽动了鼻翼,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呕——” 姜思捏着鼻子,好委屈的道:“主子,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弄的尸臭味!” “这是谁死了,也不知道埋!” “不知道会传染疫病的吗?!” 她鼻子有些特殊,对于气味十分敏感,平常总是用术法控制着,这甫一放开,差点没被铺天盖地的尸臭味给熏晕。 墨卿与手中的折扇一抬,淡声道:“你往台上瞧。” 姜思一抬眼,那尸门弟子正好拍出一掌,掌心中藏着一股黑气,那黑气带着真气的力量,但又隐隐有些不同。 姜思瞪大了眼睛,喃喃道:“这是尸门的人吧?” “黎文给的情报恐怕有误,这哪里是以尸体练功,这分明就是活死人啊!” “不对,他们怎么会有自己的意识?” 所谓活死人,肉身已经腐朽,但仍有一线灵魂残留。 但活死人多半痴傻蠢笨,毫无自己的行为可言。 观那尸门弟子打的分明十分有进有退,节奏明朗。 怎么都不像是个活死人应该有的状态。 墨卿与折扇抵着鼻尖,沉思了一瞬,旋即摇头道:“我也想不明白,总觉得这群人有些诡异,日后叫黎文他们还是少跟这群人打交道。” “跟鬼扯上关系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姜思心说,好像跟我们魔扯上关系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心里想归想,她还是点头道:“自然。” 大夏卷 第八十五章尸门历史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这些人常年跟死尸打交道,甚至敢把自己练成活死人。”墨卿与捏着鼻子,疑惑道,“玉清宫的人都不管吗?” 姜思嗤笑一声:“那些个名门正派自诩匡扶正义,但实际上这尸门指不定还是在他们默许下建成的呢!” 当姜思和墨卿与来到幽冥门的场地时,黎文正在给下面的小萝卜们讲事情。 幽冥门能打进前五十的,还有两个,一个黎文的大弟子贺裴林,一个竟还是那个跟墨卿与不对头的刘松烨。 说到这个刘松烨,也有些好笑,不知道是厚积薄发还是走了狗屎运,刚上山没多久,他就感觉到了境界的松动。 当机立断地选择了一处偏僻的山洞闭关,堪堪在他要上场比赛时,突破到了金丹后期。 本来只能排第五的实力一下提升到跟贺裴林差不多的水准,又加上叶瑜惨遭暗算,一时间竟也风头无量了起来。 他这会正是得意的时候,墨卿与不在他就被众星拱月着。 “我们幽冥门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抢风头。”刘松烨正趾高气扬地跟自己的小弟吹嘘。 冷不丁一道略显淡薄的嗓音传了过来:“哦,不巧我就算是不打也是前十了。” 刘松烨认出了这道声音,在背后说人坏话,还被当事人听到了,这确实多少有些尴尬。 但他脸皮比城墙还厚,更打心底里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冷哼一声:“不过是些宵小手段!” 墨卿与没再理会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却打到了一团棉花上。 刘松烨又急又气。 墨卿与径直去找了黎文。 刘松烨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几乎喷出了火来,他拳头紧握,心想,明明他才该是幽冥门中同辈里最厉害的人。 就连贺裴林那小子如果不是门主的徒弟,比起他来又算得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其实刘松烨本来也是想拜入黎文门下的。 他本是长老之子,身份尊贵,但跟门主亲传弟子比起到底是差了一线,自己的父亲也因着这个原因私底下去求过黎文。 但黎文并没有给个明确的答复,更是在他请求过后不久,向整个幽冥门公布了贺裴林少门主的身份。 贺裴林现在拥有的一切本该是他刘松烨的!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的身份被抢了不说,门主还要将一个外人捧到了天上去,凭什么?! 刘松烨心里极度扭曲了起来,幽冥门的功法本就由魔族的东西改编而来,自然带了几分不受控制的情绪出来。 也十分容易走火入魔,刘松烨眼中泛起了点紫意来。 墨卿与! 不过是个残废,神奇什么?这一切本都该是我的! 是你们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他忽然转身离开了幽冥门的据点,朝着更为偏远的地方走去。 墨卿与这会早就将这个小孩忘到了九霄云外。 黎文远远地瞧见了,连忙两步上前,下意识地就要行礼,就听见墨卿与轻咳一声。 黎文收了动作,绷着嘴角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黎门主的模样。 “你来了。” 墨卿与点点头道:“嗯,我何时上场。” 黎文调出一张排位表,解释道:“昨日就已经排出了五十强的名单。” “今日一早放的榜。” “前十的名额也已经给了出来,现在就是要排出前十的名次。” “等这个一结束修整一周便要开始各门派的团队赛了。” 黎文顿了顿,手指指着名单上的名字,道:“你被安排在今天的第三场,排位赛预计是要进行三天,一天比三场。” 蒲中山上肯定不只是有一个擂台的,前几天的时候都是同时开了十个擂台同时进行。 但这越打到后面越是精彩,尤其是前十的角逐更是叫人看得热血沸腾。 且因为互相之间实力相差不多,打起来更是很耗费时间。 为了能让大家能更好地专注于一场比赛,所以到了前十的排位赛时一天就只开三场,每一场都只进行一组。 十个人被分成了五组,前一天半决出前五,后一天半决出前三。 没有复活,但凡输了一场就跟前三无缘了。 墨卿与还得打两场。 按黎文的话来说,今天这一场她还是被放在最后面比的。 “有哪十个人?” 墨卿与这几天都没出现,自然是不知道前十都有谁,就连榜单也是今天一大早才出的。 拜玖月在客栈照顾叶瑜,是以对于前十也不甚清楚。 黎文道:“玉清宫的罗恩言、温如惜,华山清微剑派的李道游,蓬莱天山书院的翟风,太玄山缥缈宗的周应泓,玄都门的易楚,药王门的辛烨,无相门的江简,玲珑门的曲芸。” “最后便是你了。” 黎文有些担忧地说:“上面的人限制你若是进了前十,便不能再使用神符,其余九人最低都是元婴初期的实力,你……” 墨卿与深受重伤的事情他们都清楚,只是对方到底还剩多少实力,他们就不清楚了。 但观墨卿与这副模样,应当比之全盛时期还差得太多。 墨卿与点点头,轻笑一声:“不妨事。” “不过是元婴期,我应对得来。” 黎文叹息一声:“我们幽冥门这一次也就只有你一人进了前十,这几百年来都是头一次啊。” “下七门里头其他门派可都盯着你的。” 前十中一宫就占了两个,三山各一个,上七门也有四个,偏偏就下七门加起来也就墨卿与这一个人。 还是个藏着掖着活了上千年的大魔头。 一宫三山十四门还真不是随意叫的,就从仙门大比来看就能发现其中的参差。 这几百年来,下七门在仙门大比中能进前十的也就墨卿与一人了。 上七门中有人暗叹:“怎么如此的好的苗子竟然叫那黎文捡了去!” 有人冷笑道:“谁知道此女是不是黎文养的炉鼎!” 有人摇头道:“这样的女子,我们怕也是供养不起!” …… 仙门大比人多眼杂,不少人对墨卿与这个无垢魂都蠢蠢欲动,但碍于还有玉清宫在此镇着,是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黎文翻手从须弥戒中取出一个竹简,然后将竹简递给墨卿与,道:“这里头都是幽冥门搜集的这一届仙门大比中各宗各派的资料。” 幽冥门的情报在整个修仙界都赫赫有名,可以说他们就是专司打听情报的机构。 这也是墨卿与一手培养起来的势力。 唯一的缺陷就是,门内没有大乘期的修士坐镇,所修的功法也多以身法暗器为主,单打独斗起来确实同别的门派比稍显薄弱。 墨卿与接过竹简,将神识往里头一探,看完资料之后,不由得又想起来先前见到的尸门之人。 她把黎文叫到角落里,丢了一个幻阵,又丢了一个隔音阵之后,才凝声问道:“关于尸门,我们手上有多少情报?” 黎文见墨卿与这副模样,不由得绷紧了身子,面目一沉:“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墨卿与眉头紧蹙:“这一宫三山十四门的名号还是当年仙魔大战的时候,这世人给起的,往年的仙门大比,百家争鸣,哪里像现在这样,连个能拿得出手的俊杰都没有。” “就我记忆中,前数百年都不曾听闻过这尸门的名头。” “当年仙魔大战我还险些被这尸门摆了一道,他们到底什么怎么出现的?” 黎文是墨卿与七百年前在边境战场上捡到的,自小跟在墨卿与身边,因为是人族的缘故,他从小修的便是经过墨卿与改良后的魔功,身上也不曾沾染多少魔气。 待他成年后便被墨卿与丢到修仙界一手建立起了这个幽冥门,专门为墨卿与收集各地的情报。 当年仙门大比如果不是黎文偷偷摸摸给墨卿与传递了情报,让墨卿与能一早准备了后手,不然她最后怕是连现在的这一丝残魂都没办法保留得住。 黎文脑子里的情报太多,想要调取尸门的情报也需要想一时片刻。 他拿出一枚赤红的竹简,眼中涌起一片光华。 这竹简里头收集了全天下的情报,虽分了大类,但并未做细致的区分,想要从中找出想要的情报来,还需要强大的神魂之力。 黎文自小跟着墨卿与锤炼魂魄,人族的修魂之法自然没有魔族里来得全面细致。 是以黎文的神魂远比自身修为强得多。 没多久,他便将尸门的有关全部情报调了出来,复刻到了另一枚青色的竹简中。 他将竹简交给墨卿与,脑海中闪过方才看到的一切。 黎文蹙眉道:“这尸门建立不过两百年,其门主也不过是七劫的实力,在众门主中都算不得什么。” “起初他们不声不响自北疆立派,北疆向来是战场所在,北地苦寒,没有什么门派喜欢在那里开宗立派。” “尸门的建立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他们用了百年的时间慢慢积累,受凡人所托帮着清理战场上的尸体。” “本来尸门这个名字起的就跟那些尸体有关,凡人觉得晦气但也没人能求,就只得找上了他们。” “尸门的人不爱说话,与旁人交流能说一个字都绝不说两个字,终日穿着一身黑袍,生怕有一点皮肤裸露在外。” “在北疆他们都是被称作怪人的存在。” 大夏卷 第八十六章不准啊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是挺怪的。”墨卿与“嗯”了一声,右手食指指尖抵着鼻头,沉吟道,“他们远在北疆,地势多山川险隘,地广人稀,除了战争死的人外,还真就没什么人了。” 黎文继续道:“也正因为如此,尸门的人用尸体练功一事才一直没被人发现,这种歪门邪道正道的那帮子人可是十分不耻。” 墨卿与想,要说歪门邪道,他们当年来打自己的时候,喊着的可不是这个名号吗? “仙魔大战由玉清宫牵头,向天下只要开山立派的正道修士都发了邀请,选择应和的人本不多,但仙门中曾受一清恩惠的人太多,且那时就已经有了正道凋敝的迹象。” “魔族和人族的摩擦一直不大不小,互相看不顺眼不知道多少年了。” “顾延之那次是下了决心的,哪怕响应他号召的不多,可渐渐因为沿途的门派纷纷加入。” “我记得当年界山前的那一战若非是尸门关键时刻御尸铺路,这群正道修士根本连天堑都迈不过来。” “也因着这一次,尸门算是正式暴露在了各宗各派的面前,有人不齿他们的下作手段,有人说他们也算是物尽其用,更有人说他们也算是另类的安魂法子。” “根据我们打探到的消息,但凡尸门的人去安魂,就没有一个是能起尸的了,除非他们亲自出手御尸,否则绝没有诈尸的情况。” “等仙门大战结束之后,有人想北上剿除尸门这个祸害,但是无一能活着回来,尸门也由此声名大噪。” “玉清宫亲自作保,将他们留了下来。” “毕竟当年出手的人手段诡异的可不止他们尸门一家,一宫三山十四门的名头更是自此彻底敲定了下来。” 黎文说完,墨卿与便沉思了起来。 这尸门的历史并不复杂,建宗不过两百年,因仙魔大战而出了风头,以炼尸控尸为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腐烂的尸臭味。 这似乎看着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仔细一想又全是问题。 他们的控尸术从何而来?他们的宗主到底是谁?他们为何选择远居北疆?他们如何凭借这么一点的底蕴就位列十四门之一? 值得深思的地方太多了。 墨卿与舔了舔唇,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有种直觉,这尸门怕是就是冲魔族来的。” 当年若非是尸门的人,魔族何至于被人攻破了天堑,叫顾延之那帮人杀入魔宫。 这尸门之人也算是间接害死了墨卿与的人,他们的成名踩着的可都是魔族人的血。 且,他们早不建立晚不建立,偏偏在仙魔大战开始前不久。 墨卿与一直没对人说过,当年她是被人陷害的。 一清真人根本就不是她杀的,但顾延之一打上门就说什么证据确凿。 简直是笑话,要真是墨卿与杀的,她早就昭告天下了,哪里轮得到顾延之来质问。 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一通,墨卿与也懒得解释了,不过就是打嘛! 仙魔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清的死也不过是导火索。 即便是十六年前不爆发仙魔大战,十六年后还是要爆发的。 只是这爆发的太突然,墨卿与都没来得及部署,就被人打上了门。 本来天堑少说也要挡那群正道修士百余年的,结果偏偏被尸门横插一脚,以尸体铺路,叫那群正道之士长驱直入,魔卫都还没来及召回,就被人攻破了魔宫。 “关于尸门的事情,继续深入调查,最好能安排人进去。”墨卿与突然撤了隔音阵,一抬眼发现日头已经下去了大半。 “另外,团队赛我便不参与了,等个人赛排位完后,我要离开一阵子。” “混合赛之前便能赶回。” 黎文有些疑惑墨卿与要去做什么,但见对方实在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便歇了心思,只得低头颔首道:“知道了。” 墨卿与既然上了山,一会又要轮到她上场,便不好再下山,这会盯着她的人可不少。 不说幽冥门里头的小辈,就连那个招人烦的玲珑门长老东方茵都有意无意地来晃了一圈。 “什么无垢魂,不过是神魂强大了些,现如今神魂攻击之术近乎失传了,没了符篆你还能做什么?” 东方茵远远地很不屑地哼了一声。 她的弟子陆灵并没有本身混进决赛,但玲珑门却也是有其他弟子能进的,曲芸乃宗主的亲传弟子,宗主还是东方茵的亲堂姐,说起来这曲芸跟她也是有点关系的。 陆灵和曲芸自小一块长大,关系也算是亲近。 玲珑门和幽冥门的关系素来不好,东方茵也多次嘱咐曲芸要“关照关照”那个实力低下的下七门。 曲芸长得虽然不错,但心肠自然也是跟陆灵等人一样的不干净,当即就应了下来。 凡是遇到幽冥门的弟子就从未留手。 墨卿与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哪怕她不刻意去打听,也会有源源不断的消息传入耳中的。 叶瑜没来,墨卿与身边就跟了一个姜思和亦步亦趋凑过来的沈梦。 沈梦和叶瑜关系亲近,也算是拜玖月的人,墨卿与对于自己人向来比较宽容。 沈梦实力不错,虽然没能进前五,但也进了前一百,在同辈中也算是不错了。 她听到了东方茵的话,咬着牙怒气冲冲的道:“墨小姐,这曲芸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你若是在台上遇上了她,可千万要小心。” 墨卿与自鼻腔中“嗯?”了一声,才问道:“巧了,我下一场便要对上她——她如何不好相与?” 比试的名单还没有彻底公开,每一场基本都是裁判喊了旁人才知道这一场是谁跟谁打。 黎文是有门路的,这才能早些拿到名单。 墨卿与知道也不足为奇。 沈梦叉着腰气愤道:“这曲芸乃玲珑门门主的亲传弟子,但谁都知道这曲芸极有可能是那门主的私生子。” “虽从未对外公开,但我们幽冥门向来消息灵通,此事也早已查证。” “玲珑门门主东方芷性子风流,那年不知怎的就突然闭关,等闭关出来后就说自己从山底下捡了个小孩回来当做亲传弟子。” “这小孩就是曲芸,曲芸的生父不详,只知是东方芷下山游玩时遇到的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是凡人还是修仙的也无处查证。” “但东方芷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不公布曲芸的真实身份。” “自小各种灵丹妙药不要钱似的往她身上砸,一条风属性的长鞭被她使得颇有名气。” “我们幽冥门好几个弟子都折在了这条长鞭上。” “曲芸下手狠辣,半点情面不留,若非是裁判公正,在台上恐怕就要死不少人。” “曲芸天生亲近风……”沈梦说着抿了抿唇,“北橫君不准你再使用神符,速度上怕是……” 她话没说完,墨卿与却懂了其中的意思。 有些好笑地耸耸肩,墨卿与淡声道:“又是速度吗?那还真是没有新意。” “不必心急,那曲芸不足为惧。” 前十的名额墨卿与心里有数,那曲芸虽然能排得上号,但也只能在这十人中屈居末流。 天生风属性,以速度为主,这对坐着轮椅的墨卿与来说确实不太友好。 但谁说非要硬碰硬了。 墨卿与想法多,刚跟沈梦说完就被喊上了台。 这会已经是下午近黄昏了,头顶的太阳眼见着就要藏到地平线下头去。 等裁判唱完该有的流程,墨卿与才慢吞吞地摇着轮椅动了起来。 这还是她头一回在台上挪。 曲芸没急着进攻,反手抽出缠在腰间的长鞭,嗤笑道:“不过是残废,没了神符,你这个无垢魂与我们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你只有这个速度的话,怕是连我这一鞭子都躲不掉了!” 曲芸是笃定了就墨卿与这个龟爬的速度,只能在台上当个乌龟壳子,被动防御,她使长鞭自身是不需要离墨卿与有多近的。 距离一拉开,墨卿与但凡想动,她也能一早再次拉开距离,这样一来墨卿与可不就只能被动防御嘛! 曲芸的想法很好,但她没料到的是,墨卿与那看似龟爬的速度,愣是看看将她甩过来的一鞭子给闪避了开。 长鞭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堪堪停在墨卿与的脚边。 这一幕看得众人都是心惊胆战的,因为在此之前墨卿与可是连半点防御的姿态都没有露出来啦! 要是这一下没躲过去,那打开花的可就不是地板而是墨卿与的脑袋了。 裁判都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无垢魂在修炼神魂一道如有神助,但在自身修为上确实会弱上一线。 这一届仙门大比出了这么一个奇葩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本来想着给对方一个前十的名额就已经够了。 谁知道此人这么不识好歹近还真的上了场。 没了神符无垢魂还能发挥多大的实力? 几乎没有人看好台上的这个身材单薄的少女。 别人怎么想墨卿与才不在乎。 只见她低头扫了眼脚边上的长鞭,然后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掀起了眼皮子。 声线清澈得比山间的泉水还干净。 “你好像——也不怎么准嘛。” 大夏卷 第八十七章阵法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她刻意拖长了调子,眼神漫不经心的。 只一句话,只一个眼神,就让曲芸心中的怒火狂烧。 这是在挑衅她啊! 作为天之娇女的曲芸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周身当即爆发出一股子比方才更为强劲的气势。 一身元婴初期的实力展露无疑。 玲珑门门主东方芷也亲自来了,看着自己女儿这锋芒毕露的一幕,满意的点点头,笑道: “不愧是芸儿,如此年纪这等实力当世几个人能敌?” 曲芸心性不怎么样,但天赋却真的是实打实的好,二十五六的年纪就爬到了元婴初期的实力,这里面或许少不了东方芷从小投喂的灵丹妙药。 但若是自己本身没有半点实力也绝对是走不到这个地步的。 除了墨卿与这个奇葩以外,其余能挤进前十的人都是正儿八经从下面一层层打上来的,面对了无数强敌,才能站在如今的位置上。 曲芸自视甚高,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只能靠着神魂之力的残废无垢魂。 神魂之力再强大有什么用?有能进攻的法子吗?没了神符,就那走都走不了的身体,还不是只能被人当做靶子打! 曲芸天生亲近风属性,自身的真气也带上了风的气息,寻常只觉得缓和,发起力来却是如刀芒一般。 风无形无质,但若运用得好了,可不只是能提升自己的速度,用来做武器更是叫人无从找起。 手中的长鞭又一次高高扬起,仗着墨卿与行动不便,曲芸也不要面子,硬是选择了一招需要蓄力的功法。 真正的比斗场上哪有什么时间给你蓄力,是以但凡需要蓄力的功法威力都比寻常的要强得多,但因为很少能有机会使用出来。 市面上便越来越多的人放弃学习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功法。 可作为下一任玲珑门的门主藏经阁的那些书籍曲芸多多少少都要接触的。 眼下使出的这一招乃藏经阁的镇阁之宝之一的“定风十三式”,此乃半神级功法。 神级功法世上早已失传多年,就连玉清宫那样的库藏量,都只能找到残缺了的神级功法,没了剩下的部分有的甚至连天极功法都不如。 神级功法失传当世等级最高的功法便是半神级的了。 曲芸这一招用出来,在场的不少人都变了脸色。 能被叫半神级功法的岂是一般人能学得会的。 一般而言只有等到了化神期才能有资格去学习半神级的功法秘书,若是境界不够别说修习了,连使出完整功法的能力都没有。 这曲芸不过元婴初期的实力,不说把那半神级功法学会了,甚至还敢在大比上使出来。 这底蕴许多同等级的人都不敢说有。 墨卿与自然是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看到这一幕心下也十分惊讶。 这曲芸在十人中顶多算末流吧,就连她都能使出这样的功法,那其他人的底蕴的强到什么地步? 墨卿与不由得又想到了温如惜这小丫头,似乎玉清宫一别她应当也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了吧。 她还有时间在脑子里想入非非。 曲芸这一招需要蓄力的时候还真不久。 墨卿与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扫了她一边,便慢吞吞地挪着轮椅在场边转悠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 玲珑门门主东方芷几乎要将手底下的围栏捏碎,她怒不可遏道:“此女这是作何?!” 墨卿与不知道自己的这副态度惹怒了多少人。 曲芸动弹不得,因为此招所耗甚大,此时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只得瞪着一双大眼,怒声道:“墨卿与!你是看不起我吗?” 墨卿与闻言一愣,不解道:“我看不起你?分明是你一开始就看不起我吧。” “怎的这会反倒是指责我起来了?” “在此之前我可曾见过你一面?你无理不饶人,我不过是运气好躲过了你一次你便咄咄逼人。” “你现下使的这一招看起来声势浩大,但需要蓄力的时间十分久,我虽不良于行,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法子靠近你。” “你这会动弹不得,我并未同你一般落井下石,你却来指责我的不是?” “曲小姐,你好生无理。” 墨卿与说话慢条斯理,有理有据的,声音也十分平稳,叫人忍不住仔细听了去。 有人附和点头,觉得墨卿与说得对。 她从未很明确的说过什么,是他们一开始就戴上了有色眼镜去看对方,以至于打心底里不喜欢这个人。 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大家参加仙门大比为的不过是一个排位名次。 曲芸欺负墨卿与行动不便,用了半神级功法,蓄力中的这一段时间她其实是很危险的,如果墨卿与想,她随时可以打断对方。 让曲芸受到反手。 这可是半神级功法的反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 就算是她真的受住了,那后面几天的比赛也就不用继续进行下去了。 曲芸的手段着实不光彩,墨卿与却没有趁此接近对方,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不少人对墨卿与都有了改观。 反观曲芸被墨卿与这一番话说的面红耳赤。 “牙尖嘴利!”曲芸低吼一声。 她此刻蓄力已成,手中的长鞭几乎舞成幻影,成百上千条鞭影,网子似的将墨卿与罩在了其中。 墨卿与本就在比武台边上,鞭影卷起了风沙,不至于天地失色,但也让天光暗淡了许多。 墨卿与的实力到底如何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看出来。 但不可否认的是,无垢魂在神魂方面的天赋自然会从其他地方补回去。 就好比这修为,能修出神符的无垢魂,那其自身实力多半最高也就只能在金丹后期左右了。 绝不会越过元婴初期。 曲芸本身实力不差,能作为玲珑门镇阁之宝之一的功法“定风十三式”自然也不是等闲之物,两相叠加起来,她这一招使出少说也打出了元婴中期的架势。 “定风十三式”如其名,一共有十三式,以曲芸现在的实力只能使出前三式。 第一式让她的实力达到了元婴初期巅峰,第二式让她达到了元婴中期,第三式便让她冲上了元婴中期的巅峰。 若是一些境界不稳的元婴后期都不一定能完好无损的接下来她这一招。 不过三招就已经将自身实力提升到了如此地步,这可是跨越了近一个大境界啊! 可想而知这半神级功法是有多么可怕了。 也难怪能有人跨境界杀人,有这样的功法在,各个仙门的底蕴还真的要再仔细考量一番了。 鞭影如大山般压了过来。 墨卿与脸色不变,裁判已经准备好随时出手救人,北橫君亲自吩咐过,无垢魂乃修仙界难得一见的天赋,不容有失。 他可不敢让墨卿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曲芸用了这一招自身的真气几乎消耗一空,这样的招数她能用出来一次就已经十分不易。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出来,没想到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简直是出乎她的意料。 曲芸身体近乎虚脱,连站在原地都仅靠着看墨卿与滚下台的执念撑着一口气。 区区一个金丹后期的实力,如何能挡的下自己这堪比元婴中期巅峰的一击? 简直是痴人说梦。 同每一次墨卿与出手一样,没有人看好这个名不经传的无垢魂。 就在裁判忍不住想要出手保下她的时候,墨卿与终于抬头了。 那一双眼睛黑沉的似乎有深渊在其中旋转,叫人忍不住被勾去了魂。 没人能通过这双眼睛看清墨卿与内心的心事。 曲芸忽然觉得眼前的光景一变,墨卿与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张与自己一般无二的面容。 曲芸心中大骇,还不等她说些什么,对面的那个“曲芸”就已经先一步动起了手。 是她最先使出的那一招,紧接着就曲芸方才使出了“定风十三式”,那起手威力都和曲芸用出的一般无二。 但唯一不一样的是眼前的这个“曲芸”完全没有丝毫的蓄力。 曲芸一身的真气早就被消耗一空,早就没了再战之力,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连手中的鞭子都抬不起。 她只觉得身周传来剧痛,仿佛一座大山砸在自己的身上,叫她连呼吸都困难。 曲芸的身体如炮弹一般从场中间弹射出去。 墨卿与目光淡淡的收回手,自她脚下蔓延而出的金光也随着曲芸的出局暗淡下来。 墨卿与的目光落在了裁判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这一届仙门大比的裁判好像都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比赛都结束半天了,也不见对方宣布胜利。 裁判只觉得后脖颈一凉,见曲芸倒在台下生死不知这才迟钝的宣布了墨卿与的胜利。 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一下叫在场的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知道裁判宣布了结束,看台上才闹起了轩然大波。 “我的天!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这无垢魂是怎么赢的?那曲芸难不成放水了?” “哈哈哈一群没见识的家伙,这是阵法!这是阵法啊!” “说得对,不愧是无垢魂,谁能想到符篆不能用了,但没规定别人不能使用阵法吧!” “让让!让让!让老夫看看这是什么阵法!” “是幻阵!是叠加了攻击阵法的幻阵啊!观这等级少说也有天极了!” “随意就能摆出天极阵法!这无垢魂在阵法一途上的造诣怕不是也有神级了吧!” 大夏卷 第八十八章魔域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在这个神级凋零的时代,任何一个神级功法、阵法、符篆、丹药都是稀世珍宝。 墨卿与这一出手就是一套天极阵法,布置得还如此轻松且不留痕迹。 她到底师从于谁? 这一身的手段,可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应该有的,若说没有引路人恐怕没人会信。 至于她现在身处的门派,就算是幽冥门门主也不见得有这等手段。 顾延之眉眼一垂,眉心紧皱起来,他似乎是在深思什么。 “延之可还要继续限制那无垢魂,不准其用天极阵法?”忽有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 顾延之一抬眼,才发现蓬莱天山书院的老院长穆贤正一脸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顾延之视线又落在场中,少女身子单薄,因常年病弱而显得脆弱,脸色是那种病态的白,唇也不厚,甚至连点血色都不曾见到。 “算了。” 顾延之出声道:“这阵法虽强,但也并非没有破解之道,全看他们怎么应对。” 穆贤抚掌道:“这小姑娘真是给了我许多惊喜,就是不知道这后面的团体赛和混合赛她还能不能叫我们再大开眼界喽。” “老头子年纪大了,就喜欢看这些小辈头角峥嵘的模样。” “想当年……” 穆贤眼里流露出回忆的神色。 画面转到墨卿与这头,等裁判宣布完比赛结果,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刚下了台,就见玲珑门门主东方芷将昏迷过去生死不知的曲芸抱在怀中,手中的灵丹妙药不要钱似的往其身上砸。 其豪横有钱,看得墨卿与咋舌。 东方芷一对上墨卿与的目光,脸色就冷了下来,冷冰冰的道:“墨、卿、与你很好!”、 她每一个字都要咬着说出来的,仿佛嘴里在饮其血,嚼其肉恨不得将墨卿与生吞活剥了才好。 墨卿与自然也听出了其中的意味,但她佯作不知。 面色淡淡的一颔首:“我也知道我很好。” 东方芷:“……” 东方芷被气得一噎,也不等她再说些什么,墨卿与就已经消失在面前了。 她们这是最后一场,刚一打完不少人还津津有味地谈论着,墨卿与那一手任谁也没发现的布阵手段。 “你们可有人看清楚了那阵眼是什么?” “怪了,她是怎么起阵的?” “无垢魂这一手还真是叫人惊叹,我从未见过这样子的手段!” “依我看那阵眼多半就在此女自身……” “那又如何破阵?” “这……” …… 有人开始研究墨卿与的这个阵法该如何破解,毕竟直到现在看台上也没有传出消息说要再禁了墨卿与的这个手段。 符篆不能用就用阵法,这算不算是钻空子? 拜玖月听到这个消息,真是哭笑不得,不愧是她主子,也就只有墨卿与能有这个本事钻这个空子了。 要知道多少人这一辈子能专精一项就已经是大不易的事情,像墨卿与这样除了丹药以外几乎全能的人,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自有史以来那都是屈指可数的啊! “姐姐明天一早可还要上山?”这是在墨卿与的房间中,所以拜玖月并没有什么顾忌。 墨卿与想了想黎文给的那份名单,略微一点头,道:“要去的,温如惜那丫头是明早上第一场,我得去看看我的银子如何了。” 拜玖月:“……” 她就纳闷了,墨卿与看着也不像是没钱的啊!怎么一天到晚都惦记着那点银子。 犹豫了一会,拜玖月迟疑道:“姐姐……很缺钱?” 墨卿与一愣,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让拜玖月在心里给她打上了一个贪财的标签。 很诚实地摇摇头:“不缺,但到底是我的银钱,总不想被人赢了去。” 墨卿与是一个很输不起的人,或者是她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输。 能输,想输,和真的被人打趴下输了,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 墨卿与可以控制着自己明面上输给谁,但是暗地里她自己知道自己很强就行。 就连压盘子这事也完全是因为自己相信温如惜会赢。 只是相信归相信,但看还是要去看一眼的,顺便看看后面一天自己的对手是什么样的。 打定了主意,也没人劝她。 拜玖月只是道:“姐姐在路上多注意安全便是。” 墨卿与觉得她说得对,眼下不知道多少人都打着她的主意呢,真把她当做一块大肥肉了不成。 遂点了点头,道:“我传信叫周源来接我。” 拜玖月笑道:“如此甚好。” “以姐姐的实力这一届的仙门大比怕是出不了什么差错了。” 墨卿与摇摇头道:“我不过是占了活得久的便宜,虽然这一届不比当年,但质量也不低。” 墨卿与想到什么似的:“怎的就这一届出了这么多人物?” “哪里有变?” 事出反常必有妖。 墨卿与的直觉一向很准。 拜玖月闻言沉思了片刻后才道:“仙魔大战之后修仙界损失了很大一部分人,甚至有种青黄不接的苗头。” “前些时候鬼帝现身,关闭了多年的鬼城似乎在蓬莱上空出现了一瞬,不少人都看到了这等奇观。” “萧彰带人去探查,结果如何现在也没甚消息传出。” “顾延之出关,甚至还有消息说当年仙魔大战魔主也并未死……” 说着拜玖月看了墨卿与一眼,继续道:“妖族叛乱,极西之地的界山上的精怪也陆续下山……” “鬼族、妖族、魔族先后都发生了不同寻常的变化,这人族自然也起了防患于未然的心思。” “江南水患未清,人族内忧外患,可不得借着仙门大比的由头,好生查一查。” “毕竟仙门百家远的各奔东西,做什么事情都鞭长莫及,没法子凑到一起。” 拜玖月拧眉道:“先前也收到过一些消息说,这一次的仙门大比怕是没有那么早结束。” “一宫三山十四门的真正当权人这一次可都齐聚在了蒲中山上。” “少说也是要有什么事情交代的。” 墨卿与这次的目的十分明确,她屈着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听完拜玖月的这一番话,忽然道:“你说这里头有没有鬼城的插手?” “哪里面?”拜玖月一愣。 墨卿与道:“妖族动乱。” 姜思“嘶——”了一口气:“不能吧,不是说是那螣蛇觊觎妖王之位已久吗?” 拜玖月也道:“总归是太巧了,鬼城刚开怎么就开到了蓬莱上面,谁不知道妖界入口也在蓬莱。” 墨卿与抿了抿唇:“我前段时间见过一次鬼帝。” 拜玖月失声道:“什么?!不是说鬼帝早就失踪了吗!——那他有没有认出姐姐的身份?” 墨卿与摇摇头道:“我并未对他出手,且当时他也不够是道虚影。” 墨卿与拧着眉头想了想:“我总觉得这个鬼帝似乎和我多年前见过的不太一样。” “但要说具体哪不一样,我也真说不上来,大概就是那种感觉吧。” 到了一定境界,几乎可以和天地沟通,所谓的感觉自然也是寻常人比不了的。 拜玖月还没到那个境界,自然不明白墨卿与现下心里的感觉,只得道:“那也真是没法子了——要不要我们派人去鬼城打听打听?” 魔族人并非是世俗意义上的活物,想要入鬼城也是有特殊手段的,魔族和鬼族很多很多年前也算是亲近,但在上一任魔主的时候就开始渐渐断了联系。 墨卿与在任时跟鬼城唯一的联系也就是去找鬼帝干架。 先前是鬼门不开,他们进出无门,现在鬼门一开拜玖月也是有法子把魔弄进去的。 墨卿与没有多想,便应了下来道:“确实是要派人进去了,鬼帝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得打听清楚。” “你们这几年跟魔域可还有联系?” 魔域地处极西之地,与人族隔着一座界山不说,交通也十分不便,往来消息更是困难重重。 拜玖月点点头道:“是有些消息。” “哦?”墨卿与来了兴趣。 好歹魔域也是她的家,被人一把火烧了自个的家,谁能不担心这后面是怎么做的。 拜玖月脸色有些难看的道:“姐姐出事之后,魔宫里的魔物跑的跑散的散,魔卫虽还守着魔宫,但到底是群龙无首,但也好在百里术和江曼这俩家伙还算是忠心,看管着魔卫也不曾出什么岔子。” 世人只知魔主有魔卫三万,却不知魔卫其实分成了两部分,阴卫和阳卫,阴卫由江曼统领皆是女子,负责贴身保护魔主;阳卫由百里术统领皆是男子,负责总管外务。 墨卿与点点头:“也算没看错他们。” 拜玖月继续道:“魔卫虽然不曾被人动过,但十二天魔却因为魔主之位空悬而大打出手起来。” “整个魔族现下是乌烟瘴气的一片,死的死伤的伤,唯一没受到波及的恐怕就只有魔宫一片了。” 墨卿与冷笑一声:“这倒也不奇怪,魔族向来崇尚无力,十二天魔实力相当,我一不在了他们可不得盯着魔主的位置嘛。” “当年我师父没有一统魔族的时候,这十二天魔还不是天天打来打去的,还还得魔域成了那么一片荒芜的地方。” 拜玖月鼓着腮帮子气愤道:“当年叫他们派兵一个二个顾左右而言其他,迟迟不肯过来,现在抢位置却是抢上瘾了!” 大夏卷 第八十九章雷刑山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等姐姐回去了,可得好好收拾他们一番!”拜玖月一挥拳头,明明年纪也不小了,还显得像个小孩一样。 墨卿与勾了勾唇角,声音有些冷:“可不得好好关照关照他们一下,真当本座死了不成?” 姜思莫名觉得有些冷,手臂都起了鸡皮疙瘩,她有些牙酸,心里默默为那十二天魔点了一柱高香。 惹谁不好,非要惹这大魔头,真是嫌命太长了不是! 二人谈话并未进行多长时间,拜玖月还要去给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小徒弟送药,与墨卿与在门口拜别就转身离开了。 翌日一早,当天地间第一缕初晨的光辉撒在一片银白上。 墨卿与可算是从入定中醒来,一双泛着紫光的眼睛炯炯有神,亮得似乎同举世罕见的极品紫金石似的,澄澈得没有一丝杂质。 修长笔直的双腿从床边垂下,洁白如玉的脚掌踏在冰凉的地面上。 纯白的发丝垂落在腰间,地面上忽然落了一地雪白的寝衣,接着便是从屏风后传来的入水声。 等墨卿与穿好衣服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姜思已经推着轮椅在外边候着了。 墨卿与抻了一下腿,自然地落坐,一头银白的发丝和那深紫的眼眸瞬间化作纯黑色,叫人看不出半点异常来。 她手肘支着下巴,神情有些懒洋洋的。 红唇微张,吐出来一点殷红的小舌,慢悠悠地打了一个哈欠。 她的身姿实在动人,即便实力再怎么强悍,但这么一副病美人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叫人心生爱怜起来。 她叫姜思在看台上选了一个最好的位置,本来这位置是有人占着的,但看到这么一个杀疯全场的美人来,也不得不挪开了位置。 那人神色讪讪,低着头脚下的步子挪了挪,又忍不住抬头偷偷打量墨卿与的面容。 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这么一个人就在这次的仙门大比中出尽的风头呢?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长得……长得……怪了,好像是长得挺好看的吧! 那人眼睛越瞪越圆,恍然发现自己怎么都无法在脑海中构建出墨卿与的容貌来,再将眼神挪过去瞧一眼,又觉得本就长这样,等到旁人问他无垢魂面貌如何时,他也就只答得上来“好看”二字了。 …… 温如惜心里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这一次的仙门大比她想要跟顾延之一样拿到魁首的位置,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资历尚欠,想要拿到这个位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她又答应了墨卿与回拼尽全力,且她本身就是一个不容易服输的人,暗暗数着自己手上拥有的底牌。 温如惜虽然只是元婴初期的修为,但经过数月魔鬼式的训练之后,少说也有了些底气在。 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与御龙魔骨枪的契合度也越来也高,此枪乃魔主当年座下魔龙的尸骨所铸,攻伐之力甚至达到了当今天下前所未有的境地。 此物说是仙器亦可,说是魔兵亦可,武器是不分正邪的,只看使用的人。 温如惜一直都是这般认为,哪怕使用御龙魔骨枪负面影响诸多,但她相信自己可以驾驭得住。 皇室血脉的骄傲即便是这么多年了,仍旧是刻在了她骨子里的。 温如惜一早就起床练枪,这是她每日的功课。 玉清宫在蒲中山脚也是定了一家客栈的,顾延之房间中的灯一夜未熄,等他一袭白衣出现在小院中的时候,温如惜刚将一套枪法练完。 “若是再将力道控制得更游刃有余一些,这套枪法你便算是大成了。”顾延之说着,一手背在身后,头顶上是初生的太阳,照得他那张面冠如玉的容颜愈发神圣起来。 温如惜总觉得自己的师父活得跟那殿堂塑着的雕塑一般,终日都不瞧见会有什么情绪,连喜怒哀乐都淡薄得好似没有一般。 脸上的表情更是犹如被雕刻好了的一般,半分半点都不曾挪动。 如果说世界上有神仙的话,那一定是顾延之这样,清冷又淡泊。 “是。”等顾延之站在了自己面前,温如惜才恍然低头应是。 温如惜的身量在女子中已经算是突兀,但在顾延之面前却仍旧是矮了半个头的。 顾延之说的那一番话她并非不知道,但自己的实力到底是太低微了,每一枪刺出去的力度总是没办法把控到最好。 连最省力最高质量的动作都完不成,这样的自己还如何去争这个魁首? 想到这温如惜的眉头便又紧蹙了起来,心下难免有些着急。 顾延之声音听不出与平常有什么分别,但温如惜仍旧从中感受到了关切之意。 “尽力便好,你资历尚轻,为师当年参加仙门大比时还比你大上一岁。” “你罗师兄在你这般年纪时,亦没有你这样的修为。” 他难得多说了两句:“瑶光,你做得已经十分不错了。” “瑶光”是温如惜的道号,还是当年上山时顾延之给亲自取的,瑶光又名破军,乃北斗七星之一。 曾有云:微观兮玄圃,览察兮瑶光。 此番寓意自然是极好的,也能看出顾延之对温如惜的期许。 只是自从顾延之给温如惜起了这个道号之后,还从未有人这般唤过她。 萧彰在山上总喜欢“小师侄”“乖乖师侄”“小岚儿啊”“如惜师侄”什么的一串瞎喊,沈泽等人则是一口一个“师妹”,至于顾延之,更是喊她“如惜”最多。 这“瑶光”二字忽然从顾延之口中吐出,她才蓦地发现原来这也是自己的称呼。 “师尊。”温如惜有些不解顾延之为什么这个时候这样喊她。 顾延之长睫微垂,蝶翼般的微微一颤之后才道:“仙门大比之后你便不要回玉清宫了,先前的历练你做得十分不好,你的实力已经足够,玉清宫也教不了你什么了。” “日后便入世修行吧,总在山上……到底也不是个办法。” 温如惜忽然上前一步,质问道:“师尊这是在赶我下山吗?” 孙府一案她没能完成并非是没有原因的,这事甚至都涉及到了鬼帝,这哪是温如惜当时一个小小金丹期修士能插手的事情。 事出有因,顾延之不会不酌情评分,但温如惜也知道当初在常婉墓前的那一幕是真的叫顾延之生气了。 回山后温如惜便上了雷刑山受了半月的雷刑,对于修士来说这世间最大的刑罚也不过如此。 雷刑虽不如雷劫,但那都是汇聚了天地之力的东西,是天地间至刚至阳的存在。 温如惜记不清自己被雷劈了多少道,每每自己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便会有人将一枚丹药打入她的口中。 每每命悬一线的时候,都被吊着一口气。 温如惜受刑结束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来的。 只觉得头脑发昏,眼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又昏睡了半月才勉强起床下地。 顾延之问她知错了吗?温如惜跪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于是只得低着头闷不作声。 她受的伤太重了,是玉清宫数百年都不曾降下的责罚。 没有一个弟子受过这般的重刑,更别说受刑之人还是同辈中最为优秀的温师姐,此事也在玉清宫中掀起好大一阵的浪潮。 沈泽借了萧彰的光上了那雷刑山远远看了一眼,当即就忍不住跪在顾延之的门前求情。 “宫主!北橫君!此次下山也是我没有看好师妹,才出了这样子的事,您要罚便罚我吧!” “那雷刑山哪是师妹能去的地方!” 他苦苦哀求了三日,一点真气没用,顾延之始终闭门不出,最后还是萧彰不得已将人拎了回去。 私底下萧彰也曾问过顾延之是不是疯了。 顾延之也不答。 人心是偏的,若是不能始终受着自己的底线,那最后与那未开化的野兽何异? 温如惜是他的徒弟,他有种预感,如果自己不能将她规劝回来,那迟早,这个弟子是要毁在自己手上的。 顾延之曾上占星台算过一卦,玉清宫星辰黯淡,似被一邪煞之星笼罩,不出百年必将被一邪煞霍乱。 只是不知道这邪煞是从外面来的,还是从这里面出现的了。 如果可以顾延之宁愿是从外面来的,他刚恢复不久能看到的不多。 他性子又闷,这模糊不定的卦象也不曾给旁人看过。 于是现在面对温如惜的质问,顾延之也沉默了半晌,才缓慢的说道:“如惜,师父永远都是你的师父,但为师不能一直保护你,玉清宫也不能一直保护你,你该长大了。” 温如惜有些愣愣的点头,闷声道:“我知道了……” 她心里压着事,今天的话便格外的少。 蒲中山热闹的似凡间的集市一般,顾延之交代了一番后便径直坐在了他应该待的位置上。 温如惜自己走到台上,等裁判唱完千篇一律的开场词之后。 温如惜同自己的对手同时一颔首。 “个人赛十强排位第四场,玉清宫温如惜对阵蓬莱天山书院翟风!” “双方已准备完毕,比赛——” “开始!” 一声令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比武台正中。 天山书院老院长穆贤摸着自己的白胡须,冲顾延之笑道:“延之,今儿一早的比赛可真有意思了。” 顾延之颔首:“贵派翟风,天资卓越,只盼如惜尽力而为便好。” 大夏卷 第九十章天山书院翟风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温如惜紧握长枪做出戒备的姿态,但她没有急着先动,而是死死盯着对面的那个男人。 蓬莱天山书院翟风,年二八,五官虽说端正,棱角分明但那张小麦色的脸上自额心上方自眉尾处,横贯着极长的一道疤痕。 那疤痕即便是已经痊愈多年仍旧似乎深可见骨,若是再偏上半分,那翟风的右眼怕是就要不得了。 听说这伤疤还是翟风幼年时,被鬼物所伤,也正因为此翟风对于鬼物一类的东西向来是除之后快。 他站在台上一身狠厉凶煞之气,使的是一柄双手长刀,刀身通体漆黑却隐隐泛着一丝红光。 结实有力的臂膀从无袖的马甲中伸了出来,握住长刀的手一用力,那虎背熊腰的身子便越发的像一座迈不过去的高山。 翟风身材高大威武,眼神凶厉,他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人。 这样的对手,对于现在的温如惜而言无疑是她前十八年来见过最强的了。 哪怕是当时孙府一案遇上的二鬼都远不能与翟风相比。 也幸好翟风不知道温如惜心中想的如何,不然要是让他晓得了,这样一个小娘子竟然将他同鬼物做比较,这第一刀下的非要断了温如惜的一臂不可! “唰——” 温如惜不动,翟风却是先下手为强,他本就高大近两米长的大刀在他手中更是舞得灵活如蛇。 说起来这两人的风格还是有些相似的,走的都是大开大合的路子。 沉重的长刀一下子就落在了因温如惜反应迅速而横挡过来的枪杆上。 御龙魔骨枪的硬度自然不必多做言说。 温如惜只觉得手臂一沉,膝弯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她心中大骇,自己的力量在同辈中已经算是奇大无比,怎么在这翟风面前却是如此不堪一击了? 殊不知翟风此时的心里也是惊疑万分。 各宗各派多少都会有彼此的一些信息,蓬莱对于温如惜也做了详细的调查。 大夏长公主,幼时被北橫君选中抱上了玉清山,从此成为了名满天下北橫君的唯一弟子,过往的十八年都在山中潜心修炼,天赋算是上乘,悟性极高。 八岁筑基,十二岁金丹,十八岁元婴,这样的境界晋升速度便是比之当年的北橫君都不遑多让。 只是可惜了,这届的仙门大比这人年纪太小,资历又浅。 若是再给她个两三年未必不会追上自己。 翟风的脑子里除了杀鬼物之外就没装别的什么东西,更别说怜香惜玉什么的了。 每一刀砍下去,都是毫不留情。 他甚至没有用任何功夫,全凭自身的力量。 温如惜一开始就被他压着打,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她节节败退,眼见着左脚的脚后跟就要落在擂台外边了。 看台上的姜思“嘶——”了一口气,疑惑道:“这温如惜怎么这么不经打,这就要落败了?” 墨卿与凝神看着场中,微微摇了摇头道:“应当不是,她还有许多手段未出。” 不说她早就知道的符篆之术,就温如惜那曾在自己面前使过的血祭之术都还没用呢。 人族的血祭之术乃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脱胎于魔族的天魔十二式之一的怒血天赋,轻易没人会愿意用这样的招式。 但墨卿与知道以温如惜的性子,若是为了赢,一定会使出这门秘术。 果不其然,在墨卿与话语落下的一瞬间,温如惜也有了动作。 只见她眼看着就要掉下台的左脚蓦地往斜上方一踏,整个人腰肢一扭,先是卸了力,仗着自己身材比翟风小的优势,一下子就从边上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 按照惯性来说翟风此刻应当是收不住势,整个人扑出去的,但他没有。 他下盘极稳,哪怕温如惜从他手底下逃脱了,他也没有丝毫着急的意思。 翟风杀的鬼太多了,身经百战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失利而恼怒呢。 战场上瞬息万变,可能本该占上风的人下一刻就落入了下风,而本在下风的人,若是时机运用得好,未尝不能以弱胜强。 翟风最擅长的便是以弱胜强,所以自始至终就没有小觑过温如惜半分。 这是他们走在最前面的人的骄傲。 温如惜的长枪几乎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就接踵而至。 翟风看似笨重,但手上的速度可半点不慢,“铿锵——”一声,枪尖点刺到了厚重的刀身上,紧接着发出一道令人牙酸的刺耳声。 温如惜手上的力量控制得也十分优秀,哪怕一早被顾延之批评了,但那可是站在这个世界上最顶端人的评价。 人还是不能太好高骛远,得多看看自己所拥有的。 温如惜自小在玉清宫长大,不曾同翟风那样常年泡在血肉堆里,她的招式虽然也大多大开大合,但多依赖于玉清宫里收藏的高阶秘技功法。 所以她并不会托大,看翟风怎么打,她就怎么打,毫不犹豫地使出了自己最擅长的朝元无妄枪,脚下踩着北斗七星步。 因着她现如今已经是实打实元婴初期的实力了,是以这一手枪法的威力自然不是金丹期时可以比的,再加上北斗七星步,她的身形便愈发的模糊起来。 北斗七星步虽然无法跟洞虚门的鲲鹏身法相比,但北斗七星步法胜在灵活多变,一步下去变化万千,暗合奇经八卦之术,即便是知道了北斗七星步法的运功路径。 但使用的人不同,所呈现出来的效果便也不同。 温如惜以此步法为辅,再加上朝元无妄枪法的攻伐,对上一般的人向来是无往不利。 朝元无妄枪法一共九式,第一式朝元,将浑身的力量都灌注与一点,刺出去的那一刹那,真气从丹田迸发而出,游经双臂的经脉,最后全数灌注于双手。 然后从枪尖爆发而出。 此招爆发力惊人,但对于双臂的力量要求也十分的高,一般人刺出这一枪双臂上的肌肉怎么说都会裂开,那全是因为经脉太过薄弱,承受不了这样高强度的爆发。 温如惜不同,她自小锤炼经脉,早就将浑身的经脉构筑得十分坚实。 用起这一手朝元破妄枪更是熟练的不得了。 很少会有女子会选择长枪这样的武器,更别说这般需要力量的招式了。 可谁让温如惜就是跟这武器有缘呢,谁让她就是喜欢用绝对力量碾压他人的感受呢。 温如惜浑身的肌肉紧绷,她身材高挑,身形流畅,飒爽五官和一手流畅惊人的实力叫在场的不少小姑娘都尖叫了起来。 长枪连连点刺而出,骤然的爆发总是能将翟风刚聚起来的一口气给消耗掉。 连续数次后,温如惜稍微有些体力不支。 翟风抓住这个机会,大吼一声:“打得好!” 他双手握住刀柄大脚狠狠一跺,擂台上的砖石也为之一裂,长刀挥出的一瞬,温如惜只觉得后颈的汗毛倒竖。 没有丝毫犹豫地踩着北斗七星步后退而去,拉开了与翟风的距离。 “拔刀式!” 温如惜瞳孔微张,刀术的最基本功法之一,只是此招如其名,得刀入鞘的时候才使得出来啊! 怎么在这翟风手中,似乎随随便便就使出来了? 更别说这拔刀式可也是蓄力类功法之一啊。 这翟风还真是深不可测。 温如惜心头微沉,但这并不能让她产生丝毫惧意。 反倒是和那翟风一样眼中都流露出浓浓的战意。 “好眼光。”翟风眼睛微亮,又是一道直劈下来,“只不过被我改良过,没想到你还有几分眼色!” 原来翟风并不是没有用任何功法,而是他将自己的功法都简化了,能做到最快最好最省力的境界。 大道至简莫不如此。 没想到翟风这样的年纪就已经悟出了这一层。 顾延之微微点头:“此子悟性真是极佳。” 穆贤一摆手,却是摇头道:“这孩子自小在死人堆里长大,执念太重!天赋再高若是不能……又有何用?” 温如惜被这一刀逼得躲闪不及,只得硬生生的抗了下来。 翟风也算是半个体修,这从外表上多少就能看出来些许,自小身子就拿各种药材熬炼,能使出的力气自然比温如惜大得多。 温如惜只觉得仿佛一座小山落在了自己的双臂上,她虽然有卸力之法,但双手的虎口处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痛。 没一会只觉得有什么湿热的东西顺着枪杆流下,她看都不用看,便知道自己的虎口怕是因为这一下的震荡而裂开了。 刚开局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温如惜就已经受了伤。 虽不严重,但到底也叫人心头压力增大。 墨卿与低骂一声:“这个蠢货,怎么就不知道躲!硬抗什么!” 她咕哝的话,温如惜并不知晓,她好不容易摆脱了翟风的纠缠,便又踩着北斗七星步揉身而上。 手上使的是朝元无妄枪的第二式——归元。 归元不同于朝元的爆发式输出,而是绵长持续的横扫,一击即中,中了便跑,跑了又上。 就跟连绵不断的骚扰似的。 所需真气的底蕴极大,好在是温如惜的丹田当年开辟的就要比寻常人大多的,真气量自然是大大的消耗的起。 只不过她到底是元婴初期,跟元婴中期的翟风相比,消耗战显然是自己吃亏的多。 温如惜咬着唇瓣,心道,自己到底要怎么赢的这一场比赛呢? 大夏卷 第九十一章温如惜VS翟风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这样的情况温如惜能想到,翟风自然也想到了,按理说以翟风的底蕴本不该着急的。 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是在温如惜沉思的时候,陡然一变。 不再被动地防守,而是手腕一转使出了一套名为小天吾刀法的半神级秘技。 他双手持刀,刀刀干脆利落,每落下的瞬间都叫温如惜手臂一麻。 小天吾刀法以迅捷刚猛著称,温如惜不过接了两下就觉得五脏六腑仿佛被震得错了位。 喉咙涌起一股腥甜,她相信使用出这套刀法的翟风绝对有跟元婴后期实力的人一战的资格。 温如惜手中的招式变换不及,方才用在翟风身上的招数,全数都被对方还了回来。 她即便是将身法运转到了极致,却还是被翟风步步紧逼。 这样可不是办法! 温如惜一咬牙,干脆单手持枪,以被对方伤到为代价,左手朝后拍出一道爆裂符。 翟风身经百战,手中的刀入了温如惜肩膀半寸,眼见着爆裂符就要在自己脸上炸开,哪怕这符等级不高,但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他也不敢托大。 连忙腰身一扭,堪堪在爆裂符炸开的一瞬间离开了爆炸的中心。 虽然肩膀中了一刀,但伤口并不深,只是她一身白衣,肩头的血迹便愈发的明显,那一点红更似雪地中摇曳的红梅。 叫人惊心动魄。 因着这一道爆裂符,温如惜可算是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面对将近元婴后期的翟风,温如惜几乎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唯有将自己的境界强行提升到同对方一样的地步,才有一丝获胜的可能。 于是温如惜便不再犹豫,肩头的血刚好作为引子,顺着手臂流下。 御龙魔骨枪因为血祭之术的影响,而爆发出妖异的紫气来。 这紫气带着众人熟悉至极的气息。 这枪本就魔性未除,被血腥之气一激发,藏在骨子里的疯狂便更加掩饰不住了。 温如惜失血过多而显得脸色有些苍白,然而她眼中一片赤红,整个人的气势都陡然提升了一个台阶。 “魔气!这是魔气!” “北橫君的弟子竟然入魔了?!” “放屁!睁大你那绿豆大的眼睛仔细看清楚了,那魔气可是这兵器上散发出来了,北橫君的弟子怎会是魔?!” “休要污蔑玉清宫之人!” “此女所用的应当是魔兵!以鲜血祭之,威力大增!” “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一件武器……” “北橫君真是好大的手笔!” …… 当年仙魔大战北橫君以一己之力斩杀魔主座下举世罕有的魔龙,收起尸骨一事在仙门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魔龙的尸骨是炼器炼丹的好宝贝,无数人都想来分一杯羹,可这魔龙是顾延之自个杀的,别人是半点忙都没来得及帮上。 空口套白狼这事,也实在是掉面子,于是便拐弯抹角的说可以用其他的宝贝来换。 但顾延之是个油盐不进的,一个独吞了全部的魔龙尸骨,有不少人都在猜测顾延之会拿魔龙的尸骨铸造什么武器来。 魔龙骨架那么大,少说也能制出七八件武器来,怎么着也得流出那么一两件来吧。 于是在被拒绝后,各家又将眼光投向了成品上。 毕竟玉清宫不只是炼丹术绝佳,就连炼器之术也是一等一的。 可谁知十六年过去了,也不曾听过从玉清宫流出过什么神兵利器来,连个跟龙有关的丹药都不曾传出。 本来有的人都打算趁着此次的仙门大比,旁敲侧听一下的。 没想到他们苦苦等待了多年的神兵利器竟然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拿在手里了! 这叫不少人都大跌眼镜。 “看来延之是真的很重视这个小丫头啊。”穆贤笑呵呵的。 对于后辈,他总是这么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也难怪一脸皱纹了。 顾延之双手搭在膝盖上,微微颔首道:“我就这么一个弟子。” 穆贤叹息着摇摇头道:“只是这魔兵身上戾气未除,魔性太重了,长此以往对心性不利。” 他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御龙魔骨枪的问题所在。 顾延之也忧心于此,穆贤见多识广,他诚心问道:“穆老院长可有什么法子能解决?” “唔。”穆贤也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忽然扬声道,“我想起来了!” 他一拍大腿,半点德高望重的样子都没有。 穆贤激动道:“除却魔主能亲自祛除魔气外,便只有妖族中的一处灵泉有这等功效了!” “其实说是祛除魔气倒是不甚准确,严格来说妖族的‘明神泉’有的不过是净化和清明醒神的作用,于神魂一道更是大有裨益。” “只是此泉从未听说对人族开放过。” “魔气影响的多半同神魂有关,若是神魂强大,未免不能反过来控制住魔气的影响。” “就似那魔主一般,老夫从始至终都不曾看透祂啊……” 穆贤说着便又感慨起来。 顾延之心思一动,神魂修炼的方法玉清宫并非是没有,但是与外面的传言一般,于自身的效果确实不大,既然那妖族“明神泉”能有如此功效。 魔气难以祛除,尤其是入骨的魔气,但想要压制却也不是没有法子,但一旦遇到什么诱因,便会比以往更为强烈地爆发出来。 比之净化,控制它才是当下最适合的道路。 温如惜自小使枪,御龙魔骨枪早已与她血肉相连,她是绝对不可能放弃这柄武器的。 若是还想留有这一身修为,这妖族的“明神泉”顾延之怕是还要尽早做一番打算了。 “多谢穆老院长解惑。”顾延之心头的大石头稍微落下了些许,但也不曾完全落下。 魔气侵蚀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得多。 即便温如惜自己没有发现,但顾延之多少也能看出些端倪来。 说到底这事也怪他,魔龙的魔气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消去的,即便是外表上看不出什么,但那骨头常年被魔气浸染,怎么都会留下一二地。 而这一二,便是险些要了温如惜性命的危机啊! 顾延之追悔莫及,为今之计便只有叫温如惜尽可能地控制了。 不然一旦被魔气完全侵蚀,那坠入魔道的日子还真是指日可待。 顾延之想到自己算的卦象,又觉得头疼了。 他支着额头,正巧错过了从温如惜身上爆发出来的血气。 红色的血气被真气激发,血雾似的缠绕在温如惜周围。 翟风的小天吾刀法实在是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威胁,她现在急需要强大的力量来摆脱这种被压制的感觉。 温如惜想胜。 翟风闻到血腥味之后明显愈发的兴奋起来,两人分庭抗礼地打了数个回合后。 翟风忽然仰天长啸一声,笑道:“哈哈哈哈,好!打得好!快活啊,真快活!” 翟风是个武疯子,更是一个遇强则强的人。 越打他的实力越强,手底下的招数比开头那几下甚至还要连贯得多。 他的打法就是那种没有多余动作的大开大合。 每一记横劈、竖砍都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量的,因为在真正的战场上是没有人给你犹豫的机会的。 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你是否还能站在那里,所以每一击都必须用尽全力。 不然后悔的只会是你自己。 或许是被翟风的气势带的,温如惜的打法也每一招都用尽了全力。 可以说两人兵器的每一次碰撞,都是恨不得榨光自己体内的每一分真气的。 每一刀,每一枪都是实打实的毫不参杂半点水分。 翟风裸露的双臂甚至可以看到因超负荷而崩裂的肌肤的印痕迹。 而温如惜那边更是惨烈,右臂自肩头开始,整条右臂都被血渍侵染,而此时的左臂更是不遑多让。 她拖着两条血淋淋的双臂,每一枪丝毫不见颓势。 甚至比翟风打的还要凶猛的多。 只一瞬间翟风似乎落了下风,他显然愣怔了一下,温如惜布满红血丝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狠厉的杀意,枪尖毫不犹豫的穿过那一处的空档。 直勾勾地直逼翟风的心脏。 翟风来不及躲闪,只得用力一偏,本是直冲他心脏来的一枪,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左肩头上。 这倒是还了方才他砍在温如惜右肩的一刀了。 翟风左肩一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见了血之后便愈发嗜战。 只不过他是天性如此,遇到越强的人越想尽力一战。 而本身是可以保持理智的。 可他眯着眼睛看眼前的这个对手时,却明显的发现了丝丝不对劲的地方。 这温如惜的实力虽然有元婴初期的实力,但很明显的缺乏战斗经验,开头就被自己压着打。 但是对方也确实是有些天赋的,不过一会便很快的适应了他的节奏,甚至还能还手一二。 然而境界上的差距哪里是那么容易可以抹平的,更别说翟风都使出了看家本领小天吾刀法了。 很明显,温如惜能跟翟风战斗这么久,凭借的全是手中的那把神枪。 倚靠外物终究不是自己的本事。 想要获得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这样的代价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一个道理。 翟风霍然抬头,看向温如惜。 而此时的温如惜一头乌黑的长发早已被翟风的刀风打散,乱七八糟的糊了满脸,从那发丝中隐隐瞧见一双布满杀意且通红的眼眸。 这样的眼神让翟风忽然想到了话本子里说的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 一股凉气从脚心顺着后脊梁骨直冲天灵盖。 翟风瞳孔微缩,双手持刀,猛地大喝一声:“装神弄鬼!” 大夏卷 第九十二章两败俱伤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那一声厉喝落下的瞬间,翟风双手持刀重重斩下,这一刀中蕴含的杀气仿佛面对的不是同道之友,而是烂在水渠里的妖鬼。 这一刀仿佛让日月失色,速度快的眼前之余一道白影闪过。 “啊!”温如惜一声惨叫,长刀寸寸入肉。 长枪横过来抵在肩膀上,长刀便落在了那枪杆上,然后温如惜却被那大力砸得单膝跪地,手中的力气更是一松,长枪几乎无力抵挡,长刀的刀刃略过枪杆一点点的下压着。 刀刃刺穿温如惜细嫩的皮肉,很快左肩的肩头也是一片血红。 翟风忽然收了势,温如惜身前没了抵挡,往前一个趔趄。 翟风毫不留情的一个飞踢便将温如惜踹飞了出去。 “噗——”温如惜飞在半空中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这会因为血祭而产生的副作用也随之涌上,她只觉得自己头脑一片发昏,眼前朦朦胧胧影影绰绰的。 只能依稀看到个人影子立在那里。 眼皮子沉重得像是压了一座大山,身体里像是被点了一把火,五脏六腑都被灼烧得生疼,喉咙里涌出一股子血腥味。 她的内里几乎要被掏空了。 身体应该已经被那一脚踢得快擦出场边了吧。 温如惜手中的长枪极重,受了伤之后连握住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身体里的血液正汩汩而流,似乎停不下来。 温如惜觉得自己又仿佛置身于冰窟,手脚都是麻木的。 一袭仙气飘飘的白衣被鲜血染得通红。 她的嘴角还挂着一丝殷红的血迹。 这样的惨状没有一个人认为她还能重新站起来。 眼中模糊的人影似乎在朝自己逼近。 “还能站得起来吗?”那声音仿佛是从天外传来的。 “如果不能起来,可就算你认输了。” 翟风喘着粗气,最后那一刀看似简单,但其中也蕴含了一道少说也有天极九品秘技的威力。 就那一下,就足以震碎温如惜的内脏,更别说他方才踹的一脚了。 翟风此刻也显得有些力竭,但相比于温如惜他实在是体面得多。 哪怕双臂上因超负荷而崩裂的肌肤,远远看过去也比那血人一般的温如惜强得多。 …… “这小丫头疯了吗?”姜思抱着双臂在,啧啧称叹。 不过是一场比赛,至于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吗? 墨卿与扫了她一眼,淡声道:“她没疯。” 姜思托着下巴不解。 墨卿与却没有为她解惑的意思。 温如惜为什么会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墨卿与多少也能猜出一二,早就发现温如惜的性子跟李裕十分相似,都是一根筋的人。 认准了一件事就是死都不肯回头。 都是执念深重之人。 这样的人,这样的性格于修炼一途上有好有坏吧,好的是这种人目标明确,身上总带着一股常人难以永远的坚定及勇气。 而坏的呢,则是这种人就是太爱钻牛角尖,简直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哪怕为此头破血流,粉身碎骨。 毫无疑问现在的温如惜就是钻进了后者的问题里。 为了获胜,她甚至可以不要这条命。 说值得吗?在墨卿与眼里除了自己的命以外,就没有什么是值得的。 但要说不值得呢,那也不准确。 起码这样的人,终生都是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奋斗。 比那些不明不白就死掉了的人又强了太多。 墨卿与顿了顿眸光微深,看了眼看台的位置,又道:“有顾怜在,温如惜如何都是死不掉的。” “只不过,这一次她伤了根基,想要养回来怕是要花很大的力气。” “且……” 墨卿与看着温如惜身上散发出来的血气,眯了眯眼睛,忽然冷笑一声道:“看来,我先前留的东西,也并非是全无作用。” 姜思眨巴了一下眼睛,似懂非懂的掏出一把核桃,咔吧咔吧地嚼起来。 她好像知道主子说的是什么了,姜思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核桃,心想或许这东西还真有点用。 头好痒,好像长脑子了! …… “认……输?”温如惜断断续续的声音自红唇间挤出。 她似乎是勾了勾唇角,眼神有些不聚焦,但仍能从她的姿态中看出,那股子不服输的劲。 温如惜支着长枪,身体佝偻着,她咬着后槽牙,一点点将腰身直起。 她抬起头,语气坚决而笃定。 “我不会输!” 翟风看着她连身子都站不稳,摇了摇头,但眼中是掩盖不住的欣赏。 他下的手有多重,他自己心里有数,都这样了这个叫温如惜的还能站起来,确实是让他意外。 对于这样的对手,翟风也会打起十二分的认真对待。 是对对方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既然这样的话……”翟风做出拔刀式,眼神一厉,旋即大脚一跺整个人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 剩下的半句话融化在风中。 “……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他这一刀是奔着要温如惜命去的,虽然不含什么杀气,但以温如惜现在的姿态若是硬接下来,那必定是心脉必碎的结果。 “如惜!”顾延之有些坐不住地站了起来。 他眯着眼睛,双手搭在看台的围栏上,手背上的青筋微微暴起。 顾延之抿着唇,下颌紧绷,周身的气息隐隐有鼓动的征兆。 一旦温如惜有任何危险,他都会率先出手将她救下的。 穆贤也站在了顾延之的边上,看着场中的情景,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翟风这孩子真是半点分寸没有。” 语气中满是责怪。 顾延之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是如惜技不如人。” 穆贤一摆手,看着温如惜点点头:“若是再给这丫头两年,未必不是翟风等人的对手,只可惜……” 顾延之接道:“没有时间了。” 这话说得隐晦,仿佛在传递什么消息似的。 穆贤忽然缄默了起来。 世事变化无常。 温如惜被这铺天盖地的威压压得几乎直不起腰来,但她仍拖着一口气脚下踏出了北斗七星步。 长刀堪堪落在她的脚边,掀起一股子凌厉的气浪。 温如惜借势一个翻滚,来到穆贤最不方便的侧边,长枪不偏不倚地刺出。 她眼角都爆出了青筋,但手底下的动作却是半点没有纰漏。 温如惜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心脏的每一次跳动,本来都要干涸了的丹田里都会涌出一股股暖流。 温如惜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越是到绝境之地,她的头脑反倒是越发的清明了起来。 哪怕视线被血糊了大半,看不清个真切,但她使出的朝元无妄枪却能精准地打击到翟风站着的位置。 翟风暗暗心惊,这温如惜每刺出一枪后,都摇摇欲坠眼见着就要倒地,但下一刻她便又恢复了一点,就那么吊着一口气,竟又与他打了数个回合。 翟风提起一口气,手中再一次使出了小天吾刀法,哪怕以他现在的实力,这小天吾刀法一次也只能使出来三次。 方才的消耗太大,就算是他也只能再使用这一次了。 这一次过后,无论如何,他都是决计没有再战的力气了。 这是翟风最后的手段,能否能成就看这一次了。 翟风没有温如惜那样逆天的恢复能力,真气被榨干了那就是真的榨干了,如果温如惜能抵挡的过这一波的攻势,那么这一次胜的人便就是她了。 可温如惜自己是不知道翟风的外厉内荏的。 她只是凭借着本能,一次又一次的堪堪避开翟风的进攻,就连硬抗都做不到了。 温如惜觉得自己心跳似乎越来越快了,就连嗓子眼都能感受到那震耳欲聋的跃动声。 仿佛下一秒这心脏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似的。 喉咙中一股子腥甜之气。 温如惜没吞一次口水都仿佛咽下去的是刀子一般。 她嘴唇干裂,脸上早已没了血色,惨白的吓人。 唯有那一双漆黑的眼眸,仍旧亮晶晶的。 温如惜抬头那密不透风的刀法几乎叫她无法呼吸。 凌厉的刀风将她的双臂双腿双肩,身上每一处尚还完好的地方都席卷到了。 大夏有一种刑法叫凌迟,专门惩戒那些犯了大错的人。 据说十分残忍且痛苦。 温如惜清俊的脸上都被割出了血口字,从脸颊一直到唇角。 她探出一点舌尖舔了舔腥咸的血,眼白又是通红一片。 痛,真的很痛。 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是自己的了。 身上流出的血干了流,流了干,早就冷硬的贴在身上,每动弹一下都是折磨。 原来凌迟就是这样的感受,温如惜想,那得是犯了多大错的人才会接受这样的刑罚。 她曾在书中看过,所谓凌迟便是将罪人身上的血肉一片片的刮下来,千刀万剐,刽子手要在其身上下一千刀,而在这个过程中,犯人的意识始终是清醒的。 只有到了最后一刀的时候,犯人才会真正的死去。 温如惜觉得自己好像死了,但身体的本能却在告诉她,她还活着,她还在与翟风战斗。 这一场战斗还没有结束。 她不能倒下。 温如惜眯着眼睛,似乎看清了翟风的动作。 她忽然将长枪横挡,长刀砍在她的右肩上,温如惜青筋暴起,又被压的单膝跪在了地上。 翟风的力量很大,但温如惜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一刀的后继无力。 他下压的力度越来越小。 温如惜深吸了一口气,手臂一震,将翟风的长刀往侧边一打。 让她没想到的是,翟风的长刀竟然被这一枪打的脱手而出。 温如惜愣住了一刹,但很快她就抓住这个机会,连忙一步上前,枪尖刺穿了翟风的肩胛骨。 她用最原始的方式将翟芳压在身下。 两条大腿死死卡在翟风的腰侧,手中的长枪发狠了似的将翟风钉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翟风挣扎着双手紧握着枪尖,似乎在温如惜较力。 但温如惜是不要命了的,血祭之术几乎将她体内的血都掏干了似的。 此刻她双眼早已被猩红覆盖。 翟风终于在蹬了两下腿之后,便头一歪,彻底昏迷不醒了。 温如惜不知道自己最后什么这么下场了的。 她只依稀记得,听到裁判宣布自己胜利的时候,抓住了什么一片洁白的衣角。 喃喃道:“师父……我赢了……师父……我赢了……” “我……赢了……” 她勾着唇角,哪怕狼狈的成了一个血人,但在阳光照耀在她身上的时候。 所有人打心里地里油然而生出点什么东西来。 大夏卷 第九十三章锁天南诸神大阵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是,你赢了。”顾延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就朝温如惜嘴里塞了一颗玉露丹,暂且吊住了温如惜一口气。 穆贤也随着飞了下来,看了眼翟风不过是力竭且多流了点,伤得远没有温如惜重,这就晕了过去,跟边上的那小丫头简直没得比。 喊人来将穆贤抬了回去,穆贤和顾延之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各自离去了。 今天剩下的两场比赛,有心人都发现北橫君与天山书院的老院长都不在看台上了。 墨卿与看完这一场比赛就叫姜思把自己推走了。 “主子不去看看温如惜?”姜思絮絮叨叨的道。 墨卿与摇摇头道:“有北橫君在还要我们操什么心?我可不想再跟那个家伙有过多的接触了。” 顾延之此人看似木讷,实则精明得很,一双眼睛除了分不出好赖来,还真是准得很。 好不容易才在他那消除了嫌疑。 自己再老往人那晃悠,这不是迟早都要被发现的节奏嘛! 墨卿与可没有那么傻。 “况且,温如惜那小丫头也不见得会有什么事。” “我给她的东西,今日这一遭可真正是与她融为一体了。” 姜思懂了,点点头:“那我们可要去同黎文他们说一声,一个月后再回来?” 墨卿与右手拇指和食指相抵圈在左手手腕上,转了转她道:“传个音吧,我们尽早下山。” “白涂那小子快催疯了。” 姜思从掌心中托了一只冥蝶,低声说了句“走了,一月归。”之后便依着墨卿与的话下了山。 白涂一早就在山下的一处小院里候着了。 这小院离极乐门包的地方还有些距离,这小子跟他老爹闹掰之后,就自己攒簇了一大波人跑出去单干了。 谁知还真叫他查出了点什么东西来。 白涂小少爷不差钱,哪怕是临时居住的小院子也被他弄得跟个美人窝似的。 墨卿与想到了什么似的,“嘶——”了一口气,道:“你成年了吗?” 白涂一脸黑线,跳脚道:“小爷已经三百一十八岁了!三百一十八岁!” 墨卿与翻了个白眼,自轮椅上站了起来,头发化作纯白,无语道:“我记得你们狐族应该是五百岁才成年……” “卧槽!”白涂突然往后一跳,手指指着墨卿与,“你你你……你站得起来!还有你这头发!” “你真是妖族?!” 墨卿与觉得他见识太少,忽然看向他的眼眸变作了深紫色,勾唇轻笑道:“不兴我懒得走路?” “白发紫眸……”白涂呆住了,“你是魔主?!” 妖族妖王白颜汐与魔域魔主交好一事,这在各界都不是秘密。 世人不知魔主是男是女,就更别提她长什么样子了。 唯一传出来的就是对方的一头白发格外显现,还有那一双专属于魔的眼眸。 一下对上这么几个要素,且自家姑姑从未同哪个男子会那般亲密,白涂再傻也猜出了墨卿与的身份。 墨卿与眉梢一挑,将眼眸的颜色一藏,道:“我当你早就猜出来了。” 白涂摸了摸后脑勺,就算是自己再怎么亲近白颜汐见墨卿与时也只是只小狐狸啊! 再说对方又成天戴着一副阎罗面具,见过的次数也不多,能认出来才是奇怪。 更别说,魔主早在十六年前就被北橫君一剑斩成两半了,这是无数人都亲眼目睹的。 谁没事会去猜一个死人啊! “没想到魔主竟然没死。”白涂好奇地打量着墨卿与,摸了摸下巴道:“没想到鼎鼎大名的北橫君也没能奈何得了你啊。” 这大侄子说话忒直白。 在她这个当事人面前一口一个死。 墨卿与没好气地道:“你倒是说说,催魂似的喊我来是做什么?” 白涂这才转移了话题,将墨卿与领到屋里,给对方毕恭毕敬地斟了杯茶,这才慢慢开口道:“我这一个月来一直在调查姑姑的下落。” “永城乃江南水渠的起始之地,于是自永城起至渠城止,一共一千三百余里,横幅不计,共计涉及到了六城十县和不计其数的小村庄,大夏近万里的土地都被鬼祸污染。” “玉清宫用一百零八柄神剑设了座‘锁天南诸神大阵’,此阵只进不出,唯有阵眼处可勉强通行。” “永城正是进去的那座阵眼,而渠城便是出去的那座阵眼。” 墨卿与很满意白涂斟茶的动作。 “呵。”墨卿与冷笑一声道,“锁天南诸神大阵还真是熟悉啊,当年他们可不是就用这阵法来对付我的嘛。” “我当年少说也毁了八九十把那什么神兵利器,没想到这修仙界所谓的神器还真多。” “一百零八个阵眼,至少要一百零八个人不停维持运转。” 墨卿与忽然明白白涂想说什么了。 “你的意思是想从这一百零八人中下手?” 白涂一拍大腿道:“正是!” 墨卿与眉梢蹙起,道:“此阵消耗颇大,需要的一百零八人少说也是元婴以上的,当年顾延之可是找了一百零八个渡劫期的修士来对付我,连大乘期的都上了两个。” “即便是这江南水渠水患十分严重,从哪里找得到这么多人?” 仙魔大战好歹是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修仙界的尿性墨卿与再清楚不过。 没有足够诱人的利益,谁会去答应帮忙,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她眼神毒辣一下就看到了问题所在。 白涂解释道:“玉清宫能派出来的至多就是金丹期以上的,这一百零八人也不是日日都在,他们也需要轮换的,没有人能一下子撑这么久。” “我已打听清楚了他们换班的时候,届时我们趁着空档就能溜进去。” 墨卿与眼神突然有些复杂:“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参加这劳什子的仙门大比。” 白涂神色讪讪道:“这不是,我这法子这才想出来嘛,且我们这叫偷渡,我偷偷去看了你的比赛,不愧是前辈哈……” “咱能走光明正大的路子自然还是要走光明正大的路子的。” “我的意思是到时候我带一部分人从这偷渡进去,到时候同你汇合,多一个人总归是多一份力量。” 这话说得有理,仙门大比混合赛只有这一届的小辈才能进去,到时候说不定还得叫一些上一辈的人进去。 “可。”墨卿与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话,想了想又道,“我到时候再给你派点人。” 白涂忙不迭地点头:“好!” 墨卿与转念一想道:“你这法子又是如何发现的?” 这小子能想到的事情,没理由顾延之想不到,既然想到了她可不相信这个老狗会没有任何动作。 白涂尴尬地笑了笑,道:“咳咳,这不是另有手段嘛……所谓食也性也……” 好啊,这小子还给她拽起文字来了。 墨卿与舌尖抵着上颚“啧”了一声,感情是贿赂的呗! 白涂脸色有些红,摆着双手解释道:“本来这江南水渠也不是进不去,平常也是会对一些散修开放的。” 鬼修身上的鬼核,以及只有阴气极重之地才会诞生的一些珍贵药材,也叫不少人趋之若鹜。 玉清宫说是全面封锁,但实际上手底下的人也都不是干净的。 然而玉清宫需要肃清鬼怪,散修想要鬼怪身上的东西。 这是各取所需的事情,所以算不上封锁严格。 玉清宫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且这也不会摆着明面上,有掮客会联系双方偷偷开个口子将人放进去,收了好处就得闭嘴了。 白涂这也是花费了不少银子和宝贝才打听出来的消息。 想要带那么多人进去,这可又是好大一笔支出呢。 白涂有些心疼自己的钱包,心道有时间可要跟自己老爹好好掰扯掰扯。 白颜汐当初能逃进这阵法里头,怕也是找了掮客。 这一点墨卿与倒是不清楚,幽冥门的情报里也没有提到,看得出来是真的审核严格了。 墨卿与双手环着胸:“你们既然有法子进得去了,那你这次急急忙忙喊我来又是做什么?” 白涂摇头晃脑的:“前辈别急嘛!” “如何进去这也不过是其一,这其二嘛,便是我发现了螣蛇一脉的踪迹!” “这才是我找前辈来的主要原因。” 墨卿与眼眸一眯:“螣蛇一脉?” “姑姑和那臭虫一同失踪,那螣蛇一脉好不容易得了妖王之位,可不得着急嘛!”白涂怒气冲冲的道,“没想到他们也这么快就查到了永城这里。” “若是被他们提前一步进去,我们怕是就要直接跟他们对上了。” “那臭虫虽然不怎么样,但实力还是有一些的,妖族里头有的老顽固都投靠了他们。” “这次来永城的还是臭虫唯一的儿子带的队!” “要是我们能先下手为强……”白涂舔了舔唇,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不怕那螣蛇会伤了姑姑!” 女人和儿子相比,相信那螣蛇自然会选自己唯一的血脉。 这白涂看着傻不愣登的,心里也是个黑的。 不愧是只黑心狐狸。 不过说实话,墨卿与觉得这个法子倒也不错。 于是便应了下来。 “他们在哪?” 大夏卷 第九十四章鬼市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白涂见她答应了,心下一喜,兴奋道:“我发现他们时,便是在鬼市!” “鬼市?”鬼城墨卿与听过,但鬼市这还是她头一次听说。 这消息姜思这边倒是有,于是道:“所谓鬼市便是人、鬼、妖、魔混在的一处无序之地,此处没人管理,强者唯尊,所以更别提会有什么正道之士过去降妖除魔。” “对于一些实力强大的异族确实是个好去处。” “永城与鬼祸相连,迸发出了一条地脉裂缝,其裂缝凡人轻易进入不得,只得渐渐舍弃,后来一些从裂缝中钻出来的小鬼将此地占据。” “偶尔路过人间城池的妖也在此地居住,有些散修趁此建了好些可以住宿的院落,挣了不少银子。” “但这鬼市更大的作用则是因为人员混在,人员流动性大而经常性的出售或私下交易些东西。” “跟凡间界的那些黑市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白涂见对方抢了自己的话头,只得眼巴巴的附和着。 墨卿与听明白了,简单来说这黑市就是个三不管的地带,只要实力强大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算是修仙界的黑市。 白涂一边点着头一边拿出三顶幂篱,这幂篱所用纱布较为奇特,完全无事了别人神魂扫过来的探查,可以完美的将自己的容颜隐藏起来。 “这鬼市混乱,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叫别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有人带斗笠的,有人干脆直接蒙头的,还有人戴面具的……” 说到这他不由得看了眼墨卿与,“前辈的面具太过显眼,我们戴这幂篱便好,也比斗笠轻便些。” “这样啊……”墨卿与摸了摸下巴,结果幂篱往头上一罩,“这倒是适合我们去。” 等三人都做好伪装,白涂便在前面带路,腰一弯从一处巷子中钻了进去。 七扭八拐之后,当接近有人守卫的大阵时,他才停了下来。 从怀中取了一块玉佩下来,他对着前面的墙壁念念有词。 手一招那玉佩便悬在身前,原本没有路的墙壁竟忽然从中间裂开。 浓郁的鬼气瞬间从那缝隙中涌了出来。 白涂说了句“记得御剑”便率先从那缝隙中跳了下去。 那缝隙黑黢黢的一片,墨卿与眉梢一挑,姜思紧随其后。 墨卿与不慌不忙的掏出一根木棍子,带着姜思从缝隙中钻了进去。 三人一进入,那玉佩便失了光泽重新落回白涂手中。 白涂在里面等着她们,脚底下踩着的那把剑一看就价值不菲,妖族不善炼器,想来也是他老爹给他从别的地方搜刮而来的。 墨卿与站在长棍子上,形象是极好的,就是东西太过寒碜。 因为有白涂的提醒所以她们一早就御上了棍,低头往脚下一看,离地面少说还有数百米高。 这里头到处都是黑的,血腥味很重,各族的鲜血都有,混乱从气味便开始了。 姜思揉了揉鼻子,有些难受。 墨卿与看见了不远处似乎是城池一般的聚集地,里头灯火通明的,那应当便是鬼市所在。 墨卿与觉得这鬼市还挺有意思的,入口处设了个幻阵不说,还只有特定的手段才能进来。 这东西像是人族才能弄出来的。 她眯了眯眼睛,又跟白涂飞行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真正来到鬼市之外。 所谓望山跑死马,真没想到看着不远的鬼市,竟然离下来的地方这么远。 一行人落在鬼市之外五百米的地方。 白涂解释道:“鬼市上面有禁制,无法飞行,剩下的路我们就只能走过去了。” 这倒是好说,谁没事喜欢有人在自己头顶上飞来飞去的。 墨卿与入乡随俗,心态平和的收了棍子。 姜思背着手,蹦蹦跳跳的,她环顾打量着:“只在情报中听闻过鬼市的繁华,却不曾想有这么繁华。” 白涂大笑一声道:“这还远着呢,里头的东西才是真的多!” 姜思摇头晃脑的:“这地方人来人往的也难为有人还愿意长久居住于此。” “——这里离那锁天南大阵有多远?” 她话头转的忒快,白涂几乎下意识的答道:“若是从这崖边上爬上去,另一头就是了。” 鬼市处于锁天南诸神大阵和永城中间的一条裂缝中,这里裂缝不大,只贴着大阵贯穿了四分之一个永城。 最多也就个三百余里,而鬼市便是居于裂缝的正中间。 白涂带着墨卿与二人进来的地方,便是裂缝的一处崖边,只是这崖边在永城正中,难免许多百姓会误入,这才设了个阵法,免得有凡人跌入,平白丢了性命。 永城被水渠一分为二,锁天南诸神大阵便占据了其中的一半,这裂缝也算是两头连接的地方。 想要去那水渠,这鬼市还真得来一趟,白涂先前所接触到的掮客也正是这鬼市之人。 墨卿与一边走一边道:“这江南水渠发了水患才多久?三年有没有?这锁天南大阵布置下来一年有没有?这裂缝又才形成了多久,怎么这鬼市就有了如此规模?” 她有些不解,短短三年什么地方能发展的如此之快,连根基都不需要打了? “主子有所不知。”这问题白涂答不上来,只能姜思来解释,“这鬼市并非只有这一处地方才有的。” “任何一个能生出鬼市的地方都有无数的人盯着,这些人就是靠鬼市来混一碗饭吃。” “尤其是新开的鬼市,那第一桶金的利润可不知道比别的地方高了多少。” “都说吃的第一口肉最香,这在哪里都是适用的。” “鬼市人员流动大,但靠这个吃饭的人、妖、鬼、魔都不少,一旦有什么暴动,都会一股脑的涌过去。” “人家干这一行很多年了,是以经验丰富,短短几天内就能建出咱们看到的这些东西。” 建房子这事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挥挥手的事情,难得是要有人来。 人家干这一行多年,手里头的人脉自然不是自己能想象的。 这么一来倒也说得通。 墨卿与点点头,说起来可笑自己活了上千年,这些东西竟然都还是第一次见到。 出来的少了,这见识也就少了。 她们边说着,就边走进了鬼市的范围之内,墨卿与忽然觉得有什么束缚住了自己,刚要发作。 转念一想,应当就是那个什么禁止飞行的禁制了。 在这里动手太过危险,墨卿与想了想还是决定忍了下来。 鬼市里头看着就跟外边的永城似的,有住房有店家有商铺。 人来人往,里头也能看到不少半兽形态的妖。 不是所有妖都愿意化作人形,但想要进入鬼城又不可能用自己那原本庞大的身躯,只好折中化了个半兽型。 有的妖本体就较为小巧,像是那种狸猫、松鼠、黄狗一类的妖便用的是自己本体原型。 墨卿与一路走过来还见到了不少魔族。 没办法魔族的特征太过明显,哪怕是妖也没有什么妖的眸子是紫色的。 墨卿与目不斜视,哪怕是见到同族了也没有多看一眼。 反倒是姜思没忍住偷偷扫了好几眼。 但很可惜并没有从对方的服饰上看出什么门道来。 魔族现在也内乱不休,能来鬼市的还真说不好是哪一方的势力。 十二天魔一个个都巴不得墨卿与真的去死,若是遇到了他们的人,是敌是友都没法说得清。 白涂说带她们先去自己在鬼市租住的院子里休息片刻,然后再去寻螣蛇一脉的踪迹。 可谁知刚到院门口,白涂就发现自家的大门竟然开着。 先前上好的锁也不知所踪。 自家竟然被撬了! 这样的发现让白大少爷瞬间火冒三丈,蹬蹬蹬就迈着威武的八字步就要去进去找人理论。 这人还没迈进门口呢,就被一道凌厉的剑风给掀了个四脚朝天。 “哎呦!”白大少爷失了颜面,正要叫唤,边上就不知道从哪里乌央乌央跑过来各种各样的动物,将他围了起来。 耗子、松鼠、仓鼠、三花猫、黄鼠狼、彩毛鸡、大白兔…… 黄鼠狼趴在白涂胸口,哭诉道:“少门主您可算来了!” 松鼠抓着白涂的头发,闻言给黄鼠狼一个大尾巴子,怒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喊得什么玩意?!” 耗子叼着白涂的裤脚,哭道:“少爷啊,我们没本事啊!叫人把院子占了,还被赶了出来!” 大白兔红着眼睛,躲在一边哭。 白涂一股脑的坐了起来,连声问道:“你们受伤没?什么狗东西竟然敢抢本少爷的院子!” 说着他就撸起袖子,带着一帮子动物朝里头冲去。 这一幕颇有喜感,白涂身量高,但后背上吊着个黄鼠狼,头顶上顶着个大松鼠,肩头还蹲了只小白兔,裤腰上坠了个黑耗子,胸口爬了只小仓鼠。 左手上拎了只三花猫,前头跟着个趾高气昂的彩毛鸡。 这哪里像是去干架的,分明是去表演的。 白涂又靠近了院子,这次他倒是没有被人一剑掀出来。 反倒是一浑身罩着黑色斗笠的男人从门内跨了出来。 声音略微年轻,看到白涂就嘲讽道:“我当什么东西,养了这么一大堆畜生,原来便是你小子!” 大夏卷 第九十五章赶走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这人不怀好意,上来就破口大骂,鼻孔朝天的模样真叫人恼火。 但偏偏这人遇上的是白涂这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二世祖,比起鼻孔看人还没人能比他更拽。 他头一扬,冷哼道:“我道是什么阴沟里的蛆虫,占了我家的院子不说,还鸠占鹊巢了。” “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你!”黑袍男子年纪应该也不大,从小就高高在上惯了,什么时候被人这般讽刺过。 当即操起一根狼牙棒就朝白涂打来。 白涂不善用剑,可架不住他实力不行,但这剑牛啊,削铁如泥的,剑柄上的宝石一闪,狼牙棒砸在上面竟还被崩掉了几颗狼牙。 白涂没想到自己从老爹那里偷出来的剑这么牛逼,他就觉得自己手臂被震了一下,然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反倒是对面的黑袍男子因为反作用力,而把自己给震退了好几步。 白涂惯是个会装腔作势的家伙,一见到自己占了上风,就立马叉腰嘲笑道:“呵,小爷还以为能说出这样大话的人能有几分本事,没想到,原不过如此嘛!” “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来!” 姜思扶额觉得丢脸,若是叫白颜汐知道了自己的大侄子是这么副德行,以后妖族可这么交付得出去啊! 白颜汐没有后代,唯一亲近的子侄就白涂一个,等白颜汐不想当这个妖王之后,那到后面还不是得白涂来坐这个位置。 用人族的话来说,这家伙怎么着也算是个妖族太子了吧! 结果出来就是这么一个德行。 墨卿与嘴角动了动,觉得白颜汐应该要重新慎重选择一下继承人了! 黑袍男子显然是没想到自己的兵器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当即恼怒的就袖袍一震,愤恨地拍出一掌。 墨卿与忽然脸色一变,一把拎住白涂的后衣领将他往后一推,自己反手一掌同对方对上。 她这一掌是用了七分的力,少说也是元婴后期的实力了。 然这黑袍男子竟然也不过是身形晃了晃。 墨卿与眼神微眯,没想到这黑袍男子看起来年岁不大竟然已经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了,不过修仙之人的年龄向来不能从外表上看出来。 白涂被墨卿与拽了一个趔趄,身上的小动物们也唧唧哇哇地叫了起来。 墨卿与冷声道:“闭嘴!” 白涂憋得脸都红了。 姜思脸色也难看得紧,她忽然捏住鼻子,骂道:“什么东西臭成这样,你是死了多久?” 墨卿与单手负在身后,声线冷淡:“尸门的蛆虫跑来本座的地盘,是想本座亲自打上门吗?” 她忽然展露了些魔气出来。 这里人员混杂,用魔的身份倒是比人的好得多。 那尸门的黑袍男子见势不对,说了句:“魔族的?呵,今天算是你们走运!” 他知晓自己不是墨卿与的对手,走得倒也不曾留恋。 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攥了个东西,狠狠往地上一砸,一大股屏蔽了感知的黑烟就生了起来。 这烟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味道大得很,还巨丑无比。 简直比那十几年没有刷过的粪坑还臭! 姜思干呕几声。 墨卿与更是袖袍一甩,整个人都离原地三尺远。 白涂撑着腰被熏得都红了眼眶,妖族的嗅觉本就灵敏,这样的味道对他们来说更是折磨。 小白兔直接吧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等烟尘散去,那黑袍男子也早已不在原地。 方才那人不出手还好,一出手浑身上下掩盖不住的尸臭味简直隔着八百里都能闻到。 怎么尸门的人也下来了? 墨卿与疑惑了一瞬,就抬腿将白涂一脚踹了进去。 “去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在鬼市里头,鸠占鹊巢的事情可不少,不是所有的中介都能做到拿钱办事的,尤其是白涂这种不经常下来的人。 给的钱再多,要是自己守不住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如果你能将人打出去那是你的本事,如果不能,那就不好意思了,这地你买了也是白买。 说白了,这东西就是给人一个安慰,给个正儿八经的名头,但实际上是谁的那就不好说了。 也就坑坑白涂这样的小白痴了。 墨卿与毫不客气地甩了个天极的防御阵法和一些天极的攻击阵法,她手上的材料不多,但是就这两个阵法用来对付渡劫期以下的绝对是足够了。 况且他们也没想着在这里久住,只不过是得留个落脚的地方。 这院子里什么都没有的,刚一进来白涂就把自己身上挂着的小动物给散了去。 吩咐道:“二狗子你去给前辈烧水去!大白你去给前辈铺床!麻子你跟着前辈,前辈要有啥吩咐你都给去做了……” “三花、苟泽、大花跟着少爷我!休息休息就把你们查到的东西说与前辈听!” 感情这些动物还有名字! 墨卿与看了他们一眼,就噗噗几声,这些动物就全化作了人形。 嘿,还挺眼熟,应该是在哪见过,姜思小声告诉她,都是第一次见白涂的时候跟在他身边的那群妖。 墨卿与这才恍然,难怪眼熟了。 人一多,小院子里可算是有了些人气。 白涂忙着检查各处是否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好在是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那黑袍男子应该才进来不久,就被白涂抓了个正着。 大花也就是那个彩毛鸡,化作人形之后浑身上下也总爱插着各种颜色的鸡毛,衣服也是花花绿绿的,要不是长得还算可以,那真的就纯粹是辣眼睛了。 他捏着一根翎羽,哭哭啼啼地道:“少门主啊,您可算是来了,你是不知道那死人有多过分!” 白涂走之前叫这群家伙在这小院里等着他,也算是守着家门。 结果没想到还是被人占了。 屋里没水,白涂只好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翘着腿一砸桌子道:“哼哼,平常叫你们多修炼你们偏不!” “现在好了吧!被人打上门都还不了手!” 黄鼠狼化作的苟泽是一副书生模样,手里还装模作样地拿着把折扇,头顶上戴着个先生帽,眼睛不大,一眯起来就更是只有一条缝。 他捻着自己留着的那两撇小胡子,嘀咕道:“也不见得您修了些什么……” “嘿!”白涂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那戴得歪歪扭扭的帽子,一下子就更歪了。 “你还跟本少爷顶嘴了不是!” 白涂一把掏出自己的宝剑,嘚瑟道:“没瞧见今天本少爷把那黑袍男打得落花流水的模样?!” 苟泽眼睛放光的看着白涂掏出来的宝剑,一副想要拿又不敢拿的模样,自言自语道:“我滴个乖乖,少门主你这把门主的本命佩剑偷出来了,要是门主知道了,你怕是又要被罚抄了!” “这可是当初门主夫人送给门主的,你这一偷,得抄多少字才能抵得回来啊!” 白涂后背冷汗涔涔,他哪里知道随便拿的一把剑就是他老爹的本命佩剑,从来就没见他老爹用过啊! 白涂又一拍黄鼠狼的额头,训斥道:“怎么说话的呢?自家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嗯?这叫借,等我们用完了就给老爹送回去,这叫借!” 他忽然提高了音量,反复喃喃道:“这叫借!这叫借!”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怕自己老爹了。 “知道怕,还敢偷。”墨卿与轻笑着踏入门中。 “见过前辈!”众妖齐齐拱手道。 看来,白涂已经把墨卿与的身份告诉下面的小妖了。 白涂看着大大咧咧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中还是省得的。 墨卿与这会伪装的她师父都认不出来,其他小妖自然也不知道先前的那个大夏李府四小姐就是她了。 苟泽深吸了一口气道:“啊——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魔主大人那英姿勃发风度翩翩衣冠楚楚相貌堂堂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眉清目秀容光焕发美如冠玉出水芙蓉冰肌玉骨冰清玉洁明眸皓齿秀色可餐国色天香粉白黛黑傅粉施朱婀娜多姿衣冠楚楚亭亭玉立……的身姿啊!” 他这一串话说得连喘都不带喘的,墨卿与被唬了愣了一下,才吐槽道:“我觉得你该去好好学学成语是怎么用的了。” “改明叫大夏长公主给你弄到国子监去,叫那些个酸儒好好教教你。” “哦我的天,没想到魔主前辈这么记挂着在下,真是荣幸荣幸。我苟泽对您的敬仰那真的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我自小就……”眼见着苟泽又要夸夸其谈起来。 墨卿与“嘶——”了一口气,纳闷道:“你们妖的话都这般多吗?” 白颜汐如此,白泽如此,连他们身边的小妖都是如此。 白涂讪讪道:“哈哈,这不是他们见到前辈太激动了嘛……” 墨卿与又看了眼旁边那两只,确实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姜思摸了摸下巴,认真道:“没想到就主子你这样的名声还能有粉丝。” 墨卿与觉得奇怪:“我什么名声?总有慧眼识珠之人不是?” 姜思摇摇头,摊手无辜道:“主子你信不信等你恢复身份后,往外头走一圈,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墨卿与道:“那是他们污蔑我。” 姜思耸耸肩:“可是,他们就是信了。” 白涂“呸”了一声道:“那是他们不了解前辈!” “那你就了解我了?”墨卿与简直是聊天终结者。 白涂:“……” 白涂被噎的冷汗都出来了。 “那……那自然也没有那么了解……” 大夏卷 第九十六章螣蛇一脉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那不就结了。”墨卿与无所谓地道,“旁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管他作甚。” 她很自觉地占据了主座,手肘支着下巴,道:“我方才听说,你们有消息了?” 白涂点点头,道:“嗯,我走之前便叫他们留在此处打听螣蛇一脉的踪迹,现下也有了些眉目。” 白涂冲他们一颔首。 苟泽被大花捂住了嘴,出来说话的是三花,三花就是三花猫,性格有些腼腆,说话也细声细气的。 看起来不像是个公的,个子也不高,白白净净的像个十一二岁的小孩一样。 三花先是作了个揖道:“回前辈的话,我等在此处确实是打听到了些许的消息。” “这螣蛇一脉先是出现在了永城之外,铁蛋那会正好在城外找松子吃,便无意间看到了这一幕。” “他忙不迭地回来报信后,我们再去时,螣蛇一脉的踪影早就消失了,好在少门主能闻到空气里残留的一些气息,于是我们便顺着气息找到了这个鬼市的入口。” “鬼市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关节,当下就联系了熟悉的掮客,进来后我们就一直默默找寻螣蛇一脉的踪迹。”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可算是叫我们打探到了螣蛇的消息。” “他们也在找进入锁天南大阵的法子,且他们好像还在打探什么大夏军队的消息。” 三花说着皱了皱眉心,道:“也不知道他们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姜思闻言笑了笑:“没想到你小子不是个狐狸,是条狗啊!” 白涂怒道:“你才是狗!我是狐狸!狐狸!” 墨卿与蹙眉道:“别闹。” 她指尖点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音。 过了好半晌她才道:“他们找锁天南的入口倒是不稀奇,可打听那大夏军队做什么?” 墨卿与可没有忘记先前瑜王和容城城主勾连一事。 现下仙门大比在永城召开,瑜王就算是想起兵也得考虑到仙人的存在吧。 虽说修仙界是修仙界,人界是人界,但这二者之间并不能很好的划分出来,尤其是现在人间界秩序大乱,鬼城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导致鬼祸横行。 仙人们到处奔波忙都忙不过来。 大夏若是再一乱,发动了战争,那到时候狼烟四起,尸横遍野的,鬼祸恐怕是又要再上一层楼了。 其实,修仙界里不乏激进派,说凡人没有了便没有了,甚至不惜发动战争。 但这种人终归是为修仙界所不耻的。 毕竟,绝大多数人也不是生来就是仙人的。 三花诚实地摇摇头道:“这个便不清楚了,我们重点只是螣蛇一脉的踪迹。” 白涂大大咧咧的道:“管那么多做什么,前辈要我说,干脆一巴掌把他们都拍死,管他做什么,你看死了还能做不?” 话糙理不糙,任何计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虚无的。 墨卿与一直觉得,当初自己差点死了,就是因为实力不够。 若是她能独步天下,管他什么阴谋阳谋都伤不了她一根汗毛。 所以,自逃出生天后,她就一直苦苦修炼,昼夜不停。 于是,墨卿与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认同道:“你说的有理。” 姜思:“……” 其实,这俩才是亲姑侄吧! 姜思苦口婆心的道:“哎主子,咱现在不比以前啊!” “我们总要知道对方实力几何,人数多少吧?” 墨卿与看了眼白涂。 白涂看了眼三花。 三花吞了吞口水,道:“螣蛇一脉由他们的少主丁息亲自带队,说是还有螣蛇一脉的两位长老,一行十三人,皆是螣蛇一脉里头有名有姓的。” “渡劫期三人,元婴后期五人,元婴中期四人,丁息自己是元婴初期。” “只是元婴初期啊。”墨卿与说了句,她摸着下巴,“渡劫期的是几劫?” 三花讪讪道:“我们这群小妖连妖界都进不去,能弄清这些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姜思道:“那你们可知来的是螣蛇一脉的那几位长老。” 三花摇了摇头道:“并不认识,只记得丁息喊的那个脸上长癞子的人叫大长老,脑袋后面好长一道疤的叫二长老。” “噗——”姜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出了声。 “没想到竟然是这俩。” “几百年没见,竟都成了渡劫期。” 墨卿与眉梢一动:“你认识?” 姜思叉着腰笑道:“何止是我认识,这俩人主子你也见过呢。” “嗯?”墨卿与脑子里实在是没有有关螣蛇的任何记忆。 姜思给她回忆道:“就当初你第一次去找白姐姐打架的时候,这两个还是蓬莱入口的守卫呢。” “他们不肯放你进去,你就顺手把他们给打了。” “那二长老头上的疤,好像就是你当时挥出来的。” “啊……”墨卿与实在是没有丝毫印象。 姜思摸了摸下巴,也晓得自己主子这不记人的毛病。 “根据我这把的情报,螣蛇一脉实力最强的应该就是他们的族长丁荣天,乃大乘期的实力,而大长老是三劫的实力,二长老是二劫的实力,三长老是一劫,再往下就是元婴了。” “螣蛇的攻击性不强,唯一叫人觉得麻烦就是他们善用毒,和媚药。” 说着姜思皱了皱眉头:“他们那媚药简直是无药可解,只能通过交媾来缓解,性子烈得很,要是不解决的话会欲火焚身而死。” “他们幻术也算是一绝,最擅长勾动人内心最渴望的东西。” “这点倒是不足为惧。” 跟墨卿与比幻术,这简直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墨卿与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姜思的情报网可不仅仅是从幽冥门得来的,还有安插在其他的地方的一些势力,直属于墨卿与这边的。 姜思说着点点头道:“如果他们的实力只有这些的话,倒是可一试。” 她实力虽然不强,但如果全力开打的话也是可以勉强提升到渡劫期六劫的实力的。 而墨卿与虽说只是元婴后期,但对上渡劫初期的人还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如果提前布好了阵法的话,那将这群人一网打尽也不是不可以。 但问题是怎么叫这群人走进自己布置的陷阱呢。 墨卿与摸了摸下巴,道:“直接把他们少主绑了如何?” 白涂眼睛一亮:“这法子好!” 三花附和道:“好!” 大花松开了捂住苟泽的嘴:“附议!” 苟泽:“好办法啊好办法啊,不愧是唔……” 姜思:“……” 打定了主意,墨卿与便问道:“你们可知他们最近的行程?” 三花点点头道:“明日一早他们就要去参加鬼市的一个拍卖会,届时在路上便可动手。” 墨卿与拍板决定道:“那就明日一早出发。” 众妖都信服地点点头。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墨卿与就穿着一袭黑衣出现在门口。 她发如白雪,黑衣将她的身形勾勒得十分动人,黑白分明的色差,叫人眼前一亮。 黑色是她很少穿的一个颜色,魔域终年不见光,从来都是黑暗的,所以她很讨厌黑色。 但今天要去抓人,难免会把衣服弄脏,所以只好穿了自己最不喜欢的一身衣服。 白涂嘴巴叭叭的:“前辈可真好看,简直比我还像是狐族的人。” 他个高腿长的,长相也是十分英俊,但跟墨卿与一比起来容貌上竟还逊色了两分。 墨卿与忽然道:“我好看,还是你姑姑好看?” 白涂:“……” 这都是什么死亡送分题。 白涂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当然是……一样好看了。” 墨卿与“哼哼”两声,她跟白颜汐完全就是两个风格的,白颜汐那风骚劲,隔着八百里远都能闻到狐狸味。 白涂带着一众化作了原型的小妖出了门。 墨卿与一把拎住白涂的后衣领,手腕一抖,一只甩着两条尾巴的雪白狐狸便出现在了手中。 白涂挣扎着蹬了蹬腿,尖叫道:“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墨卿与撸了撸他身上的毛,手感没有白颜汐身上的好。 但也凑合了。 墨卿与指了指身边的小妖,道:“你看他们都变了,你不变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觉得很合适!”白涂委屈的尾巴都耷拉了下来。 墨卿与看了眼他的尾巴纳闷道:“你说你三百多岁,狐族百年一尾,你怎么就才两条尾巴?你骗我?” 白涂浑身的毛都炸起来:“谁骗你了!小爷真的三百一十八岁了!” 说着他咕哝道:“不就是懒得修炼,所以这第三根尾巴不明显嘛!” 他甩了刷尾巴,墨卿与这才发现他第三根尾巴才长了一个小揪揪。 墨卿与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这是狐狸尾巴?我怎么看的跟兔子尾巴似的。” 白涂气得一把把自己的尾巴都抱在了怀里。 墨卿与耸耸肩,把白涂化做的小狐狸抱在怀里,解释道:“你们变作原型方便些,届时我恐怕照顾不到你们。” “我昨夜在鬼市外不远处设了个阵法,可将那十三人分散开来,你们在一旁看着便可。” 白涂动了动耳朵,道:“那怎么行……” 墨卿与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道:“别托我后退。” 狐狸耳朵耷拉了下去,他闷闷道:“哦……” 大夏卷 第九十七章掳走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两魔带着一帮子浩浩荡荡的小妖自街上横扫。 他们这模样有些太过于招摇,惹得不少人纷纷驻足观看。 墨卿与顿了顿脚步,“嘶——”了一口气,道:“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姜思都要哭出来了,您也知道不太好啊! 不等她搭话,墨卿与就自顾自的道:“要不你们先去阵法那边等着?” “——姜思,你带他们过去。” 姜思如遭雷劈:“怎么是我?!” 墨卿与歪着头很正经地道:“不是你还有谁?你看他们知道阵法的位置吗?” 这话说得太有道理。 姜思无力反驳。 “可……主子你……” 姜思有些担心,这次是去掳人的,那人身份还不低,身边高低两个渡劫期的大妖,就墨卿与一个人去她放心不下。 “我能有什么事。”墨卿与无语道,“有事,我不会逃吗?” 天大地大,自己的性命最大。 她不是那种为了某个目标就能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的魔。 她可不傻。 姜思似乎是被她说服了,也知道自己主子是那种说一不二的性子,自己要是再说下去,墨卿与怕是又要问她“你是主子,我是主子”了。 于是只得点点头道:“行吧,那主子你多加小心。” 墨卿与摆摆手道:“自然——白涂你同我一道。” 别的小妖到底是没有大侄子来的放心,她一个人保护一只小狐狸这还是能做到的。 白涂本就被她抱在怀里,闻言更是点点头。 他道:“苟泽你最聪明,看着点他们,都要听姜姐姐的话,知道了吗?” 众妖点头。 白涂这才满意地动了动耳朵尖。 墨卿与用指尖玩他耳朵,没忍住问道:“你们狐族就这么喜欢动耳朵吗?” 耳朵尖和尾巴都是狐狸最忌讳的地方,也就墨卿与此人能这般撸狐狸了。 白涂不耐的甩了甩头,道:“什么叫动耳朵,我们狐族开心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哦,这样啊。”墨卿与的眼神有些羡慕。 毛茸茸什么的抱在手里最舒服了。 没有了一大帮显眼的家伙,墨卿与这一路可算是清静了些。 白涂伸着尾巴指路,墨卿与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在一处比别的建筑都要高大得多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建筑物实在高大华丽,门匾上写着“拍卖行”三个大字,这字银钩铁画的,看得出来下笔的人风骨极好。 拍卖行算是鬼市的官方势力,别的地方三不管,但这里还是有人管的。 但也仅限于拍卖行里头,出来这大门外头如何就不是他们管得了的了。 拍卖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每日都限量发出了请帖,墨卿与没这东西,更没打算进去。 在外面杀人这里面的人可管不着。 墨卿与稍微感受了一下,叫她惊讶的是,这拍卖行深处竟然好像还有个渡了八劫的渡劫期修士。 这可真叫人吃惊。 要知道在当今大乘期稀有的世间,渡劫期就已经是天花板了,更别说八劫九劫这样天花板中的天花板了。 看来这拍卖行还是有点子东西在的。 墨卿与目前并不想对上这样的强者。 所以还是决定在外面动手。 她给自己打了个神隐符,化去了气息和身形,只要自己不主动暴露,相信就算是一些神魂不强大的大乘期修士来了都没法看得到她的影子。 墨卿与身轻如燕,一下就跃到了拍卖行的屋脊上边,站着。 这里视野最好,届时螣蛇一脉从哪里出去她都能看到。 这会正值清晨,太阳不算大,墨卿与站在屋顶上倒不觉得有什么,但等了半晌后,日头渐渐起来。 她是魔常年待在阴暗的环境中,这让她哪怕出来这么多年了,也极其不喜欢顶着烈日的天气。 手中撑了把黑伞,挡去了头顶的炎热。 墨卿与纳闷道:“你们的情报当真无误?怎的都这个时辰了这螣蛇一脉还不见踪迹。” “自然是当真的!”白涂大叫道,“苟泽他们可是化成了各种虫子蹲在螣蛇一脉的门口守着的。” “亲耳听到的消息岂会有假!” 妖族善于幻化成各种生物,只是轻易不会变作本体之外的事物,这会叫他们觉得很难堪。 但对于白涂这群人来说还真的算不上什么。 能做到靠谱二字,对他们来说都已经很了不得了。 话音刚落,白涂就叫道:“来了!来了!” “你小声点。”墨卿与无语道,这神隐符虽强,但是动作大了肯定也会被发现一二端倪的。 “在哪?” 墨卿与眯着眼睛,哪怕是这个点了,这拍卖行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 门口处更是围了不少人。 墨卿与能看穿本体,但是来这里的人,似乎都带了屏蔽感知的东西,叫她没法子一下子就看个分明。 白涂尾巴尖甩着:“看那!那个个子最高墨绿色衣服的人看到没,那个就是螣蛇一脉的丁息,瘦得跟竹竿子似的,一看就不行,夜夜笙歌的怕是内里早就被掏空了吧!” “真不知道这螣蛇一脉的都是个什么审美,一个二个黑眼圈重的,跟要死似的。” “长得也不如我们狐族的好看,脑子里全是粪土。” 他巴拉巴拉地又要骂了起来。 墨卿与毫不客气地吐槽道:“那人家还不是把你们欺负的都跑了出来?” 一说到这个白涂就来气,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那还不是他们使得下三滥的手段!” “要不是姑姑被他们暗算了,我们狐族哪里会是这副模样!还有那群老东西!根本就不懂姑姑的苦心!” 成天想着恢复妖族的荣光,殊不知现在的妖族哪里能跟千年前的相比,人族更不是千年前的人族。 他们想出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还想要拖着整个妖族一起完蛋! 墨卿与没理白涂的愤慨,只是数了数那边的人,道:“他们只来了一个渡劫期的,一劫的实力,是那个二长老吧。” 那二长老又往前走了几步,墨卿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其后脑勺上面的疤,这下就更加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加上丁息,一共六个人实力还行,比预想中好了许多。”墨卿与轻声道。 若是十三个人全来的话,那墨卿与怕是还要多费些周折才能抓到丁息。 可现在只有五个人护着他,以墨卿与的速度与身手,这一遭应该不难。 白涂搓了搓梅花垫,阴恻恻地笑:“前辈现在可要下去了?” 墨卿与摇摇头,道:“不急,等他们把要买的东西买了再。” 抓了人,还白搭上什么螣蛇一脉想要的东西,这样血赚的买卖她没道理不做。 这一手简直了。 白涂目瞪口呆,狐狸爪子虚握了一下,惊叹道:“不愧是前辈!” 这脑子简直都要跟他们狐狸一样灵光了。 这样一石二鸟的计策他怎么就没想到! 难怪姑姑老说自己不聪明了。 白涂深深地反思着。 小狐狸这边突然不做了声,墨卿与还觉得奇怪,见对方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什么的,便毫不客气地撸它身上的毛。 软软的,暖暖的。 白涂没什么反应,小的时候白颜汐也老喜欢这样把他抱怀里。 螣蛇一脉大概是真的赶时间,生怕白涂这边的人先找到白颜汐似的,刚进去没多久,就重新出来了。 墨卿与身形一动,便追了上去。 丁息被一众族人护着,眼神不住地四下打量。 墨卿与感受到身边似乎还有几道气息在盯着这帮子人。 不由得冷笑一声:“看来,他们是真得了什么好东西,这么多人盯着。” 白涂舔了舔唇:“螣蛇一族的好东西可不少,他们这般大费周章地来这里,怕是这东西也是那螣蛇族长丁荣天急需的东西了。” 螣蛇性阴,他们能用的东西,大多数魔也能用。 这在急需要恢复实力的墨卿与眼里,可真是不啻于大白银子。 “既然这样,那可真是便宜我们了。”墨卿与说了一句,就将自己魔的气息释放了出去。 魔气阴冷霸道,白涂有些不习惯地抖了抖鼻子。 墨卿与的魔气十分纯正,不少犹疑在丁息一行人附近的人感受到这股气息的时候就自觉退了去。 魔族人向来神秘,不仅是人族,妖族和精怪一族也多有忌惮,一般人是没有谁愿意去尝试沾染一下魔气的。 且这股魔气又十分强大,隐隐散发着渡劫期的味道,实力还这般强大的魔就更加没人愿意去得罪了。 谁不知道魔这东西最为睚眦必报。 身周的气息越来越少,最后竟就只剩下墨卿与一人。 妖族对于气息的感知十分敏锐,刚出拍卖行不过一条街,方才那盯着他们的气息就纷纷散了去。 丁息觉得不对劲,那二长老也是阅历颇丰,等四周的气息全都散去了之后,他们便停了下来。 二长老沉着声音道:“何方道友,何不出来一见?” 巷子中寂静无声,周边仿佛被人清空了一般,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丁息气息有些不稳,他到底是涉世未深,空有一身实力,也就只能在妖族内横行霸道。 “什么鼠辈藏头露尾……” 他话还没说完,就觉得一阵狂风卷过。 从未感受过的强大魔气从身边席卷而来,二长老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被族人层层围住的丁息没了踪迹! 四周只剩下狂暴的魔气在挑衅般的冲他们狂笑。 大夏卷 第九十八章弃权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温如惜受了重伤,五脏六腑都几乎被震碎了去,整个人都软踏踏的被顾延之抱了回去。 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耳朵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但眼皮沉重地叫她无法睁开。 温如惜挣扎着想要动动手指,哪怕是一点也好。 但很可惜,她无能为力。 嘴里似乎是被灌进去了什么东西,苦得她只想流泪。 这东西简直比墨卿与给她的药渣子还难吃! 但她心里也清楚良药苦口,这定是顾延之请人来给她看伤所开的药方。 温如惜的意识渐渐恢复,但她就仿佛是被束缚在了躯壳中的灵魂一般,没有丝毫办法能活动片刻。 只能侧耳听着顾延之他们的对话。 李卓月真气属木,对于治疗一道也颇有心得。 顾延之是男子,照顾温如惜总有诸多不便,好在李卓月此次也随行而来,便将温如惜全权托付与她。 李卓月的真气带着生生不息的木属性在温如惜体内游走着,为她一点点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温如惜只觉得自己舒服的毛孔都张开了。 浑身上下都疼,但被李卓月的真气抚过,却又没有那么痛了。 走完一个疗程,李卓月调息片刻后“咦”了一声,奇怪道:“这小丫头的体质可真奇怪。” “这才一个晚上怎么伤势就好了这么多!” 这可真是稀奇事。 温如惜也奇怪,她分明觉得过了好久,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嘛! 顾延之坐在案边,手边上是一摞玉清宫那边的飞鸽传书,萧彰去追查鬼帝的踪迹,李卓月又跟着自己来了仙门大比。 宗门内许多事情,庄文拿不定主意的便只能飞鸽传书于顾延之来定夺了。 只不过这工作量可比在玉清宫的时候少得多。 听了李卓月的话,顾延之手中的笔一顿,书案一侧点着的烛灯微微一颤。 顾延之淡淡道:“许是先前叫天雷劈的。”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简直是亲师父。 李卓月摇摇头,叹息道:“师兄你也真是的,人好好一个小姑娘都被你养成了什么性子!这般刚强作甚!把自己连累成了这副模样。” 顾延之冷声道:“与我何干?早就同她说了适可而止,现在倒好险些在场上丢了性命!” 他心中也有气,气温如惜不在意自个的性命,气温如惜不听从自己的告诫。 不过是一个比赛罢了,即便是输了又能如何? 温如惜听了这话,心下便更加委屈,她分明……是不想让顾延之失望啊…… 怎么反倒是惹对方生气了。 温如惜不懂。 李卓月一边给温如惜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无奈道:“这话等小师侄醒了你可莫要说了,她也不过是想要为你争光罢了。” “我何须她来争光。”顾延之声音淡漠。 但相识了数百年的李卓月自然是知道顾延之的性子的,向来嘴硬心软。 “你也不看看你这张嘴有多伤人!”李卓月骂了一句,“得亏你爱说话,不然世人所说的恐怕就不是什么清风明月北橫君了!” 顾延之轻嘬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茶,道:“后日的比赛她应当也醒不过来了,便弃了吧。” 顾延之后面几场比赛都没有再去看,李卓月没法子只得顶了上去。 闻言,李卓月看了眼双眸紧闭的温如惜,想了想道:“不急,等到时候再看吧。” 顾延之随口说了句:“随你。” 李卓月最后一次给温如惜灌了药,此时已经月朗星疏,风中寂静无声。 温如惜听了他们二人的对话,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整个人在脑海中打转。 若是后天不能醒来怎么办?!弃权怎么可以呢! 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可千万不能倒在这里啊! 温如惜心里念着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 一片漆黑的意识也随之有什么光芒在视线尽头微微亮起。 那光芒带着点紫意,微微透亮,又急促又霸道的轰鸣作响。 光怎么会响? 温如惜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 但很快的她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的心脏在跳动着。 心脏在胸腔中有力地跳动,血液被泵向全身。 温如惜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能感受到什么了,仿佛能看到自己真气在经脉中的走向。 干涸的丹田即便是没有温如惜的刻意运转,也因着心脏的跃动而聚起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旋涡一点点地从四面八方汲取灵气,来滋养自己。 温如惜从未听过心脏还能带动丹田运转的,这一切都叫她觉得神奇极了。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每一次受伤愈合的都要比以前快速得多。 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境界上去了,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的心脏在发挥这样的作用。 温如惜仔细地去感受自己的心脏,里面蕴含的生命活力是她从来不敢相信的,似乎就算她现在不努力修炼了,都能凭借着这颗心脏,再活个上千年。 这件事闻所未闻的事情。 温如惜恍然发现自己跟旁人是真的不太一样的,这样的变化她说不上来是好还是坏。 但就目前来看,自己的伤势恢复速度越来越快,这分明是一件好事。 可温如惜不想叫别人也知道自己这样的不同。 隐隐的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但她始终无法抓住这一点不同的感觉。 抓不到,便抓不到好了,在某一方面温如惜又十分豁达。 因为这个发现,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在后天的比赛前醒过来,哪怕不能再动用真气,但她也不要弃权! 温如惜将一切问题都抛在了脑后,一股脑的感受着心脏的跃动,四周的灵气都被她席卷而空。 顾延之眉梢一动,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他手一招,在房内布了一个简易的聚灵阵,比先前更加浓郁的灵气便全数涌进了温如惜的身体。 “这丫头……”顾延之也发现温如惜似乎是有什么机缘。 但那是徒弟的东西,温如惜不说,他便不问,但总归是好的吧。 温如惜残破的身体,正被源源不断的灵气修补着,再加上李卓月不间断的药汤,在第三日一大早,她竟还真的颤抖着眼皮醒了过来。 李卓月真是又可气又可笑:“你莫不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偏挑这个时间醒过来?” 温如惜勾了勾唇角,扯住了李卓月的衣袖,脸色惨白,但眼睛很亮,她声音有些虚弱,但很坚定:“师叔……带我过去……好不好嘛……” 她难得撒娇一次,李卓月就是说什么也拒绝不了这副模样的温如惜。 李卓月撒了手,妥协道:“你若是能站起来,我便带你过去。” 温如惜刚苏醒,从骨头缝里都是软的。 她哑着嗓子道:“好……” 说着她就提起一口气,双手撑在腰间,一点点的先是坐了起来,又缓了好一会,她才慢吞吞地扶着床沿站了起来。 虽然站不稳当,但到底还是站了起来。 李卓月摇摇头,对这个跟顾延之简直一模一样臭脾气的师侄是没了辙:“你啊……” 温如惜笑了笑:“师叔……这下可以带我过去了吧……” 李卓月拉住温如惜的手腕,点点头,袖袍一挥两人便架上了长剑。 “去便去,你若是在比武台上出了什么事,师叔还得替你扛一半,你这小丫头,是真一点不叫人省心!” “师叔都一把年纪了,还要遭受你师父的折磨!” “你怎么就不为你师叔想想呢?” 因为都是女子,温如惜自小就跟李卓月比其他几峰的长老要亲近些。 温如惜贴着李卓月的手臂,轻声道:“师叔,我不想输。” “我不想师父因为我而蒙羞。” 李卓月知道这丫头的臭脾气,但也忍不住骂道:“什么叫蒙羞,你才多大点年纪,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多少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我们玉清宫还有你罗师兄,你个小丫头片子操什么心。” “不一样的……”温如惜喃喃道。 但具体有什么不一样的她又不肯说了。 她不想被冠上北橫君弟子徒弟的这个名头,她也有名字,她叫温岚,温如惜,亦是瑶光啊。 温如惜不想永远只活在顾延之的光环之下。 她也想让世人看到她的努力。 从小就听着北橫君的事迹长大,可也就只有她知道作为北橫君的弟子从小要遭受多少的压力。 但凡有哪一点不如北橫君的,她就会被人指着脊梁骨说,这样的人怎么配当北橫君的弟子啊。 所以她修炼起来比任何人都刻苦,每一个阶段都在同北橫君做比较。 只是每一次她总会差一点。 就那么一点。 这次的仙门大比,她不想再差那么一点了。 这一点,她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去抹平。 所以这一次仙门大比的魁首,她温如惜要定了。 哪怕身体虚弱的几乎要从剑身上掉下去,温如惜也不放过一分一秒,疯狂的将自身功夫运转到极致。 能恢复多少是多少。 她们赶到时,裁判已经开始准备喊人了。 “玉清宫温如惜对阵幽冥门墨卿与。” 温如惜心底有些紧张,但眼底却燃起了一片火焰。 然而下一秒她就错愕的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因为裁判说:“幽冥门墨卿与弃权,玉清宫温如惜胜!” 万万没想到最后一场比赛就这么戏剧性的结束了。 温如惜一口气不上不下,体内的真气一翻涌,竟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大夏卷 第九十九章怂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而让温如惜更加憋屈的是,全场剩下的人里就没一个能再站在比武台上的了。 这个仙门大比魁首拿得太过于憋屈,温如惜强撑着走完了过场,竟硬生生地被气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团队赛的开始了。 …… “魔族——”螣蛇一脉的二长老陡然一声大喝。 原本愣在原地的护卫们,这才纷纷反应过来,顺着魔气出现的方向奔腾而去。 这就导致了颇为可笑的一幕——一道紫气在前头飞驰,后头紧跟着绿色的长虫,这长虫仔细一看还是上古螣蛇一脉。 妖族从来都是原型的时候最为强大,螣蛇一脉自然毫不例外,且因为有着上古血脉,他们的原型看起来也要比寻常的妖族夸张得多。 百丈长的蛇身在城内穿行着,惹得不少修士都纷纷侧目。 妖族现了原型自然就有人认出这是哪一种族。 再仔细一观对方的气息,竟已经是渡劫期大能的味道。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城市中,渡劫期的修士就是天花板,是以倒并没有什么不自量力的人前去阻挠。 二长老哪怕是化为了原型头后面还是有着一道深深的疤痕。 墨卿与不慌不忙地在前面吊着他们。 二长老厉喝道:“魔族你是要与我们螣蛇一脉为敌吗?你们魔主已死!妖王的事情可轮不到你们插手!” 妖族的除了一些种族外其他的脑子大多都不好使,一根筋通到底。 墨卿与冷笑一声,并未理会他们。 妖族那档子破事整个修仙界的这会怕是都知道了。 这螣蛇一脉也真是天真,真以为爆出自己的身份,她就会怕了吗? 别说一旁虎视眈眈的人有多少,单说想看他们两败俱伤,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人就已经是数不胜数。 墨卿与没功夫跟他们废话。 二长老他们丢了太子爷更是不得不跟上去。 二长老虽蠢笨但也晓得给驻扎据点的大长老等人传信。 他们这边的动静闹得忒大。 又是妖族又是魔族的。 几个墨卿与一早就发现的魔族人更是疑惑地询问各自的团队,可有魔不停指挥擅自行动。 但很可惜他们带来的魔,都没有半点异动的。 有一魔怒声道:“这定然是其他天魔派来搅局的!” 另一魔不解道:“到底是哪一城?” 先前那魔道:“十二城除了幽都,哪一城都有可能!”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后面的魔便不吭声了。 有下属问:“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领头的魔骂道:“看什么看!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才好!切记我们这次是来完成任务的,不是来搞事的!趁这个时机赶紧先进去再说!” “若是被北橫君那群牛鼻子发现了才麻烦了!” 于是原本藏在鬼市中蠢蠢欲动的不知道是哪一方势力的魔族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消失在城内了。 这也给了墨卿与满口胡话发挥的余地。 两方刚跑出去没多久,螣蛇一脉的大长老就带着剩下的人追了上来。 一过来大长老就怒声道:“老二,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还将少主给弄丢了!” 螣蛇一族的族长丢了不说,再把少主丢了,他们头上的脑袋也怕是不想要了! 二长老也委屈啊:“谁知道,那魔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闷不吭声就将少主掳走了,怎么喊话都不回应。” 墨卿与在心底默默数了数,加上手里的丁息螣蛇一脉的十三人不多不少全在这里了。 还挺齐的。 本想着将他们分开击破的,但一起来也无妨。 反正论逃遁之术天底下怕是没人比墨卿与更熟悉了。 别说区区两个渡劫期了,墨卿与自信哪怕是顾延之亲自来了,想要再像十六年前那样一剑就斩了自己那是绝对不会再发生的了。 大长老沉吟道:“莫不是此人也是冲着血玉石来的?” 血玉石乃万千生灵精血所化,常见于战场之上,此物算不上有多珍贵,因为绝大多数正道之人都是无法炼化的,只能作为炼丹的材料。 然,此物于妖邪一类的种族却是大补之物。 尤其是嗜血一脉,此物相当于吸食了数万人甚至是数十万人的精血,这样的大补之物只有生吞才能体会到其中的滋味。 用来炼药在妖、鬼、魔三族人眼里看来,简直是暴殄天物。 是以哪怕此物对于人族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但在这鬼市也是被炒到了一个远高于市面上的价格。 因为这里从来都不缺需要这东西的种族。 此血玉石应当是从那封印之后的地方带出来的,因水患一事害死了多少,这样的地方出现这种东西并不稀奇。 墨卿与耳朵一动,没想到这群妖拍下来的东西竟然是血玉石,这倒是意外之喜。 作为魔,这血玉石对她而言也是有着一些作用的。 至少在她极其想要嗜血的时候,这东西能叫她稍微克制一下。 再看那群人穷追不舍的模样,一个是因为丁息在自己手上,再一个怕是这血玉石也在丁息身上吧。 少主死了,只要丁荣天还在那总会还有第二个少主,但若是血玉石没了,在那样一个阴气冲天的地方。 哪怕是妖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这血玉石可相当于疲劳的旅人在沙漠中的最后一口水了。 妖的生命力是强,但若是没了补给,那根寻常野兽也没有什么分别。 想到这,墨卿与的眉头便又皱了起来。 追杀的丁荣天尚且如此,那被追杀的白颜汐现下又如何了。 就算她是大乘期的实力,但因这水渠而头疼的大乘期修士可不少。 白颜汐孤立无援的,还能坚持多久。 墨卿与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这群谋权篡位的螣蛇一脉真该死! 正想着,昨夜乘势搭好的阵法之地也到了。 墨卿与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妖族的第六感一向十分准确。 大长老立马叫人停了下来。 他们蓦然回头才发现自己一行人竟然已经离鬼市这么远了。 就连飞行禁止也被解开。 大长老警惕道:“魔族的人,你是要与我们整个妖族为敌吗?” 墨卿与站在阵中,见对方就差一步就能踏入阵中。 舌尖抵着上颚发出一声“啧”。 她转过身回过头,雪白的发丝垂在腰间,黑色的衣衫衬得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洁白如玉,那一头白发便更加的显眼起来。 她的容颜被幂篱遮去,但那一截被风沙卷起而露出的下颌,仍旧精致得叫人挪不开眼。 大长老警惕地看着对方,作为渡劫期的大能,他竟然无法看透对面那女子的深浅。 或许是因为对方有什么遮掩修为的法器也说不定。 大长老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整个妖族?”墨卿与忽然轻声笑了起来,她的笑并不明媚,反而是那种冷冰冰的,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宽阔无遮挡的平坦之地,然后被崖壁给反弹回来。 重复不停。 “你配吗?” 她红唇中吐出的字实在冷漠。 这样的话语,简直是螣蛇一脉的死穴。 “如何不配!”二长老率先跳脚,一早就看出来此人并无领导能力,空有一身实力却无半点脑子。 “整个妖族现如今都归我们螣蛇一脉掌管!你抓了我们螣蛇一脉的少主,就等同于向我们整个妖族宣战!” “劝你识相点,将我们少主交出来!” 这人一上来就把人质的重要性给秃噜了出来,但凡有脑子的知道,手中的人是不能放的。 墨卿与想笑,嘴角却是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早就候在一旁的白涂等人也纷纷跳了出来。 “我呸!就你们螣蛇一脉算个屁啊!”白涂叉腰仗着有魔主在此撑腰,彻底放纵起来,“还真是一脉相承的臭不要脸!” “且不说丁荣天那个老臭虫还能不能在我姑姑手底下活着,就你们这群臭虫的命现下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还想着救这条小臭虫?” 丁息早在墨卿与手上变成了原型,墨卿与最讨厌这种没毛的动物,拿在手里又滑又腻的,简直恶心至极,封了对方的五感和修为之后,撸下对方的纳戒就将这一条长虫甩给了白涂。 白涂也不客气,拿绳子似的甩着丁息的蛇身,嘲讽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少主的原身就代表着整个螣蛇一脉的荣誉,这样珍贵的螣蛇原身在白涂这个混小子手里竟连根绳子都不如,被这般粗鲁的对待。 这叫螣蛇一脉的人都红了眼睛。 “死狗你放肆!”二长老怒声道。 白涂身边跟着一众小妖也随之骂道。 “放什么肆!你这臭虫见了我家少主不拜,你们才是放肆!” “呵,果然是老眼昏花了,我们少主乃是最尊贵的九尾天狐一族,其尊贵程度哪里是这群臭虫能比的。”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找找自己长得有多丑!” 这些小妖都是跟着白涂在道上混的,骂起人来自然是信手拈来。 螣蛇一脉的人脑子不灵光,骂人的本领实在底下。 就这么被说了几下就受不住了。 二长老当下迈出一步,也不管什么为老不尊的,抬起手就要冲着白涂一掌拍下。 这可是渡劫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白涂不敢托大,见对方进了阵法,就变成了一只小狐狸将丁息嫌弃的丢给苟泽,自己一下蹦到墨卿与的怀里。 哇哇大叫:“前辈救命!救命啊!” 什么叫用着最霸气的姿势说着最怂的话。 白涂可谓是将这一幕演绎出了个十成十。 大夏卷 第一百章猎杀时刻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抱着怀里的小狐狸有些哭笑不得。 她手一抬,这二长老不过是渡劫初期,她挡下来并不费事。 手臂轻抬,轻飘飘的一掌不仅将二长老的招数全挡了回去,还把对方给震退了数步。 二长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怒声道:“好啊,你们狐族竟然敢跟魔族勾结!你们这是要陷整个妖族于大不义啊!” “嚯!就你们螣蛇一脉还好意思说什么大不义?”白涂吐着舌头,“我呸!” 用人族的话来说,这群妖就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到底谁是大不义那真的是一目了然。 大长老见墨卿与实力不俗,也不敢托大,立马就跟了上去。 “老二,莫慌,我与你一道!”螣蛇一脉可没有什么单对单的意识在。 打不过,那就一起上。 他们人虽然不多,但光耗也能将对方耗死。 他脚步一上前,就见墨卿与和她怀里的小狐狸勾起的唇角。 大长老当即冷汗直冒,下意识地就要退回去。 但已经来不及了! “晚了。” 墨卿与轻声说了一句。 阵法被墨卿与瞬间启动,螣蛇一脉的等人只觉得眼前忽然起了风云,再睁眼时自己竟身处在一片鸟语花香的世界里。 任谁都知道这是幻境,可任谁都没有办法破开这幻境! 墨卿与轻飘飘的话语,就像是阎罗王的催魂符一般。 大长老到底是渡劫期的高手,率先镇定下来,试图施法打破眼前的幻境。 然而很可惜,他并不能做到。 螣蛇一脉本就是幻术大师在强行打破无效之后,便只得用上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能使得一手绝妙幻术的人,都有一双能看破幻术的眼睛。 因修行境界不同,能看破的东西也就不同。 若非激发很多人即便是有这眼睛,在没有刻意使用之前也是没有办法看破的。 大长老化作原型,吐着蛇信子,一双眼瞳化作竖线绿油油地环顾四周。 良久,他惊骇道:“这不可能!” 作为渡劫期的修士,他竟然无法看破这幻境。 若非是对方比自己境界高以外,那就是并不是幻境,而是真正存在于这世间的场景了。 只是他忘记了,这世间还有一种名叫神级阵法的东西。 “有什么不可能的。”一直闷不作声的墨卿与的声音终于回响在这空荡无涯的地方。 大长老沉声道:“能有如此实力,阁下是十二天魔中的哪一位?” 魔族精通幻术,大长老自知在此道上不是对方的对手。 但想要他就此罢休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墨卿与眼瞳发紫,身上还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这血腥味中还有很浓重的螣蛇一脉的气息。 显然墨卿与这副模样是刚杀完妖了。 “十二天魔?”墨卿与勾起唇角冷冷一笑,“他们可不配。” 什么人能说十二天魔不配的? 要知道除了魔主之外,在魔域中十二天魔的实力就已经是最顶尖的。 魔域分一都十二城,除魔主所居的幽都以外,十二城的城主被尊为十二天魔。 十二天魔皆被魔主所统治,即便是实力数一数二的魔卫见了他们也得恭恭敬敬的。 难道…… 大长老在外已久,虽然他的主要任务是寻找族长丁荣天的下落,但旁的消息他也是一字不落的都听了进去到了。 “魔主?!”大长老骇然道。 外面传言十六年前仙魔大战中魔主并未死去,而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了,她要找当年参加每一个屠魔之征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魔主的名气实在太大了。 大长老算是自小听着对方的经历长大。 一时间甚至连作战的勇气都丢了去。 “我螣蛇一脉当年可从未帮过人族半分!”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是那段时间白颜汐封了妖族的出入口,不允许任何妖出去,无论是打算站在哪一边的。 也正是因为白颜汐此举,一些担忧妖族站在魔族那边的人才没了后顾之忧。 白颜汐本意是为了妖族,她是妖王必定是要为整个妖族做打算。 但也因为此,她对于墨卿与总是心里多了一抹愧疚。 “那又如何?”墨卿与轻笑一声,“螣蛇一脉伤了我的姐姐,你们难不成还想活着?” 早先就传出魔主与妖王关系不一般。 大长老在妖族地位不低,但也从未见过魔主在妖族中出现,是以从未将这个传言当做真的。 半信半疑了好一会,现下听到墨卿与亲口承认了,还与白颜汐关系这般亲密。 大长老肠子都悔青了。 大长老辩解道:“白颜汐既然无能自然要将妖王之位让给有德之人,这是我们妖族内部的事情,还请魔主不要插手!” “否则这是整个妖族都不能容忍的事情!” 任何夺权的战争中,一旦涉及到了外人,那就是通敌叛国的死罪。 墨卿与却毫不在意道:“可是,谁知道呢?” 墨卿与不急不忙地说道。 是啊,把螣蛇一脉的人杀干净了,谁知道是她做的呢。 大长老这会才知道自己是惹到了怎样的一个杀神。 怎么分明都改挫骨扬灰的魔主又爬了回来呢?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但,大长老知道的是:“白颜汐那样的千年大妖都能被我等所伤,魔主您就算是再强,也不见得能将我们如何!” 大长老想的是不错,区区十六年的时间,墨卿与的伤势是怎么都休养不回来的。 但他想不到的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 墨卿与就算是伤得再重,配合着神级阵法弄死他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墨卿与不愿多做废话,欺身而上,她的招式十分朴素,看似轻飘飘地挥出一扇,那大长老庞大的身体就仿佛被无数刀刃割过一般。 出现了细密的裂痕。 大长老痛得仰天长吟。 螣蛇一脉的其他人都已经被墨卿与屠杀干净,就剩一个丁息和这位大长老。 墨卿与甩出一道金色的链条,那链条围绕着大长老的脖颈一圈圈缠绕。 锁妖绳。 此物还是当年白颜汐送给她的礼物。 对于妖族有着天生的克制作用。 大长老在墨卿与的阵法中实力十不存一,连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百米长的身躯,因着锁妖绳的作用而变得小巧起来,看着就像是寻常小蛇一般。 大长老吐着信子,眼睛化作了竖瞳。 幻阵加上缚灵阵,可真是大手笔。 本以为只有一个神级阵法,没想到还是复合的神级阵法。 这天底下也就只有魔主这样的神魂之力能做出这种东西来了。 墨卿与背着手说出了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白颜汐在哪里?” 大长老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又或许说知道对方是魔主之后就完全歇了抵抗的心思。 此刻他闭着眼睛,一句话不说。 墨卿与见对方不做声,便一招手,将方才杀掉的螣蛇一脉的尸体全都堆了过来。 “大长老,你们族人要死绝了。”墨卿与淡淡道。 妖族最重传承,族内不乏上古血脉。 螣蛇一脉也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血脉,至今少说也有上万年的历史了。 眼见着自己的兄弟姐妹变成这副模样,大长老哪里还能不做声。 “魔鬼,你简直是魔鬼!”大长老嘶声力竭道。 墨卿与杀害螣蛇一脉的手法真的太过残忍,没有一只妖的尸身是完整的。 剥皮的剥皮,断头的断头,就连七寸都被人剖了开,露出里头鲜红的心脏。 螣蛇的血是绿色的,就跟他们的眼睛肉身一样,残肢的断口源源不断流出新鲜的血液。 螣蛇死亡的气息不断的充斥在大长老的鼻尖。 墨卿与勾了勾唇,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 她一边说着“我本就是魔。”一边抬起指尖,落在了二长老尸身的头颅的位置上。 那葱白如玉的指尖在此刻宛若一把利刃,轻轻松松的就将二长老渡劫期大妖的头颅碾碎。 她的指尖在那脑子中动了动,直到挖出一颗拳头大的绿油油的妖丹才作罢。 墨卿与一边拿着帕子擦手,一边细细打量着新鲜出炉的渡劫期螣蛇的妖丹。 “成色不错,虽然只是渡劫初期的,但应当也能在鬼市上买个好价钱。”墨卿与冷漠的点评着,“还有这些尸身,螣蛇的肉对于人族、鬼族来说可都是大补之物,我不爱吃这种东西,也只好卖出去了。” “嗯,还有这蛇筋、蛇骨,不愧上上古血脉……” “够了!够了!”大长老崩溃的大喊。 都说魔主心狠手辣,杀人如砍菜切瓜,自己亲身体会过才明白,这传言哪里有半点夸大之意。 分明是在写实。 杀人便算了,她还剖尸,在对方的同伴家人面前一点点的说着打算自己怎么处理这些尸首。 全尸不留,完全将这些大妖当做货物一般。 这些妖可都是大长老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亲人是同伴。 都说蛇是冷血动物,螣蛇自然也不例外。 但他们会害怕,会恐惧。 墨卿与那懒洋洋的调子叫大长老明白,自己到底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他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识时务的话或许还能死的痛快些,若是不识时务,大长老打了个寒噤。 他并非是没有看到有些同族的尸体上的伤有多么可怕。 “我说!我都说!” 大夏卷 第一百零一章卖蛇喽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很好。”墨卿与低头看着脚前瑟瑟发抖的螣蛇。 “你说,说得叫本座满意了,留个全尸也未尝不可。” “嗯,听说你们螣蛇一脉这几年还生了不少小蛇吧,啊,那什么丁荣天是不是又有后了?” 她句句都仿佛是在威胁。 但大长老知道这是魔主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的心理防线早已崩溃。 大长老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全讲了出来:“我们接到了族长的命令,带上血玉石,想办法进入锁天南诸神大阵深处,他已经将白颜汐抓住,但因身受重伤,无法挪动。” “叫我们去济北城接应他!” “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这些,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噗——”墨卿与给了他一个干脆。 她是一个很守信用的人,说给个全尸就会给个全尸。 得到了白颜汐的具体位置,她便眯了眯眼睛,一挥手便将布置了一晚上的大阵解开。 白涂一边肉疼地将那些因为布阵而报废的稀有的材料捡了回来,一边道:“真不愧是神级阵法,弄这一套阵没点钱还真搞不起。” “捡那些垃圾做什么?”墨卿与不解。 白涂听到这比他还富二代的话,大逆不道地翻了个白眼:“前辈是豪气惯了,这些材料里头还有些灵气在,虽然不够再布一次阵了,但拿去黑市卖也能卖个好价钱。” “这叫废物利用!” “随便。”墨卿与用完就不管了。 神级阵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布置的,没有稀有材料的帮忙她也就是个光杆司令,傻都弄不出来。 先前叫拜玖月准备的材料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墨卿与想着自己还要去大阵里头救人,就自己现在的这个水平,没点阵法符篆护身还真是有些麻烦。 于是只得道:“先不急着离开。” “姜思——”墨卿与喊道。 也不知道姜思是从哪里蹿出来的,墨卿与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就站在墨卿与的身边了。 墨卿与抬了抬下巴,淡声道:“你去将这些螣蛇收拾收拾,应当也能换不少东西。” 笑话,渡劫期螣蛇的尸体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岂止是不少东西,就这两条,至少都能再凑一套布置神级阵法的东西了。 姜思点点头,一招手就将这些尸体收了起来。 这些尸体死状是惨了点,但并不是姜思见过最惨的。 在魔族死不难,想要快速的体面的死才最难。 墨卿与轻易是不杀人的,除非对方真的触犯到了她的底线。 很明显螣蛇一脉就是犯了墨卿与的大忌。 敢动魔主的白姐姐,那简直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阵法一解开,四周荒芜的场景就重新出现在眼前。 白涂没有入阵,是以并没有看到墨卿与杀妖的一幕,但他看得到那些螣蛇的死状是有多么凄惨。 他有些瘆得慌,但更多的却是解气。 想当初他堂堂妖族太子,竟被一群臭虫追得到处跑,这简直有辱他的体面! 现在好不容易报了仇,可不是解气嘛! 没了阵法的束缚,此地流淌的血腥味自然也是掩盖不住了。 此地不宜久留。 墨卿与收了两只渡劫期大妖的妖丹,便叫姜思将其他十枚螣蛇妖丹给了白涂。 墨卿与道:“你实力太弱,自己想办法炼化这些妖丹,好歹都是元婴期的也够你这会用了。” 丁息留着还有用,墨卿与便将锁妖绳套在了此人的身上,打回了原型由白涂收着。 白涂接过十颗沉甸甸的妖丹,感动得都要哭了。 妖丹乃妖族一身精华所在,妖族之人可以轻易地将其中蕴含的妖力吸收掉,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但也并非是没有代价的,许多大妖都会在自己妖丹中留存一抹精魂。 这抹精魂守着妖丹的最后一道防线,只要吞噬之人将这抹精魂消灭掉,那就可以安全无恙地吞噬了。 只是这妖丹里都是妖力,人族没办法吸收,是以这东西的价格在人族中并不高。 拿出来给白涂用也算是物尽其用。 “呜呜,前辈!”白涂似乎完全忘记了墨卿与的可怕,张着手臂就要抱过去。 天知道只要自己吸收了这些妖丹,绝对能晋升到元婴中期的! 这可是大造化,前辈竟然就这么爽快的给了他。 白涂差点又哭了。 墨卿与毫不留情地将这么大一只的侄子踹飞。 她没用魔力,一脚踹在白涂的胸口上,冷声道:“皮痒了不是?” 白涂灰溜溜地从数米外,拍拍灰爬起来,低着头委屈道:“明明你之前抱我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说的!” 白涂算是明白了,墨前辈就是喜欢他的原型,至于他的人身,墨前辈真的是嫌弃的不行。 为了表达自己的感动,白涂一跃变成了只小狐狸,哼哼唧唧地往墨卿与怀里钻。 到底是个未成年的小狐狸,原身比白颜汐还小上了许多。 墨卿与这次倒是没有将他踹飞,而是玩着他的耳朵。 白涂暗暗咬牙,哈,他这算是是看透了墨前辈! 一行人刚出鬼市不久,就重新回到了原地。 只是他们并没有发现的是,在他们离开不久后,一群罩着黑色长袍的人站在了螣蛇一脉死掉的地方。 有人道:“果然妖族不可信!” 边上一人道:“怎么还有魔族的插手了?” 另一人道:“护法计划是否继续?” 站在中间的那人,犹豫片刻后一咬牙道:“继续!” …… 鬼市的东西果然繁杂,墨卿与选择了鬼市中最大的拍卖行,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提供她需要的东西。 墨卿与拿了一串名单交于姜思便跟着后面不再多言。 买卖东西的事情就全数交给了姜思。 姜思是善于同各个行业的人打交道的。 这是她的本领,也是她这么多年来的工作。 鬼市流通性确实很强,也确实什么都敢收。 他们的负责人并非是没有认出被拿来卖的螣蛇尸体一早还是他们这里的贵宾。 下一刻就变成了拍卖台上的货物。 这样啼笑皆非的事情在鬼市来说实在太常见了。 负责人很恭敬地接待了墨卿与一行人。 姜思将自己需要的东西都列举了出来。 负责人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道:“这些东西我们这里都有,但是想要调货恐怕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螣蛇有上古的血脉,浑身都是宝。 这里的负责人也是胆大的,怎么大批的螣蛇尸体就敢这么吞下来,也不怕螣蛇一脉地找他麻烦。 墨卿与不管这些,她只在乎自己的材料什么时候能拿到。 姜思问道:“需要多久?” 负责人擦了擦头上的汗,没办法刚杀完人的墨卿与身上的煞气实在太重,她本人的气场又没有彻底收敛住。 负责人的实力也不过是元婴初期,被她压制得实在有些难受。 墨卿与深吸了一口气,有意克制体内翻涌的躁动。 负责人觉得压力少了些,终于可以喘口气,道:“三日。” 姜思看了眼墨卿与,墨卿与点点头,三日她倒是等得起。 得了墨卿与的首肯,姜思便道:“行,三日便三日,你想将能调过来的给我们。” 负责人收了螣蛇尸体,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好好营销一番能赚到的钱可比给出去的材料要多得多,所以对于墨卿与一行人也挂了好脸色。 当然这可并不仅仅是因为墨卿与她们带来的利益,更多的则是墨卿与本人的实力。 那可是渡劫期的大妖啊,什么样的人能这般轻松地猎杀对方? 敢得罪螣蛇一脉不说,还敢这么猖狂。 谁不知道现在妖族可是螣蛇一脉在做主,丁荣天失踪的消失是秘密,是以许多人并不知晓。 得罪了螣蛇一脉,还真跟得罪了整个妖族没有区别。 这样的人,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负责人能得罪得起的。 负责人连忙点点头,陪笑道:“是是是,这就叫人拿来。” 这拍卖行办事的效率倒是高,没多久就有侍从将材料都拿了过来。 墨卿与数了数,就剩下不到十种实在特别少见稀有的没有以为,全都有了。 于是点点头,道:“三日后,我们来取。” 负责人自然满口应下。 他们拍卖行虽然是在黑市里,但作为商人诚信才是立身之本,墨卿与并不担心对方会赖账。 “你们可还要看看?”墨卿与问了白涂一声。 白涂眼睛一亮,一下从墨卿与的怀里蹿了出去,化作人形。 “要去!” 他早就想来看看黑市的拍卖行是什么样子的了! 但奈何老爹一直管他很严,都没什么机会能溜出来。 仗着墨卿与撑腰,白涂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横着走了。 墨卿与看了一眼负责人,微微颔首道:“劳烦。” 负责人笑呵呵的:“不劳烦,不劳烦,小少爷想看什么,我这派人跟着。” 这可是大顾客,负责人可不得好好供着嘛。 墨卿与不想动,曾经在魔宫的时候,她什么没见过,对于一个小小的拍卖会还真的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于是坐在原地,叫姜思跟着这群小孩。 而自己则是闭目养神。 负责人见自己没了作用,便唤人来吩咐几句后就连忙跑出去准备拍卖螣蛇尸体的事情了。 螣蛇浑身都是宝,怎么卖也是一门大学问。 负责人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金银在朝自己招手了! 大夏卷 第一百零二章出鬼市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说好的三日,一直处于入定中的墨卿与可算是从冥想中醒了过来。 姜思托着下巴,有时候真想不明白,怎么自家主子就这么爱修炼,走到哪里都能随时入定。 有天赋还勤奋,这样的人最可气了。 “走了。”墨卿与见姜思还在原地发愣,手中的折扇一个转弯就敲在了姜思的额头上。 “哎呦!”姜思捂着脑袋跳了起来,嚷道,“主子我不聪明可都怪谁!” 墨卿与勾了勾唇角觉得有些好笑:“难不成怪我?” 姜思委委屈屈地跟在她身后,时刻堤防着墨卿与手中的折扇,咕哝道:“脑子都被打没了!” 墨卿与手中的折扇又扬了起来,姜思吓得一蹦三尺远,墨卿与笑道:“你还有理了不成?” 姜思将墨卿与仿佛只是开玩笑的,磨磨蹭蹭又凑了过来,没心没肺地笑着:“主子我还是决定你现在挺好的。” “有什么好的?”墨卿与随意问了一句。 姜思毫不犹豫地道:“像个人。” “你在骂我?”墨卿与纳闷道。 对于魔来说,说她像人可不是骂她嘛。 姜思“嘶——”了一声,道:“主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分明是在说你比以前多了些人情味!” 墨卿与“哦”了一声,折扇“啪”的一声展开,道:“难不成我以往就没有人情味?” 姜思点点头,掰着手指道:“我总觉得你以前就像是个木头人,除了修炼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哦除了白姐姐,不过你也就是为了人家的那一身毛——” 她说着,很识相地跳了开。 墨卿与的折扇刚好落了下来。 姜思叉腰大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 墨卿与眉梢一动,脚下的步伐一转,整个人就化作了一道残影,姜思只觉得后脖颈一凉,后脑勺又是一痛。 墨卿与慢悠悠地摇着折扇道:“有用吗?” 姜思捂着后脑勺,泪眼汪汪的:“主子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有意见?”墨卿与毫无恃强凌弱的觉悟。 姜思哪敢有意见,忙不迭地摇头道:“没有没有!” 顿了顿她又道:“以前主子是不会同我这般嬉闹的。” 墨卿与歪着头想了想,她的感情愈发鲜明了起来。 但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这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墨卿与隐隐摸到了当初自己为什么始终踏不出最后一步的原因了。 姜思附和道:“嗯——如果能少打我两下就更好了!” 墨卿与的视线扫了过来,姜思立马捂着额头。 “呵”墨卿与轻笑一声着摇摇头。 今日一早她就叫白涂他们先出去等着了,等她和姜思取了东西就离开。 鬼市到底不是久留的地方。 剩下的材料取出来倒是并没有遇到丝毫阻挠。 墨卿与和姜思并没有多做停留,一路飞快地沿着事先交代好的地方去寻白涂。 白涂和一众小妖都在鬼市之外候着。 他们翘首期盼着,眼见着墨卿与的身影在视线中出现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鬼市中鱼龙混杂,他们这群小妖实力低微,白涂又是个罕见的上古血脉,要是被那个识货的发现了,怕是要免不了一场争斗。 但好在墨卿与做事利落,来往得也算及时。 白涂连忙迎了上去,舒了一口气道:“前辈可算来了。” 墨卿与算了一下时辰,随意道:“这才过了多久。” 她实在无法体会到身怀巨宝而实力低微的痛苦。 白涂也无意解释,远离鬼市之后,他便随意选了个地方,掏出一开始进入鬼市的那块玉佩,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鬼市的入口不止一个,同样的出口也不止一个。 白涂可以选择进入的地方,却无法选择出去的地方。 很快一圈乳白色的光晕就从那玉佩上荡漾开来。 白涂身前出现了一个可供一人进入的白色漩涡。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低声道:“空间阵法,倒是稀奇。” 但凡涉及到时间、空间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都不是一般货色。 哪怕是墨卿与到现在也没能参透这二者。 哪怕是全盛时期她也只能从某些方面让时间倒流,但她只能作为过客看着,并不能改变什么。 在阵法中涉及到空间的却是比较多,空间大乘期的修士多多少少都能参透一些。 墨卿与自然也不例外,就市面上最常见的传送阵法就是很典型的空间类阵法。 墨卿与看得出来白涂召出来的东西正是空间阵法,但具体她却看不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现在实力低微的缘故,看久了眼睛竟然还隐隐有些刺痛的感觉。 白涂率先迈出去道:“前辈我先走一步。” 其余的小妖纷纷跟了上去,墨卿与和姜思最后。 等一行人出来之后,白涂里面将玉佩召了回来,那传送门也便渐渐缩小消失不见了。 墨卿与环顾四周,一片蓊郁的树林将头顶上落下的阳光全数挡了去,稀碎的阳光没有办法只得从枝叶的缝隙中落了下来,地面上铺了一层斑驳的金色光点。 说是随机传送但也听过会把人传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森林里吧! 白涂瞪大了眼睛,在原地走了一圈,不可置信地道:“这是哪?” 墨卿与掐指一算,曼声道:“还好距离永城并不算太远,大概两三百里吧。” 这点距离对于修仙的人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御个剑大概一个时辰就能回去。 永城多群山,这块大概还没出永城的地界。 白涂耷拉着脑袋,仿佛做错了事一般,整个人都蔫吧了。 墨卿与寻了个方向抬腿就准备召出棍子离开。 “主子等等!”姜思鼻尖忽然耸动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这附近似乎有股尸臭味!” “嗯?”墨卿与眉头一皱,鼻翼收缩了一下。 白涂等妖更是化做了原型,作为犬科类动物,狐狸的鼻子也是不容小觑的。 白涂肯定了姜思的话,连连点着狐狸脑袋,道:“前辈是真的!就在那个方向!” 狐狸爪子指着东南角。 “虽然很淡,但确确实实有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只不过好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们一开始才没有闻到的。” 说道尸臭味墨卿与就不由得想到了当初一开始遇到的黑袍人。 她蹙着眉头道:“按理说尸臭味不应该变淡,而是随着时间的增加变浓才对。” “怎么会淡?” “有人还把那尸体挪动了不成?” 她这番说的太有针对性。 就算是白涂都听明白了她话语中的意思,仰着脑袋,小狐狸道:“难不成是尸门的人?” “坏了!”姜思忽然大叫一声,“主子我闻到了李裕的味道!” 墨卿与凝神沉思,脑海中忽然闪过三花先前说过的消息。 ——“他们也在找进入锁天南大阵的法子,且他们好像还在打探什么大夏军队的消息。” 这是在打探螣蛇一脉消息的时候探听到的。 大夏军队,现如今在南方的大夏军队还能有谁! 墨卿与抿了抿唇,沉声道:“姜思能不能确定方位,我们追过去。” 姜思皱着眉头闻了好半天,终于指着一个方向,肯定道:“这边,可以确定!” “走!”墨卿与下了指令。 大夏的军队怎么会出现在永城境内,李裕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不成? 大夏现如今内耗眼中,仙门大比又在永城中举行,瑜王的踪迹也在前面不远处的容城之中。 墨卿与合理怀疑近期恐怕是有大变动。 更别说这其中还出现了尸门的踪影。 一宫三山十三门中唯有这尸门的人最叫墨卿与难受。 救援白颜汐的行动在即,螣蛇一脉又跟尸门的人有了联系。 墨卿与想都不用想,妖族能发生这样的巨变怕是跟尸门脱不了干系。 再加上白颜汐一早就跟她说过,那次要不是尸门的人在她面前自爆她怎么会受伤! 为了弄到妖王的位置,这尸门可真是下了血本,能伤到白颜汐这么一只千年大妖的自爆其自身是得有多强的实力? 渡劫期是绝无可能,那就只能是大乘期了。 在如今这个大乘期稀少的世间,能派出一个大乘期的人出来自爆,只为伤了白颜汐。 这真是…… 墨卿与想要干脆连根拔起,省的倒是进那大阵了还有什么东西在背后捅自己一刀子。 且李裕到底是自己人,她也没办法做到明知对方有危险,而不去看一眼。 既然做了决定,也就没有旁人置喙的余地。 白涂没想那么多,但墨卿与说要做什么他就去跟着做好了。 反正他实力低微,没了墨卿与怕是半路上就要被人给劫了。 这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墨卿与头上的幂篱并没有取下来,这东西能掩饰她的身份,姜思在前面引路,因为要确定军队行走的方向,所以她的速度并不快。 白涂等妖也可以轻松的跟上去。 尸臭味越来越浓郁,味道重的连墨卿与都能闻到。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是让墨卿与的眼神微变。 再往前行十数里,众人可算是看到了东倒西歪的树枝,很明显这是军队行走的痕迹,除了数不清的脚印外,中间还有深深的车辙印。 这些脚印看着并不乱,看起来他们还尚未遭遇袭击。 既然如此血腥味又是从哪里来的? 等墨卿与一行人再往前行了数里之后答案终于见了分晓。 大夏卷 第一百零三章魔族血脉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地面上穿着大夏制式甲胄的士兵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 他们尸体上的伤口都是被野兽一般的东西硬生生挖穿了心脏,或是拗断了头颅,有的人头还连着一截脖颈歪歪斜斜地倒在树根边上。 至此整齐的军队终于乱了起来。 周围的气味也混杂了在了一起。 四周的血腥味还很新鲜,墨卿与可以肯定眼前的场景必定是在一个时辰之内发生的。 这样浓重的血腥味让墨卿与皱了皱眉头,反倒是一旁的姜思眼睛微亮。 她毫不客气地将空气的血气一扫而空,旋即满意地舔了舔嘴唇,打了个饱嗝。 在场的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并没有什么意外的。 倒是白涂还是第一次见到魔族进食,有些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墨卿与见姜思拍着肚子走过来,便道:“能确定他们走的方向吗?” 姜思看了眼地上的痕迹,虽然乱,但并不难从中找到李裕他们离开的位置。 于是点点头,道:“可以,不过看这情况我们应当加快速度了。” 墨卿与颔首道:“尽快。” 她不是没有法子追寻李裕的踪迹,但对方此时已经不是她手底下的魔卫了,对于魔卫有用的追踪秘术对于李裕来说也没有用了。 这里的气味太过纷杂,墨卿与被扰得有些头疼。 她不喜欢血腥味。 也算是魔中的异类。 李裕带着大军行进速度并不快,墨卿与等人轻装便行的,没多久就远远地看见了一众安营扎寨的士兵。 墨卿与脚步一顿,她清楚地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看来这军队中受伤的人还不少。 墨卿与站在远处,仗着自己的实力粗略估计了一下,李裕带着的人竟然不足三千! 这群人要去做什么? “你们在这里等着。”墨卿与看了眼天色,太阳已经渐渐沉了下去,眼见着就要天黑了。 也难怪李裕会选择这这处安营扎寨。 四周的树都砍去了大半,不远处淌着一条小溪,一众士兵的正中围着一顶看着格外高大的帐篷。 不用多想这里便应该是李裕的居所了。 这样的帐篷太过于显眼,但这是大夏的规格墨卿与也不好说些什么,而且这次也算是她占了便宜。 等姜思带着白涂一众小妖上了树,安顿好之后,墨卿与才化作一道流光从那群士兵中穿梭而去。 目的地直至李裕的居所。 这群士兵都是凡人并不能发现她的存在。 墨卿与眉头紧蹙,若是尸门的人愿意,这三千人根本就不足为惧。 “谁?”正在擦拭长剑的李裕忽然一声厉喝。 墨卿与在帐篷正中站定。 李裕刚将长剑抽出,见到墨卿与的身影,身体下意识的就半跪了下来,眼中带着惊讶:“主子!” “将军!”外头有士兵听到了李裕的声音,连忙询问道。 李裕扬声道:“无事,不许进来!” 士兵回道:“是!” 墨卿与随手丢了一个隔音阵法。 见李裕身上似乎并没有受伤,这才开口道:“起来罢——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李裕挠了挠后脑勺,苦笑道:“陛下的命令。” “主子有所不知,瑜王四个月前就反了,险些围了皇宫逼陛下让位。” “逼宫嘛,我知道。”墨卿与点点头。 李裕叹了口气:“好在陛下早有准备,瑜王没能得逞就一路遁逃,陛下得到消息说瑜王此刻正在容城中,便令我前去捉拿。” 墨卿与蹙眉道:“他疯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容城迟迟不将瑜王交出来是个什么意思。 容城拥兵三万,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作为大夏第二大粮仓,瑜王又贪了那么多银钱,想也知道是用来做什么了。 墨卿与粗略估计一下,就凭容城的底蕴和那些被贪下来的银钱养个二十万的军队是绝对没有丝毫问题的。 李裕带的人也就三千,三千不说对二十万,就是对那三万都够呛。 温绍宏还真当李裕是什么神仙了? 李裕摆摆头:“圣令不可违。” “江南一带治理得如何?”墨卿与随口问了一句,当初小皇帝将李裕派出来可不是为了这事的嘛。 虽然造成水患的源头已经被玉清宫的人封印了,但其他分流玉清宫的人也不可能彻底封住,不然会影响整个大夏的气运。 这东西玄妙得很,没人愿意轻易招惹。 李裕还是摇头:“虽是赈灾,但国库半点多余的粮食都拿不出来,我只能尽可能地清理匪患,但实际上百姓苦了太久,见不得实际的好处,只要稍微被挑动一下就是一场祸患。” “我总不能将江南的人都杀了干净。” “江南官场几乎崩塌,我本因在那边镇着,但陛下的调令下来,我不得不带着三千亲兵离开。” “此刻的江南真不知道如何了。” 墨卿与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道:“你可有江南自永城到济北城的堪舆图?” 李裕作为大夏的将军这种东西自然有。 他此次出来自然是做足了准备,且因为永城到济北城一条线上乃水患最为严重的地带,李裕定是要好好规划一番的。 李裕点点头,从一旁的盒子里翻出几张羊皮卷。 羊皮卷摊开放在桌子上,上面的细节都十分清楚,官方的东西到底是细节一些,尤其是这还是行军要用的。 “自是有的。”李裕没有丝毫犹豫就将这东西交给了墨卿与。 墨卿与也没拿,她只是用竹简复刻了一遍,便将原物还给了李裕。 李裕见墨卿与这副模样,跟受伤前简直一模一样,不由得喜道:“还不曾恭喜主子恢复了。” 墨卿与摆摆手:“还差得远。” 李裕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主子要这堪舆图可有什么用?” “这一带的路都被玉清宫的锁天南诸神大阵给封了……” 魔卫本不该多问,但李裕到底是忧心墨卿与的安危。 一旦扯上玉清宫,是个魔都要绷紧了皮肤。 曾经作为魔卫时,李裕可没少跟玉清宫的人打交道。 一想到那群只认死理的臭道士,他就觉得头疼。 墨卿与道:“今年的仙门大比便在永城举行,我已经代表幽冥门去参加了。” 李裕现如今只是凡人,虽然有些消息,但并不算灵通。 听到墨卿与的话,里面睁大了眼睛,道:“那主子……” 墨卿与的年纪魔域的人怕是没人不知道的。 墨卿与轻笑一声道:“无妨,我自有分寸,用的还是你府中的身份。” 李裕舒了一口气:“主子到底是主子。” 墨卿与想了想道:“温如惜也在的。” 李裕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自打知道了温如惜是自己的血脉之后,他便被派出门,没能再见这丫头一面。 陡然听到了温如惜的消息,他也不由得搓了搓衣角,局促道:“她……怎么样?” 墨卿与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很不好。” “怎么会!”李裕忽然红了眼眶,“她不是北橫君的弟子嘛!” 说来有些可笑,魔卫的孩子成了当今正道之首的弟子。 若是温如惜的身份被顾延之发现了,也不知道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墨卿与有些恶劣的决定这一幕必定十分有趣。 想到这,墨卿与便道:“这丫头跟你简直一模一样,性子忒倔,非要拿那个什么劳什子的仙门魁首。” “说是不能给顾延之丢脸。” 墨卿与摇摇头,又道:“不过,她身上有些东西叫我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李裕焦急道。 墨卿与很直白的道:“她身上似乎有魔族的血脉,所以对于御龙魔骨枪并没有丝毫的排异反应。” “你同那明和有温如惜的时候,还是魔卫?” 李裕耳根有些发红,也就只有墨卿与这样的人才能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李裕摇摇头:“没有,我是祛除了魔气之后才同明和在一起的。” “那就怪了。”墨卿与皱着眉头道,“你弄点血出来我看看。” 以墨卿与当年的实力,给李裕洗的应该很干净才对。 作为凡人的李裕怎么还会给温如惜留下魔族血脉? 当初在给温如惜捏造魔心的时候,墨卿与就觉得这东西塑造得简直太过于顺利。 仿佛对方本该就有一般。 现在联系温如惜的血脉,倒是不难理解了。 李裕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匕首,在手掌上划了一刀。 墨卿与收集了一点,一边施法一边道:“倒也不必这么用力,一点点就够了。” 李裕神色讪讪,他随手撕了一块布将手掌缠住。 墨卿与摘了幂篱,深紫色的眼神深邃的盯着悬浮在手上的血液。 李裕没了魔气,一身的修为也早就毁于一旦,是以并不能知道自己现如今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过了好一会,墨卿与才歪着头,很不解的道:“你的体内似乎还有魔族的血脉。” 魔族最重血脉,按理说墨卿与早就将对方的血脉抽离了才对。 墨卿与回忆当时的情景,头一次怀疑自己的手艺。 这法子她虽是第一次用,但这术法对她而言不过是最低阶的,没道理会失败啊。 没看到李裕在玉清宫的人面前晃了那么多次也相安无事的。 “什么?”李裕也有些怔愣。 大夏卷 第一百零四章恢复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体内还留有魔族血脉是什么意思李裕再清楚不过。 这就意味着自己还有成为魔族的可能。 只是自己的体内怎么还会有魔族的血脉呢? 墨卿与想了想道:“你当初是哪一城出来的?” 魔族一都十二城,除了魔主一脉之外还有十二支血脉。 李裕答道:“是从冥城出来的。” 墨卿与想不明白,这样的状况她还是头一回见。 见李裕隐隐有些激动的模样,便道:“你若是还想回到魔域的话,我可以重新将你的血脉唤醒。” 这么多年来,李裕太清楚没有实力的痛苦。 他也愈发的明白当年自己是有多么天真。 慢慢地他跪了下去,整个身体贴在地面上。 闷声道:“求主上成全!” 明和已经死了,但温如惜还在,李裕还想活着,活着等温如惜长大。 墨卿与随心所欲惯了,这对她而言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事情。 且,李裕的忠心她看在眼里。 帮他恢复魔族的身份倒也未尝不可,还顺便给自己多加一个帮手。 这对于自己来说完全就是利大于弊的事情,她没有理由拒绝。 若是说什么魔族的规矩,那就更是放屁了,作为魔主魔族里的规矩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墨卿与并没有多做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好。” 这一声在李裕耳中宛若天籁,更似神明的救赎。 他将头颅深深地贴在地面上,心中对于墨卿与的感恩无法用言语表达。 只能将自己的全部忠心奉献出去。 唯死而已! “起来罢。”自己的属下太爱跪着她也很头疼。 “是。”李裕更加恭敬地垂首站着。 好歹是大夏的三公之一,身居高位多年,李裕在墨卿与面前也没有丝毫架子。 墨卿与右手指尖划过左手掌心,从桌上随手拿过一个杯子。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掌心紫色的血液滴落,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起来。 魔的血是很珍贵的,一旦受伤就很难恢复得过来。 墨卿与的血更是魔族中的珍品。 唤醒李裕体内深处的血脉并不难,但需要准备很多东西,现在没有时间,墨卿与便选择了最快捷的一种。 以自己最纯粹的魔族血脉激发对方体内隐藏的魔气。 这样一来,最为省时省力。 “主上!”李裕瞪大了眼睛,魔很难受伤,魔的血液更是难得,更别说魔主的血了。 “您不必如此……” 等血滴了半杯之后,墨卿与便将杯中的紫色血液递给李裕。 墨卿与直白道:“现在不在魔域,我没办法能很快地凑齐材料。” “这样是最快捷的方法,我需要人手。” “李裕。”墨卿与顿了顿,“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李裕双手接过杯中,身体我微微颤抖着,他沉声道:“必定不会叫主上失望!” 墨卿与手上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她坐在一边,颔首道:“喝了吧,正好我在此为你护法。” “是。”李裕仰头将杯中冰凉的液体尽数饮下。 祛除血脉的过程有多痛苦,恢复血脉的过程就有多难捱。 即便是李裕也被自体内反复交替的冷热痛的倒在了地上。 他没有大喊大叫,痛到极致是说不出来话的。 那是自骨头缝里散发出来的酸痛,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骨头里钻了出来。 魔气是霸道的,它一出现就毫不怜惜地冲撞着李裕干涸了几十年的身体。 好在是李裕平日也勤加锻炼,身体的强度也不是一般凡人能比的。 魔气一点点从李裕的身上翻涌起来。 墨卿与没想到效果会产生得这么快,只得抬手再加了一道隔绝阵法。 此处虽然离永城还远得很,但不能保证一定不会有人发现。 李裕血脉的唤醒足足坚持三天才结束。 外头的士兵急得差点没暴动起来,墨卿与没办法只好中途化作李裕的模样说了句原地修整的命令。 三千人的粮食紧缺,三天几乎都已经是极限了。 好在是这是深山老林,什么都没有唯独野味不少。 不少士兵都去打猎加餐。 三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姜思叼着一根草,躺在树杈上,身边蹲了一排的小妖。 “前辈什么时候才能出来?”白涂有些着急地走来走去。 狐狸的身体让他灵活至极。 姜思双手枕着脑袋:“不清楚。” 白涂挠了挠头:“你就不担心嘛!” 姜思看白痴似的看了白涂一眼,可算是轮到她这样看别人。 她“嘿”了一声:“主子都没法解决的事情你能解决?” 这话说得真是毫不客气。 白涂一噎,憋屈道:“不能……” 姜思摆手道:“那不就结了,虽然不知道主子干什么去了,但她叫我们等着,便等着好了。” 白涂在附近的树杈上跳来跳去,鼻子四处嗅着:“先前分明还能闻到尸臭味,怎么到这里就没有了?” 姜思耸了耸鼻尖,亦是不解道:“不清楚,大概又是寻思着弄什么幺蛾子吧。” 白涂脑袋埋在两只爪子里,毛都炸了起来:“天知道,螣蛇一脉怎么就跟尸门扯上了关系!妖族里头还有多少叛徒!” 姜思想了想,实诚道:“应该不少。” 白涂蔫了,颓然道:“那后面可怎么办!” 姜思突然坐了起来,双手一拍道:“怕什么,这不是还有主子在嘛!——主子喊我们过去!” 姜思身前出现飞来一只冥蝶。 接到墨卿与的传讯,姜思便一手一个,头上顶着一个,腋下再夹两个,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墨卿与消息才传出去,姜思的身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大帐内。 “咦?”姜思看到李裕的模样,将一众小妖往边上一丢,就抬手拍了拍对方肩,惊疑道,“李裕你恢复了?” 此时的李裕双鬓的白发已经全数褪去,容貌也恢复成了年轻时的模样,看着最多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 整个人的气质也与先前天差地别,身上的魔气更是叫姜思再熟悉不过。 白涂等妖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李裕刚恢复,身上的气息还不能很好的控制,墨卿与和姜思没有关系,白涂这个只有金丹期的小妖却遭不住了。 那可是渡劫期大魔的气息啊! 好可怕! “李裕,收一下。”墨卿与蹙眉道。 李裕这才发现还有几只小妖存在。 连忙收敛了自己的气息。 李裕冲姜思一点头,他俩也是老相识了,咧嘴一笑:“恢复了。” 姜思笑道:“恭喜!恭喜!” 墨卿与等他们俩叙完旧这才慢吞吞的道:“李裕还不曾问你,你们的军队可是遇到了尸门的袭击?” “尸门?”李裕是知道这个门派的,做魔卫时常年出外务让他走南闯北,只是偏偏没有跟这个门派打过交道。 李裕摇摇头道:“我觉得不像,尸门的人虽然奇怪了些,但到底是人,袭击我们的那些东西,不像是人,而是像……” 李裕想了一下形容词,道:“像是野兽,但他们确实是有人的形态。” “说起来,跟僵尸也有几分相似,身体坚不可摧,且身上的尸臭味太浓了!” “而且这绝对是人的尸臭味,而不是动物的。” “那东西的手指很长,身体很坚硬,速度很快,杀了我们一部分的士兵就走了。” “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很奇怪。” 李裕沉思着。 墨卿与歪着头,指骨抵着鼻尖,视线落在地面上的一个黑点上。 确实奇怪,有尸臭味,皮肤坚硬无比这都是很典型的僵尸特征,但偏偏这东西有着野兽一般的速度和力量,僵尸动作向来缓慢,这一点又是大大的不符了。 墨卿与没见过这东西,没办法给出个准确的判断。 “难倒不是尸门的人?” 姜思怀疑道。 那这样一来的话,前面的猜测就要全部被推翻了。 “那这东西有什么谁弄出来的?”墨卿与反问道,没有理智的存在后面必定有一个控制它们的存在。 “不好说。”李裕沉声道,“主上有所不知,属下当年曾去过北疆一次,那里不愧是被称为最可怕的战场,到处尸横遍野。” “怨气、煞气、尸气、死气……无数的负面情绪简直无处不在,魔域中许多魔都喜欢去那边猎食。” “属下那时去那边做任务,也曾见过类似的生物,从未在任何典籍里见过,仿佛是突然出现一般。” “回去后属下也曾汇报过这个情况,但后面再派人去探查出了什么,属下就不知道了。” “兴许百里术统领会知道。” 李裕在魔卫是隶属于阳卫,乃百里术手底下的副将。 一身实力早就达到了渡劫期第六劫的地步,但他眼下刚恢复不久,也就堪堪渡劫初期的样子。 墨卿与摇摇头,百里术离他们太远了,且他们之间这么多年来也毫无联系。 墨卿与一直怀疑当初魔族里是有叛徒的,不然魔宫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攻破。 所以,以她目前的实力,并没有打算回魔域,这对她而言太危险了,实在划不来。 “罢了,现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墨卿与话音刚落下,大帐外头就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爷爷,你怎么了!怎么还不出来?” 大夏卷 第一百零五章不要了,不要了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李玄泽?”墨卿与惊讶道,“你怎么还将这小子带过来了。” 不怪墨卿与惊讶,这里是什么地方?李玄泽这个小少爷不在皇都安安稳稳地待着,怎么跑来这个更加危险的地方。 李裕苦笑着道:“玄泽被阴气侵蚀,主上将这小子带上了玉清宫,前些时日北橫君去永城参加仙门大比时,顺手给我送过来的。” “陛下命令下的急,我在江南一带又没有人脉,将这小子放在那边比带在身边更危险。” “这也是没办法……” 李裕是真无奈啊,谁能想得到顾延之会将李玄泽送到他面前,这也不能说不要吧。 还得好声好气千恩万谢地将顾延之送走。 李裕憋屈,但为了李玄泽却也不得不的忍受着。 墨卿与想了想,干脆掏出自己的轮椅,重新将自己的头发化作纯黑,恢复了李府四小姐的身份,这才慢悠悠地掀开帘子,晃了出去。 一众小妖目瞪口呆:“卧槽,这不是那个瘸子嘛!” 白涂一巴掌拍在苟泽的脑袋上,怒道:“什么瘸子!那是前辈!” 苟泽挠着头:“我们也没想到,前辈就是她啊!” 见过是见过,但谁联想得到那去? 不得不说这一众小妖得亏是有个白泽在——虽然用处不大,但也算是不至于被骗的裤衩子都不剩了。 三花抓了抓耳朵,疑惑道:“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前辈的样貌了!” 白涂肯定道:“前辈的容貌岂是你们能瞻仰的?!” 墨卿与的名头太大,一众小妖瑟瑟发抖,不敢吭声不敢吭声啊。 刚一掀开帘子,墨卿与就被刺眼的阳光照得眯了眯眼睛。 光线从细白的指缝中透了出来,墨卿与缓了一会,放下手,看着穿得还算规整的小孩,还没说话。 李玄泽就先蹦了起来,开心道:“姑姑怎么在这里!” 墨卿与须弥戒里头还剩了几块饴糖,顺手丢给了李玄泽,开口道:“我怎么不能在这?” 李玄泽笑嘻嘻地接过糖,含了一颗在嘴里,幸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墨卿与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道:“我不过是正好路过。” 这话说的也不算骗人,巧是真的巧,但路过还就真不好说了。 李玄泽年纪不大,但多少也是有点脑子的,他直觉不对,但因为有糖的安慰,便没有再追问什么。 只是道:“爷爷呢?” 他刚问完,李裕就从大帐内走了出来。 墨卿与看了对方一眼,李裕稍微伪装了一下,两鬓的头发也变得花白起来。 面容也看上去苍老了些,倒是跟大夏的李将军一般无二。 “玄泽。”李裕阔步走来,他冲李玄泽点点头,“你姑姑正巧在永城参加仙门大比。” “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去看?日后便同你姑姑一道可好?” 这是墨卿与的吩咐,李玄泽过去了李裕便没了后顾之忧。 李玄泽拍着手:“好啊好啊!” 他仰着脑袋笑眯眯的:“最喜欢姑姑了。” 墨卿与不懂怎么李玄泽这小子就这么喜欢自己,按理说她该是成天把小孩吓哭的那个才对。 李玄泽从怀中摸了摸,掏出一根有些眼熟的簪子。 他两只手捧着簪子,递给墨卿与,露出一对小虎牙:“姑姑你看我把这簪子修好了。” 墨卿与接过簪子,这还是上次在皇都的时候,遇到常婉时那根被打碎的簪子。 墨卿与记得这簪子那会是被李玄泽捡了起来,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小子还惦记着。 簪子之间的裂痕不知道被他用了什么东西粘了起来,缝隙不大只有几根竖线。 墨卿与将簪子随意地插在头发上,点头道:“嗯,不错。” 她收下了簪子。 李玄泽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姜思笑道:“你这个小子,有那么开心吗?” 李玄泽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哎——姑姑有所不知,这外头真是一点都不好玩,成日里都是些贪生怕死的黑官,这一路上死了好多人。” “我想回皇都。” 墨卿与轻笑一声:“这世间谁人不贪生怕死?” “皇都也不见得有多干净。” 李玄泽不懂,墨卿与也没有多说的意思。 现下李裕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实力,即便是那些妖物再来犯也不怕了。 墨卿与也没什么好收拾,便开口道:“我们便先离开了。” 本以为李裕这边会出什么事,结果什么大事都没发生,就遇见了几只从未见过的怪物,墨卿与自个还没见着。 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多留的必要了。 就是身边反而多了一只小拖油瓶。 真是亏大发了。 身边还有旁人,李裕只得点头道:“一路平安。” 墨卿与点点头,便不再犹豫掏出随手削出来的长木棍。 她飘身坐了上去,招呼李玄泽也坐上来。 白涂等妖也纷纷拽着白涂上了他的宝剑上去。 这还是李玄泽第一次“御棍”,新奇极了。 等木棍稳稳地飞起来时,李玄泽睁着一双鹿眼,好奇地问道:“姑姑,姑姑,我会掉下去吗?” 墨卿与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不会。” “姑姑,姑姑……” “姑姑……姑姑……” “姑姑!姑姑……” …… 一路上李玄泽都叽叽喳喳个不停。 墨卿与被扰的头疼,她忍无可忍道:“你是布谷鸟吗?” 成天“咕咕”个没完。 李玄泽一个瑟缩,委屈道:“姑姑……” “闭嘴!”墨卿与冷声道,“安静。” 李玄泽瘪了瘪嘴,偃旗息鼓了。 白涂哈哈大笑。 李玄泽的火箭筒瞬间冲向了他:“臭狐狸你笑什么!” 白涂“嘿”了一声,道:“你个小屁孩,狐狸爷爷不知道比你大多少,怎么说话的呢!” 李玄泽“呸”了一声,道:“你有我姑姑厉害吗?” 白涂撸了撸袖子,道:“你姑姑几个人能比得过?但收拾你这么个小屁孩,你白爷爷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玄泽做着鬼脸,吐着舌头:“略略略,你打不着!” 白涂凑近了,伸手就要抓过去。 李玄泽左摇右晃的闪着,忽然后衣领被人拎了起来,他整个人都悬空了。 李玄泽吓的瑟瑟发抖。 墨卿与毫不客气的将李玄泽扔给白涂,勾着淡薄的唇角,墨卿与壕无人性的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对方,白涂你带他好了。” 恼人的小屁孩终于被送走了,墨卿与身边可算是清静了。 她舒了一口气,越发的觉得小孩真是烦人。 她讨厌小孩! 白涂狰狞的笑着,拎着李玄泽,猖狂道:“哈哈哈,这可不落我手里了吗!” 李玄泽吓的要哭了。 他大喊:“姑姑——” 那声音,声嘶力竭的,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然而墨卿与是不会有这种觉悟的。 她给自己施了个隔音阵法,飞在前头,头都不带回一下的。 白涂占据了上风,大笑道:“别说喊姑姑了,你就是喊爷爷都没用!” “小屁孩!啊——你是狗吗!” 李玄泽一口要在了白涂的手腕上。 白涂痛的一个松手,李玄泽就直挺挺往下掉。 他们御剑的高度可不低,这要是真掉下去了,李玄泽多少得摔成个肉泥。 李玄泽嗷嗷大叫。 白涂御着剑又去拎着李玄泽的衣领,突然急停,李玄泽脑瓜子嗡嗡的。 短小的四肢都缠上了白涂的手臂。 白涂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嘴角勾着笑,忽然将这小孩又往上空高高抛去。 李玄泽痛哭流涕。 “不要了!不要了!臭狐狸你欺负人!” …… 后边的两个小孩,“玩”的不亦乐乎,墨卿与图个清静,姜思看的拍手称赞。 魔是不会有同情心这种东西的。 她只会觉得好玩。 一路上畅通无阻,一行人在永城外不远处落了地。 正儿八经的从大门进去,白涂等妖也化作了人形。 白涂不愿意回极乐门就带着一众人去了自己的小院。 早就说了这少爷骄奢淫逸惯了,住的地方都是最豪华的。 墨卿与毫不客气的选了一间看起来最好看的,房门一关,就闭门捣鼓自己弄回来的材料了。 进大阵前,这些捣鼓出来的东西可都是自己的底蕴。 李玄泽自下了剑之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大好,沉默的仿佛被人缝住了嘴。 白涂忙着到处打听消息,和布置入阵的人选,这段时间也脚不沾地的。 姜思在院里为墨卿与护法,李玄泽虽然闹腾了点,但也算是听话,在院子里找了个房间住下就没有再乱跑了。 等一月后混合赛准备开始的时候,姜思见墨卿与还没出来,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喊她。 墨卿与过了好半天才应了声,又过了好一会才将房门大开。 她还是那副白发紫瞳的模样,脸色也苍白的紧,没办法魔就是这样,皮肤就是苍白的,且墨卿与此魔跟其他的魔也多有不同。 所以看起来也就病恹恹的。 墨卿与抬手燃了一道传音符,问清楚了温如惜的位置就准备带着人过去。 混合赛开始前还要进行组队,墨卿与是一点不带慌的,向来都只有别人求她的份。 温如惜这会还在蒲中山上。 墨卿与想了想,便将李玄泽也抓了过来,带着一起上了山。 大夏卷 第一百零六章组队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李玄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仙人,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温如惜接到墨卿与的传信,一早就在山门口等着了。 远远地见到墨卿与的身影就迎了过来。 她怒气冲冲的模样,倒叫墨卿与好生疑惑。 “你……”还不等墨卿与说话。 温如惜就质问道:“明明都说好了你不许放水的,为何那天你没来!” 啊这,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墨卿与讪讪地摸了摸鼻尖,这倒是她的不是了。 实在是事出有因,墨卿与也没法子解释。 墨卿与坐在轮椅里,又虚又病弱的,她掩着唇,道:“啊……我不是说过嘛,身体不适——” 说着她以手支额,病恹恹地道:“我那日实在是高烧不起,来不了啊……” 她装得忒像。 温如惜又一次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紧接着又问道:“那你为何团队赛也不来?” 语气已经没有方才气势汹汹了。 墨卿与轻轻咳嗽着,软声道:“哎,身子弱,疾病缠绵得拖了一个月才能起身,若非如此我怕是连混合赛都来不了了。” 温如惜一下担忧起来,道:“那你现在可好些了?” 墨卿与点点头,道:“好多了。” “若是身体实在不行,何必勉强自己。”温如惜蹙眉道。 墨卿与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我并不勉强,倒是你,这话该是对你自己说才是吧。” 温如惜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一时间脸色又红又白起来。 她委屈道:“我这个怕是有史以来最水的魁首了吧。” “唔——”墨卿与顿了顿,安慰道,“那也总归是个魁首不是?” “啊!”墨卿与想到了,“姜思,我那赢的银子可拿回来了?” 姜思哪里敢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在墨卿与闭关之后她就去兑出来了。 她们下注的时候温如惜的赔率还是一比十。 后面虽然提了,但也跟她们关系不大。 所以…… 姜思道:“主子,咱一共赢了一千万两银子回来。” 她还记得自己过去的时候,那庄家简直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谁知道今年爆的冷门竟然会是温如惜。 就算她是北橫君的弟子,但年龄在哪啊! 墨卿与笑了,满意地点点头:“还不错。” 说着她看了眼温如惜,轻咳一声:“嗯,改明请你吃饭。” 说到底这钱也是靠温如惜赚来的。 温如惜犹豫了半晌:“那——谢谢?” 墨卿与好脾气的摆手道:“不客气。” 温如惜没忍住笑出了声,吐槽道:“哎,这什么鬼啊!” 墨卿与也跟着笑。 温如惜看见了站在墨卿与身后的李玄泽,这个小家伙她也是认识的。 “你怎么还将这小子带来了?”温如惜开口道。 李玄泽见温如惜可算是发现了他,连忙蹬蹬蹬地跑过去,哭诉道:“如惜姐姐——” “哎——”墨卿与指尖勾着李玄泽的腰带道,“辈分不对,你该唤她姑姑。” “啊?”温如惜愣了,李玄泽也愣了。 墨卿与没有做解释的打算。 李玄泽也只好从善如流地喊:“如惜姑姑——呜呜呜——” 温如惜莫名其妙被升了一个辈分,见小孩抱着她的大腿哭,便问道:“哭什么?” 李玄泽哭道:“臭狐狸欺负我!” “什么臭狐狸?”温如惜一脸懵。 墨卿与冷笑一声:“理他作甚,李玄泽,安静。” 她这话一说,李玄泽就立马闭上了嘴,可怜见的眼睛还红着,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温如惜啼笑皆非:“哪有你这样带小孩的。” 墨卿与看着她,沉声道:“这小孩没你听话。” 温如惜无语道:“我多大,他多大?能比吗?” 墨卿与咕哝一声:“反正都是小孩。” 这句话温如惜没听清,便没继续问。 墨卿与却是问道:“混合赛剩下的队友你可选好了?” 温如惜挠了挠后脑勺,道:“除你我之外,三山的华山清微剑派的李道游,太玄山缥缈宗的周应泓,还有我们玉清宫的罗师兄都有意一同组队。” 墨卿与毫不客气道:“他们应当是想跟你那罗师兄组队吧。” 罗恩言是明面上实力最高之人,排位赛的时候和周应泓两败俱伤最终即便是胜了也没能敢在决战之时出现。 一宫三山向来同气连枝,每次混合赛总是他们组队。 被墨卿与这样拆穿,温如惜却没有丝毫尴尬,实诚地点点头道:“是,罗师兄也有意跟他们组队,毕竟都是传统。” 墨卿与歪着头想了想:“那蓬莱天山书院的那个翟风呢?怎么没这个意向?” 温如惜道:“翟风并未同李道游和周应泓一起,而是单独向我发出了邀请,他希望跟我组队,与罗师兄他们分开。” 翟风也是个奇人,跟温如惜走的路子相近,一场比赛也打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只是这人性子太过奇葩,跟三山中的其他两人倒是闹得不怎么好看,所以并不想跟他们组队。 墨卿与问她:“那你如何想的?” 温如惜抿了抿唇道:“我想同翟风组队……” “那便这样定了。”墨卿与拍板决定,“翟风此人心性不坏,同他一队也不用怕被背后捅刀子。” 说着她看了眼温如惜,道:“你又在犹豫什么,想做什么便做就是了。” “我还在。” 墨卿与很狂,也很护短。 温如惜被她说得心口发热,弯着唇角笑:“那这样一来,需要三个来自不同宗门的人就凑齐了,但最少我们得出五个人,你可有人选?” 墨卿与毫不犹豫道:“极乐门的白涂,幽冥门的叶瑜、沈梦、贺裴林。” 混合赛最少五个人最多八个人,墨卿与口中的人一旦加进来,那他们这个小队就一共有了七个人。 这些都是墨卿与的人,所以墨卿与用起来毫不手软。 这几人在个人赛上的表现都可圈可点,温如惜也有些印象。 便没有多做犹豫就应了下来。 “可以,那我们现在去登记?”温如惜办事向来干脆。 “好。”墨卿与燃了几道传音符,叫剩下的人过来。 温如惜也燃了道传音符喊翟风。 她们就在山门口等着。 墨卿与一早出门的时候就发现白涂这群小妖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传音符发出去没多久,墨卿与就收到了回信,说会马上赶到。 大概也就等了一炷香的时间。 先到的是本来就在蒲中山的翟风,此人在个人赛上墨卿与见过,但离得远所以并没有看清。 此人身材实在高大,在已经算是高挑的温如惜面前还比对方高上了一个头,虎背熊腰,身上的肌肉孔武有力。 他眉尾处横贯着一条刀疤,叫他平添了几分煞气。 “翟风。”温如惜冲他招了招手。 “温岚这便是你说的队友?”翟风抱着手臂,上下打量着墨卿与。 他的目光很直白,让人并不是很舒服。 温如惜点点头:“墨卿与,实力很强的。” 翟风道:“我知道,无垢魂,明明有那么强的实力怎么总是这么一副病弱的模样?” 他有些奇怪。 大概武疯子脑子都有点不好使。 说话总是直来直往。 墨卿与手中的折扇转了转,轻声道:“先天不足之症。” 翟风懂了点点头道:“哦,跟周应泓那个家伙一样,不过你看着比周应泓顺眼多了。” 墨卿与笑了笑没说话。 翟风又道:“无垢魂,我很想跟你打一场,看看是你那什么神级阵法厉害,还是我的长刀厉害!” 他表情跃跃欲试。 墨卿与有种感觉,自己要是应了他现在就能把她拉到比武台上去。 她的神级阵法可不是随便用的! 墨卿与皮笑肉不笑的道:“以后会有机会的。” 翟风看起来有点不爽。 温如惜忙道:“翟风,墨卿与身体不好,你不能总想着欺负人家吧!” 欺负,人家? 姜思和墨卿与对视一眼。 墨卿与心里咬牙,到底是谁欺负谁可还不好说吧! 姜思心中大骇,天哪,温如惜这小孩真敢,这天底下到底是谁敢欺负墨卿与啊! 简直是不可思议。 翟风闻言却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说得对,那就等她好了再打吧。” 看得出来,这家伙是真的很爱打架了。 墨卿与有些无语。 他们正说着,白涂和幽冥门的三人也姗姗来迟。 “老大!”“姑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李玄泽一听到这声音就炸了起来。 “臭狐狸,你喊谁姑姑呢!” 这是在外面,白涂总不能喊墨卿与一口一个前辈吧,这太引人注目了。 只好承袭了白颜汐的称呼,喊墨卿与一声姑姑谁也不吃亏。 白涂笑眯眯地冲李玄泽伸出了魔爪,道:“你还想飞天不成?” 李玄泽敢怒不敢言。 温如惜好奇的看了眼墨卿与,似乎是在询问这关系。 墨卿与解释道:“家中晚辈。” 难怪要带着他了,这倒是好解释。 墨卿与本就是幽冥门的人,带着幽冥门的人倒是不奇怪,但是带上极乐门的人就有些奇怪了。 但如果是多了这一层关系,那也不算是奇怪。 “老大。”沈梦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这妮子性格开朗,上来就将自己这边的人介绍了出去。 大家简单的互相认识了一下,温如惜就带着他们去玉清宫长老哪里登记。 登记的时候温如惜咬着下唇,半天不知道如何下笔。 墨卿与问:“怎么了?” 温如惜环顾了一下四周,道:“我们队叫什么名字好呢?” 大夏卷 第一百零七章奇迹小队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起名字啊,这还真是一个难题。 墨卿与径直道:“你们定。” 温如惜视线扫过翟风并没有多做停留,她就没指望过这个满脑子肌肉的家伙能想出什么好名字来。 翟风:“……” 白涂摸了摸下巴道:“英俊潇洒帅气绝伦的白涂小队如何?” 温如惜:“……” 墨卿与一言难尽。 沈梦直白道:“忒土!” 叶瑜掩面不语。 贺裴林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道:“我无所谓。” 白涂跳脚道:“那你来想!” 沈梦道:“青春无敌美少女队!” 白涂嘲讽道:“哈,你这个跟我的有什么区别?!” 眼见着队还没组起来,队员就要吵起来了,温如惜也是头疼。 叶瑜默默道:“奇迹小队怎么样?” 说来说去就这个最靠谱。 温如惜想创造奇迹,翟风也觉得这个好听。 温如惜拍板道:“那就这个了!” 她刷刷下笔,填完队员一栏之后,在队长的位置上填了自己的名字。 想都不用想,队伍里实力最强的那个根本就没有想当队长的欲望。 剩下的人里头也就她能勉强试一试了。 奇迹小队集结完毕。 温如惜满意地点点头。 “明日一早就要入阵了,大家今日可有什么安排?”温如惜问道。 众人齐齐摇头。 贺裴林弱弱道:“我想睡觉……” 反对无效。 温如惜提议道:“那我们等会一起下山吃个饭吧,大家熟悉熟悉,嗯,墨卿与请客!” 墨卿与:“……” “可以。”墨卿与扫了一圈,这群小孩都算是她熟悉的。 就连意料之外的翟风也是事先想要拉拢的天山书院的人。 趁着这个机会熟悉熟悉也未尝不可。 墨卿与开口了,幽冥门的和白涂自然没有反对的余地。 翟风爱打架,也爱美食,当下自然没有意见,反而还提议道:“永城的春满楼味道堪称一绝。” 墨卿与没有考虑:“那就这里好了。” 等到了地方,墨卿与才知道这里的东西为什么堪称一绝,这价格也是十分美丽啊。 不过好在,刚刚赢了钱的墨卿与并不差钱。 她一挥手:“想吃什么随便点。” 这豪气。 翟风虽也是名门大派出身,但身上是真的一点银子都没有,眼馋春满楼的美食许久,却没有机会敞开怀地吃一吃。 眼下听了墨卿与的话,自然是大大咧咧地把自己想要的全都上了一份。 姜思凑过去,也跟着点。 这两人点餐真可谓是饕餮。 恨不得把菜单上的菜名都报一遍。 小厮在边上乐呵呵地记着,一边还时不时地推荐,这个也好那个也好。 等他下去,菜单上的菜名还真被这两人报了一遍。 姜思看墨卿与没有反应,就更加放肆了。 讨好地笑着:“主子就是主子,豪气!” 墨卿与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那你得感谢温如惜。” 要不是温如惜捡了这个漏,她还赢不了呢。 翟风一脸悔恨的道:“早知道我也买你了!” 温如惜嘴角抽动着:“这倒也不必。” 白涂骚包的摇着折扇,摇头晃脑的道:“可惜了可惜了,咱这个混合赛还能下注不?我去压我们小队如何?” 翟风附和道:“我看行。” 沈梦一拍桌子:“我出五十两!这是我全部身家了!” 白涂不屑道:“区区五十两,小爷我出十万两!” 翟风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口袋,痛苦道:“我就五两了!” 贺裴林一坐下就倒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刚被沈梦一巴掌拍醒,脑子还有点懵。 听到大家都这么说,便道:“我身上还有一万两。” 叶瑜掩面,直言道:“就我们这个实力?你们确定?” 白涂一摆手,仰头道:“嘿,这你就不知道了,有我——我们温大队长在,我们还能输不成,这届仙门大比魁首都是我们队的了,他们怎么能跟我们比!” 温如惜被他说得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 白涂偷偷看了眼了墨卿与,好在自己脑子快,没给秃噜出去,不然自己这身狐狸皮日后是真的别想要了。 翟风秀了秀自己的肌肉,大笑道:“还有我呢!有我在,绝对输不了!” 温如惜双手捂脸,怎么这一届自己的队友都这么自信! 这样的一群队友真的靠得住吗? 温如惜心中在滴血,没办法自己选的人,哭着也要走下去。 沈梦捏了捏翟风的胳膊,羡慕道:“不愧是翟大哥,这实力杠杠滴!咱队伍有你是我们的福气啊!” 翟风哈哈大笑。 沈梦又道:“早就听闻蓬莱天山书院翟大哥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翟风“谦虚”道:“哪里有什么威名,是其他人太菜了!连我一刀都扛不住啊——” 白涂先倒了杯茶给墨卿与,然后又给大家按着瞬间轮了一圈。 白涂道:“翟大哥谦虚什么,谁不知道一共三山的威名?咱今日能跟温大队长和你组队,那才是荣幸!” “小弟我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翟风喝了一口热茶,吐出茶叶:“呸呸呸,没有酒好喝!小二上酒来!” 沈梦怒道:“嘿,白涂怎么跟我们做队友你就很亏吗?!” 白涂摇头晃脑地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眼见着沈梦的拳头就要挥了过来。 温如惜默默喝了一口茶。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够豪放了,但到底历练少了,跟他们这群人比还少了一份江湖气。 墨卿与安安稳稳的坐在一边,慢条斯理地轻嘬着手中的茶。 看着白涂和沈梦这两个活宝又要吵起来了,轻笑一声:“小孩。” 温如惜默默转过头,怎么总觉得墨卿与像个七老八十的人呢? 完全跟他们都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 对方这副神态,让温如惜想到了自己的师父。 看着十分年轻,但实实在在地比自己大了一百多岁啊。 只是温如惜想不到的是,墨卿与是比她大,但是大的可不是一百多岁,而是一千多岁。 要是被她知道了这个年龄差,不知道温如惜会不会吓得跳起来呢。 一顿饭热热闹闹地吃完。 上百道菜,七个人竟吃得干干净净。 小二收拾桌子收拾得都要麻木了。 知道仙人跟凡人的体质不一样,但也不至于这么不一样吧! 墨卿与照常就动了几筷子,其他人吃到一半就遭不住了。 唯有翟风和姜思坚持到了最后。 翟风陷在椅子里,摸着鼓起来的肚皮,手里拿着酒壶,满足道:“痛快啊!好久没吃得这么爽快了!” “你们怎么不吃了?” 沈梦瘫坐着,摇头:“吃不下了!” 按理说妖族是很能吃的,但也有一个量啊,白涂是倒数第三个倒下的。 “真吃不动了!” 姜思左右开弓地扫了众人一眼,得意扬扬的道:“你们都不行!” 翟风给她竖大拇指:“姜小姐实乃吾辈楷模!佩服佩服!” 能在吃之一道上叫翟风佩服的还就姜思一个。 在天山书院的时候,老院长就因为翟风太过能吃而头疼了好长一段时间。 天知道,天山书院与世隔绝,吃的东西都是自己种的,就这翟风每一顿就没有吃饱过的。 为了让他能早些辟谷,老院长对他的折磨简直是魔鬼式的! 好久没有吃得这么饱了。 翟风觉得墨卿与简直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感动至极。 姜思将剩下的东西包圆。 扫干净后她满意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舔了舔嘴唇道:“味道是挺不错的。” 墨卿与先去结了账,这一顿饭吃了她六万两银子。 翟风看到账单,眼睛都直了。 白涂倒不觉得有什么。 墨卿与回了小院,白涂的院子住得却是比客栈舒服多了。 剩下的人又回了蒲中山。 温如惜是跟着顾延之的,其他人则是因为早先说了要去下注。 奇迹小队除了墨卿与所有人的身家都压进去了。 没错,就连一直嫌弃他们的温如惜也下了注。 一下还是一百万。 翟风感叹道:“我都忘了,你还是大夏的长公主,真有钱啊。” 白涂撇了撇嘴,要不是自己的钱都拿去准备入阵的法子去了,区区一百万而已,他还拿不出来?! 贺裴林下完注就溜了,他太困了,他真的很需要睡觉! 等下完注天色已晚,大家各自分开。 等第二日一大早,众人便在山门口集合。 这次墨卿与身边的姜思则不见了,入阵时非相关人员都会被弹出来。 温如惜先去报名的地方,拿着自己小队的铭牌,领了七份传送阵符和任务排名玉筒出来。 这次的仙门大比混合赛和往年都不一样。 即便是规则很多人都心里有数了,但顾延之还是不得不在人都到齐之后再重申一遍。 “此次混合赛乃以清理鬼祸为主。” “各个小队凭铭牌在小队登记处的长老哪里领取各自需要的传送阵符和任务排名玉筒。” “传送阵符可在你们在阵中遇到无法抵御的危险时,保命所用,一旦捏碎便会被大阵传送出来,切记妥善保管,没人只此一份。” “而任务排名玉筒则可以看到此次大赛发布的任务,用来记录你们的任务成绩,以及可以看到各个小队的排名。” “三个月后若是没有出来的,便会被大阵自动传送出来,届时以此排名,分算个人成绩。” “诸位可还有不解之处?” 大夏卷 第一百零八章入阵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没有——” 众人齐声大喊。 顾延之等了一会,见没人提出疑问,便大手一挥自此开了大阵。 “执玉筒者自此进入,无玉筒者切记远离。” 玉筒算是出入牌,没有这玉筒,就算是大乘期的修士来了,都要被打出去。 墨卿与一行人站的位置不远不近的。 听了顾延之的这一番话,她颇有意思地勾了勾唇角。 没有刻意强调不能抢夺其他人的话语,看起来这不仅仅是排位赛,更是淘汰赛啊。 墨卿与等人随着人流踏入阵法之中,视线颠倒一瞬,眼前的白光消散之后,墨卿与能清晰的感受到四周的阴气翻涌。 她毫不犹豫地反手拍出去一掌,掌风凛冽一下子就将围聚在她身边的阴气漩涡拍散了。 墨卿与环顾了一下四周,很可惜这阵法大概是真的有些厉害,竟然还将她们小队的人给打散了。 大阵内是看不到阳光的,四周都是一片漆黑,铺天盖地的阴气让这些自小长在光明之地的小辈们难受至极。 墨卿与对此早已熟悉,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但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托了一盏掌心焰,照亮了身周三米的距离,阴沉的冷风不断从四面八方刮着。 墨卿与的发丝都被吹得飞扬了起来。 进入大阵之后她才暗暗心惊,这是得死了多少人才会形成这样的场面。 自永城进入,他们还没有继续往里面走,就已经是这么一副暗无天日的景象,那等往下走又会一副怎样的光景。 是否会有渡劫期的大鬼? 墨卿与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墨卿与!墨卿与!” 像是谁在喊她一样,墨卿与低头看着自己膝盖上的玉筒。 声音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她低头拿起玉筒,将神识沉进去一部分,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份地图,虽然不算细致,但大体的路线是能看到的。 这份地图是直接呈现在墨卿与脑海中的,是神魂方面的法术。 在地图上墨卿与还能清楚地看到七个白色的光点,白色的光点分布在不远处。 其中的一个光点亮起,紧接着就传来温如惜的声音:“墨卿与你在不在!” 墨卿与眉梢动了动,还是个传言阵法,她稍微研究了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还是跟这个大阵挂钩的。 墨卿与有些想侵入进去看看,但温如惜一直在喊她的名字。 墨卿与没有办法,只好通过玉筒传音道:“我在。” 听到墨卿与的声音后温如惜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温如惜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身前燃着三盏灯,这是她从玉清宫带的一件法器,只能作为辅助来加强对于火元素的感知,并没有什么攻击性。 在这么个情况下用来照明最合适不过了。 “其他人呢?” 白涂等人的声音纷纷响起:“在!” 温如惜看着地图上的光点,分辨了一下位置,便道:“你们待在原地不要动,我去找你们。” 在这么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还是只有小队率先集结了才会有安全感。 相信其他小队也是这么想的。 这个关头应该没有什么人会去想着淘汰别人。 温如惜这样想着。 但事实上她真的太天真了,许多知道大阵内情况的弟子都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在进入大阵后一旦发现身边有不属于自己队友的人,趁着对方还在慌乱中的时候就将他们送出了阵法。 顾延之站在广场中间,看着刚进去没多久就被传送出来的弟子无奈地摇摇头。 这也是规则中第一部分,并没有人会说什么。 有弟子不解,前去要个说法。 但很显然并没有人会去给他过多的关注。 输了就是输了,如果他们一进去遇到的不是修士而是鬼怪又该如何? 没有半点警惕心理,这些人不被淘汰谁会被淘汰。 顾延之双手平举,托出一个巨大的水幕,这水幕足足百丈高,顾延之施法大阵里的情景便呈现在水幕上被分割好的每一块上。 墨卿与若有所感的抬头看了眼天空。 她的视线刚好和顾延之的视线对上。 顾延之心头一跳,难道她发现了? 然而下一秒墨卿与的视线就挪开了,仿佛只是刚好抬头看了下天空而已。 顾延之又将自己心底的疑惑按了下去。 墨卿与垂下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唇角勾出一个冷冷的弧度。 看来这锁天南大阵还加了“天眼”,锁天南诸神大阵也是神级阵法之一,只不过它的等级非常高,绝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其复杂程度没有一个宗派的能力,是绝对搭建不出来的。 不说一百零八个的阵眼,就说布置这阵法所需的材料,且若是没有大乘期的人出手,这锁天南诸神大阵是不可能绵延这么长的。 因为其本身就是神级阵法,可演化诸般,即便是在上面加一下小阵法配合着也不是不可能。 墨卿与明白了,这玉筒后面的运转规律。 不仅仅是玉筒,就连那传送符也是跟这大阵连通的。 除非夺得了这大阵的控制权,不然是绝对不可能更改这里面的规则的。 想到这,墨卿与眉心皱了皱。 她不能将这玉筒丢掉,也不能让自己一直处于顾延之的监视下,这样一来她如何去救白颜汐。 得想过法子。 墨卿与心下思忱着。 外头的顾延之却是将场上的指挥权尽数交给了穆贤老院长。 “延之,你这真是……”穆贤摇着头,并不赞同顾延之的想法。 顾延之还是那副静无波澜的表情,他沉声道:“穆老院长,此阵乃我玉清宫所设,我若不去在场的还有谁能去?” 穆贤晓得这人的牛脾气,也不好再劝什么,只得道:“你可还要带些人手?稳固大阵的事情,总不能全你一人。” 顾延之颔首道:“穆老院长放心,延之自有安排。” 穆贤背着手,叹息道:“罢了你跟你师父简直一模一样,想去便去吧,这外面的事,老夫就拖个大替你看着。” “在你出来前,绝不会有人敢作妖!” 他年轻时也是名胜一方的天骄,发起怒来还真没几个人敢招惹。 天下座师的名号也不是白得的。 穆贤能答应坐镇,顾延之心下松了一半。 他抱拳道:“这就劳烦穆老院长了。” 顾延之说完,就转身走了。 方才一手的水幕就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大部分人都关注着自家的弟子,一时间就连顾延之失去了踪影也没人发现。 顾延之手中拿着一块玉筒,是同发给那些弟子看起来差不多的。 他站在大阵前,看了眼外头的天光,最终深深吐出一口气,最后孤身进入了大阵之中。 与此同时,藏在永城深处的鬼市中也偷偷潜伏进去了一众队伍。 由白尤常带队的极乐门的众人,以及由拜玖月带队的幽冥门的众人终于碰头。 拜玖月整个人都拢在黑色的长袍里,半张脸都藏在兜帽里。 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白尤常的。 勾了勾唇角,寒暄道:“白门主。” 白尤常颔首道:“拜护法。” 拜玖月道:“主上叫我们这次全权听从白门主的指挥。” 白尤常有些惊讶,但也没有拒绝:“倒是没想到小涂竟然能将你们拉来。” 拜玖月笑了一声:“主上的命令,不能不从。” 白尤常好奇道:“主上?能做拜护法主上的可不是普通人吧。” 拜玖月声音冷了下来:“白门主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什么话该打听什么话不该打听,希望白门主清楚。” “毕竟妖族的事情,指不定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白尤常神色讪讪:“自然。” 白涂联系的掮客早已候着了,他数了数白尤常身后的人,笑眯眯的比出一个价格。 白尤常肉痛的点点头,付出了代价之后,掮客便等着仙门大比大阵大开的时候,将大阵同时开了一个小口子。 他也给了众人一块传送符,若想出来捏碎便是。 白尤常心里,暗暗骂了白涂几句,但内心还是十分自豪的。 大阵的光芒闪过,裂开的口子也消失不见了。 墨卿与听着玉筒传来的动静,白涂和沈梦又隔着老远吵了起来。 白涂道:“凭什么先去找你,不先来找本少爷?” 沈梦冷笑道:“谁让你离我们那么远!” 白涂跳脚道:“小爷的命就不是命了!” 他们斗嘴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墨卿与百无聊赖的听着,忽然白涂发出一声惨叫:“啊——” 墨卿与微微坐直了身体,问道:“白涂?” 沈梦立马追问道:“喂,死狐狸你怎么了?吭声啊!” 温如惜提着长枪在路上飞奔着,她已经和叶瑜、贺裴林汇合了,且因为她的长枪过于标志性,所以一路上倒并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来招惹她。 地图上看着众人的距离都不远,但实际上跑起来还颇有一番距离。 这里不知道怎么竟然还禁空了,即便是御剑也飞不了多高,索性凭两条腿跑好了。 听到白涂的惨叫,温如惜心下一沉,喘着粗气道:“翟风你离白涂最近,去看看他可好?” 过了好半天,属于翟风的那个白点才亮了起来:“这小子没事!” 大夏卷 第一百零九章汇合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白涂的光点亮了亮,他紧接着道:“是翟大哥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声音委委屈屈的。 墨卿与仿佛看到了一只耷拉着尾巴耳朵的小狐狸蜷缩成一团。 原是闹了个乌龙。 众人松了口气。 沈梦气愤道:“你个死狐狸成天一惊一乍的!还有没有点用了!” 白涂反驳道:“你身边突然冒出个人出来试试?” 温如惜无奈道:“翟风你怎么又乱跑了?” 翟风解释道:“我追着一道黑影过来的,但是现在却又不见了,好生奇怪。” 温如惜叮嘱道:“这里是锁天南诸神大阵,里头锁着的鬼物可不是一般的,你们千万不要再擅自行动,等我带人过来!” 翟风好半晌才闷闷地应了声:“可……” 墨卿与突然出声道:“若是我们小队能拿第一的话,等出去后,我再请客。” 翟风眼睛一亮,第一个应了声:“好!” 温如惜:“……” 温如惜扶额,这届的队友到底靠不靠谱! 白涂和沈梦又斗了起来,温如惜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了墨卿与落下的位置。 她刚到就看到墨卿与身边燃了几盏灯火悬在对方的身边,将身周的一片都照了个通明,墨卿与的轮椅把手上横了一块板子。 上头搁着烧得热气腾腾的茶壶。 墨卿与悠哉游哉地煮着茶,神识沉了一部分进玉筒里,听两个小辈斗嘴,这会远远地见温如惜带着叶瑜和贺裴林过来,便招了招手。 “喝杯茶?” 她神情淡然,举着茶杯的手稳得没有一丝颤抖,哪怕是在这样阴气萦绕的环境中也不见她有半分慌张的。 温如惜被她这副模样打败,没好气地一把端过她递过来的茶杯,仰头就是一饮而尽。 温如惜纳闷道:“你怎么就不急呢?” 墨卿与从须弥戒中取出一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慢吞吞地道:“急有什么用?” 温如惜看来眼玉筒里头的排名,叹息道:“罗师兄他们的队伍已经开始猎杀大鬼了,其上的排名稳居第一,甩了我们不知道多少。” 墨卿与摇摇头:“慌什么,这边上的小鬼才值几个积分,等我们深入下去,后面的大鬼多了去了。” “你还愁没有积分?” 金丹初期的鬼核五个积分,金丹中期的十个积分,金丹后期的十五个,元婴初期三十五个,元婴中期四十,以此类推,每涨一个小阶加五分,涨一个大阶加十分。 若是能遇到几只元婴初期的大鬼,这积分还不是刷刷的涨。 所以墨卿与一点都不慌。 更何况她进大阵可不是单纯的为了刷积分的。 温如惜说不过她,只得道:“罢了,我们先去接沈梦吧。” 沈梦距离此地也不远,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沈梦还在跟白涂吵得热火朝天的。 温如惜摇摇头:“真不知道你们一天天有什么可吵的。” 沈梦鼻子要冲到天上去了:“就是看不惯他那大少爷的性子——风骚!” 说狐狸骚,真不知道这是在骂他们还是在夸他们了。 墨卿与觉得有些好些。 说着沈梦怯怯地看了眼墨卿与的方向,小声道:“我倒也不是说老大……” 没办法墨卿与的气场太强,实力也深不可测,沈梦对她是打心底里的佩服。 白涂是墨卿与的侄子,沈梦骂他都不好带上他全家。 墨卿与眉梢一动,这还烧到她身上来了? “我倒是还不曾问过,你们……”墨卿与一顿,侧过头疑惑道,“怎么就喊我老大了?” 沈梦挠挠后脑勺,迷茫道:“大家都这么叫……” 大家到底是哪个大家? 叶瑜叹了口气解释道:“你在我们幽冥门中实属第一,又无师长,那群爱闹的便自发将你唤作老大,出门在外总归也威风些。” 原是这样。 墨卿与恍然,她点点头:“好吧,随你。” 姜思不在,温如惜就自觉地推起了墨卿与的轮椅,她们一行人的速度并不快。 玉筒里已经有一会儿没传来白涂的声音了。 温如惜觉得奇怪,还问了一句:“白涂怎么不说话了?” 又过了好一会,白涂才咬着牙瑟瑟发抖道:“呜呜呜,温大队长你们快来啊!这里怎么这么凉飕飕的!” 作为一只三尾大妖,在进入大阵前白涂就已经将墨卿与给他的妖丹吸收了一部分,剩下的虽然还在肚子里,但第三条尾巴已经完全凝聚了出来,甚至隐隐地可以看见第四条尾巴。 就这样实力的大妖,竟然还会冷。 这对于一只白狐来说简直是罕见的事情。 大家知晓白涂是妖,现如今的仙界对于妖倒是并没有魔那么排斥,极乐门中大部分都是妖的事情大家也都是清楚的。 浑身是毛的狐狸喊冷。 墨卿与眉心一蹙,道:“你那边有东西?”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白涂的狐狸毛都要竖起来了,他脊背发麻,哭诉道:“姑姑你能不能不要吓妖!” 墨卿与“哼”了一声,正要笑他,那头的翟风却忽然出声道:“温如惜你们快过来,这里似乎不止一只鬼。” 方才一路过来,温如惜都没碰上一只鬼,正愁没鬼送上门,这边就有了消息。 温如惜应了句:“这就来了。” 她脚下生风,大阵里的禁制怪得很,禁了空,平白叫他们的速度砍了一半去。 墨卿与被她推得很稳,虽难免有些颠簸,但也比姜思那个没头脑的家伙做得好多了。 温如惜这丫头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在某些事情上还是很细心的,墨卿与又想到了当初进皇宫时那被垫起来的门槛。 她现在即便是能行走,但也要诸多隐藏,这样下来更是难免拖慢了本就不快的进程。 墨卿与晓得温如惜急,便出声道:“这轮椅实在不方便,你若急着赶路背着我亦可。” 温如惜没做多想,一个墨卿与的重量甚至还没有她的长枪重,将轮椅收了起来,墨卿与爬在温如惜的背上。 这次她牢记着偷偷使了个千斤坠,叫自己背起来有了些重量。 温如惜颠了颠惊讶道:“你胖了?” 墨卿与:“……” “嗯,最近吃的有点多。”墨卿与皮笑肉不笑的。 哪怕她不是人,也很讨厌被人说胖了。 温如惜脚下踩着北斗七星步法,一路上速度极快,墨卿与在她背后稳稳的连点风都没感受到。 温如惜一边跑着一边道:“胖点好,你就是身子骨太弱了,看起来就一把骨头似的,我总觉得稍微用力点你就要碎了。” 墨卿与保持微笑:“你可以试试。” 笑话说魔主太弱了,这小孩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温如惜不懂她是什么语气,只是担忧道:“我知晓你神魂强大,但若是没有一个好身体日后可怎么办?你那腿日后可要去药王门看看,我师尊同他们之间的关系尚可。” “不劳你费心了。”墨卿与轻笑一声,被人这样记挂着她确确实实有些不大习惯,眼见着温如惜又要发作。 墨卿与立马道:“我这是先天之疾,北橫君都没能看出什么来,那药王门的能看出什么?” 顾延之的实力独步天下,不过百岁的年纪就把近千年苦修的人比了下去,这等天赋不可谓不叫人眼红。 但他的功绩与地位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是以极少与外结仇。 “可我师尊并非是医者,这世间总有他看不出来的东西。”温如惜皱着眉反驳道。 墨卿与惊讶道:“你竟然还会否认你师尊?” 这玉清宫的人不都是把顾延之的命令当做圭臬嘛,怎么还会说人不行的? 温如惜无语道:“我这是实事求是。” 墨卿与点着她的肩膀,道:“行吧,那就是实事求是,不过我这腿还是别折腾了,我自有法子。” “什么法子?”温如惜追问道,“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坐轮椅吧。” 墨卿与揉了一把温如惜略微有些毛躁的脑袋,笑道:“不急,还差一点东西。” 温如惜立刻道:“什么东西,若我有必定给你。” “这么关心我啊。”墨卿与摸了摸温如惜的耳朵。 温如惜有些不习惯,微微侧了头,希望能躲过她的魔爪。 但很可惜位置就这么大,温如惜再躲能躲到哪里去呢。 是以那只温软的耳朵便落在了大魔王的手里。 温如惜耳尖微红,道:“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总是要报答你的。” “原来只是这样啊。”墨卿与的语气听着有些可惜。 温如惜有些受不住她这副模样,道:“等仙门大比结束我就要下山历练,你若是缺了什么我说不定日后还能碰上。” 墨卿与眉梢一动:“你不是历练结束了?” 温如惜将顾延之那天早上跟她说的话,跟墨卿与说了。 温如惜有些忧伤的叹息一声:“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师尊的羽翼之下。” 墨卿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有做声。 没多久一行人就来到了地图上白涂和翟风所在的位置。 但环顾四周不见半点灯火。 温如惜刚要喊人,便听到墨卿与自她背后沉声道:“鬼域。” 紧接着她声音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 “还是三鬼交错之域。” 大夏卷 第一百一十章五城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金丹期以上的大鬼都会形成鬼域,在这种阴气浓郁到遮天蔽日的环境中出现几只大鬼并不奇怪。 温如惜蹙眉道:“是什么境界的?” 如果只是金丹初期在场的人没有丝毫惧怕的。 墨卿与眼睫微垂,半晌才道:“一只元婴初期,两只金丹后期。” 温如惜舒了一口气,这样的境界他们倒是能应对得过来。 见温如惜放松了警惕,墨卿与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耳朵,冷声道:“大鬼的领地意识都很强,你猜它们怎么会聚集在一起?” 鬼域交汇之地阴气紊乱,秩序紊乱,什么都是乱的,墨卿与一低头,看起来这温如惜的脑子也是乱的。 “为什么?”温如惜对于鬼真的还有所欠缺,她纳闷道,“怎么你似乎对于鬼类那么敏感?” 她都还没发现什么,就先被墨卿与点了出来。 墨卿与神色不变,嘲讽道:“见的世面比你多。” 这是在嘲笑温如惜没见过什么世面。 温如惜倒不觉得有什么,这是事实,既然是事实那就没什么否认的。 说起来她先前不也叫过墨卿与老师嘛。 想到这温如惜便勾了勾唇角,笑道:“那墨老师可还有法子能叫学生能顺利地去跟队友汇合?” 这冷不丁一声老师冒出来,喊得墨卿与浑身不自在。 没好气地拧着温如惜的耳朵,冷笑道:“什么法子?最强不过是元婴初期的鬼王,强行破了就是。” 这里的鬼有多少,这可没法子统计,就算是元婴初期的鬼王手底下能有多少东西?是以这鬼的鬼域可没有当初见过的那只被勾魂使带走的鬼王强。 温如惜不懂:“怎么跟你之前说的不一样了?” 先前墨卿与总叫她动动脑子,用更轻松的法子更好,现在怎么就要强行打破了。 墨卿与没好气地道:“不同的情形用不同的法子,你这人就不知道变通吗?” “很明显现在的这种情况,强行打破才是最便捷的法子。” 温如惜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抿着唇只得道:“明白了。” 墨卿与有时候真想敲开这个榆木脑子好好看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 玉清宫的人都是木头做的吗? 既然方法已经定好,温如惜便不再犹豫,同叶瑜她们说了一声后,便各自选了一个方向强行破开这鬼域。 温如惜单手持枪,一只手拖着墨卿与,一枪刺出四周的空间都隐隐有裂开的痕迹。 墨卿与自觉地趴好,见到这一幕眉头一动。 与此同时温如惜在出手前也跟翟风和白涂说好了,一同从内外打开。 翟风的实力自然不必多说,与温如惜同时朝着元婴期鬼王的鬼域打去,只一下就将这看似密不透风的场域打了个稀碎。 这里的鬼都趋利避害惯了,一个翟风它们或许还能勉强拼一拼,但再加上一个温如惜那可就难说了。 一瞬间笼罩在他们身上的阴气就随着鬼王逃窜的方向消散了。 被鬼域隔绝开来的众人也终于会面。 翟风率先道:“那鬼王好歹也是元婴初期的,此刻尚未逃远,我们应当乘胜追击!” 温如惜还没说话,墨卿与就毫不留情地道:“别忘了你是怎么被困在这的。” 翟风不是第一次进阵,对于这里的熟悉也比其他人深一些。 他对此很不屑:“不过是元婴初期能有什么威胁,即便是你们不来,我也能将它灭了。” 温如惜叹息道:“翟风我们是一个团队,你不能做独行侠了。” 没想到还有比她爱动手的人。 翟风握紧了手里的长刀,表情有些憋屈。 墨卿与看了他一眼,点道:“你不是第一次进这大阵,但你最深走到了哪里?” 此阵自永城起,自济北城绵延数千里。 此线乃水患最为严重之地,其中经过五大城,永城——宿城——仁举城——长右城——济北城。 这五座城池本就是江南一带数一数二的大城,被水患祸害之后死亡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因此遭受的鬼患也最为严重。 想要从永城到济北城这五座城池怕是一座都绕不开。 若是不想用传送符离开,就只能从济北城出去,中途除非你能找到那一百零八处阵眼之一,不然是绝没有丝毫出去的可能的。 翟风闻言颇为自豪地道:“我最远走到宿城到仁举城的中间的那段路上。” 鬼祸是一段比一段严重,又以每个城池为爆发点,一节比一节难深入。 大阵里的消息并不难打听,在进来之前白涂就凭借着“钞能力”将能打听到的都打听了一遍。 于是白涂便道:“永城的鬼王至多不过元婴初期,整个永城地界应当也就两三只的样子;宿城的鬼王应当是元婴中期,手底下少说也握着三四只元婴初期的鬼王;仁举城的鬼王大概元婴后期的样子,手下元婴中期的鬼王有两只,元婴初期的近十只。” “而到了长右城那可就是渡劫期的鬼王了,手底下的元婴期的鬼王更是不计其数。” “至于济北城那可是渡劫中期的鬼王,少说也是六劫的实力,渡劫初期的鬼王都有两三只,更多的消息就打听不到了。” “毕竟能深入到长右城的人就已经极为罕见,没有渡劫期的实力,能走到仁举城都是幸运,也没哪个渡劫期的修士会愿意给我们提供消息。” “当时玉清宫的人来清理鬼患,也是一层层清理的,但后来这边的鬼实在太多,没法子只好将这里封了起来。” “前面的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唯独这后面,都没什么人能深入的进去。” “我们此次若是能走到仁举城那就已经是顶天了。” 毕竟这个队伍里连个元婴后期的人都没有,最高也就元婴中期。 “听说这次我们能深入的距离也作为考评的一部分,是有额外的加分的,尽力而为吧。”温如惜想了想。 也难得这话能从她口中说出来。 墨卿与调笑一声:“那我们还不如直接深入到济北城里去,即便是什么鬼都不杀,怕是都能拿第一了。” 温如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别以为她挺不错这是在打趣她。 “可是我还要命!那些鬼王也不是傻子。” 墨卿与笑着说:“那可不一定。” 说实话,如果是墨卿与一个人来的话,她肯定毫不犹豫就往济北城的方向深入而去,毕竟作为魔,这些鬼物轻易不会来招惹她。 只是她没想到济北城竟然还会渡劫中期的鬼王,这可真的叫她有些头疼。 墨卿与还有一事不解:“既然这里的鬼王至多不过渡劫中期,怎么向来济世天下的北橫君不亲自出手?” 温如惜摇摇头,道:“并非是师尊不愿意出手,而是这水患的根源太难以治理,师尊即便再强也不能随意改了大夏江山的命数。” “日后渡劫是要遭雷劈的。” “就是设了这大阵师尊他们都承受了很多,我偶然听师尊提过一嘴,这里的鬼物远没有明面上的那么简单。” 说着温如惜看了眼白涂,轻声道:“短短几年的时间,这条水渠恐怕已经孕育出了大乘期的鬼王。” 这种实力的鬼王,还真不是顾延之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的。 虽说大乘期每一个阶段都是天差地别,但要知道鬼这东西最善于逃窜。 就墨卿与所知整个鬼城除了鬼帝那个深不可测的家伙,就手底下的两个护法能有大乘期的实力。 若是再将这水渠的鬼王收了,那鬼城的实力岂不是还要再上一个台阶。 墨卿与听着没有吭声,果然玉清宫的人知道的就是比外人多。 白涂耸肩道:“我也只是花钱买情报,难免有遗漏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但他心下已经沉重了起来。 偷偷与墨卿与对视一眼,内心是掩饰不住的慌张。 他老爹这回应该已经带着人从另一个入口进来了,想要进来就只能从永城进入,因为传送的地点不同,他们之间应该还离着有一段距离。 狐族有他们内部特有的寻族人的方法,所以墨卿与并不担心到时候不能跟他们汇合。 但叫他们有些惆怅的是,哪怕是白尤常也只有渡劫中期的实力。 而拜玖月也不过是渡劫初期的实力,螣蛇族长丁荣天更是有着大乘期的实力。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墨卿与即便是有所准备,心里还是因为自身的实力而有些没谱。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冲着白涂摇摇头,张了张嘴,那口型分明是在说:“无妨。” 白涂想到墨卿与的身份,既然魔主说无妨那应该就是无妨的吧。 白涂觉得自己多少还是有点受命运之神照顾的,本想着随便调戏个姑娘,结果就调戏到了自家姑姑的亲闺蜜身上。 结果这闺蜜还是“臭名昭著”的魔主大人。 他觉得他这会还能活着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白涂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在进入大阵后,哪里还会有他这么一只小狐狸的话语权。 墨卿与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他配合着就好。 墨卿与想了想,道:“永城的鬼王怕是已经被罗恩言那队的人盯上了,我们直接去宿城,沿途遇上的鬼怪全都收了就是。” 这话说的有理,实在没有必要在永城跟其他人抢猎物。 温如惜点点头,便道:“我们去宿城!” 大夏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村庄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自永城到宿城中间还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以温如惜一行人现在的脚程至少要用三天才能赶到。 因着这大阵里头封着的本就是大夏的城池。 是以众人一合计便决定在沿途上的小村庄落脚。 墨卿与手里有行军用的堪舆图,其上的细节自然比其他人手里的要清楚得多。 她将地图共享给众人,根据玉筒上的显示,勉强辨认了一下方位后,便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村落道:“今夜我们便先在此处落脚吧。” 虽说是今夜,但在这暗无天日的大阵里头,谁能分得清白日和夜晚,全凭自己的感觉。 温如惜没有意见,因为大阵的缘故,即便村庄城镇的建筑物都还在,但早已成了无主之物,它们原本的主人走的走,死的死。 因为是依山傍水而居,墨卿与一行人的神经还是十分紧绷着的。 距离水渠越近,那底下的水鬼便越能将自己拖下去。 一旦落了水,即便你实力再强,底下无数的水鬼前仆后继地涌上来也会将你撕成碎片。 就算是墨卿与也不想体会这种感觉。 这让她很容易联想到万魔窟底的感受,这辈子,连带着下辈子都不会再想去尝试了! 村落并不大,从村口便能望到村尾。 温如惜嫌墨卿与速度慢,就一直背着她,这让墨卿与很无力吐槽。 尽管她不重,但一直叫人这么背着,多少也是有些奇怪的,当然前提是墨卿与自个会有这种自知之明。 但很显然这家伙是没有这种觉悟的,她悠然地靠在温如惜的背上。 见村庄就在不远处,便百无聊赖地抬了一下头。 视线尽头的浓雾弥漫,偏生这座小村庄清晰得叫人茫然,小村庄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屏障给割裂开来。 里头灯火通明,来往的村民微笑着相互打着招呼。 难道这座小村庄的人还没有死绝?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温如惜等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这是什么情况?”温如惜侧过头问道。 墨卿与懒洋洋的拖长了调子,道:“嗯——或许此地有缚地灵。” “我们眼前看到的这些应该都是这些人生前的样子。” “鬼的执念是很重的,他们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了,于是一遍又一遍地上演着临死前的那一幕。” 很明显里头的村民并不是人,而是鬼。 温如惜的脚步顿了顿:“那我们还要不要进去?” “你是队长,你决定。”墨卿与很无所谓,毕竟目前而言这些小鬼对她而言没有丝毫威胁。 “不过——” 墨卿与又抬了抬头,指着温如惜的脚下:“应该是来不及了。” 在大阵中难得一见的灯光已经蔓延到了温如惜的脚下。 不远处一个正扛着锄头的村民,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正热情地招呼着:“你们是外边来的人吗?” 温如惜不知道怎么回答。 墨卿与说:“我们现在最好还是进去,这里的鬼有很多,即便只是金丹期的,但也能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 “这种鬼只要我们按照他们的行为方式来,并不会有什么危险,要是拒绝了,那才是真的烦。” 墨卿与见多识广,温如惜早就领教过,此刻听了她的话,更是不敢大意。 于是开口道:“是啊,这位大哥我们是从皇都来的,正要去宿城避暑,想要在此处落个脚。” 这个村子的人十分热情好客,听到温如惜说他们是从皇都而来的,便走上前来。 他长得就是那种憨厚的模样,皮肤黝黑,手臂上的肌肉遒劲有力。 “我叫石强,是这个村子的村长,我家最大,去我家吧,有地儿住!” 石强笑呵呵地将人往村里带。 温如惜落后一步,小声地同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墨卿与方才说的话。 翟风表情很不屑:“一群金丹期的小鬼,一刀就全砍死了,我们这么多人,何必怕它们?” 说着他看着玉筒里头“第一小队”的排名稳居第一,后面的数字蹭蹭蹭地往上涨,内心里这叫一个焦急啊。 第一小队就是罗恩言带着李道游、周应泓、易楚、辛烨、江简、曲芸共七人组成的小队。 实力强劲,全都是个人赛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也就只有罗恩言这种资历的人能压得住他们了。 奇迹小队想要争夺第一,那这个第一小队就是绕不过的坎。 大家进大阵不过一天的时间,众人对于大阵内的一切都不算熟悉。 哪怕有人同翟风这样曾经偷偷进入过,但那也是少数人。 这第一小队刚开始就斩获了三百多的积分,妥妥将众人都远远甩在了身后。 翟风眼红死了,偏偏这个温如惜还一直听那个叫墨卿与的,迟迟按兵不动。 不过是永城的小鬼,他都不知道清了多少遍了! 有什么可怕的! 温如惜眉心一蹙,沉声道:“翟风!” “不要擅自行动!” 她话音有些重,翟风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显得很不服气。 墨卿与扫了他一眼,道:“你还想不想吃饱了?” 翟风:“……” 他憋屈,被人拿住命脉的感觉是什么样子。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翟风能屈能伸,跟两个小娘皮有什么好争的。 他心里安慰着自己。 温如惜没忍住笑出了声:“还是你有办法。” 墨卿与淡淡道:“只要把旁人想要的东西紧紧抓在手里,欲壑难平,总能叫他们听话的。” 她说得有道理,但自个却不一定能做到。 当年魔宫里那么多的魔,到最后跑得跑散的散,还剩了些什么在。 就一具空壳子摆在那。 白涂跟在后面难得没有说话,这里阴气浓郁得叫他汗毛倒竖,浑身都不自在。 作为妖,他的敏锐程度比人不知道强了多少。 这里的鬼怪让他脊背发凉,墨卿与不怕,但他怕啊! 自小生活在美人乡里头,白涂的实战能力简直差到令人发指。 脚步偷偷挪到墨卿与的身后,白涂寸步不离地。 贺裴林向来困顿的眼神在进入大阵后也勉强亮了些许,但他始终吊在队伍最后,身上罩着个宽大的斗篷,半张脸都被大大的兜帽给遮了去。 他个子很高,但总喜欢含胸驼背,便显得没有那么高了。 他皮肤也很白,不戴兜帽的时候,眼底的黑眼圈也格外的深,仿佛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这会他却微微直起了腰,下巴微微转动着,视线像是打量着什么一般。 贺裴林歪了歪头,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石强的家在村子的正中间,确实如他所说一般,他的房子真的就是整个村落中最大的,一路走过来,村民们都纷纷跟他们打招呼。 如果忽略这是在锁天南大阵中,他们真的就要以为这是一处什么民风淳朴的山村了。 村民们都热气,听到有外乡人来,都不约而同地喊着他们到自家的院子里去吃饭。 温如惜淡笑着一一回绝,只要在正常范围之内的回答,其实都不会影响什么。 但你不能离开,一旦踏入这个村庄里面,在他们没有将临死前的一幕演化出来就不能离开。 石强家里的院子足足是其他村民的两到三倍大。 他们刚进一进门就听到了有小孩子的嬉闹声。 温如惜瞬间就汗毛倒竖,孙府案的时候简直给她对孩子带了莫大的阴影。 墨卿与清楚的感受到了,身下这人后背突然的紧绷。 以她的聪明自然想到了温如惜为什么会作出这种反应。 她有些好笑的道:“怎么,这就不行了?” 温如惜咬咬牙:“胡说什么?我哪里不行了。” 墨卿与嗤笑道:“那你在怕什么?不过是群小鬼,你一枪一个,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温如惜深吸了一口气,便大步迈了进去。 小院子里三个孩童正蹲在蚁穴边上拿着小竹棍戳着,一听到石强回来,就飞奔了过来,一人抱一条大腿,还有一个拉着石强的手臂。 石强弯下腰将里头唯一的女儿抱了起来,扛在肩头。 小女孩晃着两条小短腿,抓着石强的头发,咯咯笑着:“爹爹怎么又回来啦?” 石强迈着长腿,回答道:“有客人来喽!” “小静儿可要帮爹爹好好招待客人哦。” 小女孩点点头,拍着手:“招待客人,招待客人!” 两个小男孩亦步亦趋的跟在石强的腿后面。 是不是羞怯的回头打量着墨卿与一行人。 其中一个小男孩小声的对另一个说:“哥哥,这几个大姐姐长得都好漂亮啊。” 另一个点头附和:“比我们村的翠姐还要漂亮!” 石强推开门,招呼着墨卿与他们进来坐。 “铁娃子,去喊你娘过来,铁蛋子去给客人倒水!”石强大大咧咧的坐在木头椅子上。 房间内的摆设都是很寻常的乡村风格。 几条长凳子,中间摆着一张方桌子。 铁蛋子将水端过来的时候,石强的老婆也跟着走了进来。 这女子也是很典型的妇女打扮,头上绑着个方巾,方才应该还在家里织布,手上还缠着白色的布条。 铁蛋子是弟弟,个子还没有桌子高,托盘里端着几个主子做的杯子,这东西不重,他拿着也不算是费力。 垫着脚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水壶是一早就放好了的。 他给众人一一倒了水。 温如惜拿起杯子就要喝一口,坐在她便是的墨卿与却按住她的手腕。 微微摇了摇头。 大夏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编排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温如惜用眼神表示疑惑。 墨卿与叹了口气,传音道:“你师尊没有告诉过你,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随便吃吗——开阴眼,仔细瞧瞧。” 温如惜现如今的实力已经上去了,开阴眼也不必像以前那样费很大的力气,只一闭眼一睁眼,便能转换过来。 她眼睛一闭,旋即睁开,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直差点没把她的三魂六魄吓出来。 原本看起来还算干净整齐的房屋,此刻在阴眼的状况下布满了灰尘与蜘蛛网,头上的屋顶也漏了很大一块,作为支柱的木头上也布满了裂痕,仿佛只要稍微用一点力整个房子就会倒塌了似的。 笑容热情的石强,此刻也变成了水鬼的模样,整个人都膨胀了起来,分辨不清五官,除了丑以外温如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那抱着头巾的妇女也不遑多让,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她根本分辨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就连一旁跑着的小孩也是一副臃肿的模样,身上还淌着水。 温如惜胃部翻涌,一低头看到茶杯里的水更是黑漆漆的一片,很明显这是那水渠里的水。 这水不知道淹了多少死人,里头蕴含着的阴气只要你敢将它入肚,那必定会腹痛难忍。 阴气也会趁此侵入体内。 温如惜头脑一阵发昏,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墨卿与的提醒,她会成什么模样。 一转眼就像如法炮制地告诉其他队友,但环顾四周,她发现就只有她一个人端起了茶杯。 看起来最没心没肺的白涂和沈梦二人,也是面露嫌弃地没有去碰这茶杯。 温如惜:“……” 仿佛自己是个笑话。 墨卿与笑出了声,拍着她的手臂,道:“长点心吧。” 温如惜脸色有些涨红,对于自己的掉以轻心很惭愧。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 石强诧异道:“不渴吗?” 温如惜的喉咙的确干涩,但在看清楚这里的真实样貌之后,是真的半点没有喝水的欲望了。 她没办法做到一直开着阴眼看着这群鬼的原型,真心有些受不住。 索性关了阴眼,也能叫自己好受些。 听了石强的话,温如惜皮笑肉不笑地摇摇头:“不渴。” 石强看起来很遗憾的样子。 知道了对方的真面目后,对于他这副可惜的模样,温如惜可不敢想象成是憨厚了,这分明是一只随时想要把他们拖下水的水鬼罢了! 石强为他们准备了两个房间,房间内的床很大,底下还能烧火,像是北方的炕,女生住一起,男生住一起。 四女三男当夜分开而住。 墨卿与靠在墙边,温如惜就在她身边,再往右走则是叶瑜和沈梦。 修士是不需要睡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进入大阵之后,身体就格外容易显得疲惫,这里面除了阴气以外别的气息就很难感应得到。 平常用来提神的灵气也无法感受到什么了,只有微薄的一点。 想要借着这么一点灵气修行,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长夜漫漫,如果不睡觉,温如惜还真想不到能做些什么了。 但此刻她坐在床上,怎么都睡不下去。 她们都是和衣而卧,墨卿与早就躺在便是闭上了眼睛。 温如惜戳了戳她的肩膀,小声道:“你怎么就睡得着的?” 墨卿与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声音微哑:“你不累吗?” “累。”温如惜垂着头,“可是这里真的太危险了。” 墨卿与翻了个身,面对着她,无语道:“我布了阵法,若是有什么意外就能立刻醒过来。” “我发现,你怎么该警惕的时候不警惕,该放松的时候又不放松。” 墨卿与翻了个白眼:“咸吃萝卜淡操心。” 温如惜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沈梦噗嗤笑出了声:“温大队长,放心好了,老大的阵法可比我可靠多了。” 叶瑜也附和道:“我们也不至于在危险来临的时候还什么都发现不了。” “养精蓄锐也是很重要的。” 墨卿与声音慢吞吞的:“锁天南大阵里头为什么灵气稀薄你可比我清楚。” “我们现如今除了能用法术之外,身体素质可跟凡人差不了太多。” “这是对鬼物的限制,也是对我们的限制。” “你不好好休息,等第二日,我看你拿什么战斗。” 锁天南诸神大阵锁的可不仅仅是鬼物,锁的还有灵气,作为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这里头与外界完全无法连通。 因为鬼物泛滥,是以阴气早就将灵气吞噬一空。 他们现在是用一点灵气少一点灵气,想要回复灵气就只能用特定的法器或是丹药了。 所以墨卿与一直不急着让他们一开始就大打出手。 后面有的是出手的机会。 要搞就搞一波大的不是。 墨卿与微微直起了身子,手臂勾着温如惜的脖子,就将人带倒,她打了个哈欠:“我都要困死了,你少说两句行不?” 温如惜的脖子上被她的小臂勾着,她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耳边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温如惜:“……” 有这么困吗?这就秒睡了? 夜已经深了,叶瑜和沈梦也互道晚安,各自睡去了。 温如惜睁着眼睛,看了好半天的天花板,才渐渐有了睡意。 一时间屋内安静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响起。 至于白涂那边,他们甩下了墨卿与给的阵法,倒头就睡,根本就没有丝毫纠结的时间。 一夜无话,平静得有些不像话。 温如惜第二日揉着发疼的眉心,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墨卿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这会正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书,正专注地研读着。 “你在看什么?”温如惜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墨卿与看了她一眼,又翻了一页:“话本子。” 温如惜:“……” 没想到这人竟然还会喜欢看话本子。 “讲什么的?”温如惜盘着腿,醒盹,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深了,她手掌按着脖子,有些酸痛。 墨卿与皱着眉头,似乎是组织了一下措辞:“按照你们人类的关系来说,师父应当是如父兄一般的存在吧?那为什么在江湖上那么多小弟子都喜欢上了自己的师父?” “这跟喜欢上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区别?” “嗯……不过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这倒是没什么。” “但为什么他们二者皆是男子,且徒弟不仅跟他师父在一起了,还跟她小师妹交媾了?不仅如此,小师妹也爱上了她的师父。” “师父喜欢的却是凡间的公主……” “是我不懂人族吗?” 墨卿与皱着眉头,似乎很认真地在研究这其中的伦理关系。 温如惜被她说得脑子里一团乱麻,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温如惜怪道:“这是谁给你的?” “姜思。”墨卿与实话实说,她不过是想通过人类的著作来了解一下人类,但现在看来人类的感情真是复杂。 一点都不像是他们魔一样转移。 温如惜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道:“你少看这些有的没的,都是那群不得志的书生写出来吸引人眼球的东西,一点都做不得数。” 墨卿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你喜欢你师父吗?” 温如惜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谁会喜欢那种老木头疙瘩! “师父就只是师父,我对他只有敬重。” 墨卿与舌尖抵着上颚“啧”了一声,轻笑道:“也是,顾怜那老……家伙谁会喜欢啊!” 本想说老狗的,但念着温如惜好歹也是顾延之的弟子,便咽了下去。 温如惜想了想:“……也是有的。” 墨卿与一挑眉,温如惜就道:“玲珑门的门主,缥缈宗的韩长老,药王门的少门主……” 墨卿与“嘶”了一口气,纳闷道:“难怪当初仙魔大战的时候这些门派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了。” 温如惜耸着肩,不置可否。 墨卿与摸了摸下巴:“你师父知道你背后这样编排他吗?” 温如惜身子一僵,旋即道:“难不成你会跟他说?” “不会。”墨卿与一摊手,“但是我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这么八卦。” 温如惜皱了皱鼻子,道:“这都是在山上时,那些师弟师妹说的,我也是偶尔听到的。” “再说了。”温如惜有些气恼地说,“师父总想赶我走,走便走了还怕他不成!” 这话说得硬气。 但顾延之为什么赶温如惜下山墨卿与就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远处正在修补大阵的顾延之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抬手调出墨卿与一行人的画面,见温如惜和墨卿与还在床上坐着便收了视线,不再关注。 墨卿与和温如惜正说着,就又感觉到了一道莫名其妙的窥视感。 她话音一顿,眯着眼睛也没往天上看。 想来又是顾延之那个家伙在监视她们了。 真不爽。 墨卿与想把这劳什子的天眼给破坏了。 只是现在还不急,等后面再慢慢下手。 现下最要紧的还是离开这座小村庄。 温如惜穿好鞋子,又去抱墨卿与,她们二人出来的时候叶瑜和沈梦已经跟着石强去了田间。 这里的人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家每户都有着几十亩的良田,供一家人的吃喝。 大夏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现原形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锁天南诸神大阵里头暗无天日,但偏偏这座小村庄就像是有一颗独属于自己的太阳,这方空间到了时间就会生成相应的环境。 让人仿佛还身处阵外似的。 但墨卿与心里十分清楚,这里看到的一切,不过是最简单的幻术罢了,如果不想被蒙骗,开个阴眼便能解决。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却还是不开比较好。 田埂里有许多农户扛着锄头在地里翻土,土里头种了许多粮食苗,墨卿与不认识这些东西,但站在土地边上仍能感受到烈日炎炎。 石强他们头上已经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本来在家里织布的妇女这会也端了一杯凉茶带着自己的孩子,下了地,拿着手里的汗巾给自家男人擦汗。 小孩在田地里跑来跑去,时不时传来欢乐的笑声。 这就是这座村庄还存在时,日日发生的场景。 村民们朴实勤劳,妇女们能干辛劳,孩子们懂事听话,是一幅很美好的景象。 但这一切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给毁了。 那天晚上,墨卿与等人刚躺上床,外头就仿佛被人从天上泼下来一盆水似的,“哗啦——”一声,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温如惜坐在床尾正要躺下,突然一道惊雷炸响。 她立马打了个寒噤。 墨卿与半支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微深:“要开始了。” 江南水渠崩溃的开头便是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那场雨下了七天七夜,河床高涨,堤坝崩溃。 沿途加高的河岸被水一冲就垮了个彻底。 这座小村庄本就傍水而居,虽不至于就建在水边上,但隐隐地也能听到河水湍急的流声。 石强被大雨惊醒,他踩着草鞋,在家里不敢出门,心里却是着急地里的秧苗。 “眼见着稻子就要熟了,这一场大雨下来,我们还能剩多少的收成?”石强睡不着,蹲在门口抽着旱烟。 屋顶上漏了雨,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 石强的夫人从厨房里找出一些锅碗瓢盆放在漏雨的地方接着。 滴滴答答的声音不断在房间里回响着。 妇人亦是满面愁容地道:“若是没了收成,今年是税赋如何的叫得上去?” “大郎二郎年纪又小,若是那些当官的,把你拉了去我们可如何是好?” 孤儿寡妇的,家里若是没个男人倚靠,想在这样的世道里活下去,难。 妇人担忧自己的未来。 石强吐出一口烟,脸上深深的沟壑微微一动。 “希望只下今夜吧!” 但很可惜,他的祈祷,无数农户的祈祷都是一场枉然。 因为瑜王督建的水渠一层层被腐蚀的厉害,到了最后地方官员的手里,筹办水渠的钱几乎只剩一个底。 上面的要结果,下面的人没法子,只能偷工减料,用的是最劣质的材料。 前些时日未曾下雨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但今夜的这一场雨,便将那水渠冲出了原型。 大水,洪涝,泥石流……接连在江南水患最为严重的一带上演。 这场足足持续了七日还不见停歇的大雨,让无数的人民都感受到了绝望。 墨卿与等人所在的这座小村庄便是最先遭殃的一带。 不过第三日,河水就已经蔓延到了小村庄里面,无数的庄稼都被淹死了。 一些制作并不算精良的房屋已经开始接连倒塌。 坍塌下来的瓦砖甚至还砸死了不少的人。 石强作为村长,这会自然是忙得焦头烂额。 他一边担心着地里的庄稼,虽然事已成定局,但这么多年来务农的生活让他对于日后没有了粮食,心里十分着急。 一边又忙着安抚身边的村民。 这么多年来,谁家不会准备一点粮食囤着,但很可惜这些粮食并不能撑到他们过完这个冬天。 刚将顶着大雨来的的村民送走。 石强浑身都已经湿透了,他们家还算是用砖块盖起来的房子,比别人的房子还是要结实得多,哪怕被大雨冲了这么久也没有彻底垮掉。 偶尔有坍塌的地方,但在这么个天气里也没办法修补。 地面上都是潮湿的水汽。 墨卿与脚不沾地,但这种格外潮湿的环境也让她很不舒服。 温如惜盘腿坐在床上,侧头看着外头的大雨。 眉心一皱:“这样大的雨,这些凡人如何能受得住,为什么还没有人来管管?” 墨卿与翻了个白眼:“水渠都成这样了,江南官场有多乱,你自己打下去你不清楚?谁会管这些平民的死活。” 她说话总是这样直白,毫不客气又一针见血。 温如惜有些憋屈。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 一场大雨下的她们心情十分郁闷,旁边白涂他们甚至都开始打起了叶子牌。 沈梦趴在窗边,修仙之人的五感自然灵敏许多。 叶瑜蹙眉道:“洪水应该要淹过来了,他们为什么还不走?” 她话音落下,外边的石强就敲门在喊了:“快走啊!洪水来了!” 洪水到来的速度比想象中的还要快得多。 沈梦这边才听到动静,大水就已经淹到了家门口。 村庄外头都是一片漆黑。 石强带着村民们还没走出村口,就被淹了去。 大阵限制了她们的行动。 大水漫过温如惜等人的膝盖。 没办法御剑,她们也跑不出这个村庄。 白涂变成了一只小狐狸挂在墨卿与的肩膀上,墨卿与被温如惜背在身后。 见白涂恬不知耻地凑了上来,忍住将他丢出去的欲望。 无语道:“你怕什么?” 白涂呜呜叫着:“会被淹死的。” 翟风嗤笑一声:“大不了打破就是。” 说实话作为修士,在洪水里憋个气还是做得到的。 当然要是天灾过于强悍的话,那即便是修士也无能为力了,人力安能与天相比。 “打破做什么?”墨卿与说了一声,“不过是个幻术,我们即便是不动,这水也淹不过来。”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墨卿与的表情忽然有些奇怪:“这个村子靠着这,杀了多少人了?” 一听到是幻术,白涂就不干了,他用了狐族的天赋,一下子就炸了起来:“什么东西?在你狐爷爷面前用幻术?” 叶瑜拧眉道:“这幻术似是鬼域的相合衍生出来的东西。” 墨卿与点头:“确实如此,我们看到的都是他们生前经历的一幕,如果搞不清楚状况,就这么跟着他们跑出去,怕是就要被黑暗给吞噬了。” “这里的鬼基本都是金丹后期的实力。” “虽不足为惧,但俗话说蚁多咬死象,万不可小觑。” 这话刚落,那铺天盖地的洪水就已经淹了过来。 身体分明是有触感的,但众人都知道这些不过是幻觉。 心中莫名起了丝丝恐惧,这是这座村庄的人死之前的情绪,脚底下埋着他们的枯骨,尸骨生前的情绪已经通过这个幻觉传递到了每一个人心中。 白涂还是化成了小狐狸的模样站在翟风的肩膀上,整个队伍里就翟风的个子块头最大。 他站得最高,村民们被洪水高高地卷起。 石强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为什么你们不救救我们!” “我恨!我恨啊——” 墨卿与等人无动于衷,洪水将她们淹没,却没有人开口,无数的冤魂终于忍无可忍,怨气冲天地将这一切搅了个稀巴烂。 幻境被它们自己破了。 墨卿与眉梢一挑,有些惊讶,她还以为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原本消失的村民突然出现在四周,差点将他们淹死的洪水四散而去。 本看着还算热闹的村庄,一下子变得荒芜空荡起来,残破的砖瓦墙壁,露出一个个黑漆漆的洞。 那黑漆漆的洞像是一个又一个的血盆大口,哪怕只是安静地矗在那里也仿佛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兽。 只等着你稍不注意就将你吞噬而去。 村长石强的脸色惨白,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淌着水,并不是出汗的那种细密的珠子,而是仿佛开了闸似的,从骨头缝里吐出来的浓浆。 那皮肤又一寸寸的膨胀,有的甚至开裂开来,翻起的肉皮里头是黄色的,不晓得是什么什么,许是脓水。 微微泛黄又显得油腻的液体覆满了石强的全身,其他村民也是一样,本来正常的身躯,拉长变涨,里头像是被填塞了什么东西似的,哪怕再细瘦的人,这会也足有两个人那么高那么胖。 肚子是膨胀的,活像是里头塞了个圆球。 他们的五官是不甚清楚的,两颊高高肿起,嘴一咧,唇角就随着裂开。 水淹死的人是最丑的,生前长什么样子都无法辨认出来。 身上还全是黏腻的液体。 墨卿与虽然面无表情,但隐隐能从眼神中看出嫌弃的意味。 村民都显出了原型,哪怕是不开阴眼,也能看得到那浓重的阴气。 “为什么不救我们?”石强歪着头,走路一颤一颤的。 墨卿与捂住了鼻子,真臭。 这味道简直不是人闻的! 沈梦一边干呕一边道:“你们死的时候我们又不在?关我们什么事情!” 鬼是不会跟你们争辩的。 他们只凭着执念行事。 “为什么不救我们?!” 他们怒吼着,鬼音直冲耳膜。 大夏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守门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锁天南大阵里头本就是阴气浓郁,在被群鬼掀起一阵阴气浪潮之后,更是几乎化为了实质。 墨卿与拍了拍温如惜的肩头,将自己的轮椅拿了出来。 她本可以走了,但为了隐藏实力,只好还装作不良于行的模样。 上温如惜将她小心地放在轮椅上,手一招御龙魔骨枪便出现在了掌心中。 不得不说温如惜的模样配上御龙魔骨枪的邪气,还正正好给她平添了一份阴煞之意。 温如惜的五官都比寻常女子要显得凌厉得多,长枪在手时整个人更是锋芒毕露。 她脚掌一跺,整个人就飞身而出。 这里虽不能御剑,但如果气势足够,短暂地跳起来也是不成问题的。 她并不是很担心墨卿与的安危,毕竟墨卿与给她带来的震撼太多了。 温如惜偶尔会觉得墨卿与太过于易碎,但事实证明,墨卿与从来都不是一个瓷娃娃,小看她的人只会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世间万物分阴阳,阴气本就是阴间的东西,活人接触多了久了自然对自身的影响很大,但好在温如惜等人都是修道之人。 自身的阳气比凡人要强得多。 可即便如此,在这大阵里头待久了也会难受。 墨卿与被众人安置在后方,并没有她出生的机会。 看着阴气如海浪一般一层层地汹涌着。 她的眉头紧皱着,心底涌起了一股说不上来的奇异感。 翟风在听到可以动手的消息后,长刀更是已经迫不及待地挥了出去。 长刀扫过之处,个个鬼物都化作一团将要散去的阴气。 一颗颗散发着浓郁阴气的鬼核都落在了地上。 墨卿与一招手就将落下的鬼核给收了起来。 翟风仿佛被放开了锁的疯子,他下手狠厉,从不用花里胡哨的术法,一招一式都是十足的本事。 一刀扫过去就仿佛乡下人割麦子似的,一割一大茬。 翟风大笑道:“我说温如惜本一早就可以收拾掉它们的,何必拖这么长时间的!” 温如惜一枪一个,实力碾压的情况下,这些鬼物完全不是他们一行人的对手。 温如惜闻言翻了个白眼道:“在众多鬼域里头,你能发挥出几分的实力?” 鬼域的作用繁多,实力强劲的鬼物的鬼域甚至可以一瞬间锁了修士的真气,叫你毫无抵抗之力的就死去。 墨卿与记得当初跟鬼帝打架的时候,好像都还没见过对方用过鬼域。 一想到这里,墨卿与就砸吧了一下嘴,越发觉得鬼帝这家伙一点都不实诚。 相较于温如惜和翟风二人,其他应对起来就有些麻烦了。 温如惜和翟风都是元婴期的人,而叶瑜等人也就金丹后期的样子,其中的白涂实力就更低了,他应对上一只鬼还好,若是两只那就完全不是对手了。 墨卿与给他的妖丹,这会也就吸收了部分,想要彻底消化掉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 这一场实力差距巨大的战斗没有多久就结束了。 温如惜的想法是尽可能的保存队伍中的实力,这次进来带着的能恢复真气的丹药并不多,都是消耗品。 用一颗少一颗。 墨卿与数了数,这一次收获了金丹后期的鬼核五颗,金丹中期的鬼核十颗,金丹初期的鬼核二十颗,一共三十五颗鬼核。 她没有丝毫犹豫就将手中的鬼核放在玉筒上兑换成了积分。 鬼核在接触到玉筒时就化作了一团阴气被玉筒吸收了。 墨卿与眼睛微微睁大,或许旁人看不出这鬼核有什么作用,但她发现了,原来这玉筒不仅仅是可以显示排名那么简单。 他们收集的鬼核都被这玉筒转化成了可以供这锁天南大阵运转的能量。 尽管金丹期鬼王能提供的能量很少,但这一丝转化的过程还是被墨卿与捕捉到了。 运用阴气来控制这座大阵,看来布阵的人也是个天才啊。 墨卿与微微惊讶。 她看着因兑换完鬼核玉筒上而浮现的数字,微微点了点头。 “这次一下子就得到了二百七十五分,收获还算不错。”墨卿与看了眼玉筒上的排名。 第一小队仍是稳居第一,总分数已经破千了。 其余小队也不遑多让。 翟风皱眉道:“我们耽误太多天了,他们都已经深入了,那劳什子的第一小队怕是已经把永城那只元婴期的鬼王给灭了,这会多半都到了宿城了。” 翟风有些不满,以他的速度入阵第二天就能推进到宿城的。 结果待在那诡异的村庄里这么多天,实力强的鬼都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墨卿与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急什么?让他们先去开路,不好?” 翟风面红耳赤的:“可我们的积分都倒数了。” 温如惜出声道:“我们要在大阵里待三个月,后面才是精彩的,前面落后怕什么?等到后面若是我们都脱力了,就什么都没办法竞争了。” 理是这么个理,但翟风就是性子急。 墨卿与从须弥戒中取出一袋被油纸包裹好的糕点,对着翟风扔了过去。 这本是上次随手给李玄泽准备的,买的有些多,剩下的就放在须弥戒里头了,反正也不会放坏。 这会正好丢出去堵翟风的嘴。 得了吃的翟风立马不出声了。 墨卿与摇了摇头,视线掠过站在边上的贺裴林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 怎么仿佛在这个小孩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魔气。 听黎文说的,他这徒弟就是标准的人类啊,简直是怪事。 贺裴林总爱穿一身黑色长袍,兜帽遮了他大半张脸,他拢着双手,垂着头昏昏欲睡。 墨卿与收回了视线。 “我们走吧。” 温如惜点点头,弯腰又把她背了起来。 与其让墨卿与慢吞吞地摇着轮椅,还不如她背着来得快。 温如惜脚下生风,一边走一边叹息道:“没想到水渠的祸患这般可怖。” 墨卿与道:“天灾、人祸,谁能说得好。” “江南一带本就多雨,一连下半个月都是常事。” “本来就常年受水患的困扰,朝廷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好好治理,谁知道摊上这么一个负责的。” 她也很无语,到底是用了多差劲的材料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水患。 温如惜愁眉苦脸的:“小弟上位之后便想着做出一番功绩,父皇在位时亲自将江南一带的任务交给了瑜王,小弟对此也一直大加支持。” “国库里的钱拨了一次又一次,若非是父皇在位时一直休养生息,还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银钱来。” “没人想得到竟然都被瑜王一人吞了。” “没人想得到?”墨卿与摇摇头,“那可不一定,说是瑜王吞了,但他吞的也不过是大头罢了,下面但凡接手的人不知道吞了多少。” “江南官场的人恐怕早就被瑜王的人给腐蚀了。” “等我们出去之后,这大夏指不定要变天。” 温如惜忧心道:“可惜修仙之人不问凡间事……” 墨卿与翻了个白眼:“你是大夏长公主的身份能改变吗?你以为你不掺和,火就烧不到你头上来了?” 温如惜问道:“什么意思?” 墨卿与冷笑一声:“等你出去了就知道了。” 大夏的江山铁定是要动荡一阵的了。 战争一旦打起,外头指不定要死多少人,玉清宫的那群人恐怕有的头疼了。 想想墨卿与就觉得有趣。 因为战争会死多少人墨卿与并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有自己开不开心。 能给玉清宫,给顾延之带来麻烦,她就很开心。 从永城到宿城,墨卿与一行人走了足足三天才到。 大阵里头不便日夜,只能凭借自己手里带的沙漏辨认一下时间。 但时间在这里早已失去了意义。 宿城整座城池都彻底沦陷了,不像永城还剩了一半被大阵守护着。 宿城全城被大阵锁住,从外头远远隐隐能看到一圈模糊的城市轮廓。 大阵里头全是黑的,但习惯之后也能看清一些东西。 一路上他们都没遇到过几只鬼物。 温如惜等人的气息全数放开,是以也并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跑过来送菜。 跟着地图来到宿城城门时便有人拦住了他们。 温如惜一蹙眉,还不等他们开口,那拦住他们的修士便道:“宿城已经被各大小队驻扎,想要进去每人要交金丹中期的鬼核三枚。” 温如惜一行七人,那就要交二十一颗,一颗金丹中期的鬼核是十分,二十一颗那就是二百一十分。 他们这个小队拢共也就得了二百七十五分。 开什么玩笑。 温如惜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还从未听过要交什么“入门费”的。 翟风魁梧的身子率先站了出来,庞大的威压笼罩着守门修士的身上,他冷哼一声:“哟,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收你爷爷的门票?” 那守门的修士到底也不过是个下面的人,被分派来这里,油水虽大,但也总会受到为难。 可他背后到底是有人撑腰的,所以说起话来也颇为硬气。 “宿城里的鬼怪可都是被周老大他们联合诸个小队给清空的,里面是绝对的安全,你们想享受这样的福利,不交点费用岂能说得过去?” 大夏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罗恩言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周老大? 上千号的修士里头哪个姓周的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温如惜拧着眉头,猜测:“周应泓的人?” “你是谁?”守门的看了眼温如惜,等认出她的脸之后忽然恍然,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历届最水魁首啊!” 温如惜的这个魁首来得太过于捡漏,其他人都为了晋级而被打了个半死。 也就她还能撑着个身子过来。 许多人都对于这个魁首并不服气,他们始终相信罗恩言等人更有资格竞争这个魁首。 至于温如惜除了顶着个顾延之弟子的名号并没有丝毫名气。 温如惜的拳头紧握,若非是身上背个墨卿与她非要一拳打出去不可。 她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不想,永远被顾延之的光辉笼罩着。 好不容易得了个魁首,却成为了史上最水的魁首。 还被人这般嘲讽,她焉能不气? 墨卿与感受到了身下人后背的僵直,懒懒地掀起眼皮,淡声道:“即便再水,随手杀一个看门狗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话骂的,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她眼神薄凉,仿佛真的就是在看一条狗亦或是死人。 温如惜顺着她的话亦是柳眉倒竖,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将长枪召了出来,墨卿与配合的将自己缠在温如惜的身上。 其他人亦是召出了自己的本命武器,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守门的不过是个金丹中期的小弟子,哪一门的看不出来,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穿着自家的校服的。 这人被两个元婴期的修士一震,其他金丹期的修士也不遑多让地盯了过来,七个人将他团团围住。 一时间冷汗就冒了下来。 即便是知道有保命的传送玉筒在,可谁能保证在传送之前不会被人一刀砍了呢? 毕竟刀剑无眼,在混合赛中缺胳膊少腿的人可不在少数。 看门的咬着牙,道:“你们等着!” 这会还能硬气的起来? 温如惜冷笑一声:“我等本无意为难你,叫你家老大出来说话。” 守门的知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但见他们也没有强行闯入,于是便发了一道传音符出去。 不多时,一位身穿白色校服腰带上纹着浅蓝云纹的男子便迈着步子走了出来。 远远的一见到温如惜等人,便很无奈地说:“温师妹。” 温如惜见是熟人,语气便缓和了些许,道:“罗师兄。” 来人正是玉清宫的首席大弟子罗恩言,也是现在混合赛第一小队的队长。 温如惜与这个名义上的师兄其实并不算熟悉。 十多岁的年龄差,让罗恩言远远将温如惜甩在身后。 守门的见来人竟然是罗恩言时,不由得眉头一皱:“罗师兄,周师兄他……” 罗恩言一摆手,眉头微蹙,沉声道:“周应泓叫我来接人,可有什么问题?” 宿城是第一小队牵头联合后面来的几个小队肃清干净的。 守门的哪里敢有什么话说。 于是悻悻地退了去。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看起来这个第一小队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和平啊。 这罗恩言明摆着是不打算给周应泓面子。 温如惜面露疑惑之色,但很显然罗恩言并不想同她多说些什么。 只是将众人领进门之后便急匆匆的走了。 刚一入城门,众人就发现了玉筒里突然蹦出来的消息。 早先就说过了,往年的混合赛都是根据任务点来算分,没想到这次的混合赛竟然仍旧延续了这个制度。 玉筒里开启了任务权限。 【首要任务:荡清宿城,清缴宿城鬼王。 任务难度:甲 任务积分:1000 任务进度:百分之六十】 【次要任务:前往仁举城。 任务难度:乙 任务积分:500】 【选择任务:1.猎杀十只金丹初期的鬼王。 任务难度:丙 任务积分:200】 【2.猎杀十只金丹中期的鬼王 任务难度:丙 任务积分:200】 【3.前往落月之森深处,摘取红婴果。 任务难度:乙 任务积分:500】 …… 温如惜等人稍微研究了一下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所谓的首要任务就是必须完成的任务,且是大团体项目,仅凭一个队伍的力量是完不成的。 所以周应泓他们才一直等着大家到齐而迟迟没有动手。 宿城的鬼王有元婴中期,他们这里面的人实力最高的也就元婴中期,即便是有跨境界杀人的能力,但是这宿城可不只是这一只元婴期的鬼王,它手底下至少还有三四只听从它号令的元婴初期的鬼王。 这都是需要其他人帮忙去牵制的。 其次就是次要任务,完成首要任务之后才会开启,最后便是那次要任务,选择性的可做可不做,任务后面每个小队都可以选择接下,每个任务是有小队数量限制的。 如果想做就要趁早抢下来。 且任务都被分为了甲、乙、丙三个等级,甲级任务在完成后会获得额外一千分的奖励,而乙级则是五百,丙级则是两百,有探索任务,有猎杀任务,有摘取任务。 每一项任务的获得与奖励都并不冲突。 就好比说次要任务的第一条,猎杀十只金丹初期的鬼王,那猎杀完之后的十颗金丹初期的鬼核也是自己的,一个金丹初期的鬼王鬼核是五个积分,十个那就是五十积分,再加上丙级的评定,那就是一共能活的二百五十个积分。 比在外面一个个猎杀来得要快得多。 难怪第一小队那会积分涨的那么快。 “要接任务吗?”沈梦看着上面的任务难度,似乎并不高,他们队伍的分数还太低,必须尽早赶上去才是。 罗恩言并没有与他们多说的想法,第一小队是什么态度他们也并不是很清楚。 墨卿与看了一眼任务单,突然出声道:“接那个摘取红婴果的任务。” 红婴果只有阴气极重之地才能产生,其色如血,其形如婴孩,味苦微腥,有致幻等功效。 是炼丹的好材料,但对于墨卿与而言这红婴果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效果就是性大寒。 对于各类毒素都有很好的清除功效,其中又以蛇毒为最。 白涂听到这个的时候就反应了过来。 墨卿与这是在为跟螣蛇打架做准备。 于是第一个举手:“我同意。” 翟风蹙眉道:“可分明是做猎杀任务最划得来,任务积分累得最高。” 红婴果并不能换取积分,只有鬼核可以和积分划等号。 对于只想猎杀鬼物和获得第一的翟风来说,摘取红婴果这样的任务简直是浪费时间。 墨卿与冷冷地撇了他一眼,手里头便出现了一盒卖相精致的糕点:“反对无效。” 翟风笑眯眯地接过糕点,铁塔似的人,脸上露出了一个仿佛小孩子吃到了最心爱的糖一样的笑容。 “墨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 温如惜:“……” 这翟风怎么跟情报里的还不一样呢? 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这人这么好骗之后,那岂不是都要把他忽悠得底裤都不剩了? 温如惜拍板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接下这个任务了。” 墨卿与看了她一眼:“我们一路上肯定还会遇到其他的鬼王,前三个任务一并接了吧。” 翟风目光幽幽,嘴里吃着糕点:“你早说,我也不会反对了。” 这任务并没有什么时间限制,只要完成了,就能获得奖励积分。 出城比进城容易得多,城里头哪怕是鬼物已经被清空了,但也没有什么人会在里面住,除非是晚上歇脚,其他时候城里头都是空荡荡的。 落月之森在宿城以北的地方,出口跟进入的地方并不是一个。 所以温如惜一行人并未遭到阻拦。 落月之森幅员辽阔,丛林密布,里头曾经还有不少修炼成人的妖精出没。 洪水并未殃及到此处,但因有大鬼曾在里头作祟,于是便连带着一起封掉了。 丛林对于白涂来说最熟悉不过,哪怕伸手不见五指,他也觉得这里比外头亲切多了。 “附近有人。”白涂鼻子动了动,吻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在大阵中大家多少都是注重掩盖自己的阳气,以免被鬼物发现,但自己身上的味道却往往忘记做掩饰。 墨卿与抬手抓住白涂的后腰带,手腕一动手里便拎着了一只雪白的小狐狸。 墨卿与摸了一把他身上蓬松的毛之后,便将小狐狸放在地上,道:“你去看看是什么人。” 白涂点点头,一溜烟就窜进草丛中不见了。 温如惜挥手叫众人在原地等待。 没多久白涂就飞奔了回来。 他气喘吁吁的道:“应该是一个小队的人,共六人,有玉清宫、玄都门、无相门的人,我认得其中的几个。” “玄都门的朱瑾、无相门的曲皓在个人赛上都颇有名气,那个玉清宫的人听他们喊的叫什么沈泽?我好像有点印象,但个人赛我并未观看多久,所以不太认得。” “沈师兄?”温如惜有些惊讶,“他们怎么也在这里?” 墨卿与道:“大概也是为了红婴果而来。” 白涂“唔”了一声,尾巴一甩道:“若是温大队长认识那些人的话,我们要不要去帮忙?他们看起来像是在被追杀,逃窜的十分狼狈。” 大夏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红婴果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追杀?”温如惜心头一紧,整个玉清宫里头她就跟沈泽关系最好,作为萧彰的弟子又与温如惜同龄。 温如惜自小就跟在沈泽身后修习,现下听到了对方就在自己不远处遇袭,焉能不揪心。 墨卿与眉头一掀:“是人,是鬼?” 这一下就问在了点子上。 白涂“嘿嘿”道:“是人。” 是人! 温如惜等人一惊,本以为是妖物作祟,没想到竟是有人在下黑手? “是什么人?”温如惜问道。 比起鬼,被人追杀可是麻烦得多。 可问题又出来了,谁会没事去追杀玉清宫的人呢? 虽然沈泽实力一般,参加仙门大比之前才堪堪突破了金丹期,可他身份和能力摆在那里,能跟他组成队友的人实力自然也不差。 谁会不长眼去围堵这样的一群人。 “是散修?” 仙门大比并不禁止别派的人参加,只要有名有姓,年龄未超,都可以前来一试,但说到底散修的资源不如名门正派的。 极少有散修能在仙门大比中大放异彩。 更别说这种他们本该低调的混合赛了。 白涂摇摇头:“不像是,他们的招数手段都像是正派里出来的,只是我看不出来究竟是出身于哪一派?” 温如惜抿着唇有些纠结,奇迹小队并非她的一言堂,而沈泽也不过是她一个人的师兄罢了,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救还是不救。 温如惜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一时间空气都沉默了起来。 最后还是墨卿与率先打破了这个诡异的气氛:“你若是相救,我便同你一道,其他人在原地等着便是。” 叶瑜蹙眉道:“我也一起去。” 沈梦跟了上来:“我也去。” 白涂跟在墨卿与后面:“我当然是要跟姑姑一起。” 贺裴林打了个哈欠:“去就去。” 翟风左看看右看看,又剩他了,叹了口气:“我能不去吗?” 他看着墨卿与,声音沉闷:“我得保证我饭票的安全。” 墨卿与:“……” 我真是谢谢你啊。 心里的话,倒不必这么大声地说出来。 温如惜见大家都表了态,心里自然是十分感动。 她也不是个矫情的性子,当即道:“那就麻烦白涂带个路了。” 白涂化作人形,走在最前面:“自然是没问题。” 狐狸对于追踪有特殊的手段,这是人族无论如何都是学不会的。 只见他左拐右拐之后,便听到了凌乱破碎的脚步声。 有人喘息着:“你们先走,我断后。” “在说什么废话,赶紧走啊!” “你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五毒门你们疯了吗?!” 接连不断的骂声响起,后面追杀的人并未吭声。 墨卿与等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温如惜长枪一抖。 沈泽脸上全是血迹泥垢,狼狈异常,一见到温如惜那熟悉的身姿差点没落下泪来:“温师妹——” 温如惜一颔首:“沈师兄,他们是何人?” 沈泽看了眼迟迟未动的黑衣人,低声道:“是五毒门他们的人。” “为何要追杀你们?”温如惜又道。 沈泽摇摇头:“不知。” 说着他眼神有些凝重起来:“据说各宗各派的弟子都有失踪的情况,想来……” 温如惜眼神一冷,长枪刺出,哪怕是背着个人也并不能影响她丝毫。 五毒门的人见势不对,就立马逃窜了去。 他们本就擅毒和逃遁暗杀之术,温如惜等人不便去追,将人赶走了之后,便回到了沈泽等人的面前。 一青衫男子松开鲜血淋漓的手臂,抱拳道:“在下玄都门朱瑾,多谢温道友方才的出手。” 他身后除了沈泽外还有四个人,浅蓝色衣服的那个男子应当就是无相门的曲皓,黑色长衫的女子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但从其他衣服上来看剩下的两个应该也是玄都门的。 沈泽介绍道:“这位便是我们小队的队长,那边那个是无相门的曲皓,还有洞虚门的尤潆,玄都门的齐淮、齐运两位师兄。” 温如惜点点头,她不便抱拳,便道:“在下玉清宫温如惜,这些是我的队友。” 朱瑾脸色苍白,吃了丹药之后才稍微恢复了一点,他笑道:“个人赛魁首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温如惜摇摇头:“不敢当。” 墨卿与捏了捏她的耳朵,惹的温如惜倒吸一口冷气:“嘶——” 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孩这么“谦虚”呢,不是总嚷嚷着要摆脱顾延之的光环嘛,这有人夸她了,她还一副死不承认的模样。 墨卿与不理解。 “你做什么?”温如惜一脸懵。 墨卿与收回手,淡淡道:“没什么。” 朱瑾等人见墨卿与被温如惜背着也没有多说什么,看过墨卿与比赛的人都知道,这人的腿有问题,在这个情况不定的环境中,有人背着总比自己坐在轮椅上安全的多。 此地不宜久留,众人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便寻了一处山洞,生了一把火身子有了暖意这才畅快许多。 墨卿与从须弥戒中摸出一坛酒,在座的男人虽说是修士,但多少都是好这一口的,尤其是在这阴气遍布的大阵中,若是能来一口酒暖暖身子那简直是最好不过的了。 篝火上架了一个小锅,里头煮着酒,几个男人都望眼欲穿。 “你怎么什么都有?”温如惜看着仿佛百宝袋似的墨卿与,瞪大了眼睛。 墨卿与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须弥戒:“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温如惜下意识接了一句。 墨卿与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温如惜哈哈大笑。 酒没多久就热了,叶瑜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 朱瑾当即灌下去好大一口,暖流顺着嗓子眼流向四肢百骸发,仿佛整个人都通透了。 “爽!” 朱瑾等人身上的本就是外伤,他们身上带着的都是各个宗派最好的疗伤的药,这会伤口已经愈合,唯有真气还不是很平稳了。 曲皓擦着嘴:“没想到在这大阵里头还能喝到这样的美酒!” 温如惜对于酒一类的东西倒不是很感冒,但大家喝的就是一个气氛,这酒入了喉便将身子暖了起来。 她看着沈泽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沈泽叹了口气:“温师妹你们出现在这里多半也是接了那个摘取红婴果的任务吧。” 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温如惜点点头。 沈泽道:“我本想着去摘红婴果作为阵眼的,再过几天等各个小队的人都来齐了,那周应泓必定会召集大家一起去猎杀元婴中期的大鬼的。” “我等实力低微,能牵制住小鬼就已经算是不易,多一个手段多一个保命的机会。” 说着他眉头就皱了起来,“谁知道半路遇上了五毒门的人,半句话都没说,冲上来就对我们下了死手。” “若非我们有些保命手段,说不定就要被淘汰了。” 墨卿与很无情的:“你们有传送符,可以随时离开。” 可话是这么说,但这传送符一旦用了就真的是彻底淘汰了。 如果没有到必须不可的地步还真的没有人一开始就想把这东西用了的。 对于墨卿与,沈泽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敬畏。 她这么说,他也不敢反驳。 只得讪讪道:“你说得对。” “他们是什么实力?” 温如惜刚才并未与他们正面对上,是以并不清楚对方的实力。 沈泽道:“金丹后期一个,其他的都是金丹中期的。” 但凡来一个元婴期的人他们这个小队就要团灭了。 沈泽队伍中就沈泽是金丹初期的实力,朱瑾是金丹后期的实力,其他人都是金丹中期的实力。 所以这一行人中就只有沈泽受的伤最重了。 他也是个倒霉蛋,一身的实力都被限制着不能发挥,符篆和阵法一道都是需要时间布置的。 被追杀的情况下,他能把步法运转到极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实在想不明白五毒门的人到底想做什么,是为了抢夺积分吗? 可这才哪到哪,远远没到需要抢夺积分的环节啊。 众人讨论了半天也没有讨论出个结果来。 索性作罢,落月之森中还不知道会隐藏着怎样的危险,第二日两队人一合计,便决定一同上路。 按理说朱瑾的小队实力不算强,与温如惜等人在一起完全就是被保护的那个。 但胜在他们提前进来的,手中还握着不少情报。 一个提供情报,一个提供武力,这是双赢的局面。 朱瑾和温如惜走在一起,他调出玉筒里头的地图,道:“这里的地图其实并不完整,在这一处……” 他的手指指在了地图上的一个圆圈形状的标志上,继续道:“……原本应该是一处湖泊的,但后来湖泊干涸,里头便聚集了不少猛兽。” “湖的正中心便是红婴果的所在地。” “红婴果向来与毒蛇相伴,我们这次要去采摘的红婴果便是由一条名为赤青绿蟒的巨蛇守护。” “此蛇只差一步便能化形,实力少说也有金丹后期,元婴初期的样子。” “以温道友的实力应该不足为惧。” 大夏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黑衣人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温如惜摇摇头,道:“话不能说满——谁知道这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她性格耿直,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往。 朱瑾奉承的话都被噎得说不出来。 他无奈摇着头笑。 朱瑾招着手叫那个黑衣女子过来,黑衣女子看上去小小的,也太爱笑,总躲在别人身后。 “这位是洞虚门的尤潆,是曾与温道友对阵过的柯默的师妹,虽不是直系,但她这一脉的身法也颇有名气。” “那赤青绿蟒速度常人难以触及,但尤师妹却可以。” 温如惜冲这个看起来有些害羞的女子笑了笑:“那接下来可能就要摆脱你多牵制一下巨蟒了。” 尤潆小声道:“我会努力的。” 墨卿与忽然抬起头来,与尤潆对视了一眼。 尤潆蓦地后退一步,墨卿与又将头垂了下来,下巴搁在温如惜的肩上,红唇对着温如惜的耳边,小声道:“这个尤潆有问题。” 温如惜一愣。 她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若是墨卿与这么说了,她自然会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温如惜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墨卿与却是动了动鼻尖,方才离得近,那股子难以掩盖的尸臭味简直扑面而来。 尸门…… 怎么又有他们的身影。 …… 半空之中隐隐能看见大阵的纹路流转。 他的手中浮现出一团团的黑影,一滴汗水从鬓角滑落。 精致的下颌线微微上抬那滴汗,便顺着下巴落了下去。 顾延之看着随着阴气转化的能量而恢复的大阵,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低声喃喃道:“奇怪,怎么无论如何修复,这大阵都在衰弱?” 忽然他眼神一厉,冲着不远处的空间拍出一掌,低喝道:“什么人!” 破妄剑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剑身冷冽的寒芒陡然暴涨,顾延之脚踏北斗七星步,身姿如松竹般,却又十分灵活。 眼前明明没有人,但剑剑都刺向了同一个方位。 “顾怜,你果然不过是虚张声势!”虚空中隐隐有闷雷声响起。 紧接着一只巨大的手就出现在了顾延之的头顶上。 顾延之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连日来的修补大阵,早就叫他身心俱疲。 眼下遭到偷袭,且不止一个大乘期的修士。 到底是谁? 顾延之眼神微眯。 忽然他手中的破妄剑落了下去,他顺着那人袭来的力道整个人都沉了下去。 虚空之上,有人喊:“别让他跑了!” “可恶!追上去!” “该死的!” 顾延之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塌陷了一块下去,身形下坠的速度宛若一道流星。 他喷出一口鲜血,意识昏沉。 最终眼前一片漆黑 …… 丛林中的身影穿梭如电,哪怕环境很恶劣,但这并不能影响她们的前行速度。 但随着众人的深入,他们的速度也不得不降了下来。 “这越到后面阴气越重。”温如惜拧眉,因为阴气的影响,她的视线也越来越不好了。 “红婴果也属于阴物,托阴气而生,若是这里的阴气少了说不定我们还是来错地方了。”朱瑾面露喜色,“现在看来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 墨卿与的意识沉入玉筒,她敏锐地感应到了方才玉筒中定位不稳的气息。 只是那一瞬间来得太快,以至于她一直有些犹疑不定。 再往前数里,众人的脚前出现了一处泥潭,再往里一点便是偌大的坑洞。 阴气肉眼不可穿,唯有用阴眼才能勉强视物。 众人开了阴眼,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来到了一处干涸了的湖泊前。 这便是朱瑾口中说的生有红婴果的地方了。 这里应当还有一条赤青绿蟒守着才是,可眼下这边却是安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温如惜环顾了一下四周,同朱瑾商量了一下,便道:“许是我们离得尚远,不如下去如何?” 赤青绿蟒的实力不过是元婴初期的实力,温如惜有自信可以将它打败。 众人都没有异议,一致决定先深入下去再说。 一路上大家都提高了警惕,隐隐将墨卿与包裹在中心。 墨卿与看了眼围在她身边的人,眉头微微动了动。 过了半晌她忽然道:“我们怕是来晚了。” 什么意思? 还不等温如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看清了前方的情景。 简直简直…… 惨不忍睹! 数十丈长的花蛇被利器切成了碎肉,横七竖八地落了一地,血腥味直冲鼻腔。 七寸处的妖丹也不知所踪。 唯有那湖泊中心的红婴果还好好地长在那里。 什么情况? 温如惜张着嘴有些发愣。 墨卿与一拍她的肩头,怒道:“发什么呆!有人!” 被她这么一提醒,众人才齐齐反应过来。 贺裴林最先回过神,他身形忽然扭曲起来,最后竟凭空消失在眼前。 这是鬼影步。 墨卿与眉梢一动,说起来这步伐还是她当年所创,灵感正是来源于去鬼城一遭后。 其实贺裴林的身影并没有消失,只是隐藏在视线死角,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罢了。 不是看不见,而是没有仔细看,若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出一些端倪的。 对于贺裴林的身法,尽管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但在这个年龄能有这样的本事也很不容易了。 现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有一个人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将自己转换成暗处的人,这最好不过了。 墨卿与收回目光。 “装神弄鬼!”温如惜厉喝一声,一抬腿就将脚尖前头的碎骨头踢飞了出去。 那碎骨在她力量的加持下,宛若一支离弦之箭,唰的一声,就将前面的空气刺穿。 被碎骨穿过的地方,空间隐隐变形,四周突然起了一阵浓烟。 那烟隐隐散发着绿色,很刺鼻。 墨卿与说:“捂住口鼻——将我放下来。” 温如惜屏息凝神,依言将墨卿与放在了她拿出来的轮椅上:“你没问题吧?” 墨卿与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角:“你死了我都不会出事。” 温如惜:“……” 真是感情当做了驴肝肺。 温如惜气愤地一扭头,一抬手御龙魔骨枪便出现在了掌心之中。 不知道何时,他们四周已经出现了二三十个黑衣人,这里的环境本就黑,穿着黑衣就更难发觉他们的存在。 黑衣人全程没有多说半句话。 上来就对他们下了死手。 朱瑾怒喝道:“五毒门,你们这是要与我们玄都门为敌吗?” 黑衣人不说话,很显然这一次的五毒门的人要比先前那一波强得多。 翟风手中的长刀逼退了上前一步的人,他惊讶道:“五毒门什么时候还有元婴期的人了!” 五毒门这次的仙门大比,实力最强的也不过是金丹后期,还是刚突破不久的。 这群黑衣人都用黑布围着头脸,根本看不到他们的容貌,更别说从外表上分辨出他们的年龄来了。 白涂变成了一只两人高的大狐狸,他身后的三条尾巴如长鞭一般虎虎生威。 “这他妈是偷渡来的吧!” 他会干这种事情,其他人自然也会。 五毒门多半也是找了掮客,将上一辈的人都送了进来。 五毒门这次一共派出了二十五人,其中三人都是元婴期的,墨卿与没有提前布下阵法,是以并不能一开始就制约他们。 三个元婴期,整个队伍里面就只有温如惜和翟风是元婴期的,翟风一人应对上了两个,温如惜实力高强,但奈何对敌经验太少,下手总留有三分余地。 正是留着的这三分余地叫那黑衣人多次险象环生。 墨卿与柳眉倒竖,骂道:“温如惜你怕什么,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 墨卿与被众人护在中间,实力最低的沈泽也守在她边上。 沈泽又从包里开始掏装备,墨斗、铜钱、红绳…… 墨卿与无语:“要杀我们的是人,不是鬼,你拿这些玩意有什么用?” 沈泽哭诉道:“我就会用这些东西啊!” 墨卿与恨铁不成钢:“阵盘呢?你总不至于连阵盘都不会做了?” 出门在外总会有点保命手段,沈泽身上保命的东西更是不少。 即便他们没有救下沈泽,墨卿与相信沈泽的这条小命必定也丢不了。 沈泽到处找,最后只从须弥戒中取出一个防御性天极阵法的阵盘出来。 “我就只有这个了!” 阵盘可以瞬间将阵法展开。 但是沈泽拿出的这个阵法,等级虽高,但待在其中的他们却是不能移动,仿佛被套上了一层乌龟壳似的。 简直是鸡肋! 等外头的人把这阵法的能量消耗光了之后,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了! 墨卿与是真的没办法了。 她深深地叹一口气。 对于眼前的局面无奈,却并不担忧。 温如惜脚踏北斗七星步法,朝元无妄枪法便刺了出去。 她横扫竖劈力度是实打实的。 但渐渐的随着烟雾的升起,她越发的觉得自己身体不支。 “有毒——”墨卿与早就提醒过他们了。 但到底还是晚了一步,他们已经多多少少将这绿烟吸了一部分进去了。 该死的! 温如惜脚底一软,肩头就要送上黑衣人的剑尖,后背却被人往后一拉。 墨卿与在她耳边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怎么就非要我出手呢?” 大夏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天降“流星”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温如惜被墨卿与拉住的时候,意识就已经模糊不清了,对于后者说的话,她可能不见得能听清楚。 但墨卿与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住的时候,心里头紧绷着的那根弦可算是能松掉了。 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出来,温如惜就彻底昏死过去。 墨卿与摇着头看着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两队人。 心说,果然都是被宗门保护得太好的小家伙。 一点警惕心都没有,不过一个区区的毒烟就将他们团灭了。 这还只是令人短暂昏迷的烟,要真是用了那种要人命的烟,在场的还能有谁能活下来。 翟风对付鬼物经验倒是不少,对上这群五毒门的人却有些欠缺了。 堪堪凭借自己强大的真气撑到了最后,看到墨卿与站起来的那一刻,他立马瞪圆了眼睛。 “你能站起——”来。 这“来”字都没来得及说完,他就软倒了下去。 墨卿与说了句:“我也没说,我不能站起来啊。” 论睁眼说瞎话,这位魔主大人还真是叫人望尘莫及。 五毒门的人下手都挺黑,哪怕是见到墨卿与没被迷烟迷倒,也就惊讶了一瞬,但很快他们就将视线放在了各自所对着的人身上。 手中的兵器似乎并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趁人之危就要砍了上去。 墨卿与叹了口气,身形如电一般的只一个眨眼的瞬间,就将两队人扔到了最中间的位置。 五毒门的人将他们包围,能站着的也就剩墨卿与一个人。 黑衣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黑衣人终于开口了。 “你是什么人?” 墨卿与纳闷:“你们来杀我们,却还问我是谁?你在开玩笑吗?” 她说话一本正经的,噎得黑衣人一时间滞了声。 “杀了她。”黑衣人的头领下了令。 随着他手臂一挥,四面八方的黑衣人都纷纷涌了上来。 墨卿与游刃有余地抵御着,一边展开折扇一边问道:“你们是五毒门的人,你们想做什么?活着不好吗?” 首领久攻不下被她烦得直接骂出了声:“妈的,小娘皮你今日是非死不可了。” 墨卿与眼神微冷,宛若看死人一般的看着他们,声音淡漠:“分明是你们想死了。” “为什么偏偏要来招惹我呢?” “我真的不想杀人的啊……” 她话是怎么说,身上的气势却陡然暴涨了一分,就只一分,这群修为最高也就元婴中期的人就被她用折扇削了个稀巴烂。 血肉都混作了一团,分不清谁是谁的。 而墨卿与的衣衫却半点血迹都没有沾到。 她又回过头,有些苦恼:“这么多人,可怎么拖走啊?” 墨卿与正头疼着,天上却仿佛划过一道流星,这流星还直挺挺朝她们这个方向砸来。 墨卿与下意识退了两步,狠狠地拍出一掌,那流星便砸在地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坑洞,好在是她出手快,叫这流星偏了方位,不然被这东西砸到,这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人,非得砸死一两个不可。 墨卿与有点好奇,往前走了两步,将头往前一探。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有点想转头就走,但视线扫过温如惜的时候,却又犹豫了一下,最后只得叹息一声,将这个多出来的累赘也给带上了。 她往四周看了看,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用到的东西,她视线微微下移落在了朱瑾的腰带上,忽然灵感一闪。 于是丛林中便出现了,一人拖着一条“长虫”的一幕。 墨卿与没忘记把红婴果给摘完。 她寻了个山洞,将“长虫”一个个扔了进去。 升了火,这才将摘取的红婴果切成片,放入煮好的水中,一人喂了一碗进去。 墨卿与累得只想往地上一坐,但她没忘记那个多出来的那个麻烦,从自己的须弥戒中摸出一副阎罗面具,给对方罩了上去。 毕竟这人的脸实在太过于引人注目。 将一切都完成之后,墨卿与这才缓了一口气。 心里想着,果然还是一个人最好,带着这么多人,累都要把她累死了。 红婴果的解毒效果确实不错。 温如惜醒来之后便看见墨卿与自个坐在轮椅上,手里头还拿着一柄木头勺子正在搅拌里头的汤汤水水。 这勺子看着像是刚做出来的,上面没磨得很平,还有些毛茬。 锅里头漂浮着一些绿色的叶子,像是蔬菜。 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凭借一己之力弄出来的。 “醒了。”墨卿与早就发现温如惜的苏醒,紧接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坐了起来。 朱瑾靠在墙上,面色发红。 他低头看着自己散落的衣襟,和被解开的腰带,发出一声惨叫。 这一下子就让所有人的视线转移了过去。 朱瑾羞愤道:“是谁脱了我的衣服!” 在场的男子腰带都被扯了去,衣服松松垮垮的,翟风本来就喜欢穿个无袖马褂,有没有腰带对他来说影响并不大。 若非是在场的还有女子,他恨不得光个膀子才舒服。 所以他大大咧咧地一边将衣服穿好,一边道:“你叫唤什么?个大男人难不成还怕被人怎么样了不成?” 朱瑾等名门正派的弟子,自小学的都是礼仪之道。 何曾这般不自重过,他红着脸手忙脚乱地将自己收拾齐整。 墨卿与这才慢吞吞地开口道:“腰带质量不错。” 朱瑾霍然抬头。 墨卿与又道:“我对你可不感兴趣,身材还没有如惜来的好。” 温如惜捂着脸,她的身材和男人能比吗? 这是什么对比! “我若不用你们的腰带,如何能将你们拖回来?” “凭我这个破轮椅吗?” 她这么说着,众人恍然,想到自己方才被五毒门轻轻松松迷晕的表现,纷纷都惭愧地垂下了头。 朱瑾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就跟个调色盘似的。 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这次……真是多谢墨小姐出手相救了……” 墨卿与微微睁大了眼睛,无情道:“我是要救如惜,你们只不过是顺带的。” 温如惜被她说得简直是哭笑不得。 没想到,这种时候她还能惦记着自己,确实还挺感动的。 不过这种感动可维持不了多久。 因为下一秒墨卿与就又道:“要是她出事了,顾延之还不得追着把我砍了。” 温如惜:“……” 说着她转过头,看着角落里的那道身影怎么看怎么眼熟。 分明看不见对方的脸,但为什么总觉得对方那么像自己的师父呢? 与此同时墨卿与也将头转了过去。 那刚刚还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就慢吞吞的爬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头,正想将罩在自己脸上的东西拿开的时候,墨卿与就慢悠悠的道:“你是想找死吗?” 她这话突然说的莫名其妙。 不少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两队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多出来了一个人。 “他是谁?”朱瑾将自己小队的人点清了,一个没少。 因为只是中了迷药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受多少的伤。 也就身体还发软发酥,从骨头缝里时不时溢出来点酸痛。 这都是能忍受的范围。 温如惜动了动关节,她撑着地站了起来。 墨卿与那话说得太过直白。 顾延之修竹般的手指刚摸上阎罗面具的时候,就仿佛触电一般的收了回来。 他没有说话,五脏六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大阵虽受他的部分控制,但在修补阵法时,他的权限就已经被人夺了去。 看到这群人里还有自己的弟子,顾延之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默不作声。 墨卿与冷笑一声:“什么人?我哪里知道他是什么人?总归是不会伤害你们的罢了。” 说着她摇着轮椅走了过去,看着坐在地上始终垂着眉眼的人,忍不住动了动腿,脚尖往他手臂上踢了踢。 “既然醒了,赖在这里总不好吧。嗯?” 顾延之何尝被人这样羞辱过,但他抬起头时,那双黑曜石一般的双眼微微眨了眨,仿佛一无所知一般的摇了摇头。 “怎么没地方去,赖上我了?”墨卿与脾气时好时坏的。 救顾延之是一时的想法,刚刚想要侮辱他也是一时的想法。 可眼下这人竟然还顺着自己的话,蹬鼻子上脸的点了点头,墨卿与那可真是气笑了。 “嗯……堂堂……赖上我这算是怎么回事?” 顾延之沉默了一会,将自己手上的须弥戒摘了下来,抹去了自己的气息,将东西递给墨卿与。 仿佛是在说,东西给你,这是有偿的。 墨卿与下意识的接了过来,她神识往里头一探。 好家伙,这北橫君的小金库还真不少。 还真是叫魔心动。 顾延之还在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墨卿与收起须弥戒,哼了一声:“罢了,想跟就跟着吧。” 顾延之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通过几次的接触,他也渐渐发现墨卿与这家伙,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只要价码给的够足,基本条件都会答应的。 对于队伍中突然多出的一个人温如惜觉得自己有必要问个清楚。 但墨卿与却是是竖起了手指,慢慢的摇着:“别多问,会后悔。” 惹得温如惜一脸懵。 大夏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尤潆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留下一脸懵逼的温如惜,墨卿与又将锅里的蔬菜汤搅了搅。 “你们不饿?” 她说了一句,众人才反应过来自己肚子已经空空如也,大唱空城计了。 温如惜捂住肚子,脸色浮现出惊讶之色:“我们分明都已经辟谷了,怎还会饿!” 金丹之后修士就大多能辟谷了。 墨卿与看了眼倒在一边的顾延之,道:“此地的灵气连叫你们恢复都难,所谓辟谷也不过是用灵气代替那些食材来实现饱腹感。” “一旦灵气少了,能不饿嘛。” 这都是最基本的常识,可大家都已经习惯常年辟谷了,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这一茬。 温如惜走到锅炉边上,看着里头煮着的蔬菜汤,闻着还尚可。 “没想到你竟然还会煮饭。”温如惜说着便从边上拿了一只碗,这碗也是刚用木头做好的。 墨卿与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还能洗手作羹汤,温如惜心说她自己都不会呢。 墨卿与摸了摸鼻尖,不屑道:“不过是把菜叶子丢进水里,一起煮罢了。” 温如惜刚将碗送到唇边,温热的菜汤就滑入了口中。 她动作微微一僵,旋即不动声色地将整碗菜汤咽下。 墨卿与眼神动了动,似乎是在问她味道如何。 温如惜抿唇一笑:“味道很好。” 墨卿与眼神亮晶晶的。 温如惜将菜汤分发给众人,等大家都喝了之后,她才抱着手臂站在原地。 朱瑾一口喷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菜汤会是苦的???” 其余人虽然不至于喷出来,但是脸色也不见得有多好。 翟风苦着脸:“不会煮饭,就不要浪费食材啊——” 旁人虽然没说什么,但碗里喝了一口的东西,却再没有继续喝完的意思。 墨卿与忽然抬头,对着温如惜怒目而视。 “你骗我!” 她张牙舞爪的。 温如惜忽然噗嗤一笑,然后一本正经地道:“我的确觉得十分不错。” 墨卿与冷笑一声,指着旁边还剩大半锅的菜汤,道:“行,那你给我喝完!” 温如惜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的舌头已经开始发苦了。 “我已经饱了。”温如惜讨好地笑着。 墨卿与“哼”了一声,摊手道:“有的吃都不错,做什么挑三拣四的。” 呆在角落的顾延之也接到了一碗。 看大家的表情都很奇怪,他却皱着眉头再尝了一口。 很奇怪,分明没有任何味道的啊。 但旋即他就明白了过来,这次的伤太重,他已经失去味觉了。 可热汤入喉的感觉确实是很舒服的。 于是他开口道:“还能再给我一碗吗?” 众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离奇的事情一样。 墨卿与对于自己的手艺还是有些数的。 一瞬间,她决定因为顾延之的品味稍微对他好那么一点点。 “啊,好——”温如惜又给他盛了满满一碗。 顾延之面色不变的全都喝了下去。 等嘴里的东西都咽了下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这里头的叶子并非是什么野菜,而是红婴果的伴生叶,对于解毒虽然没有红婴果那样的效用。” “但多少也是有作用的,你们体内的余毒未清,最好还是喝一碗。” 这话一出,温如惜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确实没有方才那样疲软了。 朱瑾等人纷纷对视一眼,才神色复杂地选择听了这话。 墨卿与撇撇嘴:“还挺识货的。” 温如惜神色讪讪:“误会你了……” 墨卿与张了张嘴,没看她,道:“知道就好。” 她是绝对不会告诉他们,红婴果的叶子煮出的水应该是甜的。 反正他们也尝不出来! 温如惜下意识的觉得既然有药材的效用,那应该多少都是苦的,所以自然心底涌起了两分愧疚。 墨卿与整出来的东西,苦味有些不同寻常。 朱瑾等人胳膊上都被苦出了一层鸡皮疙瘩,脑袋都直打摆。 大概等了一个时辰,大家的身体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墨卿与便径直开口道:“任务已经结束,我们就在此分别吧,我们小队还有其他任务要做。” 朱瑾愣了愣,对于墨卿与这话说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 于是双方点点头,便在门口分道扬镳了。 尤潆小声道:“她们应该已经得到红婴果了吧……” 朱瑾瞪了她一眼,低声道:“慎言,墨小姐救了我们,我们岂能再去问她要这些不属于我们的东西。” 尤潆悻悻而归。 墨卿与被温如惜背负在身上,一个劲地催她快些。 温如惜好奇地问她:“那红婴果你摘了?” 墨卿与“嗯”了一声:“不然那叶子我从哪来的?” 温如惜道:“怎么……” 墨卿与知道她要问什么,冷笑一声道:“凭什么给他们?我们救了他们两次,没问他们要报酬都不错了。” 温如惜讪讪道:“好吧——那我们现在去哪?” 他们分明都没有接别的任务,墨卿与那话说的温如惜都愣了两秒。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回那个我们发现红婴果的地方。” “啊?”温如惜不解。 墨卿与拍了一下她脑袋,无语道:“去了便知道了。” 叶瑜若有所思地道:“难道你是在怀疑……” 墨卿与点点头:“再跟着他们走下去,迟早要完蛋。” 温如惜忽然想起来墨卿与先前跟她提过一嘴的事情的。 那朱瑾队伍里的尤潆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那尤潆是五毒门的人?”温如惜蹙眉道。 墨卿与眉头微压:“那可说不好。” 毕竟一共三山十四门里头能有那么重尸臭味的除了尸门应该也没有别的了。 如果说尸门的人和五毒门的勾结到了一起,那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是意外,还是说…… 不管是什么,避免后面去营救白颜汐的时候,这两个门派不会出来捣乱,墨卿与决定还是搞清楚比较好。 温如惜步履飞快,顾延之带着阎罗面具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本身实力高强,虽然现在深受重伤,但是跟上这群只有元婴期小辈的速度还是有的。 温如惜等人先出来一步,速度自然是比朱瑾等人要快一步的。 温如惜到底是惦记着同门之谊,沈泽在对方的队伍里,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还被她撞上了,若是不救等回去之后指不定萧彰要怎么崩溃。 不过即便没有萧彰在,温如惜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五毒门的阴谋,等她出去之后就一定要报告给师父才是。 墨卿与不动声色地抬了抬头,眼中流露出一抹思索之意。 她觉得有些奇怪,五毒门敢搞这种事情,难道是不知道这大阵里头的每一个人都是在被监视着的吗? 顾延之他到底知不知道? 墨卿与用余光扫了一眼,那默不作声的男人。 他又怎么会出现在大阵里头,外面发生了什么? 墨卿与有些头疼,她不过是出来救个人,怎么就摊上这么多麻烦事! 她莫名有些暴躁。 等任务积分刷上去了,她还要想个办法脱离这个小队,去寻极乐门和幽冥门的人。 白颜汐的下落只有狐族的人能找得到。 一想到那群小狐狸的实力,她就一阵阵发晕。 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她至于这么费力嘛! 这种暴躁的情绪一直到他们来到红婴果的生长地时还在延续。 既然是提前一步来的,温如惜就让大家隐藏起来。 这里没树,但好在赤青绿蟒那巨大的尸体还在,众人躲在尸骨后面,不仔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 墨卿与有些难以忍受那浓郁的血腥味,索性将自己的嗅觉全给封死了过去。 果然在他们藏好没多久,朱瑾就带着他们小队的人过来了。 墨卿与并没有将红婴果全部摘完,还留了一点。 朱瑾在见到果子的时候,就大步向前把东西都收入囊中。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还好……” 话未说完,站在他身后的尤潆就突然出手了。 他小腹处一凉,便看见一只沾满了他血液的手掌中握着他的金丹,指尖一用力,那金丹便碎成了渣。 丹田乃修士的一身精元所在,是比心脏还要重要的部位。 尤潆下手太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朱瑾就已经惨遭毒手了。 曲皓率先拔剑出来,怒声道:“尤潆你做什么!” 尤潆脸上被沾染上几缕鲜血,让她的面容显得妖异起来。 “你说我做什么?” 她身形快的不可思议。 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曲皓的面前,又是“噗嗤”一声,尤潆的手掌穿过了曲皓的小腹,而曲皓甚至都没来得及把长剑砍下来。 没有人能想到尤潆的实力竟然有元婴期,这对于最高只有金丹后期的朱瑾小队来说,无疑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尤潆出手又快又狠,根本就没有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 等她将所有人都解决干净之后,点了点人头才发现竟然还漏了一个人。 是谁? 哦,是哪个玉清宫的人啊…… 尤潆眯了眯眼睛,竟然被那个小东西跑了。 她舔了舔唇,下次可别被她抓到了…… 大夏卷 第一百二十章合作愉快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沈泽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忽然颠倒了起来,腹部抵一个什么很坚硬的东西,还一颠一颠地惹得他只想吐。 温如惜背着墨卿与脸色发黑:“怎么这人竟然还是元婴后期的?这一届的仙门大比还能混进来这样的人?” 历届仙门大比近百年来出了几个三十岁以内能达到元婴后期的人? 这尤潆的岁数怕也早就不知道多少岁了吧! 奇迹小队的队友身法普遍不赖,尤其是白涂这个家伙,从小就讨厌修炼,唯有身法这块练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毕竟成日里被他老爹追着打,要是再不跑得快一点,他的狐狸屁股还能要吗? 其次就是贺裴林,幽冥门本就以暗杀、情报为主,无论是藏匿行踪还是身法上,比其他的门派都要来得精深些。 他们二人速度不相上下,其余人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 唯有扛着个沈泽的翟风速度最慢,他本就不是以速度见长,这会身上还带着个人,速度难免会被拖下来。 方才在见到不对劲的时候,贺裴林就凭借着自己独特的匿息和身法将一早就躲在众人身后的沈泽给抓了出来。 起初沈泽还挣扎了两下,但看到温如惜之后就放弃了。 而下一秒就被人跟个破麻袋似的抗在了肩上,颠得他直想吐。 沈泽张了张嘴,嗓子发紧:“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呕——” 翟风脸色发黑:“就你这点实力,跑得还没有我快,逞什么能?——你他妈别吐老子背上!” 事实上沈泽肚子里哪有什么东西,他不过是干呕了两声。 翟风没有办法只能换了个姿势抱他。 沈泽个子虽然高,但他瘦,跟翟风这个大块头放在一起那简直只能用娇小二字来形容了。 这会被他抱小狗崽似的抱在怀里。 沈泽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墨卿与看了一眼,没忍住偷偷弯了弯唇角,果然还是温如惜想得周到些,尽管是背着她的,却也没让她感受到什么颠簸。 手臂的力量也是温温柔柔的。 这小丫头脾气虽然暴躁,但骨子里还是温柔的嘛。 墨卿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又将神识沉入玉筒之中,辨别了一下众人所在的方位,便道:“朝正东直走,三个时辰之后就能出去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铆足了劲地飞奔。 这里虽然不能恢复真气,但是相比于这个后面被虎追着才是叫人最害怕的事情。 他们一路上已经很刻意地消除了自己的气息。 那尤潆若是不想跟各个宗派的精英弟子对上,那应当就不会追杀他们。 但凡是都有个万一,现如今只有尽快出了这落月之森,回到宿城中去,才能勉强算是安全。 温如惜沉了一口气,脚下的步伐稳健又飞快。 众人都暗自提了一口气,直到看到宿城出现在眼前才堪堪放慢了步伐。 许是罗恩言跟守门的打过了招呼,是以他们这次进去的时候并没有遭到什么阻拦。 玉筒里的任务消息也滴的一声响:【3.前往落月之森深处,摘取红婴果。 任务难度:乙 任务积分:500 任务进度:已完成 500积分已到账,请奇迹小队自行查看】 墨卿与调出积分面板,一开始的275分,已经变成了775分,这后面还能查看明细。 她又看了眼积分排行榜,第一小队已经三千多积分了,甩开第二名近一千分。 奇迹小队排名不上不下,卡在正中。 宿城被淹了之后里头的房屋就再也没有住人了,温如惜和其他人选了一处稍微有些偏僻的地方,将那破破烂烂的房子修缮一下也勉强能住人。 毕竟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还是男子住一块,女子住一块。 没有人有意见,墨卿与对此则是可有可无,也懒得说些什么。 刚刚回来的时候宿城里头听说发生什么大事,温如惜一沉思便决定让大家分头行动出去打听打听消息。 墨卿与身子不便就没有去,顾延之更不是奇迹小队的人,所以更加没有人去管他。 这两人索性落得个清闲。 院里头的大门一关,墨卿与丢出去的阵法已经开始启动保护着这家小院。 墨卿与盘腿坐在床上,身前摆着一个巴掌大的小丹炉,没多久顾延之就敲了敲门。 墨卿与说了一声:“进来。” 顾延之看着她没出声。 墨卿与“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你要来。” 顾延之解下面罩,双脚并拢地坐在一边的木凳子上,他腰杆笔直,后脖颈有着一条好看的竖线。 “你为什么救我?” 他声音有些低,说实话他想不明白像墨卿与这种随心所欲,甚至有时候十分嫌弃自己的人会想去救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顾延之有种感觉,当时墨卿与没有趁机一剑捅了他就已经是奇迹了,更别说将他救回来。 “啊。”墨卿与还以为他要问什么结果就问这个啊,她看白痴一眼地看了眼顾延之,直白道:“温如惜在那我还能当着她的面杀了她师父不成?” “更何况。”墨卿与晃了晃顾延之给她的须弥戒,“我并非是在做慈善,你这里面好东西不少,救你也不亏。” 顾延之蹙着眉头,将信将疑,这话说得像是真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去看墨卿与的表情,他也没能看出什么来。 墨卿与脸上没什么表情,除了方才露出的嘲讽之外,就一直淡淡的。 顾延之垂着头不知道再想写什么。 墨卿与摸着下巴,有点好奇:“堂堂北橫君怎么落得个如此田地?难不成这世间又出了第二个魔主?” 顾延之气息一滞,缓声道:“外面有人对我出手了。” 他声音有些低,若非是他跑得快,落入了大阵里面,指不定外面那些人隔着阵法要怎么对他。 “什么人?”墨卿与心说,果然这所谓的名门正派人心也不一定是齐的。 若是能趁此搅和一手也是好的。 顾延之想了想,旋即摇着头:“他们都将自己的身份隐藏得很好,我只能分辨出尸门的人和五毒门的人。” 这两个门派的特征太过于明显,顾延之觉得一直盘旋在自己丹田上方的那团黑气就是出自五毒门的手。 之前也尝试过用红婴果解毒,但也只是将这团黑气变得淡了一些。 顾延之一直没办法提上力,多半就是因为这团黑气的缘故。 墨卿与蹙眉道:“尸门的人还真是和五毒门的人勾结到一起去了。” 想到这,墨卿与觉得透露点消息给顾延之。 “北橫君可知妖族动乱怕是有你们人族的插手。”墨卿与似笑非笑的,各族之间内部的大事,旁的族系可不能随便插手,这是有违规矩的。 谁知顾延之很沉重地点了点头,叹息一声:“我知。” “你知道?”墨卿与有些惊讶,旋即反应了过来,冷笑一声道,“果然你们人族沆瀣一气,北橫君也不过如此。” 她本就对人族没有丝毫的好感,顾延之又说他知道此事,却事到如今没有半点作为。 墨卿与觉得早知道那会就趁人之危一剑捅死他算了,救他作甚,反正温如惜还昏迷不醒,顾延之就是死了,她也不会知道是自己做的。 顾延之张了张嘴,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他解释道:“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的。” 墨卿与仍旧是冷冷地瞧着他。 顾延之苦笑一声:“若非如此,白颜汐又如何能逃入我这大阵里?” 墨卿与手心微微一紧,眼中透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来:“妖王白颜汐在这里?” 顾延之微微颔首:“正是,我本想亲自进来将她带走,可谁知……” 大阵修补了不到一半,这大阵所需的能量巨大,到处都在漏风,还没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顾延之就被人从天上打了下来。 现下想去救白颜汐从而换取人情的想法也近乎破灭。 顾延之动了动眼睛,黑曜石一般的眼瞳中流出一抹认真:“墨小姐,我知晓你非常人,我现如今实力受损,若是想走到济北城虽不难,但对上那些渡劫期的大鬼却力有不逮。” “若可以,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神级阵法和符篆毫无疑问是对付鬼物的最好手段。 墨卿与手指动了动,敛住眼中的异色,淡声道:“好处。” 求人办事可不得有好处嘛。 墨卿与本以为去济北城就只能靠自己单枪匹马的努力了,没想到这北橫君竟跟她想到一起去了。 有外快不赚,这不是傻子嘛! 顾延之见她松了口,心底也微微松了口气:“我现如今身无分文,等出去后,你还要去我玉清宫拿个人赛排名的奖励,届时我玉清宫的藏宝阁为你开放。” 玉清宫存在上万年,其藏宝阁的东西绝对是天底下最为丰厚的。 “任我挑选?”墨卿与眉梢一挑。 顾延之肯定道:“任你挑选。” 墨卿与轻笑一声:“好大的手笔,既然如此我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顾延之微微勾了勾唇角:“合作愉快。” 墨卿与也笑:“合作愉快。” 大夏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阎罗面具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顾延之并没有在墨卿与的房间中待多久,达成共识之后便重新戴上阎罗面具就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对着房内的铜镜修竹般的手指轻轻拂过面具上的纹路、轮廓。 他的眼睛黑沉,但在铜镜中面具的后的眼睛渐渐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瞳色虽黑,但也能看出一点紫意,下颌线没有他怎么凌厉,反而是比较圆润流畅。 鼻梁很挺,鼻头很小,整张脸也很小,对自己来说有些小的面具在那人的脸上却是严丝合缝的刚刚好。 阎罗面具…… 顾延之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这世间真的有那么多的巧合吗? 墨卿与完全没有想到一张阎罗面具就差点将自己暴露,她这会正苦恼地研究到底怎么能将自己炼出的丹药苦味降低一点。 至少没有那股子药渣味吧! 然而试验进行了无数次,她仍旧没能摸出一个很好的头绪出来。 温如惜踏入房间的时候就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揉着鼻子看着正在捣鼓自己小丹炉的墨卿与,眼眶被熏得有些发红:“你在做什么?” 墨卿与斜乜了她一眼,道:“炼丹。” 温如惜皱着眉头,连续往肚子里灌好了好几杯水才堪堪将舌根泛起的苦意压了下去。 “炼丹?我曾见过沈师兄和萧师叔炼丹,从未闻过这般离奇的味道。” 说是糊但其中又夹着一点点淡淡的清香,当你想仔细捕捉这道清香的时候,那满屋子的苦味便会顺着鼻腔冲得叫你舌根发苦。 但凡是丹药,药成的那一刻都是清香的,除非是炸炉了丹药毁了才会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糊味。 即便是糊味也不会像墨卿与搞出来的这样,味道这么的浓郁。 “你到底练炸了几炉?” 不怪温如惜觉得奇怪。 而是墨卿与的体质太过特殊,任何有灵性的东西到了她手中都会被不自由自地添上一两分的魔性。 但她心里清楚,可不代表别人就能这么说了! 墨卿与“哼”了一声,指尖一弹,便将一枚黑漆漆的丹药送进了温如惜的口中。 那无法抑制的苦味,一瞬间就让温如惜的眼泪熏了出来。 她想要吐出来,结果那煤球似的丹药竟然也是入口即化的东西。 刚入口时微凉,化成汁液后又变成了一股股暖流,只几个瞬息间就将她体内亏空的真气给填满了。 温如惜惊讶道:“极品回元丹!” 能有这般效果的回元丹只有极品的品质才会有了。 回元丹的等级并不高,也是很基础的一种丹药,但想要将它练到极品的品质那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连有着天下第一炼丹师称号的萧彰都不能保证自己次次都能炼出极品丹药。 没想到墨卿与出手这般不凡。 当然如果能忽略到现在满嘴的药渣子味就好了。 温如惜没忍住又给自己倒了好几杯水。 墨卿与淡声道:“反正都是药,要那么好的味道做什么?只要有效果就行了。” 温如惜一噎,话是这么说,但是谁不想入口的东西更加正常一点? 她实在是无力反驳。 好在是墨卿与自个就递了个台阶下来:“你们出去都探听到了什么?” 说到这个,温如惜就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就在我们回来的前一天第一小队的人就已经狩猎回来了,在稳坐排行榜第一的位置后,以周应泓为首的各派人,都纷纷被下了请帖,说是三天后的城主府将要召开一场猎鬼大会。” “说是各个有实力的小队都将参与到这场活动中去。” “看样子他们是已经摸清楚了逃窜出去各个大鬼的位置了。” “这一次召集大家多半就是冲着那个首要任务去的,只要他们将这些大鬼肃清了,那这个第一的宝座真的就是……” “且,我还听说,这周应泓的野心远不止如此,他甚至想集众人之力去冲一冲仁举城。” 仁举城里头的鬼王可是元婴后期的啊。 他们这群人里头最高的也就元婴中期,这周应泓的野心还真是不小。 不过想要去济北城,这仁举城也是无法避免的,若是能有人在她前面开路,墨卿与觉得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 想到这,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三日后我们可要去?” 温如惜神色讪讪的道:“我们小队的排名太过于靠后,周应泓只单独给了我们个人赛排名前十的邀请函。” 也就是说奇迹小队里面只有温如惜、墨卿与和翟风有邀请函能进去那城主府了。 去的人太多也不好,墨卿与心道,反正自己能进去就是了。 “无妨,我们先去看看。” 温如惜点点头,将属于墨卿与的邀请函递给了她:“这是我出去遇到罗师兄的时候他给我的。” “说起来,我总觉得这周应泓好像不太待见我们玉清宫的似的。” 她有些疑惑。 墨卿与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竟然看出来了!” 温如惜:“……” 温如惜很无奈地道:“我又不瞎。” 墨卿与嘟哝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一直那么天真呢。” 修士的五感不知道比常人强大了多少,墨卿与只是嘟哝又不是传音,温如惜自然也是听了个清楚的。 温如惜就纳闷了:“我怎么会给你一种我是个傻子的印象呢?” 墨卿与摇摇头:“你要不想想当时在皇都南街,你这个散财童子做的事情?” 温如惜脸色微红,出来这么久了,她自然是清楚当初自己有多少。 她辩解道:“我那时不懂……” “哦——”墨卿与拖长了尾音,眉梢一挑,“那现在懂了?” 温如惜点点头,羞愤道:“懂了!” 墨卿与“啧”了一声,摇头道:“不见得。” 她这句不见得实在是不知道在指什么,温如惜有些懵。 “又怎么不见得了。” 墨卿与却没有再解释的意味。 两人拌着嘴又闹了一会之后其余人才纷纷回来。 白涂不知道为什么又变成了一只小狐狸,哼哼唧唧地朝墨卿与腿上蹦。 墨卿与抓着它的后脖颈,玩它的耳朵。 “做什么?” 白涂狐狸尾巴摇晃着:“我感应到他们了。” 墨卿与眼睫颤了颤,她自然是知道白涂口中的他们是谁了。 墨卿与低声道:“知道了。” 翟风一屁股坐到木椅子上,他那高大的身躯往下一沉,那木头椅子的腿肉眼可见地晃了晃。 叶瑜眉心一跳,生怕他把这椅子坐断了。 翟风捂着肚子痛苦道:“我好饿。” 他看向墨卿与的方向。 墨卿与:“……” 墨卿与:“咳,这里并没有什么食材。” 她又不会做菜看她做什么。 沈梦默默举手:“我须弥戒里头带的有……” 墨卿与抬头看向她。 沈梦面色发红:“我也不会做。”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温如惜双手一摊:“我只会舞刀弄枪。” 得,难不成大家都吃生的? 白涂的脑袋从墨卿与的腿上抬了起来,狐狸爪子一抬,怒道:“我真服了你们了!” 白涂跳到地上,变成人身,他撸起双臂,叉腰道:“还不是得你狐狸爷爷救场?” “你会做饭?”不只是墨卿与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 白涂这副大少爷的样子,可比其他人看着还要不靠谱些。 被质疑厨艺的白涂气的面红耳赤的:“呵呵,只会吃不会做,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吃货?!” 白涂一抬下巴:“别给我们吃货丢人!” 墨卿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慢悠悠地道:“跟你姑姑学的?” 白涂咧嘴一笑:“正是。” 他自小不爱修炼,就喜欢跟着白颜汐到处鬼混。 白颜汐那一手厨艺墨卿与和姜思每能学会,但自小跟着对方耳濡目染的白涂却还是学会了一二的。 墨卿与眼睛一亮,道:“沈梦把东西给他。” “啊,哦哦。”沈梦将信将疑的把食材都交了出来。 不得不说她带的东西也是真齐全,自己不会做,但该有的都有,食材也不少,放在须弥戒中也不会坏。 沈梦好奇道:“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白涂看着她,毫不客气地将人拽走了:“给我打下手去,要是不能吃,你第一个试!” 翟风块头大消耗也大,这会已经趴在桌子上说不出话来了。 大家将自己打听到的情报都分享了一下。 发现都跟温如惜说的差不多。 唯一让众人惊讶的是贺裴林说,他发现了尸门的踪迹。 温如惜蹙眉道:“仙门大比本就有尸门的人,这……” 贺裴林摇摇头,他抱着双臂靠在墙边,声音闷闷的:“不是参加仙门大比的人。” “他们的实力少说都是元婴期以上的。” “什么?”叶瑜有些震惊。 “尸门的人怎么会在这里面。” 温如惜说:“五毒门的人都能进来,尸门的能进来有什么稀奇的。” 贺裴林顿了顿又道:“我们先前遇到的尤潆也在城内,五毒门和尸门的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他们实力比我强很多,我只是远远的看到了。” 尸门的人和五毒门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他们现在掌握的线索太少,或许要等跟极乐门和幽冥门的汇合之后才能想办法探听一些消息了。 墨卿与叹了一口气:“如惜可想到了什么?” 大夏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白涂的手艺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温如惜在听到贺裴林的话之后就陷入了沉思,她调出五城的地图来看。 自永城起到济北城止,中间还要经过宿城、仁举城、长右城,此五城连成了江南一脉的一条直线。 锁天南诸神大阵一共有一百零八处阵眼,理论上来说是要同时破坏才能将此大阵破开。 可但凡是阵法总有它的薄弱之处。 阵眼多了自然也会分为主辅,锁天南诸神大阵一共有五处主阵眼,正是以五城为根基。 主要破坏了主阵眼,其他的辅阵眼便能逐次击破。 这个弱点只要是有点底蕴的宗派都是清楚的。 阵眼所在也并非是没有人坐镇。 尸门的人和五毒门的人同时出现在这里,却不由得温如惜多想。 然而这样的想法太过于不切实际。 是以温如惜只敢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便摇着头,道:“没……” “正是你心中所想。”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略显低沉沙哑的男声打断。 游魂似的顾延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席在了这里。 此刻他站在温如惜的身后,桌子摊开了五城的地图,他冷玉一般的手指指着地图上的各个标识。 低声道:“永城的主阵眼已经被破,现在他们出现在这里多半就是为了破坏宿城的主阵眼。” “必须得阻止他们。” 此话一处在场的气氛都沉默了起来。 大家心里都是十分清楚,一旦锁天南大阵被破之后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不说多的,至少整个大夏都将遭到毁灭。 在场的最高不过是元婴期的修士,虽有济世天下的雄心壮志,但这对于他们来说未免也太过于遥远。 整个大夏有多少人? 五六千万人。 整个修仙界有多少人? 最多一两千万人。 不说别的,就是他们想救,又哪里有这种能力呢? 在大阵里与外面的消息不通,无法求援,他们面对的可是高出他们一个境界的修士,至于有没有渡劫期的修士,目前可说不好。 这是一个选择,一个关乎整个大夏的选择。 “一定要阻止他们!”温如惜几乎没有过多的犹豫。 她是大夏的长公主,是玉清宫北橫君的首徒,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根基。 翟风摸了摸后脑勺:“如果你想去那我就陪你好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其余人其实并没有什么雄心壮志。 墨卿与环顾了一下四周,她是想让修仙界更乱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说别的。 所以她耸耸肩:“随意。” 贺裴林、叶瑜也道:“我们跟着墨小姐。” 他们都是得到过黎文的暗示的。 白涂和沈梦端着菜回来后,发现大家的气氛有些严肃,他摸了摸下巴:“发生了什么?” 叶瑜小声地将方才的事情讲了一遍。 毫无意外白涂和沈梦也表示都听墨卿与的。 墨卿与:“……” 什么时候自己的意见这么重要了? 顾延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墨卿与。 墨卿与:“……” 有口不能说,真憋屈。 桌上饭菜的香味渐渐勾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翟风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食材并不复杂,白涂只是做了几道最简单的小炒豆腐、椒盐排骨、拔丝红薯、水煮肉片、宫保鸡丁、清炒时蔬再加一道番茄鸡蛋汤。 米饭蒸得喷香,粒粒分明用一只木桶盛放在桌上。 六菜一汤八个人吃完全足够,毕竟每一道菜的分量都不小。 小炒豆腐被白涂双面煎过,配合上被爆炒后的小葱的清香,一口下去简直叫人回味无穷。 翟风被香的简直要咬掉舌头。 椒盐排骨最绝,外酥里嫩,盐味均匀地腌进了排骨每一寸的纹理里。 拔丝红薯很甜,但却带着一股红薯的清香,并不腻,反倒是恰到好处地勾起了味蕾上的触觉。 再来一筷子水煮肉片,微微的辣意,直直在舌尖上绽放,前头品尝过的每一种口味都勾动了起来。 仿佛烟花似的,五彩斑斓,但最终还是被渐渐上头的辣意所掩盖。 辣椒是霸道的,它要让你想到其他的味道,然后舌头上却只能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火烈。 翟风口味重,最为偏爱这道菜。 再将筷子伸到宫保鸡丁里去,黄瓜很好地中和了这道菜的油腻,花生米为看起来略显单薄的菜色做了点缀。 手边上若是能配上一小盅温酒,那简直不过是人间美味。 在前面这么多道菜打底之后,清淡的清炒时蔬就显得有些无人问津了,可渐渐的喉中的油腻又不得不用这道时蔬来清清肠胃。 这一口下去,才发现这道菜的美妙,有些偏甜,却不是放了白糖的甜,而是时蔬本身自带的甜,没有放很多油,只加了几个简单的调味。 火候掌握得刚刚好,这菜本就可以生吃,白涂并没有将它炒的彻底发软,一口下去还有些清脆。 大家左右开弓,一口接一口仿佛上瘾了一般。 根本停不下来。 墨卿与闻着饭香,奈何自己还要装作腿脚不便,无法下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大吃大喝。 墨卿与委屈地眨了眨眼睛。 默默垂下了头。 心里暗道,可恶,早知道就坐在桌子边上了! 她心里撕着小人,看顾延之都有位置坐,她就更加仿佛自己是孤家寡人了! 太可恨了,为什么自己要待在这里。 白涂对于自己的手艺多少还是有些自信的。 墨卿与正黯然神伤的时候,白涂又偷偷跑到厨房端出一个托盘来,放在墨卿与的面前。 墨卿与被小盘子里正好附和她食量的美食吸引住了目光。 她赞赏的看了一眼白涂。 白涂摸了摸鼻尖,小声道:“姑姑曾同我说过前辈不大爱跟别人同桌而食,今日便正好每份都多备了些。” 墨卿与拿起筷子,在白涂期待的目光中尝了一口椒盐排骨。 腮帮子鼓动片刻,喉头一滚。 她眼睛微亮,满意的点点头,道:“旁的不行,这菜你却做的不错,有你姑姑三四分的手艺了。” 白涂嘿嘿笑着:“别的本事没有,就这一手厨艺还算是能见人。” “若是叫姑姑知道前辈在我这受了罪,我这一身狐狸皮也别想要了。” 墨卿与勾了勾唇角。 白涂蹦跶的去桌上了,远远的他就哀嚎一声:“翟大哥你给我留两口啊!” 白涂和翟风都是实打实的吃货,这次做饭他弄得分量都恨不得拿盆来装。 就这等他过来的时候,一半的菜都要下去了。 而翟风正准备去打第四碗米饭。 米饭是管够的,但多少留点菜汤啊! 白涂没想到自己竟然失算了。 在吃的方面,翟风才不会停下了:“小白啊,我说你这厨艺出去开饭店都绰绰有余了,绝对是大厨级别的啊!” “简直比我吃过的福满楼还要好吃。” “就算是天下第一楼的厨子恐怕都比过不你吧。” 白涂仰着下巴傲然道:“那可不,我在我们族内除了我姑姑谁的厨艺能跟我相比!” “嘿,沈梦你不是怀疑我吗?怎么样,大开眼界了吧!” 沈梦确实是被这一桌子菜征服了,但她也是嘴上不服输的人,当即就反驳道:“你也就菜做的好!” 白涂“哼”了一声:“你连菜都做不好!” “你!”沈梦怒目圆睁。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了,温如惜连忙叫停:“大家都饿了一天了,赶紧吃完这一顿,就各自休息去吧。” 沈梦自鼻腔里喷出一口气。 白涂这才安安分分的开始吃饭。 墨卿与有自己的小灶,根本不需要跟他们似的,还要毫无形象的抢饭吃。 她神态悠然的小口小口的吃着。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吃过白颜汐做的饭了,借着白涂的手艺怀念一二也算是聊以自慰。 等将那只臭狐狸救回来之后,必要压着她至少做三桌子的满汉全席。 不,三桌子还不够!墨卿与要十桌子! 白颜汐远在济北城,她变作原型穿梭在城市的废墟中,小心翼翼的收敛着自己的气息。 忽然她打了个喷嚏,身后瞬间就传来一道近乎撕裂空间的爆裂声。 白颜汐心里暗骂,又是哪个孙子想姑奶奶了! 她甚至没有多想,一个拐弯就蹿了出去,白色的皮毛早就被蹭的脏兮兮的。 就连大腿和后背上都能清楚的看见几条深可见骨的血印子。 白颜汐一头扎进浓稠的阴气里,蓦地她惨叫一声。 “啊——”那浓稠的阴气仿佛被什么吸走了一般,散开后灰白的影子也消失不见。 丁荣天化作的一道绿光渐渐扭曲成人形,他四处张望。 “人呢?” 一拳将本就岌岌可危的废墟砸碎,大乘期大妖的气息压的那些蠢蠢欲动的鬼物不敢做声。 他又在原地绕了几圈,发现白颜汐的气息彻底不见了才悻悻的换了一个方向寻去。 …… 当夜天沉的仍旧是见不着丝毫光亮。 墨卿与直挺挺的躺在墙边上,看着身边不知道多少次滚来的小丫头,很无奈的叹息一声。 只得半支起身子,给她掖了掖被角。 房内的呼吸声均匀的响起。 “怎么之前就没发现你这么不安分呢?” 大夏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再见柯永欣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墨卿与一早就被温如惜摇了起来。 她有些头疼,嘟哝了一句:“干什么?” “要去参加猎鬼大会了!”温如惜已经穿戴整齐,叶瑜和沈梦也早就起来了。 墨卿与坐起来在床上缓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挪动着身子将鞋袜套上。 衣服虽然带得有新的,但大家都习惯了和衣而睡,一个净身术便足以将自身清理干净。 墨卿与没睡好脑子便有些昏沉,一路上都趴在温如惜的背上垂着头安静的一言不发。 温如惜和翟风将三人的邀请函出示之后,才从须弥戒中取出墨卿与的轮椅,将人放了上去。 她这才发现墨卿与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温如惜弯腰蹙眉看着对方,伸手摇了摇对方的肩膀,轻声道:“喂,墨卿与?墨卿与?” 墨卿与坐在轮椅里,身形略显单薄,肩头微微下垂,她低垂的脖颈如玉,下弯的时候脊椎骨便更加明显。 她很瘦,几乎就只剩下一把骨头,侧脸的线条勾勒得十分紧致,唇色也十分淡薄,上唇比常人要薄一些,所以显得更加薄情。 温如惜晃她的时候,那截细白的脖子更是像要支棱不住似的,前后一摆。 墨卿与的下巴有些尖,侧脸的轮廓也就更加分明,正面她的五官线条是流畅的,但侧面看却又是凌厉的。 她这会半醒不醒的样子起初有些像是懵懂的小兽,黑黑的眼瞳闪过一丝迷茫。 但旋即就被薄怒染上。 墨卿与的眼眶一圈有些泛红:“做什么?” 温如惜又好气又好笑,昨夜明明是这个家伙睡得最早,怎么今天反倒是她睡不醒了。 “你看看这是哪里?” 墨卿与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连带着整个脑子都不怎么清醒。 她觉得自己的眼前都被蒙上了一层薄雾。 墨卿与皱着眉头,努力将这种感觉摆脱。 不大的城主府被人用夜明珠沿着路途点亮,有那么一瞬间让人仿佛是处于白昼之中,这让长时间被黑暗笼罩的人们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毕竟黑暗总是给人带来压抑的感觉。 翟风抱着手臂啧啧道:“真是好大的手臂,这夜明珠乃是我们东海的特产,深海里也是不见天日的,东海海底的妖族常年都靠夜明珠来照明。” “我们蓬莱能拥有的夜明珠都是按颗来计数的。” “这周应泓是下了血本啊!” 对于别人到底有多有钱,翟风并不关心,但这并不妨碍他感慨一下。 墨卿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口地吐息着,她勉强将自己的精神状态拉回正常水平。 他们来得并不算早,边上已经陆陆续续有人从大门外进来了。 “直接去正厅……”墨卿与嗓子还有些哑。 话音刚要落下,边上就传来一道娇喝声。 “温师姐,没想到你当真是和这个残废组队了!” 这声音太过于耳熟。 这下头疼的便轮到温如惜了。 她回过头,看着从门口走来的一个小队,为首的正是先前在个人赛上与她们发生过矛盾的柯永欣。 “柯师妹……”温如惜摇摇头,脸色一正,“墨小姐乃个人赛第二,你不能这样说她。” 柯永欣嗤笑一声:“温、师、姐,你真以为你这个魁首有多大的话语权?” 温如惜拳头微微收紧,她蹙眉道:“柯师妹,慎言。” 柯永欣怒道:“温如惜!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们玉清宫丢脸了!你那个名次有多水谁不知道?最后一场比赛也是这家伙给你放水的吧!” “不过是个残废,仗着神魂强大又能有什么用?” “谁不知道现如今有关于神魂修炼的方法都已经丢失了!” “阵法需要时间来布置,真正战斗的时候谁会给你这个时间!” “没有材料,没有条件就算是无垢魂也只能站在被挨打,更别说她连走都不能走了!” …… 墨卿与对于自己其实早就能走的事情一直多有隐藏,一来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二来多少有些扮猪吃虎的意味在。 她平素并不算高调,除非那些不长眼睛的人非要往她刀口上撞。 这柯永欣明显就是来找茬的,温如惜因为同门的原因不好多说些什么。 但墨卿与可不一样,谁给这小屁孩惯的臭脾气,她可不惯着。 正要抬手起阵,翟风就往她身前一站。 他身材威武高大,近两米的身高,身上又全是结实的腱子肉,皮肤黝黑脸上还带着一道刀疤。 侵略性极强。 柯永欣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你……做什么……” 翟风忽然咧嘴一笑,一点都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一巴掌就呼了下来。 他出手快,在场的也没有人实力比他更强,更被说接下来这招了。 柯永欣也不过是金丹后期的实力,因着柯峰主完全是用丹药给她堆起来的缘故,实力也是虚浮的很,平日里就仗着自己的身份作威作福。 叫横惯了,哪里会被人扇巴掌。 更别说是被一个大男人了。 修仙界的男人多少都有些端着。 偏偏翟风格外的与众不同。 他看着被他一巴掌就扇飞了的柯永欣冷声道:“哪家的狗没栓好就拉出来狂吠,你主子来了都不敢跟爷说这种话。” “温大队长能把爷打败,那是温大队长的实力,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说三道四?” “你是觉得爷连你都比不上了?” 翟风的实力至少能在同辈中排到前五,如果不是温如惜这匹不要命的黑马突然蹿了出来,他或许连那个第一都能有竞争的资格。 柯永欣直接被扇懵了。 她所在的小队到目前为止的排名也在前五,她自身实力欠缺,但保命的法宝却是层出不穷。 小队的队长对于她也是十分注重。 见她被人扇飞了,只得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没办法眼前的这人可是蓬莱天山书院老院长最看好的弟子,如果不是老院长不愿再收关门弟子了,这位可是板上钉钉的。 无论是实力还是身份。 陈锋觉得自己这个不过是九华门长老弟子的身份实在太不够看了。 他们小队的人普遍都是金丹后期的人,对上元婴中期的威压实在是有些勉强了。 可陈锋他必须得面对。 他沉着脸:“翟兄未免有些太没有君子之德了吧。” 翟风骂道:“放你娘的屁!爷从来不自诩君子,想动爷队伍里的人,先过了爷这关再说!” 他这段时间跟着白涂他们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不少骂人的话。 这会全都用上了,简直畅快的不要不要的。 陈锋此人有些好面子,自己队伍里的人被打了,自己却不能为她出头,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在江湖里混? “翟兄竟如此不讲理吗?”陈锋黑着脸,也不敢动手,“没想到蓬莱天山书院就是这么教人的!” “我看日后这天下第一书院的名头也别要了。” “若是里面出来的人,人人都这般只懂用拳头说话,和那妖兽又有何异?” “我们修仙界的人全都投靠妖族去算了。” “哦对了,你们蓬莱本就与妖族亲近怕不是早就跟它们勾结在一起了吧!” 这帽子扣的可真大,妖族与人族对立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也就老一辈的人总喜欢把这事拿出来说。 蓬莱天山书院是翟风的家,自己的家被人这么污蔑,翟风脑子里本就全是肌肉,前面能骂几句就已经是奇迹了。 这会他手腕一番,黑色的长刀便出现在了那一双大手之中。 翟风浑身煞气,脸色阴沉的像是要吃人。 长刀高高举起。 “你小子是想死吗?!” 他陡然一声厉喝,长刀便直挺挺的劈了过来。 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让温如惜头疼不已,在这个需要大家精诚合作的关头,与旁人发生冲突,难免会在某些情况下被人背刺一刀。 这绝对是下下策啊! 然而她想要阻拦却也来不及了。 陈锋没有想到翟风说动手就动手,明明方才还在打嘴仗的。 这种好面子的人除了一张嘴有用,其他的在绝对实力面前都碎成了渣。 他拼尽全力想要抵挡翟风的一刀。 但翟风向来都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那都是往死里打的。 就边上的那柯永欣半张脸都已经肿成猪头了,牙齿也被打碎了一地。 即便是她还想要蹦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这些都是身上的外伤,外伤好养,修士的恢复能力本就强大,但被打在无形中的伤,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 陈锋最引以为傲的长剑被翟风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长刀仿佛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渣。 那刀锋眼见着就要落在自己的头上,将自己劈成两半,一双玉白的手却轻轻地将那仿佛携着千军而来的长刀给拨开了。 翟风身上的力气一卸,右脚下意识的向前一步。 他皱眉看着来人,闷声道:“李道游你为何要阻我?” 李道游穿着一身黑白道服,上面绣着阴阳鱼,胸口处好大一个太极八卦,模样是清秀的。 他愁眉苦脸的道:“翟兄,不要闹了好不好?” 大夏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聚源池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闹?”翟风眉头一挑,长刀就抗在肩头,他比李道游高了半个脑袋,这会低头看他,压迫性极强。 “谁有功夫跟你闹!李道游你是不是想打架?” 翟风和李道游同属三山之一,也曾私下里比试过,但奈何李道游虽名声在外,但极少与人发生争执,如非必要也很少愿意与同道出手。 大家都晓得他那个和事佬的性子。 对他的评价也颇高。 也就翟风这个满脑子都是肌肉的家伙只想打架。 李道游虽然不经常对同道出手,但却经常参加夜猎,说是他家老头子将他从山上踢下来逼着他去的。 是以曾与他一道夜猎的同伴也都见识过他的实力。 没有人能否认李道游的实力。 李道游苦着脸:“翟兄,我真的不想打啊……” “那你挡着我做什么!”翟风一根筋。 温如惜见翟风被人挡了下来,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去道:“李师兄。” 她抱拳之后便拽着翟风的手臂往后拉了拉。 “翟风,我求你长点脑子行不行!”温如惜有些生气,“这里是周应泓攒的局子,你在这把人打了这不是跟周应泓作对吗?” “我们小队也要参加猎鬼的,你是想我们都被他们针对吗?” 翟风的重点抓得很奇怪:“那就是说出去了之后随便打?” 温如惜点点头:“就是这样。” 墨卿与:“……” 嘿,她怎么就没发现大家都这么腹黑了呢? 总不能是跟自己学的吧! 墨卿与摸摸下巴,显得有些沉默。 李道游松了一口气,他被周应泓推出来劝架,但不代表他真的想跟翟风这个疯子打。 他当年和翟风的那一战足足打了三天三夜,这个疯子的体力简直是变态。 皮厚还执着,非要跟他分出个胜负来。 李道游没法子只好放了一招水,结果就这还被对方看了出来,又是硬生生缠着他整整三个月! 就这三个月李道游就不知道掉了多少的头发。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跟翟风切磋了! 两边这边刚分开,陈锋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好不容易李道游出来撑了腰。 他便趁机道:“李师兄,不知周师兄可在?” 李道游抱了抱拳,道:“自然是在的,此番猎鬼大会全靠周师兄一人牵线,此刻正在大厅里候着各位队长。” 陈锋眼神阴翳的看着对面的翟风,怒声道:“周师兄莫不是也要任凭此人如此放肆!” 李道游皱着眉:“陈锋道友慎言,周师兄正是知道此事所以才派我出面调教,猎鬼大会即将开始,陈锋道友难不成半点面子都不肯给吗?” 陈锋环顾四周,发现竟无一人站在自己的这边,一瞬间就涨红了脸,道:“好,好得很!” 他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李道游无奈地摇着头:“翟兄你啊……” 翟风回头看着他,冷哼一声:“李道游你小子少在那边说风凉话,这外边发生了什么,你真当那周应泓不知道?” “周应泓那家伙性子阴沉,我本就不喜欢与他一道,若非是温如惜非要拉着我过来,你看我会不会理他!” 李道游摇头道:“翟兄有所不知,这猎鬼大会可远不止这么简单。” “我们前些时日清理周边也是发现了一些动静,周应泓也是思考了许久,才觉得由他出面来筹备这个猎鬼大会。” 翟风不解:“什么?” 李道游不愿多说:“等一会就知道了。” 翟风嘟哝道:“成天就会卖关子!” 温如惜和墨卿与却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抹疑惑。 周应泓究竟想做什么? 这样的疑惑存在到等大厅里人集齐。 此处虽说是宿城的城主府,但因为洪水的缘故早就残破不堪,周应泓等人虽说用法术将此地修缮过,但到底不会有原来的那般奢华精致。 城主府是临时重建出来的,整个仙门大比共有数千人,即便只邀请了排名前几的小队,那也有近百名之多。 大厅是被扩建了的,等大家都按照约定的时间差不多来齐之后,周应泓才从屏风后面姗姗来迟。 他姿态挺拔,身材有些偏瘦,腰身被一根玉白腰带一束便显得更加清瘦起来,他眉眼微微下垂,五官便显得有些柔媚。 周应泓的身世在修仙界中并不是一个秘密,自小被魔气侵蚀,肤色有些病态的白,唇色也很淡,腰间虽悬了一把细剑,但看那瘦得能看见凸起腕骨的手臂就无法相信他拔剑的模样。 周应泓一出场原本还议论纷纷的外间就安静了下来。 他先是屈起食指掩着唇轻咳了两声,才缓缓道:“诸位道友,在下周应泓。” 此话一出,便有人纷纷响应。 “周师兄的大名在场的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就是啊,周老大咱也不兴说那些场面话,大家都有任务在身,早些说完,也好早些离去。” “周师兄若有好法子便说出来,我们大家也好一同解决。” …… 若说病秧子墨卿与觉得周应泓可比自己病的还要严重,毕竟墨卿与的病是装的,而周应泓那是正儿八经被魔气缠绕了那么多年,身子骨都被腐蚀坏了。 周应泓压了压双手,示意大家安静,躁动的水面渐渐平静了下来。 周应泓这才缓缓开口道:“诸位既然如此,周某也就不卖关子了。” “大家都知道我等一来就将宿城清空了,说来惭愧我等却连那驻守宿城的鬼王都没见着一只。” “它们似是早就得到了我们将要进阵的消息,一早就跑了。” “我前段时间带着我们小队的同道四处搜寻鬼王的踪迹,可算是让我发现了端倪。” “原来是那聚源池将要出世!” “大家都是家学渊源之辈,自然清楚阴阳相转之道,锁天南诸神大阵里封着极阴之气,聚源池本是孕育在纯元之地的珍贵密藏。” “极阴之地也算是纯元,可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据我观察宿城的聚源池正是那阴阳逆转之物。” “对于我等金丹期元婴期的修士大有裨益。” “鬼王驻守聚源池,企图借此物更近一步,我等也眼红这等机缘。” “于是便想着将此消息分享给大家,一来我们能将任务完成,斩杀鬼物,二来也能提升各个小队的实力,往那仁举城更近一步!” 话音刚落好不容易平静的水面就又重新炸了起来。 “周师兄此话当真?” “天下谁人不知聚源池乃可遇而不可求的密藏,聚天地大势,对于凝丹凝婴都有莫大的好处。” “聚源池池水纯净可消除一切负面杂质,使得自身真气更为纯正,若是能有幸在金丹期或是元婴期的时候泡一次聚源池那日后必能踏入渡劫期啊!” “这等密藏连玉清宫都不见得能独有,这是多大的机缘!” “周师兄好气魄!” …… 听到此消息,不少人都红了眼睛,在场的无不是天骄,谁不想在每一个阶段都走的更加踏实。 只有在前期把基础打好了,后面才能更好的厚积薄发。 修士分为六个阶段: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渡劫,大乘。 平素甚少提到化神这个阶段,正是因为这个阶段的修士比渡劫期的修士还少。 这个阶段便是看底蕴的阶段,一旦底蕴足够突破后要不了多久就能晋入渡劫期,若是不够…… 那就只能一辈子待在元婴期了,甚至于直接死亡。 先前个人赛时,那个找墨卿与麻烦的九华门的长老曹林便是在化神期待了太久,年岁衰败的又快,想要晋入渡劫又不敢。 卡在中间的一个位置不上不下,他也是有手段的,算是半步渡劫,但又不受化神和渡劫的限制,无论进一步还是退一步他都无路可走。 整个修仙界都没几个他这种人,不然也不会那么嚣张。 墨卿与想到这一茬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那种感觉有些太模糊了,一时之间也没法捕捉的到。 “聚源池这样大的机缘周应泓竟然舍得拿出来与我们分享?”温如惜皱着眉,下意识的质疑了一句。 墨卿与耸耸肩:“这并不难想,宿城的鬼王最强元婴中期与在场最强的罗恩言一个等级,即便是他们都有越级斩杀鬼王的能力,但俗话说蚁多咬死象。” “整个宿城的鬼都受它们驱使,周应泓不得不防。” “更何况……” 墨卿与冷笑一声:“你真以为聚源池是那么好进的?” 聚源池向来只在书中提过其功效,对于它的具体描述却是没有的。 温如惜一愣:“难道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墨卿与摇摇头,道:“你看看这里有多少人,那聚源池又能有多大,它的功效虽强,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池子。” “既然是池子那就有大小限制,一次性能给多少人净化?” 她这么一说温如惜就懂了。 感情就是僧多肉少,到最后还不是看实力说话。 周应泓表面上是将大饼画出去了,还占了一个大方的名头,但实际上那些实力不够的人还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大夏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我真的想低调来着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就不难看出周应泓心思不纯,也难怪翟风不喜欢跟此人打交道了。 毕竟就他那个脑袋,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被人坑得裤衩子都不剩。 一见到周应泓,翟风的脸色就难看得很。 听了墨卿与的分析,更是“呸”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温如惜好奇:“你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翟风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的,他虽然好斗,但心思单纯,看着凶猛但从不会主动去招惹什么。 翟风“呸”了一声:“这孙子差点害死爷!本来夜猎这种事情大家向来都是结伴而行,我却独来独往惯了。” “又一次我去游猎,却和这家伙撞到了一起,他那时正在被比他高了整整一个境界的鬼王追杀。” “看到我就骗我说联手斩敌,我那会还没有亲手斩杀过比我高一个境界的鬼王,这诱惑太大了。” “可谁知我刚答应下来,说好一起出手的,结果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弄了个傀儡人出来,让我以为他始终都在。” “直到鬼王一巴掌把他拍成了渣,我才知道那竟然是个稻草人。” “给我气得!” “他走了,我也没办法,我只能一个人对上那鬼王,好在是爷有保命手段在,不然哪能活到今天!” 一想到这事,翟风就气愤不已,更是恨不得把周应泓拉出来扒皮抽筋。 他跟李道游可不同,管他们什么同道不同道的,有仇就报。 当年他还跑到太玄山缥缈宗去讨个说法,结果正好碰上周应泓闭关,他就不干了,非要把人家太玄山闹个天翻地覆,最后还是老院长亲自过来把人抓走的。 至此翟风记这个仇,记了好多年。 哪里还会给这个家伙半点面子! 温如惜听了这话,有侧眸看了一眼仿佛如沐春风的周应泓,实在很难想象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仿佛是看穿了她内心所想,墨卿与玩着自己的手指,淡声道:“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他里面是红的黑的。” 最近老是被墨卿与教训,这个道理温如惜自然也是明白。 她摇着头道:“若是被那些人知道了周应泓的本性,还会这般信任他吗?” “信任?”墨卿与仿佛听到了莫大的笑话一般,“小如惜你也太单纯了吧!” “人为财尽鸟为食亡,若是没有利益的驱使,你觉得这些人会听得他的?” “这……”温如惜气息一滞。 墨卿与摇着头:“如惜你涉世未深,还需多看看啊。” 温如惜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顾延之要赶她下山了。 “周师兄既然如此,那我们又何时出发?”忽然有人大声问。 聚源池这种机缘任谁都不肯放弃。 周应泓笑着说:“即刻。” 这决定太过突然了,周应泓甚至都不给别人反应的时间,自顾自的就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他有自信,为了聚源池这些人肯定会跟着他的。 第一小队的人在看到他身形动了之后,也纷纷从四周走了过来。 有不少熟人,但也有三个生面孔。 一身白袍的玄都门易楚,背着个药箱的药王门辛烨,以及穿着便衣的无相门江简。 墨卿与有些记不清人脸,只就好先记住这几人的衣服特点。 说来也是头疼,这些个仙门百家都特别钟爱白色,十家里面有九家的校服都是纯白样貌,唯一不同的也就是其上的花纹。 但花纹这种东西,毫不精通女红的墨卿与就更别想说道个一二了。 周应泓并没有刻意收敛身形,不多时他身后就浩浩汤汤地跟了一大帮的人,聚源池即将出世的消息不胫而走,追随的人越来越多,仿佛还停留在宿城的人都来了。 墨卿与等人缀在队伍的最后,她拍了道传音符喊白涂等人过来。 众人汇合之后简单交换了一下信息之后。 白涂便道:“具体还有多久出世,能算吗?” 温如惜一愣:“大阵里不见天日,就更别说星辰了这如何能算?” 她以为白涂是在跟她说话,毕竟玉清宫的占星术在整个修仙界也是赫赫有名的。 当年一清真人所设的占星台可是无数占星师都向往的地方。 是以在玉清宫算术也是一门必修课。 温如惜也算是会一点,但到底是没有沈泽精通。 说到沈泽在被温如惜一行人救回来之后,便就正好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这会沈泽也讪讪道:“我也不行。” 白涂却看都没看他们二人。 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墨卿与的方向。 温如惜这会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犹豫了半天,才道:“你会观星?” 墨卿与摇摇头,从袖子里拿出三枚铜板,她勾了勾唇角:“算术可不只有观星,六爻亦是其中之一。” “——已经知道具体事物,可以算出来。” 只见她手指灵活如碟般翻飞,没多久她就掀了掀红唇道:“今夜午时。” “你还会算术?!”温如惜是真的震惊了。 墨卿与这家伙精通阵法、精通符篆、精通炼丹术、还见多识广现下还会算术。 天哪,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这几门学科不说精通,便是入门,这每一行都十分看重天赋,想要精通那是多少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事情。 而墨卿与竟然无一不通。 温如惜是真的打心底里佩服,在玉清宫学习的时候,这些都是必修的课程,但即便如此,她也没能谈得上入门。 只能说是初窥门径。 光是武学一道就已经让她焦头烂额了。 温如惜双目无神:“如果你说你连炼器都会我想我都不会惊讶了。” 墨卿与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略通。” 温如惜:“……” 果然,还是略通。 “人比人气死人。”沈梦张了张嘴。 “您还是人吗?” 墨卿与很客气地说:“不是。” 她是魔,怎么能骂自己是人呢。 得知了聚源池具体开放的时间,众人大概估算了一下现在的时辰,日头还早,还能回去吃个午饭先。 “所以你把我们叫过来是为什么?”白涂沉默了。 “啊。”墨卿与有些尴尬,“我这不是忘记算了嘛。” 还以为现在就要出发,这才把人喊了过来。 纠结这个真是没有什么意思。 一行人回去之后吃了个午饭,这才慢悠悠地踏上了去往聚源池的路。 一路上他们还遇到了不少后面赶上去的人,多半是前面已经过去了的人传出的消息。 聚源池离宿城并没有多远,但地方不太好找,绕了好几座山,这才从群山环绕的缝隙中看到了那一处的存在。 墨卿与眯着眼睛,道:“这么小。” 那聚源池还真就是个池,能不能净化十个人都难说。 她们站的地方比较靠边上,蠢蠢欲动的鬼王藏匿了踪迹,但仍旧能清晰地感受到元婴期鬼王的威压。 明面上看踏入了元婴期的拢共就那么几个人,还都是个人赛的前十。 温如惜看了一眼,个人赛前十全都站在了周应泓的身边,很显然这聚源池的诱惑即便是对于她们来说,也是非常大的。 墨卿与想了想:“我们也过去——白涂你们暂且在外面等着。” 里面都算是有些名头的人,白涂他们没有那个实力实在不好厚着脸皮进去。 墨卿与虽然不在意这些,但出门在外还是低调点好。 于是,温如惜便推着墨卿与领着翟风去了。 翟风本不想去的:“你们去就行了,我去做什么?” 温如惜道:“我们是一道的,你若是不去叫他们怎么看我们。” 翟风道:“我又不在意这些,他们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去吧!” 温如惜挥了挥拳头,翟风梗着脖子他才不吃这一套。 墨卿与道:“三盒糕点。” 翟风立马道:“我去!” 墨卿与看了眼温如惜,勾了勾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脑子,是个好东西。” 温如惜:“……”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把人带走了。 翟风这个家伙只有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勉强能放心一下,要是真把他跟白涂他们放在一起,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毕竟白涂他们可镇不住翟风这个武疯子。 “温道友。”周应泓冲温如惜点点头,“可算是等到你们了。” 众人齐齐将目光投了过来。 曲芸冷笑一声:“不愧是金枝玉叶的长公主,架子可真大。” 墨卿与拖着下巴,斜了她一眼,道:“自然是你这个野种要尊贵的多。” “野种”二字可真是深深地刺痛了曲芸的心。 她怒目圆睁:“墨卿与!” 曲芸从腰间取下长鞭,眼见着就要挥了出来。 李道游连忙拦住,满头大汗:“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墨卿与很讽刺的看着对方:“叫我做什么?手下败将?” 墨卿与是一个很护短的人,温如惜待她好,她便记在心里,平常自己怎么说对方都是关心,但若是换一个人来那可就不行了。 本想着低调的,但麻烦找上门来,她总得也一巴掌扇走不是? 曲芸活了二十多年最耻辱的事情就是败在了墨卿与这个残废的手底下。 哪怕是有李道游拦着,她也非要动手不可! 大夏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布阵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曲芸的长鞭眼见着就要落了下来,李道游的长剑可算是出鞘。 向来的和气的面色一沉:“曲道友莫不是连我的面子都不给了?” 他的模样很唬人,曲芸一时间愣住了。 但很快她就讥讽道:“李道游谁不知道你从来不对同道出手,即便是比赛都不知道给那周应泓放了多少的水。” 这话说得连周应泓都看了过来。 她自知失言,但想叫她道歉是不可能的,于是冷哼一声便不再去看墨卿与等人了。 周应泓只得继续方才那个话题:“温道友有所不知,聚源池将于今夜午时现世,这群鬼王等的也是这个时候,届时我们还需联手先将鬼王清理干净,方能享用聚源池的效果。” 温如惜点头:“自然,周师兄,可是有什么安排了?” 周应泓应道:“是有,温道友乃此届仙门大比的魁首,依我看就将那元婴中期的鬼王交于温道友如何?” 温如惜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所以周应泓刚才说什么终于等到她们了,是等着这呢? 但他这话说得又没毛病,往届仙门大比的魁首可不是同辈人中实力最强的嘛。 若是温如惜没有应下来,那她这个仙门大比的魁首,岂不是坐实了水货的名头! 这可不行! 不知道温如惜为什么对这个仙门大比魁首的名头那么执念。 墨卿与径直打断了她的话:“我看不行。” “如惜不过是元婴初期的时候,如何能挡得住?” 周应泓仍旧是笑着的:“如惜可是把我们都踩在了脚底下呢。” 这话说的还真是招仇。 温如惜又是爱逞强的性子,墨卿与若是不拦,还真就叫他们给得逞了去。 面子里子都赚了个干净,这周应泓还真是好想法啊。 墨卿与正要继续说,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的罗恩言突然开口了:“周应泓不是说好了我去应对那个元婴中期的鬼王吗?” “你现在让温师妹去这是何意?” 周应泓笑容一僵,旋即解释道:“罗师兄实力高强,若是先让温道友拦截住元婴中期的鬼王,我们便能腾出手来,迅速将其他鬼王解决,省时省力。” “远比我们一对一来得快捷,周师兄你说是不是?” 他整就一笑面虎的模样,但脑子确实是真的好使。 这个法子的确是能最快占据聚源池的方法。 可这样一来,其他人的实力都保存完整了,就温如惜一人的实力大损,等到后面的聚源池之争恐怕她就无力再争了。 便宜了所有人,亏了温如惜一人。 这是大家都默认的事情,毕竟个人赛魁首的事情,可都是在场人心上的一根刺。 在个人利益面前,没有人会为温如惜说话。 墨卿与还挺好奇罗恩言会站出来的了。 就因为温如惜是玉清宫的宫主弟子,下一任的少宫主? 墨卿与摸了摸下巴,觉得这到也不见得。 罗恩言知道周应泓话里的诱惑之意,相比于温如惜那肯定是自身的机缘更为重要。 可对于他而言有时候同门之谊也不见得比旁的轻。 再说,周应泓这个家伙可比表面上看上去的要危险得多。 罗恩言正要据理力争。 墨卿与却忽然开口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是小气的人,那就让如惜去应对那元婴中期的鬼王好了。” “不过我得去帮她。” 周应泓眼神闪了闪,有些不理解怎么方才还在据理力争的墨卿与此刻竟松了口。 但这正合他意。 于是大笑着点头:“自然,此处的元婴期以上的鬼王不过八只,我们这里足足有十人,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然后他朗声道:“诸位道友,元婴期的鬼王就交给我等了,剩下金丹期的鬼王还望诸位道友联手剿灭!” 下面的人纷纷应和。 温如惜退到墨卿与身边,看对方又拿出折扇,展开后挡住了半张脸,便蹲下来小声道:“你是不是又憋了什么坏主意。” 墨卿与勾了勾唇,故作惊讶的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温如惜认真的看了看她,点头道:“是。” 墨卿与“唔”了一声,回答她前面的那个问题:“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温如惜蹙眉道:“他们都是修仙界未来的中流砥柱,你……可不要太过分。” 墨卿与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既然让你去拦那个什么元婴中期的鬼王,那我自然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他们这边的人数远远大于鬼王的数量,相信应对起来也算不上有多困难。 更何况还有墨卿与这么个神秘莫测的家伙在。 墨卿与传了个音对白涂他们说:“等一会众鬼出现后尽量都往我这边靠。” 传完音,墨卿与就扯着温如惜的衣摆道:“带我在这一圈转一转。” “啊?”温如惜不解,“这都什么时候还转?” 墨卿与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不带我转我怎么布阵法!” “啊!”温如惜反应过来了,目前来看墨卿与最强的手段可不就是阵法嘛! 于是他们三个人在众人都提高警惕,随时地方众鬼一拥而上的时候,显得格外突兀。 墨卿与的表情优哉游哉的,一只手垂在轮椅边上,在被衣袖掩盖的地方手指灵活的翻飞着。 一个个布阵用的材料被她打入了地下,旋即被她用精神力一点点的连起来。 她的动作很隐晦,温如惜是看不出她们走来的地方是有什么不同的。 但。 温如惜担忧道:“那周应泓阵法一道的造诣也不低,你在他眼皮子底下……” 墨卿与懒懒的掀了掀眼皮,讥讽道:“他会布神级阵法吗?” 温如惜一滞:“不会……” 她真当神级阵法是大白菜,是个人就能学会的? 墨卿与耸耸肩:“那不就得了,我布的阵他可看不出,更何况,谁不知道无垢魂就阵法一道拿得出手?我若是不布阵在奇怪吧。” “可……”温如惜嘀咕道,“也没见谁家的阵法要布这么大啊!” 利用阵法辅助多半是幻阵和困阵,这些都是一般的阵法师爱用的,但墨卿与可不是一般人,别人只求给器修打个辅助,但墨卿与可不稀罕做这些事。 她一旦出手,那都是要把人或是鬼搅个稀碎的。 攻击性阵法虽然不少,但也没有那么多,且等级普遍不高。 墨卿与改良过不少,这次布的阵是一个复合型阵法,有些复杂,虽达不到神级的地步,但比一般的天级还是要强上不少的。 温如惜推着墨卿与按照对方说的方向一圈一圈的走着。 他们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周应泓的注意。 江简站在周应泓的便是,蹙眉道:“她们在做什么?” 周应泓道:“应该是在布阵。” 江简问:“什么阵?” 周应泓摇摇头,道:“看不出,但多半是困阵一类的。” “你竟然看不出吗?”江简愣了愣。 布阵的时候多少就能看出一些端倪,周应泓与墨卿与一样神魂之力都十分强大,因身体原因走的便是阵法和炼丹一途。 周应泓凝神观了半天,最终还是叹息着摇摇头:“不愧是无垢魂,这阵法不属于书上的任何一种,应该是经过她改良的复合型阵法。” 整个大阵看起来熟悉又不熟悉。 周应泓眼神有些阴翳,凭什么无垢魂不能属于他呢? 明明……他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啊。 江简抚掌道:“厉害。” 墨卿与不难猜到周应泓看出她在布阵,但她要布的真正的阵法她相信就周应泓那点实力可绝对画不出。 唯一让她稍微有些头疼的就是,同样在阵法上颇有造诣的北橫君能不能看出她的手段。 若是真让那个家伙蹦出来,阻止自己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毕竟布阵用的材料多半都是一次性的。 墨卿与略微有些忐忑的等了半天,远远的和顾延之对上一次视线后。 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她这才拍着胸口,心道,怪了自己怕个什么玩意,北橫君知道归他知道,难道就他现在这副鬼样子还能打断自己不成? 一想通这点,墨卿与就暗暗唾骂自己的杞人忧天。 最后一个材料终于打了进去。 墨卿与刚收了手,外头就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旋即阴气如潮水般的涌动起来。 阴风阵阵,宛若刮骨的刀一般,从四面八方袭来。 脊骨微微发凉。 不少长时间在大阵里,不曾补充阳气的人瞬间惨白了脸,连忙点了好几盏聚阳灯才稍微缓了一下。 周应泓站在人群最中间的位置,他沉声道:“大家准备,鬼王就要来了!” 无数的刀光剑影蓦地在眼前闪过。 鬼物的速度快的简直令人发指。 阴气裹挟着不知名的鬼物,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自天边涌来。 众人在这样的场景下显得格外渺小。 修士纯白的真气自体内爆发而出,众鬼被外围的人群缠住。 墨卿与停了手下的动作,一双眼睛在黑暗里微微发出妖异的紫芒,她目光仿佛深入了那黑暗的深处。 半晌她缓声道:“八位鬼王……” “来了。” 大夏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弑神大阵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八只鬼王压在众鬼的最后,他们一出现周应泓就将在场的十人分了出去。 最当中的那只显得格外可怕的鬼王自然是温如惜的。 墨卿与拍了拍温如惜的后腰:“你去将那鬼王引到我的阵里。” 温如惜对上元婴中期的鬼王虽然有些吃力,但边上还有个翟风辅助是以也不算太难捱。 更何况她的目标也不过是将鬼王引过来,这项任务并不难,于是一颔首,御龙魔骨枪便出现在手中,她的身形瞬间就来到了百米之外。 翟风紧随其后。 墨卿与没动,自己摇着轮椅先在阵法里头等着了。 温如惜身如雷电,虽不能飞行,但短暂的跳跃起来还是不成问题的,她手中的长枪势如破竹,几乎没有受到丝毫阻拦就直冲元婴中期鬼王奔去。 那鬼王青面獠牙,分辨不出死前是什么样貌,整个人都肿成了一头白水猪。 溺死鬼的模样总是可怖,浑身还散发着一股令人难言的腥臭。 温如惜的长枪陷入那鬼王身体半寸便仿佛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般,再也寸进半分不得。 温如惜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她看着瘦,但身上的力气可不小。 能跟翟风硬碰硬她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 鬼王面目狰狞,分不清五官的脸上忽然裂开了一道裂缝,那裂缝越张越大锯齿一般的尖牙显露出来。 宛若吞噬的隧洞。 温如惜一张火符拍出,紧接着翟风的长刀就跟了上来,翟风的招式向来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多余动作。 每一招都干净利落至极。 但此刻配合上温如惜的火符,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火符属火,亦为至阳之物,鬼王属阴,一旦遇到了火与光等专克邪祟的东西,便显得格外激烈。 鬼的意识非常单薄,基本上是毫无智商可言,除了真正高阶的鬼王,不然他们只会凭借本能行事。 高阶鬼王的数量就跟修仙界的大乘期差不多,简直稀少得屈指可数。 是以在鬼患爆发了这么多年后,人族仍旧稳立在各族霸主的位置上。 不然,就以新增鬼的速度,人类早就被吞噬完了。 鬼王被温如惜的火符和翟风的长刀惹怒。 它挥舞着自己的鬼手,那鬼手粗壮惨白,此地离水渠尚有一小段距离,鬼王无法借助水渠的力量,实力自然打了一个折扣。 温如惜应对上元婴中期的鬼王虽然有些吃力,但也能应对。 她脚下踩着北斗七星步法,手中的枪法做了一个变式,缠绵不绝不断地刺激着鬼王的怒火。 温如惜仿佛被鬼王打得步步后退,不少人见了都止不住的摇摇头。 周应泓神色自若地指挥着战场,见温如惜露了颓势,便道:“温道友再坚持一会,等罗师兄腾出手来,便可来助你。” 罗恩言与玄都门的易楚共同应对一只元婴初期的鬼王,他二人都是同辈中赫赫有名之辈,实力更是不容小觑。 一出手就几乎压着那鬼王打。 其余人因为墨卿与和周应泓的空缺,不得不应对上两只鬼王。 曲芸正是其中之一,她也是有手段的,牵制住两只鬼王,虽然有些勉强但也能成功做到。 她一边挥舞着长鞭,一边看着坐在一边悠哉游哉的墨卿与气就被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都是大比前十,就她要辛辛苦苦在这里打,而那人却那么轻松的坐在一边。 曲芸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对付的两只鬼王也往墨卿与的那个方向走。 温如惜和翟风两人联手将鬼王引入大阵。 墨卿与没急着启动阵法,而是叫温如惜不急先打着。 温如惜正巧缺个东西练手,便干脆将眼前这鬼王拉过来试试手。 地面上隐隐传来震动,墨卿与知道这是聚源池即将要出世的征兆。 与此同时曲芸也将她手上的两只鬼王引了过来。 温如惜脸色微变:“曲芸你做什么!” 曲芸冷哼一声:“你们这边三个元婴期的人却只应对一只鬼王,岂不是太占便宜了!” “后面根据贡献分聚源池的名额时如何能分得到?” “不用客气,我这是给你送贡献来了。” 她这话说得还真是冠冕堂皇。 墨卿与冷声道:“不必。” 曲芸狞笑一声:“这可来不及了!” 她忽然使出了一记大衍困仙鞭,将那两只鬼王绕得团团转,这一招温如惜认得也是玲珑门的看家本领之一,只不过此招因功法限制的原因极少有人练成。 没想到这曲芸竟然练成了,此鞭法威力不大,但主要在于一个拖延时间,既鸡肋又难修,渐渐地也就没有什么人愿意去学了。 鬼王被她困住片刻,借着这个空档曲芸使了一张匿息符将自己的气息全部掩盖上,脚下仿佛生了风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墨卿与收回微微抬起的手臂,眼神微眯地看着曲芸离去的方向,冷笑一声。 那曲芸引过来的鬼王,见失去了原本的目标,便将目光投向了温如惜等人的方向。 元婴中期的鬼王见自己的手下来了,连忙一声厉啸,将它们召了过来。 温如惜一时间要应对三只元婴期的鬼王,其中一只还是元婴中期的,头都大了起来。 不得已翟风只得将两只元婴初期的接了下来,温如惜就只能自己应对元婴中期的鬼王了。 温如惜不肯服输,用上自己的全部手段虽能应对,但也坚持不了多久,且她并没有把握可以斩杀高自己一个境界的鬼王。 所谓的越级杀人捉鬼,那都是有特定条件的。 温如惜这边僵持不下,罗恩言那边却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竟然出了一只元婴后期的鬼王!”有人大声惊呼。 元婴后期,那可是比罗恩言还要高上一个等级的大鬼啊! 在场的人加起来够不够给这鬼送菜的? “此鬼气息古怪!”周应泓沉声道,“明明方才还不过是元婴初期的……” 忽然他眼眸一动,高声道:“我知道了,这鬼王恐怕才是我们先前打听到消息是元婴中期的鬼王,只不过前些时日突破了,今日便是要借着这聚源池来巩固自己的境界!” “它境界不稳,现在最多也不过是元婴中期的样子!我们万不能让它得逞!” 那温如惜手底下的这只鬼王又是怎么回事? 墨卿与眉眼微沉没有说话。 眼见温如惜肩头被阴气贯穿,墨卿与指尖一动,打出一道传音符,叫白涂他们先靠近自己。 没多久奇迹小队的人就在墨卿与身边集合完毕。 外面一圈的人则是陷入了苦战之中。 周应泓当机立断喊:“温道友去助罗道友,此物我来对付!” 他可算是打算出手了。 不过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显然罗恩言那边的情况更加危险。 现下聚源池马上就要开启,让她去边缘支援罗恩言,不就是明摆着将她驱逐出去嘛。 看来温如惜这个捡来的仙门大比的魁首还真是招人恨。 温如惜理也不理他,真当自己是冤大头了不成? 那元婴后期的鬼王是自己引的吗? 墨卿与脸上浮现出一抹略显诡异的笑,她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什么,但周应泓只看到了她的口型:“不陪你们玩了。” 周应泓太阳穴直跳,仿佛有什么预感似的。 他刚踏出一步,就见墨卿与打了一个响指,旋即四面八方都响应了起来,一道道冲天的白色光柱从地面上升起,在半空中织成一张巨大网,那网笼罩着众人。 而自墨卿与的脚底下一道更为粗壮的白色光柱将他们一行人全部笼罩住。 所有人都在为这种变故所震惊。 毕竟像这么大的阵法,天底下可没有几个人能布置得出来,对于精神力的消耗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无垢魂竟然这般强大吗? 周应泓眼底浮现出一抹深深的嫉妒,如果,如果他能有这么强大的神魂之力,那些什么狗屁长老又怎么会迟迟不肯松口! 罗恩言右胸口被将近元婴期后期的鬼王突然贯穿,易楚躲闪不及,亦是被伤到了左臂,他将长剑一横,挡在罗恩言面前。 “罗师兄,若实在不行,我们只得先行撤退。” 心脏长在左边,但右胸口被贯穿的痛还是让罗恩言痛苦的皱起了眉头,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怒意:“我一早就说过周应泓这计划根本行不通。” “能发生的变故太多了!现下好了!连元婴后期的鬼王都出来了。” “我等尚有一战之力,你叫那些金丹期的同道如何是好!” “这鬼王的来历奇怪——那边发生了什么!?” 罗恩言被鬼王步步紧逼,脚下一退再退。 墨卿与布置的大阵刚好将聚源池出世的范围给圈了起来,半点多的都不肯他们留下。 白色的光柱将里头不属于墨卿与承认的全数抹杀。 周应泓不得不暂避锋芒。 他沉着脸,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好一个弑神大阵,若非是场地不够,莫不是想弄一个小锁天南诸神大阵了?” 弑神大阵乃攻击阵法的巅峰,半步神级,每一次的攻击都堪比化神后期大能的实力。 区区几只元婴期鬼王自然是不在话下。 里头的三只鬼王一瞬间就灰飞烟灭。 大夏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厚颜无耻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若不是他退得快,这弑神大阵怕不是也要连他一起弑了! 方才墨卿与这一圈可没有人敢围着,金丹期的修士都在场边清理金丹期的鬼王,元婴期的修士也各有任务,战线拉得也算比较大。 墨卿与此次乃全场的中心位置,一爆发出不同寻常的事出来,各个方向的修士都看了过来。 脚下的土地突然地震般的震动起来,许多人站立不稳,都被众鬼趁此伤到了不少。 血腥味一时间遍布了整个战场。 以墨卿与为中心的白色光晕已经成型。 众人终于可以看清里面的状况。 聚源池出现了! 地面上涌现出条条裂纹,整个水平面都在下沉,温如惜等人身形不稳,晃晃悠悠地互相搭把手。 “这地面!”温如惜睁大了眼睛。 墨卿与稳如泰山:“不急,这就是聚源池。” 墨卿与围住的地方整体都在下沉,裂缝之间有乳白色的液体渗出,在看到这液体的瞬间温如惜等人就仿佛是被无穷无尽的灵气给包裹住了,整个人的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起来。 五脏六腑仿佛被什么洗涤了一般,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小的时候洗精伐髓的时候才有的。 “这是聚元液!”温如惜感叹一声,“没想到这样阴气浓郁的地方竟然能有这般纯净的东西!” 墨卿与道:“所谓物极必反,自然是有它的道理。” 聚元液渗出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淹没了温如惜等人的脚背。 外面的人被阵法所阻拦无法前进一步还要面对鬼王的骚扰,一时间真是苦不堪言。 聚源池被墨卿与光明正大的占了下来。 周应泓半点便宜没占着,气得简直要跳脚。 他怒声道:“墨卿与尔等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要独占这聚源池?” 温如惜有些不安,她长这么大着实没有做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事。 墨卿与勾了勾唇角,她的面容沉静:“有何不可?” 周应泓大喊道:“你这是弃我们整个修仙界于不顾啊!你叫其他人如何想!” 墨卿与看了他半天,实在想不明白,这种人是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她淡漠地吐出几个字来:“关你屁事?” 笑话,她是魔,修仙界如何与她有半点关系吗?说起来她没把这聚源池全薅走都已经是看在顾延之在队伍里的缘故了。 顾延之对于墨卿与这样的行为并没有做声,像是默认了一般。 墨卿与很满意的他的识趣。 但同时墨卿与和周应泓的对话也一字不差的落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聚源池开启的气味让鬼王无瑕再去在意这些骚扰它们的人类,它们向香气传来的方向飘去。 鬼大多数都是凭借本能行事的,金丹期的鬼王在前面开路,飞蛾扑火般地撞向墨卿与设好的大阵上。 就那么“噗噗”几声,方才还张牙舞爪的鬼王就偃旗息鼓变成一团阴气了。 不少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从未见过防御力攻击力如此逆天的阵法。 或许各宗各派都有护山大阵在,但那种等级的阵法太少启用了,更被说这么大范围的阵法。 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壮观的场景。 但很快他们就愤怒了起来。 “墨卿与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让我们进去!” 有人大声质问。 墨卿与本不想理他们,但蚊子叫得太烦人,她摇着折扇,道:“你们大可一试。” 有人不信邪把手贴在了那阵法上面,一瞬间那条手臂就化成了粉末。 这样的攻击力让在场的人都骇然。 鬼王几乎在靠近墨卿与阵法的那一刻就化成了一团黑色的阴气,没多久方才还乱哄哄的战场就只剩下人族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面露愤愤之色。 “明明我们也出了很大的力气!这聚源池凭什么不能给我们分一份!” 有人大喊。 墨卿与冷声道:“天下宝物能者居之——你们那什么周师兄不是在这阵法一道上也极有天赋吗?你们倒是让他来破本……咳我的阵啊。” “答应分你们聚源池的人是他,可不是我。” 墨卿与掩唇轻咳一声,她心说好险,差点又把自称挂嘴上了,还好反应得够快。 温如惜以为她消耗太大,忙问:“你还好吗?” 墨卿与摇摇头:“无妨。” 她一番话又将矛头转向周应泓。 修士纷纷又来质问他。 一时间弄得周应泓焦头烂额,他额头上浸出了细密的汗珠,被人架在了高位,他又不能退缩,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他将神魂之力聚集在双眼之上,墨卿与所设的阵法线路便清晰地出现在了眼前。 只是让周应泓尴尬的是,他虽能看到阵法的走向,却根本看不懂其中的原理,就更别说从外面攻破它了。 墨卿与的阵法岂是一般人能够破解的? 看着那被众人抬高的周应泓,墨卿与轻笑一声,这不就是那人想要的局面吗? 他不是就喜欢被人捧着吗? 怎么样,等一会再狠狠地摔下来,会不会很痛呢? 墨卿与饶有趣味地舔了舔红唇,真有意思,她就喜欢看到人类痛苦的样子。 或许是源于魔的天性,墨卿与总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恶趣味。 聚源池的池水已经蔓延到众人的腰间,温如惜摇了摇头冲墨卿与道:“原来这就是你的鬼点子。” 墨卿与笑了笑:“不好吗?” 温如惜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道:“这一招釜底抽薪,怕是整个修仙界的人都记住你了。” 墨卿与颔首道:“十分荣幸。” 温如惜有些无语,怎么这人说什么都接得上来。 墨卿与又捏了捏温如惜的腰:“说那么多做什么,最后便宜的还不是你们。” 白涂变回了一只小狐狸,这会正用狗刨在池水里游泳,这聚源池对于妖族也是有很大的用处的。 白涂笑眯眯的道:“还是姑姑会玩,那周应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聚源池才多大,便宜了我们小队才是最划算的。” 翟风不觉得此举有什么问题,他和墨卿与想的一样:“他们有本事就闯进来,没本事就少在叫唤,我们小队本就是最强的!” 叶瑜和沈梦捡了个大便宜,刚一入聚源池就抓紧时间修炼了。 贺裴林不知道又沉到了哪个角落,顾延之也盘膝坐下借着聚源池的功效恢复实力。 墨卿与抬手抓了一把小狐狸的皮毛,道:“你趁此机会将那螣蛇的妖丹给消化了,后面可有的忙。” 聚源池的功效可不仅仅是洗精伐髓,淬炼灵力,更重要的是它对于功法及其他的辅助性的功能。 在这池水里修炼可谓是事半功倍,真真是修炼至宝。 池水已经将他们一行人给淹没,乳白色的池水中沉着九个抓紧时间修炼的人。 大阵外头的周应泓还在煞费苦心的钻研墨卿与留下的阵法。 这阵法若是不凑近倒是不会主动攻击,但是只要碰上,那绝对是半点活路都没有。 他们在这里已经要耽误三天了,众人眼巴巴的看着原本乳白色的池水变得清澈。 而周应泓却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一时间气都纷纷转移到周应泓的身上来了。 周应泓见势不妙,忙道:“诸位道友莫急,我已经将此阵研究明白了,只是奈何手上没有适合的材料……” 说着他十分苦恼地摇摇头,一副为大家着想的模样。 有人道:“你要什么材料,我等未必没有。” 周应泓报出了一串极为罕见的材料,这材料也就各个宗派的宝库里或许能有存货,没事谁会将这些东西带在身上。 东西凑了不到三分之一。 墨卿与地大阵那边就传来更为巨大的震动。 有人以为是那阵法要发威了,怕死的跑得飞快。 周应泓涨红着脸道:“诸位,这次是我周某人看错了人,没想到墨卿与此人竟是如此自私自利之辈。” “等此人出来,我必亲自将她带到大家面前赎罪!” 他又将火药转到墨卿与的身上,他要统领修仙界,他不能在历练时在外人面前留下半点不好的传言。 所以将这一切推到墨卿与的头上最好不过。 本来无垢魂的存在就已经让她处于是非之地,等从大阵里出去,无数渡劫期的人可都眼巴巴的盯着这人呢。 当然若是能将此人彻底留在大阵里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周应泓这般想着,弑神大阵爆发出的白光已经渐渐消退。 他没有再感应到阵法的波动,眼睛蓦地一亮:“阵法!阵法破了!它的能量消耗完了!” 此话一出,离得稍微近一点的修士就已经飞奔而去,果然没有大阵的阻拦,但于此同时留给他们的就是满池的清水。 清的甚至可以看到池底的渣滓。 而口口声声要被讨伐的墨卿与一行人早就在大阵消散之前被传送了出去。 周应泓早就派人在四面八方守着,只等墨卿与等人出来就给大家伙一个交代。 结果…… 结果! 竟然就这么又被对方摆了一道。 周应泓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浑身都气得发抖,他声嘶力竭:“墨、卿、与——” “我要你的命!” 大夏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前往仁举城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阿嚏——”墨卿与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温如惜脚下的步子一顿,从须弥戒中摸出一条薄毯盖在墨卿与的后背上。 她担忧地问:“可是感染了风寒?” 墨卿与趴在她的背上,揉了揉微红的鼻子,摇头道:“并未。” 说着她的表情有些诡异:“大概是有人在骂我。” “你也知道……”温如惜无奈地摇摇头,“你这次真的把整个年轻一辈都给得罪完了。” 墨卿与无所谓地耸肩:“那又如何。” 说真的,别说年轻一辈了,这整个修仙界几乎就没有她没得罪过的吧。 一个个都恨不得把她剥皮抽筋,千刀万剐。 是以墨卿与业务十分熟练,被惦记着就被惦记着被发,反正也杀不死她。 这么嚣张的心理活动,墨卿与也就在心里嘀咕,没有说出来。 白涂变回原形趴在翟风的背上,自消化完那螣蛇的妖丹之后他就变回了原型陷入了沉睡,怎么也叫不醒。 墨卿与对于妖族仅限于对白颜汐的了解,其余的倒不是很清楚,就更别提小妖的晋级了,毕竟她遇到白颜汐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是九尾狐妖了。 哪里像白涂这才三尾。 “我们直接去仁举城?”温如惜一行人突破迅速,借着聚源池的机缘皆上了一个台阶。 现在温如惜和翟风都已经是元婴中期的实力,叶瑜沈梦等人也突破到了元婴期。 元婴期之后又是一个大阶段的提升了,金丹期和元婴期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虽然大家的境界还有些虚浮,但在去仁举城的一路上都能有鬼物来给她们练手。 顺便借此来稳固境界。 这样等到了仁举城对付那元婴后期的鬼物也并非是没有法子。 更何况还有墨卿与这个压轴的在。 温如惜对自己现在的实力可真是跃跃欲试。 见对方有些兴奋,墨卿与点点头:“取直道去仁举城,我们没有必要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 温如惜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着她问了一句:“你现在还能布几次那样的大阵?” 这阵法应该算是墨卿与的底牌,温如惜大大咧咧地问出来,墨卿与也没想瞒着。 墨卿与算了算道:“那种威力的我只准备了布置三次的材料,现下用了一部分,我身上的材料只够布置两次的了。” “不过天级阵法倒还能布置个七八个吧。” 只有两次了吗? 在这大阵里还要待上两个多月,这两次机会可只有等到关键时刻才能用。 温如惜想了想:“那你在仁举城就不要用了,我们可以保护你的。” 墨卿与勾着唇角,很痛快地应了下来:“好啊。” 能省力的为什么还要费力。 墨卿与一向很懂得享受。 赶路虽求快,但也不怎么急,在解决了路途上的几只小鬼,当晚他们寻了一处山洞稍作休息。 在经过上次那村庄的事情之后,他们可是真的不敢再去找村子了,还不如在外面随便找个山洞将就一晚上。 温如惜捡了一些干燥的稻草,这东西在这大阵里头还真不好找,潮湿的环境被阴气终日侵蚀着,温如惜用火烘干了一些将它们铺在洞穴靠里的位置。 等走的时候还能放到须弥戒中,下场还能继续用。 她烘干稻草也用了不少的时间,墨卿与坐在自己的轮椅上,白涂还是没醒晚上的饭就只能靠他们自己解决了。 本来在路上就因为三日没有吃一口饭而饥肠辘辘了。 翟风蒸个米饭的本事还是有的,但更多他就不会了。 沈梦好歹也帮白涂做了那么多次下手,煮汤倒是学会了。 放点调味品丢两把菜叶子就作罢。 味道虽然寡淡了些,但至少能吃,比墨卿与弄出来的那什么东西可不知道强了多少。 一想到墨卿与做的东西,大家都心有戚戚。 吃过饭,篝火燃着叫冰凉的手脚倒是恢复了一点温度。 墨卿与躺在柔软的草垛子上,温如惜紧贴着她的后背。 没多久洞穴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尤其是翟风简直是鼾声如雷。 墨卿与侧躺着的手指动了动,她眼睫微颤,缓缓从掌心里分出点紫烟出来。 墨卿与屏住呼吸又等了一会,这才慢慢从草垛子上坐了起来。 她侧身拍了拍温如惜的肩头,见她没有反应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墨卿与脚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从洞口走了出去。 而她不知道是在她离开后,洞穴口紧跟着出现了一道如白玉般的身影。 那道目光紧紧地跟着墨卿与。 墨卿与观察了一下四周,纵身一跃跳到了一棵树上,这里的阴气限制灵气但对于魔来说却是没有什么妨害的。 一只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冥蝶从墨卿与的掌心中扇着翅膀飞了起来。 墨卿与捏出的冥蝶可比姜思捏出来的好了太多。 冥蝶带着她的消息消失在视线中。 过了没多久,就见黑夜中一道影子飞扑了过来,墨卿与一个侧身,那道黑影子就撞在了树干上。 墨卿与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 姜思捂着自己的脑袋,委屈道:“主子……” 墨卿与伸出一根手指:“几天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傻?” 为什么觉得她会接住自己。 姜思擦着眼角做哭泣状:“主子——” 那声音撕心裂肺的,仿佛墨卿与就跟个负心汉似的。 “别闹了。”墨卿与说了一声,“嘘——你在这里站着。” 姜思立马拉上了嘴巴,忙不迭地点头。 墨卿与眯着眼睛朝身后看了一眼,唇边挂着一丝淡漠的笑,便纵身一跃。 方才飞出去的冥蝶似乎又飞了回来,但是仔细一看才会发现这只冥蝶和墨卿与捏出来的翅膀上的花纹并不一样。 冥蝶绕着墨卿与转了一圈,似乎是在确认对方的气息,然后才飞到墨卿与的面前闪着微光带着她朝一个方向走去。 墨卿与跟着冥蝶不多时就见到了拜玖月一行人。 此次入阵是拜玖月带着幽冥门的长老来的,普遍都是元婴后期的高手,其中算上拜玖月自己还有周源和秦瑞和杜均三位护法都来了。 幽冥门这次可谓是倾巢出动,四位护法的实力可都是渡劫期的。 极乐门那边的配置也差不多,为首的那只面目严肃的狐狸想来就是白涂的老爹,白颜汐的哥哥了。 那狐狸虽说是白颜汐的哥哥,但实力比上白颜汐还是差了一线的,只有八条尾巴,第九条还有些虚浮。 虽说狐族百年一尾,但多少也跟自己的实力挂钩。 尤其是这最后一尾,是多少狐狸都凝不出来的。 白尤常能有八尾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妖族修炼缓慢,白颜汐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她的哥哥那就更不用说了。 八尾的实力也就相当于渡劫期的修士,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白尤常在见到墨卿与的时候就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 然而他的目光并没有在墨卿与身上停留多久,而是在她身后张望。 墨卿与勾了勾唇角:“白涂并未跟着我。” 白尤常看了她一眼。 墨卿与想了想还是道:“我们前些日子入了聚源池,白涂借此将一只渡劫期螣蛇的妖丹给消化了。” “什么?!”白尤常忽然睁大了眼睛,旋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怒色,“他怎么能这样!” 墨卿与蹙眉道:“妖族不是可以靠吞噬妖丹来晋升实力吗?” 白尤常忽然抬头道:“逆子现在在哪?” 墨卿与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只得如实道:“还在我们落脚的地方。” 白尤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劳烦带路。” 他这样命令的语气让一旁的拜玖月十分不爽。 拜玖月冷声道:“白门主这是什么意思,墨小姐是我们幽冥门的人。” 白尤常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墨卿与,他是有些眼里在的,他没看出墨卿与的实力,再加上拜玖月这么傲气的人都对她恭敬有余。 心下多少有了些猜测。 但现下他心下更着急自己的儿子。 白尤常抿了抿唇:“抱歉。” “劳烦墨小姐带路,实在是这逆子太不给我省心了。” 白尤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怎么了?”墨卿与对此事真的好奇了。 怎么白涂一昏睡白尤常就这么着急。 “白涂是有什么问题吗?” 白尤常点点头,一个大男人眼眶难得有些红的道:“是,白涂那小子体质与寻常的妖不一样,他的母亲是人族……” “所以他自小身体就不好,化形也比寻常狐妖晚的多。” “他姑姑了怜他,所以自小将他待在身边修炼,但这小子又是个惫懒性子,不愿好好修炼。” “若非是他姑姑护着他……” 白尤常痛声道:“这混小子怕是连第一次化形都做不到!” “妖丹所蕴含着的能量如何大!这还是渡劫期大妖的妖丹!他那身体如何能承受的住妖丹的冲撞。” 墨卿与觉得白尤常说的有失偏颇,白涂的毛病她也看过,但她并没有看出什么身体即将崩溃的问题。 只是白尤常到底是白涂的亲生父亲,墨卿与只得叫一行人在落脚处外等着,自己转身回洞里将白涂带了出来。 大夏卷 第一百三十章汇合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双手捧着小狐狸,那狐狸小小的一只团在墨卿与的掌心。 白尤常心疼地将小狐狸接了过去,手中爆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将白涂笼罩。 白尤常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白涂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泡在了温水里一般的舒服,舒服得让他恨不得将爪子都舒展开来。 墨卿与挑了挑眉:“妖丹的力量?” 白尤常手中爆发出的那道白光可不是妖丹的力量嘛。 白尤常脸色苍白,在给白涂疏通完之后才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还好来得不晚。” 说着他看向墨卿与回答她:“妖丹只有用妖丹之力才能疏通,这小子平常就不爱修炼,哪里会知道这些密辛,我若是不帮他一把,他就等着爆体而亡吧!” 白尤常救完了白涂就很嫌弃地将这混小子扔到了一边,反正妖的皮都厚得很。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渡劫期的妖丹说吃就敢吃,真不怕把自己撑死!” 所谓的父亲大抵都有着一颗望子成龙的心。 然而白涂这小子太不争气,气得白尤常在他昏睡的时候都忍不住骂他两句。 墨卿与无奈地摇摇头,人父子俩的相处方式她可不好说些什么。 只得说起了正事:“白颜汐的状况你们现在能感受得到吗?” 白尤常摇摇头:“我们进入大阵的时候我还能感受得到,可进来后没多久,我就没办法感受到颜汐的气息了。” “什么?!”墨卿与瞳孔微缩。 什么叫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了!那岂不是……岂不是…… 墨卿与瞪着眼睛,白尤常知道对方是误会了,连忙道:“颜汐应该还活着,只是应该被封在什么能隔绝气息的地方,我们只有去了济北城才能知道具体的位置。” 墨卿与被吓得有些恼火:“下次记得一口气说完!” 白尤常何曾被人这样呵斥过,眼前这人看着也像是个小辈,当即冷脸:“是你没让我说完。” 墨卿与正要冷笑。 拜玖月只得站了出来,暂且调和一下,她温柔的笑:“白门主我们还是说正事的好,我们幽冥门全体上下可都是听主子一个人的。” “主子性子冷清,有什么话就交给我转达就好。” 白尤常眯了眯眼睛,看向墨卿与:“她就是你们的主子?” 墨卿与身上涌起一股魔气,眼睛变回了深紫:“白尤常,本座没工夫跟你浪费时间,你既然是白颜汐的哥哥,那我相信你也不想让她有事。” 白涂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那她自然就没有必要再在白尤常面前隐藏什么。 多此一举。 白尤常瞪大了眼睛:“魔主!你竟然没死!” 墨卿与冷笑一声:“当然没死。” 白尤常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起来,跟魔扯上关系可不比跟人族扯上关系来得简单。 更别说眼前这魔还是那个天天人人共诛之的魔主了。 但是人在眼前,白尤常自然也不能表现出来什么。 再者魔主的实力强大,此次救援白颜汐的胜率也能高一些。 白尤常两相权衡下,还是先救出白颜汐最为重要。 所以其他的也只能暂时放在一边了。 “是在下失言了。”白尤常抱拳道。 魔主的身份到底是不同寻常,不说别的就她自身的实力,那都是无数人难望其项背的。 白尤常虽说是白颜汐的哥哥但自身的修炼天赋并没有白颜汐那样逆天,更不长居于妖族,早些年被白颜汐派出来经营极乐门,办得也算是风生水起的。 聚集了不少在妖界外化形或是尚未化形的小妖。 野兽灵智难开,在外界的妖族本身天赋就不算很好妖族最看重的就是血脉了,但好在妖都慕强且对于妖界总有一分向往。 在极乐门格外有天赋的妖也会被白尤常偷偷送往妖界,以求更进一步的发展。 而且在外界的妖成分简单,没有妖界中那么复杂的关系,白颜汐的护卫队大多是都是从外界的妖中选出来的。 经过她的培养也算是可以独挡一面的强者。 白尤常常年在外,所以与墨卿与并不算熟悉,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就仅限于互相听说过对方的名头。 魔主名声在外,白尤常则是白颜汐偶尔提过两嘴。 墨卿与那会成天只想着怎么能薅到狐狸毛,所以对于白尤常的印象也十分淡薄。 唯一能记得清的大概也就是,那时白颜汐一提到白尤常就很无语地翻了一个大白眼,然后化作了原型,在自己身上踩来踩去。 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就那个老古板哥哥,要不是他,我也懒得修炼!” 白尤常对于修炼的执着真的是从妹妹身上一直延续到了儿子身上。 也好歹是白颜汐成了妖王,不然耳朵边上可不得被白尤常天天念叨。 想到这,墨卿与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 “既然白涂的事情已经解决,那我们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赶紧前往济北城。” 白尤常沉声道:“此事我自然是知晓。” “只不过一路上推进困难,前面还有修仙界的小辈清扫后面的路,难走……” 他虽说是渡劫期,但在这个大阵里实力多少也是有些被限制。 墨卿与道:“我们正打算前往仁举城,仙门大比那边你们还得避开,等进入了长右城后面的路我们便可全力推进了。” 仙门大比最多只会推进到长右城,再往后面走就不是小辈能去的地方了。 没有了仙门大比的监视,墨卿与相信以他们这群人的实力,应当不难,也不知道白尤常在忧心什么。 “我们前面能省力便省力,白颜汐一时半会应当无妨。” 墨卿与没跟他们提顾延之的事情。 有北橫君在,大阵里的情况还不是一清二楚。 几人又商讨了一会,墨卿与忽然问道:“你们来时可遇见了尸门亦或是五毒门的人?” 拜玖月想了想,蹙眉道:“尸门的人好分辨,但五毒门的人我们确实没有见过。” “在永城和宿城我们都发现了一队实力不同寻常的黑袍人,或许那便是他们。” 墨卿与道:“果然,幽冥门可掌握了他们二者的情报?” 拜玖月摇摇头:“下七门一门比一门神秘,手段更是诡异至极,我们幽冥门虽有自己的一套法子,但对于下七门的了解也的确有限。” “五毒门居于极南之地,地处潮湿,四周多生毒虫瘴气,山门隐藏在一片毒瘴之中,我们的人很难进去。” “最早的时候派出去的人还没找到山门的具体位置就被瘴气给毒死了。” “后面虽派人混了进去,但也收集不了多少东西就杳无音信。” “五毒门收徒的方式也很奇怪,他们并不想其他宗派那样广开山门,而是长老弟子凡是有看上的凡人直接就收了,也不看资质如何。” “在江南一带,许多凡人都因为这一点而对五毒门多有推崇。” “另外五毒门的人在自己的身上都会纹上蝎子毒蛇一类的标志,借此来分辨自己的门人。” “五毒门分五派,以蛇、蝎、蜈蚣、壁虎、蟾蜍五种纹身来划分,只有五派的人才有资格纹这五种毒物。” “其中以蝎纹为首,他们五毒门的门主脸上就纹了好大一只的蝎子。” “他们的功法多少也与这纹身有关。” 拜玖月顿了顿:“有用的信息太少,还有的就是其他长老的八卦,黎文先前给姐姐的玉筒应当也能查到。” 墨卿与的确是没有使用玉筒的习惯,她还是比较喜欢手下的人给她汇报。 听拜玖月这么一说,便点了点头。 白尤常和拜玖月先走了,他们就不远不近的跟着奇迹小队就行了,主要隐匿好行踪。 两人离开不久后,墨卿与站在原地就见一道黑影飞了过来。 墨卿与退开一步,姜思摔了个四脚朝天。 紧接着那玉竹似的身影便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顾延之没带那副阎罗面具,露出了那张清俊冷冽的脸。 墨卿与眉梢一挑:“北橫君这是何意?” 顾延之冷声道:“你的侍女怎会在大阵之中?你分明能站起来又为何总要坐轮椅?你到底是什么人!仙门大比可容不得规则之外的行为。” 墨卿与有些头疼,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怀疑给消除了,怎么又被这顾延之给盯上了。 不过她面上可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墨卿与抱着手臂,淡淡道:“我是什么人北橫君不是清楚的很吗?” “我的侍女在此——北橫君莫不是往了我出自于哪?” “幽冥门?”顾延之眉头一蹙。 墨卿与道:“天下情报尽出自幽冥门,你觉得尸门和五毒门的异动我们就没得到消息?” “我好不容易传讯于门主,叫他派人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没想到北橫君竟还怀疑起我的身份来了,真是莫名其妙。” 她说的还真是委屈兮兮的。 顾延之语气一滞,开始怀疑自己:“难不成,真是我误会你了……” “不然呢?”墨卿与趁热打铁,“除了此事,你觉得幽冥门入阵还能为了什么?” 顾延之顺着她的话想,的确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顾延之浑身的气势一泄,认错道:“抱歉。” 墨卿与勾了勾唇角,冷笑一声。 心里却是默默送了一口气,好险好险,怎么就没把这家伙迷晕呢! 大夏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新任务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第一百三十一章 墨卿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是意外还是自己真不行了? “北橫君这样动不动就怀疑盟友,真叫人好生恼火。”墨卿与做出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道,“我辛辛苦苦为了完成盟约却还要遭到这样的质疑真是叫人好生委屈。” 说实话她这副模样可真是没有半分委屈的样子,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好像对方欠了她百八十万银钱似的。 顾延之神色讪讪,从另一只须弥戒里拿出一枚静心果,这果子通体冰蓝,又辟邪清心的功效,是避免走火入魔的不二至宝。 “用这个赔偿可好?” 墨卿与满意地点点头:“北橫君好东西真是不少,既然你诚意这么足,我也不好意思多说些什么了。” 好的坏的话都被她一个人说完了,顾延之还能说些什么。 墨卿与也是真没想到这顾延之到底是带了一个须弥戒,手指上看着干干净净的,感情全都藏在衣袖里。 遮遮掩掩可真是玉清宫的风格。 顾延之被这人倒打一耙,打的有些懵,他被绕得完全忘记了自己原先想要说的事情。 后半夜两人倒是相安无事,第二日一早便又上了路。 翟风打了个哈欠:“昨夜睡得可真是痛快,进入大阵之后就没有睡过怎么爽快的觉了!” 贺裴林深有所感地点了点头。 温如惜单手揉了揉眼睛:“我还是有些困。” 墨卿与安稳地趴在温如惜的背上,道:“我也困。” 大半宿没睡觉可不是困嘛! “你分明可以走路,为何还要如惜背?”顾延之冷淡的声音传入耳中。 墨卿与撇了他一眼,亦是传音道:“你情我愿的事情,要你管?” 说着墨卿与勾了勾唇角,嘲笑道:“你看你这副模样,敢出现在温如惜面前吗?” 顾延之闭嘴了。 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墨卿与此人嘴怎么毒呢?非要往人家心窝子上扎刀。 墨卿与心情颇好的哼着小曲,曲调悠扬,是温如惜从未听过的。 “这是哪里的曲?”温如惜有些好奇。 是魔域的曲。 魔族人向来擅长载歌载舞,与乐曲一道的路上也格外的超前。 但墨卿与是不会如实说的。 “忘记了,从别人哪里听来的。”墨卿与摇摇头,万物都有别人顶包。 温如惜笑道:“很好听,你还会别的吗?” 墨卿与傲然道:“我会的可不止这一个。” 温如惜眼睛一亮:“那你能唱唱吗?” 光是哼哼就已经很好听了,要是能加上词,那真是人间一绝了。 墨卿与翻了个白眼:“你让我唱,我就唱,我不要面子的啊!” 想听魔主唱歌,这小家伙咋想的怎么美呢? 温如惜:“……” 翟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如惜:“你笑的太大声了!” “那你别唱了!”温如惜彻底无语了。 “你让我不唱我就不唱啊!”墨卿与哼的更大声了,“我就唱!” 这曲子前调刚响起的时候就叫人仿佛看到眼前有一片黄沙,紧接着便在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黑点。 视线拉近,才发现那黑点竟然是一位白发苍苍看起来饱经风霜的老者。 老者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孩童,在风沙中吹着玉损,那曲调慢悠悠地拉向天空。 天空中的老鹰飞过变成了海鸥。 眼前的画面从沙漠变成了绿洲,从绿洲变成了海洋。 海浪声涛涛,不知是曲调随着海浪起伏,还是海浪随着曲调起伏。 这是一首四处漂泊旅行的歌。 里面隐藏着的是向往着的自由。 很欢快很欢脱。 温如惜听了两遍就随着墨卿与的调子哼了起来。 “你可知曲子也能杀人?”墨卿与见她哼起了魔域最流行的曲子,忽然问道。 温如惜点点头:“知道。” “琴、萧亦可为兵器,我师尊的琴声便很出名。” “只不过此道多为魔族所擅长的,我们修仙界修琴道的太少了。” 墨卿与摸了摸下巴:“你可知道为什么少?” 温如惜犹豫了一会:“因为……威力太弱了?” “噗嗤——”墨卿与仿佛听到了什么莫大的笑话一般,“音律的威力小?你从哪听的?” 墨卿与摇摇头:“恰恰相反,音律往往能杀人于无形,之所以少那是因为修音律一道也伴随着神魂一起晋升。” “现在修仙界的修魂术法太少了,以至于琴道都落了下成。” “你要知道在魔域,真正的强者一首曲子就能让你消失于无形。” “在战场上这可是范围攻击来着。” 墨卿与擅竹笛其他的乐器也会一些,凭借着自己强大的神魂之力,也能做到上面的那种境界,可到底是凭实力堆上去的并算不得什么。 真正在琴道上造诣极深的还是当年跟在她身边的阴卫统领江曼,一想到魔族的那些破事,墨卿与就心烦。 现下只有赶紧恢复实力,才能回去把那群不听话的崽子给揍一顿了。 “竟然这般强大嘛。”温如惜感叹一声。 顾延之忽然压低了声音道:“天下大道无数,若能走到极致,皆是强者。” 温如惜眼睛微闪,这还是自顾延之跟着他们之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沈泽小声嘀咕:“简直跟顾师叔说的话一模一样。” 他当初选择修习阵符一道,许多人都不怎么看好他,但还是顾延之鼓励的他,让他彻底在这条路上坚持了下来。 顾延之:“……” 他自始至终除了最早的时候在山洞里说的话之后,这么久了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还被弟子和师侄怀疑。 顾延之有时候也在想,自己就那么好认吗? 见顾延之在自家徒弟身上吃瘪,墨卿与哈哈大笑。 笑的简直丧心病狂。 嘲笑的简直没有良心。 顾延之淡声道:“你认错了。” 他分明都已经改变了声音。 沈泽&温如惜:“更像了!” 顾延之:“……” 沈泽说完就率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师叔这会应该还在外面主持仙门大比的事宜才是,他怎么会出现在大阵里,这不符合规矩。” 温如惜亦是认可的点了点头:“师尊是绝对不会做出有违规则的事情。” 顾延之:“……” 顾延之决定自己还是不要说话好了。 墨卿与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所谓引火烧身,北橫君可算明白了自己有多不一样了吧。 “有东西来了。”上一秒还在说笑,下一秒就有一股强大的阴气涌来。 温如惜收敛了神色,沉声道:“是一只元婴中期的鬼王。” 说着她就好奇了,这里离仁举城至少还有半日的距离,元婴中期的鬼王应该还据守在城中间才是啊,怎么会出现在这? 脑子里的疑问只存在了一瞬,温如惜就单手持枪,一跃而出,奇迹小队人均元婴期,对上一个元婴中期的鬼王真的还不带惧怕的。 温如惜身上还带了个“累赘”但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半点行动。 见温如惜追了上去,墨卿与“咦”了一声,道:“不对,这鬼王好像没有要打的想法,它这是……”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像是在逃?” 温如惜说到底也不过是刚晋入元婴中期的修士,修为都还不算稳固,怎么会把一只成熟的元婴中期鬼王给吓跑? 很显然这只鬼王的逃跑并不是因为温如惜,而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元婴期的鬼王逃跑呢? 墨卿与眉头一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拍了拍温如惜的肩头:“跟上去。” 温如惜依言追了上去。 其余人也见势不对,飞奔而上,前头的元婴期鬼王似乎压根没有在意身后有人在追它。 只顾自己一个劲的朝一个方向窜去。 墨卿与辨认了一下地图,搞清楚了她们现在所追的方向,是仁举城外的一处密林,没有宿城的落月之森地形那么复杂,更没有落月之森那么危险。 想不通为什么鬼王要往这个方向逃。 但从这处密林出去之后也可以前往仁举城就是了。 这也并不耽误她们的行程。 鬼王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它似乎每隔一会就要辨认方向。 墨卿与手指动了动,抬头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天空。 “这里的阴气波动有些不对。” 墨卿与低声道。 顾延之的眉头也在面具底下蹙了起来。 他大步向前捏住墨卿与的肩头,对温如惜道:“你们在前面探路,我来背她。” 不给墨卿与反应的时间,他就一把把人拽上了自己的背。 他的背比温如惜宽得多。 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新雪般的冷香。 全天下有几个人能被顾延之背着,这样的殊荣可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 然而墨卿与根本不在乎这些,这全天下还要多少人想背她呢,这样的殊荣也是无数人都求不来的! 墨卿与的表情还有些愣:“你搞什么?”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顾延之紧绷着的下颌线。 她听到他说:“锁天南诸神大阵有波动了。” “像是……” “他们又开始了……” 听了顾延之的话,墨卿与眉头一蹙,心下就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 她对于阵法虽然有天赋,但锁天南诸神大阵是顾延之亲自布下的,他跟这个大阵的联系可不知道比墨卿与强了多少。 所以他的话,自然可信。 锁天南大阵有波动,顾延之的脸色又怎么难看,那一定又是尸门和五毒门的人在搞事情了。 “他们跑得可真快!”墨卿与眯了眯眼睛。 他们一行人赶路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后面仙门大比的弟子可都至少被他们甩开了半日的路程。 墨卿与道:“锁天南诸神大阵到底是怎么被破坏的?你可知阵眼的位置?” 本来这大阵就是顾延之布下的,要说对于这座大阵的了解,相信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然而顾延之却是慢慢的摇了摇头。 “不能。” “大阵的阵眼无时无刻都在变化,主阵眼更是毫无规律,若是中枢玉筒还在我手中,我还有法子找到,但是我在修补大阵的时候,被他们打落时,中枢玉筒也被他们抢去了。” 墨卿与舌尖抵着上颚“啧”了一声,道:“感情,你什么用都没有了呗。” 顾延之:“……” 墨卿与又道:“不是,既然中枢玉筒不在你手中了,那岂不是就换了一个人监控我们?” “你知道大阵有天眼?”顾延之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东西他设的极为隐秘,就连玉清宫中也就只有萧彰知道他布了这个东西来监视各个区域的鬼王。 墨卿与冷哼一声:“被人窥视着都不知道,改明被偷袭了才知道哭。” 顾延之总觉得他是在内涵自己,但是他没有证据。 顾延之摇了摇头道:“查看天眼的权限只有我有,此次仙门大比本是为了你们的安全才开启了这个权限。” “现下中枢玉筒不在我手上,他们无法抹去我留在上面的神魂印记,也是没有办法使用的。” “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就没法子用到中枢的半点权限。” 墨卿与就奇怪了:“既然他们拿了玉筒也没用,那他们又是怎么找到大阵阵眼所在的?” 顾延之想了想,忽然凝神道:“也许是鬼王……” 墨卿与不解。 顾延之解释道:“我将大阵和各个鬼王都联系了起来,阵眼大多都出现在鬼王附近。” 墨卿与:“……不懂你这样设计的意义。” 顾延之无奈道:“大阵所需的能量大多都是从鬼王身上汲取的。” 墨卿与恍然:“我明白了,但是这样一来,鬼王也在借着大阵的能力不断成长,难怪这里的鬼王比外界的成长快那么多——你是真不怕那鬼王成长到你无法对付的地步。” 顾延之道:“总要把它们聚集起来再一网打尽。” 这片大陆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万年,人族的国家也经历了不知道多少轮的潮起潮落。 但从没有哪一次人间会因为水渠的祸患而养出这么多的鬼王,内因外因缺一不可。 天时地利,也不怕出现个第二个鬼帝。 墨卿与心说,谁说顾延之此人是个规规矩矩的人了,这分明疯狂的很。 要是不疯狂,当年也不至于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径直杀上魔宫了。 墨卿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看到顾延之被切成两半的地方就隐隐作痛。 哪怕这具身体,是她新凝聚出来的。 他们二人在这边说话,那边温如惜都已经将鬼王追上了。 头顶上的大阵忽然发生了震动。 连带着地面都微微晃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温如惜目光骇然。 顾延之沉声道:“他们已经找到阵眼了,正在破坏。” “五处阵眼已经破坏近半,里头关着的鬼王怕是不安分了。” 大阵的边缘并不难找,若是整个大阵里的鬼王都拿命去冲撞,那要不了多久这大阵就会被打出几道裂缝。 而且不只是里面,外面也有人对着这大阵蠢蠢欲动。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顾延之表情有些难看。 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是这大阵破了,白颜汐的位置就更好找了。 墨卿与对此事是毫无感觉的,更何况能看到北橫君头疼她可是十分乐意的。 但是眼下好歹还是盟友,墨卿与只得由着性子,慢吞吞的道:“啊,那你想个法子?” 本是推脱的话,谁知道顾延之想了一会却道:“罢了,我们不要去追鬼王了。” “径直去仁举城!我有法子了。” 他没说是什么法子,但他既然这样说了,那墨卿与也只得道:“如惜回来,我们直接去仁举城。” 温如惜有个好处就是听话,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除了偶尔死脑筋之外,有这么一个徒弟真是省心极了。 又花了半日赶路在踏入仁举城的刹那,温如惜等人手中的玉筒便开始发烫发热了。 温如惜好奇地拿起来一看,才发现里头的任务清单已经更新了。 【首要任务:阻止五毒门和尸门破坏大阵 任务难度:甲+ 任务积分:10000 任务进度:百分之零】 【次要任务:荡清仁举城,清缴仁举城鬼王 任务难度:乙 任务积分:1000 任务进度:百分之五十】 【选择任务:1.猎杀十只金丹后期的鬼王。 任务难度:乙 任务积分:1000】 【2.猎杀十只元婴初期的鬼王 任务难度:甲 任务积分:2000】 【3.抓捕尸门/五毒门长老活口,得到情报 任务难度:甲 任务积分:2000】 任务难度总体上调,并每一项选择任务的结束之后都附加了一句话:【若完成可随机获得一项神级丹药、高等灵器、天极阵盘……等】 这奖励丰富的甚至堪比个人赛的单项奖励了。 墨卿与眉梢一挑:“玉清宫这是大出血了啊。” 温如惜看着上面的任务要求当即明白了过来:“情况这么糟糕了吗?” 在她们激活任务的同时,其他还在路上的周应泓等人也看到了同样的消息。 周应泓想得可要深一些:“五毒门和尸门的人真是胆大包天啊……” 他眯着眼睛,把玩着手里的玉筒,眼神闪烁。 大夏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给你们一个机会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大阵里发生的异动在大阵外可更加明显。 天山书院院长穆贤当即从高台上站了起来。 纷纷有人观望大阵的情况。 “先前投影断开我就觉得不对劲了,现下果然出事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今年的仙门大比这么命运多舛。” “北橫君呢!这大阵不是他联合多位阵师一起布下的吗?怎么到现在还不出来给个说法?” …… 穆贤看着乱糟糟的广场,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得不站起来开了口:“此阵乃老夫和延之共同所设,前些日子大阵封印松动,延之便进去修补大阵。” “现在出来这样的状况,想来也是里面的状况不容乐观。” “诸位我们可要随时做好大阵将要破碎的情况啊……” 他老德高望重,一开口就镇住了场子,但同时也因为他的话而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锁天南诸神大阵虽说是顾延之联合很多人一起布下的,但核心都是顾延之做的,其他人顶多就只能算是个下手。 穆贤也仅在建设初期给予了一些建议,真正建成这个大阵的人说到底还是顾延之一人。 现下大阵出现了松动,穆贤便不得不将一部分的责任拦在了自己的头上,以求一部分的安稳。 穆贤想的跟顾延之不一样,他更在意的是稳定平和,顾延之的法子太过于激进,自己受着伤还敢孤身进入大阵,真是…… 穆贤摇摇头,这群小辈真是一个比一个犟! 也许是顾延之早就料到外面不会太平,给他留了不少人手在,不然这个当空可真不好摆平。 毕竟这里面可都是各个宗门未来的顶梁柱,要是这一辈的人全都出不来了,那各个宗派可真是青黄不接了。 穆贤一口气还没有松下来大阵便又传来接二连三的震动,没有法子穆贤只能紧急召集天下有威望的阵法师前来商讨,尝试从大阵外面来稳固。 会议一连进行了三天,但都一无所获,大阵只能从里面修复,想从外面修复简直是难上加难。 墨卿与等人已经入驻仁举城三日,城内空荡荡的别说一只鬼了,就是连个影子都不曾见到。 以周应泓为首的仙门大比的众人也陆陆续续入驻仁举城。 一进城所有人都为这样的景象震惊住了。 “是谁把仁举城的鬼怪给清除干净了?” “难不成是那奇迹小队?” “呵呵,我就知道,他们小队独吞了聚源池的机缘,怕是已经人均元婴了吧。” …… 奇迹小队的实力本来就不差,普遍都是金丹后期的实力,就连最拖后腿的沈泽实力上虽然还是只有金丹中期,但对于阵法的领悟上却是愈发的精进了。 以他现在的能力布地级阵法还是没有丝毫问题,地级阵法应对的可正是元婴期的修士。 所以就连沈泽也能算是一个元婴期的战力。 墨卿与这段时间的日子不算好过。 他们明明是最早进入仁举城的住的房子却选在了最偏僻的地方。 墨卿与很纳闷:“为什么要住这里,我们应该去住城主府!” 墨大小姐是十分喜欢享受的,先前那地方被人占了她没去成,眼下好不容易最先进来了,结果还是要住在最差劲的地方。 虽然只是住的面积小一点,舒适程度都是大差不差的。 但是墨卿与就是憋屈啊! 温如惜道:“还不是因为你得罪了那么多人!” 贺裴林难得开口说了话:“外面的人都在找你。” 翟风摸着下巴道:“啧啧啧,你这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啊。” 墨卿与“呵”了一声:“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修仙界的人现在可是都记住了奇迹小队的人,他们但凡敢走出这个门那铁定就被外边的人给围起来了。 尤其是墨卿与此人! 奇迹小队的人可没人敢让她露面。 她一露面还不得被吃得连个骨头都不剩了! 墨卿与忽然一拍桌子:“我能怕他们?!” 笑话想当初她比现在名声还要差的时候,又何曾畏首畏尾过了! 这简直是在魔主的头上跳舞。 墨卿与忍不了,她要出去,再不出去她真的会被憋屈死。 这群人有本事就把她打败,没本事就把嘴闭上。 温如惜揉了揉头:“怎么有时候你脾气跟个小孩似的。” “你说谁是小孩?”墨卿与声线冷清,“你才是个小孩。” 她长得的确不像是个小孩,但行事风格还真是像个没长大的小孩。 温如惜道:“行啊,那你出去呗,反正挨打的又不是我。” 墨卿与郁闷了:“为什么就不能是我打他们呢?” 温如惜震惊了:“你还想打他们?” “为什么不行?”墨卿与不理解。 分明是墨卿与不占理,怎么她还能是这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温如惜就服了她这一点,什么无理搅三分。 “你觉得呢?!”温如惜扶额道,“你把人家的好处地占完了,你还想把人家打了。” “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各个宗派的顶梁柱!等你出去之后他们岂不是都把你吞了!” 墨卿与心说,别说等他们长成了,就现在各个宗派的老头子哪一个是她没有得罪过的? 现任当家的她都不怕,难道还会怕那不知道有没有未来的小辈? “我不管,打不过我还想骂我,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墨卿与冷哼一声。 她才不管旁的,径直而出。 被温如惜等人按头在屋内待了三天,还是日夜换着人来看她,墨卿与消息都传不出去,她可得想法子去空地好生布置一下。 尸门和五毒门的变数太多,得想个法子把他们一网打尽才行。 温如惜没想到墨卿与这家伙就连摇轮椅都摇得这么快,她刚追过一个转角就发现被墨卿与甩掉了。 温如惜叉着腰,满脸崩溃。 她刚出来没多久,就被满城寻找他们的修士发现了踪影。 奇迹小队每个人就连沈泽和顾延之带着修罗面具的影像都流了出来。 只要发现,周应泓就给对方一千积分作为感谢。 这真是明晃晃的悬赏了。 这第一小队还真是有积分。 “奇迹小队的人积分一直没变,他们肯定还在城里!” “妈的,抢了老子的机缘,我非要让他们好看!” “我看到他们了!” …… 温如惜一出现就被人围了起来,她打又不能打,跑又跑不掉,好不容易低调了三天,就这么一朝被墨卿与毁了。 温如惜欲哭无泪。 “温如惜,你们奇迹小队是真的一点人都不做啊!”有人大声质问。 温如惜绷着脸,冷声道:“我们凭本事抢的,你们也自可争夺。” “笑话,你拿着个神级阵法来跟我们抢机缘,是不是太不够意思!”又有人大喊,“若是次次机缘现世我们都拿着前辈的符篆出来,那还争个什么劲。” 温如惜似笑非笑:“我们可从未用过前辈的东西,有本事你们也弄个神级阵法出来啊。” 她虽然不愿意主动招惹什么,但是不代表她就怕事了,经历了许多她虽稳重了些,但说到底也是个暴脾气。 若是真将她惹毛了,那也就是一枪捅出去的事。 “强词夺理!”有人骂。 “怕什么,我们一起上,周师兄可说了要给她们一些教训,得不到机缘总不能来连积分都没有吧!” 也不知道周应泓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她们小队怎么召仇恨。 连带着悬赏都用上了,可真是大手笔。 这几个修士也是胆子大的,金丹后期的修为就敢对仙门大比上就是元婴初期的温如惜。 既然是对方先动手,那温如惜也是一点情分不愿留了。 虽没有下死手但是一枪下去也是将他们的手臂都给震断了。 金丹期和元婴期的修士这可不是人数就能填平的。 这几个人也是笑话,这又不是凡人间的打架人多就能赢的。 温如惜只出了一招就将这群人放倒了。 当头的那个人认出了温如惜的境界:“元婴中期!你竟然是元婴中期!” 温如惜气死人不偿命:“正是在聚源池突破的。” 这话一出,那些人更是觉得自己错过了莫大的机缘,有的人更是气得直接喷出一口血来。 若非是温如惜等人太过霸道,那他们多少也能分一杯羹。 眼下温如惜的这个机缘本该是他们的。 他们是不会去想自己又凭什么跟周应泓等人争,他们只会看到眼前别人的风光,然后想如果自己也有那样的机缘,那这些风光岂不是自己的! 温如惜摇摇头:“尔等如此心性,只配止步于此。” 她背负长枪自人群中离开。 元婴中期的人在整个修仙界同辈中都算是翘楚了。 当年顾延之在温如惜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没有聚源池这样的机缘。 若真是要比较的话,温如惜甚至还要比顾延之强上一线。 墨卿与若不想被人发现还真没人能发现的了她,偷摸着往仁举城边缘走,也没走多远就凝了一只冥蝶叫它去找拜玖月等人。 等冥蝶飞出去,墨卿与绕着城外转了一圈,发现仁举城的阴气竟然越来越淡了,心下起了怀疑,难不成大阵破了个洞,连阴气都漏出去了? 墨卿与抬眼四下看了看,眼眸微微泛着点紫光,她的视线穿透大阵的纹路,能量运转的线路在她的眼中一览无遗。 然而她并没有从中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有些想不明白,她索性继续往前走,没走多久她就遇上了被一群修士包围的温如惜。 墨卿与算了算,这至少全城三分之一的修士都来了吧。 什么情况? 墨卿与也没隐匿身形,这会也有不少人将她围住。 他们讨伐道:“墨卿与你竟然还敢出来!” 墨卿与将自己的折扇展开,慢悠悠的道:“我为什么不敢出来?” 她这副姿态可真是惹恼了在场的所有人。 “你抢占了我们的机缘,断人机缘与杀人性命有何区别!” “墨卿与你好生猖狂!” “果然是下七门的人,行事简直与魔族无异!” 这群人简直开了地图炮,就算有其他下七门的人在,他们也是毫不在意。 他们自己好不了,也就见不得别人好。 墨卿与对此毫无触感,她只是微微抬着下巴,眼中满是傲然的冷意:“若是觉得不可,便来杀了我,若不能,就将你们那臭嘴闭上。” “听着碍耳。” “好生狂妄!”人群中裂开一道缝隙,周应泓自人群中穿梭出来。 墨卿与看也不看他,径直对被围在中心的温如惜道:“如惜,过来。” 温如惜拿着长枪,满脸冷意,方才打走第一波之后,就陆陆续续来了更多的人,她走也走不得,没多久周应泓就来了。 还没等他们二人说上几句话,就听见了墨卿与这边传来的躁动。 温如惜是真的不愿意跟周应泓等人对上,一宫三山向来同气连枝。 十三门的人,人员混杂大多是也是新兴起的势力,不像是一宫三山都是传承了近万年的宗派。 自古以来关系深厚,关系盘根错节的。 温如惜作为宫主唯一的弟子多少也代表了玉清宫的脸面,若是真的跟三山的人闹僵了,那也是十分难看的。 好在墨卿与出现得及时。 温如惜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下来。 刚走到墨卿与身边就听到这人狂妄的道:“有本事你就打过我,若可以便是用同样的东西赔偿你们亦可。” 温如惜这口气是真的升到了嗓子眼,上下不得,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周应泓眼神闪烁了一下,便道:“呵呵,什么样的东西能比得过聚源池?墨小姐可不要说笑。” 墨卿与淡声道:“我从不说笑。” 她环顾了四周,道:“你们总像是个狗皮膏药一般追着我咬可真没有意思,自现在起我便待在这里,若有人能将我打败,我可予你们每人一颗聚元丹,再加一颗破镜丹。” 聚元丹乃神级丹药,与聚源池功效相同,虽没有聚源池那般霸道,但胜在使用方便,且再加上一枚破镜丹,这东西可是能在元婴期以下无限制破镜的。 虽然只能使用一次,但大多数人都准备在元婴中期的时候,一举突破到元婴后期。 因为这丹药很是稀有,就连萧彰每年都不见得会炼出多少出来。 破镜丹虽然只是一个天极丹药,但是材料稀有,很难能凑得起。 这可真的是好大的手笔。 “当真?”周应泓显然也有些心动。 墨卿与看了眼温如惜,道:“当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温如惜可走不了。” 说着墨卿与打量了一下周应泓,讽刺道:“不过我的东西可没那么容易拿。” 周应泓不再说话,但却有别人跳了出来。 大阵里终日漆黑一片,十分考验人的心态,无数的鬼怪层出不穷,不少势力不算顶尖的修士,深深为自己的修为所痛。 对于提升修为的执念在达到仁举城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任务全都是对付金丹后期以上的鬼怪,后面的日子哪里还有其他发挥的空间。 前面等级稍微低一点的鬼王都已经被其他人清空了。 后面等级高的更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谁不想在仙门大比中扬名立万。 可若是没有实力别说扬名立万了,就连不在仙门大比中垫底都难。 好不容易有了个聚源池的机缘,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去中心区域,但在池子便是喝口汤都可以啊,结果墨卿与这个家伙真的是连口汤都不给他们留。 唯一的路子彻底断了。 这叫他们如何不恨墨卿与此人。 然而峰回路转,墨卿与手上竟然还会有破镜丹的存在。 有人眯了眯眼睛,心里暗道,我们这么多人,若是将她抓住,抢来破镜丹岂不是更好。 能夸下海口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拿到破镜丹和聚元丹,墨卿与身上该有多少好东西? 有人相信有人怀疑。 墨卿与并没有给他们选择的余地:“你们可以不信,反正就这么一次机会,我也没必要向你们证明什么。” 她懒得再说些什么,干脆闭上了眼睛。 周应泓眼神闪烁没有继续接话。 却有人做了试探的前锋。 “既然墨道友都这样说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话的人是个金丹后期的,脸是不可能有什么印象的。 他使了一对双刀,修仙界大部分人都是器修,墨卿与倒是并不意外。 那人高高举起双臂,一记显得花里胡哨的招式便铺天盖地的砸下来。 墨卿与眼神都没有变,即便是双刀都要砸向自己的脸上了,她也没有什么动作。 那人眼见着就要爆发出一阵狂喜。 墨卿与手中的折扇便抬了起来,一阵狂风刮过,那人便人仰马翻。 那人有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然而身上的衣服则簌簌落了一地。 那人脸色爆红,一时间都不知道捂哪个地方才好,最后还是双手捂在双腿之间,屁滚尿流的滚蛋了。 一时间场中暴发出一阵狂笑。 温如惜对于墨卿与这种恶趣味也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墨卿与勾了勾唇角,轻笑道:“下一个。” 大夏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赶出去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一个金丹后期的人实在对于墨卿与来说没有丝毫的威胁。 温如惜扶额道:“你真是……太嚣张了。” 墨卿与“呸”了一声,道:“他们都想杀了我了,我管他们去死!” 她们俩说话可没有可以避讳着旁人,尤其是墨卿与这家伙,把人家打败就打败了,但还要羞辱对方一顿。 说实话在场的修士多少都是要些脸面的,没有人会想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扒光。 墨卿与见那边迟迟没有人上来,便忍不住催促道:“还有人吗?” “要是没人我就走了。” 她咕哝一句:“磨磨唧唧的。” 墨卿与挑衅得太过于明显,有人大喊:“我们一个一个上,总能车轮耗死她吧!我就不相信在这大阵里她能有多少真气!” 有人附和:“说得对!我这就去了!” 墨卿与听了他们的对话只觉得好笑,不过当然她是不会提醒这些人,她用的可从来都不是真气。 在墨卿与进行下场挑战的时候,温如惜就已经传讯叫奇迹小队的其他人也来了。 奇迹小队的人在广场中心是最耀眼的一道风景线。 顾延之面戴阎罗面具,心说,她又要做什么? 温如惜甚至都没有跟他们说墨卿与要做什么。 就有人从边上的哄闹声中猜出墨卿与的想法了。 翟风瞪大了眼睛:“狠人啊!狠人!做了我想做又做不到的事情!佩服,实在是佩服!” 翟风对于修仙界中许多事情都看不惯,不然他也不至于总去夜猎,与鬼物厮混在一起了。 贺裴林眼神微动。 叶瑜蹙眉道:“墨小姐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不会。”温如惜很自信的摇摇头,“或许我们得担心一下那群敢去挑战她的人会不会有事。” 沈梦搓了搓脸:“我怎么觉得墨小姐这么帅呢!” 她眼睛变成了星星。 就这么一会儿墨卿与就已经又打下去了三个人。 翟风摸出几把木凳子,手里还抓了一把瓜子,就坐在“观影”最好的位置看起了戏来。 温如惜:“……” 装备可真齐全。 真不知道他们是助阵来的,还是看戏的来的。 墨卿与打得毫无意思,她打着哈欠,好不容易熬过了第一天。 她刚准备喊下一个的时候,仁举城外却传来一阵躁动。 “嗯?”墨卿与抬了抬眼睛。 已经有好事者率先上了城墙,看清了外面的情况。 有人慌张的回来大喊:“是鬼潮!是鬼潮啊!” 鬼潮? “外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一望无际的鬼王啊!” 听得此言,周应泓哪里还有功夫去管墨卿与,当即朝城墙上跑。 被鬼潮围城,那可比墨卿与这个家伙来的恐怖。 方才还围观着墨卿与等人的修士,瞬间就一哄而散了。 墨卿与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语:“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顾延之单手负在身后,走到墨卿与边上低声道:“这么多天了,许是他们又有动作了。” “可算是来了。”墨卿与伸了个懒腰,看了顾延之一眼,“干脆抓个活口算了。” 既能得了积分,还能解决好大一部分的事情。 “若可以。”顾延之说了句,“那自然是最好的。” 温如惜走到墨卿与身边然后背对着她蹲下了身子。 墨卿与自然而然地趴在了对方的后背上。 墨卿与冲顾延之挑了挑眉。 顾延之:“……” 怎么自己的这个傻徒弟仿佛被人当成了坐骑呢? 墨卿与说:“我们去城边上看看。” 那里可围了不少人,仁举城里头的鬼王在墨卿与等人来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对于那些鬼王去了哪里,墨卿与可也是好奇的紧。 本是越来越淡薄的阴气,在鬼潮来临的时候陡然浓烈了起来。 仁举城的阴气可比宿城和永城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城外的阴气宛若海浪般一层叠着一层,前进的速度并不快。 周应泓在城头上有条不紊地命令人将城门封了起来。 周应泓围着城边准备布置一个防御大阵。 一看到墨卿与他就大喊:“喂,墨卿与你怎么不来帮忙。” 墨卿与从温如惜的肩上抬了抬头:“关我屁事?” 周应泓怒道:“唇亡齿寒!墨卿与等城破了你觉得你还能安稳地站在这里吗?” 他还真是好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 墨卿与冷声道:“你们还是管好自己吧。” 她一副完全不搭理他的模样。 周应泓咬牙道:“墨卿与你们奇迹小队若是不想帮忙那就滚出去!占了我们的机缘不说,还想享受我们的劳动成果。” “天底下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墨卿与等人的出现早就引起了忙着设置仁举城结界的众人。 “滚出去!” “滚出去!” “滚出去!” …… 大家本就对于墨卿与等人没有什么好的观感,就更别提让她什么事情都不干,死皮赖脸的待在城内享受他们的劳动成果了。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现在这个当口让他们出去,这就不是妥妥的直面鬼潮嘛,蚁多咬死象。 想要他们出去送死就直说。 墨卿与冷笑一声。 顾延之面具下的眉头拧的像一条麻绳。 修仙界怎么会是这么一副模样? 顾延之不懂,现在这种情况大家同气连枝才是最为重要的吧! 顾延之张了张嘴,墨卿与就道:“你就闭嘴吧,修仙界一直都是这副模样,你若不站在最高的那个位置,你看到的也不过是一片废墟。” “你真以为修仙界就跟你想象中的一样吗?简直是笑话。” 墨卿与嘲讽道:“你能看到的还不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她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一开始还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的。 但顾延之知道她是在对自己说话。 没办法直接点名,她的目光却还是那么明晃晃的。 墨卿与冷笑一声:“出去便出去,真当我稀罕在这似的。” 不要任性! 顾延之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说出这话来。 温如惜沉默不言,这事说到底是她们做事不厚道在前,人家赶她们走倒也是情理之中。 墨卿与拍了拍温如惜的肩头,让她赶紧走。 见对方一直不吭声,墨卿与便道:“怎么你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 温如惜沉默的点点头。 墨卿与一巴掌拍在温如惜的脑袋上,怒道:“哈,你是圣母吗?光辉普照大地?真觉得就活该是我们欠他们的了?” “自己没本事争来的东西,反倒是我们的不是了?我强还是我的错了?” “凭什么他们看上的我就得让给他们,谁给他们惯的坏毛病?” “想要就自己来抢,本就是无主的东西,我抢得到那是我的本事。” “我让你们一起来享受我的成果,难不成你还想让给他们?” “你真觉得你让给他们了,他们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别开玩笑了,就他们那群给点肉就就摇尾巴的模样,才不会去在意谁丢给他们的骨头。” “不过是群喂不熟的畜生,你为他们着想,他们心里头只会想着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你的命!” “他们要真有半点良知,会把我们赶出来?” “你才多大,就想着普度众生了?”墨卿与看了眼垂眸不语的顾延之,冷笑道,“北橫君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还想做到?开什么玩笑。” 墨卿与声音一如既往的冷:“若非是看在这还在大阵里头,别说雁过拔毛了,我就是把他们全留在那里,又有谁能把我怎样?” “没本事的东西,只会狂吠。” 她骂的可真是狠,半点情面都没留。 “你再看看那些个排名前十的家伙除了周应泓哪一个出来接话了?” “聚源池的事情,若是只能进去十个人,你觉得是你们这前十个人有机会进去,还是他们那群后面的人能挤得进去?” “被人当炮使了还那么乐得自在,活该他们被困在城里,死了算了,谁爱救谁救。” “反正我又不是什么劳什子的救世主。” 墨卿与的影子似乎波动了一下。 温如惜抓住了她话语中的重点,道:“什么意思?怎么待在城里就要死了?” 墨卿与只是冷笑。 顾延之却开口道:“仁举城的阵眼应当就在城内,但具体的位置没能找到,于是他们便想驱动鬼潮,干脆把这城也给一起毁了。” “他们在那城里……”顾延之的眼神微垂,“凶多吉少。” 大阵的情况顾延之可比墨卿与清楚的多,墨卿与都能看出来的东西,顾延之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现在让两人都不解的一个问题,便是为什么这些鬼怪会听尸门或者是五毒门的话? 驱鬼这样的事情,天底下可没有哪个活人能做到。 在鬼的等级中,等级高的可以驱使等级低的鬼,这是鬼与鬼之间的威压。 但是这样的威压在活人里可就没有了。 除非是养小鬼这种事情,但是眼下这么多的鬼是绝对不可能是被他们养的。 这样一来,他们又是通过什么东西或是手段做到的呢? 若是不能搞明白这个问题,墨卿与和顾延之都觉得后面的状况可能会更糟糕。 要是渡劫期的大鬼也跨界来了这边,任凭他们驱使,那别说墨卿与了,就连顾延之都要凉凉。 所以墨卿与决定率先出城看看。 在城里太过于被动,墨卿与更喜欢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刚出了城,背后的城门就被人用力的关上。 墨卿与冷笑一声道:“作茧自缚。” 白涂尚还在昏迷之中,被翟风搁在肩头,就像是一只狐狸围脖似的。 跟翟风那个黝黑的皮肤和大块头一衬,简直不伦不类的。 沈泽的实力最差,刚一出城门就被一阵阵刮来的阴风吹得汗毛倒竖。 他搓了搓手臂,“嘶”了一声,跺着脚他道:“真冷。” 温如惜环顾四周,好不容易消散了一点去的阴气又重新聚集了起来。 “现在这里的阴气比宿城浓郁了十倍不止。” 若是活人长期待在这样的环境中,那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阴气入体。 在大阵里驱鬼的众人也格外注意自己,以防被阴气入体。 即便他们有真气护体,但被阴气裹挟的滋味可没那么好受。 没有人会愿意平白无故糟这样一番罪。 “燃符。”温如惜说了一声,便单手夹着一张聚阳符在指尖燃了起来。 大阵里阳气缺失,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聚阳符也自带了一部分的阳气。 此符燃起来之后发凉的身体便渐渐恢复了一点温度。 墨卿与看着那暖黄色的火焰,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 她是魔,喜阴,对于阳气可真是没有什么好的观感。 哪怕这一点阳气并不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微微将脑袋往后靠了靠。 众人稍微将身上刺骨的阴气驱散了一部分出去。 墨卿与便道:“可燃盏阴灯。” “我来问问路。” 其他人不知道墨卿与说的是什么意思,温如惜却是明白了。 这里的阴气浓郁,阴灯一燃起便散发出一阵比寻常都要浓郁的蓝光。 蓝光幽幽,一行人入了丛林后周应泓便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形。 周应泓站在城头,大阵已经布下,他最高也就只能布置天级阵法,能抵挡的时间有限,个人赛前十还留在城内的人也都纷纷赶到了他的身边。 罗恩言得到的消息是最晚的,在发现温如惜等人已经被驱逐出城了之后,便指责道:“你怎能将她们赶出去?” 周应泓道:“这是她们自己要离开了。” “强词夺理!”罗恩言怒道,“周应泓这是仙门大比,我一早便说了,你趁早把你那小心思收起来,温如惜的身份哪里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周应泓冷笑道:“那又如何?不过是北橫君的弟子罢了!你真当北橫君还能站在那天边多久?” 周应泓说完便知晓自己有些失言,连忙转移话题道:“城内的大阵已经布下,下面还得我们亲自下去清理残兵了。” 罗恩言拂袖道:“不用你提醒!” 他纵身一跃便跳下了高台。 李道游一身黑白道袍,手臂抱着柄阴阳长剑,他站在周应泓的身边,蹙眉道:“周师兄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北橫君如何了?” 他自小便崇拜北橫君,被人称为小北橫君的时候还偷偷高兴了好久,对于各个宗派的小心思,他作为高层的弟子多少也是知道些的,但华山清微剑派作风向来端正,最看不起其他宵小这样的行为。 周应泓目光闪烁:“北橫君自仙魔一战之后,便总在闭关,谁知道他是不是被魔主伤了根基。” 李道游正色道:“北橫君是不会有事的。” 周应泓冷声道:“谁知道呢?” 李道游不欲多言,摇摇头说了一句“我相信北橫君”便也随着罗恩言跃下了城墙。 易楚、江简也纷纷欺身而上。 曲芸在原地等了一会,便道:“我去抓几个尸门和五毒门的弟子看看,说不定他们能知道些什么。” 她阴恻恻地笑了笑。 周应泓点点头:“说得有理,玉筒不会平白无故地发布任务,这番鬼潮说不好还真是那群人做的。” 外面太过于危险,曲芸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有数的。 元婴后期鬼王的气息她站在墙头都已经感受到了。 想要她去送死,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李道游和罗恩言肯定会誓死保护这座城里的修士的。 曲芸便在后方抓一下人便好。 玉筒的任务出来之后,周应泓便派人控制住了每个小队里尸门和五毒门的人。 但他们似乎也早有准备,在见势不对的时候就已经逃掉了很多。 周应泓能抓住的也不过寥寥数个。 这几个人还是那种实力底下,来参加仙门大比也不过是想着凑凑热闹的,甚至有的人都还是因为宗门内的人数凑不齐,拉来凑人数的。 并不是每一届的仙门大比,各个宗派都能有刚好在这个岁数之间实力合适的弟子的。 为了颜面好看,多少也会拉一下人来凑数。 而这些人甚至都只是外门弟子,根本触碰不到宗门内的权利中心。 曲芸取下了自己腰间缠着的长鞭,她的脸在周应泓身边的人多少都是认识的,说明了来意之后,曲芸便看着院子里的尸门弟子。 绷着一张俏脸,冷声道:“说,你们的长老都在哪里?” 尸门弟子黑袍加身,低着头一言不发。 曲芸耐心不足,一鞭子便抽了过去。 当头的那位弟子身上的衣衫无法承受的住曲芸的一击,纷纷炸裂开来。 曲芸皱着眉头,后退两步,等她在抬眼时,险些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大惊失色。 因为,眼前那黑袍下笼罩着的那时什么同岁的弟子。 分明就是一具已经干枯了的尸体。 那人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血色,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如同老树皮般皱皱巴巴的,眼窝处深深地凹陷,脸上的五官都干裂着,头皮上几乎看不到什么毛发。 这样的尊荣也难怪他们成天都穿着一身黑袍子了。 大夏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渡劫期鬼王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黑袍一去,那人身上散发着的尸臭味便再也掩盖不住,哪怕是曲芸都闻到了这种恶臭。 那人似乎也知道自己是一副怎样的尊荣,当即双手捂着脸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他身上几乎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骨头。 曲芸一阵恶寒,当即就叫旁边跟来的弟子:“去将他们身上的黑袍都扒下来。” 听到这话尸门的弟子都纷纷躁动了起来。 但他们都没有说话。 若是有人能从半空中去看的话,那就会发现你只能看到他们无言挣扎的画面。 “为什么不说话!”曲芸又抽了一鞭子到离自己最近的尸门弟子身上。 与此同时她指挥的人已经将尸门弟子身上的黑袍扒了个干净。 曲芸发现实力越高的尸门弟子他们身上的皮肤干的程度便越深,实力越低的弟子反倒越像是个人。 尸臭味是一种十分考验人精神的味道。 被她打倒的那个弟子,张着嘴仿佛在叫,但就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把他们嘴捏开。”曲芸掩着鼻子指了指,这种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去干的。 旁边的弟子依言去做。 手刚捏开,曲芸就清楚的看见这群尸门弟子的口中竟然空无一物,舌头竟然都被拔掉了。 曲芸眯着眼睛看的再深一些,才发现他们的声带都被破坏掉了。 有些像是烧伤的痕迹。 但曲芸不再感兴趣,这群尸门弟子在知道他们真的不能说话之后便已经失去了作用。 曲芸燃了一把真火,将这里的人全都烧了个干净。 在尸门这边失利了,她便打算将目光转向五毒门那里,相比于尸门五毒门能被抓到的弟子那就更少了。 而让曲芸更憋屈的则是她人还没走到关押五毒门弟子的地方,就有人给她报信说五毒门的弟子突然莫名其妙全死了个干净。 曲芸脚步匆匆地去看了一眼,才发现这群人竟然都是中毒而死。 能问的都死了,曲芸这一趟事办得可真是糟糕。 她这边头疼的时候,周应泓那边只会比她更加头疼。 药王门的辛烨没有下战场,但是他正在阻止药王门的弟子全力救治在城外受伤了弟子。 不断有人受伤被人从前线抬回来。 不过短短几刻钟的时间鬼潮就已经涌到了仁举城的城下,一望无际的鬼王皆是金丹期往上的。 元婴初期的少说有十只左右,元婴中期更是有两只之多,再加上一直元婴后期的鬼王。 周应泓想破了头都不知道该派谁去牵制。 而让他更加惊诧的则是,分明将温如惜一行人拉出去送死了,为何没见到他们动手的痕迹。 温如惜等人的实力并不差,即便是会被鬼潮吞没,但也不至于连个水花响都听不到吧! 可这都过去了快一个时辰了,鬼潮都已经兵临城下,本该最早出手的温如惜等人却在这场鬼潮中失去了踪影。 周应泓捏着手里的传送符,若是这城没办法守住,那就只能先关注自己的安全了。 …… 在阴气散去后本来有部分日光能透过大阵照进来一点,虽然不多,但也足够看清地面的状况。 然而在阴气重新袭来之后,头顶上就变得更加漆黑了。 墨卿与她们现在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很大的一个麻烦。 渡劫期的鬼王竟然真的听随尸门或是五毒门的召唤跨越阶级直接杀向仁举城了。 周应泓之所以没有发现温如惜等人的出手,正是因为她们根本没有时间动手。 只能凭借着自己的双腿撒腿就跑了。 笑话,渡劫期的鬼王以墨卿与和顾延之现在的这个状态想要对付,也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更被说墨卿与还不能真的全力出手了。 顾延之当机立断,捏碎了一枚玉筒,大阵的光芒一闪,奇迹小队的人便在渡劫期鬼王出手的前一秒消失了。 渡劫期鬼王在奇迹小队消失的地方转了两圈,愤愤地喷了一口气,便重新飞向仁举城的方向了。 那里面有一个味道好香好香。 它现在好饿好饿。 …… 温如惜喷出一口鲜血,渡劫期鬼王拍出的那一掌虽然躲开了,但还是有部分的威力落在了温如惜的身上。 温如惜和墨卿与两人倒在地上,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她们二人。 墨卿与揉着额头坐了起来,她属实没有想到顾延之身上竟然还有随机传送玉筒这样的好东西,在这个限制颇多的大阵里头,也就只有那个家伙能拿出这种无视紧致的东西了。 “如惜,如惜?”墨卿与摇了摇温如惜的肩头。 见对方的右肩前面一片殷红,她当即拿出一枚止血丹喂到了对方的嘴里。 大概是这丹药的味道真的太冲。 温如惜发昏的脑袋竟然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从未想过止血丹还能有这样的功效。 温如惜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 墨卿与大概用自己的神识扫了一下,落在此地的人只有她跟温如惜两个。 “还能动吗?”墨卿与皱了皱了眉头。 温如惜勉强得想要撑起身子,但渡劫期鬼王造成的伤势那样那么轻易就能恢复的。 就算现在温如惜的恢复能力真的很强。 见对方实在痛得无法起身。 墨卿与没办法只好站了起来,将人背了过来。 温如惜睁大了眼睛:“你……你你你……你腿好了?!” 墨卿与点点头:“好了。” 这事给温如惜造成的伤害有点大。 “那你先前都是在骗我?!” 墨卿与道:“我并未骗你,我从未说过我不能站起来。” 温如惜:“……” “嘶——” 温如惜明明只是被拍中了肩头,但还是哪哪都疼。 墨卿与只得寻了个山洞,将人带进去,道:“你把你收着的那干草都拿出来。” 温如惜闷不吭声的打开了自己的须弥戒。 墨卿与将干草都铺好后,将人放了上去。 又燃了一团篝火后,便将手伸到了温如惜的衣领前。 温如惜一把攥住墨卿与的手臂,涩巴巴的:“你……你你要做什么?!” 墨卿与眉梢一挑,干脆两指捏住温如惜的下巴,舌尖抵着上颚“啧”了一声,道:“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呵——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的伤。” 温如惜脸色爆红,叫道:“你是流氓吗?!” 墨卿与双手抱着胸,勾唇道:“又不是没看过。” “废什么话,赶紧脱。” 她咬字难得没有那么懒洋洋的了。 温如惜低着头,慢吞吞的结着身上的扣子,反正都是女子她倒不觉得有什么。 衣衫从肩头滑落,本该是雪白一片的肌肤上,此刻竟然遍布了一道道的伤疤。 明明上次还不是这样的。 墨卿与蹙眉道:“这是……烧伤?” “不对,像是被雷劈的,你被顾延之罚了?” 这事若是有心的话,打听一下便能知道。 温如惜诚实的点点头:“因为上次……” 墨卿与想起来,她咬着牙怒道:“顾延之疯了!” 天雷上不比别的上,极难消除疤痕,温如惜还是女子,身上留下这么多伤疤顾延之那狗东西到底是怎么想的? 更何况那天的事情,本就是她让温如惜去做的,哪里有什么问题! 顾延之真他妈是欠揍了! 墨卿与气的牙痒痒,她最喜欢美人,喜欢一切令人赏心悦目的东西。 温如惜身上的疤痕让她心里十分难受,在处理过刚造成的肩头上的伤之后她便又从须弥戒中找出一盒用来祛除疤痕的膏药。 这膏药涂在皮肤上有些凉凉的,但很舒服。 温如惜忍不住舒展了一下眉眼。 “转过去。”墨卿与低声道。 温如惜乖乖地转了过去。 带着一点凉意的手指划过身上的道道疤痕,温如惜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耳尖。 擦过药,墨卿与道:“这要再擦三天就可以了。” “萧彰怎么没给你除疤的药?” 温如惜道:“我出关后萧师叔便已经不在山上了。” 墨卿与眉梢一动:“那他去哪了?” 温如惜下巴枕在手背上,道:“被我师尊派去继续追踪鬼帝的下落了。” “嗯。”墨卿与沉吟了一下,“鬼帝的下落?何处?” 温如惜想了想:“应当也在南边。” “妖界上空好似出现过他的影子。” 墨卿与点点头:“我们现在离长右城最近,长右城渡劫期的鬼王去了仁举城,我们这下应当能直接通过,径直去济北城。” “我们暂且休整两天,其他人的位置离长右城也不远,我跟他们说一声,到时候长右城见吧。” 温如惜有些疲惫,她打了个哈欠,闷声道:“好。” 墨卿与没听到她后面的话,就听到了沉沉的呼吸声传来。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施了个法术,便走到洞穴门口。 拜玖月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姐姐。”拜玖月低头道。 墨卿与脚底下的影子一阵蠕动,姜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算是能出来透口气了。” “没想到此行如此轻松,怎么快就要到长右城了。”拜玖月的语气有些轻快。 墨卿与点点头:“不要掉以轻心。” “长右城里的鬼王应该已经不在了,我得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离开。” “济北城的状况得先去摸清楚,你们暂且先行一步,我后面再同你们汇合。” 拜玖月表情有些犹豫:“姐姐明明方才那只鬼王我们就可以出手解决的。” 墨卿与摇摇头道:“此行北橫君也在,若可以我们能不暴露就尽量不要暴露。” “虽不知道顾延之为什么会救白颜汐,但想来也是有所图。” “只要有所图,我们就能利用。” “修仙界现在自顾不暇,能供我们活动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玖月我们得把握住这个时机。” “魔界也容不得那群混蛋放肆下去了。” 这是要准备回去收复魔界的意思啊,拜玖月眼神亮晶晶的。 “我们是准备回去了吗?” 墨卿与点点头:“等我通知。” 拜玖月柔声道:“是。” 拜玖月离开后姜思就又要不得不回到墨卿与的影子里。 姜思委屈巴巴的看着墨卿与:“主子……” 墨卿与摇摇头道:“不行,我现在还不想让温如惜知道我们的计划。” 姜思咬着手:“可是她迟早都会知道的。” 墨卿与一噎,想了想:“罢了,那你就待在外面吧。” 姜思高兴的拍了拍手。 等第二日温如惜醒过来的时候,便看到篝火前蹲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温如惜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姜小姐?” 姜思冲她招了招手:“温如惜好久不见啊。” 温如惜也冲她挥了挥手:“好久不见。” 旋即她有些疑惑道:“你怎么在这?” 姜思眨巴着眼睛看向了墨卿与。 墨卿与面无表情的道:“嗯,因为大阵里的事情我事先就和北橫君商议过了,我们都有准备手段。” “眼下我们准备直接从长右城穿过,直达济北城。” “济北城危险重重你若是不愿大可先行离去。” 温如惜坐直了身体,下意识的反驳道:“那怎么行!我要跟着你。” 墨卿与随意道:“随你。” 温如惜有些饿,姜思正在煮汤,她的手艺虽然一般,但闭上墨卿与还是要强很多的。 温如惜喝了一碗热汤,算是恢复了一些力气。 “我们走吧?” 墨卿与看了她一眼:“你恢复好了?” 渡劫期鬼王造成的伤势哪有那么容易就好了的。 温如惜点点头:“赶路还是不成问题的。” 墨卿与一把抓住温如惜的腕子,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感受到指尖震动的的力量。 她挑了挑眉。 没想到魔心的功效竟然越来越强了。 真有意思。 墨卿与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她很期待魔心彻底爆发后他们的样子。 “既然好了那便走吧。”墨卿与走在前头。 墨卿与本就不愿意多浪费时间,毕竟迟一秒白颜汐就多一分的危险。 可同样的若是自己这边的状态没有调整好,到时候去营救白颜汐,那胜算便又更少了一成。 温如惜和墨卿与到达长右城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 其他同伴早在墨卿与发出指令的时候就全力赶往长右城。 顾延之虽没有跟他们联系的方式,但在长右城中还是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彼此。 顾延之一看到温如惜惨白的脸色变蹙眉道:“你受伤了?” 向来不爱说话的人突然发话,温如惜愣了愣,才点点头。 顾延之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抓温如惜的手腕,但手刚抬起就被翟风抓住了。 翟风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顾延之眉头微蹙。 墨卿与哈哈大笑。 温如惜不懂她在笑什么。 翟风又看向墨卿与:“明明能走还要坐轮椅,你是有多懒啊。” 墨卿与:“……” 得了,引火烧身了呗。 顾延之道:“我想看看她的伤。” 温如惜眉梢一挑。 翟风道:“嘿,男女有别你不知道吗?” 顾延之忽然抬手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来。 北橫君的脸在什么地方都是十分好用的。 顾延之道:“我是她师尊。” 温如惜又意外又不意外的。 翟风啧啧道:“北橫君可算是肯露面了。” 温如惜乖乖的将手腕递了过去。 顾延之垂着眼睛淡声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翟风摸着下巴:“大概你一出现就发现了吧。” 温如惜震惊的看了眼翟风。 翟风翻了个白眼:“爷好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不过是一张面具,很难认吗?” 翟风也是有点本事在的,不然早就被人坑的裤衩子都不剩了。 温如惜低声道:“师尊怎么也在大阵里。” 顾延之叹息道:“我本是进来修补大阵的,结果没想到尸门和五毒门那么胆大包天……” “——还好,你伤的并不重,稍作调理便可。” 脚下的步子退了一步。 在场的也就是沈梦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天哪,大名鼎鼎的北橫君竟然跟了我们这么久!” 墨卿与无语的看了一眼这个丫头,总觉得她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 顾延之突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墨卿与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之前还不是死活不肯说话吗? 大概是看出了墨卿与眼里的疑问。 顾延之低声道:“仁举城的阵眼破了,这届的仙门大比还在阵里的就剩你们几个了。” 大阵的情况顾延之还是能感受到一些的。 大家都纷纷拿从玉筒看了眼积分排行,果然第一小队的积分一动不动了。 不然以他们的性子,非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收割一波才行。 对于这个结果大家都没有什么意外的。 毕竟渡劫期的鬼王都出手了,仁举城想要保下来,那可真是太不可能了。 墨卿与忽然想到了当初觉得不太对劲的地方了。 “为什么这个大阵里一只化神期的鬼王都没有?” 化神期的修士有些与众不同,但化神期的鬼王却不属于这一类的啊。 从仁举城到长右城中间直接越过了一个大境界。 这阵里化神期的鬼王都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温如惜她们并不能回答,所以墨卿与的目光看向了顾延之。 顾延之顿了顿道:“当初都被我抓去炼阵了。” 墨卿与:“……” 相比于她,顾延之此人才更加的简单粗暴吧。 大夏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营救白颜汐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他们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在长右城待更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继续出发。 从长右城到济北城的这段路可不好走。 鬼王的整体实力都提升了一大截。 济北城是遭受水患最为严重的地方,死的人也是最多的。 “水渠本该是造福众生,结果谁知反倒成了老百姓的催命符了。”沈梦摇摇头,幽冥门的情报系统整个修仙界都难出其左右。 她知道的也不算少。 江南水渠这两年可是修仙界最为头疼的问题。 沿着水渠的岸边往前走,一边能看到翻腾着河水,以及河水下方无数数不清的水鬼,大部分的水鬼都没办法离开水渠。 这段路上遇到的鬼王已经全部都是元婴期以上的了。 好在最高的也就才元婴中期,翟风和温如惜联手也能轻松应对。 短短几日的路程也因为鬼王出来的碍事,硬是拖到了半月。 不过也幸好没有其他小辈在边上看着,顾延之多少也能出点手。 墨卿与瞧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本来就受了重伤,身体一直没好全,还要勉强自己动用真气,迟早完蛋。 墨卿与心说,赶紧完蛋,修仙界没了北橫君,那岂不就是魔主的天下了。 好不容易在来到济北城外,顾延之忽然感受到了一道阵法的波动。 这阵法可不是锁天南诸神大阵的波动。 顾延之当即脚下一转,便顺着那痕迹追了上去。 墨卿与自打在温如惜她们面前暴露自己已经能走的消息后,就再也没有享受过被人背着的爽快了。 见顾延之脸色大变,她们也只得迈开长腿追了上去。 顾延之的速度不算快,温如惜用尽全力也能勉强跟上。 顾延之道:“若是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立马用传送符离开。” 温如惜点点头:“知道了。” 不出意外她们小队这次是肯定会走到济北城的,不说别的,光是深入的程度,那他们小队也必定是第一的。 这次的仙门大比的成绩可是稳了。 所以温如惜现在一点都不急。 当务之急是帮助顾延之赶走尸门和五毒门的人,稳固大阵以防鬼王逃脱。 “停下!”顾延之忽然一声厉喝,破妄剑再次出现在他手中。 那冷冽的剑身散发出一道道寒芒,即便是实力受损北橫君的威名也从来不是盖的。 他身形如电光一般,只一瞬间就来到了前方的一处尚未布置完的阵法里。 尸门和五毒门的人没想过顾延之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当即大惊失色,纷纷打出了自己最强的招式。 能走到济北城的至少得有两三个渡劫期的修士带着才能。 渡劫期的修士在修仙界都是有名有姓之辈,每个人的招式顾延之不说全都熟悉,但至少也能认出个一二。 然而在当他们出手的时候,顾延之却连半点端倪都没有看出来。 整个修仙界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招式。 五毒门的人甩出一阵烟雾。 也许是他们并不知道顾延之已经受了重伤,在看到破妄剑的那一刻他们就想到了北橫君的实力与威名。 受了伤的大乘期那也是大乘期。 一阵浓烟忽然燃起,顾延之没有事先封锁这片空间,竟真的叫他们都逃走了。 能在这里遇到尸门和五毒门的人还真是意外之喜。 顾延之辨别了一下放下,觉得追上去。 能走到这里不管怎么说都是长老级别的人物,他们来这大阵里究竟是自己的意思还是整个宗门的意思,顾延之必须调查清查。 等出去之后他还要好好跟这些宗门清算一遍。 “师尊就不能传讯让李师叔带人进来支援吗?”温如惜有些气喘吁吁的。 顾延之摇摇头:“来不及,且这大阵里的消息完全无法传递出去,尸门和五毒门的人也没办法把消息传进来。” 这就相当于不只是他们就连尸门和五毒门的人也都是孤立无援的。 只要他们能将这里面的清理干净,那就不会再发生什么变故。 顾延之一路追到了济北城中,在踏入济北城的一瞬间温如惜等人手中的玉筒也开始重新计分。 排名第一的奇迹小队后面的数字一下子变成了整整30000分。 高居榜首。 被传送出去的周应泓看到排名榜竟然还会发生变化,当即失声道:“他们怎么还会在里面?” 仙门大比混合赛在随着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被传送出来之后就即将宣告结束。 然而排行榜的变化却给众人带来一阵惊呼。 穆贤一看到积分就明白,这群小家伙竟然走到最后,奇迹小队好像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徒孙也在吧。 …… 顾延之追到济北城内就发现自己失去了尸门和五毒门的踪迹。 他皱着眉头,恨不得将整座城都翻了过来。 墨卿与慢吞吞地走在最后。 “你怎么才来?”温如惜并不觉得墨卿与速度会有多慢。 墨卿与看了她一眼,慢吞吞的道:“把那阵法给毁了。” 这一点所有人都忙着去追尸门和五毒门的人去了,根本就没有想起来这一茬,就连顾延之都忘记了。 听到这话顾延之点点头:“多谢。” 墨卿与勾了勾唇角:“不谢。” 开玩笑,她怎么会去毁那阵法,这么好的东西,她可得收起来,人家没布置完的东西她可得布置了。 一切能让修仙界头疼的东西,都是墨卿与最爱的东西。 墨卿与环顾了一下四周,道:“北橫君竟然跟丢了啊。” 顾延之大概是没听出对方话语中的嘲讽,摇了摇头叹息道:“他们的气息几乎跟这里的环境融到一起了。” 墨卿与想了想:“那我们就分开找吧。” 既然已经到了济北城,那墨卿与的主要目的自然是去救白颜汐。 而顾延之先前虽说要去救白颜汐,但在追捕破坏大阵的尸门和五毒门与救白颜汐之间,这家伙肯定是会去选择追捕尸门和五毒门的。 如此一来,墨卿与也懒得去问他了。 “不可。”顾延之皱了皱眉头,“济北城虽大,但此地有渡劫期的鬼王盘踞,如惜他们的实力……” 墨卿与顿了顿:“那就让他们先出去。” “我不走!”温如惜立马道。 墨卿与冷声道:“你们不走留在这里拖后腿吗?” “积分已经到手了,你们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她说话听伤人的,但温如惜知道对方是在担心自己。 抿着唇她的表情有些倔强。 叶瑜道:“温队长我们还是离开吧,有墨小姐和北橫君在应当不会有什么事情。” “更何况……” 叶瑜顿了顿:“我们可以先出去报信,叫穆老院长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一听这话翟风也点点头,他本来也想留下,但这次已经是他走过最深的地方了,渡劫期的鬼王这可是差了整整两个大境界。 完全不是他们这种元婴期修士能对付的。 翟风道:“我得赶紧出去跟老头子说。” 若是北橫君没能阻止大阵的碎裂,那正好天下正道都齐聚于此,也不至于叫那些个鬼王跑出来祸害苍生。 其他人向来都是听从大家的意见的。 “白涂给我留下便可。”墨卿与说了句。 翟风不懂怎么就白涂这么个昏睡着的家伙还要留下,但是听话的将白涂递给了墨卿与。 墨卿与接过白涂,朝他们挥了挥手:“赶紧走吧。” 顾延之也道:“如惜你们先出去跟你李师叔报信,叫她可以开始准备了,另外传讯叫你萧师叔速速赶来,鬼帝的事情暂且放下。” 师尊都发话了,温如惜不得不听。 于是只得拿出传送符将其捏碎。 奇迹小队的其他人都离开了,墨卿与便道:“如此一来,北橫君我们还是分头找吧。” 顾延之点点头:“多加小心。” 墨卿与轻笑一声:“到底是谁该小心。” 说着她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了。 顾延之和墨卿与一西一东的搜寻济北城的两个方向,在彻底感受不到顾延之的气息后墨卿与才渐渐放慢了脚步。 墨卿与放出一只冥蝶,没多久就将拜玖月等人唤了过来。 姜思也从墨卿与的影子里再次浮现了出来。 “可有感受到白颜汐的位置?”墨卿与问道。 白尤常点点头,表情有些沉重:“有……” 墨卿与蹙眉道:“在哪?” 墨卿与说着将白涂递给白尤常。 白尤常沉声道:“在那鬼王的老巢附近,螣蛇的气味也在那边盘旋。” 墨卿与咬着唇:“麻烦。” 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渡劫期的鬼王不管是哪个阶段的,他们都不是很想遇上。 “城内的情况如何?” 拜玖月接过话:“我们都已经摸清楚了,六劫鬼王一只,一劫鬼王两只,二劫鬼王一只,其余的都是元婴期的鬼王。” 元婴期的鬼王对于他们来说都有些看不上眼。 唯一麻烦的也就是那四只渡劫期的鬼王。 整个队伍里白尤常和拜玖月、周源、秦瑞、杜均五人都是渡劫期的。 其中白尤常和拜玖月都是六劫的实力,跟那鬼王相当,若是真要正面对上那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可偏偏那只大乘期的螣蛇也盘踞在那附近。 一旦他们和鬼王开战,不就是给了那螣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机会了嘛。 这种吃大亏的事情墨卿与是不愿意做的。 且那螣蛇还是大乘期的实力,虽受了一点小伤,但这并不能影响他什么。 想要营救白颜汐就不得不直面螣蛇。 白尤常和拜玖月都将目光看向了墨卿与,毕竟在场的也就只有墨卿与一人曾经是大乘期的魔主。 而且威名在外,就算是在大乘期的修士中她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墨卿与摸了摸鼻子对于要直面应对那大乘期的蛇妖,她心里其实也没什么底。 她现如今的实力大概也就在五六成左右对付渡劫期的尚可,但若是对上大乘期的那就真的是有些吃力了。 不知道顾延之那个家伙行不行。 墨卿与心说,反正这家伙也想着救白颜汐来着。 倒不是墨卿与自己怕事或是怕死什么的,而是因为墨卿与想着在这大阵里头若是全力而为的话,那一身的魔气肯定是藏都藏不住了。 那样浓郁的魔气,顾延之不可能感受不到,等到时候出了大阵,墨卿与那就真的是有口难言了。 墨卿与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们先过去看看。” 鬼王的老巢就是全城中阴气最重的地方,墨卿与和拜玖月等人不过前行了一会就觉得这阴气浓的几乎要穿透了肌肤。 这事也怪,这样浓的阴郁程度可不像是一只渡劫期鬼王能搞出来的。 但这大阵里本就不是正常事。 墨卿与在鬼王老巢绕了一圈,没惊动对方之后便找了块石头坐下,她单手拖着下巴,拧着眉头沉思了片刻,忽然有了主意。 她吩咐道:“你暂且在旁边围观,等一有机会就速速前去营救白颜汐。” 想了想她又道:“你们可有法子跟白颜汐联系上。” 白尤常愣了一下:“有。” 墨卿与道:“不要惊动鬼王,你们问问白颜汐现在状况如何,还能不能动。” 白尤常说“好”。 墨卿与便不再多说,身形一晃便跃了出去,姜思跟不上她的速度,只好跟着白尤常他们在原地等着。 没过多久,那沉睡着的鬼王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姜思头皮发麻的搓了搓手臂。 鬼啸听着可真吓人。 姜思看了眼阴气深处翻涌出的浪潮,嘴角抽了抽:“主子说的机会不会就是她去把鬼王引走吧!” 拜玖月道:“应该就是了,我们快去!” 鬼王被墨卿与引走了,它的老巢就仿佛被人打开了大门,白尤常带着众人便飞奔而去。 白颜汐身受重伤只能维持原型,耳朵尖和尾巴尖有着一点红的小白狐狸,现在已经变得脏兮兮的了。 原本保养的十分柔顺的毛发的此刻也变得杂乱起来。 小白狐狸的肚子微微起伏着,眼皮也耷拉着,忽然她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一则消息。 小白狐狸的鼻尖耸动了一下,沉重的眼皮终于被她掀开。 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似乎闪着光亮。 在鬼王被引开的瞬间,白颜汐就感受到了,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自喉咙里发出一声声低吼,这样的吼声只有同族在能听到。 白尤常亦是低吼着回应,拜玖月分明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白尤常却是道:“在这边。” 那螣蛇始终在附近徘徊,白尤常等人必须要速战速决。 将白颜汐救走之后便必须要赶快离开,若是能不惊动那螣蛇丁荣天是最好的了。 白尤常等人进入的格外轻松。 墨卿与这边却有些头疼,好在她身法向来很快,渡劫期的鬼王被她一挑衅就跟了过来。 墨卿与径直朝顾延之的方向奔去。 并且始终与那渡劫期鬼王之间保持着一小段的距离,让它不至于伤到自己,但又能追得上自己。 顾延之在另一头苦苦寻找尸门和五毒门的踪迹,然而无果。 然而身周的阴气滚动他却是能感受到的。 他微微抬头,视线落在了另一头上,皱了皱眉头他犹疑道:“鬼王怎会被惊动。” 渡劫期的鬼王领地意识向来很重,虽说整个济北城都是他的地盘,但他们很少到处走动的。 现下渡劫期鬼王的气息离他的位置越来越近。 顾延之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北橫君帮个忙!” “我找到了妖王的下落了!” 听到妖王的下落,顾延之正欲离开的脚步一顿,他拔出破妄剑,没了中枢玉筒他也没有办法破除禁空禁制,只得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剑斩去。 这一招乃玉清宫最有名的伏魔苍御剑法。 墨卿与当即汗毛一竖,这剑法的气息她太过于熟悉,当初她便是被这一招给劈成了两半。 好在是现下这一招的气息锁定的可不是自己,墨卿与身法一转,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渡劫期鬼王便露了出来。 那一道剑气便全数落在了它的身上。 一声凄厉的鬼啸响彻云霄。 丁荣天忽然显出巨大的原型,一双灯笼似的眼睛在阴气浓雾后面泛着幽光,那鬼王竟然挪窝了? 墨卿与腹部有些发痒,她没忍住拿手指挠了挠后腰。 光是想到当初被砍成两半的痛,她就有点不想靠近顾延之。 顾延之使出这一招后便有些身形不稳的晃了晃。 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顾延之不在意的抿了抿唇。 墨卿与犹豫了一下:“喂,你没事吧?” 别不是一招就要了他的老命?那后面还有只丁荣天他们可怎么打? 祸水东引了,但也不能一次性就薅完了吧! 顾延之摇摇头:“无妨。” 渡劫期的鬼王被顾延之一剑劈成了两半。 墨卿与心有余悸,但同时她也稍微重新正视了一下顾延之现在的实力。 虽然他也受了重伤,但怎么就看起来实力比自己恢复得快那么多呢? 人族还真是得天独厚! 墨卿与有些崩溃,要是顾延之现在还是大乘期的水准,那她可怎么打啊! 大夏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大阵,破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实力恢复的缓慢,她当年的名声是人人喊打,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除了妖族有白颜汐管束着,就连那界山上的精怪看到她都恨不得给她来两脚。 魔族里有人叛变,好不容易从万魔窟底下爬出来,墨卿与心知最适合自己待的魔域已经待不下去了。 魔族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她若是继续在魔族待着,不说叛变的人就那十二天魔就恨不得把她给分尸了。 当初十二天魔能安安分分的全都是因为墨卿与的实力强大,强行压着。 这好不容易天花板踏了,那群混蛋可不是得死命蹦跶。 不得已,墨卿与只得逃到了相对安定的人间界。 可人间界浊气太重,墨卿与又不喜吸食活人鲜血,恢复的速度简直慢到发指。 若是按照之前的那个速度墨卿与少说还得个百八十年才能恢复。 墨卿与活了上千年了,这点时日对她来说确实算不得。 墨卿与是一个十分懂得进退的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等打的过了再继续打。 本想着养精蓄锐等自己恢复了实力,再杀上玉清宫去给自己报仇的。 可没想到后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害的墨卿与本身的计划都被大乱,等救出白颜汐后墨卿与觉得还是去妖族待着好了。 反正自己的身份一时半会还暴露不了。 等拿到这次仙门大比的比赛奖励,那墨卿与就差一点就能恢复全部的实力,等届时她再杀上玉清宫讨个说法。 墨卿与就纳闷了,当年仙魔大战的导火索便是正道之首一清真人的死。 一清死了顾延之就发了疯,召集整个名门正派杀上魔域。 搞得墨卿与莫名其妙的。 墨卿与是真的委屈,她分明都一直待在魔域,从未去过修仙界。 她还记得上一次见到一清,那都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 一清真人成名的时候,墨卿与才被上任魔主捡回去,连个身子都没能凝聚出来。 后来墨卿与长成之后也去找一清真人打过架,说实话墨卿与也有些郁闷除鬼帝不跟她好好打之外,就连一清这个老头子也不跟她好好打。 墨卿与有种感觉,一清真人的实力比自己强,但强多少她就不知道了。 她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杀了一清,墨卿与自己都觉得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清又不是什么名不经传的小人物,那可是最早一批大乘期的修士啊,实力强的不知道有多离谱。 他要是被人杀了还能半点动静都没有? 这是看不起谁? 墨卿与觉得那顾延之也是被鬼迷了心窍,动不动就找自己的麻烦,简直是闲的。 墨卿与在心里骂完,面上确实一派平和。 冲着顾延之点点头:“那便好。” “后面还有只螣蛇等着你呢。” 顾延之轻咳两声:“丁荣天也在?” 墨卿与点点头:“不然呢,要不是丁荣天那老东西也在,我布个阵就把这鬼王灭了,还用到处跑吗?” 顾延之叹口气道:“罢了,妖王现在在何处?” 墨卿与道:“鬼王老巢。” 顾延之道:“先去救妖王。” 人族和妖的关系因为穆贤的原因这么多年来都相安无事。 顾延之要救白颜汐的原因墨卿与没能想个明白。 两人刚准备离开,那鬼王的老巢便仿佛被人用数百个爆裂符炸开了一般。 阴气浪潮滚滚,连带着城墙的残垣断壁飞向二人。 两人的视力在阴气中并不影响什么,他们一抬头便看到了近乎遮天蔽日的螣蛇原型目光灼灼地盯着某处。 “白颜汐只有你够资格当本王的妖后!”丁荣天的那双竖瞳里露出的是数不尽的欲念。 白颜汐被白尤常抱着,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她龇牙咧嘴的:“滚你娘的,就你这种货色连给本王提鞋都不配!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做梦!” 丁荣天眯了眯眼睛:“白颜汐你不要不识好歹!” “现在妖王的位置可是本王的!” 白颜汐冷声道:“不过是个小偷!” 丁荣天声音闷如沉雷,一字一句都在耳边炸响似的:“白颜汐你现在都已经重伤了,你又凭什么跟本王说这种话?” 丁荣天甩了甩尾巴,白尤常身边的房屋立马就倒塌了一大半。 也好在是丁荣天并没有要白颜汐性命的意思,他只是想要对方受伤,想要白颜汐成为他的妖后。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速度如虹,她传音道:“白涂的须弥戒中有丁荣天的儿子。” 螣蛇一族唯一的少主! 白尤常眼睛一亮,他跟白涂是父子,白涂的须弥戒还是他送的,是以他拿出白涂须弥戒中的东西并不难。 当时在鬼市中遇到了螣蛇一脉来帮丁荣天的妖,他们专门留了这少主一命。 墨卿与在丁息的身上捆了锁妖绳,又拿符咒往他身上打了好几重封印,不然活物可没有办法进入须弥戒中。 改变空间,这样的本事。 顾延之看着白尤常手里的小蛇,眼神微动。 封印并不难解,白尤常拍碎了封印,丁息的气息便显露无疑。 妖族最重血脉,丁息又是丁荣天唯一的儿子。 丁荣天当下就感受到了丁息的气息。 “儿子!”丁荣天大惊失色。 丁息被封印后便不知道时间的流逝,蓦地醒来,他便感受到了自己父亲的气息。 他当即挣扎着就要朝丁荣天跑去。 然后白尤常手指握着他七寸的位置,这里是他的心脏,哪怕妖族肉身再怎么强大,被人掐住了命脉也是会死的。 更别说白尤常的实力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 丁息软踏踏地垂着尾巴。 丁荣天见儿子被他们抓在了手里,也知道自己的计划怕是暴露了。 自己想要的东西恐怕也都没有了。 “大长老他们呢?”丁荣天问。 丁息吐着蛇信子,蔫道:“死了!都死了!父亲救我!救我啊!大长老他们连个全尸都没有啊!” “是她就是她杀的!” 丁息眼睛一片通红,墨卿与已经来到战场中心。 白尤常站在墨卿与身后,顾延之抬头看着丁荣天,面容冷淡。 “北橫君,这是我们妖族的事情,你也要插手吗?” 丁荣天并未看向墨卿与,而是对着顾延之说道。 毕竟不管哪一界的人都是不知道魔主长得是什么样子的。 “丁荣天,妖族的事情我并不在意,但是白颜汐今日我必须带走!” 顾延之掷地有声。 相比于跟丁荣天做交易,顾延之更相信白颜汐的为人,相比于危险的丁荣天,白颜汐则更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墨卿与把白颜汐接了过来,她略微有些冰凉的指尖落在白颜汐的后背上。 一点点用自己的力量给白颜汐梳理筋脉。 她摸出自己炼制的丹药,毫不怜惜的一股脑的塞到白颜汐的嘴里。 白颜汐被这丹药刺鼻的气味呛的眼泪水都出来了,她原本耷拉的耳朵忽然竖了起来,传音道:“卿卿怎么把北橫君带过来了?” 墨卿与摸着白颜汐不太柔顺的毛发,有些心疼的将止血的丹药捏碎洒到白颜汐的伤口上。 听到对方的问话,墨卿与也传音道:“我也奇怪。” “顾怜似乎有求于你。” 白颜汐耳朵动了动:“有求与我?他能求我什么?” 墨卿与摇摇头:“不知道。” “等到时候就知道了。” 白颜汐安稳的趴在墨卿与的怀里,脑袋埋在墨卿与的肩头,她已经累的连尾巴都甩不动了。 “卿卿我好累……” “幸好你来了……” 白颜汐闭上了眼睛。 墨卿与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后背,温声道:“睡吧,我在。” 白颜汐的意识陷入了昏沉。 她内伤外伤都很严重,要不是凭借着妖族强大的自愈能力,她恐怕根本熬不到墨卿与来的时候。 不过好在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朋友来了。 她这下就可以安安稳稳的休息了。 墨卿与眼神微冷,手指抚过白颜汐身上的每道伤口她都想将丁荣天多碎尸一块。 “北橫君这是要插手我们妖族的事情?你这是想要跟我们妖族开战吗?”丁荣天吐着蛇信子,一双竖瞳泛着阴冷的光。 顾延之手持破妄剑,剑尖斜斜指着地面,他道:“你与尸门和五毒门勾结的事情真当我不知道吗?” “丁荣天你并非是妖王,本宫只知妖族的事情只有妖王能做主。” “你,还不配!” 顾延之少有说话这么尖锐的时候,显然尸门和五毒门的事情惹到他了。 让他此刻十分的气愤。 丁荣天忽然笑了起来,说实话他这副蛇身的模样,笑起来简直渗人。 “本王不配?顾延之你受了伤,还能坚持走到这里,怕是已经精疲力尽了吧!” 顾延之瞳孔微缩,没想到这大阵破坏的事情竟然还要丁荣天的一份功劳。 一想到这里,顾延之就突然反应了过来。 “难怪尸门和五毒门的气息消失了!” 大阵又传来一阵波动,地面开始剧烈地碎裂开来,水渠的水又蔓延了上来。 借着水,沉在水底的水鬼也纷纷游上了岸。 顾延之脸色大变。 墨卿与默默收回了手,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 只要顾延之和丁荣天打了起来,再加上大阵的碎裂,他们就可以趁乱离开了。 头顶上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有太阳光透了进来。 本来浓郁的阴气也随之散去了大半。 无数的鬼王发现大阵裂开,纷纷朝着缝隙蹿了出去。 大阵蔓延数千里,好在穆贤布置的够快,五城所在的位置都派了渡劫期的长老去镇守。 每个宗派都少不得人。 再加上温如惜等人传出来的消息,穆贤第一时间控制了尸门和五毒门的人。 只可惜这两个门派来的都是名不经传的长老,实力虽然也有渡劫期,但在这么多渡劫期修士的威压下有些不够看。 尸门和五毒门的人都被控制住了。 穆贤亲自带着人守在济北城口。 只是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地方,一道黑影悄悄从裂缝的位置钻了进去。 被顾延之一剑斩成了两半的渡劫期鬼王,又慢慢的重新聚拢了。 一身影着黑袍手中渐渐形成一个旋涡,趁着鬼王还没有彻底聚集起来,他便先下手为强,将鬼王的鬼核抢了了过来。 顾延之还在跟丁荣天对立。 顾延之浑身都在发抖:“丁荣天,你们疯了?你们可知大阵破了会有多少无辜百姓惨死!” 丁荣天对于大阵的突然开裂也有些懵,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他狞笑着:“不过是群凡人的性命,与本王何干?就是死完了又如何?” 跟妖族谈人族的生死,与跟人族谈他们天天宰杀的牲畜的生死又有什么区别。 大阵被破已经是无力回天。 顾延之一剑荡出,无数还只是金丹期的水鬼便被他割韭菜似的,刷倒了一茬。 顾延之冷着脸道:“墨小姐,劳烦你们先将妖王带走。” “这条蛇,交给我对付便好。” “好。”墨卿与将丁息甩给顾延之,“这条小蛇多少还点用。” 她知道以顾延之的为人是不屑于用人家儿子威胁人家的,但是丁息在他们手里,毫不意外是一个定时炸弹。 他们拿在手里,丁荣天哪里会放过他们。 墨卿与又不想现在就把丁息交出去,那太没有面子了。 所以墨卿与决定还是将锅甩给顾延之,至于他怎么处理,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墨卿与毫不犹豫的把顾延之丢在了大阵里。 墨卿与和白尤常等人对视一眼,便纷纷捏碎了传送符,白颜汐是没有传送符的,墨卿与便带着她从裂缝中蹿了出去。 墨卿与一落地就被无数的目光包裹。 墨卿与身上不见狼狈。 和穆贤面面相觑了半天,穆贤才道:“墨小姐?” “嗯。”墨卿与点点头。 在出来前她就施了个法,将白颜汐身上的气味都掩盖住了。 大家只当她是一只普通的白狐狸。 毕竟能见过妖王这副模样的人可没几个。 “大阵碎了。”墨卿与知道对方在等着自己说些什么,于是只好道,“我们遇到了北橫君,发现了尸门和五毒门的阴谋,便跟着北橫君一路去阻止他们。” “但是我们到底是晚了一步,尸门和五毒门的人又跟妖族的螣蛇一脉勾结,那螣蛇族长丁荣天已经是大乘期的修为。” “北橫君旧伤未愈,此刻对上丁荣天恐怕是凶多吉少。” “特叫我先出来,请穆老院长出手相助。” 穆贤也是大乘期里头数一数二的人物。 听了墨卿与的话,自然信了大半。 当即迈着大步准备进入大阵去帮助顾延之。 然后还不等他踏进去,锁天南诸神大阵的结界就彻底碎了。 泛滥的水渠涌起阵阵阴浪,那几乎冲破天际的阴气让他的脚步一滞。 无数的鬼王四散而去,它们都凭借着本能逃亡安全的地方。 修士的人数不少,但鬼王的数量更多,无数的小鬼都趁着这个机会跑的不知所踪。 丁荣天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他见势不对,抢回了丁息便逃窜而去。 他到底也是大乘期的修士若是想逃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拦得住。 随着大阵的破除,禁空的禁制也被解开了,顾延之踩着破妄剑从水渠边上飞了过来,他的脸色难看的有些苍白。 嘴角还挂着血丝,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也乱了些许。 看来方才的丁荣天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李卓月在收到温如惜通知的时候就立马赶来了济北城。 温如惜跟在她的身后。 李卓月想要去扶顾延之一下,却被他不动声色的侧身避开。 李卓月有些无语,都这个时候了还逞什么能! 李卓月骂道:“顾延之你疯了吧!你自己身体什么状况你自己不清楚吗?” 她声音小,离得远了根本听不到。 好在墨卿与离得近。 李卓月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顾延之的身体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好? 温如惜也担忧道:“师尊……” 顾延之摇摇头,微微有些不太能直起来的腰,又重新立得笔直。 他环顾四周朗声道:“诸位,江南水渠的大阵被破,天下的鬼祸将会再上一个阶梯,后面的日子恐怕就要劳烦诸位多多跑动了。” 因为大阵被破,修仙界这段时间怕是有的忙了。 顾延之本该先去处理鬼祸的事情,但李卓月却道:“仙门大比的事情不能没有个结果,师兄先带这群小辈去玉清宫领了奖励,这里还有穆老院长在。” “总不能拖欠小辈的东西才是。” 李卓月话是这么说,但顾延之知道对方是想让自己会玉清宫好好调养一下。 心里虽然也担心着鬼祸的事情,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他能做的也有限。 想要彻底清楚鬼祸还是要将自己的身体休养好。 顾延之这下没有逞强,而是道:“好,我知道了。” 正好他还有事情要跟墨卿与说:“如惜你也跟我一道回去一趟,我有事情要交代。” 温如惜点了点头。 墨卿与自然而然的跟在了顾延之的身后,这一趟救出了白颜汐,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暴露。 甚好甚好。 想着她勾了勾唇,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就是人间界这下可麻烦,修仙界那边就算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一时半会恐怕也没功夫来搭理她了吧。 大夏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奖励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再上玉清宫时便发现,宫的气氛比上次来严肃得多。 站在山门迎接他们的是玄峰峰主庄文,此人看着约莫四十岁上下的样子,蓄着半长的胡须。 眼里总藏着几分笑,看着甚是和蔼可亲。 “宫主。”庄文比顾延之稍长几百岁,但也算是同辈,自顾延之接任之后便尽心尽力地辅佐他。 着回家见到了顾延之当即抱了抱拳。 顾延之道:“庄峰主劳烦你带他们去宝库看看上,这届仙门大比的奖励总要落实。” 庄文点头应“是”。 顾延之侧过头,冲墨卿与和温如惜道:“你二人同我来。” 墨卿与怀里还抱着白颜汐,这会她可不敢让白颜汐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了。 玉清宫本就是温如惜的地盘,顾延之叫她过去旁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倒是墨卿与这个无名无分的,怎的就得了北橫君的青眼。 众人有些不解。 在大阵里墨卿与的行为可是得罪了整个修仙界的小辈,刚一出大阵就有不少人想要伺机报复,然而顾延之看得紧,竟叫他们没有半点下手的机会。 是以墨卿与也格外安稳地抵达了玉清宫。 顾延之一路上表现得都跟没事人一样。 将温如惜和墨卿与二人带到青云峰自己的书房后。 顾延之才冲墨卿与怀里的白颜汐抱了抱拳,道:“妖王阁下。” 白颜汐从墨卿与的臂弯里,将脑袋探出来,耳朵动了动,她歪着头看向顾延之:“作何?” 顾延之从未做过这样挟恩图报的事情。 一时间脸上也有些发烫。 “妖王阁下此次闯入我锁天南诸神大阵可为我等带来了不小的麻烦。”顾延之仿佛念台词一般的毫无感情。 白颜汐来了兴趣,早在大阵里墨卿与就跟她说了,顾延之肯出手助她多半是别有所图。 看看,这所图不就来了吗? “所以?”白颜汐挑了挑狐狸眼睛,眼神像是缠着钩子撩人的紧。 顾延之又道:“我听闻妖族中有一处明神泉可清明醒神。” 白颜汐点点头:“是有。” 顾延之的目光落在温如惜的身上,道:“我这不争气的弟子常年使用魔兵,隐有入魔的征兆,想借妖族的明神泉一用,不知可否?” 白颜汐勾了勾唇角,原来是为了这个。 “明神泉确有清明醒神的作用,但我妖族可从未将此泉水对外开放过。” 顾延之眉眼微沉:“可……” 白颜汐顿了顿又道:“不过念在北橫君的恩情,我也不是不可以给她一个争取进入明神泉的名额。” “北橫君应该知道,明神泉在我们妖族也是难得一遇的至宝,每二十年才能开一次。” “再过几个月此泉便要开了。” “我虽是妖王,但妖族动乱,温如惜想要去享用妖族的东西,总得经过一些考验才是。” 顾延之沉吟了片刻:“可以。” 说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温如惜道:“我相信我的弟子。” 温如惜有些懵,她不懂顾延之在说些什么,她怎么就隐隐有入魔的征兆了? 是因为御龙魔骨枪吗? 顾延之暂且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带着墨卿与去了另一处的仓库。 这仓库看着比萧彰管着的那个要小一些,但里头的东西却不知道比玉清宫的宝库强了多少倍。 墨卿与挑了挑眉,这多半就是顾延之的私库了。 顾延之道:“墨小姐,先前答应你的。” 之前在大阵里为了合作,顾延之答应了要给墨卿与更多的东西。 现在便是履行承诺的时候,顾延之是一个十分言出必行的人。 “这个是仙门大比的奖励。”顾延之说着从须弥戒中拿出两个盒子,一个装着千年人参果,一个装着墨卿与心心念念的补魂丹。 这本就是自己应得的,墨卿与毫不客气的将这两样东西收入囊中。 墨卿与先打开装着千年人参果的盒子,浓郁的药香味便飘散了出来。 墨卿与将人参果喂到白颜汐的嘴边,这东西说珍贵也没有那么珍贵,说不珍贵也没那么不珍贵到随处可见。 千年人参果对于疗伤有着大用,正适合白颜汐此刻的身体。 妖族强大的体质,让他们吸收什么天材地宝都格外的快。 人族因为自身体质的缘故才会去钻研炼丹术,但对于妖族而言任何天材地宝直接吃了才是最好的效果。 反正不管什么东西,都很难让他们爆体而亡。 白颜汐就着墨卿与的手,小口的跟嚼萝卜干似的将那巴掌大的千年人参果都吞了下去。 温如惜多看了小白狐狸一眼,真没想到妖王的原型竟然这般可爱。 可爱到有些眼熟。 “妖王前辈和白涂?”温如惜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们长得真的是太像了,有些地方都有一点点红。 白颜汐道:“白涂是我的侄子。亲的。” 温如惜睁大了眼睛,感情白涂这小子也是个隐藏的大佬啊。 墨卿与虽然厚脸皮但也没有那么厚脸皮,在顾延之的私库里挑了三个能助她恢复的东西后,便准备告辞了。 顾延之犹豫了片刻后道:“墨小姐可否能再等等?” 墨卿与挑了挑眉:“做什么?” 顾延之道:“如惜此次得了个人赛的魁首,还有一次天泉池洗髓尚未完成。” “妖王若是要准备回妖族,可否等等将如惜一道带上。” 墨卿与和白颜汐都没有说话。 顾延之又道:“玉清宫的天泉池对于疗伤也有大作用,虽不能为妖王开放中心区域,但妖王在玉清宫时,天泉池外围都可以随意使用。” 天泉池乃疗伤圣地,即便是对于妖族都有很强的疗伤效果。 顾延之为了能留住白颜汐可真是下了血本。 天泉池日日都要加入各种药材。 白颜汐和墨卿与对视一眼,点点头,勾出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顾延之苦笑一声。 还真是狐狸,一点亏都不肯吃。 不过天泉池对于顾延之来说也确实算不得什么,卖她们一个人情,日后温如惜也好在妖族行事。 只是,顾延之看着墨卿与的背影,稍微皱了皱眉头。 为什么墨卿与和妖王的关系似乎一早就认识了? 顾延之回忆了一下墨卿与和白颜汐之间的种种,总有种说不上来的被欺骗感。 但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只能交给温如惜自己加油了。 当天晚上顾延之将温如惜叫到书房里彻夜长谈。 第二日一早出来温如惜就进入了天泉池中心进行洗髓。 顾延之亲自出的手。 白颜汐和墨卿与一妖一魔泡在天泉池边上,宛若泡温泉似的,狐狸躺平在水面。 “这水是真舒服啊……” 墨卿与懒懒地趴在一块石头上,半耷拉着眼睛:“嗯……” 她有些困。 白颜汐翻了个面,用狗刨的姿势划到墨卿与身边,皱眉打量着她:“我觉得你好像有些不对劲。” 墨卿与揉了揉眉心:“大概是神魂有所损耗,等我们从玉清宫离开便将那补魂丹炼化了。” “希望如此。”白颜汐说了句。 洗髓要经历整整三天。 白颜汐也就在天泉池里头泡了三天,不得不说这池水还真是好用,白颜汐至少已经能恢复人形了。 若是能再在这个池子里泡上个半年,想来这身上的伤就能好个彻底。 但用脚指头想顾延之也不会答应这个这么离谱的要求。 顾延之似乎十分赶时间,在将温如惜洗髓完之后便将三人打发到了山门口。 经过这一次的洗髓温如惜的实力也有所提升。 周身的气息也稳定在了元婴中期的位置上。 整个人也变得更加沉稳了。 顾延之不想让她们多留,墨卿与更不想继续待下去,玉清宫的环境让她非常难受。 于是三人便御剑径直朝南边飞去,准备坐船前往蓬莱。 顾延之在将三人送走之后,便飞身回了青云峰自己的小竹屋里。 他终于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呕出好大一片的鲜血。 胸前剧烈的起伏着,顾延之仿佛恨不得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似的。 “咳咳咳……咳咳……” 顾延之痛苦的将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身后的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整个玉清宫能无视他禁制的人也就萧彰一个了。 萧彰在收到顾延之的消息后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刚一上山就听到了顾延之这撕心裂肺的喘息。 作为一个浸淫丹道多年的半个医者,萧彰自然是看出了顾延之的问题所在。 手指搭在顾延之的腕子上。 萧彰毫不客气的骂道:“顾延之你他妈想找死就直说!每次拖着个半死不活的身子回来找我,你是恨不得我头发愁白完才高兴是吧。” 顾延之额头都冒出了冷汗,他勾了勾唇角:“师弟……咳……不要这么说……咳咳……可有什么法子……” 萧彰只得喂了一颗玉露丹到顾延之的嘴里:“这丹药我也没多少了,恐怕又要开炉炼制一些才行。” “可眼下鬼祸肆虐……” 萧彰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尸门的人怎么就那么烦!” 吃了玉露丹顾延之可算是恢复了一些血色:“没必要在我身上用这样的丹药。” 萧彰骂道:“不用这个等你直接死了招魂吗?” “你身子都亏空成什么样了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让你至少十年内不能再动用真气,你非不停,跑去跟那什么螣蛇斗法,你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够早是吧!” 顾延之的身体一直都是萧彰在调理。 顾延之苦笑道:“我也不想啊……” “你不想那你就别动手啊!”萧彰叉着腰,一边开方子一边翻腾着自己的须弥戒,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 “锁天南诸神大阵是怎么回事?那五毒门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我去追踪鬼帝的踪迹,那尸门的人还出来捣乱!” “恐怕尸门便是鬼帝弄出来的东西!” 萧彰一听到李卓月的形容就知道顾延之肯定是没有好好遵医嘱,强行出关不说,还一直动用真气,要不是他实力高强身体底子好,这浑身的经脉怕是早就碎完了。 哪怕是现在这人体内也是千疮百孔,还爱逞强。 萧彰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师兄,简直是自己行医道路上一块巨大的绊脚石。 顾延之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萧彰听完后蹙眉道:“尸门和五毒门勾结,这可真麻烦了,我先前追踪鬼帝的踪迹到了妖界上边,但是他似乎就是路过,我一路从妖界追查到南边。” “还不等我追查出个什么结果,大阵就出了事。” “尸门他们想要破坏锁天南诸神大阵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将里头关着的鬼王都放出去?” “这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顾延之也在好奇这个问题。 顾延之只觉得自己太阳穴仿佛被人用锥子砸过一般,抽着疼,他“唔”了一声,手扶着桌角,痛苦的闭了闭眼。 萧彰一见他这副模样哪里还有想其他事情的功夫,当即扶着他的腰,强硬地将人按在了床上。 萧彰怒道:“我早就说过玉露丹这东西治标不治本,能吊着你一口气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要是再不好好休养,玉露丹对你也迟早失了效果。” 什么药吃多了,身体都会产生抗药性。 顾延之这些日子都靠着玉露丹吊着口气。 被萧彰责骂一顿,他这会也生不出半点话来。 只得顺从着对方的意思好生修养。 “咳……我知道了。” 顾延之脸色惨白。 萧彰等他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这才转身出去,准备给顾延之备药。 …… 墨卿与和白颜汐并没有选择一直御剑飞行,毕竟这太过于招摇。 不过即便是走路她们的速度也要比常人快的多。 温如惜跟上她们的速度有些艰难,墨卿与不得已只得放慢了步调。 没隔几座城就要停下来稍作休息。 四人没多久就到了南边。 现在南边可谓是鬼邪肆虐的一大失地。 墨卿与没有刻意打听,姜思就将消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永城沦陷,容城也好不到哪里去。说起来可笑,那瑜王养了这么多年的军队还是被这一场鬼患给清理了个干净。” “当初他治理水患,害的水渠崩塌,贪污的银两全都用来养兵,结果到头来他的兵还是毁在了这条水渠上。” “我听李裕传来的消息,瑜王的下落又不见了。但是满朝文武都觉得在南边的瑜王肯定已经死在了鬼潮中。” “现在皇都那边正考虑着迁都的事宜,大夏怕是一半的江山都要不得了。” 姜思啧啧道。 有句话怎么说的,成为他的最终也毁了他,瑜王此人也真是自作自受。 若非是他不好好办事,江南水渠的祸患哪至于这般严重。 墨卿与对此并不太感兴趣,她更关心的则是:“南边的路可还能走?” 姜思道:“走是能走,就是会遇到一些麻烦。” 墨卿与想了想道:“颜汐你与那穆贤关系如何?” 白颜汐还是变成了一只小狐狸趴在墨卿与的怀里。 她歪着头道:“还可以。” 墨卿与道:“穆贤应当还在南边,仙门大比结束他总要护送他们的弟子会蓬莱,我们或许能跟他们一道。” 蓬莱来的人多,他们肯定有方舟,若是能搭个顺风车,那自然能省了许多事情。 白颜汐点点头:“我传信于他。” 说着白颜汐就放出一只用妖力凝成的小鸟。 这鸟长得没有白颜汐传给墨卿与的好看。 墨卿与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 因为大阵被破的缘故,修士们忙着组织各个城池的百姓逃离。 有的人消息灵通一早就跑了个干净。 无数逃难的人狼狈的一路向北。 墨卿与面容冷清,他们一行人格外干净的服饰在这群逃难的人之中格格不入。 墨卿与眼神没有丝毫的怜悯,跟一旁眼神担忧的温如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颜汐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睡眠有助于她尽快的恢复实力。 很多实力强大的妖兽都是通过睡觉来增长实力。 “你又想救人了?”墨卿与神色慵懒。 温如惜摇摇头:“我救不了他们。” 墨卿与“哟”了一声:“长大了。” 温如惜:“……” “我只是在想整个南方都沦陷了,距离北方又还有多久,更何况,南方这么多的人都逃到了北方,哪里还有城市住的下呢?”温如惜想到了皇城的南街。 她不想当年的事情再度发生。 墨卿与一手抱着白颜汐,一手摇着折扇道:“那是皇帝该操心的事情,你操个劳什子的心。” “人族有句话怎么说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话说得,直接把人堂堂长公主比喻成太监了。 温如惜也不恼,她只是道:“小弟尚且年幼,不知能不能应对得了这样的情况。” 这样的状况整个大夏的历史上都找不出来几次的。 墨卿与揉了揉鼻子,道:“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是好好担心一下自己才是。” 墨卿与话音刚落,就有一道劲风袭来。 四人纷纷四散而开,墨卿与眼神微冷。 大夏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要命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眼神微冷,她瞅着对面那个浑身罩在黑袍子里的人,淡声道:“阁下想做什么?” 但凡是干坏事,这些人全都喜欢穿个黑袍子,好像这样就没人能认出他们来似的。 “无垢魂,把你的命交出来!”黑袍子的声音明显经过了改变。 白颜汐舔了舔爪子,轻笑道:“哟,原来是找你的。”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我的命?你配吗?” 她冷笑一声,手中的折扇展开,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然而这道弧线也危险至极。 劲瘦的腰身似柳枝般柔软,她脚尖点地,墨卿与从不做一个被动的人。 这点从战斗方式里就能看出来。 她牢牢地把控着主动权。 黑袍人大概是渡劫初期,墨卿与刻意压着魔气,没敢在这处使用,全凭手中的寒阴黑骨扇在同人交手。 寒阴黑骨扇在仙魔大战中被重创,从神品跌到了天品。 但即便是这样此扇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激发了扇中的魔性,一扇扇出去就仿佛是掀起了一阵风暴一般。 城里早已没了军队驻守,逃窜、抢劫、杀人……无数的罪恶都在秩序崩溃的一刻发生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即便是修仙的打架遭殃的仍旧是凡人。 温如惜想要去帮墨卿与,然后当她召唤出御龙魔骨之后却怎么都无法插入战局。 墨卿与的身形忽然出现在温如惜的身后,手中的御龙魔骨枪被人拿了过去。 墨卿与将白颜汐交给温如惜,然后道:“看着她——另外御龙魔骨枪是这样用的。” 作为魔主,借着御龙魔骨枪的魔力来掩盖自己本身的魔力。 这样一来,她整个人就仿佛被包裹在了魔气之中。 说实话魔气比阴气还让人头疼,因为它太过于霸道。 一旦被缠上那绝对是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几乎难以祛除。 即便是借助魔兵也少有修仙之人能平安无事的使用魔气的。 温如惜有些担忧地看向战场中间。 但很快她的眼睛就开始发直。 墨卿与使了一套温如惜从未见过的枪法。 墨卿与双手持枪,腰上用了力,长枪比折扇要凌厉的多。 墨卿与道:“看好了这一招叫葬神——” 她一枪划过仿佛时间都停滞了,黑袍人只能看到长枪直勾勾的砸向自己,然后自己的身体却无法动弹半分。 长枪径直穿透他的肩头。 “如惜血祭之术可不是你那么用的。”墨卿与将枪尖狠狠地在对方肩头转了一圈。 痛的对方痛呼出声:“啊——” “是,这么用的。”墨卿与手中的长枪开始猛地吸收那黑袍人的血液。 “所谓血祭,祭的可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墨卿与说了一句,“对方实力越强,你能换取的力量也就越强。” “看。”墨卿与抽回长枪,枪身上的纹路愈发的鲜明,被血液浸透了一遍过后长枪便显得愈发邪性了起来。 御龙魔骨枪本就是拿墨卿与的坐骑肋骨所制。 墨卿与用起此枪甚至要比,自小就炼化了此枪的温如惜还要顺畅的多。 到底是魔兵,只有魔才能彻底发挥长枪本身的邪性。 阴冷霸道的魔气顺着伤口涌入黑袍人的体内。 “区区渡劫期就像要我的命?开什么玩笑!”墨卿与冷笑一声,“做不到就将你自己的命留下吧!” 墨卿与作势就要将长枪掷出。 黑袍人能明显的感觉到长枪已经将他的气息锁定,无论他跑到哪里都会被这一枪刺中。 黑袍人咬了咬牙:“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的实力。” 他绝对不相信一个十九岁的少女能跟几百岁的渡劫期打成这个样子。 打了半天黑袍人都没能看出墨卿与的具体境界。 这简直太过于骇人听闻。 黑袍人眯了眯眼睛,冷声道:“你隐藏在人界到底有何居心?” 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你从未动用过半点真气……” 他低头看到了自己肩头伤口出溢出的魔气。 “难道……你是魔族!” 黑袍人瞳孔微缩,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 能有这等实力了,除了魔主以外就剩下魔主身边的魔卫能如此这般了。 但问题是魔族的人怎么会又出现在了人族的地界? 黑袍人想也不想的就转身离开,谁不知道魔卫都是成群结队的离开。 魔卫里头实力最低的都是元婴后期的,其余的普遍都是渡劫期,即便只是一二劫的实力,但架不住人家人多啊。 黑袍人逃窜的速度就跟他突然出现的速度一样。 墨卿与想也不想的就追了上去。 要被那人传出去自己是魔的消息那也会给她带来不少的麻烦。 至少在找到穆贤之前,这个消息可不能传出来。 白颜汐从温如惜的怀里跳了出来,变作一个绝色大美人,大美人一把拽住温如惜的手腕,就跟着墨卿与的步子追了过去。 温如惜睁大了眼睛:“妖王前辈,墨小姐可会有事?” 白颜汐摇摇头道:“卿卿才不会有事,只是我怕那群人是有备而来。” 很显然无垢魂对于那群渡劫期的修士来说吸引力自然是很大的。 墨卿与一路追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 黑袍人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有人大声道:“怎么叫你去引个人,竟然这么慢!” 黑袍人捂着肩头,眼神阴翳:“此女有古怪,竟然将我伤了!” “哈哈哈,你怕是不行了吧,竟然会被一个小辈所伤。” 墨卿与手持长枪,头发懒懒的披在身后,她神色淡然:“就只有这些人了吗?” 六个身穿黑袍的蒙面人,实力全都是在渡劫期以上,不过最高的也就只有二劫的实力。 墨卿与长枪点地,她想了想:“你们是那一派的人?” “九华?玄都?洞虚?还是说……太玄山?” 她每吐出一个字脚步就向前逼近一步。 常年居于高位的威压,让她的气势显得咄咄逼人。 墨卿与站在一众渡劫期修士中间,丝毫不见慌张。 她的目光冷然,仿佛就是在看一群死人似的。 墨卿与慢悠悠的道:“真是谢谢你带我来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 她歪了歪头,好看的唇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这样一来我就不用费力隐藏什么了。” 方才那个地方人多眼杂,墨卿与不好动用自己本身的魔气。 而在这荒郊野岭的,她动用自己的魔气就毫无负担了。 墨卿与长枪一扫地面,脚掌往地上一跺,无数的黄色便纷纷扬扬的飘了起来。 “这便是你们为自己选的埋尸地啊……”墨卿与体内魔气一涌而出。 御龙魔骨枪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曾经主人的气息,开始发出兴奋的嗡鸣。 墨卿与头发变回了纯白,眼瞳也化作了深紫色的模样。 白发紫眸。 魔域魔主! 黑袍人纷纷对视一眼,旋即大惊失色,仙魔大战之前他们甚至都不配见到魔主一面。 即便是仙魔大战时,魔主也是交由了北橫君来对付。 魔主的威名在外,没有人会对她掉以轻心。 但是…… “魔主怎还会活着!这一定是假的!”有人大声道。 面对无法抵挡的魔主,众人更愿意相信这只不过是墨卿与的伪装。 墨卿与懒得跟这群蠢货解释,魔气将他们的所有退路封死。 墨卿与难得大打出手。 温如惜被白颜汐护在身后,墨卿与的气势太强,并且毫无收敛,若是离得近了,难免会被她误伤。 温如惜表情呆滞:“魔……魔魔主?!” 虽然一早她就猜测过墨卿与的身份,但对方的伪装实在太好了,也一直否认自己的身份。 尤其是到后面仙门大比之际,那测龄石测出来的年纪让温如惜彻底打消了怀疑。 只当墨卿与是一个博览群书天赋异禀的无垢魂罢了。 从未想过自己一开始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白颜汐眯了眯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个柔媚的笑:“怎么小家伙是想告诉你师尊这个消息吗?” 魔主是被谁杀了,温如惜怎么会不清楚。 白颜汐的笑虽然勾魂,但温如惜知道这笑容背后隐藏的危险。 师尊只得墨卿与的真实身份吗? 温如惜想,以自己师尊的神通广大应该是知道的吧。 可就算顾延之不知道。 “我不想告诉他。”温如惜声音淡淡的。 她看着场中的墨卿与,经过自己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发现其实魔主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惨无人道。 更多时候她其实只想休息和修炼,对于旁人的诬陷都懒得站出来解释一下。 或许当年的事情是有什么误会在的。 温如惜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顾延之,那么顾延之肯定是会带人来收了墨卿与的。 温如惜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白颜汐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头,她抱着手臂:“你们人族不是向来对卿卿喊打喊杀吗?” 温如惜道:“我跟他们不一样。” 白颜汐道:“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背信弃义之辈。” 温如惜犹豫了片刻道:“一清师祖真的是墨……小姐杀的吗?” 白颜汐冷笑道:“放屁!一清什么实力你们或许不清楚,我们难道还不清楚吗?你觉得堂堂一个大乘期的修士,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就死在了自己的闭关场所。” “这天底下几个人能做到?” “别说卿卿一个了,就算是把本王加上,我们俩都不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玉清宫的大阵里头去。” “依我看,你们那玉清宫里是出了叛徒才是。” “可你师父那个一根筋死活都不听。” “不过是在大阵里头发现了魔气的残留,就发了疯地认定一定是卿卿杀了一清。” “就跟中了邪似的!” 白颜汐骂骂咧咧。 温如惜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些细节,一清真人的死在玉清宫里一直是一个避讳,甚少有人提起。 就连萧彰都很少在玉清宫回忆有关一清真人的事情。 所以就更别提她们这些小弟子了。 白颜汐忽然止住了骂声,对温如惜道:“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话。” 温如惜点点头:“不会忘记的。” 墨卿与不过几枪就将这群靠药物堆上来的渡劫期给收拾了个干净。 御龙魔骨枪也属于神品,但在墨卿与手中的效果和在温如惜手中的效果简直是天差地别。 长枪重新回到自己手中,温如惜神色复杂地说了句:“前辈……” 墨卿与撇撇嘴道:“真别扭。” 温如惜吐出口气,笑道:“墨卿与。” 墨卿与点点头:“舒服多了。” 温如惜无奈的摇摇头,或许传言里头也救魔主脾气古怪这一点是真的了。 白颜汐重新变回小狐狸趴在墨卿与的肩头,道:“他们是哪个势力的?” 墨卿与勾了勾唇角:“说不好,或许哪个势力都有。” 白颜汐冷笑一声:“果然。” “不过他们怎么会来追杀你?你在仙门大比上到底做了什么?” 这一点白颜汐还真是不知道。 墨卿与摸了摸鼻子:“啊,就是被他们当成了无垢魂。” 在得知墨卿与真实身份后,温如惜对于无垢魂这个推论也有些无语。 “呵。”白颜汐啧啧道,“真是大补药啊。” 无垢魂作为行走的十全大补丹,可不得被各方势力给惦记嘛。 小狐狸爪子绕着墨卿与的白发道:“我看你这头白发也别变回去了,省的又来找你麻烦。” 墨卿与点点头:“我知道。” 被围杀也不过是个小插曲。 白颜汐传讯给穆贤的消息也有了回复。 穆贤正在前面的城池里清除鬼祸。 正巧有一渡劫期的鬼王落在了其他修士布好的大阵中,附近的渡劫期修士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负责这一块的修士没办法只好传讯给穆贤叫他来主持。 听到这个消息,墨卿与轻笑一声:“附近的渡劫期修士都跑哪里去了?” “来找我了啊。” 相比于百姓的死活,这群人果然还是更在乎自己的利益。 来到穆贤所在的城池后,白颜汐就亲自出面带着剩下的三人往蓬莱天山书院的地方跑。 姜思不用再给墨卿与推轮椅,自然是自有许多,平日里经常四处打探消息,或是探路什么的。 穆贤收到白颜汐的传讯后,就为他们准备好了房间。 刚进一进天山书院的地盘,穆贤便道:“颜汐好久不见。” 白颜汐笑道:“穆院长别来无恙啊。” 穆贤摇摇头:“老喽,此地简陋还望妖王阁下不要见怪啊。” 白颜汐“哼”了一声:“老穆,你少打趣我了,什么样的地方我没住过。” 穆贤“嚯”了一声:“是我忘了,你这家伙最喜欢住青楼,就喜欢跟那群莺莺燕燕混在一起。” “可惜的委屈你了。” “知道就好。”白颜汐和穆贤交谈的语气熟稔。 想来也是做了邻居那么多年,想不熟都难。 墨卿与在进来之前就恢复成墨四小姐的模样。 穆贤亲自将他们带到准备好的房间就匆匆离去了。 大阵被破,他这个蓬莱的老院长也不能有片刻的休息啊。 墨卿与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布置了几个简单的阵法之后,就下了楼。 楼下是大厅,后厨还在准备饭菜,然而大厅中心却已经被摆上了几桌子的饭菜。 方才她们上楼之前还没有的。 墨卿与低头看了一眼。 温如惜惊讶道:“是翟风!” 墨卿与摇摇头:“他真是能吃。” 姜思张望了一下,明明只有翟风一个人在吃,但四周却围了不少身穿天山书院校服的弟子,下面吵吵闹闹的。 “翟风的情况似乎并不好。” “嗯?”墨卿与挑了挑眉。 翟风可谓是天山书院同辈中的第一人。 怎么会有事呢? 经历过大阵里的事情,大家也算是朋友了。 温如惜有些担心的走了过去。 “翟风?”温如惜眉头微蹙。 翟风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他仍旧一碗又一碗的吃着桌上的饭菜,离得近了温如惜才发现这桌上的饭菜成色可真是查到离谱。 “温大队长!”翟风看到温如惜的一刻眼睛就亮了起来。 他猛地站了起来,腹部不小心撞到了桌子的边缘,他痛苦的捂着肚子“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身边的弟子稍微后退了一点。 有人道:“翟风你一向能吃,怎么不吃了?” “现下粮食紧缺,你可不要浪费了才是。” “翟风你不是说你吃得完吗!你倒是吃啊!” 这些弟子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起来。 翟风脸色涨得通红:“我当然能吃得完!你们别小看我了!” 这情况让温如惜有些看不明白,她低头闻了闻看起来早就凉掉的饭菜,脸色有些难看。 “翟风,这饭菜都馊掉了,你别吃了。” 翟风摇摇头,却仍旧一股脑地朝嘴里塞东西。 “砰——”温如惜一巴掌将木头桌子打得四分五裂。 “翟风你欠收拾了是不是。” 都吃吐了还吃,这不叫能吃,这叫折磨。 更别说这里的饭菜还是不知道放了几天的。 饭菜撒了一地,有的还溅到了边上弟子的身上。 他们的脸色当即就阴沉了下来。 “温如惜?玉清宫的人什么时候还管到我们天山书院的头上了!” “哟,这不是最水魁首吗?” “呵呵,玉清宫的人都这么喜欢作威作福吗?” 大夏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蓬莱天山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真是好一个先下手为强,真是好一个倒打一耙。 好的坏的都被他们说尽了。 温如惜一把抓住翟风的手腕,将他扯了起来,她看着这五大三粗的男人,皱眉道:“你被欺负了怎么不还手?” 翟风一个劲地摇头。 “诶,你怎么说话的?我们哪里欺负他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欺负他了?” “这是他自己要做的事情,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小妞少多管闲事。” 温如惜一脚踹到那说最后一句话的人胸口上,她元婴中期的一脚可不是这些只有金丹期的人能承受得住的。 当即“咔嚓”一声,那人的胸骨就断裂开来。 那人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你算什么东西?”温如惜冷声道。 她环顾四周,脸色冷得像是布了一层寒霜似的。 “蓬莱天山书院竟然是这样一幅情景吗?”温如惜下颌紧绷,“穆老院长可知晓?” 穆贤其实是天山书院的前任院长,现任的院长是穆贤的大弟子,穆贤现在已经退居二线,但他的余威仍旧震慑着整个天山书院。 作为第一个提出开设天下书院的人,穆贤在整个修仙界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天下座师这四个字从来都不是随便做的。 在顾延之幼年时,也曾去过天山书院求学,天山书院的前身便是天下书院,只是后面学院搬在了天山上这才改了过来。 天下书院为天下人所开。 无数散修出入无门,无数凡人想求一个修仙梦,只有天山书院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 天山书院讲课从来都是面向全天下的人。 他们的藏武阁八成的也是向全天下的人开放。 这样的格局这样的胸襟。 整个修仙界也就出了穆贤这么一个人。 温如惜不相信穆贤会让这种事情在天山书院发生。 “哎!”翟风抓住了温如惜的手腕,道,“我的温大队长哟,可别去找老院长,我真的没事。” 温如惜拧眉看着他,这样的事情在玉清宫也很常见,刚入门的弟子会被老弟子欺负,等他们熬成了老弟子,新弟子又会被他们欺负。 就仿佛是一个轮回。 但是玉清宫对于这种事情向来是深恶痛绝的。 一旦发现那都是严惩不贷的。 “你怎么能助长他们的气焰!”温如惜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越是为他们说话,他们越会变本加厉。” 温如惜想到了自己幼年的时候,在皇宫因为她的身份并不算多受待见。 不说瑜王他们,就连普通的小太监宫女对她可以非打即骂。 有一次温如惜被他们欺负得急了,就逮住一个小太监往死里打。 太监虽然去了势,但到底也曾是个男人,又比年幼的温如惜不知道高大了多少。 所以温如惜被打得很惨。 但那太监,更惨! 她被温如惜打得几乎没了半条命。 明德帝在知道这个事情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瑜王他们当时正看戏似的在一旁看着,但看到那小太监的惨状之后,也悻悻而归。 安分了好一段时间。 也就是那个时候温如惜才明白了,一味的忍耐是没什么用的。 也是自那以后但凡有人想要招惹自己,温如惜二话不说就准备动手。 更是因为这事,在顾延之说想要收自己做弟子时,她也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她想要修仙,她想要变强,她想要全天下的人都不敢再欺负自己。 温如惜刚入玉清宫的时候,就因为从未收徒的北橫君竟然收了她这么一个弟子。 好多人都对她很好奇,尤其是柯永欣此人自小就费尽心机想要成为顾延之的弟子。 然而却被温如惜这个外来的人给抢了名额。 这让她一度很是气愤。 以至于后面的日子里没少找温如惜的麻烦。 温如惜脾气火爆,尤其是在得到御龙魔骨枪之后,被魔气影响之后便愈发的爆裂。 在玉清宫学习的时候,但凡有人敢来挑衅她的,她都毫不客气的一枪捅过去。 所以温如惜这个大师姐的名号也在年复一年中彻底压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温如惜很看不上忍气吞声的人。 翟风的话让她又想到了那些很不好的记忆。 “既然你不想让我管,那便罢了。”温如惜很是失望。 “真是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子。”墨卿与悠哉游哉地站在了温如惜的身后。 翟风有些面红耳赤:“墨卿与!” 墨卿与摇着折扇:“以你的实力完全不必如此。” 她忽然“啪”的一声收了折扇,似笑非笑的道:“你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 就见翟风的脸色蓦地一变。 嘴巴张了张。 墨卿与“哼”了一声:“呀,被说中了。” 翟风面色发紫。 墨卿与拍了拍温如惜的后腰:“走了,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二人大步向前。 翟风追了两步之后,便看着她二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了。 翟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叹息道:“哎——” 温如惜迈着长腿,大步向前,脚下的楼梯被她踩得“蹬蹬”作响。 “诶!你倒是慢点啊!”墨卿与走路和说话都跟她这个惫懒的性子一样,慢吞吞的。 恨不得温如惜都走出去三步了,她这边才慢悠悠的把腿抬起来。 就跟个树懒似的。 “墨卿与,翟风他到底会有什么苦衷?”墨卿与耸耸肩,“那我哪知道。” 温如惜的步子可算是慢了下来。 墨卿与走到她身边,手腕一翻指尖夹着一个小纸人,她红唇微勾:“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去了温如惜的房间。 姜思被墨卿与派出去打探有关天山书院的事情。 墨卿与坐在木椅子上,纸人被她摊在面前。 双手结了个十分复杂的印,墨卿与道:“你附一部分神识在上面。” 温如惜依言而行,不过是附着神识这并不困难。 很快温如惜就发现自己仿佛又长了一双眼睛似的。 纸人活动了一下手脚,墨卿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此乃傀儡术,我最喜欢用的一种术法,不需魔气亦可操控。” 魔主自小就喜欢捣鼓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傀儡术也是她小的时候为了偷听前任魔主讲话捣鼓出来东西。 神识附着的很少,所以即便是大乘期的修士也很少能在人多的地方发现这么一点点的神识波动。 “很神奇。”温如惜看着这个仿佛跟自己相连的小纸人,表情有些惊讶。 墨卿与道:“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小术法,你若是想,我等会交给你亦可。” 温如惜浅浅一笑:“好。” 墨卿与又将双手摊开,纸傀儡便自由行动了起来。 温如惜的视线也跟随着纸傀儡快速变换着。 纸傀儡只有小小的一点,甚至还没有巴掌大,随着风一吹,再贴着墙角,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纸傀儡找到了翟风的房间,它贴着门缝钻了进去。 只见翟风高大的身体被阴影覆盖,手里头像是在摩挲什么一般。 纸傀儡飘到翟风的背后,看着翟风手里的玉镯,纸傀儡歪了歪头。 这是什么东西? 以翟风的腕子绝对是带不进去这个玉镯的,且这个玉镯精致,形制很明显是女人用的东西。 “是他老婆的?还是他妹妹或是母亲的?”温如惜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道声音。 温如惜道:“你怎么也在。” 墨卿与说:“这是我的纸傀儡,我当然在了。不然它是怎么动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温如惜沉默了片刻:“我从未听说过翟风成过亲。” 以翟风的身份地位,他的婚姻大事,觉得是修仙界的一大盛事。 不可能没有人听过的。 “那就是心上人的?”墨卿与控制着纸傀儡,在翟风看不到的地方转圈圈。 温如惜犹豫了一会:“也许?” 墨卿与晃着纸人的小脑袋:“不知道呀。” 翟风宽大粗糙的手掌反复的摩挲着这枚玉镯,玉镯是很普通的款式,用的材料也十分常见。 想从这玉镯上看出点什么来,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只能知道这个玉镯的主人对于翟风而言肯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又在房间里晃了一圈,实在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墨卿与便控制着小人自燃了。 小人自燃并不会影响到附着在上面的神识。 这样的燃烧也不会让人发现任何端倪,什么叫毁尸灭迹,墨卿与做的真是滴水不漏。 半点机会都不给人抓到。 两人坐在房间中,温如惜喃喃道:“到底是什么人呢?” 墨卿与拖着腮,打了个哈欠:“看那镯子应该有些年头了,修士中哪里还有人会用这种凡物。” 那玉镯子半点灵气都没有,很明显就是在凡间界买的东西。 到底是谁用的,没见到真人面前都不好说。 “呐,反正没事,我来教你这点小术法。”墨卿与伸了个懒腰,腰线收束得惊人。 温如惜来了兴趣,当即就应了下来。 修炼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一转眼就到了天山书院准备回蓬莱的日子。 这几天穆贤暂代顾延之主持了大局,听说前两日顾延之已经从玉清宫回来了,天山书院远离大陆,只留下了几位副院长和老师,而穆贤则带着其余弟子回蓬莱了。 天山书院的方舟一共备了三只,一只可以坐三十个人左右。 白颜汐身份不同寻常,自然带着墨卿与等人赖到了穆贤的那一只上。 这几日白颜汐都窝在房间里睡大觉。 好不容易上了方舟,她拽着墨卿与非要跑到方舟的船头吹风。 而事实上方舟上早就被布下了阵法,别说风了,就连点震荡都感受不到。 方舟是用灵石驱动的,飞在天上,虽然招摇但有天山书院的标志,也就没有几个人会愿意来招惹。 “还是顺风车搭的爽。”墨卿与感叹道。 白颜汐抖了抖耳朵尖:“哦?像是有什么故事?” 墨卿与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 墨卿与用她那慢吞吞的调子将自己第一次从玉清山下来之后的故事都说给白颜汐听。 白颜汐歪着脑袋听得认真。 半晌她才道:“你这一路真是多灾多难啊……” “我也觉得。”墨卿与很无语,“仿佛出门没看黄历似的,点背到了极致。” “不过好在一早遇到了白涂,不然等我好不容易到了妖界,结果我还得转过去救你,亏大发了这不是。” 白颜汐也笑:“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二人站在船头说笑。 不多时,穆贤便也迈着八字步走了过来。 “颜汐你倒是悠闲啊……”穆贤白发白须,很有仙风道骨的模样。 白颜汐道:“不比穆老院长,都退居二线了。” 穆贤摇摇头,道:“不跟你绕弯子了,这次螣蛇丁荣天犯了大事,不多时顾延之怕是就要带人去你们妖界走一趟了。” 白颜汐冷哼道:“抓了最好,不过丁荣天自大阵里跑了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们若是能找到他那自然是最好不过,本王还想找他好好一算一番。” “另外等本王伤好之后还要去你们那尸门和五毒门走一趟。” “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还敢插手我们妖族的事情。” 穆贤点点头道:“北橫君已经带人去查了,必定会给妖王一个满意的交代。” 白颜汐冷笑道:“最好是这样。” 顾延之的为人无论是人族还是妖界都是十分清楚的。 他亲自去查怎么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白颜汐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下。 穆贤邀请道:“颜汐可要去天山书院看看?” 白颜汐刚要拒绝,墨卿与就替她应了下来。 “好啊。” 虽然被人截了话头。 白颜汐也不见有什么恼怒之色,穆贤看了下两人的关系,有些猜不出来,只当墨卿与是白颜汐很看重的一个后辈。 毕竟墨卿与此人在仙门大比中的表现还是很突出的。 方舟在天上飞了足足三天的时间。 下方舟的时候大家的腿都有些发软。 蓬莱地处东海,四面环海,既然被称为仙岛其上自然是别有一番风景。 仙岛自西矗立着一座逼近云端的高山,自高山顶端似有天泉水倾泻下来,无数的水雾又似笼着一层薄纱。 天泉水落在断崖下,整座仙岛都郁郁葱葱。 在天山书院的范围内,划了好几处药田。 自其间走过时还能闻到清甜的药香。 有的未曾去参加仙门大比的弟子这会儿正在药田里观察自己养的药草长势如何。 看到穆贤带着众人回来时便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冲他们抱拳,喊:“穆老院长好。” “你们好。”穆贤笑呵呵地自田间走过。 天山书院分了五个院系,武院、器院、丹院、兽院、阵院。 五个院系几乎包含了整个修仙界所有的职业。 顾名思义武院专修武道术法,器院专修炼器一道——在修仙界天山书院的炼器术亦是一绝,丹院炼丹亦是天下医修的入门之地,兽院大多都是妖兽,有妖界跑出来也有寻常野兽通灵的。 天山书院的阵院稍显薄弱,但也是有自己特色的。 五大院都有各自的院长和副院长,而天山书院的院长则统管这五院的院长。 穆贤即便是退居二线,只做书院的讲师,但他的身份可地位也没有人会忘记的。 仙门大比是整个修仙界都十分重大的赛事。 而这一届的仙门大比更是与往届都大有不同。 受到的关注,自然也不会小。 穆贤一回来各院的院长便找了过来。 穆贤还忙着要派人去帮助玉清宫收拾鬼祸,只得让白颜汐自行安排,便匆匆离开了。 眼下人间界大乱,白颜汐也不是个非要人招待的性子。 她随和的很,比起被人供起来,她更喜欢自己去找事情做。 天山书院的人大部分都是见过她这个妖王的。 有事没事她就带着白涂到处乱窜。 只不过倒是没有多少人见过白颜汐的本体就是了。 墨卿与抱着白颜汐,姜思和温如惜跟在她的身后,旁人只当她们是穆贤带回来的客人。 “劳烦,武院在哪边?”墨卿与问了一句身边的弟子。 天山书院其实只是建在了天山边上,天山上的学院只有实力稍微高一些的才上得去。 武院是天山书院的王牌学院,翟风正是武院的王牌弟子之一。 翟风只是刚好卡在了能去仙门大比的年纪,在同辈中,比他大的还有不少。 不过他的实力在经过仙门大比之后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除了武院大师兄以外,整个武院还真的没有什么人能比得过自己了。 翟风是个武疯子,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清楚的。 回到武院后,翟风便要去学习自己尚未完成的课程。 翟风先是回到自己的宿舍换了一身天山书院的校服。 虽然比武的时候穿大背心最舒服了,但在书院中还有其他女弟子的存在,他只得换上了稍显厚重的天山书院的校服。 校服是长袖,所有修仙的门派校服都整的仙气飘飘,袖子老长一点都不使用。 翟风将过长的袖子直接剪了,活动起来也方便的多。 大夏卷 第一百四十章没事找事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翟风找到一柄长剑,他的本命武器是刀,但是在武院要求他们必须掌握十八般兵器。 每一个季度武院都会有一场考试,若是考试不通过他能获得的资源将更少。 他不能再缺少资源了。 但是好在他在仙门大比中获得了不错的成绩,学院和玉清宫的奖励也足够他维持一段时间。 翟风有些头疼,资源的紧缺让他不得不再准备接一些学院任务。 这任务跟宗门任务也是差不多的,完成了就会有奖励。 然而在季度考核也迫在眉睫,仙门大比刚好比了三个月,翟风一回学院就必须要重新熟悉离开前所学的内容。 对于实战部分翟风从来就没有担心,让他最头疼的则是理论部分。 武院考试内容驳杂,有关于鬼怪的,有关于阵法,有关于丹道的,尽管所占分值不同,但是若错的多了,排名也会下降。 武院发放学生资源都是根据排名发放的。 翟风在演武场里将各种武器使的虎虎生威。 温如惜四处打量着:“天山书院果然不同凡响,这样的风景即便是玉清宫也不多见。” 这会日头正好,马上就要到午饭时间,演武场内并没有什么人。 温如惜和墨卿与一过去便看到了场内格外显眼的大块头。 “翟风。”温如惜从旁边抽出一杆长枪,直直刺了出去。 翟风长剑一横,分明是清逸的长剑却硬是被他使出了长刀的架势,他用惯了大开大合的招式。 也亏得这长剑还算结实,不然肯定要被温如惜一枪劈断。 翟风也反应了过来自己手里拿的是长剑而不是长刀,手中的招式再一变,便使了一套清风明月。 此剑招清逸潇洒,有一些翟风不太爱用的花里胡哨的多余动作。 确实看得出翟风不太善用长剑,手里使的招式远没有长刀流畅,但在同辈中也算是不错了。 “好!”温如惜一声厉喝。 她二人实力相当,若是只用武技,温如惜的力量还要比翟风略逊一筹。 温如惜的技巧远胜于力量,她手腕一抖翟风使来的力气便全部被卸掉了。 有这么一个对手陪练,翟风当即眼睛一亮。 “再来!”翟风反手又换了一杆大戟,大戟这种重型武器也是十分适合翟风的。 他用大戟又比长剑顺手的多。 长枪和大戟来来往往数个回合,翟风又从场边换了长鞭。 长鞭缠到温如惜的长枪上,翟风用了蛮力,温如惜当即就被扯了一个趔趄。 她索性丢了长枪,换成了翟风一开始用的长剑。 北橫君最善用剑,玉清宫的剑法也是天下一绝。 温如惜小的时候最先学的便是剑法。 很多年不用,温如惜一开始的招式也有些生疏,但渐渐的她的手腕越来越灵活,舞剑的姿态也越来越飘逸。 她本就身高腿长的,一身白衣更是角色无双。 温如惜的容颜并不寡淡,虽未曾施粉黛,但她五官轮廓分明,自下颌延出的线条凌厉,眼神也十分尖锐。 她的攻击很强,这一点从容貌上就能看出来。 二人你来我往交战了数个回合。 墨卿与心情颇好的欣赏了一会美人舞剑图,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但很快她就打了个哈欠。 瞅了一眼场中的两人,伸了个懒腰道:“喂,到点了,该吃饭了。” “我饿了。” 场中的两人收了武器,皆是大汗淋漓的。 翟风痛快的擦了擦汗:“还是跟你打架痛快!” 温如惜冷哼一声,丢了长剑便道:“吃饭去,你不是一向能吃嘛!” 修士金丹期之后便可以辟谷,不用再吃东西。 但也有不少人并不愿意摒弃这个习惯。 尤其是对于翟风而言,大量的食物更能很好的补充他的力气。 翟风对于天山书院的其他地方不熟,但是对于天山书院的各个食堂,他绝对是熟悉至极。 天山书院对弟子的吃食管的并不多么上心。 但是因为兽院的弟子无肉不欢,是以兽院的食堂格外受到大家的欢迎。 更是整个天山书院做吃食最好的地方。 翟风当即就马不停蹄地将人带到了此处。 天山书院的主院建在天山之巅,占地并不算光,能在山上修习的弟子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兽院食堂很大,足足有三层,外观上看并没有什么精致的雕梁画栋。 甚至于跟旁边的学生宿舍都是统一的建筑风格。 或许建造天山书院的人真的没有什么审美,除了选址十分秀美以外,建筑大多都单调至极。 然而食堂内传来的饭菜飘香,不由得让人食指大动。 姜思早就随着饭香,整个魔都幸福的飘了起来。 四人刚一进门来来往往的半妖就端着个大盆子在食堂的各个窗口走来走去。 妖兽的食量向来很大,天山书院对于他们也格外宽容。 许多妖实力不算太高,能化形的部分有限,大部分都还保留着自己兽身的原型。 有脑袋顶着对鹿角的,有屁股后面甩着尾巴的,也有双手都是虎爪的。 生物的复杂多样性在兽院显得格外突出。 翟风从须弥戒中摸出四个大盆子,跟这食堂里其他妖兽用的一样。 墨卿与和温如惜都没有接,只有姜思眼睛一亮。 她是个不懂得客气的,妖兽食堂免费开放,不怕你吃就怕你吃不饱。 他们来的时候来的不太巧,正是饭点的时候。 翟风看起来跟兽院弟子熟一些,没多久就遇到了好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来拍翟风的肩,恭贺他这次仙门大比的成绩的。 翟风哈哈笑着:“我可算不得什么,我身边这两个一个魁首一个第二,都远比我强多了!” 那熊妖身上的毛发还没化个干净,脸上毛茸茸的。 但也能从中看出他的表情:“哦?那感情好!啥时候跟俺老熊打一架?” “正想试试魁首有多强的实力!” 他说的话并没有挑衅的意味,温如惜既然下了山,那自然是什么调整都要试试的。 于是她很干脆的应了下来:“我会在天山书院待几天,随时奉陪!” 熊妖眼睛一亮,大声道:“俺老熊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 “当初跟你们人族那什么叫……周什么玩意的约战,那家伙磨磨唧唧死不肯出手。” “你比他强多了!” 温如惜挑挑眉,怎么感觉周应泓此人风评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呢。 真不知道他在苦心经营什么。 墨卿与好奇的往各个窗口走了走,妖兽食堂的主菜大多都是各类肉,也有些食素的妖兽,菜品都是大锅菜。 一个锅里炒出来的,看着满满一大盆,经过一上午的幸苦训练后这样的饭菜还真勾起了人的食欲。 墨卿与浅尝辄止,只简单的点了几个菜,盛菜的妖兽很实在的给她每个菜都盛了慢慢一大勺。 墨卿与没用大盆子,那太有辱她的形象了,自己从须弥戒中摸出一块铁,简单的捏了个餐盘子。 她这样瘦弱的身形在妖兽中简直一晃眼就不见了。 盛菜的那个妖兽看上去应该是只麋鹿,手臂上的肌肉特别结实,头上顶着两只亮晶晶的鹿角。 “哎呦喂,妹子你这么瘦怎么还只吃这么一点,就算是人族也要多吃点啊!” “你看那边那个人族,多能吃啊!” 墨卿与顺着他指着的方向望过去,本该在房间里睡大觉的白颜汐这会竟然化成了人身,毫不客气的拿了整整三个大盆的肉菜。 她容貌出众,又没有什么妖兽的特征,即便是面前摆了这么多盆饭菜也不影响她半点的风华。 “颜汐。”墨卿与手里端着的小餐盘简直跟白颜汐面前摆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卿卿!”白颜汐笑眯眯的冲墨卿与招了招手。 “怎么就吃这么一点?”白颜汐张望了一下墨卿与面前的餐盘。 墨卿与摇摇头:“只是尝尝味道。” 白颜汐笑着:“那你可得好好尝尝!” 对于墨卿与的食量没有人比白颜汐更清楚。 “我的那一手厨艺大多可都是跟这里的厨子学的。” “他的手艺在我们妖界都赫赫有名。” 听得此言墨卿与有些好奇:“你竟是在这学的?”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烧的软糯的红烧肉。 大概是野猪肉,入口却并没有什么腥臭味,反倒是浓浓的一口鲜香。 调味的用料跟白颜汐倒是十分相似。 恍然间仿佛真的是跟白颜汐做的一样。 墨卿与又尝了几口别的,她下筷子的速度越来越快。 眼睛也越来越亮。 白颜汐拖着下巴看墨卿与松鼠进食一般的模样。 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怎么样?” 墨卿与腮帮子动了动,将嘴里的最后一点食物下咽,她才缓缓道:“很好吃……不过……” 她歪着头想了想:“这里的食材似乎都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白颜汐打了个响指。 “答对了,我们妖兽的体质特殊,最好就是自小拿各种药材熬炼,天山书院兽院食堂的主厨便是开创药膳的第一人。” “在药膳没有创出之前,我们都是靠着生吃药材的,不说味道寡淡,就连其中很多药材的毒素都没办法排出来。” 妖兽体质强横,可以完全吸收掉药材里的成分,但同时一些无法祛除的毒素也会残留在他们的身体里。 而经过烹饪的药膳则能很好的改善这个问题。 与人族的丹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厨子之流在大部分眼里都有些看不上。 真正愿意去研究的也没有几个。 白颜汐活的时间够长,实力也足够,就算研究这些从未有人研究过的东西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好比墨卿与自小就喜欢研究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她实力和地位都在哪里,就更不会有人敢多说些什么。 “很厉害。”墨卿与点点头。 “那就多吃点,你身子不好,这些药膳对于你而言多少也有些效果。”白颜汐笑眯眯的道。 她眼神有些柔和,墨卿与这个家伙对于什么都不怎么感兴趣。 偏生对于吃一道上有着格外苛刻的舌头,白颜汐当年去学药膳,多少也是为了调理墨卿与的身子。 好不容易这么多年她将墨卿与的身体调理的差不多了,结果被顾延之那个王八蛋又给伤了。 害的墨卿与不得不重新炼一具身体,这个身体又是重伤之躯。 导致她现在身体不仅总是凉的,唇色和脸色更是一直不大好。 墨卿与作为魔,食量其实是跟姜思差不多的。 只是她一直都克制着自己。 现在她好不容易敞开了肚子吃,看的温如惜一愣一愣的。 温如惜看着自己面前的餐盘,她只吃了几口,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涌到了鼻子里。 “天,墨卿与你怎么这么能吃!” 墨卿与进食的动作一顿。 她掖了掖耳边的头发,掩盖住了自己微微有些发红的耳尖。 “我本就非人。” 她一本正经的说。 如果温如惜没有看到那藏起来的耳尖,她就信了墨卿与的鬼话了! 温如惜毫不客气的道:“你就是看不上其他人做的东西。” 墨卿与眉梢一动,理直气壮的道:“那又如何?” 温如惜吃了一点就受不了了,这些药膳对于她而言太过于大补。 白颜汐调笑道:“呀,小孩你又流鼻血了。” 温如惜上一次吃白颜汐给墨卿与做的药膳时,就已经流过一次鼻血了。 这会儿鼻血顺着下巴流下,她脸色微红。 她哪知道自己这么受不住补。 温如惜讪讪道:“白前辈,莫笑了。” 白颜汐亲自给她端了碗绿豆汤过来,道:“喝点这个,清热解毒,下火的很。” “小小年纪火气怎么那么重?” 温如惜喝着凉浸浸的绿豆汤,胸口的躁动稍微平复了一下。 她揉了揉胸口,咕哝道:“我哪里知道。” 墨卿与闷头干饭,一言不发。 温如惜自己不知道难道她还不知道嘛。 还不全是那颗魔心的作用。 说起来温如惜的这具身体跟温如惜融合的越来越好了。 翟风找到了墨卿与她们的位置,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然后就连他看到墨卿与吃的东西时,也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你牛!” 他词汇量匮乏,能让给他给出这样的评价也足以说明墨卿与给他们带来的震惊了。 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么没见过世面似的! 墨卿与有些恼怒。 姜思道:“若是白姐姐做的,主子至少还能再多吃一倍。” 白颜汐笑道:“原来卿卿这么喜欢姐姐的手艺啊……” 她个死狐狸又开始发骚了。 墨卿与无语道:“你很烦。” 白颜汐嘤嘤道:“呜呜呜,卿卿不要我了。” 墨卿与扶额道:“你真的是够了。” 白颜汐整就是一大戏精,没人搭理她也能自个咿咿呀呀搭个戏台子唱个半天。 当天下午翟风就要跟着书院的老师去上理论课,他头疼的只想磕头。 温如惜跟着他去蹭课。 墨卿与跟着白颜汐回了房间闭门修炼。 她对于天山书院讲的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 但她不出门,并不代表不会有麻烦来找她。 刚关上门不久,就有人找上了门。 “喂,这就是那个仙门大比阵法第一的墨卿与的住处?” 外头乌泱乌泱的围了好大一圈的人。 男男女女,看样子都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他们并没有去参加仙门大比。 仙门大比名额有限,能去观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天山书院人的人是所有名门正派里头人数最多的。 人员混杂,虽然在这天山之上的弟子都已经经过一次筛选了,但这并不代表那些爱挑事的人就少了。 很明显墨卿与这个惫懒性子一早就想藏在院子里低调再低调。 但是她的名声可不允许她低调。 “墨卿与!墨漪!我等乃天山书院阵院的弟子,听闻你能布下神级阵法,此话当真?!” “怎么不说话啊!你倒是出来啊!” “诶?里面不会没有人吧!”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她进去的!” “墨卿与你是不是怕了!” …… 外头的弟子吵的太过分了。 墨卿与烦不胜烦的将门一摔,冷着脸,骂道:“天山书院的人都这么闲吗?今天并非是休沐日,你们在这里就不怕被你们的老师抓住吗?” “在别人的院子里大吵大闹,就不怕我找来你们的执法队嘛!” “闹什么闹!要比阵法让你们院长来!” 墨卿与语速很慢,但字字清晰。 那些个弟子被说的面红耳赤。 很显然墨卿与的话戳到了他们的痛脚处。 “我们……我们如何又不用你管!” “我们的课业早就完成了!” “诶诶有话好好说,喊什么执法队!” “我们就是想来找你比试一下阵法而已,不至于不至于。” “好大的口气!我们院长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 一帮子小孩说起话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跟五百只鸭子似的,叽叽喳喳个没玩。 墨卿与面无表情:“说完了?” 小孩们齐齐点头:“说完了你比不比?” 墨卿与将门一摔:“滚蛋,不敢兴趣!” “在骚扰我,我就喊执法队了!” 小孩们急的抓耳挠腮。 “这怎么办啊!她为什么不应我们?” “要不你去说说?” “卧槽,她真的喊执法队了!快跑!要是被老木知道了我们就完了!” “跑啊!” 大夏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庄周梦蝶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烦人的小孩一哄而散,白颜汐笑道:“卿卿还真是受人欢迎。” 墨卿与揉了揉头,纳闷道:“他们真的很烦。” 白颜汐拖着下巴,道:“哎,你以前也跟他们一样的。” “哪里一样了?”墨卿与不解。 白颜汐捏了捏对方的脸,道:“到处找人打架,要不是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你。” “我……”墨卿与语塞,这确实是实话。 她那个时候刚晋入大乘期,满脑子都是怎么能更一步提升自己的实力,以至于听了了老魔主的鬼话到处找人打架。 结果等她好不容易将境界稳固了,那个老家伙就彻底跑不见了。 甩下好大一个烂摊子给自己,惹的墨卿与烦不胜烦,一股脑跑到魔宫里大门一关,谁也不理。 但凡有什么魔要捣乱,她就出个关去收拾一顿就好了。 魔域常年乱七八糟,墨卿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风气。 老魔主不管,墨卿与就更懒得管了。 “没话说了吧。”白颜汐调笑道。 墨卿与这个家伙说话向来耿直,俗话说气死人不偿命,难得有让她语塞的时候。 白颜汐心情很好。 “所以说那群家伙肯定会一直缠着你的。” 白颜汐一拍手。 墨卿与不以为意,大不了就再喊执法队来就是了。 天山书院的执法队可严苛的要命,但凡发现有学员逃课,那后续的惩罚可绝对会让各个学子痛苦好一阵子。 不说最简单的抄书,光是各科近乎要完不成的课业,就足以让他们手忙脚乱。 然而让墨卿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群小孩是真的非常执着,执着到几乎只要有空的时间,他们就会每时每刻的来骚扰墨卿与。 墨卿与但凡有喊执法队的动作,他们就会提前一溜烟跑的没影。 无赖到让墨卿与这个脸皮极厚的人,也自惭形秽。 墨卿与被他们吵的脑袋都要炸了。 即便是每天跑到了不同的地方,也会被那群小孩找到。 墨卿与坐在房梁上,有小孩被人吊着绳子从天上倒挂了下来。 墨卿与惊的一个鲤鱼打挺。 “你们疯了?” 墨卿与并不想跟这群小孩比斗阵法。 不管赢还是输都对自己没有丝毫好处。 “想跟我斗法?我能得到什么?”墨卿与呸了一声。 她身法可不是这群只会钻研阵法的小辈可以相比的。 一溜烟就只剩下个影子了。 “欸欸欸!你想要什么?你说我们总能凑给你!” “就是啊,你要什么你说啊!” “神级丹药行不行!玉露丹!血魂石!魔兽骨!你倒是说啊!” …… 那帮小孩还真是有钱,开口就是这些有价无市的东西。 “你们有玉露丹?”墨卿与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小孩们吓了一跳,然后道:“有!” “阵院院长是我爹,这玉露丹是玉衍真人给的,你若是答应我,我便将此丹给你!” 说话的少年年岁看着比在场的都要小的多,面容也十分稚嫩。 看他一身衣衫服饰都甚是华贵。 很明显他家境不一般,同样的,其他小孩身上的衣服也不一般。 竟全是东海鲛纱所制,防水火侵扰。 寸布寸金。 墨卿与这才好好打量了一下这群小孩。 恍然发觉这群小孩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然而让她更感兴趣的却是他们口中说的玉露丹。 玉露丹是萧彰研制出来的东西,这是这几年才弄出的单方。 玉清宫将此单方管控的十分严格,除了萧彰以外再无人能炼制出来。 墨卿与眼馋这个单方很久了,但奈何她与玉清宫的关系太过于紧张。 哪怕是玉露丹也没见过几次。 她倒是十分好奇,当初她都把顾延之伤成那样了,他怎么还能活下来的。 明明她当时都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的。 “此话当真?”墨卿与好不容易表现出了一丝兴趣来。 “当真!”那个束了紫金发冠的男子当即跳了起来。 “你不许反悔!我这就去拿!”万祁转身就跑,“你不许走了!” 其余被他留下的小孩则张开手臂将墨卿与的一圈围了起来。 “不许走!” 墨卿与百无聊赖的从须弥戒里摸出一张带有靠背的木凳子,整个人懒洋洋的往上头一坐。 用行动代替了语言。 她才不走,她还想搞到玉露丹呢。 万祁的速度很快,玉露丹乃保命良品,即便是阵院院长也就这么一颗。 但还是被自己那个败家儿子偷了出来。 万祁一边跑着一边道:“拿到了,拿到了!” 万祁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财大气粗。 将手里的玉露丹毫不怜惜的一抛。 墨卿与稳稳的接住,打开盒子检查了一下,的确是真的。 万祁喘着气,道:“现在可以了吧!” 墨卿与言而有信,微微一颔首道:“可以。” “什么时候比试,材料你们出。” 墨卿与手里的材料本就紧缺,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亏了的。 万祁喜道:“现在就去!去阵院!我们院里什么材料都有!” “好。”墨卿与站了起来,显得十分从善如流。 她现在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但实际上这几天可是差点要折磨死他们了! 阵院的库房有着齐全的布阵材料。 万祁派人来来回回搬了好些东西回来。 大大小小的台子摆了一整个小广场。 今日正好是休沐日,大家都没有什么课业要做,来来往往之间便有不少人驻足观望。 “万祁又在搞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他老爹的好东西怕是全被这小子给败完了吧!” “这小子就会惹事,要不是仗着他爹是阵院院长,哪里还有他说话的份。” …… 墨卿与拖着眼皮半耷拉着,耳边是宛若蚊子的嗡嗡声。 “你到底想怎么比?” 墨卿与打了个哈欠,她有些困了。 万祁指着场中的台子,道:“就比一场,在一炷香内各自布下一个阵法,谁先从对方的阵法里出来谁就获胜。” 其实这并不是斗阵的标准流程。 但墨卿与就当是陪小孩玩了。 对方想怎么比她就那么做好了。 “成。”墨卿与站了起来,她拍拍手,“开始吗?” 万祁忙不迭的点头,他吩咐小弟将他将要跟墨卿与比试的消息传出去。 这会场子里已经乌泱乌泱全是人了。 休沐日大家都没有什么事情,看热闹更是人的本性。 翟风得了消息,便拉着温如惜连忙赶了过来。 “墨卿与你跟他们比什么?”温如惜有些好奇。 以她对墨卿与的了解,她绝对不是那种会随意应下比试的性格。 她应该会是直接一巴掌抽过去才对。 毕竟任何比试对于她而言都是没有什么意义在的。 “他们给了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我就陪他们玩玩。”墨卿与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没有将玉露丹的事情说出来。 “好吧。”温如惜很纳闷,“他们明知道你会布神级阵法,为何还要找你比试。” 这种虐菜一样的比试在温如惜眼里毫无意义。 “谁知道呢。”墨卿与耸耸肩,觉得很无所谓。 万祁已经将台子搭完了,看着墨卿与喊:“喂,赶紧上来。” “加油。”温如惜举了举拳头。 墨卿与点点头。 她自台阶拾级而上,并没有几级,但很明显的能看出她的腿长腰细,已经绰约的风姿。 墨卿与的容颜向来很好,眉目如画,即便是神情寡淡,也难掩她那一身的好风华。 万祁看着她脑子里倒是很难浮现出什么想入非非的画面。 毕竟那一副性冷淡的神情就叫人很难爱的起来。 相比于对方的容貌,万祁更在意的是对方在阵法上的造诣。 污垢魂到底有多神奇,万祁倒是想要好好看一看。 作为同辈中数一数二的存在,他自小在阵法上的造诣都让人望尘莫及。 女人,若是实力不济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堆红粉骷髅罢了。 “开始吧。”万祁和墨卿与遥遥对立,双方对视了好一阵。 在他开口的一刻墨卿与这才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走到放了不少材料的桌台上,老太太挑菜叶似的,嫌弃地意思意思选了几个材料这才开始布阵。 在她刚准备布阵的时候万祁已经开始布了好一会了。 场边的香都已经燃了一半。 眼见着墨卿与还没开始动作。 阵院的弟子忍不住嘲笑出声。 “什么嘛,这就是污垢魂?” “说她能布置神级阵法吹的吧!” “看着弱不禁风的,实力恐怕也就这点。” “即便只是交流,也不至于用此态度来羞辱我等。” …… 墨卿与对于这种言论说实话早就听倦了,她忽然抬头,只是慢悠悠的在场内转了一圈,便拍了拍手道。 “我布完了。” 墨卿与只布了一个天级阵法,所需要的时间并不多。 香还剩了四分之一,那边万祁才堪堪收尾。 “这么快?假的吧!” “搞不好是一早就做了阵盘?” “不懂就不要瞎说!” “喂,墨卿与你不会是想坑我们老大的东西吧!” …… 墨卿与冷冷地看了一眼说出最后一句话的人,道:“啰嗦。” 那人神色讪讪。 万祁停下动作后,这才道:“墨卿与你不要对我防水。” “你这样随手布阵,连个品级都看不出来。” “那是你实力太差。”墨卿与淡声道“你还比不比了?磨磨唧唧的。” 万祁连道:“比啊,当然要比了!” “我布的阵法是困阵的分支名叫《锁神》,你若是能从里头出来便算你赢。” 他都这么说了墨卿与不说点似乎也有些不公平:“我布的,嗯……” 她顿了顿:“幻阵的分支,名叫《庄周梦蝶》,你若是能在一炷香内醒来便算你赢。” 墨卿与最擅长幻阵,只不过这个阵法的名字在整个阵院的书籍中都并未收录。 万祁呆了:“这是什么阵法?” 墨卿与道:“幻阵。” 万祁:“……”知道是幻阵,但怎么从未听过? 阵法跟丹药一样,都有着固定的套路和药方,没有什么人能轻易改动的。 若说自创阵法,那也有,但大多数都是浸淫此道多年的。 墨卿与才多大,仙门大比测的时候才十九吧。 这不可能! 万祁下意识的想。 “什么品级?”万祁问。 墨卿与没答。 万祁道:“我布置的的天级阵法。” 墨卿与道:“我也是。” “几品?”万祁追问。 墨卿与耸耸肩:“不知道,大概也就八九品吧。” 墨卿与表情有些不耐烦:“啰啰嗦嗦的快入阵!” 万祁被她一骂,瞬间偃旗息鼓,闷闷地踏入阵法。 墨卿与毫不犹豫,二人换了位置,墨卿与刚一踏入便看到一层结界将自己围了起来。 这困阵的品级虽然只有天级,但是就听名字就知道是专门用来对付神魂的。 墨卿与眉梢一挑,差点笑出声。 知道自己神魂强大,便用这种阵法来限制自己的神魂之力吗? 这简直太过天真了。 不过这小子倒是没有选错,若是他但凡选择了一个幻阵或者是攻击阵法。 那此刻墨卿与就已经站在阵外了。 既然如此,墨卿与便沉下心来,干脆直接找到这个阵法的阵眼然后一举击破好了。 省得那群小孩又要唧唧歪歪缠着她不放了。 找阵眼还需要一段时间。 墨卿与在阵里转了几圈。 而在旁人眼中她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般,找不到出路。 “哈哈哈哈,这就是污垢魂!” “真像一只无头苍蝇!” “她在干什么?难不成是在用鼻子闻阵眼嘛?” …… 阵眼变化万千,大多数人寻找阵眼都是要先看清大阵的运行轨迹,根据规律这才能找到阵眼。 整个过程都是很赏心悦目的,哪里会像墨卿与这样跟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 简直太过搞笑。 温如惜也有些愣,她只见过墨卿与布阵,却从未见过她破阵。 “难不成,她不会破阵?” 这个世上并非是没有这样的人,布起阵来十分厉害,但是对于解阵那真的就是一窍不通了。 翟风摸了摸下巴,道:“我觉得她应该不止这样。” “她真的很厉害。” 经过仙门大比之后翟风是真的打心底佩服墨卿与。 即便是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但是作为一个最看重实力的人,他真的很羡慕墨卿与的强大。 温如惜是知道墨卿与的真实身份的,她犹豫了一会:“也许她有她自己的方法吧。” 诚如她所说,墨卿与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墨卿与此刻在大阵中,没落下一脚,都有一部分神识侵入了困着她的阵法之中。 当她走满三圈,整座大阵都已经被她彻底侵入了。 可以说只要她想,这座大阵就会完全被她操控。 这个阵法的确是困住了她的一部分神魂之力,但没有人能想得到,她的神魂强度可足足是一只千年大魔的神魂。 千年的磨砺,她的魂魄即便是顾延之等人都是远远无法企及的。 可是她现在并不想出来,她还在一寸寸的寻找大阵的阵眼。 此阵并不大,阵眼也只有一个。 她出手凌厉,手掌落下的刹那就有一道道材料从大阵中崩了出来。 墨卿与走到一处角落,脚掌一跺,只听“咔嚓”一声,那大阵的结界便布满了蛛网,旋即开裂开来。 墨卿与用了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方式将这座大阵破开。 而另一边的万祁却迟迟没有出现。 墨卿与方才进阵前燃起的一支香已经燃了大半。 墨卿与神色自然的搬了个小凳凳坐在场边。 甚至她还搬了一个小方几开始泡起了茶。 温如惜在场边,小声问她:“墨卿与他真的一炷香内都出不来吗?” 墨卿与神态悠然:“出不来。他没有那么坚定。” 幻阵考验的大多都是人的意志力。 墨卿与布下的这个阵法也不例外。 说起来《庄周梦蝶》这个名字也是她方才现想的。 要是能在那些阵法书籍里找到才怪! “那他什么出得来?”温如惜拖着下巴。 “唔”墨卿与想了想,“看他们什么时候认输吧。” 墨卿与是不急的,反正这一局她是稳赢的。 那群跟着万祁的小孩急的抓耳挠腮。 万祁一进入大阵就仿佛被人抽了魂魄似的,脑袋一垂,跟个木头似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幻阵的破解方法跟困阵不同。 幻阵只要阵中人自己醒来就自然而然的破除了。 可万祁迟迟没有醒来的征兆。 一炷香已经燃完了,万祁没有丝毫动静。 两柱香燃完了,万祁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三炷香燃完了,万祁仍旧是没有丝毫动静。 等到天色减暗,万祁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小弟们忍不住了。 “老大这是怎么了?”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还一直发笑!太可怕了!” “啊啊啊啊啊老大这样是输定了!” “哼哼,这墨卿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喂,墨卿与我们老大什么时候能出来。” …… 墨卿与回头瞅了他们一眼:“认输,我破阵。” “不然再迟了他怕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长时间沉迷幻阵对于精神是会产生很大的影响的。 曾有一位阵法大师,沉迷幻阵,等到被人救出来之后,也再也醒不过来了。 大夏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讲堂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此话一出,下面的小弟就不干了。 “那你快把他放出来啊!” “完了完了,老大不会变成个傻子吧!” “我们认输,我们认输!” “老大!我的老大啊——” …… 万祁出手向来大方,跟着他的小弟他就没有亏待过。 一听到他要出事了,这帮子小弟就要崩溃了。 “这是你们说的,可不要了赖账。”墨卿与说了一句。 在一众“不赖账,不赖账”的喊声中,墨卿与抬手就将幻阵破了。 万祁的身影也彻底控制不住倒了下来。 小弟们一拥而上,哭天抢地的喊着:“老大哦,我的老大啊!” 这群小孩太能闹腾,墨卿与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 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墨卿与可算是能清静了。 她倒在床上,双手交叠于小腹。 一只雪白的狐狸忽然跳到了她的身上。 “啧啧啧,你这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怎么那群小孩把你怎么了?” 墨卿与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手指尖柔软又暖和点触感让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他们真的很烦,太闹腾了。” 白颜汐的尾巴缠到了墨卿与的手腕上,尾巴尖扫着对方的脉搏。 “还没问你,怎么突然答应了他们?” 墨卿与从须弥戒中拿出一个小木盒子。 盒子打开里头传来的药香,让白颜汐动了动鼻子。 白颜汐有些犹豫的道:“玉露丹?” 墨卿与将木盒子收了起来:“嗯,是玉露丹。” 白颜汐“哇”了一声:“那这几个小孩身份还真是不一般,玉露丹这种东西,流出来的数量可极少。” “向来都是紧着玉清宫的高层的。” 墨卿与“唔”了一声:“早就想研究一下了。” 白颜汐沉默了好一阵。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研究的好……” 她说的不算委婉。 “一颗玉露丹怕是不够你造的。” 墨卿与:“……” 墨卿与很郁闷:“我知道。” 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也不会随便动手的。 玉露丹她就弄到了这么一颗,要是就这么毁了那也太亏了。 白颜汐顿了顿:“其实我觉得,你那味道奇怪的丹药……” “闭嘴!”墨卿与恼羞成怒的一把将小狐狸的脑袋按下去,“睡觉!” 白颜汐闷闷的笑着:“睡觉,睡觉。” 窗外有寒鸦穿过,压在枝头发出几声啼鸣。 墨卿与第二日起来没多久,姜思便披着一身寒露从外边匆匆赶了回来。 墨卿与给对方使了个净身术。 “什么事?” 她低头用调羹搅和着面前的这碗白粥。 长睫的阴影落在眼睑上撒下一片。 握着调羹的手,袖子微微往手肘处滑了滑,露出一节精致细瘦的手腕。 腕骨凸出,捏着调羹的手指修长,其上的青色血管亦是分明至极。 她本就温吞,做事不急不缓,却能恰到好处的安抚人心。 姜思小口的吞着滚开的茶水。 缓了口气道:“主子,天山书院里似有一处禁制,无法破开。” “隐藏之地也十分稀奇,竟是在后山的断崖山腰上。” “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根本发现不了。” 说到这姜思异常傲然的挺胸抬头。 期待墨卿与的一个表扬。 然而这家伙却只是淡淡的一颔首:“知道了。” “倒是翟风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姜思茫然的摇摇头:“关于翟风的情报,只有从他进入天山书院之后的。” “关于他在人间界的事情一概不知。” 墨卿与皱了皱眉:“怎会如此?” 她喃喃一句。 碗里的白粥不知不觉竟被她小口吃了个干净。 她站起身,今日穿的是一身青绿色的长裙,头发半束,用的是李玄泽送给她的发簪。 身上的装饰更是简简单单,素净的手里头捏着一把折扇。 “去你说的那出禁制看看。” 刚一进入天山书院,墨卿与就放姜思出去查查此处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曾经去妖界找白颜汐的时候也没少路过天山书院。 但她对这些名门正派都不怎么感兴趣。 有关他们的情报也就在脑海里过了一下,就算了。 唯一能记得的就是穆老院长跟白颜汐之间的关系。 妖族还能在妖界苟延残喘可都多亏了穆老院长在修仙界中的周旋。 而且他们也是除了妖界创立的极乐门之外唯一一家愿意接受妖修的修仙界势力。 这么多年来对于妖界也是十分友好。 可以说人妖和谐相处的画面在蓬莱仙岛并不是一件难得一见的事情。 然而当年穆贤为什么要顶着整个修仙界的压力去保下妖界? 既然他不想要妖族被灭,那我们一开始的时候就不阻止。 有句话怎么说的,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穆贤这一手可真是机关算尽啊。 墨卿与从不觉得在人族能有那么深明大义的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穆贤他凭什么为了妖界做这么多? 不仅吃力不讨好,还不一定能收到什么好名声。 因为妖族的事情,穆贤即便是天下座师了,但仍有许多人会拿着这些事情来抨击讽刺穆贤,简直不像个人族。 天山书院的后山是对大众开放的。 天山书院本就是建在天山之上,主院的后山虽不高,但也十分辽阔。 自后山山巅,往下一跃,便是在岛外看到的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天泉水。 天泉的池水并不大,但很深,溢出来的部分从崖边落了下去。 “哗哗——”的水声,几乎将墨卿与二人的交谈给掩盖住了。 “就在这里的正下方。”姜思指了指脚尖前方的断崖。 “下去吧。”墨卿与向下一张望,这地方倒是好,即便可以御剑飞行也没人会想着往这个地方飞。 墨卿与早就可以不用踩着什么东西来飞,先前找根棍子也不过是装个样子。 顺着瀑布飞下,直到半中腰,墨卿与耳尖一动,亦是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波动。 “嗯?”墨卿与眼神一冷,“有人!” 话音刚落,便有一道凌厉的掌风袭了过来。 墨卿与心底隐隐有猜测,一个翻身就回到了崖边。 “回去。”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 下边的人并没有追上来。 “主子?”姜思并没有遇到那个出手的人。 墨卿与摇摇头:“没事,下山吧。” 这一趟后山来的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 她刚一下山,便有几个穿着天山书院校服的弟子跑了过来。 姜思当即警惕的站在了墨卿与的面前。 “你是什么人?突然站出来干什么?” “让开让开,我们可不是找你的。” “欸,墨卿与在这!” “墨卿与你跟我们来!” …… 这咋咋呼呼的对话,一听就知道是哪群人。 墨卿与皱眉道:“比试都已经完成了,你们还来纠缠我做什么?” 一众小孩道:“没有纠缠!” “劳烦你等等,我们老大有话跟你说。” 墨卿与道:“什么话?” 众人齐齐摇头:“不知道啊!” 墨卿与气愤道:“那你们就这么来拦着我?” 众人齐齐点头:“对呀,对呀。” 墨卿与道:“滚蛋,没时间陪你们玩!” 众人张开了手臂:“唉唉唉,老大马上就来了!你别走啊。” 墨卿与才不理他们,抬腿就走。 有腿就是比坐着轮椅方便的多。 “给你血魂石好不好!”众人齐齐大喊。 墨卿与脚步一顿,对着他们摊开手:“拿来。” 众人:“……” 其中一个从须弥戒中掏出一块红色的石头,抛给了墨卿与。 趁着这个时候,他们便将墨卿与给围了起来。 墨卿与收起石头,摇着折扇,淡然道:“让他快点。” 墨卿与一动不动,姜思便也跟着她不动了。 “这黑衣美人是谁?” “墨卿与你明明长的也挺好看的,做什么老是一副冷脸?” “我靠,墨卿与你还是别笑,我害怕!” …… 墨卿与收回冷笑,摇着折扇无聊的摇摇头。 万祁来的匆匆忙忙发冠都没束好,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的。 鞋子也穿错了一只。 这一副尊荣,还真是…… “你找我……”墨卿与折扇拍了拍掌心,“做什么?” 万祁搓着手,嘿嘿笑着:“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就随手丢就能丢出个阵法来的?” “就这?”墨卿与翻了个白眼。 万祁忙不迭的点头:“就这个。” 墨卿与无语道:“你凭什么觉得我是随便丢的?” “连我布阵的手法都看不出来,你还想赢我?” “啊?”万祁没听懂。 墨卿与嫌他太蠢了,不得不解释一遍:“阵法链接用的本就不是什么材料,材料只是辅助,真正有用的是自己的神魂。” “我只需要将材料打入它们该去的地方,阵的大小就根据神魂所能链接的大小而定。” “这都是最基础的入门知识,你们天山书院难道都不教吗?” 墨卿与很无语,非常无语,对于天山书院的那些讲堂更是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了。 万祁神色讪讪:“可是布置材料的顺序呢?” 其他旁听的众人也纷纷点头。 “那我又如何知道各个材料链接的如何?” “那我又如何知道各个材料怎么找到它该去的位置?” 墨卿与:“……” 墨卿与纳闷道:“我难不成是你们老师?” “这种东西明明只要神魂力量够了,就完全足够了。” 墨卿与说的太过于轻松,然后万祁等人修了这么多年阵法也不是完全的无知之辈。 “那得多强大的神魂之力啊。”万祁目瞪口呆。 他想到了自己布置的的阵法,他是不知道墨卿与破阵的过程,但是他会听得到别人跟他转述。 “你神魂之力有多强大?” 墨卿与看着他,默默道:“我是污垢魂。” 换言之她就是说你怎么能跟我比? 万祁:“……” 受伤,真的实在是太受伤了。 神魂之力的修炼是整个修仙界都十分困难的问题。 万祁:“你那一手布阵的法子可能教我?” 墨卿与怪了:“我与你非亲非故,凭什么教你?” 解释完,墨卿与觉得自己也该功成身退了。 她做事真的无情至极。 万祁也算是看透了这人的本质,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我老爹的宝库你随便挑三样东西!” 天山书院一个院系院长的的私人宝库还是很吸引人的。 墨卿与道:“你能做的了主吗?” 万祁举起一块玉佩,道:“我当然能做的了主!我老爹宝库的钥匙可在我手上。” 墨卿与转过头,道:“一手交钱……” “一手交货!”万祁兴奋的跳了起来。 万祁连忙跑到墨卿与前头带路,他也知道如果墨卿与没看到真二八经的东西前也是不会愿意做事的。 所以他诚意十足。 也正如他所说,他老爹的宝库他还真的能随便开。 墨卿与看了看叫自己眼花缭乱的宝库。 很认真的从中挑了三件东西——极品寒玉石、极品魔石、万年寒铁。 这三样东西虽然稀奇但也不算太过于珍贵。 万祁也偷偷松了一口气,幸好墨卿与没有拿太过于珍贵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她拿这些要做什么,但自己的承诺完成了,墨卿与也该完成自己的承诺了。 “明日一早你来我们学堂讲课!”万祁扬声道。 “你们不用上课吗?”墨卿与很无语。 感情这是想白嫖她当讲师不成。 万祁连忙道:“我同老师说一声便可,你放心这个讲堂就只有我们几个人。” 简单来说就是借天山书院的教室来讲课罢了。 “阵院布阵的材料讲师是可以随便使用的。”万祁补充道。 福利这么高的嘛? 惹的墨卿与都有些心动了。 “知道了,明日一早便来。” 万祁兴奋的点了点头。 姜思憋屈道:“真是便宜这群小子了。” 笑话能听到魔主讲课的,全天下能有几人,就连拜玖月他们,都只是被墨卿与简单的提点过几句。 墨卿与很无所谓:“我收了报酬的。” 姜思道:“你若是开口了还不是有人抢着请你去!” 墨卿与实话实说:“谁敢请我去?” 就魔主曾经的那个臭名声,不说花钱请她去了,就是她平常没事路过,都恨不得被人花钱请出去。 也就重活一次,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孩愿意请她了。 姜思:“……” 摊上一个太过于清醒却又十分惫懒的主子她该怎么办。 第二日一早墨卿与便按照前一天跟他们的约定来到了讲堂里。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不仅是那几个小孩,就连温如惜都凑了过来。 “你来做什么?”墨卿与站在讲台上,还真有几分随性的老师的感觉。 温如惜坐在讲台边上,很认真的道:“左右没有什么事情,来听听你讲课。” 墨卿与无奈的摇摇头,便开始了今天的讲课。 收了人好处,她讲的也就格外细致。 修炼神魂的办法她是不会说的,这是另外的价钱。 但是她浅出深入的讲解了几个基础阵法的原理,和自己研究出来的不同。 瞬间就叫人这群小孩,嗷嗷嗷叫个不停。 纷纷大呼恍然大悟。 墨卿与一连讲了三天,温如惜也跟着她蹭了三天的课。 万祁等人受益匪浅,更是打心底里开始佩服墨卿与的见识和实力。 “好了,我讲完了,钱货两清。” 墨卿与拍了拍手,心情十分好。 “啊?就这么结束了?”小孩们纷纷大喊,“我们还没听够呢。” 墨卿与毫不客气道:“滚蛋,你们给的就将这么多,还想听,加钱。” 墨卿与说的很实在,但在场的众人包括万祁在内都不敢再说财大气粗的话了。 这几天的时间,他们跟着墨卿与修习阵法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不少同级弟子都纷纷笑话他们。 不耻下问这样的词汇,在这个年纪的小孩基本是不会存在的。 万祁这样的人更是少见至极。 万祁搞事的消息也被他老爹知道了,但是阵院院长忙的要命,也就没什么空管他。 见自己的东西少的并不多,也就没有在意,只是口头上批评了两句,就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万祁能活到现在全靠自己心大。 可再心大,也知道事情的轻重。 自己做的事情已经让老爹丢脸了,他不能再继续了。 墨卿与见没人搭话,耸了耸肩道:“那就拜拜。” 墨卿与正准备要走,却见温如惜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墨卿与想到了什么似的,冲万祁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出去。 “干什么?干什么?”万祁好奇道。 毕竟墨卿与可从来没有单独找过他。 墨卿与道:“你可知道有关翟风的事情,就那个武院的。” 万祁连连点头:“翟师兄啊,我们都知道的,他实力很强,这次仙门大比也出尽了风头。” “在我们天山书院他也是很有名的人物。” 墨卿与道:“你可知他在人间界时候的事情?” 万祁愣了愣道:“在我们天山书院,都说一入仙途,凡俗无忧,就是说我们一旦引气入体,那我们跟凡人就不同了,人间界的烦忧也不该带到修仙界。” “我们天山书院是不会在意学员人间界的事情。” “甚至于会帮助学员彻底抹除在人间界的消息的。” 大夏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翟风往事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难怪了。”墨卿与道。 难怪姜思会查不到了。 墨卿与想了想:“若是我想查呢,可有什么法子?” 万祁拍着胸口大笑道:“那你可是找对人了!” “我老爹就是负责保管天山书院各个弟子的全部档案的!” “不管是入学前还是入学后,没有人哪里能比档案库里更清楚!” 墨卿与把玩着折扇:“可有法子将翟风的档案调与我看看?” 万祁有些为难:“这……翟风师兄是学院重点弟子,他的档案很难调……” 墨卿与歪着头:“你若是能把翟风的档案调来给我看看,我就再给你们讲三天学。” 万祁眼睛一亮:“好!” “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 不过是诱惑不够大罢了。 墨卿与心里十分清楚。 温如惜在墨卿与将万祁喊出去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墨卿与。”温如惜喊了一声。 墨卿与已经跟万祁说好了这会看到温如惜出来,便转过头,道:“哟,可算是回过神了。” 温如惜揉揉头,无奈道:“吃饭去吧。” 跟着墨卿与她们待久了,温如惜即便是想辟谷也是忍受不住美食的诱惑了。 妖兽食堂一如既往的人来人往。 温如惜下意识的环顾了一圈。 “在找翟风?”墨卿与挑眉道。 温如惜点点头:“他好似过的并不好。” 墨卿与对于她这个热心肠是真的没办法了:“他都不告诉你,管他做什么?” “哎,这不是我觉得我们是朋友嘛!”温如惜解释道,“若是可以我还是想帮帮他。” “你把他当朋友他把你当朋友了嘛?”墨卿与很不屑。 “话不能这么说。”温如惜道。 墨卿与立马道:“那怎么说?” 温如惜:“……” 好吧,好吧,她认输。 温如惜揉了揉眉心:“你说得对。” 墨卿与很自然的道:“我说得当然对。” 温如惜:“……”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最近便是因为翟风……唔,郁郁寡欢?”墨卿与踱着步子道。 温如惜道:“郁郁寡欢这个词应该不是这么用的吧!” “翟风他……” 时间倒回到几天前。 温如惜跟随着翟风在天山书院的武院蹭课。 天山书院的讲课方式跟玉清宫还大不一样。 顾延之小的时候也来这里上过课,但因为这几年的鬼祸肆虐曾经经常交换来学习的传统也渐渐没有了。 温如惜听的新奇。 但是等到上课了温如惜才发现翟风这个家伙竟然没来。 很俗气的套路。 翟风被那群所谓的同学喊去扫茅坑了。 等他一身脏兮兮的回来时,其他人都在嘲笑。 猖狂、放肆。 只有温如惜上前,问翟风怎么样。 翟风还是老样子的摇摇头。 温如惜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不是最喜欢一巴掌呼过去嘛?怎么不动了!” 翟风摇头道:“不可以,天山书院禁止弟子私下里动武。” 温如惜:“我服了你了!” “懒得管你了。” 翟风笑着道:“不用担心我。” “谁担心你!”温如惜冷笑一声。 却还是在武院待了一阵子。 那段时间她也真切的看到在武院,翟风受到的待遇有多不好。 成天被各种弟子指派着干着干那。 温如惜真的纳闷了怎么翟风就不反抗呢? 明明就有那个实力啊。 温如惜想不明白,她也想旁敲侧听的去寻找些什么消息。 但那些人就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一句话都不说。 温如惜气的没办法了,只好跑到墨卿与的讲堂里窝着。 墨卿与听了,便笑出声:“感情我这里是你没地方可以去的地方了?” 温如惜语塞道:“倒也不是。” “那你说是什么?”墨卿与这人简直不讲道理。 温如惜戳着碗里的米饭,有些郁闷的道:“我们现在说的是这个事吗?” “怎么不是了?”墨卿与进食的姿态也十分赏心悦目,即便是小口的吃着,但速度也是非常的快。 没多久她面前堆积成近乎小山一样的吃食,就下去了一半。 温如惜道:“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墨卿与看她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知不知道你这话说的就跟渣男一样。” 温如惜:“……” 温如惜:“???” 温如惜:“!!!” 温如惜捂脸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都是从哪里学的?” 谁能告诉她,怎么好好一个冰山魔主就成了这幅模样。 墨卿与顿了顿道:“颜汐那里有很多话本子。” “话本子害人!”温如惜怒道,“你少看那些有的没的!” “要你管?”墨卿与翻了个白眼,“你个小孩,怎么小小年纪就那么事呢?” “就不怕老的快?” 温如惜心说,再老也没有您老人家老吧。 “嘿,你这会指不定在心里埋汰我呢。”墨卿与拖着下巴想了想,“你怕不是在想,我不知道比你老了多少吧。” 温如惜:“!!!” 温如惜懵了:“你们……还会读心术?” 魔族向来神秘,即便修仙界跟他们打了一场仙魔大战,但对于魔的了解还是少之又少。 若是真有魔会读心术,那岂不是…… 墨卿与又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在想什么?这世上哪有这种术法。”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结果还真是。”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笑的有些危险:“不过你竟然真的敢这么想啊。” “我可是比你师尊还要大得多,跟你师祖倒是差不多大。” 魔主有着上千年的岁数,但她当魔主的时间倒也不是很长。 她也是到了大乘期的时候才接过了上任魔主的锅。 温如惜:“……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怎么……嗯……年长……” 温如惜几乎将脑子里的词都想了一遍。 才憋出年长这么一个不功不过的词来。 墨卿与眼神复杂的道:“如果实在想不出来倒也不必说出来。” “我也就活了一千多年而已。” “是你们人族活的时间太短了。” 墨卿与说的是实话,魔少说也能活个几千年,实力强一点的上万年都可以。 就连妖也差不多如此,就白颜汐那个家伙都不知道活了几千岁了。 鬼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没有被灭就能一直存活下去。 也就只有人,凡人能活个七八十都已经算是高寿,即便是修仙的,修到了大乘期也不过千百岁。 温如惜叹息道:“你说得对。” “人族太弱小了。” 墨卿与冷笑道:“人族可不弱小,妖族和魔族多少次都差点被人族给灭了。” “我们不论再怎么强大,始终都不可能彻底灭了你们人族。” 魔族和妖族的繁殖率底下,远不如人族的人口基数巨大。 “这……”温如惜也说不出话来了。 吃过饭两人便各自分开了。 天山书院并没有将白颜汐和温如惜她们安排在一起。 温如惜跑到了学生宿舍住。 白颜汐安排的则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 本来墨卿与也是被安排在了学生宿舍跟温如惜是双人间。 但墨卿与一开始就没想去跟温如惜凑活,一直住的都是白颜汐的小院子。 白颜汐还保持着墨卿与走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倒不至于。 毕竟她那个尾巴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甩着。 “可算是回来了?” 墨卿与给自己使了个净身术,但还是觉得不太舒服,便在房间内弄了一桶热水。 她神情自若的将自己的衣服除干净,赤身踏入了澡桶之中。 被热水包裹着的身躯,让她舒服的发出一声叹息。 一道白影忽然从床头蹿了出去。 雪白的毛发被水打湿,狐狸爪子踩着墨卿与的胸口,狐狸眼睛都眯了起来。 墨卿与“嘶——”了一声,纳闷道:“你是不是在占我便宜?” 白颜汐瞪大了狐狸眼睛,惊讶道:“你知道???” 天啦噜,什么时候墨卿与这个家伙还知道占便宜这种事情了。 墨卿与低头揉着小狐狸的脑袋,道:“你的那些话本子里都有写。” “什么凡人捡到一只小狐狸,本以为它只是只普通的小狐狸带着它洗澡,但是谁知那竟然是一只化了型的狐妖。” “洗澡洗了一半,狐狸便化作了一个美丽少女。” “人类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变通她翻云覆雨起来。” 随着她将故事的念出,白颜汐也动了动狐狸耳朵。 趴在墨卿与的胸口化作了人形。 白颜汐的容貌自然是不用多说的,火辣的身材更是勾人心火的紧。 身上轻薄的衣衫被水打湿,湿漉漉地贴在她的身上。 清楚的勾勒出了她完美的火辣与腰线。 白颜汐伏在墨卿与身上吐气如兰:“公子觉得奴家如何啊?” 那一个“啊”字真是念的九曲回肠的。 但凡换一个男人来必定是会把持不住的。 然而白颜汐面前的是墨卿与,不仅是个女人,更是个没得感情的大魔物。 墨卿与伸出一根食指将白颜汐的脑袋推远。 她无语道:“早就说了你的媚术于我无用。” “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是半点记性不长。” 白颜汐捞了一把自己的湿发,郁闷道:“本王无往不利的媚术竟然在你这遭了滑铁卢真的实在是……” 白颜汐深深地叹息一声。 “或许你再修炼个几千年神魂再说?”墨卿与勾着唇角笑了笑。 “我觉得你是在讽刺我。”白颜汐趴在墨卿与的身上,无聊的吹着泡泡。 墨卿与由着她耍赖:“我并没有讽刺你。” 白颜汐叹息道:“我的神魂之力如何能赶得上你,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墨卿与淡淡颔首:“你知道就好。” 魔修主修的便是神魂之力,他们修炼神魂的法子又是其他种族无法模仿的来的。 是以即便魔族修炼神魂的法子很多,也没有什么其他种族会去觊觎。 因为那只有魔族的人才能修炼。 白颜汐:“……” 这孩子说话咋就这么气人呢? 白颜汐打了个哈欠:“说起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回妖界?” 本来白颜汐是不想在这天山书院待着的,偏偏墨卿与开口答应了穆贤的邀约。 更甚至做起了人家阵院的讲师。 白颜汐有些忧郁。 她想要早点回妖界,回去好好肃清一下妖族的叛徒。 墨卿与把玩着对方的长发:“你伤恢复的如何?” 白颜汐“哼哼”了两声道:“收拾叛徒是足够的了。” “另外那明神泉也要开了,我们还得带着温如惜回去参加筛选呢。” 白颜汐提醒了一句。 墨卿与沉默了一会道:“三到五日便可离开。” 白颜汐皱眉道:“那时间便会很赶了。” “无妨。”墨卿与摇摇头,“来得及。” “你心中有数便可。”白颜汐耸耸肩,反正她倒不是很急。 不过是怕墨卿与在天山书院待的乐不思蜀了这才提醒了两下。 翌日一早,万祁就带着好消息跑了过来。 墨卿与看着手中被他手抄一分的资料,满意的点点头:“今日可要讲学?” 万祁当即道:“要!” 于是墨卿与便先去阵院的讲堂讲学。 她只讲一个上午,等到课程结束她便带着资料去寻温如惜。 温如惜今日没去阵院也没有去武院。 一个人待在宿舍里研究新枪法。 墨卿与到的时候,温如惜还没有从入定中醒过来。 “你怎么来了!”温如惜看到墨卿与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讶。 墨卿与将手里的纸张递给温如惜,这上面全是关于翟风在人间界的消息。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吗?” 温如惜一目十行,看完后便道:“看来那玉镯子应该就是翟风母亲的东西了。” “上面说翟风入学院的时候他母亲就已经身患重病了。” “他入学时本想去丹院,可他对于炼丹一途实在没有什么天分。” “然而他在武道的天赋又实在太高。” “当时为了他好几个武院的老师都吵了起来。” “最后还是穆老院长出面发话,才解决了这个事情。” “让翟风入了武院,挂在了一个老师的名下,可实际上却是穆老院长亲自教育。” “翟风入学的时候不过十岁。” “入学之后也总时不时的去丹院求能给凡人使用的草药。” 温如惜念到这里就明白了。 “难不成他的母亲在那群人手里?” 墨卿与:“……” 墨卿与看了她一眼道:“你是真的会想。” “她母亲被他们抓住倒不至于,但是那些草药我们却是可以做做文章。” “另外我记得资料上还有他母亲跟他曾经的住址,我们也可以跑去看看。” 温如惜道:“说的有理。” 她忽然冲墨卿与展颜一笑。 “墨卿与真的谢谢你了。” 墨卿与靠在墙边,双手抱熊,冷笑一声道:“我若是不帮你,你能安心去抢那个明神泉的名额嘛。” “办事速度点,明神泉的争夺也要开始了,你可没多久能准备的。” 温如惜重重一点头道:“我知道了。” 当即二人便分头出发。 墨卿与去了翟风曾住过的旧址,而温如惜则是去了丹院所在的位置。 姜思落后墨卿与半步。 她不解道:“主子什么时候也成了这么多管闲事之人?” 墨卿与敲了她的脑袋:“我多管闲事?” 姜思捂着额头,点头。 墨卿与道:“好歹她也曾叫我一声老师,我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了。” 姜思道:“主子真善良。” 墨卿与嗤笑道:“你可得了吧——核桃还在吃没?” 姜思从须弥戒中拿出两个核桃,一边捏碎了一边道:“吃着呢。” 墨卿与摇摇头道:“那你还是多吃点吧。” 翟风家里的旧址离天山并不远,蓬莱仙岛上也是住了不少人家的。 这里的风水养人,各个都有颜有色。 哪怕没有修仙,这里的人活得岁数也比平常人长一些。 翟风住的是一个小村庄。 墨卿与根据资料寻了过去,然而落在她眼里的却成了一片废墟。 “啊,来的太晚了……”墨卿与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小村庄至少都荒废了上十年。 也就是在翟风入学不久后就被荒废掉了。 这样的一个地方能找到的东西有限。 墨卿与绕着小村庄走着,忽然她耳尖微动。 姜思也皱着眉头环顾四周:“这里这么会有魔气的波动?” “怪了。” 这魔气波动已经存在有一段时间了,淡的已经让她们无法分辨出到底是属于哪一座城的魔。 墨卿与低声道:“在鬼市时我们也遇到了一队魔族人,许是跟他们有关?” 姜思凝声道:“主子要不,我会魔域看看?” 墨卿与微微颔首:“这几日你就准备出发吧。” “我在妖界的这段时间,有颜汐在,应当不会有什么事。” 姜思道:“是。” 从旧址回去的时候天色都还没有变暗。 温如惜兴高采烈的寻到了墨卿与的住处。 这会墨卿与才刚回到小院不久。 墨卿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看样子,是有结果了?” 温如惜点点头:“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哦?”墨卿与托着下巴,道,“说说?” 温如惜喝了一杯已经晾凉了茶,缓了一口气道:“翟风这些年都在向丹院的弟子求药。” 大夏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翟风的苦衷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为了救他的母亲?”墨卿与指尖点着桌面,发出“嘟嘟嘟”的响声。 这并不难想到,从资料中所说的,翟风刚入学时他的母亲就已经重病。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翟风就想着进入丹院了。 “但是修仙界有着严格的规定,修仙之人不得随意干涉凡人命数。”墨卿与蹙眉道,“但凡沾染了不该有的因果到时候渡劫时,便会遭到无法挽回的伤害。” 温如惜叹气道:“这种事情谁会不知,但看翟风的那副模样,他如何会在意?” 墨卿与捏着手指的骨节,眉眼难得的温顺:“若真是与他母亲有关,我可以去看看。” 尽管墨卿与炼出的丹药有些一言难尽,但说到底也是个堂堂魔主。 其医术医治个凡人自然不在话下。 墨卿与看着激动的温如惜又道:“呵,感谢的话还轮不到你来说。” 温如惜忙不迭的点头。 墨卿与这等实力沾染上因果的后果比温如惜他们这种实力的只多不少。 她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愿意沾染本不该沾染的因果,究其原因温如惜怎么能想不到。 墨卿与面冷心热,温如惜这段时间也算是感受到了。 温如惜冲她露出一个浅笑:“但是不管怎么样都是为了我。” 墨卿与道:“呵,谁是为了你,少自作多情。” “事情解决完早些去妖界。” 墨卿与看着温如惜,又冷笑一声:“我还等着早些回去找你那亲爱的师尊算账呢。” 温如惜:“……” 这种话倒也不必直接对着她说吧。 温如惜郁闷道:“你为何不跟我师尊解释呢?他并非是不讲理的人。” 墨卿与道:“他不是不讲理的人,难道我就是不讲理的人了?” “我解释的话你觉得他会信吗?” “当年一言不发就拉了整个正道过来,打到我的魔宫。” “我甚至什么都没做,就要跟他打架。” “他都杀了我一次了,你还指望我能跟他有什么话好说?” “简直是笑话,他北横君风光霁月的,我就活该是阴沟里的老鼠呗!” 墨卿与越想越气。 “谁爱说谁说去,反正我不说。” “他一早就对我抱有偏见,怎么可能信我说的半个字。” “说了也是白说。” 墨卿与一想到顾延之当初的那副模样,就气的发抖。 她好好在自家魔宫里待着,结果突然就被人杀上门来了。 墨卿与还一脸懵的,那顾延之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过来。 打就打还拉着一帮子的人,群殴她一个。 她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谁会听一个魔头辩解! 外头她的名声都臭成什么样了,她都没多说什么。 不过就是多一个杀了一清的名头嘛。 这又算得了什么。 墨卿与心说,反正自己背的锅都已经够多了。 也不在乎再多这么一个两个。 温如惜被她一通火发的是彻底没了脾气。 这事也确实是正道做的不对。 “可杀了师祖的人到底是谁呢?”温如惜托着下巴有些好奇。 一清真人也就仙逝了十来年。 他的故事都还在小辈中流传玉清宫里关于他的画像和雕像更是不少。 即便是温如惜对于自己的这位师祖也是好奇大过于敬畏的。 “依我看肯定是被你们自己人弄死的。”墨卿与对于一清可谓是毫无敬意可言的。 又不是没有打过架。 但那老头总喜欢藏着掖着,打的一点都不痛快。 墨卿与最讨厌跟这样的人打架了。 于是当年悻悻而归,闹了好久的脾气。 “不可能!”温如惜下意识的喊道。 墨卿与冷笑:“怎么不可能,你们玉清宫那护山大阵,我和白颜汐两个人联手都不一定能破的开。” “一清在大乘期浸淫多年,实力更不是你们能想象的。” “你觉得什么人能杀了他,还悄无声息,连护山大阵都没能启动的?” 墨卿与双手抱胸:“所以,你们打一开始就已经相信了一清是我杀的这件事实。” “不管我摆再多的真相出来,都不会有人信的。” 墨卿与冷着脸:“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更让我好奇的却是,你们正道当年看到了什么,凭什么就认定人是我的杀的呢?” 仅凭一缕魔气嘛? 墨卿与怎么都不会相信。 温如惜被她问住了:“这……我当年还未曾被师尊带上山……” “等我回去查查?” 温如惜只能这样道。 墨卿与道:“随你,不过我觉得你肯定查不到什么。” “一清的死太过于蹊跷。” “谁说的好,会不会是什么阴谋呢。” 墨卿与的想法总是太过于偏激。 温如惜有些不认同,她们二人完全就是相反的想法。 话题说的有些远了。 再一抬头,月光已经撒到了床头,温如惜向墨卿与告辞。 翌日一早温如惜等着墨卿与讲完课就将人拉走了。 万祁摸着下巴,“啧啧”道:“这两人在做什么?怎么跟急着去投胎似的!” 小弟道:“追上去看看?” “看看!看看!” “她们二人神神秘秘了好些天!” 万祁一沉吟挥了挥手:“走走走,跟上去看看!” …… 翟风一早熟悉完各个武器之后,便脱了上衣,在自己的院子中召出了自己的长刀。 长刀足有两米长,挥舞起来虎虎生威的。 刀风将院子里栽的小树吹得东倒西歪。 翟风练完一套刀法,便手腕一转换了下一套的刀法。 武技就是这样,只有天天都练才有机会能突破。 一旦停滞了下来,那就只会不断的退步了。 翟风一连串练了三套刀法,这才缓缓收了势,自胸腔中吐出一口浊气。 翟风转身回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收起长刀,锁好院门。 今日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去武院听课,而是走了一条下山的小道。 一路上他都尽量的避开人多的地方。 整个人低调的可怕。 翟风刚出门的时候,就被墨卿与带着温如惜给盯上了。 翟风老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每每回头都找不到什么。 他挠了挠头,将信将疑的越走越偏。 墨卿与一早上就给自己和温如惜用了匿息符藏起了两人的全部气息。 以墨卿与的实力和水平,翟风是不可能发现丝毫端倪的所以在对方频频回头后。 墨卿与还有些惊讶的挑挑眉:“好敏锐。” 到底是能被穆贤看上的学生,自然也是有自己的不同寻常的地方的。 天山书院所在的天山脚下是有一座凡人城镇的,仙人也要玩乐也要吃饭。 是以这一座城市显得格外热闹与繁华。 即便是独居于岛上,但与外界的联通也是十分频繁的。 墨卿与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城市,之前坐方舟都直接进了天山书院的范围。 后面下山走的也是大路。 甫一见到这样热闹的景象还让她恍惚了一瞬。 因为有些熟悉。 墨卿与定了定神,循着翟风的气息就追了过去。 哪怕翟风也对自己使用了藏匿气息的符咒,但那些对于墨卿与来说都太过低级了。 不过是元婴期的修士,如果墨卿与愿意,她有一百种方式可以找得到对方。 翟风从穿过繁华的街市,来到一处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小巷子中穿来穿去。 这路很难认,七扭八拐的,要是一般人还真就被这迷宫似的建筑给绕晕了。 翟风最终在一处略显破旧的老房子前停了下来。 他谨慎的四周观望了好一会儿才将房子的钥匙打开,自己推门而入。 院子虽然老旧,但里头收拾的却十分干净。 翟风径直走到打开主卧的房门。 墨卿与和温如惜顺着阴影,一早就落在那屋子里的房梁上。 翟风将房间里的窗户都观察关紧之后,这才走到床前,他半跪着握住床上几乎奄奄一息女人的手。 “娘……儿子……儿子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翟风低低的抽泣起来。 “这就是你的苦衷?你的把柄?”墨卿与毫无破坏气氛的自觉感。 翟风被她们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 母亲是他最后的底线。 这里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当即翟风的眼神就变得凌厉起来。 “做什么这么看着我。”墨卿与双手抱胸,冷笑道:“你当我愿意来似的。” 翟风怒道::“你!” 眼见着他就要抽出长刀。 温如惜连忙站出来道:“翟兄!我们是来帮你的!” 翟风不相信:“你们闭上嘴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 墨卿与红唇轻启,淡淡道:“你母亲都已经油尽灯枯了,你这样吊着她的命又有什么意义?” “闭嘴!”她的话显然戳到了翟风的痛脚,当即就跳了起来。 墨卿与眼神淡漠:“怎么我可说错了半分?” “你这样吊着你母亲的命,她何尝不痛苦呢?” 翟风流下泪来:“你闭嘴!” 这些他怎么会不知道,可自己一路走过来,靠的都是母亲的支撑。 他去学武是为了保护母亲,他去参加天山书院的招生也是为了能治好母亲的病。 就连他去参加仙门大比也是为了能获得奖励。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用着自己的资源来换取能延年益寿的丹药。 可丹院对于这类药材的管控十分严格,兑换的价格也高的离谱。 药草是凡人没办法自主吸收的,他得到药草之后还得求别人炼成丹药。 一来二去,他对于钱财和资源的要求也就越来越多。 翟风母亲的身体就像是个无底洞无论翟风用多么珍贵的药材,来吊着命。 这么多年来也是不见丝毫好转,消耗永远比恢复快。 翟风几乎要绝望了。 “你可知延年丹?”墨卿与淡淡道。 翟风抹了一把脸,也觉得自己有些丢人,闷声道:“当然知道!” 延年丹虽说只是地级丹药,但它却是唯一一种能直接用在凡人身上的高级丹药。 一般而言能给凡人用的丹药都是低等到不入品级的丹药的。 而延年丹却是不仅修士能用,对于凡人也有效果的。 一颗可抵一百年的寿命。 这对于修士而言都是十分珍贵的丹药。 有价无市,鬼市上倒是经常出现这种丹药,但是那价格都远不是翟风这样的小学员能买得起的。 延年丹的材料倒是并不难找,但是能炼制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翟风跟丹院的弟子也有认识的。 但学员最多也就只能炼制出玄级丹药,地级的虽然也有但十分稀少。 至于天级那都是只有老师才能炼制的出来了。 翟风即便是想要去找人帮忙炼制都出入我无门。 更别说请人炼制丹药的价格甚至要比去外边拍卖丹药的价格还要高得多。 翟风早就收集齐了延年丹的材料,一直放在须弥戒中。 墨卿与道:“我会炼。” 她知道翟风最大的难处。 “看在如昔的面子上不收你钱。” 翟风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馅饼砸懵了。 “什么?” 温如惜忍不住笑出声:“翟风,我将你当做朋友,我想帮你,可你也得告诉我们啊。” “朋友之间不就是互相帮助的嘛。” “我当是什么事情,不过是炼个丹药,你若是开口,我求萧师叔出手也不是不可以啊。” 这丹药的品级对于萧彰来说简直就是随手的事情。 他要是出手,那就是极品了。 翟风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风儿……风儿……”床上的人似乎动了动。 翟风连忙握着他娘的手道:“娘!娘!” 墨卿与打了个哈欠,道:“你到底还要不要救你娘了。” “你将材料给我,今天一天便在这里炼制出来。” 翟风忙道:“要!要!” 他忽然跪在墨卿与面前,两行泪从眼角落下:“墨小姐,求你救救我娘。” 墨卿与受他这一跪,天底下没有几个人的跪是她受不住的。 墨卿与摊开手,道:“那你倒是将材料给我啊,总不能让我做事,还薅我东西吧!” “给你!给你!都给你!”翟风手忙脚乱的将须弥戒中的东西拿了出来。 墨卿与让他给自己准备了一个房间,今天一天怕是是不用回天山书院了。 翟风搓着手,神色讪讪的看着温如惜。 温如惜冷笑着,揉了揉手腕。 “出来说话。” 翟风苦笑着将外袍脱下,只穿着一件大背心就跟温如惜去到了院子里。 温如惜一道拳风就砸了过来。 翟风闪避不及就被她一拳头打在了肩头。 对方并没有使用真气,只凭力气。 温如惜骂道:“翟风我问你你不说,偏要我自己查出来,走到你面前你才肯说话是吧!” “你到底还当不当我们是朋友了?” 翟风受着她的拳头,他肉身强横,不用真气根本伤不到他的根基,也就会觉得比较痛罢了。 “当当当!”翟风苦笑着,“这事算是我错了,成不?” “不成!”温如惜一拳打在翟风的肚子上,“你说你这么大个个子怎么就被他们那群瘦猴欺负呢?” “你他娘的倒是打回去啊!” 翟风闷声道:“可是他们都知道我娘的事情,若是被他们告诉了院长,我……我……” 随意干预凡人的命数,这在任何地方都是不被允许的事情。 翟风忽然想到了什么:“墨卿与她!” 温如惜骂道:“你现在反应过来了?你这是欠了人家多大的一个恩情。” 违背着整个修仙界的规矩,来出手救人的,也就墨卿与敢了。 翟风彻底无言了,嘴唇蠕动着,刚要说什么。 温如惜就一脚将他将出未出的话给打了回去。 “要道谢就等墨卿与出来,你自己跟她去说!” 翟风闷闷道:“知道了。” 温如惜硬生生捶了翟风一个下午。 拳头都捶肿了,翟风也是鼻青脸红的。 但两人都没有运转功法来消除这些皮外伤。 是以在墨卿与从房间里出来之后还吓了一大跳。 “你俩跟人打架了?” 但很快她就改口道:“哦,你俩打了一架啊。” 翟风大步向前,那本来还算英武的面容这会直接肿成了猪头。 墨卿与一言难尽,眼中的嫌弃之意简直快要溢了出来。 墨卿与抬手将手里炼制好的丹药扔给了翟风,道:“炼好了。” 翟风接过丹药,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与庆幸。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墨卿与,我翟风没什么本事,就这一把子的力气,你救了我母亲,我这条命就随你使唤!” 墨卿与“呵呵”了一声,冷笑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赶紧解决了,省得如昔成天惦记着你。” 翟风点点头,转身就朝屋里走。 他打开装着丹药的木盒子。 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翟风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犹豫了一会,才道:“这……这真的能吃吗?” 墨卿与面无表情的道:“我做的东西就这样,爱吃不吃。” 翟风不是没有吃过墨卿与弄出来的东西。 见温如惜也不说话。 他咬了咬牙也没有别的办法当即就捏开他母亲的嘴巴,将丹药喂了进去。 丹药向来都是入口即化的。 刚一入口,丹药就发挥了效果,翟风母亲本是花白的头发瞬间就变回了黑色。 翟风嘴唇颤抖。 墨卿与忽然拧眉道:“等等,有些不对。” 大夏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融天洞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这话一出,吓得翟风三魂六魄都飞了出来。 “什么不对劲?!” 墨卿与凑近了看,表情有些奇怪:“你母亲似是被魔气所伤。?” 她越想越奇怪。 忽然道:“你们那村庄是什么时候没人的。” 翟风想了想,他那会还有些小,记忆并不是很清楚。 “那天村庄的人似乎是一夜之间不见的,我那晚并不在村子里,等到我回来的时候,就只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母亲。” “她到底被什么伤了我并不清楚。” 墨卿与想到了自己在那个小村庄发现的一丝残存的魔气。 “许是魔物。” 那一丝魔气太过于淡薄,也就只有墨卿与和姜思这种本就是魔,且实力不同寻常的人才能发现。 翟风怒声道:“怎么又是魔物!他们真该死!” 他脸上的伤便是因为魔物所造成的。 外界传言他十分憎恶魔物,但实际上翟风喜欢去杀那么多魔物,完全是为了完成任务然后换取奖励。 他跟魔物谈不上憎恨,在他眼里魔物不过是搞钱用的东西。 但眼下,他眼中浮现出的对于魔物的憎恶却是实打实的。 墨卿与顿了顿,道:“也不是所有魔物都是坏的。” 翟风道:“你有什么法子能祛除魔气吗?” 也难怪这些年翟风给他母亲喂进去的药都没有什么效果了。 “有。”这对于墨卿与来说太过于简单。 温如惜也暗笑,能让人魔主亲自祛除魔气,这还真是独一份了。 墨卿与让翟风出去等一会,当着温如惜的面,她也懒得隐藏。 手指一抬就将翟风母亲体内的魔气给取了出来。 “魔族的人怎么在十几年前竟然敢在天山书院门口作案?” “天山书院的人难道就没有发现吗?” “或许说……” “他们其实是知道的……” 墨卿与喃喃自语。 温如惜听的心惊胆战的。 关于翟风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 墨卿与领着温如惜回了天山书院。 等墨卿与把这几日的讲学完成了,他们便能回妖界了。 她们走的那天我,翟风也跟着老院长来送她们。 翟风摸着后脑勺,郁闷道:“你们怎么那么快就要走了。” “自然是有事。”墨卿与直白道,“要不是因为你,我们才懒得在这里待着。” “好吧。”翟风冲她们挥手,“我说的话始终有效!” “我们再见了!” 温如惜也冲他挥手,大声道:“再见了!” 妖界的大门在蓬莱仙岛的另一头。 结界的大门从来都不是那么好开的。 白颜汐亲自启动了结界,一道漩涡,便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三人踏入漩涡,结界便重新凝聚了起来。 妖界里头一眼望过去全是蓊蓊郁郁的树林,山脉连绵不绝。 这种单独开辟的空间能发展成现在的这个模样,跟白颜汐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空间是穆贤当初联合了好几个大乘期顶尖修士才弄出来的。 就连一清都参与到了其中。 那会魔族的关系和人族也没有那么紧张,穆贤更适合没有什么种族偏见的人,跟老魔主的关系也十分不错。 那会还想请老魔主出手来着。 但是老魔主是个比墨卿与还要惫懒的人,更是那种给了好处都不一定愿意去的人。 想做什么完全就是凭借自己的喜好。 比墨卿与还要随性。 墨卿与不是第一次来妖界,以前有事没事她就来妖界蹭吃蹭喝。 但是温如惜却还是第一次来。 “这里的灵气好丰沛啊!”温如惜感叹一声,简直都快要跟玉清宫的差不多了。 然而这才是妖界的最边缘的地方。 白颜汐“哼哼”一声:“本王可埋了不少灵脉在这里面的。” 灵脉这东西不好找,白颜汐都是陆陆续续找了近千年才将妖界打造成现在的这幅模样。 是以任何想要觊觎她妖界的蠢妖,她都不会轻易放过。 白颜汐一早就传信于妖族她的势力了。 刚一进入妖界,便有着几只漂亮的青鸟张开翅膀在原地等候。 这些都是白颜汐的亲卫。 作为妖王,她当然也有属于自己的军队。 青鸟恭敬的将头颅底下,青鸟的后背宽大,三个人站在上面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王,您可算是回来了!”背着他们的那只青鸟头顶长着三根略显不同的翎羽。 白颜汐道:“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妖族可发生了大事?” 青鸟扇着翅膀,声音宛若少女:“还不是丁荣天那个老东西,一天天总想着谋权篡位。” “不过王您放心,我们都听从了您的安排,服从您的人都藏了起来。” “这几个月丁荣天在妖族内作威作福的,总想着带领我们占领人间界。” “我们都是表面上应和,但是根本就没有人真的去理他的。” “哼,我们妖界好不容易才休养生息了这么多年,哪里还能让丁荣天那个蠢货给祸害了!” 白颜汐勾了勾唇角,笑道:“你们做的很好,丁荣天再怎么愚蠢,但到底是大乘期的大妖。” “我不在,你们跟他硬碰硬太过于吃亏。” 青鸟点点头,道:“王,我们都只听您的。” 白颜汐沉吟了片刻:“丁荣天近日可逃回了妖界?” 青鸟摇摇头:“我们日夜派人守在入口的位置。” “并未见到一只腾蛇出入。” 白颜汐眯了眯眼睛,道:“继续派人守着,他不可能放弃明神泉的名额的。” 丁荣天为了他那个唯一的儿子,怎么会放弃这么大一个机缘。 说到这,白颜汐又道:“小青,明神泉的名额资格争夺赛可开始了?” 小青便是那只青鸟,它摇摇头:“没有的,大概还有十日左右。” “给我再加一个名额进去。”白颜汐开口道。 “可……”小青有些犹豫,“即便是资格赛也是有着人数限制的,往年我们从来没有开过这个先例。” 白颜汐叹息一声:“我欠了北横君一个人情,答应了的,况且只不过是加个名额而已,到底能不能去还是得看她自己。” 话都说到这里了,小青也只得点头。 “好,我知道了。” 妖王的宫殿建在一处山坳里,易守难攻,整座宫殿也是极尽奢华。 外头都是白颜汐最喜爱的红白二色的砖块搭建。 内里自入口出就开始铺满了一条长长的真毛毛毯。 应该是羊毛,看着十分柔软。 再往里头走一点,便是白颜汐用来议事用的大厅。 妖族的管理机构跟人族的皇宫破有点相似,但妖王手里所拥有的权利那完全是人间帝王无法比拟的。 白颜汐的寝宫在议事厅的后面,自小门穿堂而过,白玉石铺铸的墙面与地面亮锃的几乎反光。 整条长廊都是用了夜明珠来做点缀。 即便是单调的长廊两面的墙壁也雕刻上了精美的壁画。 墨卿与对于白颜汐的寝宫再熟悉不过。 有青鸟侍女在前方为他们带路。 墨卿与自然而然的住进了白颜汐的寝宫。 温如惜则是被安排在了安置贵客的房间里。 自进入妖界后,三人所需要去的地方就不一样了。 等当夜白颜汐处理完妖界的事情回寝宫时,墨卿与已经很自觉的换上了雪白的寝衣,躺在铺满了柔软狐狸毛的大床上了。 白颜汐是一个十分注重享受的人,尤其是在自己的寝宫那更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一张柔软的大床足够十来个人在上面滚来滚去。 更别说上面柔软的毛垫子还全是白颜汐自己这么些年来换下来的毛发。 她保养的十分精致。 即便是掉下来的毛发都柔软至极。 躺在上面又软又暖和的。 墨卿与仰面躺着,大床顶上还吊着成色非常纯净的红玛瑙石。 寝宫的窗户被关的严丝合缝,渡劫期大妖的羊毛织成的窗帘一拉,根本没有一丝光亮能透的进来。 房间里全靠着夜明珠点亮。 白颜汐跟东海龙王的关系也不错,能搞到这么多夜明珠就足以说明这人的财大气粗。 白颜汐被妖族的琐事累的直翻白眼。 她拿过充满鹅毛的枕头打在墨卿与的身上。 嫉妒道:“凭什么你这个魔主成日里就比我轻松这么多呢?” 墨卿与仰面看着她,无辜地眨了眨大眼睛。 “魔族很乱的,远没有你妖族安分。” “我平日里都是丢给了十二天魔管着,谁搞的不好了就去揍一顿。” 这管理方式真的就是谁拳头大谁说话了。 白颜汐痛苦的倒在墨卿与身上,双手捂着脸,愤愤道:“都怪丁荣天那个老王八蛋!没事非要给我找事!” “不然我能一会来就这么忙嘛!” 墨卿与道:“你找到了丁荣天的踪迹了?” 白颜汐点点头:“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派人盯着他,他这会一直徘徊在妖界的入口。” “主战派的那边多半会派人去接应他。” 妖族分了两个派系,一派以白颜汐为首主张休养生息,妖族的实力跟人族比还是差了太多。 一派以丁荣天为首,主张主动出战,叫人族血债血偿。 也正是因为主战派的缘故,人族修仙界那边可派了不少人来盯着妖族。 白颜汐为此还不得不出了一趟妖界,亲自去探听修仙界那边对于妖族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结果就被丁荣天这个老东西抓住了机会,害的她耽误了这么久才重返妖界。 先是魔域,再是妖界,白颜汐不得不得多想一些。 墨卿与问她:“你们妖界那融天洞近日可还能使用?” 融天洞乃妖界的一场天然炼器场,这里头的火焰连接着地脉。 想要炼制出高品质的武器无一不是用天火或是地火炼成的。 相比于天火,现如今能找到的地方大多都只有地火了。 “唔,哪里似乎被熊族盘踞了。”白颜汐道,“我跟他们说一声就好了。” 墨卿与翻了个身:“我想去把我的扇子重新祭炼一下。” 寒阴黑骨扇在仙魔大战中几乎被毁损,墨卿与一直拿着的都属于半残缺的状态。 她手上的本是神器,但因为受损的缘故,就一直表现的像是个普通的折扇。 就连她数次在顾延之的面前展开,顾延之都没有认出来。 “好。”白颜汐问她,“你几时过去?” “若是可以,明日便去。”墨卿与闭上了眼睛。 “好,明日我叫小青带你去。”白颜汐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小青是白颜汐亲卫统领,在各个族群之间的话语权很很重,从某一方面来说,小青就是白颜汐的代言人。 墨卿与“嗯”了一声后便不再言语了。 第二日如期而至,白颜汐还要继续处理丁荣天带来的后患。 小青本不愿跟墨卿与出去的,她只想待在白颜汐身边帮她分忧。 小青曾经跟在白颜汐身边也是见过墨卿与的,只不过那会魔主每天都带着个阎罗面具,让人无法窥视到她的半分容颜。 但是她是听过墨卿与说话的,且魔主的身姿其实很好分辨,优雅中带着一丝慵懒。 小青频频偷偷打量着墨卿与。 墨卿与也记得这只小鸟,是白颜汐亲自一手带出来的。 “你这是一副什么表情?不过是十几年未见,怎得就认不出本座来了?” 墨卿与主动开口,让小青鸟怔愣了好一会。 “您是魔主?”小青彻底呆住了。 不是传言中魔主早就在仙魔大战中死掉了吗? 这这这这! 可能让白颜汐这样亲近的天底下也就魔主一个人了。 墨卿与挑眉道:“不然呢?” 小青歪着头道:“那您是准备回来了吗?” 墨卿与摇摇头:“还不急,所以还得拜托你保密了。” 她竖起食指立在嘴唇正中。 小青忙不迭的点头:“不说。” 墨卿与并没有觉得自己能瞒得住小青什么。 她在妖界待的时间很久,小青这些亲卫对于她都十分熟悉。 后面她还要在妖界待很长一段时间。 迟早会被发现。 与其被她们猜疑半天,还不如一早就坦白身份。 在妖界里墨卿与相信白颜汐的眼光。 更何况有白颜汐在,妖王寝宫里头可有不少保命手段。 融天洞在熊族的领地,妖族里面懂得炼器的妖兽可没有几只。 占据融天洞也不过是因为熊族喜欢这里的温度。 先要借用融天洞,小青还得带着墨卿与先去拜见熊族族长。 以免后面会有不必要的误会。 炼器所需的时间还格外长,这段时间小青不可能一直待在熊族的领地,等墨卿与出来后还得告诉熊族一声。 便宜行事。 熊族族长接见她们的时候用的还是原型。 只不过他将自己小山般大小的身形化作了两米左右的样子。 “青统卫,我们熊族可老实本分的很,半点反叛妖王的意思都没有啊!” 熊族族长声音闷闷的,对于妖王忽然的传令,他这会也忐忑的很。 更不用说这次来的还是专门替妖王清理叛贼的亲卫统领了。 熊族的实力在妖族中都不打能拍的上号,毕竟他们都是以力量和防御为主的,速度很慢,真正打斗的时候,基本上都只有挨打的份。 这一度也很让熊孩子崩溃。 青鸟又向来以攻击迅猛为主的,还会飞,熊族对上他们从来都很头疼。 小青穿着白颜汐亲自设计的亲卫服,英姿飒爽的,腰间别着一柄长刀。 她的手下意识的放在刀柄上。 吓得熊族族长连连后退。 小青:“……” 对于自己的凶名在外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但熊族族长的反应也太大了。 小青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我知道,此番前来是特地借你们熊族的融天洞一用。” “借!随便借!”熊族族长抹了一把冷汗。 当即亲自为她们引路。 熊族族长四肢着地,他绕着墨卿与走了一群,旋即有些疑惑的道:“咦,这位是哪一族的人,怎么我闻不出来?” 有些妖族的确是喜欢用人身的,所以在妖界里头见过的“人”并不少。 可这些“人”不管再怎么伪装,身上都会带着一股妖味。 不同的种族味道也是不一样的。 而且这种气息人族和魔族闻不到的,只有妖族才能闻到。 但墨卿与身上却没有半点妖气,可在妖界里面人真的实在是太少见了。 所以熊族族长下意识就以为对方是某一族他从未见过的妖兽。 “我并非是妖。”墨卿与声线冷清。 “哦。”熊族族长应了一声,旋即反应过来后,又“哦?”了一声。 “你竟然不是妖啊!” “你是人族吗?那你来融天洞做什么?修炼还是炼器?” 熊族族长话好多。 墨卿与道:“我也不是人族,我是来炼器的。” 人族有的功法的确是需要地火的淬炼,但很明显墨卿与是不需要的。 “欸,你不是人啊,那你就是魔族了。”熊族族长绕着她转圈圈,“难怪你长的那么好看。” “魔族的人都长的很好看。” 魔族给世人的印象便是强大与美丽。 天使般的外表,魔鬼般的手段。 无数人都是折在了魔族那摄人心魂的外表上。 墨卿与没有搭话,那熊族族长自己就能叭叭叭说个没完。 小青“锃——”地一声抽出长刀,表情冷硬:“安静点。” 熊族族长的尾巴瞬间就夹了起来,耳朵也耷拉了下去。 大夏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明神泉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熊族族长蹭到了墨卿与的另一边,小声道:“青鸟就是烦,话都不让人说了。” “好霸道的。” 墨卿与很客气的道:“你真的很吵。” 熊族族长咕哝道:“嘿,你这个魔族怎么跟那个青鸟待久了,也那么一副狗脾气!” “气死熊了!” 熊族大多憨厚热情。 但这样的热情让慢热的墨卿与实在有些不算习惯。 好在融天洞的距离并不远,以三人的速度没多久就到了地方。 融天洞的入口看着很是寻常。 但只有走进了才能发现此处别有洞天。 这里的火元素格外浓烈与活跃,刚走进入口便觉得周身的温度瞬间高了几十个度。 仿佛整个人都身处于一个巨大的熔炉之中。 这还只是在洞口。 墨卿与在洞口冲两人道别。 “我会在此处设下禁制,三月后我自会出来。” 熊族族长摆摆手:“随便你。” 融天洞对于熊族并没有什么多大的作用。 不过是因为融天洞附近的温度适宜,且少雨,让熊族格外喜欢此处罢了。 但要让他们进到融天洞里头,他们就受不了了。 熊族本就皮毛厚重,刚进去毛发怕不是就直接自燃了。 墨卿与随手布下了一个禁制,小青没多想就展开双翼飞走了。 熊族族长绕着原地转圈圈,熊掌好奇又犹豫的摸了摸那禁制的屏障。 只听得“嗤嗤”两声,厚重的熊掌上的皮毛便被灼烧了个干净。 “哎呦喂!”熊族族长发出一声惨叫,“我的毛啊——” 或许长毛的妖族多多少少都很在意自己的毛发。 熊族族长伤了毛发,抑郁的离开了。 这外面的一切都是墨卿与都不知道的,她布下隔绝阵法的时候就顺带着将隔音阵法也一并布下了。 墨卿与一路走到了融天洞的最深处,融天洞就一条道通到底。 底下是一片赤红与炙热的岩浆。 岩浆冒着泡泡不断的滚动着。 即便是墨卿与这样体寒的体质,都多少有些微微冒汗了。 墨卿与召出自己的折扇,这扇子是她刚被老魔主捡回去的时候,老魔主送给她玩的东西。 跟了她近千年了。 本来这扇子也不过是天级的魔兵,但跟着墨卿与久了也一点点被她提升到了神级。 仙魔大战让此扇的等级跌了下去。 前几日从万祁那边要来的材料,便是用来修复寒阴黑骨扇的。 墨卿与炼器术虽从未在外展露过,但从她能祭炼出一把神器便不难看出,她的炼器术也十分不凡。 墨卿与将准备好的材料和折扇全都沉到了岩浆之中。 墨卿与双手结印,不再收敛自己的魔气。 魔气霸道对于祭炼攻伐型的武器有着不同凡响的作用。 魔兵更是霸道中的霸道。 但凡被魔兵造成的伤,都是无法轻易愈合的。 寒阴黑骨扇更是魔兵之最。 墨卿与的魔气充斥在整个溶洞中。 她盘膝而坐,双眼紧闭,神识全部都沉在了寒阴黑骨扇之中。 岩浆剧烈的翻涌着,却从未有一点溅到墨卿与的身上。 祭炼寒阴黑骨扇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墨卿与心思沉浸下来。 …… 温如惜被带到妖王宫殿之后就没有人再管她了。 白颜汐忙着处理丁荣天的事情,墨卿与则是急着去修复寒阴黑骨扇。 温如惜被白颜汐通知了十五日后去落枫山去参加明神泉的资格选拔赛。 于是这几天的日子她就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温如惜只好一大早就起来,提了长枪就在院里对着一颗枯树舞的狂风乱做。 一只纯白毛发的小狐狸,自房檐上走过,一身雪白的毛发被狂风吹过。 它的表情有些呆愣。 “喂!你就是温如惜啊!” 小狐狸自房檐一跃而下。 身姿灵活。 温如惜长枪的枪尖忽然落在了小狐狸的面前。 小狐狸被吓得一下子就站来了,前爪抬起,只用两条后退站立。 “你……你你你……” “你是要谋杀本狐狸啊!” “你又是谁?”温如惜眯了眯眼睛。 小狐狸围着温如惜转圈圈,甩着四根狐狸尾巴,摇头晃脑的道:“我是白宿,妖王是我的姑姑。” 温如惜纳闷,怎么白颜汐那么多侄子? “你跟白涂是什么关系?” “啊,你说我那个废物点心的堂哥?”白宿的狐狸耳朵一抖一抖的,“不熟,我才不认识那个废物!” 温如惜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好似他们兄弟两个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老妖王生了三子,白尤常排行老大,白行排行老二,白颜汐是老妖王最小的女儿。 白涂是白尤常唯一的儿子,白宿则是白行最小的儿子。 白宿的头上还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温如惜低头看着小狐狸爪子上唯一的红毛。 这是妖王一脉相承的特点。 到底是别人的地盘,温如惜想了想收了长枪,歪着头疑惑道:“你找我做什么?” 白宿摇着四条尾巴,道:“姑姑突然为了你给我们加了一个明神泉的资格名额。” “我们妖族这千年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例外。” “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凭什么能让姑姑那样的人破例。” 白宿绕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 妖兽虽然也有灵智,但是到底还是保留了野兽的习性。 “现在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白宿身体也不大,看着小小的一只。 温如惜对于白宿的话并没有什么感觉:“哦,我就是这样。” “你看完了,就离开吧。” 温如惜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白宿的狐狸尾巴一扫,“我们俩先过两招啊!” “那明神泉我也要去的。” 温如惜心念一动,问道:“明神泉到底有什么?” “怎么仿佛你们妖族也十分注重这个地方。” 白宿震惊道:“你不知道我们明神泉是什么东西,你就来抢占我们的名额!你这话要是被他们听到了,怕是早就一妖一口唾沫,把你淹死了。” 温如惜抿了抿唇:“妖王前辈是看在我师尊面子上才破例给了我这个名额的。” 白宿用爪子挠了挠耳朵道:“哦,也是,北橫君嘛,谁都要给两分面子的。” “听说这次姑姑还是多亏了北橫君才能顺利从丁荣天的手底下回来的。” “那这个倒也不足为奇了。” 白宿蹦到一块巨石上,他的视线可算是能跟温如惜平齐了。 白宿蹲坐在巨石上,舔着自己的狐狸毛,道:“明神泉嘛,顾名思义就是有着明神醒脑的作用,这泉水还是自这个妖界新开之后才渐渐衍生出来的。” “起初姑姑就以为那是一个好看一点的池子。” “直到有一次她去哪里泡澡,才发现原来那里的泉水还有着修炼神魂的作用。” “你也知道,现在这个环境里,修炼神魂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哪怕是只有一点点的提升都是莫大的机缘。” “我们妖族本就是肉身强大,神魂稍有欠缺的,哪怕是我们在魂魄修炼上颇有天赋的狐族,在这一道上都跟天生魂魄的魔族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的。” “而且明神泉的效用远不止于如此,它更大的作用则是压制魔气,以及加强自身对于魔气的抵抗。” “虽然我们妖族跟魔族的关系还算不错。” “但是魔族那群家伙,大多都是翻脸不认人的东西,我们跟他们也多有摩擦。” “好在有界山挡着——啊,扯远了。” “话说回来,明神泉最大的功效便是防止走火入魔。” “一旦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只要我们往明神泉里一泡那觉得都是会被彻底压制住的。” “最重要的是,在明神泉里突破境界,我们可以完全无视心魔的困扰。” “无痛苦又安全的晋级,你说这样的机缘谁不想要?” 明神泉的好处大多数都跟神魂有着直接的关系。 神魂一道又是这些年来最残缺的传承。 自上一代起,就很少有人能在神魂一道上能有什么进展。 大多数人的神魂之力都是跟着实力的增长而增长,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神魂之力比自身境界还要高的人了。 无垢魂便是这群人之中的例外。 温如惜想到了顾延之临走前跟她说的那番话。 自己因为自小与御龙魔骨枪签订了契约,常年累月来收到御龙魔骨枪的影响,身上已经不自觉的沾染上了许多魔气。 神魂也被这魔气所影响了许多。 这次想要抢夺明神泉的名额,便是为了能让她在神魂一道上有所精益,借此来压制魔气的控制。 魔气很难祛除,毕竟许多魔气都是自修仙之人本心之中散发出来的东西,那都是心魔。 魔气最善蛊惑人的心智。 无孔不入。 只要有一瞬间动摇了,那么魔气就会让你万劫不复。 顾延之最担心的便是这一点。 所以才趁着温如惜体内的魔气还没有爆发出来的时候让她尽快提升自己的神魂境界。 但事实上,顾延之的想法是好的,但他不知道的是,温如惜本身就有着一部分魔族的血脉——李裕生她的时候,自己体内的血脉都没有祛除干净,所以还残存了一小部分留给了温如惜。 再加之温如惜又被墨卿与暗搓搓的种下了魔心。 这一来二去的,即便是来了明神泉也不一定会有什么效果。 不过这一切温如惜和顾延之都是不知道的。 他们都以为明神泉是唯一能压制温如惜体内魔气的机会,是以温如惜暗道,这次的资格赛她可要凭借自己的本事来夺得这个名额。 “诶,不对,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打不打了?”白宿身形突然暴涨到足足有两人那么高。 温如惜长枪一竖:“行!打!” 枪风宛若刀子一般扫到了白宿的脸上,刮的他身上的毛发都倒竖了起来。 “资格赛到底有几个人?”温如惜一边出枪,一边继续打探消息。 白宿没做多想,便道:“本来是只有十个人的,但是加上你就十一个了。” 温如惜双手持枪,一击横扫千军过后便道:“那一共有几人可入明神泉?” “三到五个。” 白宿用四条尾巴织成了盾牌似的网子。 狐狸的尾巴向来灵活,这一点温如惜今天才算清楚。 “哦,三到五个人?此话怎讲?”温如惜有些不理解。 怎么人员还没个定数? 关于妖族内部的事情,顾延之知道的也不多,能告诉温如惜的消息更是少之又少。 其余的全都靠温如惜自己打听了。 白宿四条尾巴比人类的手臂还要灵活,宛若四条长鞭一样纵横交错的连成一张几乎无懈可击的攻击矩阵。 温如惜被动防御着。 白宿便道:“你以为明神泉那么好近的啊,就算是你得到了进去的名额,你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的。” “神魂之力的提升从来就没有说是有容易的。” “一共要过三关,才能有见到明神泉的泉水的。” “哦?那三关?”温如惜找到白宿的一个破绽,一枪刺出去,将白宿好不容易才形成的节奏大乱。 白宿慌忙抵挡,语速极快:“肉身,神魂,心性。” “先威压困身,其次风吹神魂,最后幻术问心,三关皆过方可看见泉水。” “经历过前面的磨难后,明神泉的泉水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我们妖族肉身向来强横,大多都是拜倒在了第二关和第三关上。” 白宿讲的已经很清楚了,温如惜多少也知道了其中的规则。 白宿的实力是四尾也就是元婴初期的样子。 妖族基本上是不会参与到人族的仙门大比之中的,不然以他的实力必定也能在仙门大比中夺得一席之地的。 白宿的实力不差,实战经验也非常丰富。 但他到底是跟温如惜差了一个小境界,被温如惜使了全力之后,便在半空中翻了一圈后,落在地上就变回了小小的一只。 白宿嚷道:“不打了不打了,你个元婴中期的打起来真没有意思。” “等遇上了我大哥和二姐,看你还能那么嚣张不!” 温如惜纳闷道:“我哪里嚣张了,分明是你主动来招惹我的好不好!” “你大哥和二姐又是什么实力?” 白宿大叫道:“他们可都是元婴后期的实力!你区区一个人类还想争夺进入明神泉的名额,简直是痴人说梦!” 温如惜挑眉道:“那可不一定。” 元婴后期虽然棘手了点,但温如惜有自信自己能勉强应对的过来。 “你们妖族总不能参加明神泉争夺的都是元婴后期的人吧。” 白宿呆住了,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一点:“我大哥二姐都是元婴后期马上要晋入化神期的大妖了,这次入明神泉就是为了这个。” “其余的大妖虽然没有大哥二姐那么厉害,但也都是元婴中期和初期的佼佼者,且都是即将要突破境界了的!” “你才晋入元婴中期没多久吧!” “实力都不稳固!” 白宿大声叫着。 温如惜将长枪立在脚前,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总有我自己的方法。” 白宿“哼”了一声:“我才不信!” 说着他才不给温如惜怼他的机会,转身就跑了。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一溜烟就跑到了妖王宫殿的书房中。 白颜汐还在批阅公文,一道道的指令迅速的下发下去。 小青恭敬的单手持刀,立在一旁等候着。 一道雪白又柔软的身影忽然钻到了自己的腿上。 白颜汐下意识的将空着的一只手落在了小狐狸的脑袋上,手掌轻轻地揉了揉了。 “怎么了?” 白宿闷声道:“我都将明神泉的事情跟她说了。” 白颜汐勾了勾唇角,指尖勾了勾对方的耳朵,赞扬道:“干的不错。” 白宿软踏踏的趴在白颜汐的腿上:“可是姑姑,我们分明不至于将明神泉的名额给她啊。” “北橫君的恩情我们也有别的法子还给他。” 妖族的规矩一旦被破了一次之后,那就会有无数次。 这对于白颜汐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在眼下这个关节,丁荣天已经偷偷回了妖界,这会可紧盯着明神泉不放了。 主战派那边的大妖,也总是拿着这件事一直在明嘲暗讽的说白颜汐疑似与人族勾结。 惹的白颜汐不得不夙兴夜寐的处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谣言。 听到这话白颜汐笑着摇了摇头,声音温柔的道:“谁说我是为了顾延之的,北橫君的面子还没有那么大。” “是有人想让温如惜进那泉里头试试的,当着北橫君的面,我也只好卖他这个面子了。” “况且我这次出去,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北橫君当年受的伤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好,内里怕是早就被掏空了。” “若是等我恢复了实力,他恐怕连我一招都接不下来了。” “而且就他现在的这个身体状态,还敢孤身一人南下去五毒门的沼泽亲探究竟。” 白颜汐摇摇头,笑容中带着一丝讽刺:“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因为墨卿与的缘故,白颜汐这些年对顾延之一直都不太看得上。 一听到对方要倒霉了,心里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过去看戏。 不过时间还早,墨卿与也还没有出关,白颜汐有的是时间慢慢耗着。 耗的时间越长,对于顾延之来说才越不利。 才越能看到白颜汐想看到的局面。 第一百四十七章狐族王室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五毒门位处于大夏极南之地,也是整个大陆的极南之地。 南方地处潮湿,又多平原沼泽,水患蔓延之后就连沼泽地都险些遭了殃。 顾延之一路南下,路上偶尔遇到些逃难的人民,他也会随手救助一二。 赶路的速度也因此慢了下来。 北横君遇到的鬼物数不胜数,他一路清扫过来也费了极大的力气。 等到他找到五毒门所在的沼泽时已经是十日后了。 五毒门的沼泽地遍布百余里,密林遍布,毒蝎蟒蛇四处可见,蛊物毒物因为潮湿且事宜的环境在此地格外活跃。 外界有传言,这沼泽地里的毒物多半都是五毒门养在里面的。 就跟天山书院丹院的弟子自己种灵植一般,甚至于在五毒门各自的毒物都是有着专属于自己的标号。 五毒门不同于别的修仙门派喜欢建在山顶上,他们的主宗就建在密林的中心,只不过被沼泽环绕,让即便是修仙的人也很难找到具体的位置。 毕竟五毒门的护山大阵,甚至遍布到了沼泽地的边缘。 全境禁空——这在所有门派都是很常见的事情,在护山大阵的正上空基本都是无法飞行的。 顾延之在沼泽地边上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他环顾四周,沼泽地其实并不好找,神识扫过都仿佛是平地一般,只能自己一点一点的慢慢走。 这里的环境特殊,即便是大乘期来了也不得不按照规矩走。 顾延之自五毒门建立之后都没有来过五毒门,五毒门和尸门一样建派时间都很短,但是跟尸门的神秘相比,五毒门在修仙界的活跃度并不低。 五毒门擅毒,这无论是在修仙界还是人间界的江湖都是十分下三滥的手段。 就连他们修炼的武功真气都自带了几分毒气,若是跟他们打消耗战持久战那迟早都会被他们给暗戳戳的毒死。 是以大部分的修仙人士都很讨厌这一类的人。 就跟阴沟的臭虫一般。 还不得不承认人家的身份地位。 顾延之脚不沾地,直接上了树枝,腾跃间倒是能很好的防止自己掉入沼泽。 可在沼泽地最让人头疼的却不仅仅是沼泽,而是那数不尽的野兽与毒物。 顾延之手中的破妄剑一抬,数条花花绿绿的巨蟒就碎成了无数块,“簌簌”地落了一地。 又有许多毒物从地底爬出来将巨蟒的残骸吃了个干净。 巨蟒的血腥味也又引来的更多的毒物。 简直收拾不过来。 就这样的消耗,即便那些毒物的实力非常低,但是俗话说得好蚁多咬死象。 这才深入不过一公里顾延之便觉得有些气喘吁吁。 偏生他又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似乎有人族的气息波动。 什么人敢在五毒门的沼泽地出现? 除了五毒门的门人,这周边的人甚至修仙界的人都对这里敬而远之。 顾延之连忙将自己的身形隐藏了起来。 他并没有带多少符篆,毕竟自己就会凌空画符。 当即打了一道匿息符在身上,这符咒能维持的时间并不长。 顾延之也就只能在关键的时候用一下。 他顺着有人族气息的地方寻了过去。 果不其然,他站在层层树枝密林之后便看见了两个身着五毒门内门弟子服饰的少年,抬着一个穿着麻布的凡人四处张望着。 穿着麻布的人瘦骨嶙峋,手腕骨都凸出来好高一截,面色青灰,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五毒门的弟子一高一矮。 高个子的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现在的人真不行。” “江南一带我们难道只能放弃了吗?” 矮个子的道:“谁说的?我偷偷跟你说,我向长老亲传弟子哪里打听到的消息,可是江南大阵就是我们五毒门专门破开的。” “只有这水患起了,我们才能抓到更多的人!” “这几年大夏的皇帝和玉清宫的那帮子木头,管控的越来越难。” “害的我们连毒人抓的都不顺利了。” “你没看我们现在把大阵破了,这毒人就越来越好抓了嘛!” “可惜他们的体质太差了,这才几天就受不住了。” 高个子的摇摇头道:“哎,有得用就不错了,赶紧将这个喂给小黑它们,我们就回去吧,药罐子里还泡着不少要死的。” “我们可都得赶紧去解决了。” “咔嚓——”顾延之的手指忽然插进了一旁的树干上。 那两个五毒门的弟子也不过金丹期的实力,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现顾延之的存在。 高个子的那个寻了一块空地,便将挂在脖子上的骨哨拿了起来,深吸一口气,一声尖锐的啼鸣便响了起来。 那调子悠长,还有这抑扬顿挫的起伏。 顾延之不懂五毒门的功法,自然也听不懂这调子里的含义。 但很快他就看见那两个五毒门弟子脚下的土地忽然翻滚了起来。 仿佛底下有什么东西在翻身似的。 地面上开始裂开了无数的洞洞,自那黑漆漆的洞洞里又有无数的黑蝎子从那里面钻了出来。 这便是高个子口中说的小黑了! 那两人将尸体往那蝎子群里一丢,便是一阵“咔嚓咔嚓”的声响,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尸体便被蝎子群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小黑又长大了。”高个子的摸了摸后脑勺,欣慰的笑着。 顾延之后背紧绷,只觉得毛骨悚然。 高个子又吹了一个调子,那蝎子群便发出“吱吱——”两声,就重新钻回了土里。 顾延之悄无声息的飘到了两人的身后。 手起刀落,个子矮的那个便脑袋和脖子分离,溅出的鲜血撒了高个子满脸。 温热又黏腻的触感让高个子瞪大了眼睛。 顾延之一个手刀将他劈昏,手掌扣在对方的脑袋上,用了搜魂术。 这术法霸道,可以完整的浏览被施术者的记忆,但被施术者从此以后就会变成个傻子。 顾延之对于这种修仙界的败类,自然是从来不手软。 强行将对方的魂魄从身体里驱除出去后,便分了一半的神识侵入了这具身体。 北橫君的神识强度也不低。 不过是控制一个金丹期的身体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被顾延之控制了的高个子名叫高铭,但实际上一点也不高明。 学会了怎么召唤蝎子后,顾延之便控制着高铭的身体,吹响了骨哨。 刚走不久的蝎子便又重新出现在了顾延之的面前。 顾延之将矮个子的尸体踢给了那群蝎子。 本体沿着来时路用了匿息符,暂时在沼泽地外的一个小城镇住了下来。 因为五毒门的庇护,这附近还存在有不少村庄。 至于那已经被操控了高铭的身体则是转身朝记忆中的五毒门的方向走去。 至此,顾延之便用了高铭的身份,暂时藏在五毒门中,搜寻证据与情报。 …… 温如惜接到白颜汐的消息是她来到妖族的第十天的上午。 那会她正在院子里修炼新枪法。 白颜汐并没有派手下的人来,而是亲自带着白宿找到了她。 白颜汐不愧为三界第一美人,那身姿摇曳,五官优越,哪怕只是穿着一身最寡淡的白衫都显得十分不凡。 她身材高挑,一双长腿白到晃眼,裙摆的高叉几乎要开到了大腿根。 每走一步都吸引眼球。 她的脸上带着妩媚的笑,一双桃花眼里潋滟着桃花似的波光。 声音也是轻柔软绵的。 “温如惜。” 那声音宛若撑着一把油纸伞悠然的泛舟青湖上,轻缓而又淡然。 更是藏了一把小勾子,叫人不由自主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温如惜收了枪势。 “妖王前辈。” 温如惜的眼神很认真,每当那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时,便会发现你的身影就那么被一点点的放在了那黑曜石中。 十分让人心情愉悦。 这段时间白颜汐把螣蛇一脉留下的祸患给解决的差不多了。 不用再熬夜掉毛,这让白颜汐整只妖都舒畅了起来。 “今日下午明神泉就要开始资格争夺赛了。”白颜汐笑吟吟的,“白宿已经将基本规则都告诉了,本王这段时间有些忙。” “但明神泉的开启还是要本王亲自去开始的。” “资格赛本王就不去了,希望你能不负你师尊所望。” “北橫君当年的实力可是横扫同辈呢。” “真幸亏本王活的时间够久,不然就连本王的风姿都怕是要被他压下去了。” 白颜汐拍着丰满的胸口,一脸好险好险的表情。 温如惜点头道:“会的。” 明神泉资格赛在落枫山,下午未到便有不少妖被长辈带着来到了山下。 白颜汐还在忙,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忙了,但也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 只将一块铭牌丢给了温如惜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温如惜是和白宿一起去的。 对于妖族的地形,她还是有些不熟悉,毕竟来的时候就一直待在妖王宫殿里头修炼。 这里灵气充足,跟玉清宫也不遑多让。 每次功法的运转过后,温如惜都觉得十分痛快。 白宿蹲在温如惜的肩头,用尾巴给温如惜指路。 他还没有成年,实力就已经达到了元婴初期,不得不说妖族白氏狐族妖王一脉的血脉还是十分强大的。 落枫山就跟它的名字一样,种满了红枫树,这个季节红枫树已经全部掉完,光秃秃的树枝突兀的仿佛叉子一般插在土地上。 红枫叶便如同红毯子一般铺满了整座上。 红彤彤的一片,甚至于比枫叶还在枝叶上的时候壮观。 温如惜仰头看着这座山。 肩头的重量忽然一轻,就见拿道雪白的影子蹿了出去。 “大哥二姐!”白宿四条狐狸尾巴摇的像小风扇似的。 白岩是白宿的大哥,化形成人之后也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大帅哥,他神色温柔,气息沉稳。 白依依是白宿的二姐,狐族无论男女一向以美丽著称,也就只有魔族的才能跟他们比较一二。 就更不用说有着优秀血脉的王室狐族了。 白依依的五官跟白颜汐有几分相似,说话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三分笑。 一双狐狸眼睛叫人如沐春风似的。 “小宿,你也来了啊。”白依依一身浅粉色的衣服,在狐族她也才刚成年不久。 白宿鼓了鼓嘴,委屈道:“你们都出去玩了,还不带我!凭什么白涂那个废物都可以出去,就我不行!” 白岩揉了揉白宿的脑袋,沉声道:“小宿,白涂也是你哥哥,你不可以这么说他。” 白宿不服气的翻了个白眼。 白依依歪着头想了想道:“白涂今日也回了妖族的,他现在的实力可不低呢。” “小宿,你都被超过了。” 白宿瞪大了狐狸眼睛:“怎么可能!” “我的元婴初期了,他个金丹期怎么跟我比!” 白依依笑眯眯的:“我方才才同他见过一面,白涂已经是元婴后期的实力了,甚至隐隐有突破到化神期的趋势。” “只是境界不稳,像是突然到达似的,此次进入明神泉多半也是为了巩固甚至是突破境界的。” “小宿你还差的远呢。” 白宿瘪了瘪嘴,道:“他这次出去是有什么机缘吗?怎么实力突破的这么快!” 他吐了吐舌头,道:“都怪你们不让我出去!不然我现在肯定也是元婴后期了!” 白岩哈哈笑道:“小宿,我们做狐狸的还是实际点吧!” “——这位是不是就是姑姑的客人?” 温如惜不动声色的听完了兄弟几人的对话,心想原来白涂也醒了啊,自仙门大比之后就再没有见过白涂的身影了。 白宿点点头,道:“就是她!” 说着他十分不服气的闷声道:“现在是个人都能打败我了!” 白依依向温如惜伸出了手,温婉的笑道:“瑶光道长初次见面,我是白宿的姐姐,这一辈中排行第二。” 温如惜回握住她的手,也笑了笑道:“你好。” 白依依眉梢一挑,握着温如惜的手迟迟没有收回来,她的指尖划过温如惜的手背,媚眼如丝道:“瑶光道长真是好模样。” 她的身形忽然凑近,吐气如兰的在温如惜耳边轻声道。 那最后几个字几乎都成了气音。 瑶光是温如惜的道号,她出门在外几乎没有人会这么喊她。 一时之间温如惜神色还有些恍惚。 突然温如惜伸出手按住白依依的双肩,将对方往后一推,下颌紧绷道:“白小姐,自重!” 温如惜神色慌乱,因为自己险些被白依依给晃了神,行心中就一阵惭愧。 白依依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妩媚的笑,道:“自重什么?” 狐族果然不能只看她们的外表。 装的再怎么温柔,骨子里还是喜欢勾引人。 “玉清宫果然都跟姑姑说的一样,都是一群木头。”见温如惜起了警惕,白依依摇摇头,双手抱胸,收了魅术,“真没意思。” 这群狐狸还真是喜欢耍人玩。 温如惜有些郁闷。 温如惜直白道:“魅术都是勾引那些心智不坚定之人,我枪法刚烈,很少会被这样功法所迷惑。” 白依依摸着自己的脸,一脸心有余悸的道:“哎呀哎呀,险些以为我这张脸都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温如惜认真的上下打量着白依依的五官,不得不说白氏的血脉是真的强大。 温如惜道:“白小姐其实十分的好看。” “只不过我一心向道,并无心其他。” “哦?”白依依戳了戳白岩的后腰,“大哥去试试?” “许是我不太附和瑶光道长的口味呢。” 温如惜心中警铃大响。 白岩无奈的摇了摇头:“依依莫要胡闹!” “温姑娘是姑姑的贵客,你不要玩了。” 白依依撇撇嘴:“你好无趣!” “我不过是想试试她的实力罢了。” “现在看来还凑活嘛!” 忽然白依依一条柔软的手臂搭在了温如惜的肩头,软声道:“瑶光道长这点实力想要抢夺明神泉的名额还是有些危险哦。” “我们这一届的妖族天骄可真是不少。” “即便是我和大哥都是被那群家伙赶着走的。” “不然谁想修炼啊!” 白依依嘀嘀咕咕的:“也就白涂那小子幸运了。” 什么事都她和白岩在前头扛着了。 白涂和白宿这两个后出生的,都安分地在他们身后待着,半点风波都沾染不到。 温如惜有些奇怪:“你们姓白的都这么话多吗?” 白依依脑袋上忽然冒出了两个竖起的狐狸耳朵,她一脸震惊:“你嫌我话多?” 这什么人啊!寻常人要是想跟她多说几句,都没有这个机会。 今天好不容易有心情跟人多说了两句,结果这人竟然还嫌弃自己话多。 白岩毫不客气的嘲笑自己的这个妹妹:“依依,我都说了不是所有人都会对你的魅术有反应的,魅术到底只是一种辅助,我们自身的实力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白依依瞪大了眼睛,道:“白岩我用你说?” 白依依和白岩是双生子,长得却只有几分相似,白依依长得更像白行,白岩则更像他们的母亲。 百行的母亲也是狐族中数一数二的天骄,他们二人的基因自然是非常好的。 白依依对于自己这个只比自己大了几秒钟的哥哥并没有什么敬畏感。 一个白眼翻的恨不得冲上天。 第一百四十八章选拔资格赛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白依依我是你哥!”白岩脸色一沉。 白依依吐了吐舌头:“谁理你。” 白岩彻底无奈了,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他是真的没有丝毫办法了。 “温姑娘不要见怪。”白岩冲着温如惜微微颔首,“听闻你同小涂在仙门大比中也算是熟识。” “他一会儿便会来了。” 温如惜看得出来狐族的关系的确是很好,虽然总是互相怼,互相嫌弃,但是本质上还是十分亲近的。 “白涂那会昏迷了很久,他现在状况如何?” 她刚才问出来,后边就传来一道贱兮兮的声音。 “哎哟喂,温大美人就这么想我啦?” 温如惜一扭头就见白涂那张熟悉至极的脸在面前放大。 温如惜毫不客气的一拳砸了过去。 白涂捂着胸口“哎呦哎呦”的叫个没完。 “我说温大队长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温如惜似笑非笑:“我对你的命可不感兴趣——下次少离我这么近。” “不然到时候打上你胸口的就不是我的拳头,而是我的长枪了。” 温如惜那一拳头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留,白涂被她打的险些骨头都要断掉了。 白依依眨巴着眼睛,忽然觉得自己还是蛮幸运的。 白岩意有所指的深深地看了一眼白依依,后者立马就明白对方的意思。 看起来男人在温如惜这比远比女人危险多了。 “我错了我错了!”白涂举起双手,笑嘻嘻的道,“温大队长还是拳头温柔些,你那长枪我可吃不消。” 温如惜上下打量着对方,道:“你吃不消?开什么玩笑,你都已经元婴后期了。” “——咦,当初是不是就是你在疯狂吸收聚源池的精华?” 他们进去的人一共连十个都没有,聚源池也比想象中的要稍微大一些,按理说在他们用完之后还是会剩下一点的,结果在他们从入定中醒过来后却意外的发现聚源池的池水竟然干净的仿佛清水一般。 真的是雁过拔毛,一点不留了。 白涂诚实的点了点头:“也是多亏了聚源池的池水,不然我强行吸收了那么多元婴期渡劫期妖兽的妖丹,非要爆体而亡不可。” “嚯,我说你怎么晋升的这么快!”白宿忽然跳了出来,“白涂,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白涂在同辈中排行第三,他一把拎住白宿的后脖颈,似笑非笑的道:“叫三哥!” 白宿蹬着腿,怒道:“滚你大爷的!白涂你个人妖混血的废物!” 白涂脸色一沉,他早就不是那个对上自己这个弟弟都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狐狸了。 他阴恻恻的笑了一声:“不叫是吧!那你就滚蛋!弱鸡!” 白涂抡起胳膊那小白狐狸就仿佛炮弹一般被他扔了出去。 元婴后期的全力那可是不容小觑的。 没多久天边的黑点都消失不见了。 白宿最后说了一句什么,大家都没有能听见。 “白涂……”温如惜张了张嘴。 白岩冲她摇摇头,笑道:“不用管他们,他们小时候就是这样的。” “不管长多大了还是跟个狐狸崽子似的。” 白涂不服气的扬起了头。 白依依眉梢一挑:“嗯哼,出去一趟怎么还长大了不成?” 白依依凑近了白涂,探着脑袋在后者身上闻了闻,啧啧道:“怪了,也没有女人味啊!” “难不成你找了个男人?” 白涂脸色忽然爆红,他怒吼道:“二姐!你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白依依不屑的撇了撇嘴:“啧,还不是个狐狸崽子!” 白涂郁闷的揉了揉脸,跟在温如惜身边,抑郁道:“果然我就不该回来!” 一会来就被自己的哥哥姐姐可命欺负。 白岩漂亮的狐狸眼直勾勾地盯着白涂,他道:“小涂啊,我们兄妹几个好久都没有聚在一起了,今晚要不要聚一个啊?” 白涂脑袋顶上也冒出了两只狐狸耳朵,就连狐狸尾巴都从身后伸了出来,他耳朵动了动,眯了眯眼睛警惕道:“你不会是想在我寝宫里聚吧!” 白岩打了一个响指,眼睛都弯了起来:“没错,答对了。” “还是老规矩你做饭,我们洗碗。” 白涂刚要拒绝。 白依依笑眯眯的就望了过来。 白涂的狐狸耳朵瞬间就耷拉了下去。 血脉压制要不得真的要不得,他不怕大哥却十分怕这个二姐。 二姐一旦笑的这么灿烂准没有好事。 白涂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狐狸尾巴也垂了下去,哪怕他现在实力升上去了。 也不敢随意忤逆二姐的话。 他只得闷闷道:“好,知道了。” 温如惜在一旁看着他们兄弟几个闹,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大夏的时候,她是长公主,底下也有几个弟弟妹妹,但皇室多无情,且她很小就离开了,所以跟那几个弟弟妹妹关系并不亲近。 尤其是有瑜王那种自小就不安分的家伙在,就更别说像白涂他们这边一样关系亲密了。 其实白涂他们这一代能这么笑闹,毫无兄弟反目成仇的戏码,完全是因为,白颜汐那一任的妖王之位本该是传给白尤常的。 但是因为白尤常的性格,以及白颜汐的太过于出色,不然白涂本就该继任妖王之位的。 所以白颜汐上位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白尤常的长子为妖族太子。 尽管那会白涂甚至都远还没有出现。 白氏的血脉单薄,一直到老妖王那一辈都只有一到两个孩子,基本就不存在两个之间要争妖王之位的一说。 也就到了老妖王这里子嗣稍微多了一点。 但也好在白颜汐她自己足够优秀,其他两位兄长也十分宠爱自己的这个妹妹,所以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尤其是在老妖王在位的时期妖族动乱的十分严重,狐族一心对外,根本就没有时间内斗什么的。 而到了白涂这一代,那完全就是被白颜汐建立的妖族安稳的太好了。 一个比一个惫懒,就连这个妖族太子的位置白涂自己都嫌弃的要死。 他头上的两个哥哥姐姐更是为了打死不要这个妖王位置而不停修炼——完全就是为了打服白涂,让他不敢再提这样的事情。 白氏都是很注重享受和舒服的。 妖王的位置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于沉重。 这一辈的小狐狸真的一个比一个想把这个锅甩出去。 偏偏白涂又是个实力垫底的,在同辈中简直毫无话语权。 是以这个妖族太子的位置就一直落在了他的头上。 现在好不容易实力上去了,他也不敢轻易说这种话。 毕竟没了哥哥姐姐的阻拦,头顶上的白颜汐也会一巴掌给他扇过来。 说来说去,白涂这个位置都是非坐不可了。 白涂很郁闷。 尤其是在温如惜笑出声后他就更郁闷了。 “你今晚来吗?”出于礼貌白涂还是邀请了一下。 温如惜愣了愣:“可以吗?” 白岩和白依依笑道:“当然可以。” 温如惜有些心动。 白宿也从山下又重新爬了上来,他喊着:“白涂你小子给我等着!” 同时他也听到了方才的那两句对话。 嚷着:“温如惜你想来就来呗,反正也没有外人。” “都是我们同辈的。” 温如惜弯了弯唇角:“谢谢,我会去的。” 白宿还不喜欢用自己的人形,定着那小狐狸的模样就张牙舞爪的趴到了白涂的头上。 狐狸爪子咔咔两下就将白涂挠了一脸的血印子。 白涂又抓住小狐狸的后脖颈作势要将他扔出去。 白宿吓的一把抱着白涂的手臂,张嘴就咬,嘴下半点不留情,他含糊道:“你做梦!” “白宿!”白涂疼得龇牙咧嘴的。 白氏的小辈们一边吵闹一边上了山。 环顾了一圈他们竟然是最晚到的,其他种族的妖兽早就在山上等候着了。 明神泉的资格选拔赛是由白颜汐身边的亲卫统领小青来主持的。 参加备选赛的都是各个族群中的佼佼者。 “果然是妖王一脉,好大的架子。”有虎妖根本不惧白氏的威风,当即开口嘲讽道。 若是他们族群中有妖能达到大乘期,那也是有资格来竞争妖王这个位置的。 只需要向当代妖王发起挑战,只要获胜那么妖王的位置也就会易主了。 妖王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即便是妖族太子也只有等到成功晋入了大乘期才有资格上位。 若是前任妖王不幸身故了,那也会由其他族群中的大乘期的长老来暂代妖王之位。 大乘期才是妖王之位真正的门槛。 一个妖族太子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反而会给自己带来无数的嫉妒于质疑。 更甚至会有无数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白依依身姿绰约,嗓音轻软却十分锋利:“架子不大点,有些人都要忘了妖王是谁家了的。” 白涂往四周一看,发现那丁息竟然也不要脸的凑了过来。 这话一出,许多不善的目光都落在了丁息的身上。 场中的气氛也一瞬间的压抑了起来。 温如惜对于妖族的事情也是有一点了解,顾延之也跟她谈过一二。 只是墨卿与在解决螣蛇一脉的事情的时候她并不在场,所以知道的并不清楚。 白涂冷笑一声道:“哟,螣蛇一族的人还没有死绝啊,竟然还有人敢带叛徒过来。” 对于螣蛇一族反叛的事情,他可谓是受害最为严重。 惹得他都不得不跑到他在人间界发展的老爹哪里了去避难。 白行亲自带着白氏一族根据白颜汐的指令早早地就偃旗息鼓,跟螣蛇一脉虚与委蛇。 然后默默的派人去寻找白颜汐的下落。 白岩和白依依早就出了妖界去历练,也幸好躲过一劫。 也就白涂这个名正言顺的妖族太子一直在苦苦被针对。 就连白宿那个倒霉鬼过的都比他舒畅多了。 等到白颜汐一回来,他们这些散在外面的小辈也就跟着回来了。 正好明神泉开启,他们可算是真正齐聚一堂。 白氏的小辈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齐。 螣蛇一脉搞得事情在场的都是妖族中赫赫有名威望十足的大族,岂能不知道。 里头不乏有一早就跟随着螣蛇一脉的主战派。 毫无疑问这虎妖一脉便是如此。 白岩虽是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样子,但是自己本身的实力就摆在那里,自上了山之后他和白依依的神态和表情就正经了起来。 甫一看过去还挺能唬人的。 毕竟出门在外,他们这两个当哥哥姐姐的总要撑点牌面不是。 不然白氏一族的脸面迟早要被那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狐狸给丢没了。 “白涂,妖王都没说什么,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丁息眼神微眯,眼底一片青黑,显得他格外阴翳。 螣蛇本就是冷血阴翳,哪怕是化成了人形,也显得十分叫人不舒服。 他身上的气息波动,比之前强了不少。 温如惜不知道丁息之前的实力,白涂却是知道的。 白涂眯了眯眼睛,心想,丁息这段时间又有什么机遇?还是丁荣天那老东西又搞什么事了。 他心下有些警惕。 忙传音跟白岩和白依依说了个清楚。 白岩和白依依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道:“不管他们要作什么妖,这里都是妖族,姑姑不会真的放任他们不管的。” 前几天就因为明神泉的事情,白颜汐可跟那群老东西据理力争了许久,她是说什么都不同意让螣蛇一脉来参与这场争夺。 但后来她却在明神泉快要开启的时候松了口。 许多大妖只当她是承受不住他们施加的压力。 但只有白氏一族的知道,白颜汐这是在钓鱼。 丁荣天是个大乘期的妖兽,若是他想逃或是想藏起来,即便是白颜汐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既然如此,还不如叫丁息出来,然后将丁荣天这只大鱼给吊起来。 白颜汐心中都有数。 这么一说白涂心里就安定了许多,不管他们要做什么总有白颜汐兜底不是。 丁息气势强盛,螣蛇一脉剩下的三位长老也全数出动。 小青自然不会放任他们在这种场合吵起来。 当即就冷声道:“等资格赛结束有的你们打!” 双方瞬间偃旗息鼓。 白涂冷“哼”一声。 见他们不再说话了,小青这才缓缓开口道:“资格赛不是第一次举办,大家都有所了解。” “但按照规矩,本统领还是不得不的再说一遍。” “资格赛选拔分为三个部分,千步梯、迷幻谷、万仞山。” “千步梯一步一威压,登顶者方可进入下面一个环节。” “迷幻谷乃迷碟妖所居,迷碟最善幻术,一炷香内从幻术中挣脱的人方可进入最后一个环节。” “万仞山一步磨难,登顶者方可获得进入明神泉的资格。” “三项选拔必须全部通过,不可逾越,可中途放弃。” 小青一边说一边看着温如惜,很显然这话都是在为了她而复述的。 温如惜暗暗点头,这三项都是跟明神泉的三关有关,千步梯考威压,迷幻谷考心性,万仞山考肉身。 且规则中并没有说在选拔途中不能出手,造成其他人的出局。 这也就是说选拔的过程中也是默认了这一点的。 也难怪白宿会提醒自己自身实力也是很重要的。 小青说完,她便将手一挥,一座巨大的仿佛看不到尽头的天梯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梯子乃是白颜汐找墨卿与炼制出来的法器。 没什么大的作用,就是专门用来储存大乘期修士的各级威压的。 千步梯前五百步对于元婴期的修士来说都不算问题。 到了五百步之后,每一百步都是一个坎。 千步梯的最大威压是渡劫期中期。 温如惜没有怎么感受过顾延之的威压,所以对于这一个项目倒是有些没底。 但她面上却没有看出来。 她面容沉静,微微扬起的下颌线锋利。 显得很不好惹。 当小青点燃三炷香之后,他们便迈出了第一步。 起初温如惜都没有什么感觉,但她并没有在意毕竟白宿也曾偷偷告诉她了千步梯前五百步的规律。 所以在这里大家行进的速度都差不多。 等到五百步之后,才有人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千步梯上一共有十一道身影,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白氏一族的白岩和白依依,他们脚下如履平地,一炷香才燃了一半不到他们就几乎将要登顶。 其次便是丁息,接着便是温如惜,白涂的速度跟温如惜差不多,他还时不时的回头嘲讽自己的那个弟弟白宿:“这么慢你到底行不行!” 于是白宿便“蹬蹬”两步追了上来,白涂则贱兮兮的比他更快了两步。 这两人一边逃一边追。 温如惜心里的感觉越来越奇怪。 紧跟在她身后的便是那只虎妖祝天,祝天实力也在元婴中期,对于这个突然加进来的人族更是没有半点好感。 毕竟他们虎族也是主战派中十分激进的一员。 对于人族他们当然不会有什么好眼色。 后面四个则分别是主和派的鹿族少主林谷和青鸟一族的天骄晓飞,以及主战派的豹族天骄胡毅和狮族少主久琦。 能参与资格赛的最低都是元婴初期起步。 温如惜正疑惑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身后便有两人打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第二关迷幻谷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妖界的妖族大多都喜欢保持原型。 鹿族和狮族积怨已久,两族的少主更是一见面就互相没有什么好颜色。 狮族霸道只讲鹿族当做可以随意捕杀的猎物。 妖兽圈里也是有着食物链的存在的。 鹿角顶着狮子的腹部,妖兽打架十分原始,靠的基本都是天赋功法。 只见那鹿角上忽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蓝光。 蓝光似乎为鹿角渡上了一层薄膜。 鹿族少主林谷发出一声嘶鸣,鹿角的尖锐度堪比天级兵器。 狮族最有力的武器便是自己的那一双爪子。 虎爪锋利的指甲从肉垫里弹了出来。 那指甲修剪的非常尖锐,指甲和鹿角碰撞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只一瞬间狂暴的气息便从两人碰撞的地方爆发开来。 温如惜被他们的气息波动影响到,她身形不动,耳边的发丝却被吹了起来。 她垂到腰间的头发随风摇晃,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们俩都是元婴初期的实力,即便用尽全力余波也很难伤到温如惜分毫。 温如惜觉得这一趟仙门大比让她的实力不仅仅是表面上提升的那么多,更深层次的东西她还没有发觉出来。 就好比如今天,她自踏上千步梯的时候就没有丝毫感受到所谓的威压。 这并不是说千步梯的能力损坏了——毕竟看白岩和白依依即便登顶那么快多少也是顶了很大一部分的压力的。 而是说这千步梯的威压压根就没有落在温如惜的身上。 这简直是太奇怪了。 再看小青的表情,似乎对于温如惜此刻的状况也毫无发觉。 既然如此温如惜得了一个大便宜,她自然不会表现出来。 毕竟在妖族她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 且她本质里真的没有表面上看着的那么正直。 对于明神泉温如惜势在必得。 如果能有捷径走她自然会毫不犹豫的去走。 温如惜神色不动,即便身后的两位妖族少主再怎么打的热火朝天都不能影响她丝毫。 表面上她走的十分缓慢,却紧紧跟在白涂附近,这并没有让其他人有所怀疑。 鹿族少主林谷和狮族少主久琦之间的胜负很快就分了出来。 毫无疑问是狮族少主获了胜,一爪子将鹿族少主林谷拍下了千步梯。 林谷纯白的皮毛上被留下了数道狰狞的伤口。 再观那狮族少主身上的伤也不遑多让。 他又走了几步,到了差不多渡劫期修士的威压时就已经支撑不住从千步梯上滚了下来。 至此一下子就淘汰了两位选手。 十一位竞争对手就锐减到了九位。 这淘汰率不可谓不高。 温如惜安安稳稳的登了顶。 而事实上这千步梯的淘汰率已经算是低了。 等到后面的两关,那淘汰率几乎都能达到一半。 不然这三关也不至于到最后就只能剩下三到五个人了。 三炷香内登顶的除了一开始就动手了鹿族少主林谷与狮族少主久琦外就没有人了。 狮族少主久琦这会正被族内的长辈拎着耳朵教训。 因为方才如果不是久琦率先动手了,那么他也不至于因为受伤而被淘汰了。 狮族为了争取到这个名额,结果就在开头就被久琦这个蠢货给败完了。 狮族的长老焉能不气? “久琦你是不是找抽!” 有长老抬着自己脑袋大的手掌,眼见着就要呼下来。 久琦瞪着眼睛死活不肯出声。 狮族长老低垂着眉眼搓着手去向小青讨个恩情。 “青统卫啊,你看……” 小青眼刀一扫,冷声道:“不可能。” 往年开启明神泉不是没有这样的妖,但那都是自己作的。 害人者终害己。 小青从不会留情。 狮族长老被她瞪得悻悻而归。 鹿族的妖大多都性格温和,与狮族那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纷纷都在安慰林谷。 林谷很内疚。 “如果我实力能再强一点就好了。” …… 温如惜和白岩他们一道从千步梯上下来了。 小青化作一只巨大的青鸟,将登顶的各位一阵风似的就落在了迷幻谷的谷口。 迷幻谷是迷蝶妖的居所。 迷蝶妖的洞穴建造在谷内的两侧山壁上。 一眼望过去山壁两侧全是密密麻麻的洞穴。 迷蝶妖只是妖族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小族,但她们十分擅长逃窜与散播迷粉,这样一来就能大大增加她们的存活能力。 迷蝶妖大多都是雌性,性格温和又胆小。 小青一早就提前打过招呼,这会迷蝶妖们都安安静静的待在各自的洞府。 这会儿正好奇的探头探脑。 小青一落在山谷门口,便有一只长着一对彩色绚丽翅膀的迷蝶妖扇着翅膀飞了过来。 迷蝶妖身上总是自带着一股香气,很浓郁几乎她们一扇翅那香气便传了出来。 温如惜鼻子有些不舒服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白涂看着她:“你感染风寒了?” 修仙界的人是很少生病的。 温如惜揉了揉鼻子:“她的身上好香,我有点不大习惯。” 白宿站在温如惜的肩上,哈哈笑道:“迷蝶妖常年采集迷幻花的花粉,这种花粉只有她们能采集。” “其他种族的人或是妖但凡遇到了迷幻花,那都是瞬间倒的。” “在修仙界,迷幻花的花粉可是炼制迷药最紧俏的商品。” “迷蝶妖的翅膀上可是自带了一点点迷幻花的花粉的。” “迷幻花的花粉有毒,你们这些外族人稍有松懈便会中招。” 温如惜脸色微变。 白涂又补充道:“哎你不用怕,迷幻花的香气没毒,他们只是身上带上了一些香气罢了。” “花粉只有她们刻意控制了,才会出现的。” “你看到的这只就是迷蝶妖的族长,实力虽然只有化神期,但她们翅膀上自带的花粉和幻术的能力就连姑姑都很头疼的。” 迷蝶妖一族一直安安分分,从不逾矩,对于这么一个弱小的族群白颜汐一直有意无意的关照着。 迷蝶妖的族长心里自然十分清楚。 她冲着小青微微躬身道:“青统卫我们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小青冲她点了点头道:“这一次又要麻烦你们了。” 迷蝶妖族长轻柔的笑着:“能为妖王分忧是我们迷蝶妖一族应该做的。” 小青无奈的道:“如果其他族群也有你们这样的想法就好了。” 迷蝶妖妖族并不随意搭话,只是安静的笑着。 这样的话并不好回答。 迷蝶妖能以这么弱小的实力,存活到现在自然是凭借着自己趋利避害的本能的。 一早就站在了白颜汐的身边,让她们格外受到重视。 小青摇摇头,便道:“既然准备好了,第二关那就开始吧。” “本统领在终点等你们。” “在此谷中绝不允许伤害迷蝶妖。” 小青说罢就展开翅膀飞进了谷中。 自她身后便有一阵阵的粉色烟雾紧随其后。 直到小青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那粉红色的烟雾便彻底在迷幻谷内铺散开来。 “哝,这些粉红色的烟雾便是经过迷蝶妖加工过的迷幻花的花粉。” “毒性减弱,但致幻性却更强了。” “我们要做的便是从这些粉红色的烟雾中穿过去。” “跟你们的幻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甚至比幻阵的威力可大多了。” “幻阵可控,迷蝶妖的花粉却是无法控制的。” “每个人入谷,所看到的幻想都不尽相同。” “它能勾起每个人内心最大的欲望。” “若是能从中穿过,那就证明心性的坚定了。” 白涂摇头晃脑的解释道。 有关明神泉的事情他老爹都按着他的头给他恶补过了。 这会解释起来也算是头头是道。 温如惜点点头:“也有时间限制吧。” 白宿看了眼天色:“日落之前出去便可。” 这一关的时间倒是放的比较长了。 温如惜看身边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踏了进去。 毕竟时间有限,早一些进去,便能早一些多一点时间应对。 温如惜和白氏小辈对视一眼,便也踏入了谷中。 刚一入谷,便发现四周的景色都宛如罩上了一层粉色的薄纱。 温如惜走的很慢,粉色迷雾里面的香气更加浓郁。 温如惜的鼻子有些痒,她动了动鼻子,忍不住用手揉了揉。 山谷并不长,大概只有个十里左右。 以他们的速度甚至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到达尽头。 可现如今他们深陷于迷雾之中。 动作在后脚刚落入谷中的瞬间就已经彻底僵住了。 不,说僵住也不太对。 温如惜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发现身边的妖兽全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境地。 他们眼睛半睁着,表情呆滞,温如惜试着将手在白涂面前晃了晃。 却发现对方仍旧纹丝不动,紧接着她便小声的喊了两句白涂的名字。 他没有丝毫反应。 温如惜又试着去喊白岩和白依依的名字,他们也都没有反应。 温如惜皱了皱眉头,难怪说在第二关能淘汰的人更多。 就这种状态别说淘汰他们了,就是直接一刀砍了他们怕是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这里的人跟温如惜并没有什么恩怨。 她更不是这样的人。 她只需要获得进入明神泉的资格就好了。 只是到了这里,温如惜的表情就更加奇怪了。 看其他人的样子,分明在进入山谷的一刹那就已经被动进入了状态。 温如惜的脚步有些犹豫。 而就在她犹豫的时间,其他人的表情也开始有了变化。 不再是起先的呆滞。 有的人脸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有的人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有人忧愁,有人激动。 在环境中他们都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最不愿意或是最想看到的东西。 温如惜仿佛又被这一关给漏掉了。 难道是因为她是人族的缘故,所以这里的关卡对她都没有作用了? 温如惜在想自己要不要提前出去。 忽然她腰身一塌,整个人成了一个平板桥,几乎要和地面平行。 “什么东西?”她冲着迷雾深层低吼一声。 温如惜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对她出手的竟然是陷入环境的白岩。 白岩怎么会对自己出手?! 温如惜心中一凉。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白岩的不对劲。 他半睁着的眼睛毫无神采。 脸上的表情狰狞又痛苦,一双白绒绒的手掌间弹出了锋利的指甲。 整个人也开始半兽化。 狐狸耳朵自头顶弹出,六条尾巴自身后展开。 元婴后期大妖的威压展露无疑。 温如惜眼神微变。 “白岩!” 温如惜一声厉呵。 她也曾见过深陷幻阵的人,但从未像眼前这般不受控制。 “快醒来!” 温如惜召出自己的长枪,陷入幻阵的人是没有理智的。 就更不用说一只元婴后期的大妖了。 温如惜必须使出全力才能勉强应对。 这段时间的晋升速度让她有些飘飘然。 在见过妖族天骄后她也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差距。 即便手上还有几张底牌未用,但温如惜觉得对方未必没有。 在没有威胁到自己性命之前,有些手段也不至于使用出来。 温如惜没有用献祭来强行提升自己的实力。 尽管前段时间,墨卿与已经亲自为她演示了一遍什么叫做献祭。 魔族的血怒之术从来不是外人能够轻易学会的。 坚硬的长枪和看似柔软的狐狸尾巴碰撞在一起。 狐尾瞬间就从硬变软,死死地缠在了枪身之上。 温如惜的一声声呼唤对白岩并没有丝毫作用。 迷幻花的花粉产生的幻境只能凭借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挣脱出来。 不然就只能等着迷蝶妖驱散几乎充满了整个迷幻谷的花粉了。 战况有些胶着,白岩显然是没有丝毫理智的,他的每一次攻击都是用尽了全力。 温如惜不好伤了白岩,只能被动防守,一时间迟迟没有结果,她心下不免有些焦急。 温如惜余光扫过旁的地方,才发现那些陷入幻境的大妖们都纷纷打了起来。 有的是混战,有的是一对一。 失去了理智自然很容易受伤。 白涂很不巧的和白依依对上了。 但深陷幻境,他并不知道眼前的妖就是他二姐。 下起手来更是毫不含糊。 温如惜没了法子只好一掌拍到白岩的胸口,将对方打退了数步。 白岩很快就站定了,他反应迅速的就要重新欺身而上。 温如惜真奇怪他们明明都陷入幻境了,怎么还能找到对方的存在。 那正要重新攻过来的白岩却是浑身一震。 他没有神采的眼睛渐渐有了光亮。 温如惜还不敢放松警惕。 她双手持枪一脸戒备的望着白岩。 白岩似乎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他揉了揉脸,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了双爪,一时间有些发愣。 他连忙收了自己的半兽形态。 看着温如惜的那副模样,便也明白了大半。 毕竟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还没有从环境中醒过来。 “温姑娘真是对不住,我也不知道迷幻谷里竟还会有这么一招。” 他懊悔的神情并不作假。 温如惜没收长枪,而是摇了摇头道:“无妨。” 白岩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然后才道:“温姑娘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白岩的表情很是好奇。 温如惜总不能说自己压根就没有陷入幻境吧。 于是她顿了顿道:“也就你先一点,我刚醒来没多久,你就醒来了。” 白岩点点头道:“你们玉清宫以剑修最为出名,剑修的心性向来比我们强得多。” 温如惜抿唇道:“也许吧。” 白岩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从幻阵中出来后,他们便不会再陷入幻境里了。 别人也是他们无法叫醒的。 于是白岩道:“温姑娘可要与我一道先出去。” “这谷里现在可并不安全。” 有人结伴而行到底是安全一些。 温如惜点点头,两人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了。 这里并没有什么禁制。 温如惜心中的弦绷了一路,好在后面的路程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他们出来的时候,太阳才下去了一半。 小青打量着他们二人,点点头,认可道:“速度不错。” 温如惜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小青并不知道她在迷幻谷中的表现。 白岩温润如玉的笑着:“劳烦青统领幸苦了。” 小青面无表情的道:“为吾王办事无所谓辛不辛苦。” “倒是你与白依依二人万不可辜负了王的期望。” 白岩苦笑着:“这分明还有三弟在呢……” 小青皱眉道:“他那个不靠谱的性子……” 话的尾音还没有落在空中。 那迷雾中便传来一阵哀嚎。 “哎呦——”白涂变回了原型,跑的极快。 狐狸尾巴挡着脑袋。 他哭诉道:“二姐,我哪里知道打的人是你啊!” “明明我们都陷入了幻境中啊——” 白涂一路惨叫着,躲在了温如惜的身后。 白依依表情不善的紧随其后。 白依依的衣衫有些凌乱,肩头和手臂上都被划开了血淋淋的口子。 这点外伤对于自愈力极强的狐族来说并算不得什么。 但是最为瞩目的却是她左脸上那一道几乎要横在眼睑上的一指长的伤口。 这样一道并不狰狞的伤口却让她那张极美的脸蛋多了几分破碎感。 白依依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口,怒声道:“白涂,你小子是不是想死!” 说话间,以白依依的自愈能力,那一道本就不算大的伤口,都已经开始渐渐愈合了。 徒留一道淡淡的红印子横在脸上。 第一百五十章白涂的宏图壮志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许是再多半秒,就连那点红印子都要消失不见了。 温如惜:“……” 温如惜将躲在身后的小狐狸抓了起来。 “你又做了什么?” 白涂一脸心虚的抬了抬头看了眼温如惜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白依依。 他小声道:“就是不小心划了她的脸嘛……” “不就是!不小心?!白涂是不是姐姐一天不动手,你小子就要上房揭瓦了!”白依依捏着拳头暴怒道,“你不知道姐姐的这张脸有多重要吗?!” 女人的脸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东西。 “白涂你是不是还没有认识到你的错误!” 白依依的脸上始终挂在一层浅浅的笑容。 她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了温如惜的面前。 似笑非笑的盯着温如惜。 温如惜会意,毫不犹豫的将手里头试图逃脱的白涂交了出去。 “家事,自己处理。” 白依依满意的冲她温婉一笑。 白依依仍旧是笑眯眯的。 她将白涂拎到眼前,白涂整只小狐狸浑身都在发抖。 他颤颤巍巍的道:“姐!二姐!我的好二姐姐哦!弟弟我错了!我错了!” “啊——” 白涂的认错并没有得到白依依的原谅。 白依依表面上看似是“顾及”着白家的颜面,但实际上在她将白涂带出去一段距离之后那惨叫的声音也一点都没有减小发。 反而有愈发大的趋势。 没多久,白涂就蔫吧着狐狸尾巴,整只狐狸都仿佛失去了活着的乐趣一般,软塌塌地垂在白依依的手里。 白依依的笑容灿烂,她轻飘飘地将白涂扔到温如惜的怀里,解释道:“弟弟这东西就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多打几顿就好了。” 白岩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试图抖掉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 白涂滚到温如惜的怀里,软软的毛发都在颤抖。 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大哭,还是那种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白……白依依……你混蛋!” “明明……明明……伤得都没有那么重……却还要欺负我!” “呜呜呜……我要告诉姑姑……呜呜呜……” 白依依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双手交叠在小腹,看着温柔又亲和。 她轻飘飘地丢下了一句:“随意。” 白涂的耳朵都弯成了飞机耳。 温如惜无语道:“你何必惹她呢?” 白涂哭的声音更大了。 小青冷声道:“闭嘴。” “嗝!”白涂打了一个哭嗝,他更委屈了,但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唯有整个白团子委委屈屈的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不哭就不哭……” 白涂小声嘀咕道。 小青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你都多大了成天哭哭啼啼的向什么样子?” “妖族以后可怎么交给你?” 对于白涂这个少主,妖族里头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同意的。 许多妖更偏向让白颜汐找一个王夫,自己生一个小狐狸崽子,来将自己优秀的血脉传承下去。 可事实上却是白颜汐看似风流多情,但却从未与任何一个妖或是人有更深入一层的关系。 至于王夫那就是更加遥遥无期了。 “我也不想啊……”白涂咕咕哝哝的,却不敢真的大声说出来。 毕竟青统领可是比白颜汐还要恐怖。 她下起手来甚至比白依依还要不留情。 那可是化神期大妖的拳头啊。 白涂瘪着嘴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就连近在身边的温如惜都只能听到他在嘀嘀咕咕,却不能听见他到底在说什么。 小青对白涂是一万个不满意。 她心想如果是白颜汐的亲生血脉,哪里会这样废物。 小青的内心是十分崇敬白颜汐的。 一时间几人便不再多言。 在他们眼中青统领自小都是十分严格的。 宛若他们师长一般的存在。 眼见着太阳即将落山,白宿可算是赶着最后一刻,带着一身的外伤赶了出来。 白宿一出来就毫不犹豫的拿出几枚恢复的丹药一股脑的塞到了嘴中。 相比于白氏前面几个兄妹游刃有余的表现,白宿就显得有些惨淡了。 白宿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在这些人的实力中并算不得什么。 出来后也并没有觉得有多大的落差。 唯有看到就连白涂都好好的站在原地的时候,他才郁闷的跳了起来。 “怎么连你都出来了!” 白涂贱兮兮的故意打了个哈欠,嘲讽道:“我们可是一早就出来了,谁向你卡着点才出来的。” 小青抬头看了眼天色,手一挥便吹去了整座谷的迷雾。 迷蝶妖纷纷会意收了迷幻花的花粉。 迷蝶妖族长飞出来微微示意。 小青看都不多看一眼那群连迷幻谷都出不来的小辈,转身就走。 连迷幻谷都走不出来,这样的心性,今后如何能担起妖族的大梁。 无论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说到底都是妖族的一员。 他们的实力也是妖族的实力。 小青将白氏一族的小辈和温如惜带回了妖王寝宫。 小青收了翅膀,冲他们一点头,然后道:“明日一早来接你们。” 她不愿意多说,转身就走。 万仞山明日一早将会为他们打开。 这三场的选拔赛让小青对妖族其他种族的小辈失望至极。 她还需要去向白颜汐报告有关明神泉资格赛名额的事情。 太阳刚下山不久,年轻人的夜生活才开始。 正好又在妖王寝宫,白氏的小辈在这个寝宫里都有各自的宫殿。 众人不约而同的往白涂的宫殿走去。 白岩笑眯眯的道:“白涂做饭!” “这可是你一早就答应好了的!” 白涂从温如惜的身上跳下来,化成人形。 他的寝宫是单独有一间小厨房的。 这也是他跟着白颜汐研究厨艺之后白颜汐专门令人为他单独建的一座小厨房。 自从他回到妖族之后,便有专门的妖来为他将厨房填满。 厨房里的东西十分充足。 白涂挑挑拣拣了半天,妖族的瓜果时蔬和新鲜的肉类都是人族完全无法比拟的。 他选择了几个大家都爱吃的菜,便开始埋头苦干。 温如惜并不是一个善于与旁人搭话的人。 但好在白氏一族的人大多都健谈。 即便她话很少,但融入其中也不显得突兀。 尤其是还有白宿这么一个活宝在。 光是看他和他那哥哥姐姐斗嘴都仿佛是在看一场相声似的。 白涂做饭熟练,出菜的速度也很快,没多久就将一盘盘摆盘精致的菜品盛了上来。 白氏一族的审美还是十分好的。 白涂无论是摆的盘,还是菜的成色,都十分能勾引起大家的食欲。 白宿口水直流,忙不迭的拿过一副碗筷,率先动了筷子,他一边将炸的外酥里嫩的鸡柳往嘴里塞,一边含糊道:“白涂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白涂笑眯眯的:“有种你别吃!” 白宿不明显的喉结动了动,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道:“我没种。” 他幻化成人形的速度太快,眼前就是白光一闪。 温如惜还是第一次看到白宿人形的模样,看着还真是年少的紧,最多人族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容貌自然是不必多说。 唇红齿白的,额前的两缕头发还是淡红色的。 看着十分乖巧且可爱。 白涂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白依依端着碗,姿态优雅地小口吃着摆着自己面前的糖醋排骨。 排骨用的是妖族里专门养殖的肉猪身上的小排,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妖族的肉,肉质紧致,入口滑嫩。 因为炸过的缘故,里头的肉经过处理水分也保持得十分充足,外皮是酥脆的,因为过了两遍油,再将酱汁往上一淋,又酸又甜的味道便充斥了整个味蕾。 白依依最喜欢的吃的就是糖醋小排,白涂做饭也是用心,专门将这盘菜摆在了白依依的面前。 他做的菜都十分下饭,就连用木桶装着的米饭,都是妖族自己种的灵米。 这米里头含有灵气,当做吃食还可以慢慢的增长修为——当然这要长年累月的吃。 只是这米极难培育,必须要在灵气十分充足的地方才能存货,是以只有妖族王宫里面才会供应。 白涂能拿到这样的米自然是有白颜汐的授意。 灵米比寻常的米香软清甜许多。 用来浇灌它们的泉水都是富含灵气的山泉水。 温如惜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的米饭,一时间胃口大开有些停不下来。 白岩的口味比较重,白宿便做了一道辣子鸡丁。 满满一大盆的辣椒里面藏在异常丰富的鸡丁。 妖族自己养的鸡可比人族的鸡有灵气多了。 肉质更是鲜嫩的在其他地方都是无法比拟的。 辣椒是专门经过处理的,白涂和白颜汐自己种了一片小菜园,里头的菜品都是经过他们多次尝试一点点培育出来的。 虽然安排得有人专门护理,但更多的时候还是他们二人轮流着去菜园子照顾菜苗。 哪怕是经过了螣蛇一脉的夺权的,但菜园子并没有遭到什么伤害,所以时至今日里头的不少菜品都已经成熟。 白涂便亲自去采摘了一些,今晚上正好用上。 白涂在妖族做饭用的油都是自己亲手一点点打磨出来的。 用来炸鸡块的油更是只有妖族才有。 鸡丁一点腥气都没有,被辣椒爆炒过后,入口后便仿佛在舌尖上爆炸了一般。 白岩大口地连扒了好几口米饭过后,才舒出一口气:“三弟的手艺又有进步了!” “这样的味道全天下也就只有姑姑和你能做出来了。” 白涂自小跟着白颜汐学习厨艺,一身的厨艺尽得对方的真传。 在厨艺一事上白涂向来自信满满,他将身上带了点油污的衣服换掉。 将自己弄得干干净净之后才坐了下来。 他昂首挺胸:“哥的厨艺就是这么好!” 白涂在武道上的确是没有什么天赋,但架不住他出生好,血脉摆在那里,老妖王的血脉即便是流传到他们这一辈也是十分优秀的。 白涂即便是躺着在宫殿里,时间慢慢累积上去,他的实力最低也是能达到渡劫期的。 再加上他头顶上还有两个哥哥姐姐顶着,所以白涂就很摆烂一心研究厨艺。 或许他还比不上白颜汐,但事实上也差不了多少了。 “你们尝尝这个凉拌包菜,这可是我和姑姑研究了好久的新菜品。” “味道肯定不一般。” 温如惜离这道菜最近,当即就夹了一筷子到嘴中。 狐族都是食肉动物,满桌子的菜也就这一道素菜。 温如惜口味比较清淡,刚入口便觉得自己头顶一凉,紧接着便有着无数层的味道在舌尖炸开。 起初是微微有些酸的,然后是咸,紧跟着就是包菜本身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轻轻咀嚼两下便升起了一股淡淡清香,等到将菜全数咽下去之后才发现一缕甘甜始终回味在口中,叫人忍不住再去吃第二口。 这道菜是道凉拌菜,很清凉,也很清淡,可味道的层次却比想象中的丰富多了。 “怎么样?”白涂笑眯眯的道。 很显然他对于自己的手艺很有自信。 “人间界都没有这么好的味道!”温如惜很诚实地点评了这道菜。 她并不是什么美食家,更不会用什么夸张的语言来描述自己舌尖上绽放的味道。 白涂洋洋得意道:“这包菜的种子是我从人族那边拿过来的,但是经过妖力的改变,它已经不是普通的包菜种子了,它每日都被灵泉水浇灌,又种植在灵田里,里头自然是带了几分灵气。” “我和姑姑将这样的菜称为灵食,自小吃甚至能比得上我们以前生吃过那么多年的干药材。” “我去逛菜园子的时候便发现这包菜成熟了,就随手采了几颗回来。” “烫过之后凉拌它用的酱汁是我的独家配方,味道绝对是你从来没有吃过的。” 温如惜认真的看着他,将嘴里的菜慢慢咽下去之后,才真心实意的佩服道:“你在这方面的天赋真的是我难望其项背的。” “真是太厉害了。” 她夸赞的太过于真切。 惹得白涂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挠着后脑勺一个劲的“嘿嘿”笑着。 白岩也点了点头:“你若是喜欢研究这些东西也无不可。” “有哥哥在给你顶着,况且姑姑也不会让妖族会有什么事情的。” 不知不觉间白依依也将她面前的糖醋小排吃了个干净,连点酱汁都没有留下。 她斯斯文文地拿着手绢擦着嘴。 然后附和道:“你若是开心,研究这些也挺好的。” “听你的意思,这些东西继续研究下去也是造福妖族的。” “姑姑还年轻得很,你时间可长着呢。” “二姐支持你。” 白宿见大家都说了话,自己啃着炸鸡的动作一顿,然后含糊道:“我倒是希望你继续研究下去,这样既能吃又好吃还能长实力的东西,我想天天都吃!” 白涂有些感动,自打他开始研究厨艺之后听到最多的就是反对的话。 有句话叫君子远庖厨,但白涂又不是人族,自然是不信奉那一套。 但架不住总有人拿着这件事来讽刺他。 说他不过是个破厨子什么。 即便妖族比人族某些地方开放得多,但也难免会有这样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 就连他的亲生父亲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也没有少批评他。 毕竟他可不是白颜汐有权又有闲的。 他说到底也不过是狐族的一只小狐狸,还是只地位高却没有实权和实力的小狐狸。 现下突然听到了这么多的支持,还是源自于自己兄弟姐妹的支持,他当即就感动了起来。 他是一只很容易哭泣的小狐狸。 但这会他并不想丢人。 所以他的表情又哭又笑的:“还天天吃你做梦呢!” “你真当灵食是大白菜,满大街都有啊!” “我和姑姑研究了那么久也就种植成功了一个小菜园。” “想要真的普及下去还早得很呢!” 白宿不服气的道:“怎么就不行了,反正我们妖族寿命悠长,你还不是有的是时间慢慢搞?” “我觉得这种东西,以后肯定会到处都有的。” 温如惜也认可地点点头:“或许你研究的这东西日后不仅仅是妖族,在人族恐怕都会受到极大的追捧的。” 温如惜也认真的感受过这灵食里头蕴涵的灵气。 并不是十分丰沛,但却是连凡人都能轻易接受的程度。 凡人很难对灵气产生共鸣,可想要入道这一步却是必不可少的。 若是有一日凡人能日夜吃上这样蕴含灵气的灵食,在未来的时间里不说跟灵气产生共鸣吧,至少也会比现如今强得多。 连寿命多少都能增加。 这是一个十分伟大的研究。 只有自身亲自经历过,才会明白这项研究的伟大。 白涂下巴微抬:“以后小爷就开个酒楼,专门卖这种菜!这还不赚得盆满钵盈的?!” 被众人一说他也来了劲。 其余人纷纷哈哈大笑,表示捧场。 “那我们可就期待着了。” 一顿饭瞬间拉进了许久不见的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就连温如惜都对白氏一族有了不小的好感。 第二日一早,他们从睡的四仰八叉的地上爬起来,对自己施了一个净身术后便跟着小青前往了万仞山。 而让他们最震惊的却是在万仞山下,他们以为早就被淘汰了丁息竟然也来到了此地。 小青扭过头对一脸震惊的他们道:“前面两项测试中他都是第一个出来的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提升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白涂惊声道:“什么?!” 就连温如惜都是一脸震惊,她分明是里面唯一一个没有受到关卡影响的人。 就这,那丁息竟然比自己还要快那么多! 温如惜只觉得有些魔幻。 这丁息到底是什么实力啊。 白宿瞪大了眼睛摇头道:“不敢相信。” 倒是白岩和白依依互相对视一眼,心说,腾蛇一脉到底想做些什么? 将丁息弄出来又要做什么? 他们的疑惑腾蛇一脉并不会为他们解答。 腾蛇一脉人丁稀少,当初鬼市的时候一下子就被墨卿与灭去了大半。 这会儿护送丁息来参加第三关,腾蛇一脉的长老可算是全数出动了。 小青内心里十分厌恶这个族群,尽管他们是上古神兽的血脉。 蛇族多冷血,更别说腾蛇这样喜欢忘恩负义的族群了。 白氏一族的妖对于腾蛇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眼色。 万仞山山高数千米,是白颜汐从人间界的一处战场上搬过来的。 此山乃是白颜汐为了保证妖界里头阴阳平衡所设的类似于阵眼一般的存在。 每一寸的土地里都浸满了鲜血,无数的折戟沉入半寸到土里。 山上终年有无数的剑气缠绕。 若不用妖气护体,走下去的每一步都宛若才在刀尖上 最后的这一关便是考验肉身。 小青将他们扔到山下便展开翅膀率先飞了上去。 与此同时,一根香也插在他们面前默默燃了起来。 白岩当机立断化身成原型。 足有三人高的六尾白狐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低吼一声便冲上了山。 一入万仞山一身的妖气真气魔气都是无法使用的,丹田处就仿佛被什么锁住了一般。 想上去就只能凭借自己的肉身力量,硬抗上去。 白依依不遑多让,她的原型相比于白岩要更加秀气一些,跟白颜汐倒是诸多相似。 白宿和白涂紧随其后。 丁息目光阴郁的盯着白氏一族没多久也追了上去。 只不过他用的可不是原型,而是人形。 妖族只有在原型时才能发挥自己最强大的力量。 在上万仞山这一关的路上,白氏一族的妖都不想隐藏自己的实力。 几道白色的流光,在深黑色的土地上显得格外明显。 温如惜试着迈出去一步。 这一次她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 体内的真气全被锁在丹田之中。 她的衣服上一瞬间就开裂了无数的口子。 脚底下每走出一步能感受到有武器的碎片在摩擦着自己的鞋底。 什么刀山火海。 温如惜像自己这次可算是体会到了。 越往山上走这条路便越发的困难。 狂风、刀风。 跟下无形的刀子雨似的,躲都没地方躲。 妖兽的肉身强大,这最后一关对他们来说反倒是比前面几关还要轻松。 香才燃了不到一半,白岩和白依依就已经登了顶。 就连实力稍差的白宿也和白涂紧随其后。 丁息后来居上,在这一关里竟没有主动手淘汰白氏一族的人。 这让众人都有些狐疑。 难不成这家伙真是就只是单纯为了明神泉来的? 白岩皱着眉头显然是不怎么信的。 温如惜还没有上来,香已经燃去了大半。 白涂担忧道:“温如惜是人族,肉身强度本就不比我们,她不会在半路上就受不了吧!” 白依依犹豫了一下:“好歹是一个元婴中期的修士应当不至于吧。” 白宿时不时的探出脑袋显然也有些担忧温如惜的状况。 而正在半山腰的温如惜这会状况的确不怎么好。 她的一身的白衣早已被鲜血浸透,身上密密麻麻的口子堪比那日仙门大比被翟风砍出来的似的。 有的地方深可见骨 她一步一血印,然而血色的脚印很快就被黑色的土地吸收。 温如惜因为失血过多脸色略显惨败。 本来还算红润的唇瓣这会也干燥的翻起了死皮。 温如惜走的步子很慢,她的头脑一阵阵发黑。 眼前也仿佛开始有了重影。 她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每走一步都是真正的在刀尖上行走。 她的脚底几乎已经被磨烂。 心脏的跃动声在空荡荡的脑袋里响彻。 她心道,等会去了可得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肉身强度了,这才多久啊! 心跳声越来越大。 仿佛就要跳出来了似的。 心脏仿佛挤到了嗓子眼,温如惜捂着胸口有些痛苦。 她几乎要窒息了。 脸色都憋的有些泛紫。 忽然她只觉得身上一轻,有着一股暖流从四肢百骸漫过。 身上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 尽管愈合的速度赶不上受伤的速度,但是这对于温如惜来说状况已经比先前好多了。 温如惜不是体修,但多少也知道肉身提升后的反应。 或许就在刚刚她突破了肉身的极限,这样一来她的肉身强度便又上升了一个度。 当然这样的效果还要等到她彻底恢复后才能体现出来。 现在这一点的感觉不过是冰山一角。 温如惜内心大喜,肉身的提升虽然没有神魂提升的那么困难。 但也不是主修武器的修士能轻易做到的。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温如惜见时间只剩下一半于是便提起了一口气,一股脑的飞奔上山。 后脚落在山顶上的时候,她的身体就仿佛撑到了极限。 她脚下一软,白涂连忙过去扶住了她。 小青看了温如惜一眼道:“三日后明神池开启你们届时自己过去便是。” “这三日争取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白岩还是狐狸的原身,他舔舐着自己身上的伤口道:“知道了。” 丁息在温如惜上来前就已经离开了。 他也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欢,完事就连忙跑了。 白涂将温如惜背负到身上,温如惜缓了一口气,狐狸背上的毛又柔软又暖和。 温如惜和白涂也算是共患难的,在他背上也稍微舒出一口气。 “你们人族可真是脆弱。” 白涂撇了撇嘴,这点伤势对他来说并算不得什么。 温如惜却是一副快要虚脱的模样。 寻常比斗中或许还看不出什么,可一旦失去了灵气和妖气,那么毫无疑问妖兽的存活能力绝对是比人族要强的多的。 温如惜气若游丝的道:“上古时期人类就是怎么弱小,若非是后来能修道了,这天下还不是你们妖族的。” 她从不否认妖族的强大。 只是他们的生育率太过于底下,族内强大的妖兽更是少之又少。 跟人族庞大的基数一对比,他们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白涂步伐轻快,后背极稳:“可后来外边还是你们人族的天下。” 白涂摇头晃脑的道:“你们说仙人又该是什么模样?” “修的仙又是什么仙?” 这话题有点深度。 温如惜眼皮沉重,还没来及跟白涂讨论两句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日傍晚。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身上的伤口也全都愈合了。 温如惜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外头隐约传来饭菜的香味。 温如惜发现自己每次醒来外头都会有人做好饭菜勾引起自己肚中的馋虫。 墨卿与如是,白涂亦如是。 温如惜叹口气穿上鞋袜,便从房间中出去。 小院里白涂才刚将饭菜端了出来。 温如惜肚子不争气的发出“咕噜——”一声。 声音极大。 在场的就没有听不清楚的。 温如惜脸色微红。 白依依笑道:“你倒是会赶嘴,我们这才刚将菜端上来。” “快来坐。” 温如惜坐在白依依身边,耳根子的红还没褪下去。 白依依便上下打量着她道:“这一身粉还怪适合你的。” 温如惜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不是自己寻常爱穿的衣服。 款式也和自己的不大一样。 当即就想到了,自己那一身破烂的衣服都是同为女子的白依依给自己换的了。 温如惜点点头:“劳烦了。” 白依依那一双狐狸眼睛眯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勾唇笑道:“身材不错。” 温如惜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喝了一半的茶水呛进了气管。 “咳……咳咳咳……” 温如惜脸色红的就跟滴血一般。 “哈哈哈哈哈。”见温如惜被自己逗的害羞,白依依心情大好。 温如惜脸色爆红,羞愤道:“白依依!” 是不是狐狸都这么喜欢调戏别人啊! 白颜汐喜欢调戏墨卿与。 白依依喜欢调戏温如惜。 很好,漂亮,完美遗传。 白依依笑个不停。 白涂给温如惜添了一副碗筷,解围道:“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今天做的是自己研究的新菜品,融合了人间界大厨的手艺,但用的却是新型灵食。 温如惜早已饿的饥肠辘辘。 跟妖兽吃饭最大的好处就是完全不用在意自己的形象,且看对方吃饭十分下饭。 就好比那白宿,左右开弓,吃的满嘴流油。 温如惜吃饱喝足之后,跟着白依依她们去收拾碗筷。 完事之后几个小辈坐在一起消食。 白涂好奇道:“温大队长,你的恢复能力怎么这么快?” “我们妖族中都没有什么妖兽能有你这样强大的恢复能力。” 他在将温如惜背回来之后就发现,对方身上的伤口其实都好的差不多了。 而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则是她晋升肉身之后精神上还有些跟不上,所以才需要一直用睡眠来恢复自己的精神力。 温如惜一愣,她其实早先就有些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越来越不一样了。 但是在往前的十八年里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这一度让她很迷惑。 温如惜摇摇头道:“不是很清楚。” 她歪着头想了想,道:“或许等墨卿与出来之后她会知道。” 这件事情她并不想告诉顾延之,而墨卿与在她眼里又是无所不知。 且两人都身处妖族,温如惜反倒是更想去问她。 白涂“嘶——”了一声,怪道:“你就这么直呼她的大名,你就不怕她吗?” 自打白涂知道墨卿与的真实身份之后对她多少都有点敬畏。 他很小的时候还见过墨卿与几次,但是对于墨卿与并没有什么印象。 他那个时候真的实在是太小了。 后面等他长大了,也就很少赖在白颜汐的身边了。 直到后面再见墨卿与,起初他还不识好歹的调戏了人家一把,要不是墨卿与看在他姑姑的面子上,早就一巴掌把他拍成狐狸饼了。 现在想想白涂心里就一阵后怕。 那还是他头一次出去,结果想试一试人间所谓的销魂,结果真的差点就“消魂”了。 等到他多少猜到了墨卿与的身份时。 他对墨卿与内心就只有敬畏的,墨卿与在他心里的地位就跟白颜汐差不多。 至于直呼墨卿与的名字他真的就是完全不敢了。 温如惜不解道:“有什么不行的?她又没说什么。” 白涂看着她一脸震惊:“你是不是忘了她是谁!” 温如惜纳闷道:“我知道啊!” “可是我觉得她并没有传言中的那般可怕啊,她跟我们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白涂对墨卿与是畏惧。 温如惜是压根就干脆把墨卿与当做同辈似的。 或许会比较佩服她的学识,但是至于其他的她真的就完全没有什么感觉。 白涂觉得温如惜说的好像也没有错,但他就是一只小狐狸。 墨卿与跟自己的姑姑是同辈人,他还是不要逾越的好。 他们俩说的话白岩等人并不是很清楚。 但他们也没有追问的意思,见时候不早,纷纷告辞离去。 这里还是白涂的院子,温如惜也告辞等再过一日就去明神泉了。 时间一晃而过。 明神泉开放在即。 白颜汐也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当天早上带着白涂和温如惜他们一道前往明神泉。 明神泉的环境特殊,就连她当时都是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么一个地方的。 那里的泉水对于大乘期的她来说用处并不大。 但聊胜于无。 只是明神泉的效果都需要时间来积累,所以经常性的会封闭好长一段时间,大概每五六年才会开放一次。 明神泉无副作用破镜的效果任何人或者妖都是只能使用一次的。 所以一般只有在元婴期突破到化神期的时候才会选择进入这泉水里面突破。 妖族的化神期和人族大不一样。 人族的是各个种族中最为特殊的。 妖族和魔族都是正常往上继续缓慢上升的,从来没有说什么一蹴而就。 白颜汐今日穿了一身大红色的纱裙,这样艳丽的颜色很容易喧宾夺主,让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挪到衣服上。 而忽略了穿戴者本身的容貌。 但白颜汐不同,她的容貌本就是十分昳丽的,明艳的五官,只会让衣服为她加成。 有的人是靠衣服穿出自己的气质,而有的人则是靠气质撑起的衣服。 毫无疑问肯定是后者更胜一筹。 毕竟这样的人哪怕是穿个麻袋都好看。 而白颜汐这样容貌的人,再加上这么明艳的衣服,只会更加叫人把目光挪到她的身上。 温如惜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跟着墨卿与的时候白颜汐总是一副小狐狸的模样,只有回了妖界她才开始使用人身。 终日穿着明艳又明亮颜色的衣服。 对于白颜汐的容貌温如惜却还从来没有好好看过。 白氏一族的容貌那都是祖传的优越。 到了白颜汐这一辈更是极致中的极致。 温如惜见到白颜汐人身的机会并不多,但对方的那一身矜贵的气质让她微微注目。 白颜汐勾了勾唇角:“北橫君的小徒弟,作何这般盯着本王?” 温如惜歪着头,直白道:“你好像有点不一样。” “哦?”白颜汐左眉一挑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温如惜本想说,没有在墨卿与身边你们骚了。 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好话。 只是摇摇头道:“说不上来。” 白颜汐“哼哼”一声:“果然是玉清宫养出来的小木头。” 今日明神泉的开放丁息仍旧是要来的。 白颜汐同白岩等人交待着:“你们多加小心,我近日已经能感受到丁荣天的气息了。” 说着她皱了皱眉:“真的是要臭死了。” “真不知道他们要作什么幺蛾子,今日我便在外边守着你们,等把丁荣天那个老东西吊出来,这螣蛇一族便不足为惧了。” 螣蛇一脉总共就出了丁荣天这么一个大乘期的大妖。 还是不知道修了多少年的老东西。 白颜汐这个几千年的大妖都嫌弃对方老。 白岩作为大哥自然点点头道:“我会看着他的。” 任丁息要作什么幺蛾子,都不会超过元婴后期,因为明神泉的效果对于化神期的大妖来说都有些减弱了。 想要增强精神力,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白颜汐得出一个结论,只有在元婴期的时候这里才会发挥最大的效用。 境界低了吸收不了,境界高了又不够用。 所以在元婴后期突破到化神期这个阶段进入明神泉才是最为划算的。 历届进入明神泉的大妖都是这么想的。 白岩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丁息这个家伙虽然说是螣蛇的少主,但自身实力简直烂的要命。 一点天赋都没有,仙门大比之前都不过是金丹期的实力。 这才短短几个月,在妖兽漫长的生命中根本算不得什么的日子里。 他能有多大的进步? 第一百五十二章同归于尽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白岩打心底里不相信。 这几个月跟人族的几天并没有什么分别。 妖族晋升实力非常缓慢,除了自身天赋很强之外的妖兽,其他妖兽基本都是靠着自己本身的血脉,和时间慢慢提升上去的。 妖族中是十分看重血脉的,血脉越强哪怕只靠时间累积,那么都至少能是渡劫期。 若是血脉弱的,那么终其一生可能也就是个元婴期。 而像白狐和螣蛇这样的血脉,那都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自然是不同凡响的。 白氏一族的血脉天赋很强,螣蛇的虽然不弱——比较出了丁荣天那么一个大乘期,可丁荣天的儿子就实在不行了。 丁息母亲的血脉并不是很强。 所以丁荣天一心想得到白颜汐。 白颜汐的血脉足够配的上他。 白颜汐跟他结合的孩子才是妖族里最强的大的。 他必须要让自己的血脉传承下去。 也正是白颜汐十分清楚丁荣天内心里的想法,所以一直都很厌恶对方。 开什么玩笑,她堂堂妖王还要给人家传承血脉。 做什么梦!开什么玩笑! 丁荣天的想法一度让她很恶寒。 狐狸和蛇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白颜汐光是想想就已经恶心得想要吐了。 她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等抓到丁荣天那老王八蛋,我非要把他活剥了才能解气。”白颜汐的表情有些狠厉。 白岩咽了咽口水,忙不迭地点头道:“姑姑说得对,螣蛇一脉的迟早要铲除。” 这一脉的家伙全都是祸患,一日不除,妖界就一日不能安稳。 说话间一行人便已经落到了明神泉所在山洞的洞口。 此山山名不知,白颜汐那么忙总不能每一座山都要起个名字。 囫囵知道个地方就已经了不得了。 明神泉平日里都被白颜汐用结界封了起来。 这结界也只有她能打开,整个妖界里可没有比她实力更为强大的妖。 要不是当初被人暗算了,这丁荣天哪里能掀起半点风浪来。 丁息等人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螣蛇一脉的人还是跟前面几次一样全都来了个齐。 白颜汐环顾了一下四周,冷笑道:“人来得还真是齐,就是不知道那老东西可还敢出现在本王面前?” 她回到妖界后虽没有闭关,但她的宝库里可有着不少好东西。 再加上她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螣蛇一脉的人一时间还真的看不出她的深浅。 白颜汐的威压笼罩妖族近千年,哪怕螣蛇一脉早就有了反心,也不可能真的当着她的面就敢呛声。 白颜汐见对方不接自己的话,便道:“这一次来的人倒是多,六个,就是不知道最后能进去的有几个?” 白颜汐说了一声,便将明神泉的结界打开。 “明神泉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此泉有灵,你们还需得通过它的考验才可以见到明神泉的真面目。” “结界已开,这便自行去吧。” 丁息看着极为急迫,话音落下的瞬间就立马钻了进去。 白岩和白依依对视一眼,白岩眉头一紧道:“二妹我们俩走前面,小涂和小宿你们垫底,温姑娘站在我们中间便好。” “明神泉起初的罡风,并不好抵挡,你肉身薄弱,先保留几分气力。” 不等温如惜拒绝,白依依便道:“后面恐怕还要劳烦你帮助我们一二。” “丁息这家伙定不会安分的。” 听了这话,温如惜便歇了心思,只得点点道:“好。” 四只雪白的狐狸将温如惜紧紧围在正中。 四只狐狸的身上某处都有着一点点的红毛。 这是白颜汐一脉特有的象征。 白涂和白宿走在最后,白岩和白依依时刻警惕着四周。 刚一入洞没多久四周的环境就暗了下来。 这里的暗可不是夜明珠能照亮的。 夜明珠脆弱,刚拿出来怕就是要被罡风吹成粉末了。 温如惜当即拖了一盏掌心焰,这火焰是靠她自身真气来维持的。 与夜明珠不同,只要她还活着这盏灯就不会灭。 妖族大多都不会使用修仙界的仙术。 对于这样的手段也用得很少。 妖族的视力很好,其实他们即便不用点灯也能将洞内的情况看个一清二楚。 然而点了灯有了光亮到底是让人有了些安全感在。 丁息的身影早就在洞内消失不见了。 地面上还滴落了几滴新鲜的鲜血。 白岩嗅了嗅了道:“是丁息的味道。”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跑那么快做什么。 罡风在他们踏入洞口的一瞬间就已经刮了起来。 白岩和白依依已经为温如惜挡去了大部分的风力。 她忽然意识到一点:“我为什么还能使用真气?” 白涂解释道:“这才哪到哪,再往前走一点就用不了了。” 他话刚说完,温如惜手里的掌心焰就彻底熄灭了。 前方的路温如惜并非是看不清,但是没了光亮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 “就跟在大阵里似的。” 温如惜说了一声。 白涂附和的点了点头:“还真是。” 在场的也就温如惜和白涂参加过仙门大比。 白岩好奇道:“听闻仙门大比每一届的魁首都十分的了不起,这一届的魁首如何?” 他和白依依与人族接触的并不多。 白依依也好奇的回过了头。 温如惜:“……” 白涂哈哈大笑道:“我们这一届仙门大比的魁首,可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 白依依尖叫道:“不会是你小子吧!” 白涂那会实力还在垫底,成天想着怎么让更多的人进去就白颜汐,连前五十都没挤进去。 白涂脸色一黑,叫道:“不是我!是温如惜!” “哦?”白岩看了看温如惜,认真道,“总比是你这个小子好。” “不然我真的要怀疑这一届修仙界到底还有没有人了。” 白岩实际算起来也跟温如惜是同辈。 只是年龄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罢了。 妖族和人族的岁数不同,若是换算一下,白岩在人族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三十出头就已经是元婴后期马上就要突破到化神期的实力,这在任何时间都是十分了不起的存在。 温如惜摇摇头,自嘲道:“史上最水魁首。” 白依依道:“话怎么能这么说,分明是他们的规则有问题。” 经过白涂絮絮叨叨的科普白依依多少也知道了一些。 “你说北橫君他们当真不知道这样做的问题?可是历届都是这样过来的。” “既然赛程没改,且其他人也跟你一样拼尽了全力却没有能在最后一天起来。” “只有你还能站在台上,那就说明他们不如你。”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就是他们没本事,不愿意承认罢了。” 白依依撇了撇嘴,道:“人族就是这样小心眼。” 白依依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啊”了一声道:“我不是在说你。” 知道对方是在开解自己,温如惜也笑道:“我知道的。” “我的实力如何我自己也十分清楚。” “只是被这样说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白依依不解道:“有什么好不甘心,反正该得的你都得了,他们什么都没有。” “且北橫君还给你争取到了入明神泉的资格。” “你要知道姑姑那样的人,能破这个例就已经是不易了。” “以姑姑的性子,北橫君怕是被敲诈了好大一笔。” 白颜汐本来就对玉清宫的人尤其是顾延之没有什么好感。 能让温如惜这个玉清宫且还是顾延之亲徒弟的人,踏入妖界的地界都已经是奇迹了。 所以一开始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白氏一族的小辈都对这个叫温如惜的家伙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 温如惜笑着道:“你说得对。” 罡风将白岩和白依依身上的皮毛吹得呼呼作响。 雪白的皮毛上都覆上了道道红印子。 但他们的愈合能力也十分强大,没多久身上的伤口便会愈合。 虽然罡风被白岩和白依依挡去了大半,但落在温如惜身上还是有不少的。 她今日穿的衣服便是偏深的,即便沾上了血迹也没有那么明显。 温如惜一边抵御着一边发现,自己身上伤口的愈合能力居然只比白岩和白依依他们慢了几分。 温如惜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身上出现的状况。 白涂也睁大了眼睛:“温大队长,你的肉身是不是变强了!” 温如惜点点头道:“好像经过万仞山之后就成了这样了。” 白涂震惊道:“还能这样吗?!” 白岩歪着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时候有妖从万仞山上下来还能对肉身有所提升的。” 白依依也摇头:“我也没听过。” 温如惜皱着眉头不解了:“但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众人都点点头,这话说的也是。 反正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说到底也没有什么伤害。 抵挡过最强烈的罡风之后,众人便在一处小空地休息了一会。 这条洞非常的长。 只有一条路直通到明神泉的尽头。 白岩和白依依趴在地上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温如惜发觉自己丹田里被锁着的真气也开始松动了起来。 她也受了不小的外伤,一边撒着药,一边在体内运行着功法。 没过多久身上的伤口就已经全部愈合。 白岩和白依依也重新站了起来。 白岩看着温如惜道:“前面开始就会有威压压身,同时还会产生幻觉。” “温姑娘这后面的恐怕就要看你了,不管丁息要做什么,他都必须要面对这一关。” “我们在这一关可能会丧失一小段时间的攻击能力。” “你的神魂之力是我们之中最强大的,肯定会比我们先醒过来。” “所以届时还要麻烦温姑娘阻止丁息了。” 神魂一旦失守这可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 温如惜并没有真的经过迷蝶妖的考验,所以这会也有些尴尬。 不过她自信自己的神魂之力比上白岩他们这样的妖兽还是要强上许多的。 众人商量好之后,便准备继续往前走。 他们几乎除了开头发现了丁息受的伤的痕迹之外,就再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甚至连气息都没有发现。 但是螣蛇一脉向来擅长隐匿。 他们发现不了倒也算是正常。 这是对方的天赋。 刚走出不久,温如惜便觉得自己身上仿佛抗了一座大山。 这便是威压,白岩说这里的威压最多不会超过渡劫期。 白颜汐当初进来的时候都没有什么感觉。 如果只是渡劫期的话,温如惜相信自己还是能抵挡得住。 又往前走了数里,温如惜的额头上渐渐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一开始的一座大山,变成了两座、三座,甚至是四座。 她已经开始感觉到有一点点窒息了。 然而每当她要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体内便会涌起一股暖流,来帮助她祛除不舒服的感觉。 这也是她一直能坚持到后面的原因。 白岩告诉她幻境和威压是同一时间出现的。 但温如惜已经走到了最前面了,却还没有丝毫的幻境浮现在她面前。 白涂和白岩他们已经彻底陷入了幻境。 温如惜没有等他们继续向前走。 后边却传来一道闷哼。 她连忙回头看过去,原来是白宿坚持不住被威压一下子就弹出去了。 出洞可比入洞简单多了。 白颜汐就在外面接着。 在看到手里头拎着的小狐狸后。 白颜汐并不意外。 白宿耷拉着耳朵,小声道:“姑姑……” 白颜汐揉了揉白宿的脑袋:“无妨。” 螣蛇一脉的人似乎有了动作。 白颜汐眼神一眯。 温如惜已经走过了威压区。 她站在威压结束的地方等着白岩等人。 她现实探查了一下附近的环境,并没有发现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但她还是拿出了自己的御龙魔骨枪,双手持枪站在原地。 没多久白岩他们就从威压中走了出来。 幻境也只是稍微阻拦了他们的进度罢了。 白涂也没有被弹出去,毕竟他现在的实力还在这里摆着。 想要那么轻易的被淘汰那还是有些不可能的。 只是他们都没有在尽头看到白宿的身影,当即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小宿他……”白岩摇了摇头,“心性还是太单纯了。” 白依依道:“历练太少了。” “他不是总吵着想出去嘛,等到螣蛇一脉的事情解决了,就将他送出去吧。” 白岩点点头道:“是时候跟父亲和姑姑提了。” 白涂没有说话看起来有些沉默。 温如惜开口道:“丁息并未出现在此地。” 白岩和白依依对视一眼:“再往下面走就是明神泉了。” 白岩沉吟道:“不管如何我们先下去看看吧。” 明神泉就是这条长道的终点。 丁息是为了此来的,既然一路上都没有发现丁息的身影,那么他就必定会在这最后一个地点等着他们了。 温如惜自然是明白其中道理,手中的御龙魔骨枪已经发出了整整嗡鸣。 白岩看了一眼这漂亮的兵器:“好兵器!” 北橫君亲自打造的武器能不好嘛! 温如惜对于这个从小就跟着自己的兵器自然也是十分的喜爱。 他们早就互相溶于骨血。 对于御龙魔骨枪温如惜早就能如臂挥使。 “那当然。”温如惜表情有些自豪。 白岩道:“接下来怕是就有些危险了,大家注意警惕。” 我明敌暗,这样的情况对他们来说并不算有利,尽管他们的人数占据了多数。 白氏一族全都化作了原型,做好攻击姿态。 他们走到明神泉前头。 这泉水清澈见底,上面仿佛氤氲着一层雾气。 空气中还隐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闻起来只觉得身心舒畅。 这便是明神泉了。 它占据了整个洞府,岸边的石头上生了一些青苔。 钟乳石倒垂在空档的穹顶上。 其上覆着什么亮晶晶的东西,让本来昏暗的洞府都微微亮了起来。 丁息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在这里。 白岩背后的毛忽然炸了起来。 他蓦地转身发出一声嘶吼。 六条狐狸尾巴冲着洞口打去。 在白岩发出嘶吼的一瞬间,白依依也舞动着自己的尾巴跟了上去。 白涂则是扬起脖子“嗷——”的一声发出一道音波。 温如惜的御龙魔骨枪毫不犹豫地刺了出去。 但是他们的反应到底是慢了一步。 丁息的身形出现在他们身后的洞口,挡住了他们唯一的出路。 他惨白的脸上开始布满了裂纹。 那裂纹宛若蛛网一般寸寸开裂开来。 丁息还是人形的模样。 他身上的皮肤仿佛要支撑不住一般,自他体内传来一阵可怕的波动。 白岩只觉得骇然,这几乎算的是化神期大妖的气息了。 丁息怎么可能突破到化神期! 但很快白岩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丁息这分明是吸收了大量的妖兽的妖丹,身体支撑不住濒临崩溃的状态啊!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要引爆自己的内丹,跟他们同归于尽! 白岩厉声道:“丁息你不想活了吗?!” 狐狸尾巴全数收了回来,紧紧护住自己这方的人。 白涂一尾巴将温如惜卷到了自己的腹部,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挡着。 丁息面目狰狞,他脸色的皮肤几乎脱落,声音也沙哑至极。 “反正我活不了,死吧!都死吧!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好过,你们也都别想活着!” “都给我陪葬去吧!” “轰隆——”一声巨响,山洞彻底坍塌。 白颜汐被滕瑟一脉的长老绊住步伐,只那么一瞬间,洞口就彻底坍塌下来。 白颜汐眼神赤红,一掌将螣蛇一脉的长老震碎:“你们找死!” 温如惜:这就是考试作弊的后果(bushi) 第一百五十三章妖王寝宫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螣蛇长老被白颜汐一巴掌拍成了血雾。 这一下可将剩下还活着的螣蛇长老震得不轻。 白颜汐说到底仍然还是妖王,更是一只大乘期的大妖。 他们撑到顶也不过是个渡劫期,在大乘期面前这点实力简直不够看。 但地动山摇过后他们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螣蛇长老纷纷对视一眼,便不再上前,而是转身就逃。 白颜汐没有追上去,她也追不上去,不说螣蛇一脉本就以藏匿速度为主。 就说现在白颜汐的重点可不落在他们的身上。 在明神泉里的可都是白氏一族的小辈,他们都是白氏未来的希望,白颜汐可不能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 白颜汐咬着牙,她是真的没想到丁荣天打的竟然是这么一个主意。 丁息的身体白颜汐不是没看出来,但她只当是丁荣天是为了让丁息强行提升实力。 毕竟明神泉对于这样的状况也能有所缓解,所以丁息才这么着急的要进去。 结果没想到,丁荣天竟是宁愿牺牲了丁息也要让白氏断子绝孙。 好啊,看来这次对于丁荣天的打击还真是大。 连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都肯放弃了。 白颜汐脸色沉如寒冰,她一掌拍出竟是硬生生的将这座山劈成了两半。 妖兽的肉身强大,即便是山体坍塌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丁息的自爆几乎就在他们的身边展开。 白颜汐心里没底,只好先去想办法救他们。 一道黑色的缝隙自山体上分裂开来。 原本隐藏在洞穴深处的明神泉也渐渐显露了身形。 但让白颜汐惊讶的是,明神泉的泉水竟然全数消失不见,在那泉水的地步竟然裂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 白岩等人的气息便是从这条裂缝中消失的。 有强大而熟悉的气息从裂缝底下涌了上来。 白颜汐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她伸出双手硬生生将这裂缝撕开,一条金色的通道便呈现在她的面前。 妖王寝宫! 这地方竟然跟妖王寝宫的布局一模一样! 毫无疑问白岩等人便是落在了这地下寝宫里面。 白颜汐想要飞身而入。 但很可惜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排斥在外。 白颜汐眼神一厉,将妖力全数凝于掌中,她一掌拍下去,一道无形的屏障铺开,将她整个人都震飞了数米。 白颜汐这下是彻底震惊了。 “怎么会这样?” 大乘期全力的一击,什么东西竟然破不了? 白颜汐不解了:“难不成是阵法?” 白颜汐稍微有些犹豫,若是如此那白岩他们又是怎么掉进去的? “姑姑,这里该不会是爷爷的寝陵吧!”白宿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喊道。 白颜汐瞳孔微缩,自父亲将妖王之位传给白颜汐之后便失去了行踪。 妖界里都说白颜汐上位是前任妖王就已经死了。 但事情的真相如何就连白颜汐都不甚清楚。 因为当年她的父亲是真的宛若一夜之间就失踪了的。 就连白颜汐上位都是不得已的事情。 如果这里是妖王寝宫的话……那是不是说明…… 白颜汐心里微沉,这个地方的出现个丁荣天又是否有什么关系。 是否这里才是丁荣天真正的目的? 白颜汐眼神微沉,她手掌一挥便将此地彻底封锁起来,但凡想要进入这里的都会被她感知到。 她一把抓过站在一旁的白宿,低声道:“此地的消息尚且还需要封锁。” “速速将你父亲和大伯找来,说我有要事相商,此地之事等我亲自同他讲。” 白宿忙不迭地点头。 妖界里的消息和外界也很难相通,白行和白尤常都还在人间界,只有派白宿这个有着白氏血脉的家伙去才能找到他们。 “我让小青跟着你。” 小青的实力在妖界仅次于妖王,由她跟着白颜汐也能放心许多。 白宿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当即道:“好。” 说着他的表情有些担忧:“哥哥姐姐他们……” 白颜汐摇摇头道:“应当无妨。” 白岩等人再怎么说也是老妖王的亲孙子。 他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伤害白氏一族的人。 只不过温如惜这个外人会怎样那就不好说了。 白颜汐心情有些复杂。 她找了老妖王那么多年,可是却仍旧没有丝毫消息,就仿佛那个老东西真的彻底消失了一般。 本来白颜汐都要放弃了的,结果却又突然冒出来个妖王寝宫。 这个老东西还是真的给自己找麻烦。 白颜汐快要气笑了。 将白宿打发出去,白颜汐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里。 再次看到自己的寝宫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趴在自己柔软的床上,忽然好想找人说说话,然后那个唯一能跟自己说话的人却已经闭关去了。 大概还有两个月那个家伙才能出来。 在此之前,白颜汐还得好好想个法子,妖王寝宫她是要进去的,可现如今就连她大乘期的全力一击那结界都能将她弹回来。 白颜汐半眯着眼睛,苦恼了一夜。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妖王寝陵现世的消息却不胫而走。 至此白颜汐也算是明白了丁荣天的真正目的。 一个丁息换取妖王寝陵的位置,可比白氏一族小辈的命值钱多了。 要知道老妖王的存在可比白颜汐在众妖心中巍峨的多。 他的寝陵里面会埋葬多少宝贝。 没有人敢想象。 那可是活了近万年的大妖啊! 万年的财富到底有多可怕。 反正白颜汐是没见过。 她家老头子向来把自己的宝贝藏得严严实实的,哪怕当年妖族险些灭族她都没能见过。 “妖王,既然寝陵已经现世了,我们总得去探探不成?”虎族的族长一早就找了许多的大族族长来堵白颜汐的门。 白颜汐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她倚靠在门边,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道:“你们若是有本事那就去呗。” “妖王寝陵里头有什么本王倒也想看得紧。” 虎族族长和其他族长面面相觑,实在没想到白颜汐竟然这么好说话。 白颜汐伸了一个懒腰,展现出自己完美的身段,她揉着太阳穴,见他们不说话了,便抱着胸冷笑道:“怎么,本王都同意了,还挡在这里做什么?” 虎族族长方才气势汹汹的火焰一下子就灭了下去。 他狐疑道:“当真?” 白颜汐道:“本王什么时候说话不作数了?” 她轻飘飘的撇了一眼他们,道:“你们能得到这个消息难倒还不是螣蛇一脉整出来的?” “呵,怎么连丁荣天都没法子打开那个结界吗?” 在丁荣天带着一众妖族族长进入妖王寝陵的范围时,白颜汐就已经发觉了他们的存在。 是以对于虎族族长等妖的到来,她并不意外。 整个妖族拢共就只有她和丁荣天两个大乘期。 连她都打不开这个结界,那么她相信丁荣天必定也打不开。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尽管去尝试罢了。 趁着这个时间差,她还得好好跟自己那个两个哥哥商讨一下。 毕竟当年总跟着老妖王身边的是那两个家伙。 至于白颜汐她其实从小性子都毕竟孤僻,更喜欢自己一只妖闷头修炼。 老妖王也一直很少管她。 也就两个哥哥有时候会去照看她一下。 但那会妖族动乱,濒临灭族,白尤常和白行的时间也并不多,妖族连年征战,白颜汐对于老妖王的印象都十分有限。 虎族族长脚步有些飘飘然地离开了。 白颜汐处理妖族的其他事宜的同时,等待着两位哥哥的到来。 白尤常距离妖界较近,他率先赶到。 略显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焦急:“小妹,怎的我一路过来大家都在讨论妖王寝陵现世的消息?” 白颜汐冲他摇摇头:“莫急,等二哥来了我一并说了。” 白尤常心下焦急万分,但好在白行的速度也不慢。 跟他也就差不多前后脚就到了。 白颜汐将两人带到了自己的书房。 白行的模样比白尤常看着要温润的多,他还不见老态,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两鬓的发丝是赤红色的。 他气质沉稳,白宿长得就跟他毕竟像。 白宿变成了小狐狸从门口钻到了白颜汐的怀里。 白行瞥了一眼自己这个最小的儿子,冲白颜汐道:“小妹,明神泉的事情……” “怪我。”白颜汐深深地叹息一声,“是我没料到丁荣天竟然得到了妖王寝陵的消息。” “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发现明神泉的丝毫不对。” “这一遭也是我连累白岩他们了。” 白尤常拿出大哥的架势:“话不能这样说,白涂他们到底也是元婴期不见得毫无自保之力。” “我们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打开妖王寝陵,将孩子们救出来才是。” 白颜汐摇摇头道:“此事我如何不知,我若是有法子将寝陵打开,又怎么会千里迢迢叫两位哥哥回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白行皱眉道,“这妖王寝陵竟然连你都打不开嘛。” 白行和白尤常的实力都只是渡劫期。 而白颜汐却是大乘期。 天底下就大乘期的修士最为强大,再往前一步就是仙了。 这样的实力都打不开那寝宫,那还有谁能打开? 白颜汐点点头:“所以我才想要问问两位哥哥可有什么法子,毕竟当年老头子同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较多一些。” 白颜汐是老妖王最小的孩子,出生也是最晚的。 妖族征战的那段时间她都还没有成年,而白尤常和白行两人则是常年跟在老妖王身边到处征战。 更是老妖王的左膀右臂。 白尤常和白行对视一眼纷纷沉思了起来。 白颜汐没有打扰他们,这么多年过去,再深刻的记忆也该淡下去了。 过了许久,白尤常犹豫道:“要不,我们先去妖王寝陵看看?万一那并非是父亲的呢……” 白行一愣,想到了什么似的也道:“大哥说的有理。” 白颜汐狐疑地盯着两人看了半天,但见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于是只好道:“我带你们去。” 明神泉的地址并不是秘密。 白颜汐带着白尤常和白行两人过去的时候,山边上已经围了不少大妖。 都纷纷施展手段想要看看妖王寝陵。 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撼动妖王寝陵的结界。 一见到白颜汐从天而降,便纷纷四散而去。 说到底妖王寝陵也是白家的东西,光明正大的想要搞事也就只有丁荣天那种家伙才做得出来。 明神泉所在的大山已经被白颜汐硬生生的挪开。 妖王寝陵的一部分也显露在了他们的面前。 金色廊道不过是入口处的一条长廊。 长廊的尽头才是宫殿的大门。 然而现在他们连金色的长廊都没有办法走进去。 白尤常和白行两人纷纷出手试了试,毫无疑问没有丝毫作用。 甚至长廊的结界还将他们的攻击全数反弹了回去。 幸好他们多有留手。 试探过后,两人心中也有了底。 他们俩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复杂的情绪。 白尤常叹息一声道:“小妹,你说得对,这就是父亲的寝陵。” 这一点白颜汐早就确定,除了老妖王的实力还有什么东西能挡得住她全力一击。 白颜汐知道他们要说的肯定不止这一点,所以目光静静地看着他们。 白行补充道:“这结界恐怕我们妖族的人都不一定能打得开……” 白颜汐眉梢一动,道:“此话怎样?” 白行摇摇头道:“此结界恐怕是一清真人所布,若是不能强行破开,怕是只有他亲自出手才能解决了。” “但是……” “一清死了。”白颜汐脸色一沉。 到目前为止,一清到底是被谁杀的都没有搞清楚。 白行点点头道:“是,一清死了,或许整个天下,怕是只有顾延之能解开了。” “作为一清真人最得意的大弟子,顾延之在阵法一道也是尽得真传的。” 白颜汐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角:“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是真的很不想跟顾延之打交道的。 白行看了她一眼道:“可是他的弟子也困在这里面了。” 由不得顾延之推诿。 白颜汐叹息道:“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是妖界真的还能承受的住又一位大乘期吗?” 大乘期的破坏了是毁天灭地的。 妖界本就是单独开辟的一方空间,很不稳定。 若是在这里几位大乘期的动起了手,那对妖族的影响是不可逆转的。 白尤常皱眉道:“可我们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白颜汐摇了摇头:“我再想想。” 白尤常有些焦急道:“可孩子们等不起!” 困在里头的小辈全是他和白行的孩子,白行好歹还有个白宿出来了,可他就白涂那么一个儿子。 能不着急嘛! 白行顿了顿道:“若是魔主未死,许是也有办法。” 魔主墨卿与的实力有目共睹,且对方在阵法一道上的造诣有过接触的都十分清楚。 很多年前白行也跟她打过几次交道,深知此人于阵法一道上的可怕之处。 只可惜魔主死了。 白行遗憾的摇了摇头。 但白颜汐却是知道魔主可没有死,一早她就想过墨卿与的。 但是那家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关。 等她出来和去找顾延之,毫无疑问白颜汐更偏向前者。 犹豫了一会白颜汐道:“魔主并没有死,她此刻亦在妖界。” 白尤常不算很意外,白行却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白颜汐没有多解释:“此事算是机密,她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出来,我们还是得再等等了。” 这事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在墨卿与闭关的时候发生。 真是叫人好不闹心。 白尤常道:“许是丁荣天那边也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不然,那家伙费尽心机要打开妖王寝陵的大门又是为什么。 白颜汐冷声道:“不管如何,只要丁荣天敢在妖界现身,我都不会让他好过的。” 丁荣天是如何知道妖王寝陵的消息,白颜汐无从得知。 等到墨卿与好不容易从融天洞里出来的时候,白颜汐立马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怎么在这?”白颜汐回了妖界可谓是日理万机。 墨卿与可不认为对方会专门在这里等着自己。 白颜汐一把拉过墨卿与的手腕,便道:“卿卿,我可算是等到了你了!” “妖界现在可是麻烦大了!” 墨卿与被她拽着毫无脾气:“又出什么事了?” 白颜汐咬牙道:“还不是那丁荣天,又整了好大一个幺蛾子。” 当下她就简单的将妖王寝陵的事情说了一遍,以及白岩等人的行踪都说了出来。 墨卿与惊讶道:“你是说温如惜他们已经在妖王寝陵被关了一个多月了?” 白颜汐点点头:“不过你放心,我们白涂他们的命灯都还亮着,看状况虽不算太好但也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墨卿与当即道:“既如此,便带我去那妖王寝陵看看。” 墨卿与心里也有些好奇。 老妖王消失的时候她才刚化成人不久,但在她有限的记忆力,老魔主似乎跟老妖王也多有往来。 还是一团魔气的时候,墨卿与就在老魔主的大殿里见过不少次老妖王的身影。 第一百五十四章第一层封印,解开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老妖王长什么样子,墨卿与早就不记得了。 只是她依稀记得当年他们仿佛总在讨论什么事情似的。 时间过的太久,墨卿与也没有什么印象了。 妖族的动乱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后面老妖王又见了老魔主几次就听到了妖王易主的消息。 至于老妖王的去向,老魔主也没有再提过。 墨卿与对于旁人的事情都不太感兴趣。 但当记忆从最深的地方翻涌起来之后,她如今的眼光也跟以往有了很大的差别。 老魔主和老妖王当年到底谈论了什么。 老妖王失踪的时候妖界还没有创立,那么妖王寝陵又怎么会建在这里。 这么浩大的一个工程,他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的? 墨卿与心里满是疑问。 再者妖王寝陵的大门又怎么会有一清的封印。 一清作为人间正道之首,他又怎么会出手保护妖王寝陵。 要知道当年可是他险些灭了妖族的啊。 “怪事。” 墨卿与心里直犯嘀咕。 这妖王寝陵一出,竟然把三界上一辈的人全牵扯进去了。 两人说话间便来到了妖王寝陵的大门口。 白颜汐干脆将整座山都挪开,露出妖王寝陵的全貌。 整座妖王寝陵的形制都跟白颜汐现在所居住的妖王寝宫一般无二。 不过这并不是就是说妖王寝陵是建在白颜汐的寝宫之后了,而是白颜汐的寝宫才是仿照着历代妖王寝宫的形制而建的。 她小时候住的就是这个地方。 墨卿与微微抬头,眼前的建筑对她来说非常的眼熟,但其上蕴涵的气息却让她有些陌生。 一清的气息她成年后还见过,所以还有些印象,但老妖王的气息对她来说就有些陌生了。 只是让墨卿与有些疑惑的是。 “我似乎感受到了师父的气息……” 老魔主正是墨卿与的师父,更是将她从万魔窟里头带出来的人。 对方的气息她绝对不会认错。 白颜汐分的清魔气,但若是对方没有用魔气那她也就感受不出来了。 “嗯?当真?”白颜汐有些讶异。 一清、老魔主竟然全都牵扯了进来。 墨卿与肯定的点点头,表情认真道:“那个老妖婆的气息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天底下敢这么喊老魔主的也就墨卿与一个了。 白颜汐:“……” 白颜汐神情有些严肃:“那就糟了。” “光是一清一个人的封印就已经足以让我们头疼好一阵。” “——这封印你可能解?” 墨卿与道:“我得先看看。” 她说着便将眼睛变回了深紫色,一头的黑发也化作了纯白。 白颜汐动手在这里设了一个障眼法,也算是幻术的一种。 以她的实力有人想窥探到墨卿与的真容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墨卿与的眼睛里似乎流转着什么。 她一抬手指尖前便点开了画卷一般的星河图。 那图上的星辰闪烁。 墨卿与另一只手的指尖掐着决。 她的眼珠子不断的转动着。 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好半晌,她撤了术法。 表情有些难看。 “这阵法我破不开。”墨卿与声音有些凝滞。 显然出道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遇上让她这么棘手的问题。 白颜汐表情有些难看:“难倒只能去找顾延之了?” 墨卿与又道:“若只是为了救人,我暂且可以打开一条通道。” “此封印共有九层,因为时间的损耗第一层的封印本就有些松动,被丁息自爆时炸开了一小处,温如惜他们便掉了进去。” “封印有着自我恢复的能力,这会它又恢复了原貌。” “以温如惜他们的实力只能徘徊在第一次的封印中。” “我们只需要打开第一层的封印,救出他们并不难。” “但若是想要去窥察这寝陵的全貌。”墨卿与的声音顿了顿,“恐怕我还需很长一段时间。” 白颜汐道:“既然你我二人都无法完全打开妖王寝陵,那么其他也几乎不可能了。” 墨卿与叹了口气:“没想到一清的阵法造诣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真可惜他已经死了,不然去找他打打架也是好的。” “你脑子里就只有打架!”白颜汐无语道,“那你就把第一层封印打开吧,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将小孩们救出来。” 既然白颜汐都这么说了,墨卿与也只得点点头。 她倒是想待在这里多研究研究这套阵法。 “我们时间不多,便径直击碎这第一层封印最为薄弱的地方便是。”墨卿与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一种方法。 白颜汐道:“我之前试过……” 墨卿与笑了一声:“你懂阵法吗?听我的。” 白颜汐:“……” 白颜汐身周开始浮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 威压沉重的仿佛要将整座山脉填平一般。 这就是大乘期的气势。 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山河变化也就在他们一念之间。 墨卿与眼神凌厉,她忽然打出一道光点,那光点一经飞出便紧紧地依附在了封印之上。 白颜汐会意,当机立断的化作原型,九尾天狐的尾巴摇曳,她的身形仿佛直入云霄,九条巨大的尾巴用尽全力冲撞在墨卿与点出的位置上。 只一下,那封印就仿佛发出“咔嚓——”一声。 第一层的封印就这么破碎开来。 白颜汐重新变回人身,她身若无骨似的贴在墨卿与身上,惊讶道:“我明明试过打不碎的。” 墨卿与道:“那是你没找对地方,这封印即便是已经摇摇欲坠了,但还是有着很强的防御力,一层叠着一层,可以调用无穷无尽的力量。” “此阵法之精妙是我从未见过的。” 白颜汐点点头,这的确不是在她研究的范围之内了,也就墨卿与这家伙喜欢研究这些极其复杂的东西。 “我们进去吧。” 封印第一层的破碎,让一直守望在这附近的大妖都蠢蠢欲动起来。 但架不住白颜汐在这里,他们再怎么想进去,也只能等白颜汐她们进去之后再说了。 这一次墨卿与跟着白颜汐毫无阻碍地踏进了金色的长廊。 长廊的尽头是妖王寝陵真正的大门。 白颜汐和墨卿与对视一眼,后者微微点头。 白颜汐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将这寝陵打开。 无数的目光都落在这其中。 但大殿里头实在是太黑了,白颜汐和墨卿与的身影一踏入宫殿大门就消失不见了。 背后的大门沉重的关上。 “吱呀——”一声巨响,大殿里面鸦雀无声。 …… 在丁息自爆的那一刹那,白岩就用自己的尾巴将其他人卷了起来,一行人落入明神泉之中。 温如惜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无数的水将她包裹了起来。 温如惜被呛了一口水。 但很快她就听到了外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即便他们身处池水深处也无法避免。 温如惜五脏六腑都隐隐错了位。 脚下也仿佛起了漩涡。 温如惜意识模糊,却仍旧被白涂紧紧锁在怀中,她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行人被卷入漩涡之中。 他们的意识渐渐模糊。 当温如惜从黑暗中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处巨大的宫殿之中。 宫殿的正中间是一方池水,观那池水的气息毫无疑问便是明神泉的气息,只是这气息比明神泉还要浓烈许多。 温如惜吐出一口水,其中还夹杂着不少血丝。 温如惜揉了揉胸口,有微微的刺痛,许是肋骨也断了几根。 好在她现在的恢复能力还算强大,从须弥戒中拿出几个恢复用的丹药吃下去之后便好了许多。 温如惜推了推倒在一旁的白涂,她嗓音嘶哑显然嗓子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 “喂,白涂!” “白涂!” “咳……咳咳……”白涂还是大狐狸的模样,他一张狐狸脸都皱了起来,吐出卡在嗓子里的水之后,才慢慢地醒了过来。 “温……温大队长……” “我们这是?”白涂变回了人形,瘫坐在地上有些痛苦地揉了揉脑袋。 温如惜托了一盏掌心焰,将此方空间点亮,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觉此地竟跟妖王寝宫的澡池一般。 “有点眼熟。” 这里被照亮后,白涂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这不是姑姑洗澡的地方嘛!” 小的时候他也没少来这里游着玩。 但长大之后白颜汐就明令禁止他来了。 白涂勉强站了起来,近距离被将近化神期的大妖自爆波及到的感受可并不好受。 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碎掉了。 他走到宫殿的大门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推,却纹丝不动。 白涂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是没办法了……” “大哥呢?” 白涂环顾四周。 白岩和白依依则是倒在池水的另一边。 这池子极大比明神泉还要大一些。 温如惜绕着池边走过去,把白岩和白依依喊醒。 他们俩刚一醒过来看到周围的环境也震惊了起来。 “怎么会是这样?” 他们并不相信这里会是白颜汐的澡池。 更不相信这会是妖王寝宫。 温如惜苦笑一声:“你们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这里唯一的出路也被锁住了,我们是出不去了。” 白岩潜入池中,地面平平整整的毫无半点能出去的契机。 白依依也试着去打开那扇大门,但也毫无办法。 怎么都推不动。 白依依摆烂了,她一下跳进池中。 “这池水比明神泉还要浓郁的多,且这里就我们几个,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能白费了这样的机缘。” “姑姑总会来找我们的。” “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赶紧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 “说不定等我和白岩突破到了化神期就能从这里出去了呢。” 白岩被这池水泡的暖洋洋的,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 “二妹说的有理,我们还是提升自身实力为主才是。” 他们说的都是实话,现如今他们没办法出去,只能静待救援,在此期间他们能做的就是利用好这一池子比明神泉还要浓郁的池水来巩固修为更甚至突破境界。 温如惜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白涂不喜欢修炼,但是现如今除了修炼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一池的水正是他此行的目的。 于是四人一合计,便一人占据了一个角落,在不影响其他人的前提下开始默默盘膝入定了。 这一修炼便是一个多月过去。 这天他们刚从入定中醒来,也幸亏他们早就到了能辟谷的境界,不然就这一个多月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但妖兽还是不喜欢饿肚子的感觉。 他们的神色都有些萎靡。 “小弟你身上就真的一点东西都没有了吗?”白岩趴在池水边上,泡温泉似的滑动着双腿。 白涂躺平在水池上,生无可恋的道:“狐狸尾巴你要么?” 他须弥戒中的食物没多少,装的全是调味品。 调味品又不能直接吃。 这一个多月对他们来说可真是煎熬。 值得一提的是白岩和白依依都成功的突破到了化神期,这一池的池水也对他们几乎没了效用。 白涂的境界也成功地彻底稳固在了元婴后期,距离化神期的门槛也就差临门一脚。 倒是温如惜自打入定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了。 要不是对方还有呼吸在,白涂都要以为对方是去见一清了。 白岩和白依依突破化神之后又一次的去尝试推那个大门,但仍旧是纹丝未动,于是他们彻底放弃了,只等着白颜汐来救他们。 白岩和白涂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白依依则是又去见了周公。 而就在这时,一直紧闭着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了。 白颜汐和墨卿与逆着光走了进来。 白涂一下子就从水池里跳了起来。 他在半空中变成一只小狐狸扑到白颜汐的怀中。 两眼泪汪汪的道:“呜呜,姑姑我差点以为都见不到你了!” 白颜汐摸了摸白涂的脑袋温声道:“我这不是来了嘛。” 房间内都被温如惜用掌心焰点亮。 白颜汐环顾了一下四周,勾了勾唇:“没想到你们落在这里面还有几分机缘在。” “这里是要妖王寝陵,你们爷爷的寝陵。” “那明神泉的池水怕是就是从这里面衍生出来的。” “也难怪会有那样的效用,你们爷爷可比我还会享受。” 这一番的信息量太大。 白涂等人都瞪大了眼睛。 墨卿与低声道:“温如惜还不曾醒来吗?” 白岩看了一眼对方,摇摇头道:“她一进来就这样了。” 墨卿与皱眉道:“该将她唤醒了。” 明神泉的池水虽然好用,但泡久了也会有种过犹不及的感觉。 很明显温如惜现在就是这样的状况。 还得由外力才能唤醒。 墨卿与作为魔主自然能轻易的让人在没有丝毫走火入魔的情况的下醒过来。 温如惜睫毛颤了颤,当她看清了墨卿与的脸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你可算来了。” 墨卿与挑了挑眉道:“你知道我要来?” 温如惜摇摇头:“不知道,但总觉得你会来。” 墨卿与笑了笑:“起来吧,我们出去了。” 温如惜点点头:“好。” 墨卿与毫不客气的将这一池的池水都收走了。 白颜汐看的目瞪口呆:“你这……” 墨卿与挑眉道:“有什么不好的?不然等后面的那群家伙进来再把这东西带走?” 这池水的价值不菲,但经过白岩他们使用过效果也低了很多。 但即使这样,这池水也是不凡之物。 “你说得对……”白颜汐明白了。 “我去把其他能打开的宫殿都看看。” “这是我们白家的东西可不能便宜了旁人!” 白颜汐可不是个大方的性子。 或者说狐狸都是十分小心眼的。 听闻此话,白岩等人也纷纷要求过去帮忙。 但很可惜,他们只解开了第一层的封印,能打开的宫殿有限——泡澡的宫殿算一个,放兵器的宫殿算一个,再一个就是正堂大殿了。 专门用来议事的地方。 白颜汐觉得自己打开的这个兵器库可能只是老妖王随手捡来的东西。 品级并不高,但数量却不少。 一股脑的全收走之后,白颜汐寻思着这下小青她们的实力还能再提高一截了。 好歹也都是天级的兵器。 神级兵器整个天下都屈指可数,还基本都落在了大乘期的手里,即便是妖族不善使用兵器,但也不代表他们不会去用。 若是真是十分强大的兵器对他们来说也是如虎添翼的。 白颜汐咋舌道:“这老头还真是有钱。” 这最多也就算是开了两个宫殿就搜罗了这些好东西,白岩等人也各自挑选了一件自己看得上眼的兵器。 “你没见过吗?”墨卿与有些奇怪。 白颜汐摇摇头道:“我哪里见过。” “老头子将妖族交给我的时候就是一堆烂账。” “别说这些兵器了,我就连他的一块银子都没有看到。” 白颜汐冷笑一声:“感情都藏在这里了!” 若不是被她发现了,怕是真要以为历届妖王都跟她一样穷了。 倒是墨卿与道:“老妖婆的东西都放在魔宫里一件都没有拿走。” 所以她那个时候也算是富有。 白颜汐幽幽道:“人比人气死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鹿族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莫名其妙。 白颜汐笑都笑不出来。 她一穷二白什么都要靠自己打拼,手里头的财富也就是这千年来慢慢攒出来的。 搜刮完能开的宫殿,白颜汐便带着一众人回了自己的寝宫。 “说实话,我现在看到这个宫殿,总觉得下一秒就出不去了。”白涂心有余悸。 白颜汐“哼”笑一声道:“那你们就别出去了。” 不给白涂他们反应的时间,白颜汐又道:“今日我下厨。” 她又贴到了墨卿与的身上媚笑道:“毕竟卿卿也回来了,我可得好好庆祝庆祝。” 白涂:“……” 他算是明白了,他们都是附带的。 不过白涂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他也很久没有尝到白颜汐的手艺了。 墨卿与捏着白颜汐的小臂,有些想笑:“什么叫为了我,分明是你想欢迎他们回来。” 白颜汐撇了撇嘴道:“这几个小孩自己没本事还要我来救,我为他们庆贺做什么?” 白岩:“……” 白依依:“……” 白涂:“……” 白涂:“姑姑倒也不必这么嫌弃我们吧!” 白颜汐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 白岩苦笑道:“姑姑……” “打住!”白颜汐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道,“境界突破了,过两天可有得你们忙。” “正好回来了,总得给我分担点不是?” 白岩讪讪道:“……是。” 白颜汐一顿噼里啪啦就将话怼了回去。 她在自己的宫殿里摆了一桌子,然后招呼着白涂跟着自己去菜园子摘菜。 别看她堂堂妖王,这做事还挺接地气的。 墨卿与不太爱说话。 温如惜将她叫到了房间外,说是有问题要问她。 墨卿与好奇的跟了过去。 “做什么?” 墨卿与抱着双臂,斜倚在红漆木柱上,整个人懒洋洋地站着。 脸色好似从融天洞里出来后稍微红润了些许,这会嘴唇上都泛着一点薄光似的。 温如惜皱着眉头,表情有些纠结地道:“我发现自打仙门大比之后,我的身体就有些问题……” 她未说完,手腕子就被一只略显冰凉却指节匀称的手抓住。 温如惜打了个寒战。 墨卿与的手指搭在温如惜的腕子上,细细感受了一下,道:“我并未发现有什么问题。” 温如惜顿了顿道:“我的肉身强度提升的好快……” “而且我发现我的恢复能力似乎也跟白涂他们那些大妖比,都要强的多。” “还有前段时间我参加明神泉资格赛的时候……” 温如惜三言两语地将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墨卿与摸了摸下巴,她轻笑一声过后忽地迈出一步。 带着凉意的手掌轻轻贴在温如惜的左侧胸口。 那里是心脏的位置。 赤红的心脏带着活跃的温度,在她掌心下。 扑通—— 扑通—— 扑通—— 充满活力,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一般。 温如惜侧着头,表情有些疑惑,她没有闪避,墨卿与的手落在她的胸口,让她近日来身体的燥热都稍稍减轻了些许。 墨卿与声音藏了勾子似的,又轻又慢。 “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啊……” 墨卿与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温如惜想起来了,当初她在大夏皇宫中不慎中了招,最后还是顾延之摆脱墨卿与出手自己才能得救的。 “礼物?”当初墨卿与可没说这话,温如惜表情疑惑。 墨卿与摇了摇头:“不过是初窥端倪,这才哪到哪。” 墨卿与瞧着她,勾唇道:“你不是最想要实力嘛,现在这不就是有了嘛。” 温如惜总觉得不对,她皱着眉头道:“到底是什么礼物。” 墨卿与轻笑一声道:“至少现在对你可没有半点害处。” 没见到因为这份“礼物”温如惜得了多少好处吗? 墨卿与似乎并没有多做解释的打算,但温如惜心里却有些不安。 她想到了对方的身份,魔主的礼物?能是什么礼物? 温如惜这一趟来明神泉可是为了压制魔气的,于是她连忙探查了一下己身。 毫无疑问神魂之力提升了好大一截,用来压制体内这一点点的魔气真是没有半点问题了。 既然如此,那又是为什么呢? 温如惜连忙追了上去。 可偏偏墨卿与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一般,愣是打死不吭声了。 温如惜憋屈极了。 直到白颜汐将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端上来之后她的脸色都没有好转。 白颜汐奇了怪了:“不合口味?” 分明之前在大夏皇宫的那一顿,这小丫头吃的还挺兴奋的。 就是一不小心补过了头,流了好多的鼻血。 温如惜端着碗摇摇头:“很好吃,我只是在想事情。” “说到事情。”白颜汐很好的转移了话题,“白岩你明日便带着你的弟弟妹妹们一起去一趟鹿族。” 白岩的眼神流露出一抹疑问。 白颜汐解释道:“在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虎族向鹿族发动的攻击。” “鹿族不善攻击,却极善逃跑,前些时日派人来传信于我,请我主持公道。” “我暂且脱不开身,虎族又是丁荣天的阵营,所以这次我希望你们能给虎族一些教训才是。” 白岩和白依依虽然已经突破到了化神期,但是说到底境界不稳,又还是小辈。 白岩蹙眉道:“可是虎族的族长……” 虎族族长是渡劫七劫的实力,战力在妖族中也不容小觑。 白颜汐道:“我会以进入妖王寝陵的消息,将各族族长及其渡劫期的大妖全都召集过来,届时他们最高的也不过是化神期的大妖。” “你们若是解决不了,那就不用再来找我了。” “另外卿卿也会跟着你们。” “她的实力可不是你们能想象的。” 白岩和白依依以及白宿都疑惑的望了过去,知道真相的白涂默默点了点头。 算是认同了白颜汐的话。 白岩不解却没有多问:“届时还要多劳烦墨姑娘了。” 墨卿与没搭理他,而是道:“我何时说要去了?” 白颜汐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身后的狐狸尾巴露了一条出来缠在了墨卿与的手腕上,一双桃花眼里潋滟着水光:“我求你啦。” “好不好嘛,卿卿?” 白颜汐的撒娇谁抵挡得了,尤其是她这会还露出了半兽形态,头顶的耳朵也一颤一颤的。 墨卿与:“……”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招数来对付一个毛绒控! 墨卿与深吸了一口气:“好,我去,不过我不会轻易出手的。” 白颜汐笑眯眯的道:“当然,这是去历练他们的,怎么能什么事情都要劳烦卿卿呢?” 墨卿与喝了一口茶,便道:“此间事了,我恐怕就要闭关几年,实力不上不下的着实难受。” 白颜汐点点头:“好,我为你准备地方。” 墨卿与来妖界就是来养伤的。 白颜汐也深知这一点,实力不济的情况下墨卿与想做什么都很困难。 白岩等人看着白颜汐的这副模样,都纷纷瞪大了眼睛。 这还是他们的姑姑吗? 只有白涂淡定的喝了一口茶,见怪不怪。 白岩和白依依等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白岩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明明青统领也在妖界的,竟然会让这么一个外人跟着他们。 虽然表面上是在说要历练他们,但是能被白颜汐这么抬起来的人这个世间可没有几个。 而那位便是其中之一。 墨卿与看了一眼温如惜,便道:“如惜也跟我们一道。” 温如惜抬起头,眼神迷茫。 “就当是巩固境界了。”墨卿与道。 这一次的明神泉将她泡的可不只是提升了神魂之力,就连自身境界都提升到了元婴后期。 差不多二十岁的元婴后期,这可是当年顾延之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难不成修仙界还真要出第二个北橫君? 墨卿与内心轻笑,她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温如惜闷闷地点了点头。 …… 时间倒退到一个多月前,妖王寝陵现世之后。 丁荣天就躲在明神泉的附近,他的那一双油绿的眼睛泛着精光。 “哈哈哈,果然是真的,果然是真的!他们果然没有骗我!” 然而当他看到白颜汐数次出手都没有将那屏障打碎之后,便沉了脸色。 什么叫从天堂沦落到地狱这便是了。 丁荣天自以为能得到老妖王的全部传承,一举突破大乘期的关卡。 却不料他现如今连这个大门都进不去。 他又蹲在寝陵外数日,直到他亲自出手尝试也无果后,便去找到了一个全身都拢在黑袍里的人族。 “你们敢欺骗本王!” 丁荣天发怒了,他的头顶仿佛出现了一片阴云。 那黑袍人的声音仿佛被火燎过似的,沙哑又干巴:“我们已经告知你妖王寝陵的位置,如何欺骗?” 丁荣天急得在原地直转圈:“但是我们根本进不去!” 黑袍人冷笑一声:“那可不关我们的事!” 丁荣天气急,扬起手臂眼见着那巴掌就要落下来。 那黑袍人实力分明不算高,却也不闪不避,“哼”笑一声,仿佛在说你有本事就打下来啊! 丁荣天活了这么久,除了一个白颜汐谁还能让他这么憋屈! 丁荣天的手掌落了下来。 但在最后一刻他稍稍偏离,那巴掌便将黑袍人脚底下的土地打了个粉碎。 黑袍人宛若没有腿一般的漂浮在坑洞的上方,黑洞洞的双眼仿佛在跟丁荣天对视一般。 他突然化作一阵黑雾:“呵呵,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丁荣天脸色忽然大变,白颜汐的气息已经顺着他方才不小心泄露出来的妖力寻了过来。 “妈的!”丁荣天骂了一声,气愤地转身就逃。 白颜汐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但凡有一点泄露的,她就会毫不犹豫地追上来。 丁荣天烦躁至极。 白颜汐也没好到哪里去,被丁荣天耗子似的逃窜了这么多次。 她心中也有了火气。 再一次失去了他的踪迹,白颜汐怒地将手边上的一座山给拍碎了。 好巧不巧丁荣天便化作了一条小蛇躲在了那座山里,这山忽然被白颜汐拍碎,丁荣天躲都没地方躲,硬生生咬着牙,扛着一座山等了许久,才慢吞吞地从山的废墟里探出一个蛇头来。 他吐着蛇信子,绿油油的光大灯笼似的吊在他的两只眼睛上。 阴翳至极。 “白、颜、汐——” 他嘶吼着。 然而这一片早已变作空荡荡的。 他的声音也无法传到更远的地方去。 丁荣天看了眼夜色,便游动着身体,朝虎族的方向窜去。 在众多主战派中,倒是虎族与他的观点最为相似。 再加上那群家伙都是群脑子里长满肌肉的家伙,最为好控制。 螣蛇一族的妖已经经不起消耗了。 这次就连他的儿子都折损在这里。 丁荣天已经快要输不起了。 …… 鹿族的地盘位于妖界植被最为丰富的一处森林之中。 鹿族向来是森林的宠儿,对于大自然有着天然的亲近。 鹿族族长在接到白颜汐的传讯后便派人一早候在森林的边缘。 在见到来的人不过是白岩等人的时候,鹿族少主林谷的脸色就瞬间失落了起来。 “妖王阁下没有来吗?” 白岩知道林谷在期待着些什么,但还是摇了摇头道:“姑姑有她的事情,我们几人便够了。” 妖王传讯说妖王寝陵的事情,此事的诱惑力太过于强大,以至于虎族的族长也不得不带着他们族内的精英都赶了去。 但只看到了白氏一族的小辈,林谷心里还是没有底。 毕竟自己和白岩就是同龄人。 自己在族内已经算是天骄,白岩他们再强又能比自己强多少呢? 更何况虎族的只是渡劫期的大妖走了,化神期的大妖可全都在呢! 林谷的失落之意太过于明显。 白依依忍不住道:“我说林谷,我们也不是头一天认识了,我和白岩什么实力你还不清楚吗?” “不过是几只小猫,你要相信我们。” 能这么说虎族的是小猫的也就白氏的人了。 白依依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林谷却笑不出来,他的身上已经受了不少的伤。 鹿族在虎族的压迫下,一直带领着族人四处逃窜。 他们已经牺牲了太多的族人了。 林谷摇摇头:“我倒是想啊……可……” 白宿骂道:“你个少主都是这副神情,你们鹿族能打赢才怪了!” “要不是姑姑看在你们一早就支持她的份上,你真当我们会来?” 白宿年幼,说话也十分直白。 林谷被他骂的脸色涨红,连日来被追杀的气愤一时间也全数涌了上来:“那你们别来好了!就让我们鹿族自生自灭吧!” 白岩斥责道:“小宿不懂就莫要乱说。” “鹿族一直都是我们狐族最坚实的盟友,若是鹿族败了焉有我们狐族独自存在的道理?” “唇亡齿寒,我们此番前来自然会竭尽全力。” 白岩抱了抱拳。 他认真起来的样子的确很唬人。 白依依也温柔地笑着说:“不过都是化神期的实力,我们未尝不是呢?” 说着她将自己的气势展开。 林谷瞪大了眼睛:“你们突破了?” 白岩微微颔首:“借着明神泉突破的。” 他们俩本就在元婴后期浸淫多年,这次突破倒也是情理之中。 尽管他们已经是化神期的了,但林谷还是撇了撇嘴道:“虎族可是有化神后期的……” 只是语气已经稍微缓和了些许。 白涂不屑道:“我们也有渡劫实力的人啊!” 一听到这话,林谷便好奇道:“谁?” 他环顾四周,除了墨卿与一个生面孔,其他人的实力他多少都有些了解。 只是墨卿与生的太过于单薄,哪怕没有再坐轮椅了,光是面上瞧着就像是个病秧子。 也正因为如此,她本来十分的颜色,就变得只剩六七分。 但若是仔细去观察,才会发现这人十分不俗的五官。 墨卿与淡淡地瞧了白涂一眼没吭声。 温如惜跟在她身后,也没出声。 温如惜这次就是跟着墨卿与来长见识的。 等这一趟事情解决,她也要准备从妖界离开了。 鹿族被虎族撵的四处逃窜。 鹿族的族人也分散的到处都是。 接到白岩等人后,林谷便发出一声声低吼。 这声音旁人听不到,只有鹿族的妖能听到。 林谷化作了原型,他的原型是一只纯白色的麋鹿,毛色很少见,据说跟他修炼的功法有关。 他也是鹿族这么多年来,唯一一只生来就自带冰属性的鹿。 自小对于冰和水就格外的亲近。 他的性子也向来温和,就跟水一样。 但因为鹿族的事情,方才的失控就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在恢复过来后,他很诚恳地低下了鹿角道歉:“很抱歉,我方才有些失控。” 白依依笑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不清楚。” “鹿族的事情我们也很担忧。” “但前些日子我们被困在妖王寝陵,姑姑为了我们忙得焦头烂额,不然哪里会给虎族可乘之机。” 白依依也叹息道:“螣蛇一族不安分。” “姑姑这次的意思也是叫我们敲山震虎。” 说着她又笑了起来:“不过,我们这个应该叫‘敲虎震蛇’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猎人身份开始转换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鹿族的人丁虽不算稀少,但也没多少,零零散散也就百来个。 虎族虽然情况跟他们差不多,但虎族本就擅长攻伐。 鹿族在灵智未开的时候就是虎族的食物,即便现如今灵智已开,且也有强大的实力,但对上虎族在他们的骨子里还是天然的带上了几丝敬畏。 是以哪怕两族妖,在实力相同的情况下对上虎族也是只有输的份。 鹿族能输得这么惨不是没有原因的。 妖族维持着最原始的状态,族群之间也是允许争斗的。 灭族的事情常有,但白颜汐总会为各个族群保留一丝血脉。 不会让某个族群真的彻底灭亡。 妖族本来就人丁稀少,本来族群之间的争斗也会加重这样的情况,但妖族本身是兽,骨子里流淌血液是带有野性的。 若是长时间让他们待在妖界而不抒发的话,那迟早会发生大乱——老妖王就干过这样的事情。 所以白颜汐汲取教训,保留了妖族最原始的状态。 只要不威胁到妖族整体的存亡,他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去吧。 她管不了,也不能管。 这次让白岩他们参与到鹿族和虎族的争斗中也全是因为丁荣天这次做得简直太过分了。 她不得不让大家重新看看,白氏一族可不有她一只妖。 她的后辈们也十分优秀。 妖族更不是后继无人的。 鹿族的领地并非是这一整片丛林,在这片丛林中还有许多其他种族的存在。 有的种族也并非是群居。 丛林的中的大妖十分常见,但他们都会给自己划好一片领地。 鹿族的领地原本应该是这片丛林中第二大的。 但是因为虎族的霸道和狮族的协助,鹿族的领地在不久前就被全数吞没。 鹿族没了法子只能四处逃亡、流窜。 温如惜眼神动了动,听了这些,仿佛鹿族的实力很差似的,这才多久就被虎族打得没了地盘。 好歹也是白颜汐的一大助力啊! 可事实上鹿族擅长的方面根本就不是打斗。 狮、虎、豹三族向来以凶猛弑杀著称,他们都是螣蛇一族坚定不移的拥护者。 明面上是虎族对鹿族下手,但实际上狮族和豹族也没少掺和到这里面去。 鹿族能在这么多天敌的围剿下活下来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循着林谷的召唤赶来的鹿族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了伤。 他们深棕色的皮毛染了血,有的趴在地上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有年纪较长的鹿族站了出来:“少主,我们就剩这些族人了。” 他的神情有些低落,作为鹿族长老,他虽然有着化神期的实力,但对付起虎族来说还是太吃力了。 林谷环顾四周,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都没能出现心情也低落了起来。 整个鹿族的气氛都十分萎靡。 白岩内心叹息着摇头,面上却是一派温润祥和之色,他身着一身浅蓝交领长袍,长身玉立的。 “我是白岩,这次特携王令辅助妖族太子来平叛。” 白涂被白依依推了一把,白涂还在发愣,白依依就传音道:“姑姑此次便是帮你树立威信了,你赶紧站过去说两句。” 白涂立马道:“我是白涂,妖王特令我来叫虎族明白到底谁才是妖界的主人。” “我等定会让虎族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的。 但鹿族的却仍旧有不少妖面露犹疑之色。 鹿族天性温和胆小,对于这几近灭顶之灾的事情,除了大难临头也想不到别的什么了。 墨卿与在一旁看的直摇头。 想到白颜汐的叮嘱,她无奈的将自身的气息放了出来。 渡劫期的威压笼罩在每一只鹿族的头上。 他们瑟瑟发抖,有的甚至已经将头埋进了双蹄里。 白涂趁此机会忙道:“大家看,如何?我们并非是没有实力的!” 墨卿与的气势一出,就连林谷的眼神都微微变化了起来。 两族的族长和渡劫期的大妖都被白颜汐调走了。 即便他们这里斗的再狠,也伤不到妖族的根基。 温如惜微微侧头,看着墨卿与的侧脸,心道,果然还是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任凭白涂和白岩身份再高,说的再多,还是没有墨卿与将实力一亮来的快速。 虽然墨卿与怎么看都不像是本族的人,但明神泉都为外族开放了,这似乎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渡劫期的修士到底是一大底气。 林谷说话都没有之前那样有气无力。 “那殿下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尽管虎族的渡劫期大妖都被妖王调走了,但他们族内剩下的化神期大妖也不是我们能抵挡的了的啊!” 鹿族对上虎族本就势弱,即便加上了一个墨卿与也不可能说是将对方一网打尽。 白岩沉吟片刻后道:“虎族是逐个出现,还是成群出现?” “因为我们是分开跑的,所以他们也是分开出现的。”林谷这样说。 白岩眼睛微亮,他一拍手掌道:“他们虎族说到底最多不过二十个化神期,这一分散开我们还不是能手到擒来?” 鹿族对上虎族是势弱,但如果是好几个鹿族对上虎族未尝不能一战。 再加上白岩和白依依他们可不怕虎族。 林谷点点头道:“那就按殿下说的来。” 族长不在,族内能说得上话的便是他这个少族长和族内的长老。 鹿族大多都没有什么主见,见援兵来了,便闷不做声,叫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一点对于白涂他们来说倒是好事。 “事不宜迟。”白岩一沉声,“我们这就去追捕他们。” 猎人和猎物的身份一下子就调转了过来。 不少鹿族眼底都隐隐带着兴奋,但兴奋之余他们对于虎族更多的还是畏惧。 有的鹿族不太想离开了。 白涂认真道:“如果不离开,那虎族一旦过来便是一网打尽。” 鹿族头上的鹿角抖了抖。 白涂又道:“你们跟我们在一起我们还能保护你们,可你们一旦分开了,我就找不到你们在哪里了。” “我不是鹿族的没办法听到你们的信号。” 他说的都是摆在眼前的问题。 林谷也道:“可我们聚在一起,那虎族的不也就知道我们在一起,他们便也一起攻过来了吗?” “这和先前有什么区别?” 白涂又道:“那就在他们知道我们汇合在一起之后便分开,在他们知道我们分开后又聚拢。” “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得不跟着我们的脚步走了。” “这法子好!”林谷眼睛一亮,他终于笑了出来,“果然还是你们狐族聪明!” 在妖兽里,从古至今都是狐族一脉脑子最为灵光,还是没有灵智的野兽的时候就能把比他们强大数倍的老虎狮子耍得团团转。 等到他们开了灵智之后,那智商更是逆天。 不然妖王的位置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来,都始终归狐族一脉而有了。 掌权的可不仅仅需要实力更需要脑子。 偏偏狐族在成为妖兽之后,两者皆有。 他们不成为妖王,那就没有妖兽有资格能成为妖王了。 其实蛇族也聪明,但是蛇族的性子太过阴翳,许多妖兽都不喜欢跟他们打交道。 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冷不丁地从你背后咬你一口。 相比于之下还是毛茸茸长得又好看的狐族更好了。 不仅仅是人,妖族也有很多种族是十分注重自己外表的。 狐族更是其中之最。 “那可不。”白涂的狐狸尾巴要翘起来了。 白岩也忍不住多看了白涂两眼。 白涂道:“大哥你这是什么眼神?小时候的课业我也有学的,更何况去人族待了那么久,他们的那些阴谋诡计我多少也学了点走的!” “小涂只是懒,毕竟我们狐族可没有笨的。”白依依轻笑道。 白涂认同地点点头:“还是二姐说得对。” 白依依又笑着道:“所以今后你能解决的事情,就少让大哥出面了,忒丢人!” 白涂:“……” 白涂郁闷道:“那不是你们会解决得更好嘛!” 白依依摇摇头:“但说到底你才是妖族太子,以后妖族只能是你的。” 白涂张了张嘴要说什么。 白依依伸手打住:“你可别说什么丧气话,你要是不要这个位置,我们也没人会要。” “既然给你了,你就好好把它接住。” “你想做你的事情,但前提还不是得有实力?” “你看看今日,即便你的身份天赋地位再高,没有实力有什么用呢?” 白涂:“……” 白涂沉默了。 白依依说的都对,他其实一直都在逃避。 从小他就被他老爹教育说他是妖族唯一的太子,今后一定要怎么怎么样,一定要成为一只很厉害很厉害的狐狸,一定不能让白氏的荣光柱在他这一代衰落下去。 这些话他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明明他头上还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姐姐的啊! 怎么这位置就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白涂既纳闷,又郁闷。 直到长大之后白涂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白颜汐对自己的父亲的愧疚。 当年白尤常为了救白颜汐,险些身死,更是因此落下了病根,终生无法突破大乘期。 不然白氏上一辈第一个突破大乘期的就不会是白颜汐而是白尤常了。 白涂心说,凭什么你们上一辈的责任就要落在我的肩头? 你们要我做什么,我偏不! 他很叛逆! 他去学厨艺,他去撩拨漂亮的姑娘,他跟着白颜汐到处游山玩水。 他不学无术,他吊儿郎当,他浑浑噩噩。 他以为这样就能摆脱肩上那么沉重的责任。 直到白颜汐失踪了,妖族的大梁一下子就落在了自己父亲的身上,和自己的身上。 白涂这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弱小。 没有了白颜汐在头顶上顶着,那么大的天砸下来,自己肯定一下就会受不住的。 白尤常能为他顶着,但还能顶多久。 在妖王寝陵的日子里,他也想过如果他的实力如果能再强一点呢? 那是不是就不用被动的等着白颜汐来救自己了,如果白颜汐没能进来呢,那自己是不是就只能等死了。 白涂终于明白了,他必须变强,强大到所有人都无法匹敌。 妖王的位置他必须坐,大乘期的实力他也必须达到。 “二姐,我知道了。”白涂显得有些沉默。 白依依也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说的有些重。 但这么久过去了,白涂眼见着就要成年了,这些话她不得不说。 妖族必须还要有人顶着,尽管她和白岩一直在为白涂铺路,但他们俩都不会去争那个妖王的位置的。 白氏一族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墨卿与只慢吞吞地跟着他们的身后。 见他们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办法只能提醒一句。 “正南方十里左右的位置,有一只元婴后期的虎族,正全力朝我们奔来。” 此话一处,全场就开始紧绷起来。 尽管对方只是元婴后期,但这样让鹿族有些紧张。 墨卿与冲温如惜点了点头道:“你也去。” 正好都是元婴后期,让温如惜去连连手正合适。 温如惜应了下来,她召出御龙魔骨枪就朝墨卿与说的方位急射而去。 她的速度和那虎族的速度都很快,两人很快就在路上相遇。 那虎族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温如惜就先下手为强,一枪将虎族的心脏洞穿。 温如惜有些呆愣的看着被挂在自己长枪上的虎族尸体。 她着实没有想到自己现在的实力竟然这般强了吗? 明明是同境界,尽管有偷袭的嫌疑,但就这么一枪将一只虎族给击穿了,这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墨卿与脚尖轻点,她轻飘飘地来到了温如惜的身边。 她看着虎族的尸体,微微点了点头:“不错。” “你现在的实力应当跟化神期差不多了。” “只是境界上要差一点。” 越阶杀敌的事情虽然存在,但在现如今的修仙界已经很少了。 更别说向温如惜这样越一个大境界的。 “怎么可能?!”温如惜有些不敢相信。 墨卿与摇着折扇,淡然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的神魂和肉身强度都已经是化神期的级别,就是境界上差点而已。” “如果附近的灵气足够,你随时都可以突破到化神期。” 这就是神魂和肉身带来的好处,即便境界落后但在对上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时也不会吃丝毫的亏。 只不过现在这二者的修炼都十分困难。 在人族都已经很少有人兼修了。 也就在千年前还会有人去尝试。 到现在这个年代,若有人想三修,那几乎就是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温如惜震惊道:“真的吗?能做到神魂和肉身比自己境界还高的人据我所知只有我师祖和师尊年轻的时候能做到。” 一清真人和北橫君这两人都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现如今温如惜也能做到了。 这传出去玉清宫的门槛怕是都要被人踩破。 这是什么气运啊!不成意外这样的人都是必定突破大乘期的啊! 墨卿与摇头道:“我骗你做什么。” 温如惜内心狂喜,她距离自己的目标似乎又近了一步。 忽然她脸色一变,长枪将身边的一颗百年大树洞穿。 枪尖刺到了什么似的,定睛一看原是一条黑色的小蛇被她串了起来。 墨卿与又上前两步,将倒在一旁的虎族尸体的脑袋一脚踩碎。 鲜血径直炸了出去。 墨卿与给自己加了一层无形的防护罩,将那脏兮兮的血液全都隔绝在外。 她的脚底下似乎碾碎了什么。 墨卿与道:“虽然只是元婴后期的大妖,但他的妖丹还是有点威力的,切记杀妖必取丹。” 不然凭借着妖丹他们甚至还会有死遁的可能。 方才就是那虎妖的妖丹有了异动。 显然是最后一刻那虎妖将自己的魂魄藏于妖丹之中,企图趁着温如惜不在意逃遁而去。 但很可惜他的意图被墨卿与发现了,并将他的生机彻底灭绝。 温如惜松了一口气道:“还好你在。” 对付妖兽她还是真的一点经验都没有。 杀鬼都是一枪捅过去,搅成阴气就算了,鬼核对他们而言也没有丝毫用处,从来就没有清理的习惯。 墨卿与“哼”了一声,显得很受用。 温如惜抖了抖长枪上挂着的那只小蛇。 冷声道:“看来螣蛇一族的人还是不死心,竟然还派了小蛇来监视虎族。” 墨卿与道:“螣蛇一族勾结人族企图颠覆白颜汐的统治,让他自己称王。” “这手段指不定是跟谁学的。” “都是些阴沟里的老鼠,烦人的紧。” 二人解决了附近的危险,便折返回大队伍里。 白涂一看到她们二人神色自若地回来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是有墨卿与在能有什么意外。 但他还是要问一句:“如何?” 温如惜点点头:“不过是元婴后期的,并没有什么阻碍。” “不过我却发现,螣蛇一脉的人似乎也在附近。” 白涂冷声道;“螣蛇一脉的人都要死绝了,还敢出来!” “丁荣天这个只敢躲在背地里的小人,他若是敢出来了……” 白涂顿了顿,用着最霸气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我就……我就……求墨前辈一巴掌呼死他!” 第一百五十七章战化神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 这又关她什么事了? 墨卿与冷冰冰的眼神望了过来。 白涂瑟瑟缩缩的将脖子一缩。 他这副模样真是让白岩无奈的摇了摇头。 白依依恨不得一巴掌招呼到他的脑袋上:“你能不能有点用!” 得这才刚骂完,这小子会恢复成原样了! 白涂不服气的辩解道:“嘿!我这不是看大家的气氛太过严肃了嘛!” “我这叫活跃气氛!活跃气氛!” 白宿毫不客气的讽刺道:“呵,我看你这就是个傻子。” 白涂拎着白宿的后脖颈,阴恻恻的笑道:“你找死是不是?” 白宿蹬着腿,眼睛瞪的老大:“白涂——” 他大喊。 白涂问墨卿与:“前辈哪里还有虎妖?” 墨卿与扫了一眼,声线冷清:“东南二十里。” “啊——”只听得一声凄惨的嚎叫。 白宿就被白涂毫不客气的扔到了虎妖出没的方向。 白氏一族的人就没有丝毫怜悯的。 在白家实力最弱的妖是没有人权的。 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偏偏白宿十分清楚这个道理,却还要嘴贱,他不倒霉谁倒霉? 白岩和白依依只会冷漠无情的嘲讽,才不会去管他。 白依依甚至还轻笑了一声道:“活该。” 墨卿与摇了摇头。 没多久,白宿便带着一身的血迹走了回来,他化作了人身,十五六岁的少年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他指着白涂,怒声道:“白涂你太过分了!” 白涂“呸”了一声:“我现在才没空陪你闹。” “大哥二姐,我们一人寻一个方向去清理吧。” “虎族这一时半会儿应当还反应不过来。” 白岩和白依依纷纷点头,各自选了个方向便带着几个化神期的鹿族去了。 元婴期的由白涂和白宿带着。 温如惜则是自告奋勇地独自去追猎。 虎族的位置并不难找,他们实在是太过猖狂了。 在渡劫期的大妖都被调走之后,他们便是这座丛林里面实力最为强大的了。 还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害怕。 墨卿与在丛林中宛若闲庭漫步,见温如惜寻找妖兽的速度实在太慢,太过于耽误时间。 她没忍住提醒道:“你可试着将神魂之力铺开,比你这样一点一点地找快得多。” 一般来说神魂之力只能铺开身周数十丈,远了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 所以很少有人会用这种方法,只有实力提升上去了,才会用到神魂之力,可以说这个方法是那些实力十分强大的人才会用到的。 温如惜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茬。 但她现如今的神魂之力也不能同日而语,于是在经过墨卿与的提点之后,她便将神魂之力铺展了开来。 脑海里的视野无限扩大。 又无数陌生的气息在她的领域浮动。 这样的感觉十分奇妙,仿佛自己就是这方空间的主人似的。 但温如惜十分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视线改变,而产生的一种错觉。 这样的错觉在她刚开发出神魂之力的时候就已经感受过了。 温如惜眼神忽然一厉,她飞身朝着一个地方跑去。 她一声厉喝,长枪便将一只元婴期的虎妖给解决了,与此同时她枪尖一抖便将虎妖的妖丹捏碎。 妖丹有点值钱,但妖界的妖丹可不好拿出去。 无论是交换给虎族还是怎么处理。 对于温如惜来说都太过于麻烦,为了解决后患,直接弄碎才是最好的办法。 温如惜一连解决了数个虎族。 但是她始终没能遇上一个化神期的虎族。 温如惜正要继续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但是这片丛林太过宽阔,虎族想要找鹿族十分困难,同样的他们想要找虎族也十分苦难。 虽然虎族霸道的没有将自身的气息收敛,但以温如惜现在的神魂之力也只能堪堪探查十余里的地方。 更远的地方就不行了。 “温如惜!”白宿忽然从边上蹿了出来。 温如惜脚步一顿,奇怪道:“怎么了?” 白宿指了指温如惜身后的方向,道:“白涂让我们赶紧过去跟他汇合,虎族已经聚拢了。” 温如惜一颔首:“我知道了。” 温如惜跟着白宿朝白涂的方向汇合。 鹿族的诸位都没有离的太远。 没多久就又重新汇合在了一起。 林谷趴在地上,他的眼中微微燃起了火焰,比一开始要灵动得多了。 见大家都来齐了,白涂便道:“我发现虎族也开始纷纷汇合,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分散着逃跑。” “跟计划中的一样。” 鹿族最擅逃跑,他们进攻结束,就该转换身份了。 温如惜想了想:“就没有什么法子将他们一网打尽了吗?” 既然虎族都已经聚拢在了一起,那能不能一次性将他们解决。 白涂很直白地摇头道:“有法子,但我们做不到。” “什么法子?”温如惜皱眉道。 白涂看了眼墨卿与,无奈道:“阵法。” “除了阵法之力还有什么东西能将这么多虎妖一网打尽?” 温如惜沉默了。 她也下意识地看了眼墨卿与。 墨卿与无语道:“我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白涂点点头:“我知道的。” “我们妖族没有哪一族的妖擅长阵法一道,所以这条路上是走不通了。” 既然阵法不能用,那就还是只能用白涂的老办法了。 敌人汇合了起来,那他们就分散开来,来消耗他们。 虎族并不算是群居动物。 即便是联合那也是短暂的联合。 只要他们稍微熬那么一会,虎族自然会不攻自破。 计划已定,鹿族便纷纷四散开来,唯有白氏一族的人尚未离去。 白涂道:“我们自可先去围剿。” “他们尚未彻底集合,还有时间。” 这方法有些危险,但却是当下最为快速便捷的法子。 白岩和白依依都没有丝毫意见。 白岩感叹道:“小涂你终于长大了。” 白涂无语道:“别跟我说这种法子大哥你没想到!” 白岩和认真地道:“我们不一样。” 白涂:“……” 仿佛感觉白岩在嘲讽自己。 温如惜仍旧是跟着白氏一族的人行动。 她本就来帮忙的,要做什么都得跟着白涂他们才是。 白岩和白依依将神魂之力都铺展开了,温如惜也紧随其后。 白依依惊讶道:“温如惜你的神魂之力竟也如此强大了嘛!” 温如惜微微颔首:“多亏了明神泉的效用。” “难怪了。”许是因为人族在神魂一道上面的天赋,白依依并没有多想。 白氏四只妖加温如惜和墨卿与二人很快就发现了虎族的踪迹。 这一次一下便发现了五只虎族。 三只化神期的,再加上两只元婴期的。 白涂道:“元婴期的交给我们吧……” 墨卿与只是跟着他们并不出手,所以人数上他们并不占丝毫优势。 倒是温如惜突然开口道:“元婴期的交给你和白宿吧,我去对方一只化神初期的虎妖。” 化神期的虎妖只有两只是中期的,白岩和白依依足以应对。 作为族内天骄,他们对上比自己高一个小境界的妖兽还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白涂犹豫了一下:“你……” 温如惜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我可以。” “好,那就交给你了。”白涂也不再犹豫。 五只虎妖正大笑着比自己猎杀了多少鹿族。 有虎妖将自己割下来还带着鲜血的鹿角取出来:“这可是化神期的鹿角,卖到人间界去可值不少钱!” 鹿角是炼器的一大材料。 亲近木系,又尖锐无比。 另一只虎妖咧着嘴,尖牙里头还卡着肉:“呵,鹿族的血才是最好喝的,鲜美!” 实力稍微底下一点的虎族有些担忧:“可是听说鹿族的人找了狐族的来帮忙!” “你们说妖王不会亲自来吧!” 对于白颜汐各个种族都是尊敬加害怕的。 但很明显虎族对于白颜汐可没有什么尊重的。 又有一只虎族道:“怕什么?我们族长都被白颜汐叫走了,她必定是不会亲自来的。” “若只是来了几只小辈,那又算得了什么?你虎爷爷我一巴掌就把他们拍死了!” 他正说着大话,就见一道白光闪过。 白岩毫不客气的一脚将这大言不惭的虎族踹翻,他抱着手臂冷笑道:“哦?你一巴掌就把我拍死了?” 速度狐族也是向来都不弱的。 那说话的虎族,只觉得自己肋骨都被踹断了,他咳了两声,巨大的虎爪就飞了过来。 庞大的虎身几乎遮住了白岩头顶上的天空。 白岩手腕一震,便将一只梭子掷了出去,这梭子算是暗器的一种,也是那会在妖王寝陵里拿出来的天级武器之一。 白岩选了一个最轻便的。 这会用起来还真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那虎族的实力明明比白岩高出一个小境界,但是在白岩的手里却没有讨到丝毫好处。 白岩还在梭子上涂了点精神类的毒素,那虎族的动作愈发的迟缓。 在这种情况下,可没有人会真的跟你正大光明的打。 白依依也不遑多让,她变作原型,脖子上系了一个红色的项圈,项圈的坠子是一个金色的铃铛。 这项圈的颜色和她狐狸毛也真是配。 铃铛随着白依依的跑动而发出清脆的响声。 起初虎族都没有发现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毕竟狐族向来爱美,总是在身上带一些装饰这并不稀奇。 但渐渐当他们觉得眼前头晕目眩的,甚至出现了数个白依依的时候,他们才恍然明白。 原来那铃铛才不是什么装饰,而是专门对付人意识的武器。 再配合上狐族的天赋幻术,简直是无往不利。 白依依十分满意自己这铃铛的效果。 铃铛是范围效果,这也就导致了白涂和白宿这边也轻松了不少。 他俩虽然惫懒,但天赋实在不错,光是全凭实力压着对方打都完全不是问题。 温如惜看着眼前那只比自己三个还要庞大的虎族,对方忽然朝她怒吼一声,口中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温如惜说了句:“你们虎族都不刷牙的吗?真丑!” 她的表情是真的嫌弃。 那虎族更怒了,一个小小的人族竟然还敢嫌弃她。 “人类!”虎族张开了利齿,直勾勾地朝温如惜袭来。 温如惜不闪也不避,御龙魔骨枪双手持在胸前,她双臂用力一扫,长枪和虎牙碰撞到一起。 虎牙是虎族最为锋利和坚硬的部位,甚至于比他们的爪子还要锋利几分。 但即便是这样在御龙魔骨枪的加持下,那虎牙还是被崩碎了几颗。 虎族一脸的不可置信。 温如惜觉得好笑,这虎妖凭什么觉得自己的牙齿会比魔龙的骨头还坚硬。 要知道那魔龙可是大乘期的啊。 更被说它的本体就是骨头了。 温如惜乘胜追击,她脚踩北斗七星步,手上使出的枪法不再是最常的用的那一招,而是最近新学的一套无量枪法。 无量枪法更为刚猛,对于手臂和身体力量要求十分高。 之前一直苦苦学了好久,但在力量上到底还是差了很多。 直到前段时间肉身突破极限,温如惜才真正能将这套枪法使出来。 长枪本就刚烈,温如惜又是一个这么样的性子,她的肉身力量堪比妖族。 配合上这种增幅力量的枪法,本是只有化神期初期的力量,却硬生生拔高到了化神中期的水平。 虎族皮糙肉厚,一连挨了好几下,毫无还手之力。 温如惜越大越畅快,手里的枪法更是愈发的纯熟。 果然只有实战才能更高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温如惜心中一片清明。 墨卿与站在树枝上,紧紧地观望着脚底下的战局。 明明她站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却没有一只虎妖发现她的身形。 当然,即便是对方发现她,也没有能力再来打她了。 墨卿与认真的看着温如惜的一招一式。 温如惜不知道的是,在她的每一次压榨自己全身的力量时,自己的那颗心脏便会跳动更加有力的跳动一下。 墨卿与不动声色的勾动着唇角,看来魔心跟这小丫头融合的越来越好了。 李裕的血脉看起来还真是不错。 真顽强啊…… 墨卿与心里感叹一声。 白涂和白宿的进攻几乎已经到了尾声,在用狐狸尾巴将对方的脑袋击碎后白涂和白宿迅速分开去帮助白岩和白依依。 尽管他们只有元婴期的实力,但多少也能给已经受了伤的虎族点颜色看看。 剩下的三只虎族见大势已去,纷纷有些想要避退的感觉。 实力较强的那只发出一声声低吼。 他们前爪下压,整个身子都微微下沉。 这是即将要反扑的征兆。 白岩和白依依瞬间后退一步。 而就趁着这个空档那三只虎族便迅速撤退。 虎族的速度很快,即便是狐族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追上对方也十分困难。 白岩的脸色一沉。 温如惜毫不犹豫地将长枪掷了出去,这一招“流光飞云”乃是从剑法中改良过来的。 枪尖毫无阻塞地将最后的一只虎妖洞穿。 前面的两只虎妖只觉得后背发凉,脚底下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在发现身后的同伴被杀死后,他们并没有心痛的感觉,甚至还有些如释重负。 因为没有几个攻击是可以追到这么远的。 但很可惜他们想多了。 长枪在洞穿最后一只虎妖的身体后并没有停下了,而是直勾勾朝另一只虎妖射去。 被死亡锁定的感觉可并不受。 那虎妖当即转身张开了嘴巴朝那长枪的枪身咬去。 同时他怒声道:“你看个什么热闹,还不帮忙!我若是死了你也逃不掉!” 他们都深知这长枪的威力。 可不仅仅是洞穿一只虎妖就能结束的。 两只虎妖只得齐齐上手。 两只化神中期的虎妖自然能将温如惜掷出去的长枪抵挡住。 温如惜也压根没有指望这一枪就能杀死三只虎妖。 那太荒谬了。 事实上在洞穿第一只虎妖后,长枪就有些后继乏力,其上还能保存的气势也完全是和白依依配合着,捏造出来的。 那长枪看似气势仍旧很强,但早已色厉内荏。 她的目的也不过是将时间稍微拖延一下,让自己等人能够迅速地追上去。 两只虎妖合力接下这一枪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耍了。 枪上哪里还有什么余威,他们随手一巴掌就能打飞。 他们正要离开,但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们好不容易争取到的逃离时间,就这么被磨平。 白岩和白依依最先追了过啦,一前一后用那七条长尾将他们的所有出路都封死了。 当前的那只虎妖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一边做好进攻的姿势,一边道:“白家的,我们和鹿族的恩怨你们凭什么插手?” “你们这是要坏了规矩不成?” 白涂冷笑着说:“你们坏规矩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一点?” “不仅仅是你们虎族,螣蛇一族也逃不掉!” 一想到自己的那些憋屈过往,白涂就气得变成了原型,他的原型足有三个人那么高,跟眼前的虎族都不遑多让。 温如惜一招手收回长枪,她的身体消耗有些大,但站一会便发觉自己的恢复速度也比以前快了许多。 尽管她身上还带了不少伤。 但她越战越勇。 当即一枪刺出:“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全杀了就是。” 第一百五十八章杀虎族少主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虎族的尸体狼狈的落了一地,残肢四仰八叉的洒的到处都是。 温如惜身上全是血。 白岩和白依依下手特别很,七根尾巴照着人家的脑袋就疯狂招呼。 导致这最后两只虎妖连个尸首都没能留下。 墨卿与眸光闪烁,她终于从树枝上落了下来。 眉梢挑了挑,赞许道:“做的不错。” 能从她嘴里听到一句认可,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白涂诚惶诚恐的。 墨卿与翻了个白眼。 白岩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下我们应该没有时间了,虎族应该差不多集结完毕了。” 跟化神期的虎族战斗过之后,众人的实力都有明显的提升。 但是虎族里头还有三位化神后期的长老在。 白依依和温如惜击了个掌,方才她们配合的十分完美。 白依依这会心情还很好,她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时半会的可想不到什么好法子。” 温如惜想了想道:“既然他们已经集合完毕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骚扰一下他们?” 好不容易等到对方的全部战力集合完毕了。 妖界有千百个族群,一个族群大概也就百来只妖。 能上千只的都是那种繁殖能力很强大的小妖,比如蚂蚁一类的。 越强大的种族族人的数量就越稀少。 虎族也是如此,他们总共也就百来只。 能看的上眼的也就是那几只元婴期和化神期的妖。 能在妖界生活的成年妖基本上都是元婴期以上的,化神期的则是中流砥柱。 虎族一共有二十只左右的化神期的虎妖,这段时间被白岩和白依依解决掉之后还剩了十来只。 这十来只中又有半数是化神中期的,还有三只化神后期的长老在。 若是他们去骚扰的话,倒也不是逃不掉。 “如果能将那长老引出来就好。”温如惜想到了什么似的。 她低头翻了翻自己的须弥戒,眼睛忽然一亮道:“我还有三张引雷符和一张九天玄雷符。” 引雷符是天级符篆,而九天玄雷符则是神级的了。 全天下都没有几个人能制作,现如今更是一符难求的珍品。 不过这对于能刻画九天玄雷符的顾延之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 所以温如惜手上也还能有一张。 “你还有这种好东西!”白涂眼睛一亮道,“引雷符相当于化神期,九天玄雷符那是连渡劫期都能轰杀的存在啊!” 白涂有些兴奋,这样岂不是说可以将那群虎妖一网打尽了? 方才光想着阵法,却把符篆这种东西给忘记了。 温如惜也有些惊喜,她都险些忘记顾延之给她的这几张保命的符篆了。 她一向喜欢靠自己,到了危急关头更是从未想到过自己手上还有这样威力强大的符篆。 白岩忽然道:“不可!” 白涂不解的望向他。 明明事情早些解决他们便可以早些回去了。 白依依摇摇头解释道:“小涂有所不知,妖界的结界近年来其实有些不稳了,就连姑姑都尽量避免在妖界里出手。” “她前些年才下了命令,但凡是渡劫期以上的大妖,但凡要打架都必须滚出去打。” “妖界已经有些承受不起渡劫期以上的力量了。” 白涂不怎么管妖界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白岩和白依依都比他清楚些。 一听得此话,白涂登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当初白颜汐和穆贤可是邀请了数位大乘期的修士一起,这才硬生生在原来的世界里开辟出这么一方空间的。 按理说这里的空间稳定度应当不会比外界弱多少才是啊。 白岩摇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姑姑亲口同我说的。” 墨卿与眉梢一挑,放出了一丝神魂之力钻入空间之中。 没多久她的眉头就紧皱了起来。 难怪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这方空间并没有相信中的那么稳定。 不过更严格来说倒不是空间不稳定,而是妖界和外界的连接有些不大稳定了。 这才导致但凡渡劫期以上的修士出手了,就会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墨卿与轻笑一声道:“看来这次我就更不能出手了。” 但凡渡劫期以上威力的攻击出现,都会影响到这片空间的稳定。 墨卿与研究空间多年,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是以她这下可是真的不会轻易出手了。 白涂有些绝望,但很快他就重新打起精神来,既然墨卿与不能出手,那其他的也不能出手,这没有什么差别。 即便渡劫期的大妖还在,他们还不是一样不能出手,无非就是白颜汐将他们调走,让白涂他们没有那么大的压力罢了。 白涂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行吧,不能出手就不能出手吧。” 他动了动脖子,道:“化神期的引雷符也能给他们造成不小的伤害。” 相比于九天玄雷符,引雷符就算不上什么了,但到底也是个天级的符篆,其威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但是我们还是得寻个法子将那化神后期的引一只出来,不然到时候应付起来可麻烦。”温如惜揉了揉眉心。 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白岩沉吟了好半晌,才开口道:“虎族的少主应该还在虎族之中,虎族族长离开之后在虎族便是由大长老来照看他。” “虎族的少主年岁不大,实力也不强,我们若是能将那虎族少主偷出来许是能将那大长老引出来。” “毕竟虎族族长性格暴虐,若是知晓了自己的儿子差点出了事,那这个大长老怕也是逃不过的。” “且这大长老也是虎族中难得的胆小怕事之妖。” 说着白岩眼睛一亮,旋即拍手道:“便从这虎族少主下手吧!” 关于虎族的情报白岩也是知道不少的。 他这么说,大家便打定主意,起码要把虎族少主偷出来,这样一来就算不能将虎族大长老引出了,手里也多了一张对方虎族的底牌。 温如惜手里还有不少匿息符,她将符篆分发下去。 “一张符篆的效果大概是在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一但时间道了一定要记得立马激活第二张。” “另外匿息符只能隐匿行踪和气息,并不能完全实现所谓的隐身,不过幸好这里的树林够多足够我们隐藏,小心前进应当无妨。” 虎族不像是其他种族那样团结,他们的领地意识其实是十分强烈的。 哪怕是收到了族内长老的召唤,他们也是各自盘踞了一块地方,各过各的的。 他们的场地铺散的很开。 这更是大大的增加了白涂等人行动的成功率。 白涂蹲在树枝上,化作原型的他身形更加轻便,且不易被发现。 “大哥,虎族的少主又是哪个?” 虎族都趴在地上,等待着长老的驾临。 白岩张望了一下摇摇头,传音道:“暂且还没有发现。” “许是还跟着长老没到。” 虎族的少主年幼,比白宿还要小上一些。 白涂等人又在树上蹲了好一会,那虎族的长老才姗姗来迟。 看着其中一位长老身后跟着的体型明显小了一圈的虎妖,众人都明白了,这便是虎族的少主。 白涂心说该怎么靠近呢? 他这边正想着,虎族的大长老便将所以虎族召集了起来,朗声说着:“狐族已经派了他们的小辈过来,那白岩和白依依也算是天赋异禀,竟借着明神泉突破到了化神期的实力。” “害的我们折损了不少族人,这笔账我们不能不算。” 虎族都低吼着,发出一声声咆哮。 大长老很满意这样的阵仗。 “他们想要将鹿族都聚集到一起来击溃我们虎族,这简直是痴人说梦!”大长老声音低沉,用虎身说着人话。 说实话来了妖族这么久温如惜看的还是有些不习惯。 虎族长得都是十分高大且凶狠的。 大长老哪怕再是虎族中出了名的怂蛋,但这会也不会有人忤逆他的权威。 以化神后期的实力是怎么当上虎族长老的? 凭的可不就是那个年岁与趋利避害的本事嘛! 就连现任的虎族族长都是大长老一手带大的。 他在虎族的威望不可谓不高。 其余虎族纷纷应和。 大长老振臂一呼道:“我们这就去彻底将他们鹿族在妖族中除名!” “狐族又怎样?妖王又怎样!到最后还不是要匍匐在我们虎族的脚下!” “吼——”那虎吼声震耳欲聋。 震的四周的树叶都呼呼作响。 白涂等人也趁着这个机会连忙靠近了一些,在一个方便出手且不容易被抓到的距离停了下来。 而墨卿与那家伙则是仗着实力高强,且在妖族有白颜汐撑腰的份上,大摇大摆的贴了张符就站在树枝枝头。 视野极好的那个位置。 虎族的少主看起来很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他一只小老虎跑到一边扑蝴蝶去了,那边再怎么热火朝天都不能影响到他丝毫。 大长老见怪不怪,再加上这里都是虎族的地盘,少主必定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他这样想。 于是他便开始又一轮热火朝天的演讲。 而虎族的少主则是发现了一只与其他蝴蝶都不一样的会发光的蝴蝶。 那蝴蝶的翅膀似乎有些透明,其上的纹路则像是被什么点亮了一般,熠熠生辉。 它通体都是十分梦幻的浅蓝色。 虎族少主扑了这么多次的蝴蝶,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美丽的蝴蝶。 他没有忍住便一下又一些的扑了过去。 他越扑越远,脑子里就只有眼前的这只漂亮的蝴蝶。 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离自己的营地越来越远。 忽然他浑身的毛炸了起来。 不过金丹期实力的他如何是白涂等人的对手。 虎族少主刚要张嘴呼救,白涂便手臂一扬,将锁妖绳连着对方的嘴一起捆了起来。 “唔唔唔——”虎族少主挣扎着。 但锁妖绳本就是专门用来克制妖族的。 被锁妖绳困住,那妖力可是完全就不能调用。 现在的虎族少主就跟外边普通的老虎没有丝毫区别。 “好吵。”白依依笑眯眯的说了一声,就一个手刀将虎族少主砍晕。 幽蓝色的蝴蝶停留在温如惜的肩头,“噗”的一声在她的脸颊边炸开。 丝丝灵力四散而去。 白涂拍了拍手,大笑道:“没想到这么轻松!这次还是多亏了温大队长的小法术了!” 这蝴蝶还是跟墨卿与学的。 没想到这会就派上了用场。 温如惜笑着摇摇头:“能用最省力的方式达到目的,这是好事。” 白岩也道:“没想到这么容易,看来这虎族最近因为主战派暂时占据了上风而有些得意啊。” 不然防守也不至于这么松懈。 连自己的少主都是说丢就丢。 白宿摇头晃脑的道:“这下就等那大长老发现他们少主不见了而着急忙慌的找出来便是了。” 众人都没有可以的去隐藏掉虎族少主的气息。 在抓到对方没多久后,他们便发现有一道格外强横的气息跟了过来。 白岩和白依依对视了一眼,纷纷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这里离虎族的领地还有一段距离。 如果顺利的话,虎族大长老是等不及有人来救援的。 虎族大长老的身形出现在视线中。 被打晕了的虎族少主直挺挺的躺在路中间。 他的呼吸还在,虎族大长老渐渐松了一口气,他道:“原来是在这里睡着了!” “这小子!” 他正要去将虎族少主抓起来。 但头顶上忽然乌云密布。 大长老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锁定了一般。 渡劫期以下的修士和妖兽都是不用挨雷劈的。 但是大长老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 渡劫期的修士渡劫他甚至都近距离的观看过。 当时那天地间产生的威压,虽然比现在强多了,但大长老也知道这是天雷的气息。 天雷那是什么东西!那是老天爷的惩罚! 没有任何人或者是妖会想要去承受的! 大长老当机立断就要退出这片天地。 但很可惜,白岩他们已经等了他太久了,怎么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白岩和白依依仍旧是一前一后,白涂还白宿站在剩下的两个方位。 温如惜坐在白涂宽大的后背上,指尖燃着一张符篆。 引雷符的气息不断的召集着阴云过来。 不多时这片天空就已经是黑沉沉的一片。 “不过是几个化神初期的小狐狸——”大长老发出一声嘶吼,“你们这是要找死!” 白岩冷声道:“谁生谁死这可不好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梭子掷了出去,像是雷符这一类的符篆都是需要蓄力时间的。 即便是九天玄雷符都是如此。 只要拦住大长老片刻便是。 这并不难。 众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大长老哪怕实力强大,但嘴里还叼了个虎族少主,他处处都要保护虎族少主,一时间竟还真的被挡了下来。 眼见着雷劫就要落了下来。 大长老心中着急,当即扑向了看似最弱的白宿的那个方向去。 温如惜毫不犹豫的将长枪递了过去,整个人飞身而出。 于此同时引雷符已经完全激活。 头顶上发出一声“轰隆——”,粗壮的雷电就那么直挺挺的锁定了大长老的身形,一下子将他劈的整只虎都不会动了。 这雷是完全锁定的,如果在聚雷的时候没能躲开,那就再也躲不开了。 就跟雷劫一样,必须得硬抗。 大长老浑身颤抖。 原本油亮的皮毛也被劈成了焦黑。 他用尽了全身解数去抵挡。 但是效果并不大。 雷劫仿佛可以穿透他的所有防御似的,直击他的本体。 大长老硬生生被劈了三次,头顶的乌云才堪堪散去。 这里的声势太过于浩大,不少族群都好奇的望了过来。 渡劫期大妖的劫可比这个强大的多,那么这雷又是什么东西呢? 有的妖十分好奇。 在妖界符篆这种东西还是很少出现的,就更别说这样稀有的雷符了。 温如惜的三章引雷符用完。 大长老的实力现在也是十不存一。 白岩和白依依都用了自己最强的手段,温如惜紧随其后。 被这么多同为化神期的大妖围攻,饶是大长老也支撑不住了。 他的脑袋被长枪洞穿,温如惜没有丝毫怜悯之心连带着引诱大长老出来的虎族少主也一并解决了。 温如惜又甩了一道火符毁尸灭迹,等虎族其他的妖赶来时原地就只剩下一地残灰了。 但是灰烬的气息告诉他们虎族的大长老和少主就在这里。 虎族还残存的长老发出一声哀嚎。 “吼——” 虎啸声似波浪般传出到丛林的各个角落。 在众位长老中最没有存在感的十长老不得不趁此机会站了出来。 先是发表了一番感言,然后斩钉截铁的怒吼道:“我们一定要为少主报仇!” 报仇他们这些还活着的长老尚且有机会继续活下去,若是不报仇,那么他们这几个不过化神期的长老恐怕在虎族族长回来后就要下去见他们的少主了。 所以他们别无选择。 虎族与鹿族的矛盾彻底激化。 而造成这一切的温如惜等人这会正逍遥的与鹿族一起燃了一堆篝火,欢快的打了几只野味,因着白涂的手艺那味道简直是香飘十里。 第一百五十九章少烦我!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白依依吃饱喝足之后才想起来问一句:“你这样做,就不怕把那虎族的给引过来?” 白涂“嗐”了一声道:“他们这会忙着去找他们的少主哪里有功夫理我们!” “这顿吃完了,就赶紧分散开来。” 白涂将手里串着的兔腿翻了一个面,然后撒上喷香的孜然。 “倒是温大队长,这下手狠啊!”白涂心有余悸地道,“别赶明儿把我也大卸八块了。” 温如惜很无语地说:“我又不是什么弑杀狂。” “我们与虎族本就是对立的,即便是将他们杀了也没有什么吧。” “再者,跟你们妖族打架,可不是只能把妖丹取出来吗?” “不那样做,我怎么取妖丹。” 每一种妖兽的妖丹所在的位置并不相同。 有的在脑子里,有的在丹田里,有的在心脏里…… 就连有的个体差异都不一样,甚至一个族群里每一只妖的妖丹长的位置都不一样。 为了避免漏网之鱼,将他们大卸八块才是最好的方法。 白涂拍了拍胸口:“只要你不这么对我,就好了。” 温如惜双手抱胸,冷笑道:“怎么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生怕我给你卸了?” 白涂当即忙不迭地摇头道:“那当然是没有的。” “我怎么会做对不起温大队长的事情呢!” 他一个调子七扭八拐的,就跟唱出来似的。 “真夸张。”温如惜无语地道。 不只是调子,白涂的表情也十分夸张,一张俊秀的脸上五官都皱了起来。 一会紧缩成一团,一会又眉飞色舞起来。 真不怕长皱纹。 妖族的食量都大,白涂整整烤了三四头牛一样大的食材之后,众人才堪堪解决完毕。 一声令下,他们便分散开来跟鹿族一起躲到丛林之中。 鹿族对于丛林可谓是熟悉至极。 虎族仍旧没有分开,也不知道是不是汲取了前面的教训,他们这会每一只老虎都贴得很近。 叫人没有丝毫可乘之机。 白涂和温如惜在虎族地附近转了转,见实在没有机会,这才散去了。 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又过了好些天。 虎族有些受不了了,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家伙。 一直被鹿族耍得团团转,这让他们心中都积攒了好大的一股火气。 所以当他们发现鹿族少主林谷的踪迹时,一只只老虎都跟发了疯似的,一股脑的全涌了上去。 林谷别的不行,就是擅长奔跑。 但是这么多天敌在后面追着,其中还有不少实力比他强得多的。 一时间也有些力有不逮。 林谷这里就他一个,其他族人在他发现自己踪迹泄露的时候,就将他们遣散了。 只有自己一个在被追杀的途中东躲西藏。 眼见着他就要被追上了,林谷心有死志。 鹿族的命运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林谷很遗憾自己没有维护好父亲的意志。 他的速度越来越慢,后面的虎族穷追不舍。 化神期的长老张开的血盆大口几乎是擦着他的脖颈停了下来。 林谷瑟瑟发抖,却发现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一杆长枪横亘在自己脖子的面前。 “发什么呆?还不快跑!”温如惜出现得十分及时,其实她早就发现了虎族的踪迹,但是她离得尚且还有一小段距离。 好在她赶过来还算是及时。 要是鹿族少主死了,那他们也是白来了。 被温如惜救下之后林谷就撒开腿跑了,他知道虎族的目标就是他自己,若是他被抓住那一切就完了。 所以他没有丝毫犹豫,也不在这里当拖油瓶,他赶紧离开,温如惜跟那群虎妖斗起来才没有丝毫后顾之忧。 十长老的牙齿磕在温如惜的长枪上,“吱呀——”一声尖锐的声响过后,十长老后退一步。 他的身后几乎是整个虎族。 温如惜这下可真是入了虎穴。 数百只泛着红光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温如惜,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她剥皮拆骨了一般。 若是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情形,腿怕是早就吓软了。 但是温如惜并不是一般人。 她双手持枪,做出了一个进攻的姿态。 十长老怒声道:“人族,你这是在找死!” 他们可没有什么一对一的概念,一遇到猎物就是一哄而上,只有抢在最前面的才能抢到最丰富的猎物。 无数张血盆大口张了开来,锋利的虎爪全都毫不客气地亮了出来。 温如惜嘴角忽然冷笑一声:“傻了才跟你们玩!” 正说着她手中的一张符篆瞬间亮起。 十长老带着族人扑过来的时候温如惜就已经失去了踪迹。 十长老有些懵:“人呢?” 刚刚分明还在这里的! 有妖感受到了空间的波动。 “是传送符!” 十长老震惊了:“传送符都近乎失传了!她如何会的?!” 在这个任何一向东西都十分落后的年代,传送符的制作方法早已近乎失传,就连玉清宫都不见得有是记录保存。 而造成这一向的根本原因则是,能感受到空间存在的人实在太少了。 若是大乘期的修士那自然不成问题,但到了大乘期自己就能撕裂空间,再来研究这传送符就真的毫无意义了。 是以一代代下来,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但却很少会有人做了。 也就当初那个锁天南诸神大阵,出现过。 只是那根阵法搭上了关系,单说符咒的确是很稀有了。 毕竟在这个世上也就大乘期的能弄得出来。 眼下看到温如惜这个看着十分年轻的少年人竟然用了出来。 十长老发出一声深深地质问:“外界的人族又复苏了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在妖界的妖是很少出去的。 外界的人族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已经很少有妖能真的很清楚了。 一阵白光闪过。 温如惜脚下一个趔趄,不是第一次使用传送符——第一次是锁天南诸神大阵那次——但她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因空间转移而带来的眩晕感。 温如惜皱了皱了眉头,刚要抬眼辨别一下自己的方位。 就见一身湖蓝色长裙的墨卿与落在了自己的面前。 一双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自己,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认可。 “还不错。”墨卿与点了点头,“第一做就有这种距离。” 温如惜发现自己距离虎族所在的地方大概已经有十几二十公里的样子,刚好是自己神魂之力能探查到的极限。 温如惜眩晕的有些想吐,她脸色有些惨白:“这东西,可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她脚步都有些虚。 墨卿与道:“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若是没有半点空间感知力,连我的符都不一定看得懂。” “不过你这次也算是幸运,出其不意,不然若是那虎族铺开了领域,就你做的传送符还是撕不开那边的空间的。” 温如惜捂着额头:“能用一次就不错了——为什么我的头会这么晕!” 墨卿与抱着手臂,淡然道:“那是因为你画的传送符不算多标准,撕裂的空间并不稳定,你也就在里面大概转了个唔——百八十圈吧。” “能不晕吗?” 空间传送看似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在那一瞬间里温如惜被转了个百八十圈。 这要是不晕那才是奇怪。 温如惜扶着一旁的树干,有些痛苦:“我真的不想用了!” “忍一忍吧。”墨卿与伸手扶了她一把,冷漠无情的道,“你要是再不走他们就追上来了。” 温如惜拔腿就跑。 墨卿与不会有什么事情,她可不一定。 这传送符也是这几天墨卿与闲来无事教给自己的。 温如惜在符篆一道上说不上多有天赋,但也不差,修习起其他的符篆来都算是得心应手。 偶有一次见到墨卿与手里把玩的符咒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式。 一时好奇便要过来研究了一下。 试着随手刻画,没想到还在这叫她成功了。 虽然有点丑,但也足以叫墨卿与惊讶了。 多少年了都没在人族中见到有空间天赋的小孩了。 这更加坚定了墨卿与一定不能让温如惜留在修仙界的想法。 先是勾引着对方对这符篆产生了好奇,然后才告诉她这是近乎失传的传送符。 温如惜来了兴趣,跟着她夙兴夜寐的学了好些天。 可算是真正的画出来了。 还没尝试过威力,正好就遇上了林谷被虎族追杀。 温如惜想都没想就将这张符用了出来。 在虎穴里面不跑还留着干嘛? 等着被老虎撕成碎片吗! 没想到这效果还真不错! 能有闲心一边逃跑一边学习的人也就温如惜这么个大心脏了。 也亏得墨卿与此人比她还要大心脏,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虎族发现温如惜的气息突然出现在了十数公里之外,当即就追了上去。 但当他们追过来的时候,温如惜的气息便又消失不见了。 这让他们在丛林里宛若无头苍蝇一般只能到处乱窜。 在一连过了十日之后,十长老终于受不住了。 “鹿族又分散着逃,那我们也分散着去找!” 虎族多少都有些意见。 只想着感觉去狩猎,被迫跟着族群走,让很多虎妖都有些憋屈。 一听此话,便纷纷应和。 不得不说虎族是真的没有脑子啊。 哪怕是打痛了也不长记性。 当他们彻底分散开来的时候,鹿族的反击机会就又到了。 白涂并没有准备去找林谷他们,而是径直找到了白眼和白依依。 温如惜正好和白宿在一起,就省得他们还要单独去找她。 白涂道:“我们只需要再将虎族剩下的两个化神后期的长老解决掉就可以了。” 一个十长老一个十一长老,这在虎族中的排名几乎都是不入流的,但奈何现在渡劫期的不在,也就他们能给白涂他们造成威胁了。 白岩沉吟了片刻道:“我们现在手中已经没有了引雷符,我和依依能加起来能勉强对付一只,你们的攻击对他们来说或许很难造成什么印象。” “这并不好打。” 温如惜想了想道:“或许我可是试着布一个爆破阵,就是用很多低级符咒叠加然后形成一个威力很大的阵法。” “不过这个阵法我还没有尝试过,对于这方面我实在有些欠缺。” 也许符篆一道她还有些研究,但在阵法一道上她就有些头疼了。 会布置的阵法也就那么两个。 “威力如何?”这是他们当下最关心的问题。 温如惜估算了一下:“大概也就相当于化神期中的一次进攻。” 白岩摇了摇头:“那这几乎就没有什么作用了,我们还是要想想其他办法。” 温如惜的确不擅长这一道,被否决了提议也没有觉得有什么。 她现在也就相当于化神初期的实力,若是没有引雷符一类的符咒对上化神后期的虎妖还是有很大的困难的。 白涂的狐狸毛要被他揪秃了,他愁眉苦脸的:“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任凭他们干看着吧!” 白涂没法子了。 白依依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我们可以去搬救兵啊!” 白涂看了她一眼:“姑姑不让青统领跟着我们,你从哪里去搬救兵?” 白依依翻了一个白眼:“鹿族还有三个化神后期的,即便是有着先天压制但配合上我们也不是不行。” “这是鹿族跟虎族的事情,总不能什么事情都给我们做了吧!” 这倒是白涂忘记了的,是他钻牛角尖了,什么事情都想着自己人解决。 手里捏着的东西都忘记看了。 白涂一拍脑袋:“是我太笨了。” 妖王管着整个妖族,总不可能有什么事情都是他们狐族冲到最前面去吧。 别的族群也有能人可用。 他的知人善任。 联系鹿族就让白宿去了,到头来还是要找林谷。 白涂抓了抓头发,叹了一口气。 林谷原地蹭了蹭蹄子,不解道:“你叹什么气?” 白涂心说,叹自己太笨了呗。 但他肯定不会这么说。 “叹虎族这么弱,你们竟然都打不赢他们。”白涂摇了摇头。 林谷很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白涂你好大的口气!” 白涂啧了一声:“这是事实!” 白涂给他来了一脚,道:“别废话,赶紧让你们族内还剩着的化神期后期都过来,我们先去把虎族的两个长老解决了才是当务之急。” 林谷当然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早就喊了,一会就来了。” 林谷说着化成了人形,头上虽然还顶着鹿角,但变得十分小巧可爱。 他的人身是十分清秀俊朗的。 林谷走到温如惜的面前,抱了抱拳道:“还没有好好感谢温小姐的救命之恩。” 温如惜摆手道:“我们先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救你也是救我自己。” “不比如此。” 林谷摇摇头:“这不一样,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等我们回到鹿族的领地,届时鹿族的宝库任温小姐挑选。” 得亏他没有说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什么的。 温如惜脑子忽然浮现出这句话。 紧跟着她就摇了摇头,将脑海里这些乌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都怪墨卿与这段时间老在自己面前念叨这些话本子里的情节,还一本正经地问她为什么。 搞得她现在脑子里都不干净了! 温如惜道:“好,鹿族一定会回去的!” 鹿族化神期的没多久就赶来了,各方准备好。 温如惜便将自己的神魂之力探了出去,没多久就率先搜寻到了一只虎族长老的位置。 他们一对视便毫不犹豫地出手。 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这让他们战意大盛。 气势极强。 但是他们这边快活了,白颜汐那边就有些烦躁了。 一连开了十天的会,成天都在讲些车轱辘话,旁人没听烦,她自己都要讲烦了。 好不容易散了会,白颜汐正想回去睡一个美美的回笼觉,就听着小青来报。 “虎族族长又在外面吵着要见您。” 白颜汐侧身躺在美人榻上,手指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表情有些烦躁:“他一天天怎么这么烦!” “总缠着本王做什么?” 小青很无奈地说:“王,他已经知道殿下将他儿子杀了事情了。” “我们一直将他拖在这里,他已经闹了好久的脾气了。” 白颜汐一拍身边的扶手,愠怒道:“他发脾气!他凭什么发脾气!得了丁荣天什么样的好处,处处跟本王作对!” “虎族不给他们点教训看看都不知道谁才是妖界的主人了!” 说着白颜汐玩着自己的手,很满意地说:“小涂他们做得不错,虎族族长就这么一个儿子,杀了也好,省得他成天想些有的没的。” “哦对了,既然虎族族长的儿子没了,那你就传我口令下去,再送他两个美人过去吧。” “唔,熊族的如何?就这么定了!听闻熊族族长的妹妹生了一副好容颜,就叫他们先认识着看看。” “本王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先前抓的人族俘虏挑两个颜色好的送到他那里去。” “省得成天都跑到本王面前碍眼!” 这话说的,杀了人家儿子,还给人家送美人,叫他再生两个小老虎去。 这不是活脱脱的讽刺嘛! 小青嘴角抽搐了两下,也知道自己王的这副德行。 默默摇了摇头,便下去准备了。 “是。” ’ 第一百六十章十年闭关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虎族族长在妖王寝宫的大门前焦急地等了好半天,都不见有人出来。 他急得直冒冷汗。 他敢对鹿族下手,却不敢当着白颜汐的面真有什么不敬。 大乘期的威压摆在那里,虎族族长只敢在心里骂两句。 好不容易等到了白颜汐身边的亲卫统领出来。 虎族族长心道,不过是一只破青鸟,拽个什么玩意啊!要不是白颜汐出手,你们青鸟一族早就灭了。 青鸟的身后还跟了两个人族。 虎族族长知道妖王寝宫是有俘虏关着的。 但当小青将白颜汐的口令说完之后,虎族族长整只老虎都僵住了。 “妖王……妖王这是何意?” 虎族族长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两个连五官都残缺了的“美女”,以及一会要接见的熊族族长的妹妹,据说那熊族族长的妹妹自小被捧着长大,蛮横无理,长得更是五大三粗。 妖兽在化作人形的时候都会尽量把自己往自己的审美上变,偏偏熊族的审美跟他们大多都不一样。 那熊族族长的妹妹哪怕是人形都生的同男人一般,五大三粗,容貌更说不上是上乘。 加上性格泼辣,这么多年了,就连熊族族内自己都没有几只熊看得上对方的。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小青冷声道。 虎族族长倒退两步,怒声道:“白颜汐你虽是妖王,但也不至于这般羞辱我等!” “放肆!”小青渡劫期的威压忽然铺展开来。 虎族族长也不遑多让。 “够了!”白颜汐的声音从宫殿里传出来。 她并未露面。 “小青回来。” 小青深深地看了一眼虎族族长眼神冷漠。 虎族族长也等不起了,他眼神里似乎藏着刀子一般凶厉。 “白颜汐!你到底想做什么?” 宫殿内忽然展开了一道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大的威压,那威压直挺挺地压在虎族族长的脊背上,一瞬间他双脚之下的石头都破碎开来。 白颜汐的声音淬冰一样的寒冷:“虎族做了什么事情,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本王还没死呢,若是不能安分些,趁早滚出妖界!” 虎族族长变成原型,发出一声好大的呼啸。 “吼——” 他一声吼叫还没有发完,就被白颜汐硬生生的打断。 一整只老虎就那么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掀飞。 白颜汐在寝宫里懒散地拍了拍手:“真烦,非要本王出手才高兴。” 小青:“……” 虎族族长在白颜汐这里自然讨不到什么好处。 被一巴掌拍飞之后更是悻悻的不知所措,所有族长被白颜汐召集过来之后就已经开始有些异动。 尤其是在白颜汐始终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时候心中的火气自然是上升了一个度。 主和派的妖兽都是性格较为平和的,即便是被白颜汐叫来了这么久没有什么不耐烦。 闹事的毫无疑问就是主战派的那群妖兽。 尤其是以虎族为首的那一帮子,狮、虎、豹的家伙。 这虎族族长没别的本事,就是搞事的能力是一绝。 白颜汐是真服了他了。 不得不亲自见了他。 白颜汐仍是一身薄纱,慵懒地斜倚在美人榻上。 她道:“虎族族长你第二个儿子生出来了?” 虎族族长化成了人形,脸上带着明显的羞愤之色。 “白颜汐!” 他怒吼一声,宛若一道闷雷炸响。 “哎呦哎呦。”白颜汐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子,伸出手指对着光好认真地打量着,“这么大声做什么?” “本王还没有老眼昏花到什么都听不见。” 这是什么形容词。 虎族族长没时间跟她插科打诨。 “白颜汐你到底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白颜汐想了想,直白道:“你虎族差不多都被灭了吧。” 这样直白的话语让虎族族长一阵阵眩晕。 白颜汐又道:“闹什么,怕什么?你们虎族的精锐可一个没少,你们不是想去妖王寝陵嘛,本王明日一早就带你们去。” 虎族族长气愤地甩袖就走。 “你最好是!” 待他走掉之后白颜汐冲着小青学着虎族族长的语气,一边耸着肩一边道:“你最好是!” 说着她自己就没忍住大笑了起来。 “阿哈哈哈哈!” “他是不是在威胁我?” “他脑子是怎么长的啊,区区一个渡劫期威胁我一个大乘期!” “不行了,真的太好笑了。” 白颜汐笑的满地打滚,狐狸尾巴都露了出来抱在怀里。 虎族族长回去之后就等着妖王寝陵的打开,毕竟对他们而言妖王寝陵显然更为重要。 但第二日一早开始白颜汐的寝宫大门就没打开过。 早就收到消息的各族族长纷纷观望。 有人问:“妖王何时能出来?” 好不容易将小青盼出来了之后,只听得她道:“王身体抱恙,前往妖王寝陵的事情延迟一天。” 主和派的这次过来就是配合着演戏的,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 主战派有气不能发只能悻悻地回去了。 又一日,好不容易盼到白颜汐出来之后,谁料那狐狸看了眼头顶的太阳。 “啊——” “今儿的太阳太大了,会晒坏本王娇嫩的皮肤的,明日再议,明日再议!” 说着她便又飘飘然地回去了,大门一关谁也不理了。 虎族族长简直要气他吐血。 在白颜汐一连用到点了该洗澡了,今日天气不好不宜出门,吃果子被卡嗓子了……等等诸如此类离谱至极又敷衍至极的借口拖了五天之后。 虎族族长以及主战派的妖兽们都受不了了。 虎族族长谁也不听,非要离开。 白颜汐随意的挥了挥手道:“那就让他走吧。” “半个月的时间也够了。” “传个消息让小涂他们回来吧。” 小青点头应:“是。” 虎族的化神期基本都被白涂等人收拾了个干净。 温如惜也跟着他们熟悉了不少招式,整体的实力也大有提升。 在接到白颜汐的传讯之后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他跟林谷说:“虎族已经不敢再犯了,你们已经可以回到自己的领地了。” 林谷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 白涂走了,林谷的谢礼则是由鹿族的其他人送到了白颜汐的手上。 回到妖王寝宫的时候,小青正在给白颜汐汇报白涂他们这一趟的情况。 白涂的胸膛不自觉的挺了起来。 白颜汐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听着,最后点点头:“不错。” 她回过头看着白涂,勾了勾手指。 白涂立马就化成小狐狸飞扑到白颜汐的手边,脑袋一个劲的蹭着对方的掌心。 白颜汐笑眯眯的道:“小涂这次做的很不错。” 白涂开心的狐狸尾巴都摇了起来。 紧接着白颜汐就道:“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日子里小涂就多帮着姑姑处理妖族的事情吧。” 白涂的身子立马就僵硬了起来。 “这……这就不用了吧……”白涂狐狸尾巴将自己的脑袋死死盖住。 白颜汐毫不怜惜的拎住了他的后脖颈,笑容中带着一丝冷意:“有用。” “反对无效。” 于是,白涂为了的可怜日子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虎族和鹿族的事情告一段落,温如惜被魔气侵蚀的事情也暂且解决。 于是温如惜便向白颜汐告辞。 “这段时间多谢妖王阁下的照拂,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白颜汐并没有留人,她点点头道:“行,明日本王派人送你离开。” 妖界的大门不是一般人就能打开的。 “多谢。”温如惜抱拳道。 墨卿与很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我要闭关了,这几年都不会出来。” 她看了一眼温如惜:“好自珍重。” 温如惜愣了愣,她跟墨卿与认识的时间还没有几年,眼见着就要分离,这一分离还是几年。 一时间她也有些不舍。 可她也知道只闭关几年已经算是好的了。 自己师父当初可都是一下闭关了十几年。 温如惜垂下了眼睫,道:“我知道了。” 温如惜离开了,妖族表面上看似一片平静,但丁荣天迟迟没有落网,妖王寝陵也在各族纷纷试探数次后毫无动静,便也渐渐熄了风波。 白颜汐以雷霆手段将妖族肃清了一遍。 更是直接将主战派直接逐出了妖界。 这期间自然是废了好大一番波折,可妖界中明面上没有任何一只妖能跟白颜汐过上两招。 把妖兽从妖界中踢出去,这可是妖族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无论妖兽犯了多大事的事情,都从来没有剥离过对方的身份。 白颜汐的这个做法,无疑是遭到了许多妖兽的抨击。 就连主和派都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白颜汐没法子只得给主和派开了一夜的会。 那一夜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第二日所有主和派里面的反对之声全都消失了,甚至有的还主动帮助白颜汐肃清不一样的声音。 这一件事情也将永远地记录在妖族的历史上。 在将所以的主战派都搞出去之后,白颜汐对于妖界的管理就愈发的轻松。 妖界里面的妖兽直接少了一半,妖界的整体实力都下降了一大半。 这在各界都动乱的情况下事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但没有妖反对白颜汐做出这样的决定。 白颜汐可算是度过了一段还算是轻松的时光。 不得不说干脆利落的决定,是能给自己带来很大的享受的。 墨卿与出关的时间比预期的要迟了很多。 第十年整。 妖界内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但白颜汐十分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墨卿与出关的动静并不大。 直到晚上白颜汐躺在自己大床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白颜汐当即吓得差点变成了原形,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她趴在墨卿与的身上,揉了揉对方的脸:“卿卿,你可算是出来!想死姐姐了!” 墨卿与被她捏的毫无脾气,或者是她早就习惯了。 墨卿与道:“刚出关。” “过去多长时间了?” 白颜汐叹息一声道:“都十年了。” 墨卿与觉得还好,十年而已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白颜汐摇摇头道:“很不好。” “锁天南诸神大阵被破开之后,大夏就彻底乱了,温绍宏收拾不住这么大的祸患一早就北迁了,后来鬼祸越来越严重,北橫君也闭了关,就剩一个不怎么靠得住萧彰在主持大局。” 说着白颜汐就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干脆直接将玉清宫的山门给封了。” “我还想着要不要把妖界也封了,但也迟迟没有动手。” “他这番作态,完全就是不想管大夏的百姓了。” 大夏的国师向来是玉清宫的宫主,大夏遭了鬼祸能求的可不就剩下玉清宫了嘛。 但顾延之闭关,萧彰封山。 大夏的皇帝温绍宏求助无门,这大夏眼见着就要撑不下去了,百姓流离失所,鬼祸滋生。 “前段时间鬼城的大门也开了,到处都在传鬼帝现世。” “但鬼城仍旧没有收容这些四散的游魂,任由他们作乱。” 白颜汐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 墨卿与安静的听着,临了,她才慢吞吞的道:“我此次出关也是因为在闭关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嗯?”白颜汐疑惑的看着她。 墨卿与这才开口道:“就那个妖王寝陵,我在人间界好似也见过类似的东西,那时我便觉得奇怪,只是最近才想起来。” “什么?!”白颜汐突然跳了起来,“你怎么才说出来!” 墨卿与揉了揉被她吼的发痛的耳朵,无辜道:“我也是才想起来……” 白颜汐抱着她的手臂摇:“是在哪里见过?” 墨卿与道:“是我从皇都南下准备去找你的那段路上遇上的。” “我记得那座城叫容城吧,那个城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瑜王勾结了,这江南水渠也是他们搞出来的祸患。” 若是没有江南水患闹出来的破事,现如今天下也不至于这样大乱。 说到底这一切还是因为瑜王。 他的锅可大了去了。 白颜汐便道:“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 墨卿与随意道:“看你喽。” 白颜汐一拍手道:“那就尽早去!” 她一把把墨卿与拉起来道:“走走走,现在就去。” “刚出关,睡什么觉!” 墨卿与被她拉的一个趔趄。 “哎……” 两人风驰电掣。 路上墨卿与整了整衣襟,道:“那日我便是在容城发现了黑龙眼,那寝陵竟然建在龙脉之上,甚至都要阻隔掉大夏原本的气运。” 风水、阵法一道就只有墨卿与算是个中翘楚。 白颜汐看得出来一些,但算不上精通,就更别说那些细节上的东西了。 只不过龙脉这东西任谁都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那可是一国的气运所在。 “什么人能一眼看穿龙脉?”白颜汐震惊了。 墨卿与道:“不,这可不是普通的龙脉,他像是被人养在哪里似的,用大夏原本的气运所养。” “当初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有些问题在的。” “若是不出所料,此龙脉这会怕是已经长成。” “我那时尚可以轻易进入,现在……” 墨卿与说着皱了皱眉头:“怕是不好说了。” 墨卿与已经恢复到大乘期的实力,但距离巅峰还有一小段距离。 二人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的。 没多久便出了妖界,径直来到了容城上方。 江南水患彻底蔓延开来之后,容城也没能幸免。 但他们也无路可逃,再加上容城的粮仓十分丰富,他们便没有四散而逃而是在容城城主的带领下渐渐稳定了下来。 墨卿与和白颜汐去了城主府,前者看了一眼后略微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头:“没想到,这容城主竟然还活着。” 她本以为瑜王下马了,这容城主作为帮凶要不了多久也会倒台。 但现在看来倒是她想多了。 容城主府内空空,墨卿与的神魂之力扫视一圈之后,便发现这里除了容城主之后便没有任何活人在了。 当即就明白了过来,他那夫人也怕是不在了。 墨卿与可没有想要去跟他打招呼的意思。 找到了当初自己下去的那口井,带着白颜汐就进去了。 许是容城主并不知道井里的乾坤。 墨卿与下去之后发现里面除了多了一些灰以外就跟自己离开时别无二致。 她们来到了原本盛放黑龙眼的地方。 进入到这里面墨卿与便感受到一股难言的熟悉之力。 本以为连这个地方都进不来的。 但是奇异的是墨卿与还是进来了。 只是当她们想要再深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做不到了。 墨卿与拿出三枚铜钱,又起了一卦。 好半晌她叹息一声:“果然,大夏的龙脉之气已然断绝。” “我离开时这条尚且年幼的龙脉,这会已经长成了。” “这里被布了大阵,跟妖王寝陵如出一辙。” “只不过这里的大阵是借着龙脉之力。” “想要破阵尚且有法子——” 她正说着,白颜汐便伸手将一堵墙砸开。 毫无阻塞。 一条金碧辉煌的大道呈现在她们两人的面前。 外观上简直与妖王寝陵一模一样。 宫殿的大门前立了一个等人高的雕像。 墨卿与和白颜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难以置信。 “这是……” “一清?!” 第一百六十一章出关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寝陵的形式墨卿与二人都最熟悉不过。 但当她们看清了寝陵门口立着的雕像时,她们就彻底凌乱了。 妖界的妖王寝陵是没有任何一个雕像的,当然也不排除是她们没有发现。 但眼前的这个寝陵门口分明就是立了一块等人高的石像。 石像上雕刻着的人脸,墨卿与打死都不会忘记。 “一清的雕像怎么会在这里?”墨卿与是真的不理解了。 白颜汐摸了摸下巴,猜测道:“难不成这是一清的寝陵?” “哈?”墨卿与眼瞳微微睁大,表情显得有些一言难尽,“一清分明是死在玉清宫了。” “就顾延之那个狗德行,怎么会布置这般恶毒的手段。” 寝陵窃了龙脉,天知道搞这事的人要做什么。 反正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白颜汐说:“你对顾延之挺了解的?” “不熟。”墨卿与冷着脸,“不过就是杀了我一次的关系。” “噗嗤——”白颜汐没忍住笑出了声,“看样子这寝陵我们怕也是进不去了。” 借着一国气运布置的封印这可难得搞。 不过比妖王寝陵还是要简单一点点的。 墨卿与环顾了一下四周,指了个方位,道:“其实我在这里还见到了幕修。” “幕修?”白颜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旋即她“哦”了一声道,“是鬼帝的左勾魂使?” 墨卿与点点头:“正是。” 白颜汐“嘶——”了一声道:“奇了个怪,怎么连带着鬼帝都牵扯上了?” “当年那群老东西到底想搞什么?” 墨卿与脸色微冷:“天知道。” “不管一清死没死,他扣我头上的锅,我总得找个时间还给他。” “平白无故的便要招惹于我,真当我没有脾气吗?” 魔主脾气古怪,谁敢说她没有脾气。 白颜汐有些不信邪的在这地方走了一圈又一圈。 别说进去了,就连第一层封印都没能解开。 墨卿与当时进来的不过是个障眼法,真正的寝陵还埋在跟深处的地方。 为了区分白颜汐管这叫一清寝陵。 简单方便好记,谁让那人非要立个一清的雕像呢。 在此地仍旧是一无所获。 白颜汐道:“我们是不是得想个法子进去看看?” 墨卿与起了个卦,道:“这里的封印比妖王寝陵的要高明些,却有着比妖王寝陵更为凸出的破绽。” 白颜汐奇怪道:“什么破绽?” 墨卿与解释道:“此封印完全是靠着龙脉作为中枢,只要我们将这龙脉破坏掉就可以了。” 毁去一国气运,这可是不小的问题啊。 白颜汐拧眉道:“这要如何毁?” 老妖王是失踪,到底死没死白颜汐可不好说,她一直想着若是能将妖王寝陵打开就好了,总能在里面找点线索不是。 就连墨卿与也是,既然发现了老魔主的气息,她倒是要看看那个老妖婆到底又想作什么妖了。 墨卿与沿着封印的边缘走了一圈,道:“一国的皇帝多半与这龙脉息息相关。” “温绍宏身上的气运已经被这条龙脉全数偷走。” “那么在下一个皇帝身上多半就能找到这龙脉的所在了,不过下一个皇帝到底是谁这可不好说。” 瑜王失踪,怀王还在朝上兴风作浪,温绍宏即便是有太后撑腰,但说到底却没有什么才能。 白颜汐对于人间界的了解也有限:“难不成是怀王?” 墨卿与想了想道:“可是这都十年过去了,温绍宏当年是还年幼,但这会儿也该有孩子了吧。” “加上他那几个孩子和怀王,以及不确定的瑜王,想从他们身上找到气运……” 墨卿与摇了摇头道:“我可看不出来。” 龙脉与寻常气运可不同,即便是精通此道的大乘期修士都不见得站在龙脉上就能立马发现,就更别说自个去寻龙脉了。 当初若不是这条龙脉尚且年幼,墨卿与也不可能找得到它。 白颜汐低声骂了一句,似乎是在抱怨怎么就人族怎么能生! “那我们也得去找,这总比毫无突破口的妖王寝陵要强得多了。” 墨卿与只得道:“那也只能先出去再说了。” “你打算从哪一个开始查起?” 说实话,在温绍宏暂且在位的时期,下一任的皇帝倒是会是谁,这是谁也没办法说得准的事情。 白颜汐她们即便是要去找,也只是找一个尚且还能沾点龙气的人。 看谁上位的可能性最大。 这才是她们现在要做。 而且也只有等到新任皇帝上位之后,她们才能想办法通过新皇帝去找龙脉的所在地。 当然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直接将大夏给灭了。 这样一来的话,基于大夏而生的龙脉就将不复存在了。 只是这手段太过于残忍,于修行一道并无好处,且日后经受雷劫时,这些事情都将遭到清算。 白颜汐和墨卿与可玩不起。 她们可都是大乘期的修士,她们渡的雷劫本就不是寻常修士能比的。 若是再被清算,那她们可算是真的要完蛋。 所以她们宁可花费的时间久一点,麻烦一点。 那也比被清算要来的舒服。 其实她们也完全可以等到新任皇帝上位后再出手的,但白颜汐和墨卿与两人都不是被动的人。 左右闲来无事,便先去寻找一番,指不定能找到什么意外之喜出来。 “那便从怀王开始吧。”白颜汐想了想。 既然怀王现如今还在朝廷上活跃,且怀王也是这几人中势力最大的,若是没有意外他上位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尽管皇位应该是传给太子,可温绍宏的几个孩子都尚且年幼,一直迟迟没有定下太子的人选。 即便是太子定了下来,怀王也是可以将他们拉下马的。 打定主意,白颜汐和墨卿与便从另一个出口出了城。 直奔皇城的方向。 以她们的速度最多三日便能到皇都脚下。 一路走来,就连白颜汐也不由得唏嘘,道:“玉清宫山门一封,其余各派的掌门人也各扫门前雪,这大夏人鬼相合。” “甚至连有的被逐出去的妖也混在了其中。” “这人间界现如今怕是比那鬼市还乱。” 百姓民不聊生,无人肯出面整治。 墨卿与和白颜汐二人更不是人族,自然对他们毫无同情心。 甚至她们还在想,若是人族能一直乱下去就好了,这样一来魔族或是妖族岂不是就能占下这片土地了! 妖族当年被人族打到了界外去,不得不单独开辟了一方空间苟延残喘。 魔族被人族逼到大陆的角落,地理环境简直差到发指。 这两方可一早就死死盯着人族的土地垂涎许久了。 墨卿与冷声道:“早就说这群所谓的名门正派不过是一群沽名钓誉的一群鼠辈了。” “人间界乱了也好,还给我们带来了不少便利。” 她们二人都是实力高强之辈,任人间界再怎么乱也乱不到她们的头上去。 皇都北迁,新地址墨卿与还没去过,白颜汐也是自回妖界后,十年来头一回出来。 二人找了张地图,认了许久,才终于在快要靠近北疆战场的位置找到了最新的皇都。 因为这边靠近北疆,遭受到的鬼祸倒是比南边轻的多。 皇都里从外头瞧着也与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里头热闹的紧。 皇都被玉清宫设了阵法,以前的都城他们也没有放弃,偶有避暑之需也会全部迁往那边。 到底是玉清宫的阵法,白颜汐和墨卿与只得收了神通。 在人间界她们还是要受到不少限制的。 她们四处打听了一下怀王的风评,不出意外还是跟十年前一样的好。 怀王比瑜王要会经营人心的多。 这么多年来,他作出的功绩甚至比那温绍宏还要高出不少。 白颜汐道:“真麻烦,我在大夏皇宫里并未安排什么眼线,这一时半会还真没法子混进去。” 墨卿与想了想道:“倒也不是完全无人。” “李裕应当还在大夏当将军吧。” 墨卿与走的时候并没有将李裕带走。 恢复实力之后他的身体也没有表面上看着的那么差。 再做个十年将军完全没有问题,更何况温绍宏身边早就无人可用了。 再怎么着也不会傻到将李裕放走。 “李裕,哦就是你当年身边的那个小魔卫吧,倒也是忠心。”白颜汐想起来了,“你当初用的不还是他李家四小姐的身份吗?” “我们去李府看看?” 皇都的格局跟以前有些不大一样,她们俩在城里转了一圈,可算是在找到了李府所在。 让墨卿与有些惊讶的是,这李府从外面看上去竟然比原先还要富丽堂皇的多。 李裕都已经到了太尉的位置,早就升无可升,皇帝这些年也就只能从这些外物上来补偿他了。 李府的大门换了两个新来的小厮。 尚且年轻也不曾见过墨卿与的脸。 是以在墨卿与上前来的时候,这两人当即就将墨卿与拦了下来。 厉声道:“什么人?” 墨卿与眉梢一动:“李府四小姐。” 两个小厮纷纷对视一眼,旋即道:“什么李府四小姐,我们可从未听过老爷说李府有什么四小姐,你这样的骗子什么可见的太多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看在你是个姑娘的份上,自行离去吧!” 白颜汐抱着双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哟,感情墨卿与回家还被自己人拦住了,这可真是好笑。 她笑吟吟的也不做声。 墨卿与也没动怒,她冷声道:“李佩可还在府中?” 小厮道:“大少爷一早便出门了,现下并不在。” 念在对方语气尚且算好。 墨卿与便道:“那府中可有能主事的人?” 小厮答道:“少夫人和小少爷都在府中。” 墨卿与道:“劳烦你通报一声,就说墨卿与回来了。” 小厮见她们俩气度不凡,身上穿的面料也不是寻常人能穿得起的。 一时间便犹疑了起来。 墨卿与本可以强行进去,但为了低调期间,她还是安安分分的敲门进去,结果竟然被自家看门的给关在外面了。 这让她略微有些无语。 两个小厮商量了一会,便由其中一个跑去通报了。 另一个小厮道:“那便劳烦这位小姐多等一会了。” 墨卿与微微颔首。 果然,没过多久,李府的大门便被打开。 一身着张扬彩袍,已经是少年模样的李玄泽立马从门后边飞奔了出来。 “姑姑!” 李玄泽已经十六七岁了,少年人的模样还能依稀看到小时候的样子。 墨卿与侧开一步,让这小孩落了空。 都多大了难不成还想要姑姑抱? 墨卿与伸出一根手指顶着对方的额头道:“多大的人了,就不能稳重点?” 李玄泽身后还跟着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少妇。 少妇衣衫华重,气质沉稳,正是李佩的妻子朱茹朱氏。 朱茹冲着墨卿与微微福了个礼,笑道:“小妹,你可算回来了,这么多年来你都跑哪里去了,问爹,爹也不肯说。” 墨卿与道:“不过是闭个关,不曾想出关就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墨卿与是修士的事情在李家并不是什么秘密。 两个小厮见墨卿与的身份明了,当即就跪在地上忙不迭的求饶。 墨卿与摆摆手:“你们做的很不错,不必如此。” 若是李府没人交代这事倒也怪不得他们。 “总在外面站着做什么。”朱氏一派当家主母的气势,当即便领着墨卿与二人入府,“在外面说话多有不便,我知道小妹身份不同凡响。” “爹爹一早便去城外的军营巡视了一番,现下正直多事之秋,陛下心中也总有不安。” “好在爹爹老当益壮,尚且还能撑起大夏的半边天。” “我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什么,小妹这次回来若是有什么需要便尽管同你大哥说。” “要不了多了,他们二人便也该回来了。” 朱氏很早就懂得分寸。 墨卿与出去差不多十年,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她也没有多问。 只是给墨卿与安排好住的的房间和生活用具之后,叙了几句旧便离开了。 她十分清楚墨卿与喜静,自己在这里太久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索性将时间和空间都留给她们自己好了。 李玄泽好久没见到墨卿与,这会死活赖着不肯走。 他没办法跟小时候一样趴在墨卿与的腿上。 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会儿他的个子都已经跟墨卿与差不多高了。 他眼巴巴的望着墨卿与。 墨卿与从须弥戒中找出一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饴糖扔给了对方。 反正须弥戒中的空间静止,放再就都不会坏。 李玄泽看了眼饴糖上的包装道:“姑姑你这糖都放多久了!福禄堂还是迁都之前的地方!” 墨卿与翻了个白眼:“反正又不会坏。” 李玄泽将糖妥帖的贴身放着,他上下看了眼墨卿与好奇道:“姑姑的腿,好了?” 墨卿与走了两圈:“才看到?早好了。” 李玄泽摇摇头:“早就想问了,不过母亲在她不叫我问。” 大概是绝对不太礼貌,但朱氏的眼神墨卿与并没有错漏。 也难怪李佩和李裕都很看重这个媳妇、儿媳了。 不该问的绝不多问。 墨卿与也很喜欢这样懂眼色的人。 墨卿与摇摇头:“偶有机遇。” 说到这,李玄泽便笑了起来,他的容貌是李家一贯的英气与好看。 他将手心朝上,嘚瑟道:“姑姑看,我现在也是修士了!” 说着一盏掌心焰便从他的掌心里钻了出来。 墨卿与这才上下打量着他,吐槽道:“你还没筑基算个什么修士?” 李玄泽脸色一阵涨红:“那我距离筑基也不远了啊!” “我师父都说我已经算是有天赋的了!” 墨卿与毫不客气地嘲讽道:“不说我,就说温如惜,她你总知道吧。” “人家跟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是筑基后期了。” “再过个几年就已经是金丹期。” “更是以二十岁的年纪达到了元婴后期。” 墨卿与笑:“你那什么跟人人家比,就你这还天赋?” 墨卿与都没提自己,她自打化成人形就从差不多是渡劫期的实力,压根就没感受过只有元婴期的实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就更别说是最低级的筑基期了。 李玄泽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哪里能跟长公主殿下相提并论?!” “人家天赋异禀,一片丹心,就连玉清宫封了山门她都没有回去,而是仍旧在山下救苦救难,人家是菩萨心肠,人家是美丽活佛。” “我不过是想离姑姑近一点罢了……” 他越说越伤心。 眼见着眼泪珠子就要落了下来。 墨卿与正想着要不要一巴掌把这小孩拍飞出去。 就见他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鼻涕泡都冒了出来:“不过,姑姑心里也并非是完全没有玄泽的嘛!我曾送给姑姑的簪子,姑姑还一直带着!” 墨卿与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她甚少出手,簪子跟着她倒也没经历过什么损害。 且这簪子素净,她的确喜爱。 只是要说心里有李玄泽这小子。 墨卿与可不认了:“你少自作多情。” 第一百六十二章温如惜与流民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李玄泽这小子自小就脸皮极厚,即便墨卿与这样说了,他还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气得墨卿与拳头都硬了。 这小子这些年怕是没少挨过打,见势不对,立马就一溜烟的跑掉了。 白颜汐看着直笑:“这小子倒是跟白涂他们似的,够闹。” 墨卿与摇着头:“都是小孩。” 她们来的时候天色尚早,正赶上晌午李佩便赶了回来。 一见到墨卿与便忍不住笑道:“小妹可算是回来了,我接到消息的时候还不敢置信,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半点没变。” 墨卿与见李佩鬓角也生出了些许的华发,他操劳过度刚过而立之年就已显老态。 “我是修士,自然跟你们不大一样。”墨卿与摇摇头。 李佩有些羡慕的感叹道:“可惜我实在没有那个天赋,好在玄泽那小子被萧长老看重收了去,也不枉此生了。” “萧长老?可是玉清宫的萧彰?”墨卿与眉头一蹙。 李佩点点头:“正是。” 墨卿与笑了一声:“怪了,没想到李玄泽这小子竟然成了温如惜的师弟。” 温如惜按理说是李玄泽的姑姑,这一入修仙界反倒成了师姐弟,这还真是乱了辈了。 不过修仙界和人间界到底不一样。 李佩也道:“玄泽这小子这段时日总跟着长公主到处行医施粥也算是攒了不少功德。” 墨卿与摇摇头:“他愿意去便去吧。” 李佩说着便道:“小妹这次回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我现如今也在朝中当了个御史大夫,虽然官职不高但在朝中还是有几分脸面的。” 李佩不善武艺,倒是读书了得,李家在朝中也算积威颇深,待他历练个两年也就升上去了。 所以他这会也算是春风得意。 墨卿与道:“我本是想找李裕商量,待他回来再一并说把。” 墨卿与从小就没有喊过李裕爹,李佩也见怪不怪了。 墨卿与跟着他的步子朝正厅走去,看了眼身边往来的小厮丫鬟,忍不住问了一句:“李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总觉得这里的丫鬟都跟我在时不大一样了。” 墨卿与有些脸盲,但也不至于十几年一个人都记不住,就连自己院子的常用丫鬟也都被换了去。 李佩叹息一声道:“前些年府内出来事,父亲觉得是府内的人有问题,就干脆一并全都换了。” “什么事?”墨卿与有些好奇。 说道到这事,李佩的眼睛便有些红:“本来我那夫人都已经怀有身孕,却不知怎的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好不容易有的孩子便彻底没了。” “说来也怪,这些年我那好几个侍妾也没能再有所出。” “我本以为是我的问题,去寻了皇城内最好的医生,却一无所获,皆严明我虽积劳成疾但那方面还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夫人因此大伤了元气,以后再难有孕,父亲震怒说要将此事彻查到底。” “可谁知竟一点问题都没查出来,再怎么隐蔽总会留有证据的。” “但那干干净净的让我们抓不到丝毫错处。” “父亲觉得肯定是府内的下人做的,便干脆将人全换了去。” “现如今李府里住的也就只有父亲和我们一家了,早些年几位弟弟也都纷纷搬了出去。” 难怪这李府看着比以前空荡的多。 墨卿与点点头,对于李府的家务事倒是不怎么感兴趣。 吃过晌午之后李裕还是没有回来,李佩道:“父亲近日练兵,许是今晚上才能赶得回来了。” 倒是李玄泽念着下午无事便央着墨卿与,一个劲的撒娇道:“哎呦,我的好姑姑哦,你就跟着我去那施粥的铺子看看嘛!” “温师姐也在哪里!” 也将近有十年没见过温如惜了,墨卿与有些想看看那魔心长势如何。 给白颜汐传了讯之后便应了下来。 “那便去看看吧。” 李玄泽高兴的直接蹦了起来。 在进入皇城之前墨卿与就已经看见城外有着不少流民,官兵是一个人都不会放进去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流民出入无门,自南边来早已出入无门只得一直苦苦守在城外,企图他们的圣上偶然的恩德。 大夏流民四蹿,有些离边境近的百姓都已经逃到别的国家去了。 一时间大夏的名望简直跌到了谷底。 一年不如一年。 温绍宏对于此事也头疼的紧,国库空虚粮草不足,光是维持军队所需的日常开销,对于现如今的大夏来说都是一笔沉重的支出。 他日日睡不能安稳,一连几年都被噩梦缠身。 施粥的铺子就搭在城外不远处。 有官兵守着,对于这种自掏腰包的行为,官府反倒是十分支持。 温如惜又是大夏长公主,她做的好事只会一股脑的全安在温绍宏的头上。 有人说皇帝开明,有人说大夏有这样的公主殿下不该绝,有人赞美也有人恶骂。 温如惜作为高阶修士,一身的气势自然不必多说,就单单她那张胜过了绝大多数的脸,就足以让人注目。 墨卿与看到她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温如惜常年穿着玉清宫的校服,一身白衣仙气飘飘的。 这会却只穿着一身破布麻衣,身上的布料洗的泛白,头发随意的挽到了一边,脸仍旧是清丽绝尘的,偏偏一身穿的十分窘迫与狼狈。 “你……这是……玉清宫没钱了?”墨卿与看着温如惜的模样直摇头。 她虽然对什么都不大在意,但在享受一途上还算是有些追求的。 温如惜被突然发出的声音吓的一愣,手中正在挖粥的汤匙忽然落了下去。 可当她一转身看到墨卿与的那张脸时,一直紧绷着的嘴角可算是松开了。 “墨卿与!” 她的声音十分雀跃,像是清晨枝头的小雀,精神头十足的蹦跶着。 叫人好像捏一捏她的脸。 这样想着,墨卿与便已经这样做了。 手上的肌肤滑嫩,作为修仙的体内的杂志早就在一次次的晋升中给洗去了。 “好似瘦了。”墨卿与大大方方的好好捏了捏对方的脸。 温如惜的脸被她挤到一起,向来有些紧绷的表情瞬间裂开了。 温如惜好无奈的道:“你看错了,人间界只是缺少了点灵气,并不影响我辟谷。” 若是饿几顿就会瘦的话,那修仙的也甭辟谷了,免得迟早被瘦死。 墨卿与摇摇头:“最烦你们这些臭道士,没事辟个什么谷,天下美食怎可轻易辜负?” 温如惜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道:“不是妖王殿下做的美食,能入的了您老的口?” 墨卿与抓重点的位置很奇怪,她当即瞪大了眼睛:“你说我老?” 温如惜:“……” 多年不见,这魔主大人还是这副德行。 温如惜道:“我并非是这个意思。” 墨卿与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虽活的比你久些,但换算成人间界的年纪也就才二十八九。” “你多大了?都三十了吧!怎么好意思说我老的!” 温如惜被她一顿说的哑口无言。 端着碗的流民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诶!到底还发不发了啊!” 温如惜回过头,又是一副云淡风轻,仙风道骨的模样,她手上盛粥的动作流畅迅速。 没多久就打了数十份过去。 有官兵在一旁啧啧称叹:“也就只有长公主有这份闲心了。” 他们正说着,后边排队的便产生了一阵骚乱。 墨卿与揉了揉鼻子,这里的味道可算不上好闻,再加上男人的脚臭味和小孩不间断的啼哭声墨卿与简直有些想立马转身就走。 李玄泽接过了温如惜手上的活。 温如惜则大步朝发生吵闹的地方走去。 她身高腿长,在一众流民中气质也显得格外突出。 再加上她修仙者的身份,本来吵闹的流民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温如惜问先赶来了官兵:“发生了什么?” 官兵答道:“这对母子的粮食被那男人抢走了。” 说着官兵便指向了一个蓬头垢面,连上衣都没有穿的精瘦男人。 那男人嘴里还疯狂的塞着略微有些发霉的饼子。 含糊道:“没了!吃了!没了!” 那抱着四五岁小童的妇女,哭泣着大喊:“挨千刀杀的,那是我们东西!还给我!还给我啊!”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揪着男人的裤脚一边捶打着男人的大腿。 小孩懵懂的站在一边,然后大哭:“我的饼饼!我的饼饼!饿!呜呜呜饿!” 这样的事情在流民中屡见不鲜。 温如惜忽然召出了自己的长枪,用最为血腥的手段将那男人钉在了地上。 她只刺穿了男人的腹部,无法造成立马毙命的伤害。 男人恐惧的挣扎着,他试图用自己的手将长枪举起来。 但这枪其实他一个凡人能举的起来的。 男人吐出了血,他疯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温如惜这样雷厉风行的手段也叫旁边看热闹的众人全都震惊住了。 官兵冷笑道:“这样的人简直是活该。” 温如惜环顾四周,眼神冰凉:“我虽想救你们,但若是你们不按规矩来,也莫怪我无情。” 说着她很惭愧的蹲下身,从怀中摸出一个白面馒头来塞到小孩的怀里。 “快吃了,在我管辖的地方竟出了这样的事情,是我的不是。” 小孩接过馒头便狼吞虎咽的干吃了起来。 那妇女也忙过来,争抢道:“给娘留一些!给娘留一些!” 温如惜眼神像是淬了冰一样的寒冷。 明明是三伏夏日却跟数九寒冬似的,叫人脊柱发凉。 寒意自脚底板蹿了上来,直达天灵盖,温如惜的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还不等温如惜走开,不远处便又传来一阵骚动,情节同方才上演的一模一样。 温如惜垂了眼,毫不客气的将这三人全杀了,一个不留。 她下颌紧绷,冷声道:“我虽愿意行善,但并不代表我是个傻子。” “若再有人心怀不轨,也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她的长枪上还滴着殷红的鲜血,即便她再怎么清丽绝尘,身上都是带了几分凶煞之气的。 一时之间那群流民还是被镇住了的。 但很快便有人站出来指责道:“你凭什么只给她们,不给我们?” “就是啊!大家谁不比她们苦!” “你为什么要厚此薄彼!” …… 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 人的贪心是永远满足不了的。 墨卿与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她甚至变出了一把小木凳子托着腮认真的看着。 这么多年过去温如惜也变了,早就不是那个会傻傻的问自己为什么的小孩了,她已经懂得用手里的长枪来保护自己了。 温如惜咬着牙,道:“我从不欠你们什么!” “呵,你不欠我们什么?那你摆着这么一副救苦救难的模样又是为了什么?” “你们修仙界的何曾管过我们的死活!” “就是,若非是你们皇室的人,我们怎么会落得个无家可归的地步!” 流民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瑜王做的那些事情,明眼人都清楚地很。 这算来算去还不是算到了皇家的头上。 温如惜即便是玉清宫的高徒,但说到底她的根还是在大夏皇室之中。 她就算是再怎么施舍他们,再怎么是源于自己的善心,但终究会被安上一个自作自受的名头,这一切的行为不过是为了赎罪。 温如惜无力辩解,她是大夏长公主,在百姓眼里这些事情本就是她应该做的。 温如惜胸口微微起伏着,她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她的这副姿态俨然是坐实了流民们质问的话语。 已经开始有人带头呐喊。 “皇帝无道,叫我们流离失所,也不曾给个去处!” “放我们进去!放我们进去!” …… 温如惜大步向前,企图摆脱这样的躁动。 流民的怒火是这几个官兵无法解决的。 温如惜不可能对所有流民出手,她们被逼的一步步倒退。 墨卿与优哉游哉的跟在她的身边,打趣道:“哟,刚见面不久就看到你被逼成这副模样,真可怜。” 温如惜的五官比原先张开了些,气质也沉稳了些。 但在墨卿与面前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无助。 “我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她低垂着眉眼,眼神有些低落。 “哎。”墨卿与抬手拍了拍温如惜的肩,歪着头安慰道,“你做的已经比大多数人好了。” “修仙界对此事早就已经放任不管,各扫门前雪都已经算是了不得了。” “你还能想着来尽己所能,反正我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我一早就同你讲过,人的欲望是永远满足不了的。” “你若是不给那就谁都不要给,你若是给了那每一个人都要给。” “不然他们就会吵会闹,会喊着这世间的不公。” “但事实这世间就是不公的,哪里会来真正的公平让他们来称量?” 墨卿与摇摇头道:“你愿意做什么便去做,只要不忘记本心便好。” 墨卿与说的话很有道理。 温如惜不时的点点头。 “只不过眼下我们该如何?”温如惜有些憋闷。 一身的实力对山这些平民百姓简直是毫无用武之力。 墨卿与耸耸肩道:“所以说实力强大才是最重要的,你看今日若是北橫君在此他们可敢说半句话?” 温如惜一沉思,的确若是她师父在的话,这些百姓不仅不会闹起来,反而是会站在北橫君的身边,任凭他的差遣。 北橫君在这些百姓的心中俨然同神明一般。 但是想要达到顾延之的那个高度哪里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温如惜就更加郁闷了。 墨卿与探了探头道:“不过也不急,你看后面。” 温如惜闻声一抬头,便听见不远处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地平线的尽头黄土飞扬。 当前的骏马上立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 那身影手里使的也是一杆长枪,只不过这长枪乃是军队标准样式,跟温如惜手里的长枪是万万无法相提并论的。 李裕立于马头后,他纵马疾驰的身影十分帅气。 “此乃皇都脚下,何人敢作乱?” 穿着制作精良铠甲手持冰冷刀刃的军队一瞬间就将这群企图暴动的流民团团围住。 眼见着他们就将推开城门。 一时间都没有人敢在动了。 长刀横在为首的人前头。 李裕手一挥,毫不客气的下令道:“叛贼,当斩!” 鲜血喷溅而出。 他这一手可比温如惜带来的影响大的多。 终于被解了围,温如惜可算是能暂且松一口气,扬声道:“李太尉!” 李裕一见到温如惜眼神就温和了下来,他坐在马上,抱拳道:“长公主殿下。” 李玄泽站在一片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道:“爷爷你可算来了!” 李裕一见到他脸色就一黑:“叫你跟着你父亲去管理家里的铺子,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李玄泽躲在墨卿与身后缩了缩肩膀。 李裕和墨卿与打了个照面并没有明说什么。 李裕紧接着道:“殿下,这后面的事情便让臣来解决吧。” “南街的事情决不可再发生。”温如惜低声道。 李裕点点头:“自然。” 第一百六十三章太后寿宴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温如惜同墨卿与走在大街上,她显得有些沉默。 墨卿与调笑道:“才回来你就搞成这副模样,难不成这么多年都半点进益都没有?” “墨卿与。”温如惜很无奈的喊了一声。 “哎。”墨卿与应了一声,“还不曾问你,玉清宫封山为何不回去?” “有北橫君镇着,人间再怎么乱也闹不到你们玉清宫头上来。” 温如惜摇摇头道:“世人皆知玉清宫祖训便是除魔卫道,斩鬼伏妖,结果萧师叔却下了这样的命令。” “我不愿苟且偷生,便没回去。” 城内的状况比城外简直强了太多。 “所以你这些年就是在做这些事?”墨卿与左右看了看。 温如惜点点头:“差不多。” “你可回过宫中?”墨卿与问了一句。 温如惜道:“在皇城的这段时间,我是回宫中住的。” 她年幼离宫,所以并没有在宫外建什么长公主府,是以皇宫内的长乐宫便一直是她的住处。 “唔。”墨卿与想了想。 温如惜说到底也是宫中的人,向来也许能知道一些状况? 这样想着墨卿与便问了出来。 温如惜蹙了蹙眉头道:“这些年三公九卿的位置基本没什么变动的。” “至于瑜王的话,我听小弟的意思是应当已经死了,小弟前些年娶了魏丞相家的小女儿做皇后,孙贵妃自我们走后便被打入了冷宫。” “魏皇后两年前诞下一子,乃嫡出,按照我们大夏历来的规矩,太子之位也当是他的了。” “不过他尚且年幼这才没有将名位定下来。” “且他母家势大,旁的皇子还真不好争什么。” 墨卿与怪了:“那怀王呢?十年前他就在争这皇位了。” 温如惜摇摇头道:“小弟这些年也长大了,太后身子愈发的不好,大夏的中心权力也渐渐还到了小弟的手中。” “怀王看似深得民心,但实际上他手中连叛变的军队都没有。” “随行也最多只有五十人的护卫,他现在连皇城都不敢随意进出。” 墨卿与没想到现在大夏皇室的内幕已经成这样了。 说话间两人便已经走到了李府门口。 李玄泽跟着李裕还在城外准备善后之事。 墨卿与问温如惜要不要进去坐坐。 温如惜摇摇头道:“不了,我还要回皇宫里去——哦对了,再过两人便是太后的寿宴,听小弟说太后的身子不好,这一次便想要大办,来冲一冲喜。” 说着温如惜脸上的表情就愈发的不赞同。 她声音带上了一丝烦躁:“若是还有那么多银子在何不用来赈灾!” …… 墨卿与从温如惜那里得知了几日后太后要办寿宴的消息。 白颜汐在墨卿与面前总喜欢变回原形,这让她更为自在。 狐狸尾巴一甩一甩的:“我们借着这寿宴进宫看看?” 墨卿与微微颔首:“我是这样想的。” “李裕作为大夏太尉,太后寿宴这样的大事也应当携家属进宫。” “你到时便化作原形跟着我便可。” 白颜汐点点头:“这样也好,起码能先去探探他们的情况。” 经过方才跟温如惜的对话,墨卿与心中又有了些怀疑,瑜王死了?怀王没兵?太后让权?贵妃被打入冷宫?现如今的权柄竟真的在皇帝手中了吗? 温绍宏那副德行墨卿与可不敢说他会有这样的能力。 一切都还要亲自去看看才是。 主要打定,等到李裕晚上回来的时候墨卿与便想他说明的自己的想法。 李府书房。 李裕先是冲墨卿与行了个礼,这才道:“确有此事,主子若想去,届时同我一道便是。” 墨卿与点点头:“你这些年都还在朝中,关于朝廷的局势,如何分析?” 李裕不知道墨卿与要了解大夏的局势做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陛下励精图治现已经将大权收拢于手中,不过怀王贼心不死,一心想要拉拢我。” “嫡子年幼,瑜王是我当年亲自去追杀,及至容城再无所踪。” “我们一直在怀疑容城城主,但我们将容城翻了个天,都没找到。” “陛下对外说是瑜王已死,但我们都知道他没有死,瑜王一直都是陛下心头的一根刺。” “另,如今魏丞相的女儿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自然就不会再帮着怀王做事。” “怀王没了魏丞相的助力,常荼跟瑜王断的干净即便是大理寺都抓不到什么问题来,他现在也是站队在陛下这边。” “如今三公全都是陛下的人,如无意外的话,那下一任的皇帝之位就应当是皇后的嫡子了。” 墨卿与心说,这和自己预测的还真不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反倒是大夏中央集了权,跟原先分裂的局势完全不同。 两人又简单的聊了一会,墨卿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太后寿宴开始的前夕皇城内就一派张灯结彩的华丽景色。 皇宫外尚且如此,皇宫内可想而知。 皇帝一早就下了令,太后寿宴前一天便将所有的装饰都准备完毕。 他亲自去慈宁宫接了太后入席。 今日宴请的嘉宾自然是各个大臣。 温如惜一早便又去城外施粥,中午赶回去吃饭的时候,才正巧遇上刚准备入宫门的墨卿与。 只是温如惜眼神有些奇怪,她低声道:“你怎么又坐上轮椅了?” 墨卿与摸着怀里的小狐狸,轻声道:“皇帝只知墨四小姐是个残废,我若是突然能站起来了,这岂不是欺君之罪?” 温如惜:“……” 温如惜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道:“你老什么时候在意这个了?” 墨卿与太高了手臂,朝温如惜的脑瓜子上一敲,冷笑道:“要你管?” 温如惜捂着额头,这才是墨卿与本来的面目! 墨卿与的腿上还趴了一只白色的小狐狸,温如惜道:“妖王前辈。” 白颜汐甩了甩尾巴算是打了个招呼。 一行人既然都是要去参加太后寿宴的是以便结伴而行。 李府的马车宽敞,温如惜上了墨卿与所做的这辆。 不过并没能坐多久,他们就得下来跟着宫人的指引,朝御花园走去。 还没有到宫宴开始的时间,一大早太后便跟着一众夫人小姐在御花园赏花。 跟在太后身后的宫女身边还牵着一两岁孩童,孩童年纪尚小却已经是一副极好的模样。 有女人掩唇笑:“小殿下生得可真好看,看着眉眼简直跟陛下一模一样。” 太后也笑着说:“陛下小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嘛!” 墨卿与和温如惜出现在场子中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谁家的小姐竟还坐个轮椅? 有人反应过来了,这是十年前进了大理寺狱还能出来的墨四小姐。 没想到十年过去,她还是那副容貌。 有的小姐的年岁跟她一般大,这会却早已嫁了人,生了孩子,再过几年便是人老珠黄的模样。 看到如此年轻貌美的墨四小姐焉能不气? “是如惜来了啊。”太后冲着温如惜招了招手。 温如惜打小就不喜欢这个太后。 太后那个时候还不是太后,不过是抢了自己母亲的位置罢了。 太后更不是温绍宏和自己的亲娘,而是无心皇位的瑾王爷的亲娘。 瑾王爷只想做他的逍遥王爷,即便太后再怎么醉心于权势,都跟他毫无干系。 “太后娘娘。”温如惜抱了抱拳,并没有行宫中的礼。 “如惜一早去了城外,还尚未梳洗,便不扰了娘娘的兴致,这边回宫了。” 她说着就侧头看了一眼墨卿与。 墨卿与冲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暂且还不想离开。 温如惜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在将人送到之后,便径直离开。 太后摇着头无奈道:“记得换一身得体的衣服,省得叫旁人笑话了我们去。” 温如惜头也不回。 御花园的风景别致,哪怕是在这样乱七八糟的世间,它们的长势也十分良好,看得出来是经过惊喜照拂。 外头的人尚且生死不知,这花花草草长得却是十分好看,花团锦簇的。 白颜汐在进来前便从墨卿与身边跑掉了,她们分头行动。 按理说暗查什么东西是墨卿与的强项,跟这些女人打交道才是白颜汐的强项。 但现在白颜汐就是一只狐狸的模样,她可没办法跟这群女人打交道。 墨卿与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只得摇着轮椅跟在那群贵妃小姐身后。 她本想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她们的对话便好。 谁知她不主动说话,却有人先开了口。 “从未见过墨四小姐出行,如今一见还真是一副好颜色,就连这御花园的荷花都要被四小姐比了下去。” 说话的女人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看着俏皮又可爱。 但眼神中浮现出的一抹嫉妒却是无法掩饰的。 墨卿与道:“无非是皮囊。” 那女人便掩着唇道:“这世人追求的可不就是这么一副皮囊嘛。” 墨卿与没搭话。 那女人便自顾自地道:“墨四小姐还真是冷漠无情,见了太后娘娘也不曾行礼。” 墨卿与从善如流:“漪不良于行,有失礼数,还望太后娘娘见谅。” 墨卿与和太后也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上一次见面她便合计着小皇帝暗暗坑害自己。 这笔账墨卿与可记在心里。 所以当太后的视线转向她的时候,墨卿与的嘴角很冷漠的勾起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太后只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般。 但当她回过神来之后,墨卿与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 太后摆了摆手道:“不妨事。” “墨四小姐岸边湿滑,莫要受伤了才是。”说话的那人墨卿与没见过。 只是点了点头道:“不劳小姐费心。” 笑话她坐的的轮椅会打滑? 墨卿与刚摇着轮椅就要走,便发现轮子底下飞了一块小石子。 凡人的低级手段。 墨卿与眼神微冷,轮椅走过便将那石子碾成了粉末。 墨卿与的指尖一弹,那站在岸边的女人便发出一声尖叫:“啊——” “扑通——”一声那想要整墨卿与的女人便落了水。 害人不成反被害。 女人纷纷尖叫了起来:“来人啊,救命啊!” “吴小姐落水了!” 太后也吓的一把扶住了身边宫人的手臂,大声道:“来人啊,还不赶紧下去救吴小姐!” 已经开始有人环顾四周,怎么就这么巧,在吴小姐说要墨卿与小心的时候自己就落了水呢。 墨卿与的身上毫无疑问被投来了许多的目光。 然而墨卿与神色自若,再加上她这一副不良于行的模样,真是叫人没法多怀疑。 对于到底有没有人怀疑自己,墨卿与其实并不太在意。 这群常年待在闺房里的夫人小姐,嘴里也实在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唯一能让墨卿与提点兴趣来的,也无非是城中总是出现的一些奇闻异事。 在鬼祸尚未爆发之前,这些事情算是罕见的,但是在鬼祸爆发出来之后就显得有些稀疏寻常了。 有一个小姐看着年岁不大,对于这样的事情也十分好奇。 “据说北街洪武阁那边近些日子来,一道子时便会出现一道似狼非狼,似人非人的身影,端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头若凶煞。” “洪武阁本就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云集之地。” “可每每一到子时他们的大门便会紧闭,任凭那狼人如何呼嚎都无动于衷,周边不少好奇的百姓都纷纷探头张望。” “但最多也就只能看到一个影子,其余的能看到狼人正面的人都被他一口吞了。” “据说,那狼人长得也十分英武呢!” …… 那闺阁小姐说的起兴,但一旁却有人偷偷提醒她。 “莫说了,这是在皇宫。” 那小姐才意犹未尽的转移了话题。 墨卿与却微微上了心,狼人?是妖吗? 自白颜汐将主战派的妖族都赶了出去之后,那群妖兽也开始在人间作乱。 只不过狼族性格高傲,向来看不起那群莽夫,是以一直没有掺和到党派之争中。 在妖族里头不算低调,但也算讲理。 狼族数量稀少,整个妖界都不见得能找到几只出来,真正是濒临灭绝的状态。 所以他们更加不会随意出入妖界。 怎么会有狼族在外面? 是流落在外的? 墨卿与在午宴之时终于见到了白颜汐,并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 狼族实力强大,对于白颜汐也是一大助力,她一直在想着如何拉拢狼族。 “狼族?狼族只有一段时间会群居,其他时候都是独立行走于妖界的各个地方。” “我清算的时候可特意去找了狼族族长说明情况,他表示很谅解的将狼族都召集了起来。” “怎么还会有狼族流落在外?” 墨卿与想了想道:“或许我们届时可以去看看。” 白颜汐点点头,若真是狼族的人,那边将他送回去吧,狼族的族长可不允许他们随意出入妖界的。 “我叫大哥届时回去一趟问问情况罢!”妖界情况特殊,独立于界外,即便是传信也很难准确的传递到要找的人手上。 好在白尤常还在极乐门,让他去跑一趟倒也不妨事。 白颜汐跳到了墨卿与的腿上,做一只安安静静的小狐狸。 谁知道刚进门不久,那温绍宏的嫡子,未来的太子殿下便看到了。 那小孩眼睛当即一亮。 大叫道:“好漂亮的小狐狸!父皇我也想要!” 温绍宏对于这个嫡子也是十分溺爱。 他刚要开口索要,却对上墨卿与冷冷的眼神。 “墨……四小姐?”温绍宏显然还没有得知墨卿与已经回来的消息。 墨卿与微微颔首:“陛下,好久不见。” 温绍宏也道:“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他感叹一声:“墨四小姐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墨卿与挑了挑眉头道:“陛下倒是变了许多。” 之前不过是萝卜丁大小,这会竟然长得比温如惜还要高上半个头。 温家的容貌自然是好的,他常年居于高位,又正直青壮年的时候,气色也好的很。 小孩坐在温绍宏的怀里,不满的扯了扯温绍宏的衣角。 旁人不知道墨卿与是修士,温绍宏却是十分清楚的。 十年前他就知道墨卿与这个家伙其实一个十分可怕的人,是以在那之后他便没有再继续招惹于对方。 这才能相安无事的将这位置坐的稳稳当当。 现如今他儿子想要人家手里的狐狸,看墨卿与的样子就知道她有多宝贝自己手里的小狐狸。 当即冷了脸,呵斥道:“褚儿莫闹!” 温褚被他一呵斥显然是有些吓到了,当即嘴巴一瘪就要哭了出来。 墨卿与在一旁冷不丁的道:“小殿下,我这狐狸可凶的紧,若是不小心把小殿下的耳朵咬下来了,民女也没有办法啊。” 她正说着,白颜汐就十分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谁回去要那小屁孩的耳朵啊! 白颜汐一口咬在墨卿与的手指上,没用力,就是有些酥酥麻麻的。 墨卿与低头看了一眼道:“看,她连我都咬。” 墨卿与的手指还在小狐狸的嘴里,这话说的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温褚当即就闭了嘴,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不要咬耳朵!不要咬耳朵!” 第一百六十四章半狼妖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太后寿宴随着宫廷乐礼缓缓展开。 席间觥筹交错,这可是拉拢人心的一大好时机。 所以温绍宏自然不会放弃。 他以皇帝之尊高举酒杯,朗声道:“朕敬诸君,这些年若不是诸君为我大夏肱股之臣,江南一事之后朕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我温家的列祖列宗!” 臣子们纷纷举杯应和。 李裕一边行礼,一边小声地跟墨卿与解释:“那边的吴典客,还有杨宗正,都是魏丞相一手提拔上来的。” “常荼在陛下心中的位置虽不如我,但他极善巧言令色,一番话说得比谁都好听。” “所以他身边围着的人是最多了,昔日瑜王手底下的人都纷纷投靠到他的身边去了。” 墨卿与微微点头,她有些郁闷的道:“怎么就人族的皇室最为麻烦,我不过是想知道皇帝是谁罢了。” 墨卿与已经将此事跟李裕简单说明。 李裕也很认真地做了一番分析,最后笃定道:“如果不出意外便是陛下嫡子无疑了。” 墨卿与摸了摸白颜汐的脑袋,白颜汐传音道:“那我们今夜便去探探如何?” 墨卿与道:“你今夜不是要去看看那狼人吗?” 白颜汐说:“那又不急,先看了温褚在去找狼人,这并不耽误。” 墨卿与答应了。 宫宴举办的酒意正浓。 太后称乏便先离去回了自己的寝宫。 谁知太后刚走不久,那正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美人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小刀,飞身这就朝温绍宏扑来。 温绍宏并未习武。 这一番的变故让他立马白了脸。 与此同时,他怀里的小殿下也开始口吐白沫地开始抽搐。 墨卿与看了一眼便道:“这下麻烦了,那小孩怕是救不活了。” “那毒可不是一般的毒。” 不过眼下最为重要的可不是小殿下的死活,而是皇帝的死活了。 舞女的匕首宛若一道刺穿阴霾的光芒,直挺挺地朝温绍宏的胸口袭来。 带刀侍卫当即就拔刀而出。 但速度到底是慢了一步,舞女的匕首已经刺穿了温绍宏的胸膛。 温如惜的速度比站在温绍宏身边的带刀侍卫速度还要快上一些,她脚一蹬,便将舞女踹飞了出去。 那舞女口吐鲜血,眼里带着沉重的恨意:“昏君当死!” 她怒吼着,胸口传来一阵阵剧痛。 一口一口的鲜血喷涌着。 舞女倒地之后便生死不知。 温如惜连忙封了温绍宏周身的穴道,喊太医过来。 她身上的丹药没有一个是凡人能用的,太医提着医箱匆匆赶来。 太医满头大汗地给温绍宏诊治,好在来的太医不止一个,也有其他的纷纷去救治温褚。 “切不可让小殿下有事!”温如惜厉声道,大夏现如今正在的嫡子只有温褚一个,若是没了温褚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祸患来。 内忧外患,若是皇室都如此了,那么那些百姓又该如何。 “还有那舞女,务必将她救活,我并未伤她根本,我要只得她的主子是谁!” “皇城今日戒严,只可进不可出!” “张诚速去!” 她一番指令下达的迅速干脆,许多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郎中令张诚便领了她的旨意去办。 魏隽脸上的褶子比十年前还要多得多。 他这会忙跪在地上:“公主殿下,后宫不可干政啊!” 可是皇帝倒了,她不说话,还有谁能说话? 温如惜最看不惯这群人的嘴脸,她当即一巴掌拍出去。 冷声道:“谁废话,谁滚到大理寺狱去!” “陛下受伤,尔等都脱不了干系!” 这群大臣在舞女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各奔东西了。 有的离殿门近的都已经跑了出去。 温如惜才懒得跟这群废物混蛋废话。 魏隽已经上了年纪,被温如惜一巴掌打的牙齿都崩了几颗。 眼见着丞相都成了这副模样,谁还敢多说什么。 笑话,温如惜是正儿八经的修士,还是玉清宫的高徒,若是把她惹急了,那可就不只是丢了官位那么简单,这是性命都堪忧的事情啊! 他们这么费尽心机可不就是想好好活着嘛! 倒是这长公主这些年的行事愈发的直白与利落了,曾经她或许还会犹豫一下要不要伤人性命想,现在简直动辄就手起刀落。 不过他们也知道在这个乱七八糟的世道,没点狠厉的手段,那是根本无法立足的。 没看到就给了魏隽一个巴掌,这群老匹夫的嘴巴就闭上了嘛。 有时候能动手还是不要动嘴的好! 温如惜雷厉风行,遣人将温绍宏抬回了他自己的寝宫。 温如惜没法离开,墨卿与跟她说了一句“温褚没得救了。”之后便出宫了。 原本还想试试温褚到底是不是下一任皇帝的,结果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白颜汐摇摇头道:“我看还是那怀王说不定。” 墨卿与说:“指不定这事就是怀王搞出来的。” 他是个成年王爷,早就在朝廷中根深蒂固。 明面上再怎么看都不想李裕和温如惜说的那样势弱。 皇帝一倒,能当大梁的可不就剩怀王一个了嘛。 白颜汐叹了一口气道:“就不能算一算吗?” 墨卿与郁闷道:“若是能算,我早算了。” 她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起了一卦。 但很快她的眼神就变了。 墨卿与有些不可置信地又算了整整三遍,直到就连她的脑袋都疼了起来,这才收了手。 白颜汐一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是算出什么东西来了。 于是便道:“你看到了什么?” 墨卿与皱着眉头道:“血海,我看到了一片血海。” 墨卿与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不只是怀王,瑜王也在,很多人全死了一个不留。” “大夏的龙脉——” 墨卿与瞳孔微缩:“破了!” “什么?”白颜汐是真的震惊了,龙脉岂是那么容易被破的东西。 “你没看错?” 墨卿与摇摇头道:“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算错,连起了三遍我看到都是这样的场景。” “大夏要灭国了。” 白颜汐憋闷道:“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一趟,等大夏灭国之后再来看看就好了。” 本以为最难解决的事情,结果它自己就要发生。 这还不是白颜汐他们推动出来的。 墨卿与又算了算:“估计就在这五年之内了。” “难怪龙气泄露得那么厉害。” 这东西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墨卿与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大乘期的实力恢复了一部分,才能看到的。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 白颜汐摇了摇头:“那就在外面待几年好了,好歹是我们先发现的,总不能让旁人捷足先登。” 墨卿与也点头:“便在李家住上一段时间吧,不管如何李裕总是会被牵扯进去的。” 无论再怎么乱,皇帝都得靠着李裕来带兵。 既然要被灭国,那李裕带的军队肯定是少不了的。 两人便又回了李府。 因为皇帝遇刺一事,整座皇城都戒严了起来,前些天还十分喜庆的气氛,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有人猜测皇帝是不是要死了。 有人坚定地拥护皇帝。 还有人暗搓搓地猜测是不是皇家又要搞什么叛乱。 总而言之这世道越乱,那些人便越有谈论的资本。 当夜距离子时还有几分,墨卿与和白颜汐便飞上了房梁,隐去了身形,朝北街洪武阁的方向走去。 …… 维森最近有点郁闷。 他本不过是路边的小乞儿,跟随着南方的流民到了皇都。 仗着自己身子小,速度快,跟着一个商队便顺利的混了进去。 皇都的确比外面好太多了,街上简直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当真是一个富贵迷人眼。 维森见了什么都新鲜,见了什么都想去尝试一下,但是维森什么都没有,他只能干看着,他试着去做工,但皇都的生意也不算景气,需要帮工的也早满了。 若是以前的皇都,码头需要帮忙卸货的人可不少,但是现在的皇都早就远离水运,能空闲下来让维森做工的地方可没有多少。 他一一去尝试,稍微高档一些的酒楼还需要小厮,可当老板问他出身,叫他出世身份铭牌的时候他就拿不出来。 他说他是逃难来的,铭牌早就弄丢了。 那老板便像是看到了瘟疫一般,连忙叫他滚。 “当老子这酒楼是收容所了不成?什么人都敢来?” 维森只好郁闷地干起了他的老本行——乞丐。 可皇都的乞丐更不景气,现在人人自危,手上有了那么两个银两便想尽了法子藏着掖着,哪里还会有人大大方方地拿出来行善积德呢? 偏偏温如惜就是那个傻子。 维森饿了足足三天,除了能讨点井水喝,他简直就要饿死在外边了。 他听闻了大夏的长公主在城外施粥,忙不迭就从好不容易混进去的皇城跑了出去,在得到一碗其实根本没有几粒米的粥汤后,他的身上可算是微微有了些暖意。 于是他又仿照着老办法成功地混进了城中。 其实城门的守卫根本不尽责,看到商户过来,随便打点几两银子便随意的看了看就放他们进去了。 根本没有在意队伍的末尾是不是多出来一个人。 维森年纪很小,混入城中不仅仅是吃饭就连睡觉都成了一个问题。 乞丐寻常睡觉地方他都去不了,因为那些大乞丐是会打他的。 维森有着一把子好力气,看着个子不高,但是却能一个人扛起近百斤的货物。 曾经南边还没有被水淹,被鬼祸困扰的时候,他就靠着自己那一把子力气就能养活自己。 就连乞丐也是逃难之后才做上的。 维森最喜欢藏着的地方便是北街洪武阁的小巷子里。 这里是那群大汉用来放垃圾的地方,平常很少有人会往这里走。 他身形小巧又灵活,躲在巷子里堆积的大木板后面既挡风又能将自己隐藏起来。 所以维森很喜欢这里。 维森一生所求不多,活着便可,对于生活在哪里就不大在意了。 小时候住的小村庄如是,现在流浪在皇都的街头亦如是。 一墙之隔的洪武阁里头隐约还能传来那群江湖汉子喝酒的划拳声。 维森枕着双臂,翘着腿,望着头顶上的一轮圆月。 月光照耀在他身上好舒服,从小他就喜欢夜晚,月光不似日光般灼人,却能让骨血深处传来一阵阵暖流。 是以,哪怕是在寒冷的冬日,只有一身单薄衣衫的维森都没有被冻死街头。 今晚的月亮比曾经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美得多。 圆得像是一个玉盘,银白的月光让维森浑身像是泡在温水里一样,熨帖舒适。 维森忍不住在这样舒服的环境中睡着了…… “嗷呜——” 一声狼嚎震耳欲聋。 洪武阁的楼顶忽然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长着狼头的人形影子。 墨卿与和白颜汐的身影顿了一顿,白颜汐化成了人形,她摸着精致的下巴,有些奇怪的道:“这狼妖我在妖界从未见过。” “唔。”墨卿与眼神有些奇怪,“这狼好像有些不对劲。” 白颜汐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道:“哦,原是个半妖,看他这样子体内的血脉还没有彻底激发出来,只有每到晚上或是月圆之夜才会变成狼型,就这,还只是个半狼。” 墨卿与和白颜汐远远地看着,前者抱胸道:“那你要不要把他带回去?” 白颜汐拍了拍手道:“虽然是半妖,但既然还活着还是带回去吧。” “不过,他现在好像有些不太能控制得住自己体内的力量。” 墨卿与一抬眼,乐了,还真是。 “看来那传言中搞事的狼人就是他了。” 眼见着维森站在洪武阁上左转右转,发现身边毫无一人之后,便俯下身子将自己的手掌磨了磨。 指甲和木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维森眼睛一片赤红,他只觉得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发泄不出去一样,他想要抓些什么东西。 如果能见到血就更好了。 “嗷呜——” 他仰天长啸。 白颜汐眉头一皱:“他这副模样,若是被旁的妖抓到了怕是对狼族不利,狼族对于自己的血脉十分看重,也十分记仇。” “若是被那群叛徒看到了,恐怕是要拿来做威胁。” 白颜汐摸着下巴:“也不知道这狼是哪只狼的后代。” 她眯着眼睛:“该不会是狼族族长的吧!” 她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震惊。 毕竟狼族的每一次出去都是要找狼族族长报备的,且狼族对于流落在外的血脉都十分在意。 再者,白颜汐怎么看,眼前这个半狼都跟狼族族长年轻的时候长得太像了。 “说不定。”墨卿与刚说了一句。 前头便传来一道熟悉的气息。 墨卿与又紧跟着说了一句:“这小孩怎么又过来了?她不用忙着皇宫里的事情吗?” 白颜汐也看到了,她也是震惊道:“她精力这么好的吗?人族皇宫的事情怕是比我妖族还乱吧。” 墨卿与摇摇头:“她还真是喜欢勉强自己。” 她俩躲在一边看热闹。 温如惜长枪横扫而出,狼人一声的力气终于有了发泄的渠道,当即一声怒吼指甲便同长枪的枪尖碰到了一起去。 温如惜这些年的修为也不是白长的,十年过去她正在准备渡化神一举突破到渡劫期。 这个年纪的渡劫期整个人族的历史上都没有几个。 长枪扫出去的劲风险些将旁边的屋舍震碎,但好在温如惜现在能控制的力量已经十分完美了。 劲风在扫到屋舍墙砖的那一刻就消散开来了。 狼人看似十分强大,但其实也不过只有金丹期的修为。 勉强接下温如惜一枪之后,他的五脏六腑就已经受了伤。 温如惜正准备一招灭敌。 白颜汐便立马站了出来:“哎哎,等等等等!” 温如惜手中的长枪一滞,白颜汐站出来的那一刻,她便仿佛觉得自己身周的空间仿佛凝固住了,她的长枪也无法再寸进半刻。 这便是大乘期的力量吗? 温如惜抿了抿唇,持枪疑惑道:“妖王前辈?” 白颜汐轻飘飘地一巴掌拍在狼人的后脖颈上,将小狼崽子拎在手里。 她冲着温如惜摇摇头道:“抱歉,这是我们妖族的人,体内有我妖族血脉,只是尚还年幼,不曾掌握好自身体内的力量。” “狼族向来记仇,你莫要伤了他,我还得将他带回去,若是被狼族族长知道狼族还有血脉流落在外,他会发疯的。” “狼族都是一群疯子。” 白颜汐的表情有些心有余悸。 狼族族长哪怕是只有渡劫期的修为,但他已经是渡劫九劫的实力了,是妖族中最有可能晋升大乘期的妖。 平常也会惹出不少让白颜汐头疼的事情。 偏偏白颜汐还不能将他怎么的。 温如惜收了长枪,道:“既然妖王前辈都这般说了,我也不好怎样,但此狼妖杀害我大夏百姓数人,我总得同他们有个交代。” 温如惜神色冷硬。 啊这。 白颜汐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一条命十万两白银,他杀了几人我便替他赔多少,大夏现如今不是最缺银子了吗?” 温如惜的嘴角有些讽刺,但是白颜汐说的是实话,这个条件她拒绝不了。 所以她只能憋屈地闭了闭眼睛,认了。 “好……” 第一百六十五章维森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温如惜内心的憋屈白颜汐并不知道。 在白颜汐看来,不过是用几条凡人的命换来了近百万两的白银,这样的交易无论是从当权者还是受益者的角度来说都是最合理的。 她向来会开条件,且开出的条件都是令对方无法拒绝的。 温如惜又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与无力。 连这个不过金丹期修为的狼妖都能接下自己的一招。 她未免有些太过挫败了。 白颜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活了上千年,她就是在人间界也有不少产业,这些产业每年都能给她带来极大的利润,且也能给她充当情报组织。 她身上没带银子,带的都是金子,给足了价码。 白颜汐便拎着小狼准备离开了。 温如惜一早就看到了墨卿与,但她二人并没有对话。 墨卿与冲她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温如惜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妖王前辈要将这狼妖带去哪里?” 白颜汐道:“当然是回妖族了。” 温如惜抱拳道:“还望妖王前辈管束好这只狼妖,莫要让他再害了无辜百姓。” “你们玉清宫的还真是一个德行,说话跟你师父一模一样。”白颜汐皱了皱眉头,“我知道。” 年岁不大废话还挺多,成日里跟顾延之似的忧心天下,也不怕小小年纪早生华发。 温如惜识趣地离开了,皇宫里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她收拾。 墨卿与二人则是将狼人带回了李府。 温如惜甩了一根锁妖绳在狼人的身上,没多久狼人身上的妖族特征便渐渐褪去,变作了一个颇为俊秀的少年人的模样。 那少年身上脏兮兮的,还带着一股恶臭,白颜汐嫌弃的捏了一团水,浇到对方身上。 少年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被那冷水一浇便哆嗦着身子醒过来。 被月光照耀过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寒冷了。 当维森颤颤巍巍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只觉得后脖颈一阵剧痛,酸得他几乎抬不起头来。 “你们……是谁?!”维森发现自己的双臂都被束缚住了,然而面前的两个绝色大美女让她止不住的恐惧颤抖。 尤其是那个长得十分明艳的女子。 维森从骨子里感受到了一种恨不得臣服的惧意。 但又有什么东西在骨子里叫嚣着,让他直视着对方的双眸。 “好小。”白颜汐摸了摸下巴。 维森更恐惧了,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几年前还曾被人卖到青楼里去,险些做了小倌,好在他跑得快,这才躲过一劫。 难不成眼前这两位美女也有这种嗜好?! “我我……我还不及弱冠当然小了啊!”维森大喊着。 “哟,精神头还挺足。”白颜汐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一副打量货物的眼神什么是鬼啊! 维森瑟瑟发抖:“我……我是不会从了你的!” 他脖子一梗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颜汐纳闷了:“你这是在说什么?” 墨卿与直白道:“他好似误会了什么。” 白颜汐顿时有些牙疼,她软弱无骨的靠在墨卿与的身上,一脸嫌弃的道:“小小年纪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废料,你姑奶奶我若是想,眼前这个美人不比你个小豆芽强。” “虽然有几分姿色,但你怎么敢跟我的卿卿比?” 白颜汐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 墨卿与很无语。 维森崩溃了:“那你们抓我做什么?” 这有点不对了。 “你对方才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白颜汐眼神古怪。 “刚才发生了什么?”维森眼中的疑惑不似作假。 白颜汐一拍额头:“那就麻烦了。” 她手一抬,身上仿佛有什么异香浮起,墨卿与没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尖。 “你这味道,太香了吧!” 白颜汐“哼”了一声:“你懂什么!” 异香几乎将维森整个人都包裹住了。 维森体内有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陡然爆发出来,他的身体开始拉长,变得高大有力,手臂和大腿都开始长出白色的长毛,就连嘴巴也开始往前凸。 牙齿变得锋利起来。 维森这一次变身时的眼睛并未变得赤红。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原本还算平整的指甲变得又长又利。 偏偏白颜汐还用水凝了一片水镜出来,叫他能清楚地看清自己的样貌。 “什么?!”维森惊声大喊道,“这是什么东西!” “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蓦地转头看向白颜汐,仿佛对方是个逼良为娼的人似的。 白颜汐摊摊手:“这是你本来的样貌,你体内有一半的妖族血脉,我不过是帮你把它彻底激发了出来罢了。” 维森年纪不大,接受能力良好。 但是要他突然接受自己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妖的这个事实还是有些困难的。 他要崩溃了:“什么妖!这不是话本子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嘛!这都过了多少年了,谁见过几只妖!” “别开玩笑了行不行!快把我变回去!” 白颜汐“嘶——”了一口气,把自己的狐狸尾巴也展现了出来,她叉着腰纳闷道:“怎么就没见过了!” “本座堂堂妖王还能诓骗你不成?” 维森被打击得有些面目全非。 “妖王?那不都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了嘛!哪里是你这样貌美的年轻女子!” “别逗我了,姐姐,我求你了,把我放了吧!” 白颜汐摇摇头道:“放了你是不可能的,我还要把你带回妖界呢。” “你怎么才能信我说的话?” 她的表情很认真,似乎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维森想到了白日里见到的那个清丽绝尘的身影,眼睛一闭干脆道:“我只知长公主殿下是修仙界的人,你说你是妖王,她总能证明吧!” “如是你能让她证明你的身份我就跟你走!” 嘿,长公主?这不就是温如惜嘛! 墨卿与点点头道:“这好办。” 维森的视线望向她,这个女人虽然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但气质出尘,自刚刚起就没说过几句话。 维森不知道为什么相比于那个自称妖王的女人,反倒是更加畏惧这个只说了寥寥几句话的女人。 墨卿与垂着的睫毛忽然一抬,她瞧了狼人一眼,道:“等明日我便将她带来。” 维森闭着眼睛靠在墙边,没吭声了,一副随你们便的模样。 白颜汐摇着头和墨卿与出去了,她们并不担心维森会跑掉,因为他根本跑不掉。 果然在她们俩走之后维森就尝试着挣扎,试图将锁妖绳挣断,但很可惜他越挣扎锁妖绳给他的束缚便越紧。 维森放弃了。 他呆呆地坐在地上,窗外的月光撒在他的脚边。 翌日一早,墨卿与便出门去找温如惜。 温如惜见到她的时候还很奇怪:“你找我做什么?” 墨卿与摊手道:“那狼人非要见你。” 温如惜瞪大了眼睛:“见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妖王。” 她不动声色地翻了一个白眼。 墨卿与纳闷道:“你好像对颜汐有很大的意见。” 温如惜惊讶她的敏锐:“你什么时候还能察觉到这种事情了——我对妖王可不敢有什么意见。” “你看,这意见大了去了。”墨卿与直白道。 温如惜:“……” 温如惜抿着唇不肯说话。 墨卿与歪着头:“哦,因为昨夜你没能杀了那狼人?” 墨卿与一向聪慧,温如惜对白颜汐曾经都是十分尊敬的,直到昨晚才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 墨卿与都看在眼里。 温如惜没吭声,那就是默认了。 “你想给你的百姓一个交代,颜汐也要将妖族的子民带回去。”墨卿与耸了耸肩,“你们这是立场不同,所以颜汐只能站在上位者的位置上跟你谈条件了。” “若非如此,以她的实力,还需要给谁交代?” “别说你了,就是你师父来了,她也是半点面子都不会给的。” 墨卿与的话像是一柄大锤,狠狠地捶在了温如惜脑袋上。 温如惜只觉得浑身一震,明白了。 但她还是很郁闷。 “说到底还不是我实力不够。” 墨卿与一拍手:“是极,不过以你现在的程度想赶上我们,起码最少得再练个五百年吧!” 温如惜:“……” 温如惜跟着墨卿与回了李府。 打开关着维森的房门,那狼人见到温如惜的脸时还是有些震惊。 没想到那两个美人竟然真的将长公主叫过来了,对于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来说,长公主那都是高高在上的人。 “草……草民见过长公主殿下!”维森被捆着但还是跪了下来。 白颜汐看得直摇头:“你说你个妖族,跪他们人族干什么?” 维森反驳道:“公主殿下义薄云天,若非是殿下救济我们这些逃难的百姓,我们怕是早就饿死了!” 白颜汐懒得说,反正也说不过。 温如惜摇摇头道:“你起来罢。” “我不过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听墨卿与说你要见我,为何?” 维森表情很委屈,他说:“那个穿白衣服的说自己是什么妖王,我个平民老百姓哪里知道什么妖王,那不是话本子里才会出现的角色嘛!” “殿下您是玉清宫的高徒,总比我见识广。” “她还非说我是妖族,把我变成了这副模样我,怎么都变不回去了!” “呜呜,殿下您可要为小民做主啊!” 他到底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即便是变成了狼人也不见得有多大,泪汪汪的双眼瞅着温如惜,仿佛将她当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温如惜叹息一声道:“这位前辈的确是妖王,便是我师父来都要尊称一声前辈的。” 维森瞪大了眼睛。 说着温如惜又道:“她说的也没错,你的体内的确有妖族血脉,只是尚未彻底激发。” “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且体内的力量不受控制。” 她说的是很清楚。 维森却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站了起来,激动道:“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我……我一到月圆之夜便无法控制我自己的力量?” 温如惜点点头道:“的确。我昨夜还同你交手了,你看着在京城也有段时日,应当听过北街洪武阁的事情吧。” 维森身体微微往后倾,他显然是遭到了极大的打击。 “原来……原来是这样……呜呜——” 他忽然趴了下来,将脑袋埋在双臂里一个劲地哭。 墨卿与嫌吵:“堂堂七尺男儿,你哭个什么劲?” 维森一边哭一边喊:“原来都是我害了他们!” “小的时候……娘生刚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了……我只能跟着村长吃着百家饭长大……” “我们……我们村子的村民都是很友好的……即便如此,也没有人看不起我什么的……对我多有怜惜……” “可好景不长,这样的日子一直到我六岁那年……” “那夜我一觉醒来却发现村子被屠杀殆尽……村民的鲜血流到了我的脚边……” “我从小就跟着村长出去打猎……野兽挠出来的伤口我是认得的……” “我一直以为他们是遭受了野兽的袭击,从未细想过为什么只有我活下来了……” “原来……原来竟然是我干的!” “呜呜——” 维森越想越伤心,如果不是他,村子里那么多的好人怎么会死掉。 “哎!”温如惜伸手摸了摸狼人的脑袋,安慰道,“这并非是你所愿,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维森哭得更大声了:“可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 温如惜:“……” 哄小孩好难…… 白颜汐冷笑一声道:“哭有什么用,知道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妖力,难道不会想办法解决嘛!” “你也不想想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维森大哭道:“长公主殿下我该怎么办啊!” 白颜汐:“……” 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她要被这个蠢笨的小狼崽给气死了。 温如惜轻咳一声道:“咳,我对于妖族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你应该跟妖王回去的。” 维森泪眼汪汪地看着白颜汐。 他的眼神太清澈了。 白颜汐凶巴巴的道:“你娘虽然死了,但是你爹还在!跟我回妖界,我带你回去找你爹!” 白颜汐看维森的模样,心道,这小狼或许还真是那狼族族长的孩子。 越看越觉得长得像了。 维森打了个哭嗝,道:“好吧,我跟你回去……” 他声音委屈巴巴的。 白颜汐可毫无同情心。 “那你先给我把这绳子解了成不?”维森又凑了过来,“还有我这脸,我还是喜欢人脸!” 白颜汐冷笑一声:“不行!” “为什么不行?”维森跳了起来,“我都已经答应了跟你回去的!” 白颜汐看着他勾起了一个微笑:“你个小狼崽子心里想的什么我不知道?等我把你松开之后,跑的第一个就是你。” “所以在回到妖界之前,你还是安安分分的给我把这绳子戴着吧!” 维森气得想要抓耳挠腮,但他浑身都被束缚住了,根本无法完成这样高难度动作。 看着对方着急上火的模样,白颜汐的心情就一阵大好,她大笑着推门出去。 温如惜还忙着去城外施粥,匆匆告了辞便离去了。 为了确定这小狼崽的身份,和拉拢狼族的势力。 白颜汐得亲自回一趟妖界才行。 墨卿与则继续待在皇城内等着。 白颜汐还在等白尤常的回信,不过她们并没有等两天李裕便来告诉他们北边的大齐连同着周边的小国打了过来。 北疆向来是战场,大齐的国力本就不比大夏弱了多少。 在大夏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们若是不趁火打劫那就不是他们了。 李裕得北上一趟。 与此同时李裕也接到消息说,瑜王很有可能就是逃到了北边去,投靠了齐王。 若是瑜王还活着,也不知道他清不清楚容城主府邸内的那口奇井。 但不管怎么说,李裕都要北上御敌,与此同时还要将瑜王彻底斩杀于剑下。 李裕问墨卿与要不要一同前往。 墨卿与想了想便答应了,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尸门的领地可不就是在北边,这么多年若说尸门没有半点动静她是不信的。 魔族在修仙界留了个幽冥门,妖族在修仙界留了个极乐门,那么以鬼帝的德行是绝不会放弃这么一块大饼的。 或许尸门便是鬼城那边布下的棋子? 魔族、妖族、人族都涉及到其中,她有理由怀疑鬼族也参与了其中。 尤其是那妖王寝陵和一清寝陵的存在,会不会还有个魔主寝陵,以及鬼帝寝陵呢? 墨卿仔细思考了一番,还真没办法排除这种可能。 一清当年那一辈的人,几乎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了。 要不然到了这一代也不至于如此青红不接。 此次去尸门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出来。 墨卿与也很想查查那个老妖婆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近千年都没有回去。 真是差点气死她! 白颜汐也决定带着维森离开。 李裕的军队就在城外,只需要稍作准备便能出发。 墨卿与和白颜汐乘坐马车从城内出发。 刚准备走。 维森就喊自己肚子疼。 “我要去茅厕!” 第一百六十六章坞城城主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等维森解决完生理问题。 他便又转动着眼珠子,道:“我饿了!你们都不给我吃饭!” “你们这是虐待人质知不知道!” 白颜汐烦死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要不是为了得到狼族的忠心,她会闲着没事多管闲事吗? 维森表情一僵,旋即道:“我这是合理要求!你们修为高深不需要吃东西!但是我要啊!” 打是打不过的,但是维森可以迂回行事。 墨卿与看了他一眼,从须弥戒中摸出一包糕点,这是平常出去就会买糕点回来养成的习惯。 “够了?” 墨卿与双手环胸。 糕点砸在维森的脚边,他的双手仍然被束缚住。 维森道:“我的手!你们倒是给我解开啊!不然我怎么吃?!” 他扭动着身子。 白颜汐一挥手将他变回了人形。 维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道:“还是这副模样舒服。” 白颜汐看来墨卿与一眼。 墨卿与会意,叫了一个侍女进来,来喂维森糕点。 维森表情僵硬,却还是张嘴咽了下去。 吃完糕点。 白颜汐早就明白了他的套路,径直道:“说吧,你还要什么?” 维森咽了咽口水,道:“我渴了。” 白颜汐冷笑着捏了一个水柱,“哗啦——”一声全浇到了维森的身上。 维森被淋成了落汤鸡。 他眨巴着眼睛,显得有些无辜:“哪里是这样喝的啊……” 白颜汐脸色微冷:“我可没功夫跟你废话,你一直拖着我们不想走,到底想做什么。” “说出来,我们兴许还能帮你做了。” 维森表情纠结,他下意识的道:“我能有什么事……” 他话还没说,墨卿与就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只此一次机会。” 果然,带小孩就是麻烦。 维森低着头纠结了好半晌才道:“就是……就是……” “哎呀!有人叫我来京城给李将军带个话。” “李将军?”墨卿与眉头一皱,“哪个李将军?” 维森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咱们大夏哪还有第二个李将军?太尉李裕!” “嗯?”白颜汐有点好奇了,她跟墨卿与对视一眼。 墨卿与道:“你要给他带什么话?” 维森看着她,坚定的摇摇头:“那不行,我得见到他才能说。” 白颜汐蓦地笑出了声。 维森不解。 白颜汐便道:“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哪?” 维森自打被墨卿与二人抓来之后就没见过旁人,她们不说,他哪里知道这是哪。 维森摇摇头。 “这便是李府。”白颜汐笑了一声,“你费尽心机想要逃出去,却不曾想你自己其实早已经落在了里面。” 维森眼睛一亮,旋即有些着急的道:“我要见李将军!” 墨卿与摇摇头道:“他此时可不在府内。” 维森的眼睛微微暗淡。 墨卿与又道:“不过我们现在正要出城去同他汇合,若非是你一直在这磨磨唧唧,我们现下应当已经到了才是。” 此话一出,维森里面用两条细腿蹦跶着:“走!现在走!” 这小孩又精神了起来。 墨卿与和白颜汐都无语地摇摇头。 心说,这都什么事啊! 因着维森不再作妖,出城的速度十分可观。 刚出城门墨卿与便见到了正在施粥行善的温如惜。 温如惜站在马车外,仰头看她:“你要走了吗?” “北疆要破了,我同李裕去看看。”墨卿与如实答道。 温如惜道:“我过两日也会过去,到时候见。” 墨卿与想了想,也道:“那边再见。” 一行人来到李裕军营的时候,他刚将军队的队伍操练整齐。 墨卿与下了车,领着维森来见李裕。 李裕下意识的想要行礼,身体却被无形的力量给拖住了。 墨卿与眉梢不赞同地动了动。 李裕只得道:“他是谁?你怎么将他带着了?” 墨卿与将维森扔了过去:“这小孩说有人托他带话给你。” 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就维森以前那个身份,连李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你叫什么名字?”李裕疑惑地看了一眼他。 方才一路过来,维森看到的军队都不似作假。 眼前人的身份哪里还有质疑的余地。 他当即道:“草民维森见过李将军。将军我在逃难路上遇到一位贵人,贵人说他是李府的人,叫您若是北伐切不可走坞城一带。” 李裕即将北伐的消息并不是秘密,他今日就准备动身了的。 “你见得那人叫什么?我如何能信你?”李裕并没有因为维森是墨卿与带来的人就轻易的相信对方话。 维森伸了伸脖子,道:“李将军若是不信可以将我脖子上的玉佩拿去一观。” “贵人说,这便是他在李府的凭信,只要李将军一见便知道真假了。” 哟,感情还是有凭据的啊。 李裕伸手将维森脖子上的玉佩取了下来。 他细细打量了一番,瞳孔微缩道:“是仁儿!” “李仁?”墨卿与想起来了李裕那个最小的儿子。 李裕点点头道:“正是。” 紧接着他便追问道:“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 维森咽了咽口水道:“我本是南边的人,一路北上本想着来皇都的,却不慎走错了路,险些跑到北疆去。” “遇到小李将军的时候正是在坞城一带。” 若是想要北伐,速度最快的便是穿过坞城,况且那是李仁的驻守地对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裕皱眉道:“坞城的状况如何?” 维森小声道:“现如今的世道哪里都乱,上面人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我见到小李将军的时候他正在被人追杀,状况十分不好。” 李裕震惊了:“怎会这样!” 坞城是抵挡北边敌人的最重要的一道关隘,若是坞城被旁人掌握在了手中,那么作为整个大夏心脏的皇都可就彻底暴露在了敌人的手中。 坞城不容有失。 李裕下令道:“立马前往坞城!” 维森震惊了:“李将军!” 李裕道:“我心中自然有数!” 他实力高强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轻而易举的抽身。 但是军队却不能那么轻易的暴露出去。 李裕还得想个法子。 不够这都是他的事情,墨卿与见自己的任务完成,便拎着维森的领子,朝外面走去。 白颜汐在外面等他们。 “完事了?”白颜汐一挑眉。 维森闷闷地点了点头。 “既然话都带到了,我们还得速速赶回妖界。”白颜汐说了一句又看向墨卿与,“我方才收到了兄长的传信,狼族那边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血脉流落在外。” “还得亲自看过才是。” “不过看样子他的身份多半已经确定,狼族族长十几年前在妖界外受过一次重伤。” “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回来,等他回了妖界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许是那个时候留下的血脉吧。” 墨卿与道:“那你先回去吧,我去北疆查查有关尸门的事情,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听到有关他们的消息,这太不同寻常了。” “还有五毒门。”墨卿与眉头一蹙,“当年那事,北橫君可给你了说法?” 白颜汐冷笑一声:“哪里来的说法?等本王再出来可就要上门去要个说法了。” “顾延之一个闭关,真当自己还能当缩头乌龟多久?” 墨卿与很赞同她的话:“那便等我回来一起上一趟玉清宫罢。” 白颜汐点点头,然后手一挥就将维森给带走了。 “我先走一步。” 墨卿与看着白颜汐的身影消失在天际,这才慢吞吞的调了头。 她这趟路程并不着急,跟着李裕的队伍反而有些优哉游哉。 大军抵达坞城外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墨卿与不需要休息,但是人族的军队需要。 李裕仗着自己魔族的身份,更是日日夙兴夜寐的研究阵法。 墨卿与有时候无聊问他一句:“明明作为魔,是很悠闲自在的,你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 李裕顿了顿手上的笔,眼中流露出一抹怀念的神色:“可这里是她的国,她的家,她不在了,我想替她守好。” 魔是很专一且深情的,不过有时候他们的爱对于凡人来说太过于偏激与病态。 是以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他们。 墨卿与喝茶的手一顿,她很无情的告诉李裕:“可是根据我算的卦象来看,大夏五年内必破。” 墨卿与算卦的能力和玉清宫的占星台可不相上下。 李裕从来不会怀疑墨卿与的话。 李裕垂下了头,声音有些苦涩:“我何尝不知。” “哎——大夏的这副残躯,撑了这么多年,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说实话——” 他的视线投向大帐外。 “就连我对于这次北伐都没有多大的信心。” 李裕说出这话不是没有依据的。 大夏的军队毫无战意,国内忧患频起,无处产粮,就连现在维持军队的粮草都是近乎发了霉的。 就这样,对于军队来说还是有些不够。 以这样的状态行军,可不是必败无疑嘛! 李裕带了这么多年的兵怎么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齐国已经数次进攻大夏的边境。 大夏内忧外患,周边的小国都在等着看大夏的笑话。 等大夏惨败之后来分一杯羹。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夏仍旧凭借着一副残躯硬生生拖了十年之久。 眼见着就要撑不住了。 皇帝急需要一场胜战来鼓舞民心。 这样的任务自然是落在了李裕的头上。 胜了回去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败了…… 后果不敢设想,齐国的铁骑必将踏碎大夏的每一寸山河。 延续了数千年之久的大夏眼见着就要消亡了。 温绍宏被刺的消息到底没有被瞒住,但好在太医拼了命的还是将他救了回来。 只可惜小殿下是救不活了。 温绍宏甚至没有来得及有喘息的机会,齐国就险些打上了门。 他不得不带伤上朝,胸口的纱布都没来得及取下。 各个地方上报的状况都差到了极致。 更为甚者还是北边的齐国趁火打劫一事。 北疆战场的战线不得不一味地收缩,眼见着就要收到了大夏的第一道防线黄土城边上去了。 温绍宏只得下令叫李裕带五十万的兵去支援前线。 这五十万的兵,是整个大夏能拿出来的最后的兵了。 国库几乎要支撑不住。 如果这一趟的出征没能支撑住那么大夏的灭亡就近在眼前了。 温绍宏头顶上的压力极大,若是真做了亡国皇帝那么他真的哪里还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李裕临行前,温绍宏找他说了一夜的话。 李裕看着这张跟明和有着五分相似的脸,一句退缩的话都说不出来。 “臣,唯有死战!” …… 墨卿与耸耸肩道:“但你得知道你的命是本座的。” 墨卿与眼神微深。 李裕当即点头道:“属下知道。” 墨卿与拍了拍他的肩,随意道:“哦,那就加油吧。” 她轻飘飘的话语,就仿佛这场战争不过是个什么游戏一般。 无论输赢都没有什么影响似的。 对于自己主子的这个性子,李裕这些年也算是熟悉。 当即只得无奈地苦笑着摇头看对方走出大帐。 相比于灼人的烈日,魔族是更喜欢安静的冷月的。 墨卿与坐在枝头,从怀中摸出一根好久都不曾吹奏过的骨笛。 悠扬的曲调忽然在营帐中响起。 这调子在魔族经常被奏响。 许多人族的战士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调子,跟他们常听的大有不同,但他们不懂什么音律,说不出来一二,只知道忽然响起的笛声十分美妙。 有人跟着调子轻轻地摇头晃脑,有人拍着手跟着调子轻哼起来。 墨卿与的长发被清风抚起,打了个转绕到了手腕上。 她修长细白的指节在骨笛上跃动,眼神微微敛着。 她大多时候都是收敛的。 但此刻她宛若风中的精灵,应着狂风浪潮跳起了一支震动人心的舞曲。 调子只吹一遍。 墨卿与收了骨笛跳下树,枝头的树叶只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空气的肥皂泡就仿佛被人戳碎了一般。 第二日,他们仍然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坞城就在前方,李裕让军队停留在坞城外三里处的地方,安营扎寨。 自己则是带了百来人进了城。 坞城的城主是皇帝亲自任命的,同御史常家有着几分的姻亲关系。 李裕跟常荼向来不对付。 连带着对他那边的姻亲家族也不怎么待见。 温绍宏深知这一点,便将总管坞城兵权的职位给了李裕的养子李仁。 李仁起初是在京城外的骁骑营做将军,但温绍宏为了将他调走,便将这么一个险要之地给了他。 相比于太过于安稳的京城,明显李家的人都更喜欢刺激的边疆。 在这里李仁可立了不少军攻,在北边他一时也是风头无量。 城主姓谭,叫谭平,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 一听到李裕带了军队过来,便忙不迭地从温柔乡里爬了起来。 甚至裤腰带都没有拴好。 “哎呦,李大将军好久不见啊!”谭平肚子上白花花的肥肉都要露了出来。 李裕眉头一皱,谭平便哆嗦着身子,将自身的仪容整理妥当。 “谭城主,你好歹是一城之主!”李裕有些气愤。 这样的废物放在前线,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他无数次上书要将边境的军队都换一波的,结果偏偏奏折都递不到皇帝的手上。 每每上朝时提起此事,皇帝也顾左右而言其他。 弄得李裕满心的无奈。 心道也许这谭平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 结果这一见面,还真是让他大跌眼镜。 谭平笑呵呵的道:“别生气,别生气!李大将军路途遥远,想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吧!” “来来来,早知道李将军要来,我一早就备好了酒菜!” “将军可不能推辞啊!” 这种应酬李裕去任何一个城都会遭受。 但眼下正直多事之秋。 李裕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不过是借道坞城,将陛下的调令带来便准备走了。” “调令?什么调令?”谭平瞪大了眼睛,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李裕道:“陛下有言,北境所有士兵皆听从本将军的号令,现在我要将坞城的军队调走,支援前线!” 坞城是后线,暂且没有什么危机,坞城养着二十万的军队,若是能将这二十万的军队拿到手中,李裕相信自己多少还是有点还手之力的。 “我不知道啊!”一提到这个谭平就一问三不知。 “陛下可没有给本城主下这样的指令!” “李将军你这一下将我们坞城所有的士兵都调走,这说不过去吧!” 谭平也不是个傻的,若是自己的兵全被调走了,那他坞城岂不是就成了个空壳子。 前线打仗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 若是没了军队作为保障,他哪里还敢像这样花天酒地? 这样的买卖打死谭平都是不能做得! 李裕冷声道:“容不得你不答应!这是圣旨!我有虎符!” “叫李仁来见我!” 谭平心说谁不知道李仁是你儿子,他能不听你的? 这样想着,谭平却是笑着将手搭在李裕的肩上,道:“李将军这事也不是不能商量,我们边吃边说,边吃边说!” 第一百六十七章尸门地址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李裕被他硬拉着进了城主府。 墨卿与跟在李裕身后,虽然有人发现了她的存在,但谁都知道李家四小姐是个残废,基本就没出过门。 这会一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墨卿与,就没将她当做回事。 只是奇怪怎么带兵打仗怎么还带个废物出来? 是的,没错,墨卿与一出门就又把自己的轮椅搬出来了。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不用走路简直太爽了! 明明她可以御剑来着! 李裕黑着脸坐在主座上,墨卿与则百无聊赖的坐在他下首方的位置。 杯中的酒倒是稀罕的良品,味道十分不错,葡萄美酒夜光杯…… 谭平举着手中的酒杯,阶下的美人翩翩起舞。 手臂更似蝶翼般一震,恨不得展翅欲飞。 舞女衣衫单薄,露着一截纤细的雪白腰肢,可谓是杨柳小蛮腰。 魔族的美人比人间界的可多得多。 作为魔主墨卿与最爱的便是看美人,无论男女都是十分让人舒适的存在。 她一手托腮欣赏着人间的舞姿,说实话跟能歌善舞的魔族相比,人族就差得多了。 但平心而论也算是能入眼。 也难怪这谭平日日沉溺在温柔乡了。 墨卿与打了个哈欠,谭平还拉着李裕欲要不醉不归,对于调兵的事情是只字不提。 李裕满脸烦躁却不得不耐下性子来听他逼逼赖赖。 李裕一脸想杀人的表情。 看的墨卿与只想笑。 李裕憋着一股气干脆直接举起了酒坛子。 他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的跟谭平灌酒。 这谭平看着常年混迹于风月场所,成日里饮酒作乐,但是说到底酒量跟李裕都是没法比的。 没几坛子下去他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及至夜间,还不曾回房。 李裕便阴沉着脸,道:“这谭平果真是不安好心。” 墨卿与打了一个哈欠,撑了个懒腰道:“你早知如此,何必进来呢?” 李裕摇着头:“仁儿的下落不明,谭平一个劲的跟我打马虎眼。” “今夜的这些酒菜里都下了药。” “他怕是想把我这几十万大军也给留下。” “真是好大的胃口。” 说着李裕就冷笑一声。 他的胃口也不小,想拿走坞城的二十万大军,到头来全看谁手段更高了。 墨卿与“唔”了一声道:“好吧,那今夜我便装睡罢了,你自行行动吧。” 李裕神色讪讪地看了眼墨卿与,道:“您恐怕是不能睡了。” 这话说的让墨卿与有些不解。 等到夜半时分,城主府里鼾声四起。 忽然有一道声音大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原是堆放马草的地方起了大火。 火势蔓延的极快,没多久就烧到了谭平的房间上面。 城主府的所有人都跑了出来。 谭平被吓的酒也醒了。 墨卿与这才知道李裕想做什么。 李裕当即找到了谭平,一本正经的严肃道:“现在正直多事之秋,这火怕是齐国的细作生的,谭城主是一城之主,不容有失,正巧我大夏的军队便驻扎在城外。” “在城主府修缮之前,不若同我一道在军营住一阵。” 李裕行军有令,不能在坞城待多久。 但此刻谭平已经被吓得早就没了胆子。 他就是个窝囊的,能把李仁搞下台也全凭别人的帮忙。 这会那人不在,他心中自然是没有了主意。 当即就忙不迭的点头,拉着李裕的手痛哭流涕道:“李将军,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谭平的腿都软成面条了。 他哪里还能有什么本事再想多的。 李裕给了自己的士兵一个眼神,当即就把谭平架起来走了。 城主府其他的人他们可是一个没带。 谭平此刻可不会明白他将要进入怎样的虎窝,当他的谋士想要去救他的时候,谭平的尸体怕是早就不知道被什么野兽啃没了。 但他此刻坐在去往城外的马车上,内心是松了一口气的。 坞城被就是险要之位。 平素也发生过不少战争,但有李仁在他都能安稳的缩在坞城的乌龟壳子里,过他的好日子。 前些时日他接到了一个消息说要全力助即将到来的一个人。 且他还收到了十两金子作为定金,事成之后还会有更多。 谭平当即就应了下来。 以自己的名义把李仁单独叫出去之后他就没有再管了。 坞城的城主令他也一并给了出去。 这东西能调兵,但只有跟李仁身上的虎符合二为一才能发挥作用。 没有李仁的那一半,这城主令在他的手中也不过是一个装饰的作用。 谭平被“请”到了李裕的大帐之中。 起初李裕好酒好肉的招待他。 谭平也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渐渐的他就发现不对了。 “你们什么意思?我为何不能出去转转?”谭平被门口的士兵给拦住了。 他当即气得就要跳起来。 士兵面目严肃:“将军有令!” “且我们军营涉及军事要秘,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走动!还请城主不要为难我等!” 比起他们的话语,手里的兵器才更有分量。 “我?”谭平气笑了,他手指指着自己,“闲杂人等?!” 士兵斜乜了他一眼,不卑不亢道:“正是。” 谭平顿时大声道:“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当朝御史跟我是什么关系?!” 士兵闭嘴不吭声了。 谭平正要破空大骂。 李裕这才走了过来。 “李将军,这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啊……”任谭平再怎么废物,这会也反应过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李裕似笑非笑的道:“哦?谭城主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邀请谭城主来我军中做客啊。” “城主府危险,奸细未除,城主回去怕是多有不妥。” 谭平当即就跳脚道:“李裕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把我困在这里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是奉旨去援北嘛!为何迟迟不肯离开坞城地界。” “你是想谋反不成?!” 嚯哟,真是好大一顶帽子砸了下来。 吓得李裕脸色都变了。 “抗旨不遵?我可不敢啊……” 李裕脸上的表情奇怪。 他忽然凑近了谭平,手指捏着对方的腕骨,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李裕眼中闪着妖异的光。 “告诉我,李仁在哪里?” 谭平登时像是被什么摄住了心魄一般,眼神木讷的回答道:“被他们叫走之后,就不知道了。” 李裕眉头一皱继续道:“他们?他们是谁?” “不知道。”谭平道,“他们都穿着一身黑衣,看不清五官。” 李裕只得道:“坞城的军队呢?都被你藏哪里去了?” 李裕这两天也不是什么的没走,他观察了地图,派人去探查了几个最适合养兵的地方。 但是很可惜一无所获。 坞城的士兵就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任李裕如何调查的没有什么进展。 “被调走了……”谭平双眼无神。 “什么?”李裕惊呼一声,那可是二十万的大军啊,就这么被调走了! “调哪里去了?” 李裕继续道。 “不知道……他们拿了我的令牌,我什么都不知道!”谭平说着有些痛苦的皱起了眉头,抱着脑袋感觉自己的头要炸开了。 李裕也知道自己问到了极限,没有办法再继续问下去了。 再问下去不说谭平也没什么东西,光是这摄魂之术就会让对方变成个傻子了。 不过谭平变不变成个傻子已经不重要了。 他冷漠的看着倒在脚下昏迷不醒的家伙,直接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 “拖出去,喂狼。” 军令如山,李裕带出来的兵没有人会忤逆他的命令。 哪怕是杀了这个坞城城主。 于是就这样,坞城城主就横死在坞城的郊外。 李裕叫大军立刻启程。 墨卿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李裕的大帐之中:“看起来,情况并不好。” 李裕苦笑着:“岂止是不好,简直是烂透了。” 整整二十万大军就这么不翼而飞。 大夏的第三道防线就这么轻易的被破了。 李裕的心情可想而知。 墨卿与神色冷清:“我在坞城闻到了尸门的味道。” 尸门那群人身上的恶臭,在嗅觉灵敏的魔族这里是完全遮掩不住的。 最多也就是骗骗那些个人族。 “什么?!”李裕眼睛微微收缩,“这里怎么会有尸门的踪迹。” “我竟没有丝毫发现。” 李裕的表情有些挫败。 墨卿与摇摇头道:“我们第一次进城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发现。” “你一直在军中,我这两日去了一趟城里,不料竟发现了这样的味道。” “我试着循着味道找去,但是很可惜我并没能找到他们的踪迹,唯有城主府发现了一二的端倪,那里的尸臭味太重了。” 李裕一抬首,惊怒道:“难不成谭平口中所说的他们就是尸门!” 墨卿与仔细思索了一番,道:“还真有可能。” “幽冥门查到尸门练功多半都是在用死尸。” “锁天南诸神大阵被破,多半也跟他们有关,只不过之前死了那么多人,也不见尸门有什么动作。” “所以我这次来还要好好查一查他们。” 李裕叹息一声:“若真是尸门的人,那大夏这次真的是危矣啊!” 墨卿与毫不客气的道:“就算是没有尸门的人,大夏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裕:“……” 主子向来知道怎么说话最扎心。 天色还不算晚,现在情况危机,连夜行军也是常有的事情。 等他们好不容易奔赴北疆战场的时候,却得知了前线大败的消息。 前线主将朱恒失去了消息。 李裕找不到他们,只能沿途收复丢失的主城。 或许齐国根本没有想到,大夏竟然还有余力派援兵出来。 李裕这边勉强维持了局势,墨卿与便准备离开了,已经到了北疆的领域,尸门地处偏凉,还需要她自己深处去寻找。 即便是幽冥门的资料也只是标注了一个大致的位置。 李裕还有任务在身,只得低声道:“主子注意安全。” 墨卿与冷笑一声道:“现如今还有谁能伤我?” 墨卿与转身便化作一团魔气离开了。 李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他一身渡劫期的实力在人间界却毫无用武之力——尽管他早已经深陷这个泥潭了。 北疆地处荒凉,尤其是战场之上放眼望过去更是全都是满目的鲜红。 北疆的土地常年被血液侵染,早就变成黑硬的颜色。 墨卿与捏着鼻子,走在这片土地上只觉得自己的嗅觉在遭罪。 这血腥味实在是太重了! 墨卿与将自己的神魂之力彻底铺开。 没多久她便找到了一处不同寻常的地方。 墨卿与率先隐去了身形,她下一刻便出现在了一处破庙之中。 金身像早就被人推倒,破烂的房顶落了一地。 墨卿与绕到金身像的后面,这里也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人来过来。 一脚踩下去全是灰尘的痕迹。 墨卿与用脚尖挑起一块破烂的地毯,地毯下的露出来的砖块与旁边的明显有不同。 砖块隐隐有些震动。 墨卿与眯着眼睛,一脚将方才掀开的毯子给提了回去,整个人飞身上了金身像,金身像的里头完全中空。 墨卿与躲在中空里头,一时间从外面倒是没办法发现任何端倪。 她屏息凝神,外边却传来一道细微的震动。 若非是墨卿与早有所料,这一点细微的震动还真的很难发现。 墨卿与从金身像的眼睛中望出去。 只见几个穿着黑袍的人从地底下钻了出来。 他们全程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动静来。 尸臭味在打开的地道处格外浓郁。 墨卿与干脆封闭了自己的嗅觉,这才觉得稍微好受一点。 没想到尸门的入口竟然会是在这种地方。 怎么看都不想是个正经的地方。 墨卿与在他们离开正准备关上地道门的一刹那溜了进去。 地道昏暗异常,不过这对于墨卿与来说并不影响什么。 顺着地道往下走,便来到一处非常宽阔的房间之中。 这房间一共有六个面,每一个面都有一个门,推开门后便又是另一个同样格局的房间。 幽冥的资料中有写,尸门的布局就跟蜜蜂的蜂巢一样,若是随意进入那必定会迷失其中。 墨卿与没这个顾忌,她手里还是有一部分尸门的地图的。 且她自身神魂之力强大,即便是没有地图想出来也不算困难。 尸门中并没有多少人。 墨卿与一路走来,便发现越往中心的位置尸臭味便越浓重。 墨卿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一处地图上未曾标明的地方走去。 甫一开门,墨卿与便被尸臭味熏的差点退出去。 只见一方满是黑水的池子出现在了眼前,黑水的池水上漂浮着巨大的尸体——被泡的。 池水边上还有不少尸门弟子在巡视。 池水里的尸体沉沉浮浮,还有源源不断的新鲜尸体被人从别的门推进来,然后下饺子一般的将这些尸体都泡到池子里。 看那些凡人的服饰,有齐国的也有大夏的,好似是士兵。 毕竟在北疆的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尸体了。 黑色的池水上方飘着一团黑色的气体,不是阴气而是同阴气差不多的尸气。 尸门的弟子盘坐在池边,打坐修炼。 墨卿与化作的魔气从他们的头上飘过。 她有些奇怪,为什么尸门的弟子都不说话——哦,不对之前在鬼市见过的那个是会说话的。 墨卿与心下有些好奇,便寻了一个落单的弟子,捏碎了对方的脖子。 墨卿与用魔气包裹着自己的手指,然后捏开了那尸门弟子的嘴巴,果然不出意外都被割掉了。 墨卿与一连杀了好几个都发现是如此状况。 尸门弟子的尸体也被她一脚踹进了黑色的池水里。 墨卿与这辈子最不想打交道的就是这种充满恶臭的门派。 连带着鬼族都是如此。 要不是为了跟鬼帝打架,她没事也特别不想去鬼城玩。 尸门沉在整个底下,墨卿与不过才走在尸门的最外边一层。 她飘在一团黑气之中倒也不显得突兀。 墨卿与继续深入。 穿过一片残肢之中,她终于来到一处颇为有意思的地方。 在里面待着的都是一群看着尚且正常的人。 但他们的眼中都带着一丝疯狂之色。 他们将自己的手腕剖开,将自己的舌头割去。 他们生吞黑色池水的漂浮物,他们将自己身上一切为人的东西都除去。 若非只剩一副骨架他们便不会停下手上的动作。 头发是没有的,皮肤是没有的。 有的人熬不过这样的痛楚,在动作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便晕过去了。 有的人坚持到了最后,他们吞下了炭块,跳进了黑色的池水中。 墨卿与没有想到,黑色的池水中竟然还会有人爬上来。 有尸门弟子拿着黑袍在边上候着。 上来一个便将一件黑袍递过去。 当他们穿上黑袍的时候就跟边上的尸门弟子一模一样了。 原来尸门弟子都是这样入门和修炼的。 墨卿与看的牙酸,作为向来喜爱享受的她,若是来此处的是白颜汐,那只狐狸铁定就会炸毛了。 墨卿与要被酸死了,她打着哆嗦决定略过这一处。 天哪,她杀人都没带这么残酷的来着! 这些尸门的人还真是疯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前线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尸门一众人的奇葩行为让墨卿与无法理解。 她只得又往里走了数个房间。 不知是不是寻错了地方,再怎么往前走都是跟方才一样重复的画面。 墨卿与心说,该不会找错了地方吧! 难不成这里只是尸门的一个据点? 墨卿与有心退出去。 却在无意间打开另一扇门,她还飘着,却听见里头传来低低的谈话声。 哎呦呵?尸门有人不是哑巴? 墨卿与喜静但也没有变态到身边的人一句话都不能说的地步。 就好比姜思,话那么多,还不是能在她身边安安稳稳的。 “齐国那边怎么样?” “一切已经办妥,大夏李裕带来的军队必将全数埋骨于宜城之外!” “不错,李裕本是魔族之人,想要动他还需本门主亲自出手。” “门主,魔族之人如何会出现在大夏境内?还当上了将军!莫非……” “慎言!此事不是我等能妄议的!准备准备我们也该出发了。” …… 墨卿与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真奇怪,李裕在大夏一步步爬上来的时候就连她都不可能第一时间发现对方体内残存的魔气。 就连现在恢复了实力,他也一直将自己的魔族身份隐藏的极好,就连身边的亲信都不知道他的事情。 就更别提远在北疆的尸门了。 李裕不当将军很多年,所管辖的地区也不在北边。 就是近两年重新掌兵了,来北边的机会也屈指可数。 怎么尸门会知道李裕的真实身份。 那他们可知李裕就是自己身边的魔卫?又或者知道,自己其实压根就没死?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若是只涉及到李裕她倒是不想管,但是牵扯到了她,墨卿与就不得不上心了。 里面说话的两个黑袍人,已经走了出去。 墨卿与暗戳戳的跟在他们身后。 以她现如今的实力,若是不想要被发现,几乎就没人能发现的了她的踪迹。 …… 李裕收复了宜城之后,便隐隐有些不安。 宜城是大夏的第一道防线,驻军三十万,由镇北将军付屠镇守。 付屠带军也有三十载的光阴,他镇守北疆的时候,北敌从不敢犯,偶有试探也都被他全数打了回去。 北边也因此安定了许多年,但大夏国内一朝被破,后方粮草供应不及。 本应该最不受到江南水患影响的北边却也因此受到连累。 宜城被破,城内的百姓自然得不到什么善待。 但好在齐国主将算是有几分良心。 并未行惨无人道的屠城之举。 当李裕带着大军重新入主宜城的时候,百姓甚至夹道相迎。 以为自己终于见到了天光。 毕竟战神李裕的名头这么多年来始终笼罩在整个大夏之上啊。 李裕立马组织人手将残破的城墙进行修补。 他最主要的任务是守城。 这次大齐来势汹汹,一路上势如破竹,眼见着就要将大夏的三道防线全部都破了去。 李裕当夜在营帐中差点愁白了头。 以少敌多不说,以弱敌强不说,就现如今大夏官民的凝聚力就让李裕头疼。 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一战会获胜。 皇帝无用,臣子欺上媚下。 大夏一早就从骨子里开始腐烂了。 李裕沉思了一夜的破局之法。 一早天光刚过破晓。 亲卫便打马来报:“禀将军,长公主殿下求见!” “公主殿下?”李裕听到温如惜的名号当即脸色就微微动容。 “她怎么来了?还不速速将殿下迎进来!” 这些年来,李裕和温如惜也有过几面之缘,但是李裕身上任务繁重,常年在城外练兵、带兵。 有关温如惜的身份,李裕也从未提过一句。 一来,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二来,他的确也没用什么脸面好意思用父亲的身份来面对这个过于优秀的女儿。 温如惜反常的穿了一袭红衣,明艳的五官上了薄妆,便将那耀眼的容貌彻底点亮了起来。 她本就是十分英气的长相,穿上了大夏的铠甲之后,手持长枪的模样,甚至比李裕这个将军还像是将军一般。 温如惜英姿飒爽,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束成了一个高马尾垂在脑后。 红杉裹在铠甲之中,同色系的披风迎风猎猎。 她似一轮烈阳,强势的落在了一片死寂的军营之中。 “李将军!” 温如惜自马上跳了下来。 她腰细腿长,走起路来更是摇曳生姿。 身上穿着沉重的铠甲也不能影响她丝毫风华。 “长公主殿下。”李裕冲她抱了抱拳。 “殿下缘何来此?” 温如惜深深地叹息一声:“不瞒将军,我本想沿途救治一些无辜百姓,但我没想到北疆的状况竟然如此严重。” “南患我尚有缓解之力,但真正看过北疆的战场之后,我才明白自己的无力。” “我也许能救一人、十人、百人甚至是千人,但我救不了天下苍生。” “大夏是我的国,我的家,我不忍心看到他国破家亡。” “所以我来了将军的军中,大夏气势淡薄,我想以我如今的身份和实力,应当能起到一些作用吧。” 温如惜这样说着,眼里满是希冀。 “这……”李裕不忍心打碎她的幻想,只得无奈的笑了笑道,“能有长公主殿下相助,相比军中的士气必当提升一大截。” 温如惜的笑容有的勉强:“希望如此。” 她知道想法固然美好,但是大夏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她只是想着多能帮大夏一点那就多棒一点。 至于什么不得干涉凡人命数的事情,她早就抛之脑后了。 劫数什么的,起码那都是渡劫期之后的事情! 宜城在温如惜赶到之后又迎来了几次小型的战争。 温如惜每一次的战争,无论大小都骑着马,立于大阵的最前方。 尤其是她那一身格外显眼的红衣,红铠,持枪挡在阵前的时候甚至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 温如惜是修士,还是高阶修士,一枪扫过去死的人那都是成片的。 无数人都在欢呼。 高喊:“长公主殿下威武!” 没有人能伤到温如惜,但是她也是人,体内的真气也有耗尽的一刻。 即便她比凡人强太多了,但抵不过对方的人数太多,人海战术也能将她淹死。 可她不能退,所以这段时间来她也受了不少的伤。 每次看到温如惜受伤李裕都恨不得亲自出手,但他不能,他必须得忍下来。 魔族的身份暂且还不能暴露。 李裕的手几乎将城头的石头墩子给拍碎了。 温如惜夜里都只能自己给自己上药。 军中都是男子,她也没什么侍女,做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来。 今儿白日里刚经历了一场小战役,入了夜,温如惜将自己的外袍都脱了下来。 染满了血液的铠甲放在架子上时都还在滴血。 烛火黯淡,映照在光滑后背上的微黄忽然被一片阴影遮住。 略带冷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好好一副身子,却搞成了这般模样。” 温如惜一转头,见到墨卿与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果然,又见面了。” 墨卿与舌尖抵着上颚“啧”了了一声,摇摇头道:“我发现,好似每次见你,你都状况都不怎么好。” 第一次见面是,后面分开后的每一次见面都如是。 温如惜:“……” 温如惜也摇头道:“你以为我愿意吗?” “好吧。”墨卿与接过温如惜手中的药粉,给她的肩头上药,她忽然“咦”了一声,“这药似乎还是我曾给你的?” 她的药味道多少都有点奇怪,但效果却出其的好,尤其是上药。 温如惜在发现这一点之后对于墨卿与给的药都很省着用。 她点点头。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战争,她真的还舍不得怎么用这药。 “若是不够了,我再给你些就是,又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墨卿与说着毫不客气的将药瓶子里剩的那些药粉全都倒到了温如惜后背的伤口上。 “嘶——”温如惜倒吸了一口凉气,多少有些心疼墨卿与这么豪横的手笔。 墨卿与无语道:“你觉得是药珍贵,还是自己的身体珍贵,多倒些免得留疤了。” “女孩子家家搞一身伤疤做什么?又不好看!难不成你还信什么伤疤就是勋章一类的话?” 墨卿与的话语中隐藏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温如惜立刻道:“当然不是!” 开玩笑,她怎么会信那种话,只是单纯的舍不得怎么好用的药粉罢了。 “那不就结了。”墨卿与说着用手指将药粉擦匀,然后从须弥戒这拿出十数瓶同样的药膏与药粉放到了桌子上,“这种东西多的是。” 温如惜毫不客气的将这些东西笑纳。 墨卿与看的愣了一下,奇怪道:“你这些年过的是有多穷?” 温如惜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我的家当全都抵了出去,就剩了一杆长枪陪着我,你说呢?” “嚯!”墨卿与嘀咕了一句,“你好歹也是大夏长公主啊!” 温如惜无语道:“我并未在朝为官,且大夏现如今国力衰竭,哪里还有多余的银钱来发于我?” “那你还去救济那些平民百姓,你自己都要养不活了。”墨卿与不理解。 温如惜道:“但是大夏的子民就是我的子民啊,我不能看着他们就这样被放弃。” 墨卿与耸耸肩,道:“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她这话说的似乎别有深意。 温如惜动了动有些微凉的肩头,见衣服拉了起来,她问:“你来这里的事情办完了?” “尚未。”墨卿与摇摇头。 “那你怎么过来了?”温如惜有些好奇。 墨卿与道:“这里有一件我更好奇的事情。” 她忽然话锋一转道:“你就这样插手凡人的命数,违背玉清宫的宫规,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温如惜很不屑的抬了抬头,冷笑道:“遭天谴?我修仙是为了什么?眼见着百姓受难却不能有丝毫的作为,我要这一身修为又有什么用?” “若真有天谴,那便将我的命拿去就是!” 她的话语间满含悲愤。 “我并非是这个意思,你想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情。”墨卿与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旋即道,“我只是想说,所谓的天谴也并非是没有法子破解。” “嗯?”温如惜从未听过有什么法子能让沾染了凡人命数的因果给断掉。 “只要你入魔就好了。”墨卿与忽然笑着弯起了眼睛,声音带着魅惑,“只要你入魔了,那么你就是新的你,一切因果命数全部重新清算。” “本座也可亲手为你斩断凡尘因果,如何?” 她的眼睛里像是带了旋涡。 温如惜只看了一眼,就险些别绕了进去。 “不行!”温如惜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眼神戒备的看着墨卿与,“墨卿与!你这是什么意思!” “切。”墨卿与捏了一把温如惜滑嫩的脸颊,“不入便不入,你这样喊我的大名,听着还真是有些大逆不道。” 温如惜道:“我一直都是这样喊你的!” 墨卿与摇摇头,站起了身子道:“你想做什么便做,我们魔最崇尚的便是自由自在——你知不知道李裕也是魔?” “啊?什么?”温如惜显然毫不知情。 墨卿与便道:“算了,反正你看他都当了大夏的将军,我也没管,你放心你若是不想,我怎么会强迫于你。” “我们魔主从来不做强迫人的事情。” 入魔一事从来都是心甘情愿。 墨卿与可有的是时间等。 “我还有事,便先走一步,这段时间你可要多加小心。”墨卿与只提醒到这里。 她还要继续深入去找尸门的其他据点。 跟踪那疑似尸门门主的黑袍人有一段时间了,墨卿与干脆在对方身上留下了一个纸傀儡。 她自己则是趁着尸门门主不在,彻底的将尸门清扫了一遍。 很可惜并没有发现丝毫鬼城之人的痕迹。 这让墨卿与一度很怀疑自己的猜测。 北疆南下,南边又爆发了鬼患。 尸门门主亲自出山,欲要夺取李裕的性命。 这一切的背后都仿佛有着什么阴谋存在一般,还有人间界和妖界冒出来的两座寝陵。 墨卿与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被动了,当年的仙魔大战又是不是另有隐情?一清那个老东西到底有没有死?若是真死了,那又到底是谁将一清的死嫁祸到了她的头上?顾延之当年为什么那么肯定自己的做法? 无数的谜团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穿在了一起一般。 就连墨卿与这般惫懒的人都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白颜汐那边传来讯息说维森已经送回了狼族,作为谢礼,狼族日后将会被白颜汐收归麾下。 墨卿与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温如惜正盘腿坐在床上调息,争取在明日一早将状态调整到最合适的状态。 前线的战况十分残酷,李裕带的军队在宜城守了没过多久便迎来了齐国的一波强骑。 战场上打的十分胶着。 因为温如惜的存在让大夏的士气稍微有了些起伏。 她这一战仍旧是立于马头,站在最前方。 人不杀完,她绝不会退。 但军队的号角声已经响起,这是撤退的指令。 温如惜殿后,大夏的大军在这一战中溃不成军。 温如惜身上还带着血,她不解的去找李裕欲要问个清楚。 李裕只是将手里的堪舆图指给她看,沉声道:“殿下可知我们的对手有多少人?” 温如惜皱着眉头道:“齐国国力与大夏相差其实不多,常年驻守边境的应当有五十万人左右。” 李裕苦笑着摇摇头道:“殿下可知我们手上现如今还有多少人?” 温如惜想了想道:“我们大夏边境骑兵应当也有五十万左右,加上陛下派来的三十万,和三道防线各预备的二十万,那一共就是近百万的军队啊!” 大夏曾经国力强盛的确是这样安排的。 但是温如惜这段时间不是在在战场上,就是在房间中疗伤,所以并不知道大夏现如今的惨状。 李裕似哭非哭的道:“殿下,南方水患一起,镇守边疆的近一半士兵都被调走了,我们的战线一再收缩。” “直至五年前,因为粮草的问题,边境的守将就已经缩减到了二十万的数量。” “而现如今这二十万的守将不知所踪,第三道防线的力量被人抽调一空,第二道防线的兵万不可动。” “这次大齐偷袭我们的人数据前线的斥候来报,可是近百万之数。” “整个宜城就只有我带来的这三十万人在苦苦抵挡了!” “殿下,您说我该不该撤呢?” 温如惜沉默了。 毫无疑问李裕将防线撤到第二道的位置才最为稳妥,第二道防线滂城一共还有二十万的守军在严阵以待。 再加上李裕手里的三十万大军暂且还能有一战之力。 这些天的战争虽然让李裕的军队也有所折损。 但最主要的那一支队伍并未遭到什么特别严重的打击。 不撤就是将这三十万大军全数埋葬于前线的沙场之中。 撤了尚且还有拖延的余地。 换任何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将来都会作出同样的决定。 而偏偏这个时候,皇帝那边传来秘旨。 陛下病危,只吊着最后一口气,求见长公主殿下! 第一百六十九章登基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温如惜接到这道旨意的时候三魂都吓的险些全飞了去。 她一把抓住来报信的太监,她认得这个人,是温绍宏身边最亲近的太监。 “怎会这样?我离开之时太医不是说陛下的伤已无大碍了吗?!” 李公公历经了千辛万苦这才冒着生命危险赶到了前些,这会脸色也难看的紧,又被温如惜一阵摇晃,险些要吐了出来。 他苦着脸道:“陛下的事情,咱家哪里清楚,只不过短短几日,陛下眼见着就要好的身子,就这么败坏了!丞相着令封了所有消息。” “只派了我一人出来找寻长公主殿下,速速回京。” “好在殿下同李将军在一起,不然……” 李公公也是松了一口气,以温如惜的实力,若是她在北边救民,那绝对是一会东一会西的,这让他这只凭两条腿,或许还要再加一匹马的速度怎么追得上! 温如惜在见到李公公的时候就觉得似乎要有大事发生。 于是便抓住了李公公的后衣领,召唤出御龙魔骨枪。 “你速度太慢,我带你一程!” 温如惜的速度自然不必多说。 头一次御剑的李公公是真的大开了眼界,他瞪着一双眼睛,浑身都在发抖。 若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他怕是完整的尸骨都找不到吧! 明明需要一月的路程,在温如惜的全力赶路下硬是缩短到了三日。 一入京城,温如惜便迅速赶往宫中。 有李公公在,且她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倒是一时间没有什么人拦她。 温如惜径直跑到了温绍宏的寝宫。 本是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明明是白天却点满了蜡烛。 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令人发苦的药味。 “邵宏!”温如惜大步向前。 温绍宏的年纪分明比温如惜还要小上几岁,这会看的却像是四十多的男人一般。 整个人骨瘦如柴地躺在床上,眼窝深陷。 “姐……姐姐……”温绍宏的床榻边围了一圈的人。 有太医,有大臣。 温如惜坐在床边,握住温绍宏的手,声音颤抖的道;“邵宏,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扭过头看向那群太医,嗓子里压抑着怒火:“你们不说陛下意无大碍吗?如今这样又当怎么说?” 太医们面面相觑,最后只得由一个稍微年长的太医站出来说话。 他跪伏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回殿下的话,陛下如今这副模样,可不仅仅是因为中了那一刀的缘故。” “在陛下的体内,我们还发现了一种毒,此毒臣等从未见过,只知陛下长年累月都在服用,平常虽看不出什么来。” “但一朝爆发,臣等都束手无策啊!” “毒?”温如惜对于毒可没有半点法子,她握住温绍宏的手,这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邵宏,是长姊无能,连毒都不能为你解掉。” 温绍宏摇摇头道:“姐姐,我一直都晓得你十分照顾我,但是我太无能了。” 温绍宏的眼神空洞。 他的手越来越没有力气了。 “姐姐……我死后,这个帝位你来坐好不好?我们温家的位置,决不能交给其他人……” 他一边说一边喘息着,胸口仿佛是破了的风箱一般。 “我?”温如惜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邵宏你撑住,姐姐这就想办法将你体内的毒引出来。” 温绍宏摇摇头道:“姐没办法了,这毒已经深入骨髓了,我不过是撑着这……最后一口气……想要见你……圣旨已经拟好了……”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都比我强很多……你一定要替我将大夏的江山守住……” 温绍宏的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 手臂一垂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温绍宏最后的旨意在场几个大臣自然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常荼当即失声道:“陛下,不可啊!陛下!大夏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女子来主事了!” “您这是乱了伦理,乱了朝纲啊!” “阴阳不可违!陛下!” 可惜温绍宏已经撒手人寰。 魏隽当即叩首道:“谨遵陛下令!” 他站起来道;“殿下,陛下的遗旨便在龙床之下,还请殿下将其取出来。” 温如惜伤心欲绝,却也知道当下应该以大局为重。 当即将遗旨找了出来。 外边有太监高声唱道:“陛下驾崩了!” 每一任皇帝驾崩的时候都要走这个流程。 先皇去世的时候温如惜还在山上,并未下来。 等到魏隽将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她才仿佛刚刚回过神一般。 “丞相,邵宏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 魏隽摇摇头:“陛下哪里能知道那么多,他本想着让太子继位,臣等辅佐,却不料……” 温如惜又哭又笑:“这位置怎么就落到了我的头上呢?” 这个天下人追逐了这么的位置就这么落在她的头上,让她仿佛陡然间背上了一座大山似的。 魏隽道:“现如今的情况只能一切从简,明日一早的登基仪式还望陛下莫要忘记了。” 听到这个称呼,温如惜深深地叹息一声,她好像找人说说话,但她此刻已经没人能跟她说话了。 整个世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温如惜只好撑着身子点头道:“我知晓了。” 温如惜的继位有丞相魏隽和太尉李裕撑着,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什么事。 她当夜还是回到了自己的长乐宫中,掐了个净身决之后便倒头就睡。 第二日还是被一阵喧嚣吵醒的。 温如惜衣衫不整地坐在床头,她揉着发疼的眉心。 “又发生何事了?” 魏隽一早便匆匆进了宫。 这会站在长乐宫温如惜住的房间外,低声道:“陛下……怀王反了……皇宫被军队给包围了!” 他的声音略显焦急。 温如惜脑仁仿佛被什么攥着一般,一抽一抽的疼。 一夜都不曾真正的睡过去。 她踉跄着走出门外。 魏隽躬着身子不敢多看。 温如惜道:“魏丞相怎么多年还真是变了不少,你先前不是怀王的人吗?” 魏隽苦笑着摇头道:“臣只是以为当初怀王为帝更能安国本,现如今毫无疑问是陛下更为合适。” 温如惜捏了一团冷水浇到了自己的脸上,稍微醒了神。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随我……朕出去看看!” 温如惜眼神冷厉,自大殿迈出之后便将身上的水汽全部蒸发。 玉清宫之人私自插手凡间事本就是坏了规矩。 按理说应当由她师父亲自来废了她一身修为。 以赎罪孽。 但现下玉清宫封山,北橫君又在闭关。 温如惜钻了这个空子,这会自然就无人来管她。 但当这一切都结束之后呢? 温如惜之前从未想过这些问题,这会也容不得她多想。 皇宫被禁军全数围了起来。 温如惜站在朝堂之上,大臣们跪在下面瑟瑟发抖。 怀王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他脸上的野心再也藏不住了。 温如惜低声道:“温晟平!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怀王狞笑一声,他的长剑一指,“长姊,这个位置本王心心念念了多少年了!凭什么就被你这个女人得到了?” “简直荒唐!” “谁不知道我们大夏近万年的历史,都不曾出过一个女帝?!” “你跟温绍宏是什么关系?呵,你以玉清宫北橫君收徒的身份来篡改旨意!” “你安的又是什么心?” “本王不过是清君侧,将你这妖女斩于殿前!” 他口口声声站在天下大意的位置上。 字字都抨击温如惜的身份,无论是她女人的身份还是她玉清宫首徒的身份。 这的确是温如惜的软肋所在。 但有一点,温如惜很不解,怀王不可能不知道温如惜个人的能力,在一众凡人之间,有什么人能挡得住她。 禁军三万,即便是将整个皇宫围了起来。 就温如惜自己都完全可以来去自如。 所以这段时间温如惜压根就没有真正的慌过。 只不过因为温绍宏的事情,她有些伤心过度。 温如惜似笑非笑地召唤出御龙魔骨枪,她“哐当”一声将长枪束在地上,斜倚在枪杆上,气势全开的道:“温晟平,你若是想莫逆大可不必说这般话。” “来,有本事就将我杀了,这位置自然就是你的了!” 温如惜虽然这些年改变了很多,但本质里还是那个喜欢动手动脚的小姑娘。 若是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还是动枪最好了。 温如惜长枪一扫,枪尖直指温晟平的眉心。 怀王咽了咽口水,作为一个凡人对上修士这样的眼神,如何能不生惧怕。 但怀王手里还有底牌。 他当即大笑道:“打?我凭什么跟你打?!” “我还有我的兵!” “来人啊!把陛下的棺椁抬进来!让长姊好好看看她弟弟现如今的样子!” 他话音落下的一刻,便见到一队士兵仿佛早就停留在门外,将厚重的棺椁给抬了进来。 温如惜当即瞪大了双眼:“温晟平,你找死!” 他们本就不是一母所生,感情自然也淡薄的几乎没有。 儿时温晟平就喜欢跟着瑜王温子书来欺负她。 但那会温如惜人微言轻,手无权势,便一直记在了心里。 后来她还手过后,温晟平便也歇了心思。 但手下的人却仍旧是接连不断的骚扰她,直到顾延之来将她带走。 温绍宏出生不久她便离开了。 但对于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一直都是多有关照。 亲眼看到对方死在自己面前,甚至连棺椁都被人抬了出来。 她焉能不气? 温如惜简直要气炸了。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温绍宏的棺椁里溢出浓郁的阴气。 那阴气甚至还在不断的扩散,没多久那抬着棺材的士兵脸色便一阵青黑。 他们竟然想要将温绍宏炼制成僵尸! “疯子!”温如惜身在修仙界中自然知道其中的险害,“你们做这样的事情,不怕把自己的连累进去吗?!” 怀王大笑着:“能让长姊头疼,本王也算是做对了!” 他挥手大声道:“退出去!” 士兵整齐的从大门退了出去。 温如惜毫不客气地将整座大殿给掀翻了。 她当即打了一张安魂符出去,罩在棺椁之上。 但是没有丝毫作用。 不得已温如惜并不想出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死在自己手上,这对于她而言是这辈子都迈不过去的坎! 棺椁已经彻底破裂开来。 温绍宏身上还穿着金黄的龙袍,他的身体干枯,皮肤发黑,一枪戳过去竟硬的难以撼动。 要知道御龙魔骨枪可是作为神器的存在啊! 让温如惜更加震惊却还在后面,一夜之间起尸变僵,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在这个阴气十足,鬼祸肆虐的世间,近几年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但这些僵尸普遍都是些低阶僵尸,甚至连筑基的实力都算不上。 而温绍宏变作的僵尸一上来就是元婴期的实力,甚至于随着打斗时间的延长,竟然还有增长的趋势。 温如惜越打越心惊。 这样的僵尸她从未见过,即便是在玉清宫的典籍里也不曾见过。 温如惜只得使用了自己的全部实力。 她本就是近乎化神期的实力。 因为魔心的缘故,她的肉身强度也有大幅度的提升。 一记朝元破妄枪使出,脚下踏着北斗七星步,她眼神凌厉,出手速度极快。 一套枪法使完,枪尖一转便立刻使出了下一套的枪法。 温如惜这些年常常跟鬼物打交道,手里的手段自然也不少。 可当她眼见着僵尸的实力要突破到化神期,甚至于一跃道渡劫期的时候,她实在没有办法了。 “魏隽暂且稳住局势,我将此物带出城外解决。” 温如惜最后的手段威力有些大。 为了不让皇城变成废墟,她必须将“温绍宏”引到开阔的地方中去。 不等魏隽回答,温如惜就已经飞身而出。 那僵尸也紧随其后,仿佛是认定了温如惜一般。 这反倒是让温如惜松了一口气。 温如惜额角的青筋暴起,汗珠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疯狂地顺着她那精致的下颌滴落,几乎要连成一条线。 她手心里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等到了城外,“温绍宏”便趁着她停了下来,毫不犹豫地张牙舞爪的欺身而上。 僵尸类似于体修,全凭一身的坚硬程度,若是手上的兵器等级低了,对上它们还真是要头疼好大一会。 温如惜没了顾忌,便从须弥戒中摸出一张符篆。 “九天玄雷符。”温如惜低声念了一句,“这次就靠你了。” “温绍宏”的身体硬度实在有些不对劲。 希望专门克制邪祟的天雷能将它消灭。 天上的劫云正在缓缓聚集,庞大的威压几乎笼罩于整个皇都。 皇都里的人被这样毁天灭世的景象吓得关门不出。 温如惜又跟那“温绍宏”过了几招之后,便抽身而出。 她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道:“小弟没想到跟你交手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眼见着温绍宏的肉身在一道道雷劫中化成飞灰,这才飞身回了皇都。 怀王还正等着看好戏。 没想到温如惜竟然就这么毫发无损地回来。 事实上她并没有完好无损,身上也受了不少伤,手臂上更是因为近距离的打斗而划出了巨大的口子。 更甚至将尸毒都沾染一部分到身上。 还因为要急着处理怀王的事情,她都没有时间将体内的隐患全都清除出去。 “温晟平!”温如惜的眼里燃烧的熊熊烈焰。 长枪几乎没有丝毫迟疑地就将温晟平的胸腔穿透。 她看着断了气的怀王,抽出长枪。 冷声道:“贼人已经伏诛,还不投降?” 没了怀王的存在,那些叛贼自然溃不成军。 剩下的事情还有魏隽等一众的大臣来解决。 温如惜忙回了长乐宫祛除残留在自己体内的尸毒。 好在她现如今的实力有所提升,且肉身力量得到很大一截的增长。 没多久就将体内残存的余毒全都清除了出去。 温如惜的登基并不顺利。 但在以魏隽为首的一众大臣的支持下,她到底还算是安稳的坐在了这个位置上。 日日批阅奏折到半夜。 也只有站在这个位置上,她才真正看清了现如今的大夏是有多么的内忧外患。 温如惜每日叹的气数都数不清。 好在是魏隽等人也还算是有才能。 温如惜作为女子自然更为善待后宫里的女人。 即便是因为外面的缘故缩减了用度,但基本的吃住还是不愁的。 温如惜这一日又收到了前线的战报。 自她从北疆离开之后,前线的战况就一日不如一日。 温如惜正准备明日一早上朝提御驾亲征的事情。 她脑袋里想着事,刚一推开寝宫门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当即将御龙魔骨枪召唤了出来。 黑暗中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要打架吗?” 温如惜只觉得一阵清风拂过,手里的御龙魔骨枪便被对方夺了过去。 温如惜又气又好笑:“墨卿与你能不能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的!” 墨卿与把玩了一会长枪便将东西换给了对方。 第一百七十章再赴前线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听了这话墨卿与就不乐意了。 “什么叫我神出鬼没?” 她抱着手臂,似乎在等一个说法。 黑暗中仿佛还有一个人。 温如惜无奈地摇了摇头,冲着黑暗中的影子抱拳道:“妖王前辈。” 白颜汐笑眯眯地道:“不曾想登基的人竟然是你。” 赤裸的视线直白地打量着温如惜。 墨卿与摸了摸下巴,道:“龙气是看到了,不过有些黯淡——北橫君竟然还没出关!” 人间界都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了,按理说玉清宫就算是封山了也不至于不知道啊! 玉清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墨卿与这一趟北疆去得也算是有些许的收获。 起码确定了尸门的动向,且知晓了他们跟鬼城之间的联系。 这次匆忙赶回来,全都是因为温如惜登基,闹得她们一直想要找寻的线索可算是出来了。 白颜汐本是说干脆去捉了那龙脉。 墨卿与却摇摇头说:“或许还有更好的法子。” 龙脉可不是你说捉就能捉到的,它甚至比蛇还要滑溜,一旦发现危险早就溜了。 即便可以不断地从温如惜身上探寻龙脉的位置,但终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就连大乘期的修士对上龙脉都还是多有犹豫的。 温如惜却道:“师父不出关才好。” 说着她苦笑一声:“师尊若是出关了,第一个清算的怕就是我了。” “嗯?”有关于玉清宫的这一条规定墨卿与还是不太清楚的。 温如惜摇摇头道:“玉清宫坚决不允许门人干涉凡人命数,尤其是朝廷之事。” “轻则逐出师门,修为尽废,重则清理门户,死无全尸。” “我这一趟下来杀了太多人了,早就不管不顾,只希望在师尊出关前,将大夏的事情解决,并另择明君了。” 若是人人都仗着自己修为强大来掺和人间事一脚,那么凡人可还有什么生存的余地。 修仙之人不可随意干涉凡人的命数,这是自古以来不成文的规矩。 魔有些不太在意这些,甚至经常出手伤人。 他们本就是以人族为食,这一点倒是可以不太太过在意。 不然那个时候墨卿与也不会出手去就翟风的母亲了。 墨卿与有些在意因果,但也没有那么看重。 听了温如惜这一番话,她当即出声道:“开什么玩笑?你好歹也叫我一声老师,北橫君若是敢伤你分毫,我非得带魔族杀上玉清宫,好好清算清算这些年来的债!” 墨卿与捏着温如惜的下巴道:“你是本座看重的人,哪里那么轻易就能死去。” “你不是最在意自己的性命了吗?不想好好活着了吗?” 温如惜苦笑道:“若是能活着,谁不想好好活着,即便师尊不出手,等我到了渡劫期还不是要被天雷劈死?” “那可说不准。”墨卿与深深地看了一眼她。 温如惜会意,果断道:“我是决计不会入魔的!墨卿与你不要多想!” 墨卿与耸耸肩:“随你。” 二人有说了一会话。 温如惜倒了茶水递给墨卿与她们。 温如惜想到前两天遇到的事情,忍不住问道:“墨卿与你可知道,我小弟的事情,是何缘故?” 她简单的将自己的事情将了一遍。 墨卿与和白颜汐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疑惑之色。 墨卿与双手环胸,低头沉思着。 白颜汐眼神闪烁了一下,忽然开口道:“许是因为……龙气?” 她这话一出,墨卿与便反应过来了。 “不是没有可能——不,不对,应该就是因为龙气!” “我当初得到的那颗黑龙眼便是因此而来。” “否极泰来!” “大夏虽然如今势弱,但到底是延续了数千年的大国,即便如此也还是有着很强大的龙气在身。” “他们将温绍宏身上的最后一丝的龙气全部都榨了干净——是尸门!”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毫不犹豫地道:“此事一定是尸门所为。” “我这段时间算是摸清了尸门的动作,他们就是想把大夏搅成一团浑水。” “颜汐,我们怕是得先走一步了。” 白颜汐点点头,温绍宏的事情一出来,就有一些问题暴露了出来。 她和墨卿与正要去一清寝陵看看那阵法是否有所波动。 毕竟温绍宏身上的最后一丝龙气都被榨了出来。 那一清寝陵的大阵岂不是更要坚固了。 她们二人还必须要亲自验证一番。 温如惜只得看着她们离去,翌日一早,她便在早朝上说明了将要御驾亲征的事情。 大臣们自然是极为反对的。 毕竟朝内几乎没有能够再继位的人了。 还流着温家血脉的也就只剩几个出生低微的皇子了。 但温如惜冷着脸道:“谁能伤我?” 她的身份在大夏皇宫可不是什么秘密。 此话一出,大臣们便歇了声。 温如惜又好言好语地道:“现如今大夏子民都不相信我们能赢,就连镇守前线的士兵也气势萎靡。” “只有我亲赴战场或许还能有些许的转机。” “魏丞相你见多识广,你来说道说道现下还有什么法子?” 魏隽被她这一句话直接架在了火上烤。 面对着文武百官的眼神,他只得硬着头皮道:“陛下言之有理……” 温如惜一拍手,爽快道:“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咳朕等会下朝就直接奔赴前线,朝中的事情还望诸位爱卿多多帮衬了。” 摊上了这么一个任性的帝王,文武百官还能怎么办呢? 忍着呗!多干点呗! 今日的早朝绝对是散的最快的一次。 温如惜不等大臣们离去,自己就架着御龙魔骨枪飞了出去。 大臣们心情郁郁。 这好不容易有了个皇帝结果还跟没有似的。 说跑就跑。 有大臣看着魏隽皮笑肉不笑地道:“后面的日子,丞相大人可辛苦了!” 魏隽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当初选择温如惜还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在温绍宏彻底长成之后,怀王便渐渐没了威胁,能弄到禁军三万怕也是他的最终手段了。 温绍宏说要将位置传给温如惜。 温如惜又有一身的实力,血脉也是最为正统。 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除了性别,温如惜都是最为适合成为帝王的存在。 再一加上温如惜玉清宫首席大弟子的这个身份,和她这十年来在民间做的善事。 她的好口碑好名声,让这性别也不成了问题。 唯一成了问题的就是,这位帝王仗着自己一身实力,说走就走,脑子里只有前线。 简直任性至极。 魏隽不得不捏着鼻子给她擦屁股! 北疆战场的战线拉的极长,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大夏的第一道防线就已经被破了,第三道防线的二十万大军失去了踪迹。 李裕手中加上第二道防线的兵力,如今手上也只有五十万左右的兵力。 这几天李裕不断派出斥候去打探齐国的敌情,却发现对方好似联系了周边的小国,一股脑竟派了百万大军压境。 这让人怎么打?! 李裕快要疯了,但好在守城永远都比攻城简单,第二道防线又是一个险要的关隘。 李裕此刻正在大帐中跟手下的将士们开会,他的手指指在堪舆图上的一点,沿着那一点顺着山脉的形状往下。 “这一条线,可设伏兵,若是齐国的军队敢来,必将他们全数灭掉。” “这队士兵交由龙骑所带,老龙你设伏的经验最为丰富,若是不敌尽可能的保全我们的军队,速速撤回。” 回应他的是一个看着三十上下的男子,皮肤晒得黝黑,气质沉稳,龙骑行了个军礼:“是!” 李裕又将手指指到城墙一处的地带,他深深地叹一口气道:“若是伏击失败,我们就只能守好这四扇门了。” “东门吴宇镇守,南门杨平镇守,西门易善镇守,北门……我亲自镇守!” “第三道防线已经从内部被人瓦解,我……我们前后无援……” 李裕眼神一厉:“唯有死战!” “唯有死战!” 将士们的眼神都十分严肃,他们的心中对于大夏都有着不可磨灭的忠诚。 “北门……我亦可去!”一道声音从帐外传来。 温如惜掀开了大帐的帘子,大步走了进来。 有士兵跟了进来,低声道:“将军……殿……不陛下来了。” 李裕一见到温如惜浑身的气势就泄了去。 抱拳道:“多日不见,还不曾恭喜陛下登基。” 温如惜一摆手道:“有什么好恭喜的!” “都是一堆烂摊子,我……咳朕这次来前线,便是为了鼓舞我大夏士兵的士气的!” “我便同李将军一起镇守直面大齐主力的北门吧!” 温如惜说得坚决。 将士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看向了李裕。 温如惜的性子这么多年来,李裕多少也是有些清楚的。 认定了的事情就绝对不可能改变。 况且对方现如今还是陛下的身份,李裕就更没有反对的理由了。 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总比跑到别的地方去,自己照看不到来得强。 所以李裕只能点点头道:“好,臣一定竭尽所能,保护陛下的平安!” 一整夜营地内都弥漫着一股沉默肃杀的氛围。 这样的气氛让温如惜都不免紧张了起来。 李裕简单将敌军的敌情同她讲了一遍。 温如惜道:“虽早有预料,但……不曾想大夏竟然连百万军队都拿不出来了。” “我泱泱数千万的人口,一朝……竟就成了这样……” 李裕也叹息道:“大夏是众国之中离魔域、妖界最近的一个国家,自东西两端最为绵长。” “因为地势原因横线的战线总是拉得极长。” “可若是一旦他们将进攻打到某一个点上的时候,我们就只能被动还击了。” “自北往南,要不了多久就能攻下皇都。” “再加上皇都本就因江南水患之事往北迁徙。” “若是我们这一道防线破了,那么不出三日齐国的兵就能抵达皇都城下。” 李裕叹息一声:“先皇不肯听我的劝,现在的皇都坐落在一片平原之上,左右都毫无险隘所护,城内的禁军再加上城外的骁骑营,也最多只有十万的兵力。” “这样的配置对上大齐,根本就不够看。” “陛下如果这一战我们不能守住的话,大夏就……” 李裕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温如惜仰头看着天上的月光,两人坐在树枝上,手里各自攥着一壶浊酒。 这是北边的酒,烈的很,一口下去身子骨都暖了起来。 “就彻底没了,对吧。”温如惜低着头,笑了笑,这是这笑多少带了些苦涩,“我如何不知呢?” “李将军,大夏积累沉疴弊病已久,这一朝突然爆发出来的祸患,让整个大夏都毫无还手之力。” “我登基了也好,也省的小弟做了一个亡国皇帝。” “这样的骂名,还是让我来背负吧……” 温如惜抬起下巴,喝了一口这样手中的酒。 “陛下何必这样说。”李裕也灌了一口酒,“来喝!” “分明是我没守护好大夏才是!” 他的眼神中带了些许的怀念,李裕低声喃喃道:“我分明答应了明和要保护好这片土地的……是我无能啊……” 温如惜打了个酒嗝,掩唇道:“将军所做的是多少人都无法完成的。” “现如今北边的战事还有几个人敢接下来的。” “将军已经为了我们大夏做了太多了。” 温如惜安慰着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曾在母后寝宫里找到的那副画像。 她语气有些迟疑的问:“将军同我母后的关系很好吗?” “非常好!” 李裕一想起那人明艳的笑颜,嘴角也忍不住地勾了起来。 “我母后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温如惜眯着眼睛看着月光,自她有记忆起,明和就已经是一副暮气沉沉的模样了。 终日看着窗外的花朵开放与凋零。 即便是怀了温绍宏之后也不见她脸上露出什么笑出来。 唯有对自己格外的严苛,一句话都不可以说错,一件事都不能做错,不然将迎来的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 温如惜对于明和是有些惧怕的。 “她很温柔。”李裕回忆起了当年,“也很爱笑,她的情绪总是十分外露,跟你一样她也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她总是会想尽办法,用尽全力去帮助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 “她也很向往自由,一生都想从那座深宫中逃出来。” “我们年少相识,我曾想带她走,可……” “事与愿违。”李裕说着眼角含了泪,“我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不好还好……” 李裕看着温如惜眼神突然流露出一丝温柔来:“她至少给我在这个世界上还留了一丝念想。” 温如惜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头隐隐发热。 她有些心慌,手指摩挲着装着浊酒的酒壶,道:“所以……将军和我母后在坊间的传言都是,真的?” 温如惜这句话说得有些慢。 李裕几乎没有迟疑便道:“是真的,我很爱,很爱你的母亲,可是她身在皇宫,身不由己。” “我出身低微……配不上她……” 他这话半真半假。 有关温如惜的真实身份他是只字不提。 毕竟明天一役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还能活着回来。 不等温如惜追问。 李裕便纵身跃下了枝头,摇着手道:“陛下,天色已晚,明日还有仗要打,早些歇息吧。” 明知道她是修士即便不睡觉也不影响什么的。 却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转移话题的意味太过明显了。 但是温如惜也不是那种喜欢打听别人八卦的事情,或许自己的母亲曾经跟李裕有过一段情缘,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于是温如惜仰头将壶里的酒一饮而尽。 战争实在激烈的号角声中开始的。 不用前方的斥候去打探。 李裕站在城头便看见了漫天的黄沙飞扬。 北疆的环境本就恶劣,土地全都是黄色的沙石,地面被铁骑一踏沙子便全扬了起来。 看起来气势磅礴。 大齐的军队甚至都没有跟李裕叫阵的意思。 上来就是一阵猛攻。 李裕不得已派人迎战。 他们不能将城门打开,齐国的士兵搭了人梯,举着盾牌,李裕站在城墙上来一个杀一个。 温如惜站在他不远处,但凡有人敢从城头上冒头,都被她一枪横扫过去,然后摔下城墙再无声息。 长枪本就是最适合战场的武器。 温如惜立于墙头,一身的功法秘技统统都使了出来。 齐国的主帅远远地望着那道鲜红明媚的身影,对着身边的黑衣人低声道:“你们从未说过还有第二个修士的!” 黑衣人声音沙哑:“不过是元婴期的小修士,我们门主一并解决了便是!” 齐国的主帅眯了眯眼睛,冷声道:“最好如此。” 无数的冷箭都对着温如惜射了过来。 温如惜反手厉声道:“给我拿一把最重的弓来!” 三石弓,寻常人可开不得。 但这对于作为修士且又是半个体修的温如惜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只见她立于城头,一脚踏在石墩上,手中的弯弓轻松地拉了一个满圆。 第一百七十一章惨败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温如惜飒爽的身影在墙头而立。 她的视线极广,落在齐国大将的身上 手里的长弓弓弦一松,那箭羽便“梭——”地一声飞射而出。 箭尖插入齐国大将脚步。 齐国大将身边的将士手中的刀彻底断裂开来。 虎口处的鲜血滚滚而落。 齐国大将吓的连退数步,这样的距离他从未想过竟然险些被射杀。 若非是身边的手下反应迅疾,他这一下怕是就交代在这里了。 齐国大将吓得连连抚胸,这才道:“做的不错,你这次可立了大功。” “待回京,本将军比上书陛下,为你请功!” 那将士当即单膝跪地,大呼:“将军威武!” 长风将温如惜的发丝扬起,她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一个黑点。 脸色有些不大好看,竟被截住了。 第一箭射的突然,尚未取得较好的成果,这后面几箭想必对方也早已有了防备。 温如惜又接连射出三箭,不粗所料全都被人挡了下来。 温如惜冷着脸,忽然飞身而下,孤身深入战场几次连续来回进出,竟是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 她在场上大杀四方,死在她手里的人就连她自己都数不清楚了。 也好在她是一身红衣,即便是身上染了血也看不太明显。 唯有每一次落下的脚步都浸满了血液。 曾经她身上总是染上自己的血,现如今却尽是沾染上了他人的鲜血。 温如惜的脸上都被喷溅出的血液染的脏污。 即便如此也难掩她昳丽的五官,她的眼睛一片赤红,不知是被这满目的鲜血给染得还是被其他什么给染得。 她宛若机器一般不知疲倦的在阵前苦苦支撑了整整三日。 御龙魔骨枪更是因为侵染了鲜血而愈发鲜红。 温如惜越战越勇。 城头上的士兵大呼:“陛下英勇!陛下英勇!” 温如惜体内的真气所剩无多。 她正准备再回城头之上稍微歇息片刻。 然,就在此刻变故突生。 一股几乎令人无法抵挡的气息,死死地锁定了温如惜的生机。 温如惜只觉得身体发僵,甚至连动一下都有些困难。 温如惜眼中闪过一抹紫光,御龙魔骨枪爆发出一道磅礴力量。 连带着周边围着的士兵都被震了开来。 温如惜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 “如惜!”李裕再顾不得其他,浑身的气势彻底放开。 他眼睛瞬间变成紫色,容貌也变得年轻起来。 周身的魔气让无数军士退避三舍。 李裕飞身而出,落在温如惜身前,他拍出一掌同忽然出现的黑衣人对上。 “九劫!”李裕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的双眼怒瞪,显然有些不可置信。 “魔族。”黑衣人嗓音沙哑,“竟敢出现在大夏国内,大夏国破恐怕多半就是魔族的阴谋吧!” 北疆的人多半都跟尸门打过一些交道。 是以不少人都认出了,尸门门主的身份。 “门主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夏的主帅竟然是魔?”齐国那边的军士率先喊道。 谁不知道魔族人人喊打。 但凡魔族出没的地方必然得不到太平。 “你们看他身上缠绕的魔气,以及那一双魔族人最为标志的紫眸。”尸门门主冷笑一声,“还想自欺欺人吗?” 李裕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宵小!”李裕亦是放声大喊,“你尸门挑起我大夏和齐国之间的战争又是为何?” “哦?”尸门门主阴沉地笑了起来,“到底是谁挑起来的,这可不好说吧!” 李裕手握长刀,在魔卫时他就最擅用刀,但离开魔域时他的刀也无法再拔开了,便就当做一个念想时时带在身边。 没想到今日还有再度拔开的机会。 “将军!你当真是魔族吗?”有将士面如死灰,他们被一个魔族带领了这么久。 这算是什么事! 有的人甚至已经绝望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李裕怒吼道:“魔族又如何?我也是大夏之人!我在大夏数十年之久!如何还能当不起这个位置!” “都给我把兵器捡起来!这是战场!你们都想找死吗!” 声声怒吼,似是滴血。 温如惜也呆愣的看着李裕的背影,说李裕是魔她的确是震惊的。 但要说对魔族有什么偏见,这么多年来,她早就不存在了。 一想到墨卿与的身份,她就很难再以曾经偏激的目光来看待魔族。 温如惜回过神来,亦是冷着脸道:“你们都做什么?你们是我大夏的子民,大夏的将士!” “方才若非是李太尉出手,朕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魔族又如何,朕也是修仙界的人!” 她的手臂微微颤抖着。 “陛下你同魔族的贼人如何能相提并论!”有人大喊。 “魔族魔主当年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人人得而诛之!” “若非是北橫君带领天下正道,匡扶正义,我等平民百姓早就被魔族屠戮个一干二净!” “陛下魔族不可信啊!尸门门主亦是修仙界之人,当年也参与了仙魔大战!他们的话如何不能信?” “陛下三思啊!魔族荒淫无度,且视我们百姓如鱼肉,您怎么能让这样的东西来带领我们呢?” “谁不知道魔族狡猾!说不定今天这一场戏就是他自己安排的呢?大夏和齐国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怎么就突然南下起兵了。” “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陛下——” …… 将士们因为魔族的身份几乎没有多做挣扎便对他失去了全部的信任。 他们大部分都是北疆原本的战士,李裕带出来的军队大部分都留在了京城,且当年明德帝将他的人全部都分散打入了各个军营。 即便哪里都有他的人,但是人数太少,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说的话,几乎完全没淹没于人海了。 李裕无法辩解。 温如惜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跳。 李裕没法子,只得低声道:“如惜你先走吧!我将此人拦下!” “我怎可以将你抛下!将大夏数十万战士抛下!”温如惜对于尸门的事情也并非是全然不知,锁天南诸神大阵一事,她本就是亲身经历过的。 只是一直没有抓住对方的尾巴。 所以才一直将惩戒他们的事情耽搁到了现在。 “走!”李裕一掌拍出将温如惜远远地送了出去。 温如惜一时间抵挡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尸门门主趁着李裕空防大开之际将他的心脏彻底掏出。 鲜红的心脏在对方的手上甚至还在跃动着。 但很快尸门门主就收拢了掌心,李裕的心脏便如同萎缩了一半,所有的精魄都被尸门门主吞了去。 好歹毒的手段! 吸食对方精气那可是魔族最擅长的事情啊! 没想到这会竟然落在了李裕的身上。 李裕死了。 在近百万人的围观下,就这么被诛杀了。 他的身躯“轰隆——”一声倒在地上,脑袋所朝向的方向是原来皇都的位置。 明和你的国我守不住了。 但是我们的女儿她还活着。 明和……我终于能来找你了…… 李裕沉重的闭上了眼睛。 尸门门主将手放到自己的兜帽下舔了舔。 满城的将士没了主帅,便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不知所措。 齐国大将大笑着扬声道:“降者不杀!” 此话一处,大夏的将士便更如听到了救赎一般,头顶上谁做皇帝都一样,现下还是自己的命最重要! 不少人都纷纷丢弃了武器,跪在地上,双头抱着脑袋,投降了。 宜城在李裕死亡后便被轻松地夺取了。 第三道防线更是早就被内奸所破,齐国的军士一路南下畅通无阻。 没有人再能阻拦大齐的铁骑。 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 温如惜被李裕送走之后便立马收拾心情赶回了皇都。 大夏前线失守,要不了多久大夏皇都就会被破了。 温如惜还想再救一些人,一些就好。 魏隽正带着手底下的文官商讨军粮的事情。 不料一转头便看到了温如惜一身是血的站在门外。 “陛下!” 魏隽被吓了一跳,身边的官员也是纷纷惊讶的跪倒在地。 “丞相……”温如惜嘴唇干裂,前线的军报远没有她的速度快。 她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手指扣在门框边上,身体更是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站住。 “前线……失守了……” 她的嗓子仿佛被饴糖黏住了似的,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憋出这么几句话来。 “什么?!”魏隽失声道。 温如惜胸腔震动着,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喘:“李将军战死前线,临终前将朕送走。” “大夏和齐国的战事其中有仙门中人插手……” “我想上书玉清宫……许是还能有一线转机……” 虽然她插手了人间界的事情,但这一切说到底也是因为尸门而起。 她不相信玉清宫的人不会派人下来。 就是不知道师父他…… 温如惜的眼神有些闪烁,一时间说不清到底想不想要顾延之出关了。 “最多不出三天,齐国的大军便会兵临城下。”温如惜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的时间不多。” 说着温如惜苦笑一声道:“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吧,若是趁此离去的大臣便放他们离去吧。” “不可啊陛下!”魏隽跪在地上,颤声道,“我等怎可做贰国之臣!” 温如惜弯下了腰,捂着腹部,血液忍不住从嘴角溢了出来,她忍着痛道:“丞相愿意同大夏共存亡朕自然是十分欢喜的,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有丞相这般意志的。” “想活命的就剥去他们大夏官员身份,叫他们做一个老百姓吧,即便是大夏国破了,齐国也不会对百姓做什么。” “让他们走吧。” “想走的,我们留不住。” 温如惜豁达的心性毫无疑问都说到了不少大臣的心里。 已经有人脱下了自己的官帽,低声道:“陛下大意,臣……草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 “草民不能死啊——” 有一个带头,自然有第二个第三个…… 温如惜摆了摆手叫他们离去。 一抬眼间,方才还站了满屋的官员竟只剩了不到三分之一。 这样的情景并不难预料。 大夏真的是从骨子里就烂掉了啊…… 见大殿里只剩魏隽等人,温如惜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陛下!”魏隽吓得,连忙道,“太医!喊太医啊!” 温如惜摇摇头道:“没用,凡间界的太医于我何用?” 魏隽一怔道:“是老臣疏忽了。” 温如惜从须弥戒中摸出一些瓶瓶罐罐看也不看的一股脑全倒进了口中。 稍微感受到灵气在体内运转。 凡间界气息浑浊,于修者本就不利。 温如惜又常年是身处饥荒、叛乱之地,长年累月下来修为自然更是毫无寸进。 虽说她如今的心性有了很大的提升。 但实力终究是她的一大心病。 若是她再强一点的话,那李裕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这一系列的变故,甚至都没有给温如惜悲伤的时间。 伤春悲秋的情绪也就持续了一秒,温如惜便立刻起身,来到书案前。 她提笔写下了一封自罪书与求援信。 “派人将这封信送到玉清宫手上。” 温如惜在信上施加了封印,除了玉清宫的人没有人能打开。 现如今玉清宫封山,她的传音根本进不去,只能凭人力抵达。 “是。”魏隽将信妥帖地收好,然后派身边最为亲信的人快马加鞭送出去。 要不了两日便能走一个来回。 温如惜和魏隽忙着商讨皇都的防御事宜。 诚如李裕所言,整个京城加上禁军也就只有十万的军队。 骁骑营的将领还是常荼的人。 说道常荼,温如惜眼神冷厉的还没有跟他们这群人好好清算。 坞城的事情她也听李裕提过,那谭平乃常荼的姻亲,他与尸门的人有所勾结,常荼又怎会不知。 但是眼下毫无证据,温如惜也不知如何是好。 “皇都里可还有可用之将?”温如惜眉头紧锁。 若是李裕还在她便不用头疼这些了。 魏隽将常荼的派系一梳理排除。 当即摇头道:“朝中……已无人可用……”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一张老脸都有些挂不住。 他顿时老泪纵横:“我大夏竟已是如此境地了嘛!” 大夏的情况他久居上位又如何不知。 但前几年党争不断,朝廷里所有的官职都如同棋盘上的棋子被各方势力角逐。 但凡有点能力的都被流放在外。 现如今的朝廷里除了李裕再无一将帅之才。 可李裕又死在了前线。 魏隽急得满头是汗,他忍不住摸出帕子一边擦着一边喃喃道:“这可怎么办啊?” 满朝的文武竟然找不到一个能堪当将才之人。 温如惜深吸一口气:“若实在不行,也就只有我自己上了。” 跟着李裕的这段日子,她也从地方那里学了不少知识,也听李裕提过,若是前线失守,京城该如何守。 温如惜也在脑海里构思过。 齐国大军压境,大夏皇都四面楚歌,凭借着十万的军队,坚持一天都是困难。 可若是能拖到玉清宫的人赶来,这一天的时间便弥足珍贵。 这样的压力不可谓不重。 魏隽没了法子,只能点头应是:“誓与大夏共存亡!” 魏隽虽参与党争却是个典型的为了大夏而活的能臣。 他是大夏百官之首,这些年若非是靠他支撑着,温绍宏也不可能还能坐在那个位置上。 如果他当时站在了怀王一边,温绍宏根本不可能有机会长大。 但好在随着温绍宏的成长,一路上又有太后和李裕保驾护航,他也算是活了下来。 最终得到了魏隽的效忠。 这也算是温绍宏的能力。 “至于其他官员……”温如惜叹息一声道,“你来安排吧。” 魏隽在官场上沉浮数十年,关于朝廷的事情远比温如惜清楚。 “丞相,我同你说实话,即便你当初选择了我……”温如惜苦笑一声,“可玉清宫到底会不会出手我并不知晓。” “如果是为了玉清宫,那不得不说你这一步走得真是烂到了极点。” 到了这种时刻,魏隽也没心思跟温如惜绕弯子,他直白道:“臣一开始的确是为了玉清宫,但后来不是的。” “几个有资格继位的储君中,不说先帝遗子年纪尚幼。” “我同怀王共事数年,深知怀王性子狠厉,头脑不明,难当大任。” “即便是刨除嫡系身份,陛下也是唯一能堪当大任之人。” 大夏内斗严重,因为瑜王江南崩溃,让尸门和五毒门有了可乘之机。 北疆战场一路崩溃,其中更是少不了怀王的手笔。 怀王能弄到禁军,毫无疑问是皇宫里头出了奸细。 这人到底是谁。 温如惜心中也早有怀疑。 当年孙贵妃因为孙府案而被温绍宏冷落,但不代表孙贵妃就毫无手段了。 一回到皇宫,温如惜便准备将后宫解散,但却发现孙贵妃已然自尽于冷宫之中。 一封遗书将事情交代的干干净净。 她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仇。 怀王死了,瑜王逃到了大齐,甚至混入了大齐的军中,即便当初齐国主帅身边的那个将士蒙着脸,温如惜也是一下就将对方的身份认了出来。 温如惜将手里的茶杯捏了个粉碎。 第一百七十二章凌迟处死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北疆的战场经此一役后长年累月都是不见天日的荒凉与风沙。 即便是相比于极西之地的魔域边境都不遑多让。 墨卿与走在这样的环境中倒是还有一丝熟悉。 皂白的靴底踩在浸满鲜血的泥土上,都被染成了同样的颜色。 墨卿与偏爱浅色,总是喜欢穿着一身湖蓝或是藻绿的长衫,清风将她的发梢卷起。 她五官淡漠,怀里还抱了一只跟此处格格不入的雪白狐狸。 狐狸抖动着耳朵,慵懒地摇着尾巴。 她的步调缓慢,手臂抬了抬怀中的小狐狸便会意地坐上了她的肩头。 墨卿与自袖中摸出一根骨笛,悠扬的曲调便在指尖下流淌。 此调起初激扬,中调婉转,后调哀婉,冥冥中宛若看到万千铁骑自面前走来。 数以万计无法归乡的冤魂盘踞于此。 听闻此曲便心生凄婉。 鬼哭声响彻云霄。 一曲毕,墨卿与走到了李裕葬身的土地之上。 没有人给李裕收尸,大夏的五十万军队全数埋骨于此,什么降者不杀不过是一句笑话。 无数的人脸上都带着愤怒与恐惧的神色。 李裕的眼睛没有闭上,紫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倒下去的那个方向。 墨卿与蹲下身子,为李裕将眼睛合上。 若非是李裕她这些年也不可能过的那么安稳。 这是对方自己的选择,墨卿与只能轻轻叹一口气。 “词曲名曰《安魂》,是我魔族送别故人时所奏之曲。”墨卿与抚着怀里的小狐狸,低声说道。 魔族是没有身体的,一旦死亡便是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但李裕不同,为了祛除体内的魔气,他也凝练了个身子出来,再加上李裕尚有执念留存与世间,隐隐间竟然有化鬼的趋势。 不过一曲《安魂》过后他的身躯上浮现出了点点白光。 那白光化作李裕的身形,对着墨卿与遥遥一拜,旋即彻底消散开来,变作无数的白色光点,随着风远去了。 这阵风是吹到皇都去的。 “赠此曲,望安息。” 一声轻轻的叹息自唇角划过。 她的视线落在地平线的尽头。 此刻夕阳西沉,只落得一线残存的余光还在黑暗线上苦苦挣扎。 然而,没过多久便彻底消沉了。 …… 大夏皇宫,长乐宫内。 烛火半明半暗地燃着,香炉内的龙涎香早就断了朝贡这会也再燃不起来了,书桌前落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若非是身前的玲珑起伏,就光看着挺拔的身姿便恍然要以为这人是个男子了。 皇都守将昨夜便已经看到了齐国的军士驻扎于京城外不足一里的位置上。 这个距离是挑衅也是威慑。 城外的骁骑营一早便抽调进了皇都,若是搁在外头,头一个要被剿灭的便是他们。 温如惜寻了个由头,强行将骁骑营的主将换了下去,由自己亲自带领。 城内早就传起风言风语。 “谁知道大夏的三公之一竟然是个魔族!” “不是说魔族早就被北橫君打了个落花流水,再不敢来犯嘛!这才过去几年啊!” “魔族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为何要放齐国的军队进来!最后苦的还不是我们老百姓!” “魔族真该死!” “魔族是该死,可当今的女皇帝也不遑多让!指不定就是因为她霍乱朝纲,才生出了这等事情!” “此话说得对!早就听闻修仙界的人不问凡俗事,她虽曾接济过我等,但到底是坏了修仙界的规矩!难怪北疆那边的尸门要诛杀她了!” “嘘——慎言,你们还不曾听闻因为这些言语,头顶上的已经杀了多少批人了吧?” “嚯,她还敢杀人?哈哈哈哈简直贻笑大方!现在整个大夏还有几个人能用的?” “我现在就只求赶紧结束吧!换谁做皇帝就行,我只想做我的老百姓!” …… 这些年来大夏的作为早就失了民心,百姓根本就不会在意头顶上做皇帝的是谁。 几千年前别说大夏了,整个人间界都乱得要命。 这个国家被灭了,那个国家又兴起。 好不容易形成了各国鼎力的局面。 大夏却又深受鬼祸困扰。 一时之间民声鼎沸,闹的是叫一个群雄四起。 打着维护正统的旗号南边险些都彻底跟大夏割裂开来。 百姓形成了自卫队,官兵围剿了一波又一波。 跑得跑散的散。 就连如今的京城在温如惜的命令下,剩下的都尽是些老弱妇孺。 这一战几乎是没有丝毫悬念的。 但温如惜仍旧不想认输,她人生的字典里就没有认输二字。 她策马飞奔在御道上。 一早齐国的军队便将整个京城围了起来。 齐国大将在城外喊话:“大夏的女皇帝——” “若是你开城投降,本将军保证不动你大夏子民的一分一毫!” “若是你双手将玉玺奉上,吾皇仁义,可许你一妃子的位份!” 底下的士兵车摇旗呐喊:“投降!投降!投降!” “开城!开城!开城!” 温如惜仍旧是一袭大红衣衫,这次她没穿那一身沉重的盔甲。 年老的魏隽也登上了城头。 温如惜取了一把长弓,一箭将齐国的军旗射倒。 她朗声道:“不过是一群窃国贼!如何这般大放厥词!” “大夏的二郎们,随我出城迎战!” 温如惜没有选择被动地放手,反而是一鼓作气将齐国刚列好的阵型冲散。 只她一人便如一道刚烈的刀芒,一鼓作气地险些冲到了齐国主将的面前。 从未想过温如惜会这般的勇猛。 齐国主将立刻唤人将所有的攻势都对准了温如惜一人。 任凭温如惜再怎么强大,一人与近百万人的对抗,好比如蜉蝣撼树,勉强至极。 温如惜不过深入了大半便不得不退了出来。 但她这么一下子就打破了齐国的阵型,这让大夏的士兵士气大振。 城门开启后,大夏的士兵站在温如惜的身后,个个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温如惜长枪一挥,趁着齐国的军队还来不及反应便率领众将士突击了上去。 她带着的不过是一万骑兵,趁敌不备偷袭了一瞬,但她打了就跑。 不等齐国大将重新布好阵型,她便将整支军队收拢回城了。 而她自己则是站在城门外,一人一枪守着大门。 突如其来的胜利让大夏的战士士气又涨了好大一截。 这样无赖的打法让齐国大将气得直跳脚。 他冷着脸下令道:“本将军可没有时间跟你玩——全军攻城!” 以绝对的数量之压,齐国大将也不是个傻子,非要跟温如惜玩这样的小把戏。 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失利,这对于坐拥百万大军的齐国大将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温如惜站在城下苦笑着,果然这种手段还是不怎么上得了台面。 人家根本不吃自己这一套。 “陛下回城吧!”魏隽趴在墙头上大喊。 忽然一支箭羽插在了他耳边的墙头上,只差一寸便能削掉他的脑袋。 魏隽吓得立马缩了缩头,但很快他便又担忧地将头探出来。 身边的将士拉着他,喊道:“丞相!危险!” 温如惜也道:“魏丞相你安心在上面待着。” “齐国的军士一日不退,我便一日不退!” 她将城门守得死死的。 城内的军士也在不断地帮她扫清身边的阻碍。 但坚持不了多久,城内的武器、粮草都有耗尽的一刻。 温如惜怒声道:“齐国——尸门——我与你们不共戴天!” 侵略她的国家土地,杀害她的子民,灭国之仇不过如此。 温如惜这一生从未像现在如此,心中充满了恨意。 她想要不管不顾地杀人。 幸好她就站在战场上。 心脏仿佛是在呼应她的情绪一般,“扑通”“扑通”的跳个没完,频率高得恨不得从嗓子眼冒出来似的。 御龙魔骨枪更是因为沾满了鲜血的缘故,更像是一把杀人无数的魔兵。 魔的大部分武器都是需要鲜血与精魄来激发。 这是在战场,这二者都是最为容易得到的东西。 温如惜不懂如何取用这些东西,但御龙魔骨枪是神器,它自己便会自动汲取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这些日子下来,它不知道饮下多少的鲜血与精魄,甚至于隐隐都有诞生器灵的征兆。 温如惜又是一击长枪扫过,在这种时候她才愈发的能体会到翟风当年跟鬼物长时间打交道之后为什么会将所有招式都简化了。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让你做更多的动作。 一招一式但凡有了错漏,那么迎接你的便是永无止境的破绽与伤害。 温如惜站在城下守了整整一天一夜。 早先在前线她便在大军中支撑了三日之久。 虽然回皇都之后她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好,但坚持一日她觉得绰绰有余。 她其实一直在等。 等玉清宫的人赶到。 但没有…… 温如惜看着天边的夕阳渐渐沉下去,她心里灼热的火焰也仿佛沉了下去。 当日头彻底灭掉的时候,温如惜便感觉到了一股熟悉而强大的力量自面前袭来。 温如惜不再管身侧袭来的长刀,当即便将长枪横挡过来。 御龙魔骨枪似乎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 “吱——”一声轻响过后,温如惜的整个身躯便如同炮弹一般砸向城门。 那看似厚重的大门,竟“轰隆——”一声被温如惜砸开。 整扇木制的高大城门,自中间起裂开蛛网一般的裂纹。 而温如惜的身影则是深深地嵌进去了半寸左右的距离。 温如惜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 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一般,但身体还在慢慢地修复。 “噗——”温如惜吐出一口鲜血,本就惨白的脸色这会就更加没了一点颜色。 “尸门门主……”温如惜没想到尸门门主竟然追到了皇城来。 尸门门主俯瞰着温如惜,嘶声道:“本来一早就像杀了你的,但没想到玉清宫竟然在这里也设了一个阵法,让我没办法在里面对你出手。” “幸好你出来了——” 尸门门主阴沉的笑了一声:“真是走运啊……” 大夏皇都的阵法让实力高深的修仙者无法在皇宫动用丝毫力量,甚至头顶上还设置了禁空的阵法。 这让尸门门主游离在皇宫外好些天都找不到丝毫出手的机会。 本来他都要放弃追杀温如惜这个人的。 但齐国的军队竟然被她一个人挡了这么长的时间。 这让尸门门主有些不大爽快。 自己的计划怎么能被一个区区小辈给影响呢? 所以他一直躲在暗处,等着温如惜的真气耗尽便全力出手了。 只是没想到,硬接下来他这一掌的温如惜,竟然还能活着。 要知道他可是渡劫期九劫的实力,而温如惜才不过区区一个元婴后期,说高一点也就是化神初期的样子。 跨了整整两个大境界,对方怎么还会有活下来的机会。 不管温如惜身上有什么秘密在今日之后都将化为飞灰了。 尸门门主的手臂高高举起,掌心中凝聚着一团让人只望一眼便觉得心神恐惧的尸气。 温如惜瞪大了双眼,她被一掌打的便失去了所有的还手之力。 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色,御龙魔骨枪也散发出了自骨子里横生的魔气与邪气。 温如惜的容颜一瞬间变得妖异起来。 她恶狠狠地盯着尸门门主,憎恨于自己的渺小,她清楚的能感受到自己的体面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涌动。 黑夜中星星点点的光芒随着风落到了她的身上。 温如惜忽然有了一丝丝的力气,她催动了全身最后仅存的一点真气,用了血祭之术。 她的双眼再度赤红一片,而这片红中却带了一点点紫意。 若非是仔细观察便极难发现。 尸门门主没想到温如惜还能再站起来。 但这并不能妨碍到他什么,他一直都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即便是尸门的弟子都没有一个知道他的容貌,甚至于除了他的儿子以外,整个尸门都没有一个人能将尸门的秘密传递出去。 甚至于在面对温如惜这么一个小辈的时候,他都是等着对方真气差不多耗尽,靠着偷袭才现身的。 尸门门主并不觉得温如惜还能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强大的实力与不择手段的性格让他心里即便谨慎却也带了一丝胸有成竹。 温如惜只觉得仿佛有无尽的力量从御龙魔骨枪中传来。 这样的力量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她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气力。 “哦?竟然到了化神?”尸门门主见多识广,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 人族的化神期颇为奇特,若是心境足够便能一举跨过来到渡劫,实力的增长可谓是夸张。 温如惜体内的气息节节攀升,眼见着就要突破渡劫的大关。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气息稳定了下来。 “看来心境到底是差了点。”尸门门主喃喃一句,手里凝聚的力量便毫不犹豫地打了出去。 温如惜手持长枪直击而上。 两国的军士都远远地观望着城门口的这场大战。 没有哪个凡人会不知死活地来参与到这其中去。 温如惜只恨自己的九天玄雷符已经用完了。 不然面对尸门门主她尚还有一战之力。 哪怕她现如今突破到了化神期,但对上渡劫期九劫实力的尸门门主还是略显捉襟见肘。 勉强受住那一掌之后,便有无数的尸气顺着她身上的伤口将她的肉身腐蚀。 “任你肉身再怎么强横,遇上尸毒又能有什么作用呢?”尸门门主兜帽下的眼睛仿佛放出了精光,“好久都没见到过这么完美的肉身了。” “成为本门主的尸傀吧!本门主一定会将你做成最完美的尸傀!” “无病无灾,无痛无悲!” “永生永世这样不好吗?” 他的话仿佛带了蛊惑。 经受过墨卿与的考验之后温如惜怎么还会被他给迷住。 当即“呸”了一声道:“你他妈做梦!” 这还是温如惜头一回爆粗口。 即便是身体被侵蚀的厉害。 肉身的恢复速度也大大减弱,但温如惜仍旧不肯服输。 尸门门主起初不太愿意伤害这具令他完美的称叹的身体,但见温如惜这般不识好歹,他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滔天的尸气自他体内涌出,几乎将这片天地都遮盖了起来。 温如惜被尸气彻底腐蚀,她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啊——” 御龙魔骨枪“哐啷——”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温如惜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住了脖颈,被硬生生地提起到了半空中。 尸门门主以指为刃,亦是漂浮在半空中,他宛若神明般垂眼望着大夏的子民。 正气凛然的道:“温如惜乃我修仙界叛贼,枉顾我修仙界的规矩肆意插手凡间之事,以至于造成如此大的祸患。” “本门主今日特来替玉清宫清除这逆贼!” “看好了——” 他这样说着,一手悬空将温如惜拎的远远地,一手看似没有任何接触的,却在温如惜的身上划开了道道口子。 “你们凡间界有一刑法叫‘凌迟’,专门用来惩罚罪大恶极的罪人的。” “温岚温如惜乃我修仙界最大的罪人。” “今日便用此刑法,叫世人谨记我修仙界的规矩!” 第一百七十三章入魔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此话一出,便有人低声议论。 “果真如此,女帝本就不该存在!” “原来我们竟是被她给害的!” “那她当初救我们是为何?赎罪么?” “杀了她!杀了她!” …… 有无知百姓呐喊着,里头也许是被尸门门主布了奸细进去,但此刻已经无人会在意这些问题。 温如惜死死咬着唇瓣,即便下唇已经被她咬得鲜血淋漓,她也不肯再发出一道声音。 尸门门主慢条斯理地一刀一刀地划着温如惜的血肉。 片下来的血肉落在地上,很快温如惜的一双腿便彻底只剩一副骨架。 尸门门主轻笑一声:“真能忍。” 温如惜只是瞪大了一双眼睛,仿佛要彻底记住尸门门主一般。 她用目光凌迟了对方数万遍! 尸门门主数着:“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 “一百零一……” 有的将士已经彻底绝望了。 自己的皇帝被人这样如鱼肉般拿捏,那这个国家哪里还有存在的道理? 魏隽双眼含泪,一双浑浊的双眼迸发出无限的悲伤。 他不忍再看下去了。 魏隽颤颤巍巍地爬上了城墙墙头。 有士兵去阻拦,但都被他呵斥了下去。 他仰头望着苍天,张开双手,大喊道:“老臣有愧于陛下啊!” 他口中的陛下自然指的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明德帝。 只见他纵身一跃,划过一道弧线便彻底横死在城头。 魏隽抱了必死的决心,脑袋着地脑浆迸的到处都是,连具完好的尸体都拼凑不出了。 这对于一身体面的丞相大人来说毫无疑问是一件不得体的事情。 “丞……相……”温如惜艰难的转过头,看到魏隽跳楼殉国的这一幕,泪水也忍不住从眼角流下。 身体上的疼痛不及心里的痛半分。 李裕的身死在温如惜眼前不断的回放。 魏隽的身死更是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温如惜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似是野兽陷入绝境后,最后的徒劳。 …… “嘶——我滴个乖乖,你就不打算出手吗?”白颜汐环抱着双臂站在一座山头上远望。 墨卿与就站在她的身边,这会正双手结印,垂眸施法着:“不急。” 白颜汐看的牙疼:“先前不过听你说了两句,这尸门的人还真是变态。” 说着她顿了顿:“比你还要变态的多。” 墨卿与每次真正出手的时候,也十分喜欢折磨人,但跟尸门只追求肉体上的疼痛不同,墨卿与更注重精神上的折磨。 听到这话,墨卿与这才懒懒地掀起眼皮,低声道:“闭嘴!” “安静!” 白颜汐冲她做了个鬼脸。 旋即便看到墨卿与闭上了双眼,一股细线从她的手掌中钻出,她喃喃低语着。 …… 温如惜的意识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有什么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看到了吗?” “看到了什么?!”温如惜在心中大喊。 那声音缥缈的仿佛是从四面八方响起:“看到了众生是如何对你的吗?” 温如惜:“……” 想到在她的守护下,仍旧恨不得朝她扔臭鸡蛋一张张脸,她此刻只觉得胃部翻涌。 多年来的坚持仿佛成了笑话。 “看到了。”温如惜低声道。 那声音又道:“看到了你为鱼肉时的弱小吗?” 身体的剧痛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自己的弱小。 “看到了!”温如惜抬起了头道。 “你是谁?看到了又如何!如今的我还能做什么?” 那声音似乎到处飘着:“看到了你脚下的百姓惨遭屠戮了吗?” 温如惜赫然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在惨遭折磨,但更让她在意的还是齐国的士兵已然攻入了皇都之中。 宛若土匪的做派一般烧杀抢掠。 以至于她听到齐国的大将高高呐喊一声:“屠城——” “一个不留!尤其是姓温的,全数绞碎!” 温如惜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哑,险些失声。 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国,到底是破了。 百姓仍旧是逃不过这一场的苦难。 “我……看到了……” 温如惜想要捂住脸,却发现自己只剩下意识还存留一点,根本无法做到这样的动作。 那声音明显带来蛊惑之意。 “你可知为你而死的李裕是你什么人?” 温如惜愣了:“什么意思?” “他是你的父亲!亲生父亲!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那声音一会在温如惜的左耳响起,一会在她的右耳响起。 温如惜如遭雷劈。 那声音忽然疯狂了起来。 “温如惜!你保护不了你的国!你的家!你的弟弟!就连你的亲生父亲和支持你的大臣都因为你而死!” “你说你这么多年的坚持有什么意义!”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温如惜想要辩解,却又无从辩解。 “是你国没有破?是你家没有丢?还是你的亲生父亲和大臣们都没有因你而死?” 那声音语速加快,一声声的质问直击温如惜的心底。 温如惜捂住双耳崩溃的大喊:“不——不——” “这都是因为你的弱小,你的软弱!”那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温如惜你太弱小了,你连化神的关卡都迈不过去!” 温如惜仿佛傻了一般只是低声喃喃道:“不是……不要……” “想要强大的实力吗?” 温如惜目光呆滞:“要,我要!我要强大的实力!” “好——我给你——我给你——” 那声音兴奋地叫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的身躯已经被完全剔净,只余一副空荡荡的骨架,骨架里头还能清楚地看到生机蓬勃的五脏。 “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副好身躯。”尸门门主语气中的惋惜之意完全藏不住。 “这样的生机……” “真是令人羡慕啊……” 他话虽然这样说着,但那一双枯枝一般的手,却已经朝着温如惜还跳动的心脏伸去。 眼见着他的手掌就要将温如惜的心脏捏碎。 但那赤红的心脏陡然爆发出一阵磅礴强大的气势,一股几乎滔天的魔气几乎将整个皇都笼罩。 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尸门门主给弹开。 尸门门主不信邪的继续将手探出去。 却遭到一道月白的光影闪过,没有遭到任何阻碍的,尸门门主的手掌便被正切的切了下来。 尸门门主一抬手,赫然看到一紫眸白发半张脸戴着阎罗面具的人立在自己面前。 “魔主!”尸门门主瞬间一退数十丈。 墨卿与勾着唇角笑,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淬冰一般,她身形一闪便追了上去:“呵,动了我的人还想跑?” 只见墨卿与手一抬那尸门门主便被像一只手攥住了一般。 与先前他折辱温如惜那一幕何其相似。 “是划了一千刀吗?”墨卿与低声一句,便抬起手臂,双指并拢,“那我便也还你一千刀……” 可当她将尸门门主的血肉割开之后,才发现那人竟然本就只剩了一副骨头架子。 外表看上去的那些血肉割下来之后,便自动化成了阴气。 没错是阴气而不是尸气,这两者还是有些许的区别的。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并拢的双指分开,拇指和食指遥遥一捏:“那就捏碎你的骨头好了……” 墨卿与其实对于肉身上的伤害并不怎么看重,她更喜欢折磨对方的精神。 尸门门主即便是被她抓住了,也放声大笑着:“原来一直跟着我的就是你,魔主又如何?你杀不死我的!” 他到底凭什么觉得自己是杀不死? 墨卿与将他的骨头一寸寸捏碎。 就在最后一刻的时候,一道漆黑色的光晕从尸门门主的天灵盖以迅雷不及掩耳目的速度逃窜了出去。 “原来是这样!”墨卿与抬手一挥那漆黑色的光晕便她攥在了手里。 墨卿与惊异道:“竟是灵魂?” 她们魔本身就算是灵魂体的一种形式,对于灵魂自然再熟悉不过,可这尸门门主即便是修的再邪门的功法,但本质上来说还是个,是人的话那他们的灵魂体都应当是乳白色的才对。 在这个神魂之力匮乏的年代,这尸门门主竟然能将自己的灵魂体出窍。 这还真是一件奇事。 只是让墨卿与更好奇的却是尸门门主的灵魂体竟然黑色的。 其中还充斥着强烈的阴气,活人被阴气侵染,还深入到了灵魂这个地步。 还真是可怕。 “啊——”尸门门主惨叫一声,灵魂出窍的法子本就是已经失传了上千年的门道。 即便是魔主也不应该有能力抓住他逃窜的灵魂。 “放开我!” 那黑色的光晕疯狂的挣扎着。 墨卿与毫不犹豫地燃了一道地火将这灵魂体包裹,她眯着眼睛笑了笑:“既然肉身上的痛让你早已麻木,那便试试这灵魂上的痛吧。” 试试就逝世。 肉身上的痛可不敌灵魂上的痛万一。 温如惜受的那千刀万剐之刑也算是报复了回去。 这会的温如惜整个人都被自她心脏中产生的魔气而包裹,重塑身躯。 只要这一关过了,温如惜便能迈过化神的大门直入渡劫,且真正的成为一位魔族。 她的体内本就有魔族的血脉,这一遭更多的不过是将她体内的血脉彻底激发。 墨卿与亲自在她身边守着。 不少人都已经见到了这一幕。 “白发紫眸,阎罗面具!这……这这这是魔族之主啊!” “魔主竟然没死!天呐她这是又要来祸害人间了吗?” “难怪我们大夏一输再输,原来我们那女皇帝就是个魔!” “大家伙看到没!那紫气便是魔气!我们大夏不只是将军就连皇帝都是魔啊!他们这是在拿我们的命玩啊!” “魔族妖女去死!去死!去死!” …… 已经有老百姓破口大骂。 但齐国的将士已经杀入城中,大夏的子民在敌国的铁骑下毫无还手之力,就连破口大骂都只敢对着远在半空中的墨卿与二人。 墨卿与俯视着这人间惨剧,心中生起不了半分气愤。 不过是群投鼠忌器的蠢货,她若是想要这一城人的命,如何需要费尽心思去找敌国的将士。 她手一挥这座城就必定化作飞灰。 墨卿与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无非是等着温如惜蜕变完成然后带她走罢了。 墨卿与在半空中仿佛是凝了一把椅子似的,安稳地坐着。 白颜汐慢条斯理的走到她身边,问:“还需要多久?” “许是再过一个时辰吧。”墨卿与看了一眼,若是寻常人入魔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温如惜这会的情况有些不同。 她本身就有着魔族的血脉,这会儿又赶上晋升的趋势。 墨卿与既然出手了便想着让她两者一起突破了算了。 反正有自己和白颜汐在高低也出不来什么事。 她这心中这样想着,一道剑光便赫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白颜汐和墨卿与当即纷纷后退一步。 墨卿与反手展开折扇,此扇名为寒阴黑骨扇,是为神器,在被墨卿与修复之后它也终于展现出了自己的光辉。 不再像先前那般黯淡。 一见到这剑光墨卿与便冷声道:“北、橫、君——” 她一字一顿的仿佛要将这三个字嚼碎了一般。 下一秒那风光霁月的北橫君,便迎着初升的朝霞一起落在了墨卿与的面前。 “魔主,你果然还没死。”顾延之手持破妄剑,一身白衣胜雪,浑身的气势磅礴,不见半分收敛。 他凝神看到墨卿与身后的那团魔气,以他的实力自然很能轻易的看出被魔气包裹住的是什么人。 “如惜!” 顾延之咬着后槽牙,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悲愤的神色。 “你怎能如此!” “如何不能如此?”墨卿与说了一声,“这样的世间有什么好救!” 墨卿与欺身而上,顾延之的身体情况到底如何还要打过才知道。 破妄剑和寒阴黑骨扇又一次的碰撞到了一起。 两人的身子贴得极近,顾延之和墨卿与四目相对,仿佛擦出了火花。 顾延之眯着眼,总觉得眼前的这双眼睛格外的熟悉。 就连那身形都有些眼熟。 “如惜乃我玉清宫门人,若是入魔也当由我这个师父清理门户!”顾延之声音震耳欲聋。 墨卿与冷笑:“清理你妈的门户!” 墨卿与向来很在意自己的形象,但这次她也忍不住了。 玉清宫一遇到事就封了山门,顾延之也当起了缩头乌龟。 整个门派上下就只有温如惜一人跟个傻子似的,作为堂堂长公主散尽家财只为救那么一个两个到头来连帮她说一句的百姓。 温如惜些年做的事情墨卿与都看到了,连她这个冷面冷心的人都有些动容。 一个劲的骂她傻子、蠢货。 整个天下那么多人,她一个人如何救得过来。 可她偏不,她偏要一意孤行。 亲眼看着自己国破家亡,亲眼看着自己糟世人唾骂。 说句矫情点的话,墨卿与都替她委屈,尽管其中她也默认着推动了不少。 至少李裕的死和温如惜的入魔都是她能够阻止的。 但是墨卿与没有。 修仙界决不能再出第二个北橫君。 顾延之一招清心剑诀打出,然后道:“魔主,我修仙界之事如何轮得到你来妄议!” 墨卿与又是一扇子挥出,搅起了漫天的风沙:“如何不能,你要捉的人是我魔族的人!” “温如惜的身世别说你不知道!” 顾延之瞳孔微缩,李裕是魔族的事情他并不知道,但温如惜是李裕的孩子一事他确是清楚的。 “若是当年便知李裕乃你麾下魔卫,我岂能留他至今!” 顾延之不愧是被天下人称颂的北橫君,一手剑法使得那叫一个密不透风。 墨卿与多年不曾畅快淋漓地打过架了。 这会一出手,竟然隐隐有收不住的架势。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了数个回合。 都看出了对方多有留手。 墨卿与正要趁此给他个全力一击。 身后蚕茧包裹似的魔气忽然消散开来。 温如惜的身影自魔气中走来。 她的气息已经跟先前大有不同,本就明艳的五官现如今看起来妖异至极。 一朵彼岸花自她脖颈出盛开。 魔纹千万,形状不一,生出的位置也不一。 有的生于面部,只看一眼便能叫人被摄去心魂。 有的生于四肢每每出手便能强化实力。 有的生于躯干偶带传承。 墨卿与身上也有魔纹,便是在她的腰间,生的是一株水晶兰,地狱四大花之一,与温如惜身上的彼岸花齐名。 魔族的天赋如何看的便是身上的魔纹。 没想到即便是入魔了这温如惜的天赋也叫人称赞。 温如惜眼神沉沉,她赤着双脚,身上的衣服都是暂时用魔气凝聚出来的。 她安静地看着顾延之,只是一个眼神便叫顾延之觉得心脏仿佛被什么压住了似的。 “如惜……”顾延之低声道,他忽然握紧了破妄剑。 “师……”温如惜的眼角忽然划过一地清泪,“北橫君怎么现在才来?” “是来诛杀我这个逆徒的吗?” 她的声音陡然凌厉了起来,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温如惜的身周便爆发出了强大的气势。 连带着她的长发都飞扬了起来。 魔气将她眼角的泪水蒸发。 一双深紫色的眼眸里像是冻着一团浇不灭的怒火。 第一百七十四章封印破除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如惜同我回去!”顾延之深吸一口气,冲着温如惜伸出了手。 “回去?回哪里去?”温如惜似笑非笑的反问着,“回到玉清宫再让你把我关进雷刑山,日日夜夜遭受天雷劈打吗?!” 她说话的模样越来越像是个魔族。 墨卿与满意的弯起了眼睛,真不错,魔族又多了一员大将! “如惜你还要执迷不悟吗?!”顾延之厉喝道。 “执迷不悟?”温如惜笑了一声,“北橫君我现在感觉很好,有力量的感觉真的很好!” 她忽然眼神一冷,御龙魔骨枪在她入魔之后彻底爆发出它原有的气势。 “你为何现在才来?玉清宫封闭山门不问世事,一叶障目!你们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尸门无道,你当真不知吗?” “枉我曾经那般信任与你,我的好、师、尊!” 温如惜的枪法不是顾延之教的,这些年来也早就跟以前有了莫大的区别。 她如今不过刚入渡劫期,对上大乘期的顾延之自然有些勉强,但顾延之处处手下留情,并不真的去伤她。 温如惜忽然抓住了一个空档,长枪枪尖刺进了顾延之的肩头,她冷声道:“你在顾忌什么?” “不是来清理门户的吗?不是来杀我的吗?来啊,杀了我啊!” 温如惜瞪大了双眼,眼中带着疯狂。 “延之——”身后突然传来的动静,隐隐能察觉到有其他的修士正在赶来。 “如惜!”顾延之皱着眉头,抬手握住了温如惜的枪尖。 温如惜手臂用力,枪尖便又刺进去了几分,以顾延之的实力是很容易躲开的,但他没有。 墨卿与一个闪身来到温如惜的身边,抓住对方的肩膀,低声道:“玉清宫其他人来了,我们先撤。” 她现在的这副模样,对上一个同样受了重伤的顾延之或许还可以,但若是再加一个同为大乘期的萧彰那就有些力有不逮。 “呵。”温如惜收了长枪,冷哼一声,便随着墨卿与抖开一张传送阵法离开了。 顾延之眼见着空间的波动渐渐归于平静,他这才吐出一口鲜血,捂住了正在不断流血的肩头。 萧彰在后面带着玉清宫的众人姗姗来迟,一见到顾延之受伤了便连忙拿着伤药过来。 “我滴个好师兄哟,你怎么出来一会就又把自己伤了?”萧彰吓得眉毛都飞了起来,“什么人还能伤了你!” 倒不像是担心,反而像是在幸灾乐祸。 顾延之表情冷冷地盯着萧彰,笑都笑不出来:“萧师弟,我闭关这些时日的账可都还没有跟你算呢!” 萧彰理亏,神色讪讪:“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嘛……” 顾延之按着肩头,萧彰的药也的确好用,没多久便止血了,白衣上的血迹施个净身术便也就干净了。 就是衣服上破了个洞实在算不上美观。 李卓月自后面跟来,她环顾四周道:“如惜呢?” “——嘶,此间魔气怎么如此严重?莫不是魔族现世了?” 顾延之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声音微哑:“魔主回来了——如惜她……入魔了……” “什么?!”李卓月惊呼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惜那孩子本性纯良,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山下救助百姓,如何会入魔?!” “难不成又是那魔主搞的鬼?!” 温如惜天赋绝伦,大家都在说她一定会成为第二个北橫君。 玉清宫上下对她也十分看重,当年封山之际,萧彰更是亲自下山,要将她接回来,但是都被她拒绝了。 温如惜只一句:“我修得此生修为,不过是为了济世天下,如今天下有难,我岂能如同缩头乌龟一般闭门不出?” 萧彰只得放弃,温如惜的性子倔,又一根筋,跟她那个师父简直一模一样。 于是直到玉清宫封山的那天,温如惜也没有回来,其余在外的子弟也都被萧彰召了回来。 “并非……”顾延之声音低沉,“是因为我等……是我这个做师父的对不住她。” 顾延之的眼神微暗,他叹了一口气道:“事已成定局,罢了吧。” 萧彰皱眉道:“罢了?怎么能罢了?师兄有所不知如惜这孩子枉顾修仙界的规矩,强行参与到朝廷的争斗中去,牵扯极大,连尸门都牵扯了进去。” “我们若是不能给出一个说法,往后玉清宫如何在修仙界立足啊?” 他这一番话完全是在为玉清宫考虑。 顾延之眼神冷厉地看着他:“我知晓,我自会给他们一个说法!” 说罢,他便拂袖而去。 萧彰苦笑着摇头,冲李卓月道:“师妹,师兄他这是对我有意见了啊……” “如惜那孩子我自小看着她长大的,我又如何忍心看着她落得到个如此地步。” “险些步了那魔主的后路!” 李卓月也摇头道:“师兄闭关多年,许是还不曾知晓玉清宫封山乃是各峰长老共同商讨而出的结果,等回了山上,我们再一道请罪去吧。” 萧彰叹息一声,看着这会已经大亮的天光,脚底下的生灵涂炭又要让他头疼一阵:“大夏灭国了,大齐行不义之举强行屠城,这段时间恐怕是又要生的许多祸患。” “我们还需立刻着手渡魂,切勿耽搁了时辰,惹得再生江南鬼患。” 萧彰一道一道的指令下发下去,这次出来他们还带了不少玉清宫的弟子。 若非是顾延之感受到了大夏境内的魔气大涨,强行出关,他们也不会下山。 齐国的士兵屠了城,玉清宫的威严让他们不敢再继续停留在此地放肆。 毕竟尸门的人都出手了,玉清宫的人出手也算不得什么。 齐国的大将下令班师回朝,此役大胜,他们只等着慢慢将大夏的国土收于囊中便是。 根本没有必要继续停留在这里跟玉清宫打什么交道。 顾延之走在城内,看着满目的血色,忍不住颤抖着指尖。 玉清宫庇佑大夏几千年竟一朝成了这副模样。 哪怕是最炽热的正午烈阳,也没有办法给这满城的无辜带来一丝温暖。 整座皇都没有一人幸存,有能力的全都跑了,留在城里的不过是些老弱妇孺。 城墙上忽然立了一道雪白身影。 那身影于墙头盘膝而坐,膝头上搁着一张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弦上抚动。 一曲曲镇魂便悄然从指尖流淌而出。 顾延之在城头上弹了整整三天三夜。 弹到最后连指腹都被磨烂了。 玉清宫的门人全力渡魂,顾延之却仍旧清晰地感觉到了城内一日比一日更加旺盛的阴气。 终于顾延之再也坐不住了。 他飞到城内阴气最为浓郁的地方去,破妄剑一出,满目的绚烂白光却被陡然暴涨的阴气给全数震开了去。 一道足有数十米高的大门就这么缓缓拔地而起。 随着大门的升起,无数的阴气与冤魂从门内奔逃而出。 大门通体漆黑其上缠绕着的阴气让顾延之都不得不避退三分。 萧彰和李卓月最先赶到顾延之身边。 萧彰看着眼前的一幕瞪大了双眼,惊呼道:“鬼门怎么现世了!” “鬼门现,鬼城开!”李卓月沉声道,“莫不是鬼帝做的?” 顾延之手中的破妄剑一扫:“除了鬼帝,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萧彰脸色剧变:“糟了,鬼城一开,里头关着的冤魂鬼魂岂不是全都要跑出来了。” 他眼见着鬼门缓缓开启,无数的鬼魂便如同潮水一般从鬼门中涌了出来。 顾延之的脸色也不太好,鬼城、鬼门这二者本就是不是属于这个世间的东西,现在突然现世,鬼帝究竟想做什么? “不能让这鬼门彻底打开!”顾延之说了一声,便飞身而下,收了破妄剑之后硬生生用双手推着正在一点点打开的鬼门企图让它重新闭拢。 但很显然他的作为不过是无用功。 鬼门一旦打开又岂是单凭人力就能关上的。 顾延之被无数的冤魂缠身,也无暇顾及。 萧彰骂了一句,也不得不跟了上去,至少先将顾延之身边的小鬼都清理掉了。 这些冤魂实力不高,却胜在数量极多,鬼潮似的一涌而上。 就算是大乘期的实力也吃不消。 顾延之身上的伤口已经被阴气侵蚀了不少。 “顾延之你他妈疯了!”萧彰被鬼影抓的头发都乱了,他忍不住气得破口大骂。 “你为何总是这般任性!你觉得鬼门是你一人说关闭就能关闭的吗?!” 萧彰一脚将扑咬上来的小鬼踹了个魂飞魄散。 “玉清宫门人就带了这么点上来,你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总得把别人的命当命吧!” “我们现如今是感觉召开仙门大会商讨此事如何解决!” “现下这种情况,你就是把我们整个玉清宫赔进去都不够你造的!” “若是师父在天有灵,非得一巴掌拍死你不可!” 顾延之被阴气侵蚀的浑身都在发冷。 鬼门大开的趋势根本无法阻挡半分。 顾延之被他骂的也算是回过了神,当即道:“我们撤,立马召开仙门大会。” 他不再逞强,立马飞身而回。 萧彰紧随其后,狼狈至极。 李卓月也没好到哪里去,作为一峰之主她总得保护门内弟子,身上免不得受了许多伤。 不过都是些外伤,倒是无甚大碍。 萧彰冷着脸从须弥戒中摸出能克制阴气的丹药,一股脑全塞给了顾延之:“赶紧吃了,你说你这才出来多久,就整的一身是伤!” “现在整个修仙界的担子都落在了你的身上,你若是出事了,你叫我们如何是好!” 大乘期的修士一手可数。 一清死后顾延之当为最。 “不曾想眼睛一睁一闭,这世间就变了如此模样。”顾延之有些不忍直视。 甚至在想自己当年若是不闭关会不会好一些。 萧彰跟他相处多年,怎会不知他内心所想。 当即道:“你闭关前还上了一趟占星台,大夏的灭亡已成定局,便是你在又如何,还不是无力回天。” “如惜入魔一事也算是对应了你当初的预言。” “天下大势如此,你我不过苍生蝼蚁,即便实力还算得上能看,可说到底也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顾延之摇摇头,不愿再说这些事。 他散出一道道传言。 道:“一月之后玉清宫将召开仙门大比,共商关闭鬼门事宜。” …… 一道传送符将墨卿与和温如惜从临近北疆的皇帝一下子就传送到了南边的沼泽之地。 蓬勃的魔气让周边的仙门第一时间派出长老查看。 墨卿与的脸色不大好。 跟顾延之交手的那几招让她好不容易才凝实的魂魄又有了些许的震动之意。 墨卿与的脸色更为惨白。 温如惜被她攥着手臂,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丝疼痛,她皱眉反手扶住墨卿与问道:“你怎么了?” 墨卿与咬着牙道:“还不是被你那亲爱的师尊给打的。” 温如惜身体僵硬了一瞬,冷声道:“他……他可不是我的师尊了。” 墨卿与笑了笑,将手臂搭在对方的肩上,腰弯了下去,嘴角咳出点殷红的血出来。 “跟我走,不后悔?” 温如惜目光闪烁了一下:“我可没说要跟你走,谈什么后悔?” “哼。”墨卿与的指尖摸了摸温如惜脖颈上的魔纹,道,“还挺好看的。” 温如惜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 她眉眼一沉,她们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感受到有修士的气息在不远处传来。 一抹低笑自喉管中溢出来。 墨卿与笑的妖异,温如惜从未见过她这样笑。 天边的修士已经落在了她们的面前。 墨卿与的造型太过于让修仙界的人熟知,一见到她那修士便瞳孔微缩着大叫:“魔主!” 再一转眼看到温如惜的尊荣,更是吓得失声道:“瑶光仙子你你你你……怎的入魔了!” 瑶光…… 温如惜自嘲的一笑。 不等她反应过来,墨卿与整个人就已经化作一道流光将那修士穿了个透。 那修士的心脏在墨卿与手中爆裂开来。 墨卿与低头拿着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掌。 看到温如惜那不太好的表情,没忍住冷声道:“温如惜怎么,你还觉得你自己是修仙界的人不成?” “没看到他这副模样,我们若是不杀了他,难不成还等他回去通风报信,然后找人来杀了你?” 温如惜被她噎住了:“我……我并非是这个意思……” 墨卿与表情有点臭,她还是觉得哪怕入了魔温如惜也没有聪明到哪里去。 温如惜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脚步有些踉跄。 她低垂着眉眼,伸手去拽墨卿与的手腕。 “诶!你别生气……我只是有些不大习惯。” 墨卿与甩开她大步往前走:“你总得习惯。” 她声音有些冷。 白颜汐早就化作了原型趴在墨卿与的肩头,见到这一幕她忍不住笑道:“你怎么这么幼稚啊。” 墨卿与冷哼一声,不理她。 温如惜控制魔气还不太熟练,只能厚着脸皮去请教墨卿与。 以前她就有不耻下问的好习惯,这两年来更是了。 墨卿与虽然心里头还有气,但温如惜只要问了,她倒也会仔仔细细的回答。 没多久温如惜就能将魔气控制的十分完美,或许是因为她本身就有魔族的血统,用起魔气来甚至比原来真气还要顺畅一些。 温如惜和墨卿与收敛了魔气。 前者又给自己脖颈上的魔纹加了一个障眼法。 通过将神魂之力铺展开来,温如惜清楚地看见了前方不远处有个小村子。 她们二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还需要暂且休息一下。 墨卿与随便找了一处人家,这里头住的都是凡人,看到她拿出的一锭金子后便立马喜笑颜开地将自家的主卧给让了出来。 南边的状况本来就不好,在这个时候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自己需要的东西。 但有总比没有好。 有钱能使鬼推磨。 墨卿与和温如惜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两人盘腿在床榻上打坐。 早在她们离去时,那生机尽失的修士便被洞虚门的其他弟子发现了。 他们本想着顺着气息追下去,但却发现追到了一半便找不到了对方的踪迹。 无奈只好连忙赶回宗门向长老报告,却被告知仙门大会即将召开。 这些弟子都是经历过仙魔大战的,上一次修仙界召开仙门大会还是为了清缴魔族。 据说这一次却是因为鬼门一事。 鬼门大开的事情墨卿与暂且还不清楚。 大夏国破之后,墨卿与和白颜汐二人最为惦记的则是藏在容城底下的一清寝陵。 龙脉已然断绝,温如惜这个最后龙脉的继承人也彻底入魔,再无半点龙气。 她们二人离去前专门将一清寝陵设了一个禁制,但凡有人进去就会被她们发觉。 但还好并未有人触发这个禁制。 墨卿与修整一夜过后便带着温如惜连忙奔赴容城。 这个传送符专门将地点设定了在了南边。 距离容城最多不过一日的距离,墨卿与全力赶路不到半日便来到了容城的地界。 从老地方进入。 墨卿与和白颜汐看着封印完破除的一清寝陵,忍不住对视一眼。 第一百七十五章鬼门大开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一清寝陵内部装潢跟妖帝寝陵一模一样。 三人一落在金碧辉煌的廊道之上。 温如惜便惊呼一声:“妖王寝陵?” 墨卿与道:“不对——你再看。” 温如惜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一清的石像便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是……师……一清真人?”温如惜一时间还有些没改口过来,但在玉清宫中她也曾不少次看到过一清的画像。 所以她并不难认出一清的石像。 “是。”墨卿与微微颔首,“此方封印本是难以破开,大夏国破后倒是自动解开了。” 大夏国破。 温如惜心头又是一抽。 她声音不由带了些嘶哑:“妖王寝陵也是如此一般,一清真人的石像怎会立在此处?” 温如惜是进过妖王寝陵的,更是在白颜汐的妖王寝宫住过一段时间。 一见到这熟悉的场景若非是刚刚进入的入口太过于奇怪,她都要以为自己是去了妖界。 “我若是知道便不会带你来了。”墨卿与翻了一个白眼。 这傻孩子净问些傻问题。 温如惜:“……” 白颜汐伸了一个懒腰,道:“妖王寝陵进不去,这一清寝陵总能进得去了吧。” 温如惜皱眉道:“此地虽然有一清真人的石像却并不一定是他的寝陵。” 墨卿与有点好奇:“你如何知晓,莫不是一清没死?” 温如惜神色讪讪:“其实自你问我这件事起,我便回去专程打听了一番,萧师……玉衍真人说一清真人死后没多久便化作了流光一身修为都尽数反哺玉清宫了。” “不然玉清宫里的灵气也不会那般浓郁。” “所以玉清宫并未为一清真人设立什么寝陵——修士都不兴这个,就连个衣冠冢都没有,只是单在历任掌门的灵堂里,为他设立了一副灵牌。” “放屁!”墨卿与骂了一声,“一清那老东西又不是我们魔族,死了之后哪里有什么化作灵气的道理。” “依我看他就是在骗你们!人族死了之后哪里会没有躯体的!” 一想到因为这事她就被顾延之砍成了两半,墨卿与心里就一阵不得劲。 “啊?”温如惜犹豫了一下道,“可一清真人实力高强……” “呵呵。”墨卿与冷笑一声,“实力再怎么高强,有功夫把自己的肉身打散,没功夫防一招偷袭?” 墨卿与声音突然拔高:“我看那老东西不是跟老妖王他们一起失踪了,就是借着死遁跑这寝陵里来了!” 墨卿与气得一脚将这大门踹开。 “管他要做什么我们进去看看就是。” 墨卿与这些年来受的窝囊气可够多了。 若是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当真没有死的话,那墨卿与这平白无故的遭受这一起岂不是冤死了。 要是都这样了还不生气的话,那墨卿与也别当什么魔主,而是去当那劳什子的佛祖吧! 于是三人便不再犹豫,径直朝宫殿内部走去。 整座宫殿的用料布局真的是跟白颜汐的寝宫一模一样。 她现在所居住的寝宫则是根据小时候住的地方一比一还原过来的,妖族妖王历代都住在那种地方。 据说,老妖王小时候住的也是那个地方。 妖王寝宫到底有多少年的历史,白颜汐也说不清楚。 “不会这寝宫还有什么秘密不成?”白颜汐想起了自己看的那些话本子。 她摸着下巴,满脑子的怀疑。 按照一般的套路来说,但凡出现了同样的宫殿,那么这个宫殿基本上就是有问题所在的。 “说不定就是只有妖王才有寝宫呢?”要说享受没有哪一个种族能跟狐族相比。 墨卿与耸着肩,反正她是觉得魔宫住的是完全没有妖王寝宫舒服。 “你怎么不说你的魔宫呢?”白颜汐翻了个白眼。 “魔宫又不好看。”墨卿与说了一句。 她一抬头,整座宫殿都是金碧辉煌的,但并不是黄金所铸,而是另一种非常珍惜的金属炼器材料。 可以说妖王寝宫也是一件特殊的神器。 只不过当年妖族势弱的时候,老妖王拿着这件神器跟一清打的火热,直接打崩了。 不然妖界现如今也能有件神器镇着了。 妖王寝宫并不是一件攻击型神器,严格来说应该算是一件防御性神器。 当年妖族苦苦抵挡了数月之久,但还是被一清一剑斩开了。 这件数千年的神器也就这么再也无法使用了。 现如今妖界白颜汐住的地方也不过是仿制的,算是延续妖界的一个传统。 现在的妖王寝宫最多只能算是一件法器,并不能算是神器。 对上大乘期的修士还是有些不够看了。 墨卿与对于炼器一道上也颇有研究,她环顾着四周,将手贴到了四周的乌宝金上,她将神识探入到这座宫殿之中。 没了禁制此地也没有阻隔她丝毫的办法。 “这……”墨卿与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最后惊异道,“是一件神器!” “什么?!”白颜汐当即将自己的神魂之力也蔓延出去。 当今的神器比大乘期还稀有,顾延之的破妄剑算一件,这剑还是一清留下来的;温如惜的御龙魔骨枪也算一件,只不过此枪全赖它本身的材质有灵,且北橫君以自身鲜血为祭。 墨卿与手里的寒阴黑骨扇也是一件,也是当年老魔主送给她的礼物。 白颜汐是没有神器的,妖族本来是有,但是在大战中遗失的遗失的,被毁损的被毁损。 玉清宫的萧彰手里也有一把神器,是把刀,叫浮光。 蓬莱天山书院穆贤手里也有一件只是太多年没用过了,墨卿与依稀记得应该是个葫芦,可以吞噬万物,跟空间好像有点关系。 至于其他门派,墨卿与就不是很清楚了。 总之几界加起来应当也不过十件吧。 “难不成这是我爹当初手里的那一件?”白颜汐越来越觉得熟悉。 只是这里头有些太干净了,好像是被重新祭炼过一般。 连点伤痕都看不见了。 不过这也不难想象,当初这件神器被一清一件劈成了两半。 一清在炼器一道上比他的符篆之术还要高明些。 指不定这件神器当初就是被一清带回去了。 这里头干干净净,也许还有她们没发现的地方,但墨卿与已经感知到有什么人竟然也发现了此地。 当即道:“你先将此物收起来,有人来了。” 这寝陵本就是妖族的东西,墨卿与手里有神器,对于这种只能防御的神器并不太感兴趣。 白颜汐当即在这件神器深处打上自己的神魂烙印。 神器是需要祭炼的,但是这会没功夫了。 白颜汐便心念一动将寝陵收入了自己的丹田之中。 头顶的土地因为突然失去了支撑而坍塌下来。 三人齐齐出手,硬生生在头顶上开了一个大洞。 刚一出洞便有一浑身漆黑的身影迎面而来。 墨卿与当即一扇子扇出去:“鬼城的人。” 她眯了眯眼睛,冷声道:“本座是该叫你左使还是叫你容城主呢?” 幕修露出的一双手掌惨白修长,他低声笑了笑:“魔主真是好眼力。” 当初在容城的时候墨卿与就觉得不对劲了,鬼帝的左使怎么会那么刚巧出现,此地又袅绕阴气。 只是她当初实力不济不能看出什么来,而现在再度见到穆贤她倒是反应过来了。 这穆贤一直都待在人间界不曾离开。 容城城主也不过是他的一具壳子罢了。 “鬼帝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墨卿与说了一句,跟鬼城的人她跟本就没有想客气的余地。 手腕一转,便将折扇展开,扇面上仿佛流转着什么鲜血似的,被她的魔气一裹便彻底爆发开来。 寒阴黑骨扇的扇骨乃万年沉铁所制,还是当年老魔主跑到南海之渊最底处去取的。 世间有四大绝地——南海之渊、魔域万魔窟、北漠战场遗迹、极东黑河。 此死地但凡进入都基本有来无回。 南海之渊之中心常年有着一处巨大的旋涡,但凡靠近都会被那旋涡吞噬,十死无生,也就老魔主仗着自己实力通天这才敢进去,不过那一次也叫老魔主受了不小的伤。 魔域万魔窟那完全就是绝对无法靠近的一个地方,万魔自窟底涌出,没有人知道万魔窟到底有多深,只要掉进去了那绝对是毫无生还的机会,墨卿与能勉强活下来完全就是因为她本就是出自万魔窟,万魔窟里的一切都对她免疫罢了。 北漠战场遗迹,那则是差不多近万年前的一场仙陨之战留下来的东西,在万年前这世间还是有真仙存在的,那时世间的灵气也比如今强盛的多,那里的遗迹都是真仙所留,有人不怕死曾去一探究竟,有传言说进去的都会被幻境所迷惑,仿佛置身于当年的那场大战之中。 仙人究竟为何陨落,这世间也没有人能说的清楚了。 极东黑河这完全就是无人敢触碰的东西,哪怕是大乘期的修士来了,但凡触及到那黑河都会灰飞烟灭,而且那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也曾有人想将这黑河的河水取出来做成杀人利器。 但很遗憾任何东西靠近黑河都会化成一摊浓水,最后跟黑河完全融合在一起。 想的有些远了。 幕修深知自己不会是墨卿与的对手,当即闪避开来,鬼城的人就有一个特点,不怎么能打但是非常能跑。 每次化作鬼雾散掉之后,就极难打到他们的真身。 当年跟鬼帝打架的时候,他就老喜欢用这一招来对付自己,让自己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似的,毫无体验感。 没劲至极。 幕修压根就没有跟墨卿与等人打的意思。 不说旁边还有一个妖王虎视眈眈,就他赶来的目的也不是什么阻拦她们的。 墨卿与几招都没有攻下来,当即心里头就不爽了,她正准备发威,身后却传来了一道浓郁至极的阴气。 紧接着就听到白颜汐惊呼一声:“是鬼门!” 墨卿与一回头,幕修就已经钻入鬼门中去了:“鬼门已开,人界终将是鬼城的天下!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 墨卿与看着巨大的鬼门,她可不傻,没有过去关闭它的丝毫欲望。 “难怪他们要推动大夏灭国了,原来这神器镇着的竟然是一处鬼门。” 温如惜当即沉了脸:“鬼门一出,遭殃的可都是平民百姓。” 墨卿与骂了一句:“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救他们?我们现在都是自顾不暇了!” 看着鬼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她可不想这个时候去触这个眉头。 数不清的冤魂从门里钻了出来,汇成一条庞大的河流。 白颜汐也骂了一句:“鬼帝这家伙真是疯了!” 鬼门本就不属于三界之内的东西,它的来头有点特殊,就跟那座鬼城一样,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人类对于魂魄一类的事情,还是有些不明不白的。 就连鬼城的形成,以及鬼门的出现都没能给出一个定数。 鬼门开鬼城开,里头游荡着的无数冤魂便会全部跑了出来。 鬼城到底有多少年没有开过了,反正只活了一千多年的墨卿与是没有见过一次的。 就连白颜汐这个多活了几年的老狐狸也没见过。 不说多的,就这一千年死去的人会有多少。 人死后魂归鬼城,鬼城有勾魂使,专门来将人界游荡的魂魄牵引走。 鬼城活物不能进,只有灵魂体可以进出。 但鬼城难近难出。 墨卿与当年也是仗着实力强横才一路跑到了鬼帝的面前。 墨卿与深知鬼城的深不可测。 她当机立断道:“人界已经不能待了,我们现在立刻回妖界。” “另外——” 墨卿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冥河水倒流,人族这一劫恐是难以度过了。” 冥河水为何物,那是阴间的东西,相传人死后要过七关方能转世。 但这都是凡间界的说法,去过鬼城的墨卿与却是知道,鬼城的转世和他们说的可不一样。 勾魂使勾魂之后便会牵一条锁魂链将这一日抓到的游魂给牵引到一处有着空间裂缝之地。 鬼城的开启除了勾魂使外,外人极难找到方法,即便是将鬼城的门打开了,若非是魂魄之体也不能成功的穿过这空间裂缝。 鬼城的空间不太稳定,但凡是有肉身的东西穿进去都会被空间裂缝搅成齑粉。 就连大乘期的修士也是如此。 一清当年想要进去也得将神魂和肉身剥离,他本就神魂强大,即便是将神魂剥离也不见得神魂比肉身弱多少。 至于这冥河水那就是更为可怕的东西了,即便是一清在世也得对这水退避三舍。 相传冥河水与那极东黑河同出一脉,只不过极东黑河肯定是要比冥河水要恐怖一些的,极东黑河的构成现如今没有人能说清楚。 但冥河水却是能说清楚。 此水乃阴气所汇聚而成,阴气本是气,能凝聚成水的模样可想而知是有多么浓郁。 不说旁的就在这冥河水旁边就觉得要命了。 据说冥河水一淌前尘尽忘。 只有在这冥河水走过才能有转世为人的资格。 可以说鬼城掌管着凡人的生死轮回,在凡间界的话本子里将此地写作了地狱,鬼帝所住的酆都也成了阎王殿判生死之地。 冥河水伴随着无数冤魂自鬼门中汹涌而出。 温如惜一见到冥河水也大惊失色,深知此地不宜久留。 鬼帝左使幕修已经从鬼门中回了鬼城。 鬼帝的消息仍旧不知所踪。 三人准备回妖界,不免要经过蓬莱天山书院。 说得好听点穆贤是在帮白颜汐稳固妖界,但说到底还不是在监视她们。 魔主的归来跟冥河水倒流相比,这会已经完全算不上事了。 再加之她一早就有将自己回归的消息传出去。 这会便更加懒得伪装自己了。 毕竟实力已经恢复,再装下去了,那就有扮猪吃虎的嫌疑了。 墨卿与不喜欢扮猪吃虎,她更喜欢别人一早就对她卑躬屈膝。 穆贤站在妖界大门之前。 白颜汐笑问他:“穆老院长这是什么意思?” 她虽是在笑,但是笑意却不及眼底,冰凉一片。 穆贤一看便知对方是误会,他当即拱手道:“妖王误会了。” “是北橫君特地传信来邀请妖王以及……” 穆贤的目光转向墨卿与,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如沐春风,并没有以为墨卿与还活着而意外。 “魔主共商鬼门大开之事。” 蓬莱天山书院是当年唯一一个拒绝了参与仙魔大战的门派。 对于这个书院墨卿与倒是没有什么好仇恨的。 但是听了穆贤的话她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她指着自己:“你说什么?北橫君还邀请我了?” 她仿佛是听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真的大笑出声了。 “他是不是忘记了,当初是谁一言不发就侵占我魔域的,本座险些身死又是谁害的?” “这……”穆贤并未参与这一切的,但是他说到底是修仙界的人,当初没拦着那么他就是有错的,“可现如今一十三处鬼门大开于凡间界中,各地冥河水倒流,鬼祸肆虐。” “要不了多久就会蔓延到修仙界已经魔域之中了……” “我们现如今也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北橫君真心邀请诸位去参与仙门大会。” 第一百七十六章仙门大会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觉得有点搞笑。 上一届的仙门大比可是这群道貌岸然的道士商讨如何来进攻她的魔域的。 当时墨卿与还想过顾延之是凭什么让这些修士都听他的话的。 谁不知道人族最擅长表里不一。 白颜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鬼门又不是我们打开的,我们去了能做什么?” “行啊,去就去。”墨卿与忽然转口答应了下来,让方才出声帮她出声的白颜汐更无语了。 穆贤松了一口气,他倒是有把握说服白颜汐前去仙门大会,但是对于墨卿与这么一个脾气阴阳不定的魔主他可是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不过好在他也是人族大乘期的修士之一,亲自来邀请妖王和魔主也算是将面子给足了。 墨卿与看了眼跟在她身后的温如惜道:“你也跟我一起。” 温如惜指了指自己有点不情愿,她的脸修仙界的人都是认识的。 现在她入魔了去参加仙门大会多少有点尴尬。 “尸门应当也会去。”墨卿与说了一句。 温如惜现如今对于尸门可是恨之入骨,虽然墨卿与将尸门门主撕了个粉碎,甚至将对方的灵魂囚禁了起来。 但是整个尸门助纣为虐,让她十分想把这颗毒瘤彻底拔出来。 一听到这话,温如惜便不再犹豫了,反正她入魔的事情早就应该被传遍了,这会就算是过去也不会怎样。 顾延之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什么的吧。 况且这还有魔主在。 “好。”温如惜点点头。 “既是仙门大会,我总得带点妖族的人去观摩观摩,长长见识不是?”白颜汐笑眯眯的摸着下巴说道。 墨卿与一看她这表情就明白了,这狐狸又要搞事了。 穆贤顿了顿道:“可以。” 这点小事他还是能做主的。 于是墨卿与三人还是先回了一趟妖界。 白颜汐没有将寝陵神器拿出来的意思,她还没有祭炼完成,若是贸然使用难免会被一些颇有手段的人给夺去。 白颜汐可不想这种事情再度发生。 妖王寝陵那是妖界的至宝,岂能在被她重新得到之后再被人夺走? 白颜汐将白岩兄弟四人给叫走了,妖界暂且由白行主持大局。 白涂显得有些兴奋,他又哭又笑的道:“呜呜呜,姑姑你可算回来了!” 妖王繁忙的事物让他头疼至极,尤其是妖族里的事物大部分都是族群之间争斗,白涂得保证其中的一个族群不会被彻底灭亡。 当初鹿族的事情就让许多妖兽有些不满。 好不容易白颜汐才重新树立起了威望,让各个族群看清了大乘期到底有怎样的实力。 白颜汐还专程去找了一趟狼族族长。 将维森送回来后白颜汐便急着赶回大夏,所以并未多说什么。 她在妖族得到了狼族的支持后,威势自然又大涨了一截。 白颜汐简单的说明一下情况:“鬼门开了十三处,遍布整个人间界,大夏国最先遭殃,冥河水也倒流,北橫君邀请我们妖族也去参与仙门大会。” “本王想将你一并带上。” 狼族避世许久,但不代表他们就不清楚外边的情况。 狼族族长瞪大了一双狼眼:“鬼门打开冥河水倒流,鬼帝是想要把整个人间乃至于修仙界给灭了吗?” 白颜汐摇摇头道:“即便是人间界灭了跟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我担心的是螣蛇一脉……” 她眯了眯眼睛:“顾延之既然邀请了我们,那就必定会邀请丁荣天,世间明面上的大乘期就这么几个,他可不得全用上嘛。” “若是鬼门一事丁荣天也有参与,那恐怕鬼帝图谋的可就不只是人间界一处了。” 鬼帝的心到底有多大白颜汐并不清楚,但是若是对方想要将主意打到妖界的头上,那么白颜汐可就不要客气了。 妖界可以虽是同这个世界分离,但在此之前白颜汐必须将丁荣天这个隐患给解决掉。 这才是白颜汐要求妖族其他人也参与的真正目的。 墨卿与挑了挑眉头,她倒是不担心魔域怎么样,毕竟若是有人敢将主意打到魔域头上,那十二天魔可是会最先跳出来的。 更何况魔族那群狼心狗肺的,墨卿与撇撇嘴,怕是连她回来的消息都不曾得到吧。 十二天魔掌管十二城,也就作为一都的幽都里的魔是真心实意的虔诚信仰她这个魔主了。 白颜汐带了一个狼族族长和四个小辈,以及一队的亲卫,亲卫还是由小青带队,届时是不会进到玉清宫里去的。 人带多了也不好,白颜汐点点头,带白氏的小辈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狼族族长也算是妖界的高层,很合理。 晾那北橫君也说不了什么。 既然人已经选好了,仙门大会开启在即,白颜汐等人便没有耽误时间,直接出了妖界跟蓬莱天山书院一道出发前往玉清宫。 上一次修仙界的高层出现得这么齐,还是在仙门大比上。 说起来仙门大比十年一次,今年的大比也该准备开启了,但是现下出了鬼门这样的事情,修仙界自然也没有再筹备仙门大比的功夫了。 蓬莱天山书院向来以和为贵,不仅是妖族的事情,围剿魔族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参与丝毫。 所以白颜汐和墨卿与对于这个穆贤这个老院长还是给了几分面子的。 上了蓬莱天山书院的船。 白涂的年纪和这一次去参加仙门大会长见识的蓬莱天山书院弟子差不多大,再加上他又是个讨喜的性子。 没多久就跟他们打成一片。 墨卿与站在船头吹风,温如惜环抱着手臂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大好惹。 墨卿与调笑道:“你年纪轻轻怎么就喜欢跟我这个老怪物待在一起,不跟去跟白涂他们玩?又不是不认识。” 温如惜低声道:“不想去。” 她的魔纹就长在脖颈上,她也没有丝毫隐藏的意思。 蓬莱天山书院的人多少也都是认识她的见到她入魔也不免多问两句。 温如惜有点烦,不太想说话,每一次提起她身上的魔纹,她就想到了大夏死去了那几十万的战士,以及死在自己面前的李裕和魏隽。 “你不是成天说自己不老嘛,怎么这会又说这样的话。”温如惜转移话题的本事并不高明。 墨卿与“哼哼”了两声才不上她的圈套。 “比起你来还是大了很多的。” “温大队长!”白涂骑着一株藤蔓,那藤蔓就跟蛇似的将他高高托起,他挥舞着手臂,“你快来看!蓬莱好多好玩的!” 白涂也不怎么经常出妖界,即便是就在妖界门口的蓬莱天山书院他也极少待着。 唯一在外的时候也是在被螣蛇一脉追杀的时候。 这甫一出门,还真是让他花花世界迷人眼,有点舍不得回去了。 墨卿与用手肘怼了怼温如惜的后腰,下巴一抬:“喊你呢。” 温如惜表情有些不情愿,但是脚底下的步子还是诚实地迈了出去:“来了。” 白涂摸着下巴跟天山书院的弟子讨论着:“这株草药的生长方式还真是不同,不知道能不能用到灵植上去?” 温如惜站在他身边,也沉思了一会道:“可以试试,天山书院有一种植物催生的方法,并不算是隐秘,你倒是可以向他们求教。” 若是将灵植漫长的成熟期催生的话,那对于白涂的实验来说无疑是一大进步。 白涂当即眼睛一亮,就去找丹院的弟子聊天去了。 墨卿与看着温如惜刻意挺直的背影摇头道:“口是心非的小孩。” “你不也口是心非嘛!”白颜汐化成的小狐狸在船缘上走着,狐狸尾巴懒懒地扫在墨卿与的胸口。 “我,我哪里口是心非了?”墨卿与一把攥住白颜汐的尾巴。 狐狸尾巴岂是能随便拽的东西! 白颜汐的狐狸毛当即就炸了起来。 她一口咬在墨卿与的手腕上。 墨卿与“嘶——”了一口气,道:“你还真咬啊。” 白颜汐翻了一个白眼。 …… 温如惜刚一走过去没多久,相熟的翟风就走了过来。 他摸着后脑勺,道:“温如惜没想到你也在。” 温如惜绷着下颌:“你不是早就看到了嘛。” 翟风性格大大咧咧,但也知道入魔非同寻常,他道:“我觉得你脖子上的纹身还怪好看的。” 彼岸花最为妖异,温如惜的长相本是较为凌厉的,但是被这株彼岸花一衬托,反倒是显露出了几分媚意来。 能把魔纹说成纹身的也就翟风了。 “我入魔了。”温如惜自个提到了这个话茬。 翟风点点头:“看出来了。” 他表情太过自然。 温如惜纳闷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翟风个大直男,抱着手臂上下瞅了她半天:“更……好看了?” 说着他摸了摸下巴,道:“说起来,你现在可比以前有女人味多了,入魔还有这个功效?” 他没入过魔,对此并不清楚。 温如惜:“……” 重点是这个? 她有些懵。 翟风倒是笑了起来,大笑道:“逗你的,入魔了又如何,你还是温如惜,又不是旁的什么人,我对于魔族可没有什么仇恨。” “更被说我这条命都是你跟墨前辈的了。” 翟风冲她挤眉弄眼的。 说实话,他这么一副大块头的模样,作出这样的表情来真的是要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温如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会也看出来了,翟风这人看着粗心,但其实也不过是想逗她笑一笑。 “哎,果然你们女的还是笑起来好看,别老根墨前辈学,沉着一张脸,吓死个人。”翟风捂着胸口吐槽道。 “哦?我小吓人?”墨卿与怀里抱着小狐狸,悄无声息的飘到了翟风的身后。 “卧槽!”翟风是真真实实的被吓了一跳。 他哭诉着脸:“墨前辈,别吓人了!” “呵呵。”墨卿与阴恻恻的笑。 温如惜终于弯了弯眉眼。 多日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不说一扫而空,也起码稍微淡了些许。 乘飞舟前往玉清宫少说也要三天的时间。 当天晚上白涂下了厨,几个小辈围成了一桌,没喊白颜汐和墨卿与。 白涂举着酒杯:“翟大哥好久不见,走一个!” 翟风就好这一口,他也极长一段时间没有痛痛快快的跟人喝过酒了。 当即举杯道:“喝!” 喝着喝着,他又先前这样喝不痛快,干脆端起了酒坛子,豪气冲天地道:“这样喝!痛快!” 翟风大口大口的咕咚咕咚。 白岩他们跟翟风还是头一次见,但双方也听说过对方的名号。 几盏酒杯推来推去也算是认识。 白氏的小辈都挺喜欢交朋友的。 白宿年纪小不善饮酒,没几杯下去就晕乎乎的睡着了。 白岩和白依依酒量尚可,但跟温如惜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线的。 到了最后就剩温如惜和翟风还在对饮。 翟风喝开了,就骂:“温大队长你是不是不把我们当朋友了?!” 温如惜也有点晕乎:“何出此言?” 翟风“呸”了一声:“你若是真心把我当朋友!大夏出了这样的事你不同我讲!是觉得我实力不够,还是怎么地?你在外头济世救人赢得了那么多的好名声。” “完全不把兄弟当兄弟是吧!” “瑶、光、真、人!” 翟风喝得大了舌头,但最后四个字还是一字一顿咬着牙说了出来。 白涂也附和道:“就说是!为什么不喊我们帮你!你真当自己是一个人了不成?玉清宫封山!我们可没有!只要你一封书信我们便过去了!” “怎么会!”温如惜当即反驳道,她苦笑着说,“瑶光真人……呵呵……大夏是我的国,我怎能因此连累你们?” “什么叫连累我们?”翟风怒道,“反正我们左右没到渡劫期,济世天下又何尝是你一人的梦想!我等修士为的不就是个苍生无忧嘛!” 翟风起初学刀,其实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母亲。 但现在她的母亲已经救了过来,虽然还只是凡人的寿命,但到底能再陪翟风几十年了。 后来他看得多,帮的人多了,那他对于这个世间也渐渐有了留念。 温如惜脖颈上的魔纹闪了闪。 她眼神有些妖异,冷笑道:“救?有什么好救的?” “到头来还不是成了这副模样。” 她怒目圆瞪,那会因为太过悲伤她早就哭不出来一点。 但此时重提,那些回忆一帧帧地在闹钟放映,她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我救不了!我谁也救不了……” 她喝多了,鼻涕眼泪糊得满脸都是。 其他人也都喝高了。 倒的倒,睡的睡。 温如惜发泄完也哭累了,将手里的酒杯一扔,便也趴在地上睡了。 翌日一早,等众人酒醒之后,温如惜差点掩面从飞舟上跳下去。 太丢人了! 他们都没有喝酒断片的习惯,也就白宿倒的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涂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 其实经过这一遭的发泄,温如惜多少也已经看开了。 事已成定局,而造成这一切的尸门和鬼城她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魔族最为记仇,温如惜入魔后性格多多少少也是会变得更像是个魔族。 她干脆的揉了揉脸,哭都哭了,脸都已经丢完了。 温如惜道:“有什么好笑的!连酒都喝不了几口。” 白涂一拍桌子,当即道:“有种今晚上继续!” “继续就继续!”温如惜冷笑一声。 白岩和白依依内心欢呼,耶,又可以吃到三弟做的饭喽。 白宿则是有吃的就行。 翟风恨不得天天都能有酒喝,哪里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于是这几个小辈硬是在船舱里连喝了三天的酒。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身的酒气。 温如惜摆着手说:“不喝了,要下船了。” 白涂醉的站都站不起来了,醉眼朦胧地指着她道:“是不是不行了!” “滚蛋!”温如惜骂了一句。 她踉跄着步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弄了一桶热水将自己泡在水里,这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这几天来她多少有点借酒消愁的意味。 沐浴过后,她便将酒意用魔气蒸发了出去了。 马上就要抵达玉清宫了,她可不能是那么一副狼狈的模样。 温如惜习惯了一身白衣,即便不能穿玉清宫的校服了,她须弥戒中的衣衫全都是素净的颜色,跟墨卿与的风格颇有些相似。 但墨卿与更爱穿那种袖子偏长的款式,温如惜则是喜欢较为穿款式更为干脆利落的,尤其是袖口必须收束起来,以免影响她拿枪。 温如惜将头发简单的竖起,哪怕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但因为她出众的容貌和气质还是让人忍不住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但她脖颈上妖异的纹路又为她高洁的气质染上了几分邪异。 温如惜自船舱走出,其余人也整装待发。 墨卿与和白颜汐则是跟在穆贤身边。 白氏的小辈率先走到白颜汐的身边,狼族族长比较低调,跟着白颜汐的亲卫队紧跟在她身后。 仙门大会是整个修仙界的大事,聚集了整个修仙界的精英。 墨卿与和白颜汐的身份特殊,修仙界这么多年来都没有邀请过外族人。 这一届还真是例外。 墨卿与眯着眼睛,真不知道这一趟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南海之渊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这已经是墨卿与第三次上玉清山了。 与前两次不同,这一次她可是正儿八经用自己本来的身份来的。 还是受北橫君邀请而来。 玉清山很大,一共五峰,玉清宫面积很大,但门人的数量并不多。 他们更注重精益求精。 所以能够提供其他门派住宿的地方也绰绰有余。 白颜汐和墨卿与的身份有点特殊,顾延之思来想去还是将她们俩安排在蓬莱天山书院附近。 蓬莱天山书院的地位特殊,三山中若是说有个排名的话那蓬莱一定是居首的。 如果当年不是一清真人太过强势压得同辈中人都抬不起头来,那么以穆贤这个笑呵呵的性子,必定会被尊为正道之首的。 这些事都过去了太多年。 各个门派的位置不同,蓬莱地处偏远,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其他各个门派也都到的差不多了。 现下鬼门四开,顾延之觉得事不宜迟,决定立刻开始仙门大会。 这仙门大会召开的匆忙。 也亏得北橫君有这个号召力。 墨卿与既然是用魔主身份来的,那她也就懒得将面具摘下。 对于玉清宫她多少也算是有些熟悉了。 走在刚建起的小楼之间,不少只听闻过魔主威名的小辈都探出头来。 好多人都以为魔主会是个男子,毕竟那样威名赫赫的人物,整个修仙界都没人会将祂同一个弱质芊芊的女流联想到一起。 但这会当他们看到墨卿与的身姿的时候,便忍不住惊叹。 甚至有人开了赌局说,魔主这面具下的容貌到底是美是丑。 “若是美的她为何不同妖王前辈一般大大方方呢?” “这般遮遮掩掩必定是因其容貌不堪!” “那可不说不定,依我观美女图这么多年,能拥有这种风姿的能有几人?” “就是说啊,指不定人就是太美了才不想让我等轻易地看清自己的容貌。” “我听闻魔族众人都是容貌极其俊美之人。” …… 这群小辈说话声虽然小,但这对于墨卿与来说并没有丝毫影响。 她就纳闷了,怎么这一届的仙门小辈比自己还要颜控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应该算是他们眼中的绝色吧。 墨卿与心里暗道,要不,我也去下个注? 怎么着也能赚个千把万吧! “卿卿,怎么还在这里浪?”白颜汐在这种正经场合还是不太喜欢用原型的,一路小跑过来,勾住墨卿与的肩头,笑靥如花道,“顾老狗催魂似的,仙门大会就要开始了。” 两个大美女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真是挺养眼的。 白颜汐性子好,有的弟子跟她也打过交道,当即就有人起哄起来。 白颜汐笑着弹出一道妖气在那群小辈面前炸开,唬道:“闹什么闹,我们家卿卿是你们这群混小子能看的嘛!” “都说魔主绝色异常,前辈何不将那碍眼的面具取下,叫我们一睹芳容?”有人登徒子似的大声叫道。 因为白颜汐在,很多人顾念着她们二人总要顾忌些前辈风范,不会轻易对自己出手才是。 墨卿与心说,那可不行,我这还没下注呢,怎么能叫你们知道真相。 于是她开了口:“我容貌狰狞可憎,不然你们那亲爱的北橫君怎么会气不过杀进魔域,险些将我斩于剑下?” 众人:“……” 就连白颜汐都是一脸莫名。 北橫君岂是会因为对方美丑而大开杀戒的人? 墨卿与的这句敷衍也太过于离谱了吧! 见他们不信,墨卿与还耸耸肩道:“是你们非要问我,我如实说来,你们却又不信了。” “那你们觉得我是美是丑?” “当然是极美的了!”有人大声回道。 “我们可不相信妖王前辈的眼光会有多差!美女都是跟美女做朋友的!” 这话说的暗搓搓的还在捧高白颜汐。 白颜汐掩唇笑着。 墨卿与这会有点心塞。 “妖王前辈,北橫君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了三次了。”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不少本身就属于玉清宫的门人都沉默了。 来人正是温如惜。 她看到曾经熟悉的同门,脸色都不曾多变一下,径直走向了墨卿与。 白颜汐这才拍了拍手:“这便去了。” 她拉着墨卿与的手臂,“咻”地一下便消失了。 温如惜摇着头,紧随其后。 等到温如惜走后,满场的死寂才恢复了原貌。 “哎……温师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温师姐受的十年苦,我们如何受的来!” “该死的鬼帝!” …… 不是玉清宫的同门都红了眼睛,山下鬼祸十年,他们在山上躲了十年。 现如今温如惜入魔,他们连半分多说的资格都没有。 其他门派的弟子不清楚这里的事情,但他们都认得温如惜的脸,甫一见到她入魔纷纷都有些惊讶,旋即开始议论纷纷。 “若是我没看错的话,那位不是北橫君的亲传弟子嘛!” “怎的入魔了?” “那魔纹我等可不会认错,玉清宫的首徒都入了魔,天哪!” …… “你们懂什么?!温师姐大义岂是尔等可以议论的。” “如何不能?她那副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喊一句魔女的!” “放屁!温师姐即便是入魔了,那也是我们的师姐!” “呵,喊魔族的师姐,你们这又是什么意思!入魔之后各宗各派都将逐出师门!” “你们找打!” …… 这话一说,两边的人就打起来了。 一时间鸡飞狗跳,偏生能管住他们的各个高层都跑去开会了,这会竟就放任他们就这么差点掀翻了玉清宫的天花板。 墨卿与这边刚还没踏进正殿大门。 里头就传来一道声音。 “不愧是魔主,架子可真是大啊,让我们数十人都在此地等着!” 这声音有点耳熟。 墨卿与抬眼觉得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看对方身上的衣服,便明白过来了是九华门门主。 当初在仙门大比上还为难过墨卿与的,只不过为难的是李府四小姐的身份,倒不是魔主的身份。 “那是自然。”墨卿与优哉游哉的道,“北橫君亲邀,本座怎能不起大点的架子,免得诸位这些年来,都要忘记本座的存在了!” “魔主你当真没死!”九华门门主面如菜色,魔主实力通天,在场的基本上都参与过围剿对方的。 眼下墨卿与从地狱里爬了回来,在场的还不是人心惶惶,头顶上有个鬼帝压着,身边又有个魔主虎视眈眈。 偏生顾延之此人还将对方正大光明的邀请了进来。 真是不怕对方发疯然后跟在场的同归于尽嘛! 顾延之还真不怕,她甚至还上前一步,一派仙风道骨的道:“魔主,好久不见。” 墨卿与皮笑肉不笑,她最讨厌的就是顾延之的这副德行:“我记得才见过吧。” 旁人看顾延之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顾延之道:“如惜,过来。” 温如惜就站在墨卿与的身后,一直不敢直视顾延之,这会听到对方喊自己,下意识的就要抬脚。 “如惜,是本座的人,北橫君这是要抢人呐。”墨卿与笑意不及眼底。 对上顾延之她就很难控制的住自己,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对方也劈成两半,这才能稍微缓解一下自己心中多年来的怒气。 这话一出,温如惜就回过神了。 她现在也算是渡劫期的实力,完全有资格出现在这种场合里。 但是三十岁的渡劫期有多少? 千百年也就出了两个一个一清一个顾延之,现在又出了第三个,老天是有多偏爱玉清宫啊。 有人惊讶了,但好在温如惜一早就被人撬了墙角。 可一看却是被撬去了魔域,众人的心里就更复杂了。 毫无疑问温如惜是必定会成为第二个魔主的。 魔域又要多一个大乘期了。 有人开始心思活络了起来,得趁早将此祸患诛杀了才行。 隐隐间看向温如惜的目光都不对了。 “北橫君,我现在乃魔域之人,现下仙门大会可不是商讨此事的吧。”温如惜一手背在身后,脸上淡漠的表情简直跟墨卿与如出一辙。 顾延之没法子了,他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低声道:“此次召开仙门大会,全因为十三处鬼门大开,凡间生灵涂炭。” “我等作为修仙界的同族理当伸出援手。” “冥河水倒流,要不了多久就会将各地淹没,届时我等亦是无法幸免。” 这话就是个引子,大家都清楚的知道,此次召开大会的目的。 当即就有人问:“北橫君可有什么法子能关闭那鬼门?” 因为鬼门而跑出来的冤魂太多,即便是渡劫期的修士下场都没办法彻底清除。 鬼门就是个源头,若是不将源头关闭,就是累死他们也不可能肃清的了人间。 顾延之的掌心中出现了一本泛黄的老旧书籍,他道:“我连夜翻阅了玉清宫的古籍,暂且有一法或可一试。” “哦,什么法子?”有人站了起来。 无相门的人有点惨,鬼门刚好开到了他们山脚下。 若非是门中的老祖还在,他们无相门怕是就要第一个被灭了。 那山是无相门传承了好多代的山,底下埋着灵脉,也不是说想迁走就能迁走的。 一听到鬼门有关闭的可能,如何能不激动。 “相传仙人尚且还在时,此间空间不稳,便有大能自南海之渊取出一种五彩石,将此石溶于空间便可稳定一方空间。” “鬼门说到底也是从空间裂缝中打开的一道门户,若是将此石溶于鬼门之中,兴许能将鬼门关闭。” 简单来说,就是硬生生将鬼门和此方空间的连接彻底断掉。 “此法应当可行!”有人站起了大声道,“虽说南海之渊也为绝地之一,但也曾有人完好无损的踏入过,我们这便出发定能安然无恙!” 他话里说的人可不就是老魔主嘛。 墨卿与当即冷笑一声道:“做梦。” 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 那人神色悻悻,正要出言辩解。 顾延之便开口道:“哦?魔主何出此言?” 墨卿与双手抱胸,银白的长发自肩头垂落。 “南海之渊深不可测,其中心的旋涡更是叫大乘期的人无法挣脱。” “你们不过是群渡劫期的,别说靠近了,怕是还离着南海之渊还有百八十里就被搅成碎片了。” “南海之渊无法御剑,就是过去都得乘船,老……我师尊当年为了进去可是造了一流光梭,近乎神器的存在。” “即便这样也还是深受重伤,你们又凭什么进去?” 她说话毫不客气。 对于这群只会躲在别人背后使阴招的小人,她觉得自己多说一句话都是脏了嘴。 “流光梭?”顾延之喃喃一句,“魔主事关整个修仙界的生死,还望阁下能说的清楚些。” 他说话客客气气的。 墨卿与红唇一掀:“我凭什么告诉你们,修仙界的生死关我屁事?” 魔域前头还有个界山挡着,就算任凭那冥河水倒流,也不能把魔域怎样。 就是一想到日后要跟那鬼帝朝夕相处,墨卿与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那你又是为何来此!莫不是为了来看我们笑话!”九华门门主登时拍案而起。 他也是大乘期的实力,对上墨卿与也没有渡劫期的修士那么杵。 墨卿与一拍手,大笑道:“说对了,本座就是来看你们笑话的!” “你!”九华门门主当即就要一掌拍来。 墨卿与面色一冷,正要出手。 顾延之便四两拨千斤的将九华门门主按了下去:“姜门主何必着急,喝口茶消消气,魔主阁下许是还有话要说。” 九华门门主被顾延之一掌按在肩头,硬生生坐了回去,顾延之给他斟茶却没有将手放下来丝毫的意思。 九华门门主挣扎着要站起来,肩头却纹丝不动的。 九华门门主安分了。 他闭上嘴,两撇胡子却是重重地抖动了两下:“哼——” 墨卿与似笑非笑地道:“流光梭本是放在魔宫的宝库里,但本座当年被北橫君一剑劈成了两半,魔宫的宝库怕是早就不复存在了吧。” “问本座流光梭在哪里,倒不如问问诸位,本座的流光梭在哪里啊——” 她声音冷厉,完全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顾延之心中苦笑。 说什么找魔主一起共商关闭鬼门的要事,其实他也不过就是想向墨卿与打听打听当年老魔主是如何进出南海之渊的。 毕竟在玉清宫的记录里也就只有老魔主干出过这种事情。 连墨卿与手中的那把折扇的主材料都是出自南海之渊。 顾延之沉声问道:“那流光梭长的是什么模样?在场的都是诸位掌门人,兴许还能有些印象。” “啊呀。”墨卿与揉着脑袋想了半天,这才道,“那不行,时间过的太久了,我都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或许你们让我去各个门派的宝库里瞧瞧,许是见到了便能想起来了。” 她这话说的,在场的都是人精,哪能不明白她话语中的意思。 感情过了差不多三十年,这人来兴师问罪来了。 顾延之深知自己要求魔主肯定是要大出血一番。 不过当年也算是自己欠她的,于是便点了点头应道:“好,既然在我玉清宫,那便先从我玉清宫寻起吧。” 墨卿与拍了拍手,这下是真心实意的笑了出来:“好极!” 白颜汐怼了怼墨卿与的手臂,也笑道:“感情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说着她便低声道:“顾老狗说的那什么五彩石当真有?” “谁知道呢?”墨卿与也小声道,“不管有没有,都不影响我敲他们一笔。” 白颜汐暗搓搓地冲她竖大拇指,绝还是这位主绝。 “那你说的那什么流光梭也是假的了?” 墨卿与摇摇头:“这个倒是真的,老妖婆去南海之渊也的确是用了这东西,但这东西最多就只能乘坐三人,所以……” 她话没有说完,白颜汐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南海之渊危险重重,能进去的人又少之又少。 老魔主的炼器之术可与一清的丹道与阵法一道并驾齐驱,是以就算是当世的修仙界还想再造出一个流光梭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们也没有那个时间。 指不定折腾半天,全便宜了墨卿与一人。 论坑人,还是这家伙坑。 玉清宫的宝库墨卿与也不是第一次打开了,她当下十分熟稔的这便走走那边看看,手也不安分的很,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摸完手里的东西就不见了。 “这个有点像,那个也有点像……哎呀不对不对,难不成是这个?”墨卿与演戏演全套,尽管她的演技真的很拙劣。 但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她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将东西收走了。 墨卿与自个就是研究空间的,手里头的须弥戒里的空间不知道比寻常的要大了多少。 若是她愿意,把整个玉清宫装进去都行。 她跟掉入米缸里的老鼠一般,愣是差不多收了玉清宫三分之一的宝物这才停手。 “如何,可有发现?”顾延之嘴角都在抽搐,得亏萧彰没来,不然那家伙非得心疼的掉眼泪不成。 墨卿与拍了拍身上压根就不存在的灰,然后摇头道:“没有。” “下一家——” 第一百七十八章气死过去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众人在见识过墨卿与的狮子大开口后哪里还敢让对方往自己家宝库里走。 没看到财大气粗的北橫君都要被气晕了过去嘛! 这活脱脱就是一混世魔王! 谁没事会想去招惹啊!可偏偏谁让他们动了魔宫里的东西呢?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顾延之可没有同情他们的意思。 “魔主阁下是想去哪一家?” 墨卿与环顾四周,葱白的手指遥遥点在九华门门主的头上:“既然九华门门主叫的最欢实,那便去他们门派吧,相信九华门上下还是很欢迎本座的。” 九华门门主险些晕过去。 他抱拳道:“不……不可啊……” “有什么不可的?难倒你九华门就没进我魔宫,拿我宝库的东西?”墨卿与双手抱胸,问的直白。 怎么可能没进去! 九华门当初可是最先进去的,若是什么好的宝贝,那必定都是被九华门的人先行收走了。 因为其本身就有大乘期的修士,且当年九华门门主只是做了个表面功夫,压根就没有真的去进攻魔族。 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魔宫宝库。 “我……我……”九华门门主急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墨卿与立马道:“你……你你你你什么你!” “拿了我魔宫的东西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现下修仙界危矣,你九华门还想独善其身不成?你看你其他的同道同意不?” 九华门里头是最有可能收藏的有流光梭的了。 那可是差不多半神器的存在。 其他人自然是乐得见他们笑话,当即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九华门门主架在了火上烤。 偏生这群修士最在意的就是脸面问题。 九华门门主都这样了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 于是他只能叹息着,将墨卿与带到了自家的宝库中。 愣是看着对方将魔宫里本来的东西全收走之后,又收了自己三分之一的宝物,这才满意的离开。 九华门门主只能忍气吞声,气得他险些呕血三口。 也幸好更重要的东西都被他贴身携带,不然非要气死在这里才不可。 顾延之又问:“可有找到?” 墨卿与还是摇头:“不曾。” 于是她便又去了一下家,一宫三山十四门,除了蓬莱之外无一幸免。 墨卿与花了三天时间赚的盆满钵盈的,连带着魔宫里的东西都收回来了大半这才满意的收了手。 没提计划中要去转的第二遍。 魔宫里的宝物丰富,被各家分了之后,真正有用的都被收了起来,墨卿与就算是去了也找不到什么。 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稍微补偿自己一点。 想要请她出手,代价自然是十分大的。 毕竟魔主的身价和墨四小姐的身价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 众人便也提心吊胆的跟着她到各处跑了三天。 看到大家被她薅的都一样的时候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回到玉清宫的大殿上,累倒是不能说有多累,就是这心里头啊着实是捏了一把冷汗。 顾延之这几天被她磨的是彻底没了脾气。 “魔主阁下,所有门派你都走了一遍,现在可找到了流光梭?” 墨卿与的须弥戒有些大,她掏了半天,才拿出一个跟手掌心差不多大小的金色梭子出来。 “找到了,找到了。” 众人一看这东西这么小,当即就要发怒,说墨卿与是不是在耍他们。 但墨卿与手一抬,这东西遭到魔气的激发,顿时就暴涨了起来,体型可观。 两头尖中间大。 “才发现竟是在九华门就找到了!”墨卿与说着假装擦了擦汗,“我说怎么这么难找。” 若说拉仇恨,她魔主也算得上对得起她在外头的名号。 就这么一张嘴,谁听了不想骂两句,谁看了不想打两下。 她不说还好,一说九华门门主就更气了。 其余门主的脸色也就更为难看。 顾延之对于炼器也颇有心得,一眼便能看出此物的不凡。 “可……”顾延之的眼神有些犹豫,“此物似乎最多只能乘坐三人,我们这么多人如何一道进去?莫不是其中内有乾坤?” 谁不知道天底下魔主对于空间一道上颇有研究。 指不定会有其他的法子。 绝境之地谁都没去过,若是能安然的去一趟再回来那绝对是日后行走天下的一大谈资。 众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墨卿与。 谁料墨卿与双手一摊无赖道:“没有乾坤,这就是只能坐三个人。” 顾延之眉心蹙起,有些发愁。 其他人更是发难道:“魔主你这是何意,若是只能坐三人,其他人又当如何?” 墨卿与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们:“当然是不去喽。” 她说话真的是气死人不偿命。 顾延之头是真的疼:“现下鬼祸肆虐,到处都不太平。” “南海之渊一行还需尽快确定下来。” “我有一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若是有便提一提,我等自当全力支持。”穆贤站出来说话了,他在场的辈分最高,他一说话没人敢反对。 顾延之吐出一口浊气道:“南海之渊危险重重,流光梭最多只能乘坐三人,我的建议是我、魔主和妖王阁下一同前去,势必将这五彩石带回。” “修仙界不可一日无人坐镇,便只能拜托穆老院长多加看顾了。” 顾延之提出的三人皆是在场实力最高强的三人,南海之渊非大乘期不可去。 顾延之是必须亲自去的,这是他提出的方案,没有让别人为他出生入死的道理,而穆贤德高望重最适合坐镇修仙界。 这本是最好的提议。 但有人还是不干了。 还是九华门门主:“本门主也是大乘期的修士,如何去不得?” “本王也是。”阴恻恻的声音忽然响起。 白颜汐当即耳朵就要竖了起来,龇牙咧嘴的:“老臭虫!” 她说怎么半天瞧不见丁荣天的身影,原来是躲在这里了! 但这是在大殿上,周围大乘期的修士也不只她一人。 白颜汐不能轻易出手,更被说丁荣天此人还跟九华门门主站在了一起。 他二人一出声,顾延之也面露头疼之色。 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墨卿与却是翻了个白眼道:“你若是想去那你便去,我和颜汐可以不去。” “正好,不多不少,北橫君怎么看呢。” “不行!”顾延之当即道。 开玩笑,他离开了,放任墨卿与一人留在这里?让她慢慢复仇不成? 墨卿与这样的人只有留在自己身边最为合适。 “为什么不行?”墨卿与纳闷了,“这梭子我也借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拉我当苦力不成?”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顾延之哪里能说出实话。 于是他皱着眉头,顿了顿好半天这才开口道:“但是此物只有魔气可以催动。” “在场的……只有你的实力可以。” 温如惜虽然实力还算可以,但一来是小辈,二来她也还没有晋入到大乘期。 墨卿与:“……” 妈的,完全忘记这一茬了! 这叫什么,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了! 墨卿与好气! 既然墨卿与去了,白颜汐自然也是要去的,不然就墨卿与这个人人找打的名声,她可放心不了。 绕来绕去,难不成还无解了? 墨卿与叹了口气道:“若是颜汐和那臭虫化作原型,并不怎么占用空间,倒是无事。” “你!”丁荣天被大庭广众之下叫做臭虫当即就要发作。 但他被九华门门主按了下来。 “既然这样,那便好。” 反正现在鬼祸的情况也不是一个两个大乘期的修士能搞定的。 若是能将五彩石带回来,这才是重中之重。 其他人也不过是尽力将人间界被毁灭的速度减慢一些罢了。 仙门大会还要商议更多的事宜。 其他人说了半天。 墨卿与和白颜汐随便寻了个由头就溜了。 正好仙门里的事情也不想让这两个外族人知道的更多。 这一趟出行温如惜也不能跟着她们了。 “你这段时间尽量多跟着翟风和白涂他们一道。”墨卿与嘱咐道。 温如惜点点头:“我晓得。” 虽然这是在玉清宫的地盘上,但难免会有些激进的弟子会对温如惜有些不太好的看法。 她们三人回了小屋。 还没进门就迎面遇上了白涂他们几个小辈。 白涂他们躲躲藏藏的,被白颜汐抓过来之后,干错化作了原型不肯去看她们。 “嘿。”白颜汐笑了一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鼻青脸肿的?真当有狐狸毛挡着我就看不见了?” 白涂蹬着腿闷声道:“仙门的人真欠揍!” 白颜汐毫不客气地道:“是你揍人家,还是人家把你揍了!” “当然是我揍人家了!”白涂不贫道,他现在好歹也是化神初期的实力了好不好! 哪里会那么轻易就被人揍。 只不过对方人很多,拳头很重,要不是他皮糙肉厚,这会还真走不回来。 白颜汐懒得理他,当即就用一副慵懒的调子喊:“依依你来跟姑姑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白依依脸上看着没什么伤,但身上可全是淤青,她走路姿势有点奇怪,干脆拳怼在白岩的后腰上,咬着牙道:“姑姑还是让大哥跟你说吧……我最笨,说不好……” “小岩岩?”白颜汐又是那么一副看着像是要杀人的笑了。 白岩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来,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几个弟弟妹妹做了什么事,最后都是由他顶包。 白岩咳了一声,偷偷瞥了一眼温如惜,这才道:“还不是因为……温……温小姐入魔的事情……” “那群仙门的不分青红皂白,不辨是非,说的话简直简直……” “白大哥不必为了我如此这般。”温如惜低声道。 白岩当即道:“怎么能这么说!” “你是不是不把我们当朋友了!” 翟风的话仿佛回响在耳边。 “他们做的对!”白颜汐也支持道,“这群仙门的小辈就是欠收拾了。” “正巧这段时间,恐怕都要留在此地,你们可多与天山书院的弟子亲近,至于旁的,有什么打服就是。” “尤其是你白涂,我妖族堂堂太子可不能如此这般窝囊!” 白颜汐眯着眼睛笑。 白涂重重地点头。 墨卿与也道:“温如惜你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我魔族向来肆意而为,若是她们欺负你了,你就全打回去,有什么事情还有本座担着。” “想做什么便做。” 被人这样关照的感觉确实很不错。 自小温如惜都是活的十分循规蹈矩,从全是规矩的皇宫中,到另一个全是规矩的修仙界第一大宗里头。 温如惜就没有一刻是能真正属于自己的。 温如惜也笑:“墨卿与,你觉得我现如今的实力还有谁能欺负我?” 墨卿与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渡劫期的实力放在仙门高层中都算是可圈可点了,更别说温如惜本身就有跨境的本事。 她摸了摸下巴,点头道:“也是。” “总之我们这段时间不在,你们自行多加小心。” “哦,对了!” 墨卿与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她将目光转向白涂,道:“白涂,我听闻仙门中有个压我面具下的容貌是美是丑的盘子,那盘子现下可还在?” 白涂一愣下意识的点头道:“在的。” 墨卿与摸出零零散散一大堆好东西出来,大手一挥道:“去,全压我长得好看!” 白涂:“!!!” 我咧个去还能这么玩! 这简直是开挂好不好! 白涂将东西接了过去。 白岩等人也反应了过来:“走走走,我们都去下注去,让那群仙门的亏的连底裤都不剩!” 对方人多他们干不过,难倒还不能从这些方面入手了不成? 不过他们也知道,旁人是知晓他们妖族与魔主的关系的,所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注,还是要翟风他们那些相识的人去办最好。 于是一夜之间,关于墨卿与美的赌注赔率一下子就从一赔五,变成了一赔二。 惹的好多下魔主面目可憎的人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毕竟魔主自己都说自己面目可憎了啊! 墨卿与这挂开的有点过分。 白颜汐看的都咋舌。 温如惜也将自己身上有的东西翻了出来,全压了过去。 只是她现在有点可怜,说是身无分文也不为过。 做为自己的人,墨卿与有点看不惯她那副穷酸样。 当即从自己的须弥戒中翻出一些温如惜现在就能用的东西,单独存放了起来。 在她出发去南海之渊前,将东西都塞给了温如惜。 并嫌弃道:“成天过的这么磕碜,还当是我们魔族亏待了你不成。” 温如惜不是没见过好东西。 但墨卿与为她准备的东西里还有不少有关魔气修炼的方法。 魔气跟真气不同,温如惜刚入魔不久还需要熟悉。 相比于金银财宝什么的,功法秘籍就更为重要了。 温如惜没有拒绝,只是笑:“知道了,不会给你丢人的。” 后面一句她说的很小声。 墨卿与想了想道:“丢人也没有关系,我会回来给你找场子的。” 温如惜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她本是黑沉沉的眼睛变作了偏紫色,叫她的认真中带了一丝引诱。 若是换个男子在她面前,指不定就被迷成什么样了。 墨卿与是个没有心的,她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温如惜更加好看了。 这让她的心情十分舒畅。 九华门的门主姓姜,叫姜辰光,外界的都叫他息成真人。 墨卿与和温如惜刚出玉清宫就看到了那两个叫人倒胃口的家伙,若非是顾延之确实长得不错,墨卿与也要说他倒胃口了。 姜辰光和丁荣天让人倒胃口,顾延之就是让人肚子疼了。 墨卿与一看他就有点想捂肚子。 烦死! 墨卿与脾气不咋好了。 脸色都臭了起来。 白颜汐懒得走路就又化成了原型趴在墨卿与的怀里。 丁荣天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便落在了白狐狸的身上。 白颜汐目光冷淡的瞪了过去:“丁、荣、天妖界的账本王还没跟你算呢!把你那恶心的眼睛收起来,不然本王非得戳瞎你不可!” “本王等着。”丁荣天又是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他的眼神真的让人十分不舒服。 墨卿与也冷声道:“死臭虫,你要是再看我家颜汐,本座第一个弄死你!” 魔主的话还是有些可怕的。 丁荣天冷“哼”了一声,便将头转过去了。 这一路上就他们五人,一路上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顾延之这个中间人真是头疼至极。 但是自己选的人,自己哭着也要把这段路程走完。 在进入南海之前他们都还需要御剑而行。 墨卿与手腕一番将寒阴黑骨扇展开,没多久便化作一个可以乘人的大小。 墨卿与安安稳稳地抱着温如惜坐在上面。 其他人只能苦兮兮的站在自己的本命兵器上。 姜辰光的武器也是一柄剑,但跟其他人的一比起来,尤其是顾延之的破妄剑一对比就显得格外寒碜。 他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脸色就没好过。 白颜汐跟墨卿与传音道:“也不知道此行那五彩石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我恐怕还要想办法弄一些回妖界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鱼妖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妖界的空间也不甚稳定,若是能将这五彩石再带一些回妖界,白颜汐有些想彻底将妖界与这个世界的通道斩开。 至少再隔个千万年才能再度开启。 或者说永不再开启。 “若是有机会,自当留一些下来。”墨卿与对于能稳定空间的东西自然也有些好奇。 晋城是大陆最南边的一座城市,里头住着的百姓沿海而居,世代靠打渔通商为生。 晋城水路发达,不属于大夏境内,又距离鬼门大开之地有些距离,是以直到这会,也不见因为鬼祸只是而对这座城池造成了什么特别大的影响。 街头仍旧是车水马龙的。 渔民吆喝着站在渔船上将撒下的网兜收起,整个晋城的热闹若是码头排第一,那么南海集市便是排第二了。 这会儿墨卿与等人正好路过集市,满市场的鱼腥味涌入鼻腔。 墨卿与和白颜汐当即就觉得一股子气直冲天灵盖。 姜辰光的脸色也不算好看。 倒是顾延之和丁荣天神色如常,也对那蛇本就喜欢吃些这种东西,就是那顾延之还真是能忍。 墨卿与顾忌着自己的脸面,没捏鼻子。 “你没事跑这南海集市做什么?”墨卿与用扇子掩住口鼻,偷偷吐了吐舌头。 她鼻子本就灵敏,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刺激性的味道。 但凡这种味道出现,她的鼻子就痒,忍不住想要打喷嚏。 墨卿与揉了揉鼻子,眼眶一圈都被熏得通红一片。 顾延之回应道:“南海之渊路途遥远,南海之上多是渔民渔船奔走,若是我们能搭乘渔民的渔船到南海之渊边缘便可。” 墨卿与道:“流光梭速度极快,不比渔民渔船来的迅速?你不是赶时间嘛!” 顾延之看了她一眼道:“流光梭所需魔气耗费极大,恐怕还未到南海之渊你便差不多力竭了。” “不然,老魔主当年是为何所伤?” 墨卿与一噎,怒道:“你看不起谁?” 顾延之摇摇头道:“魔主本领高强,但也该将力气用在该用的地方,有些可以省,时间虽然紧急,但也没有急迫到要魔主为我等要命的地步。” 他这话说的。 怎么就要命了! 墨卿与直觉不对劲,总觉得对方话里好像在暗讽什么,她有些想不明白。 墨卿与“呸”了一声道:“谁要为你等要生要死的?你要找便找,关我屁事。” 反正左右墨卿与都不着急,能给她省力,她求之不得。 就是这里的气味让她头痛不已。 顾延之环顾四周,道:“你大可以将五感闭上。” 墨卿与冷笑一声:“不敢,北橫君日夜都想怎么杀了本座,本座哪里还敢在北橫君面前关闭五感。” 顾延之也冷声道:“魔主又何尝不是日夜思索怎么才能杀了本宫?” 墨卿与皮笑肉不笑的道:“知道就好。” 顾延之没话说了,他深吸一口气,此路还需要魔主帮衬,他真是半点招惹不得。 干脆大步向前,寻了一处渔户便低声问道:“店家此鱼可是出于南海之上?” 那店家见他气度不凡,以为是哪家的公子,便操着一口晋城口音,笑道:“我们这鱼可都是南海的!” “公子可要看看?” 顾延之点点头,一边佯做买鱼,一边状似无意的打听道:“看这鱼像是不太新鲜啊……你们都是什么时候出海的?” “哎,公子话不能乱说啊。”那店家表情有点不太好了,“我这鱼可是日日一早出海打的,怎么会不新鲜?” “今日一早?”顾延之眉梢一动。 白颜汐和墨卿与也对视一眼,纷纷向四周看去。 这会连晌午都不曾到,这些鱼看样子也是刚杀不久的。 墨卿与和白颜汐眼睁睁看着一个店家将水箱子里养着的鱼抓出来,剖干净,然后摆在了案台上。 然而没过多久那鱼便显得有些发黑了。 墨卿与眉头紧锁。 顾延之也从一边退了回来,观察到如今的这些情况,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不曾想,如今的鬼祸竟然已经影响到了如此地步。” “不知人死后腐化的是否也如此之快。” 若是这样的话,那凡间免不得又要生一场疫病。 顾延之连忙传书回玉清宫。 “北橫君若是想知道……”墨卿与眼神冷的像是淬了毒,“杀一个便知。” “不可!”顾延之当即就要拦下。 但墨卿与就是嘴上随口一说,压根就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 但顾延之还是拦了过来,手掌免不得按在墨卿与的手腕上。 墨卿与仿佛触电了一般,立马将顾延之的手甩开。 “做什么动手动脚!” 墨卿与眼见着就要一巴掌抽过去。 顾延之连忙后退一步,难得慌乱:“失礼了。” 呸,顾延之这个狗东西说什么失礼。 摆明了想占墨卿与的便宜! 墨卿与气成了个葫芦。 丁荣天却是难得的赞同:“杀了就杀了,省的麻烦。” 墨卿与点点头。 不过她答应了不会再随意杀人,那就先不杀了。 顾延之呵斥道:“莫要胡言乱语。” 丁荣天眼神阴翳,倒是没有再反驳顾延之的话。 真不知道顾延之为什么偏要带丁荣天这个家伙。 真不怕到时候墨卿与和白颜汐动个手脚就将对方弄死了去。 她们却并未想过,丁荣天来此又何尝不是为了偷摸着把白颜汐除去。 “此鱼有些不对。”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着。 白颜汐忽然盯着一条漆黑的鱼甩了甩尾巴。 “嗯?”墨卿与看了过去。 “这是……妖丹?” “凡人如何能猎杀妖族?”白颜汐趴在墨卿与怀里,耳朵动了动,“这妖族我可从未见过。” “许是海妖。”顾延之将那条黑鱼买了下来。 他将那颗妖丹取了出来。 白颜汐看了一眼便知道了:“应当是化妖不久,妖丹都还没有怎么彻底凝固成型,小妖罢了。” “店家,你这条鱼是在何处猎得?”顾延之问了一句,他只取了妖丹,鱼肉却是分毫未要。 店家觉得这样的冤大头可不多见了,当即道:“就是在南海之上打渔猎到的——你们看那集市正中,没隔一段时日,便会宰杀一些稀奇物种。” “就你们手里拿着那黑色物什,我们这段时间可猎得不少。” 在场众人纷纷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出疑惑之色。 妖丹可是野兽化妖最为也有力的凭证,即便是刚化妖不久,但也算是开了灵智。 怎会轻易被凡人所猎杀。 南海之上本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不弄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顾延之没有办法安心下海。 集市正中有个特殊的名字,叫开南门。 说是南海之上有一龙门,但凡跃过的海里生物,那都是必将化龙的存在。 但这些都是话本子里编造的故事,这世间到底有没有南门可不好说,至少在魔域和玉清宫中典籍里的记载中可从未出现。 开南门说到底就是个场子,屠宰场。 露天的屠宰场。 没了官府的制约,这样的屠宰场最让人兴奋。 今日一早南海集市口便张贴了告示。 余杰渔场昨夜猎的一条巨型食人鱼,说是有十数人高,三四个人都无法合抱,上千斤重,今日一早便十数个大汗才勉强将这条大鱼拖了回来。 余杰渔场是南海集市最大的几个渔场之一,也是整个晋城难得有大船能下海的渔场之一。 能弄到稀罕玩意多半也不算什么奇怪的。 人大多都猎奇,这告示一出,今日一早南海集市的人便比寻常多了许多。 这会眼见着就要到了巳时,开南门处更是聚集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开南门是个颇大的场子,有一块高台凸出,台子上的腥臭味甚至比旁边的店家还要浓郁些。 台面上的血迹从未被人清理过,一层盖着一层早就变得漆黑无比。 顾延之等人从人群后挤到了第一排。 “哎,这人怎么这样!” “挤什么啊!大家伙都看不到了!” “还要不要脸!” …… 顾延之还是头一次仗着修为这般肆意妄为,当即脖颈处都泛了红。 “嗯?”墨卿与冷着脸环顾一周。 她本就是气质清冷,脸上的阎罗面具更是为其平添了几分煞气。 她白发紫眸,很明显就不是一般人。 凡人听过魔主的名号,但都觉得她一早就死了。 只当是她是伪装的冒牌货。 毕竟这么多年来,行走江湖的,不说伪装魔主了,就连伪装北橫君的都大有人在。 白颜汐在她怀里笑:“卿卿还真是喜欢唬人。” 墨卿与道:“不唬人,他们就踩你头上了。”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叫无理搅三分。 顾延之摇头叹息。 他们占据了最好的地方,边上的人也只能忍气吞声。 这个当口便见人群中分出一条道来。 原是那余杰渔场的人扛着一条真巨型鱼走进来了。 走在当前的是一瞧着约莫三十四五左右的高大男子,面满红光的阔步上了台子。 他先是冲着四周抱了抱拳。 然后道:“诸位啊,我也知晓大家伙都是为了什么来的!” “这鱼我老余出了一辈子海都不曾见过,那牙齿叫一个凌厉。” “我都甚至是布了铁网才堪堪将此物拉回!” “哎个中艰辛就不必多言了!” “这便起刀看看这鱼肚子里,是否能有什么好货来!” 这话说得怎么就跟赌石似的。 墨卿与等人都不太了解晋城的风俗,便只是安静地看着。 只见那人将后腰上别的屠刀取了下来,那屠刀也不知道是饮了多少的血,就连墨卿与瞧着都看出了几分煞气。 余杰含了一口酒然后喷在刀上,接着又拿火过了一遍,便将那泛着红的长刀“刺啦”一身砍在了那鱼妖的身上。 鱼妖没死,暂且还有气息,应该是那余杰他们用了什么药,才让它暂且昏迷过去的。 这一刀刺下去,鱼妖身上的皮肤半点没破,反倒是余杰的刀险些了豁了一个口。 余杰被震的虎口发麻,当即道:“好厚的皮!” 越难开的鱼,越是叫大家伙兴奋。 现开的鱼,当场就能卖个好价格。 余杰“呸”“呸”两声朝掌心中吐了两口唾沫,接着又活动了一下臂膀,双手高举过头顶,眼见着就要将屠刀落下。 墨卿与和白颜汐眼神一凝,当即道:“不好。” 那鱼妖竟是在被十几人按着的情况下,还是动了起来。 身上捆着的麻绳,忽然就爆裂开来。 鱼妖发怒了,区区凡人怎么能伤它! 竟然将它从海里绑了出来,还想吃它的肉,简直是开玩笑! 它要报仇,要将这群人都屠杀殆尽。 妖都是带了几分野心的,尤其是食肉的妖。 在还是野兽时,这鱼妖就饮过不少人的血,人类的血尤其是刚从血管流出的,最为甜美。 鱼妖眼中爆发出一阵红光。 它虽还不能化形,但是御水却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南海集市本就多水。 鱼妖发成一声厉喝,周围水便化作了冲天的水柱。 眼见着就要将余杰贯穿。 顾延之再也按捺不住,破妄剑出,只见得白光一闪,那鱼妖便化做了两半。 鱼尾最后在地上不死心地拍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这一系列的变故发生的太快,四周的人群还没来得散去就被这电光火石的一幕又吸引的走了回来。 余杰目光呆滞,他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口水,旋即抱拳道:“这位公子可是修仙界的人?” 顾延之微微颔首:“正是。” 余杰当即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啊!” 顾延之微微侧身,虚托着一股灵力将余杰拉了起来。 “仙门中人理当如此。” “此鱼乃海中之妖,野性未除,你们是如何猎到它的?” 顾延之顺势问道。 余杰摸着头讪讪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南海深处连着一道绝境,修仙界的喊它什么南海之渊,我们走江湖的最不怕的就是这等险境。” “所谓富贵险中求。” “这鱼便是我在那南海之渊附近打到的,打到它时,它已经好似深受重伤,昏迷不醒了。” “我们看着鱼个头大的不似寻常,便给它下了药。” “没想到不仅没真的药死,却还让它在这种场合大发神威。” “真是在下的不是了!” 余杰这么多年来从未出过这种事情,这一遭的变故还真是让他颇有些害怕。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这余杰竟然就是那种常年往南海之渊跑的渔户。 顾延之便道:“不瞒场主,在下一行人正要准备去往南海之渊,不知可否借场主的船搭个顺风呢?” 船上若是有仙人坐镇,那自然是极好的。 余杰哪里会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点头道:“这有啥的,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这点忙还是帮得上的。” 顾延之松了一口气,出发去南海的事情倒是解决了。 “既如此,那便不打扰场主做生意了。” 他杀了鱼,却没有提半点要的意思。 想来仙人这种奇珍见得多了,并不在意。 见对方又站在底下,余杰也有了几分底气。 当即“刷刷”几下就熟练的将整条鱼分好,卖了出去。 这鱼妖发威大家伙都看了个清楚的。 它身上的肉自然不是凡品,仙人也亲口承认这鱼妖的身份。 这可是妖啊!跟仙人一样的存在!这些凡人怎么能不争抢着一尝究竟。 说不定吃了它的肉,自个就能得到成仙呢? 于是,一时间这条鱼妖竟卖了极好的价钱。 余杰是赚的盆满钵盈,走下台来都是笑容满面的。 他跟顾延之对上,当即就收敛了神色,抱拳道:“各位仙人,来晋城可有住处?我们今夜便启程下海,下午的日子不若来在下的寒舍休憩片刻?” 下海自然是好好准备一番的。 顾延之等人便没有犹豫当即就应了下来。 跟着余杰来到了对方的住处,他们上下一打量,才发现这渔场场主还真是赚钱啊。 住的地方舒适程度都要赶上城主府了。 难怪人家都赚到这个地步了,还愿意铤而走险,往南海之渊那边跑。 余府的房间众多,余杰也知晓顾延之等人是一起,便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小院子。 而自己则是告退说先下去准备今夜下海要用的东西了。 顾延之点点头,表示理解。 等余杰离开后,顾延之这才沉着脸道:“南海之渊恐生变故。” 白颜汐将尾巴缠在墨卿与的手腕上,墨卿与把玩着狐狸尾巴尖尖问:“何出此言?” “我观那鱼妖虽然修为不高,但是一身皮肉极为紧致,余杰又说此鱼妖乃南海之渊附近打到的。”顾延之手中转着茶杯,“我怕那鱼妖便是从南海之渊中出来的。” 南海之渊虽说是绝地,但并非是毫无活物存在。 那旋涡正中还是有一方平静之地。 顾延之等人这次的目的,便是抵达那旋涡之眼,获取五彩石。 墨卿与也皱眉道:“南海之渊,漩涡之眼里居住的据说大多为鲛人。” “难不成是鲛人那边发生了什么变故?” 鲛人几乎都是传说中的存在,没有人见过他们的容貌。 有人说极美,有人说极丑如同海怪一般。 许多来往的船只,走到南海之渊附近便会被鲛人的歌声所迷惑,最重彻底沉没在南海之渊。 第一百八十章小鲛人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鲛人可以说是这世间最为神秘的存在。 四大绝地,也就只有南海之渊出了这么一个种族。 有人说南海之渊连通的压根就是另一个世界。 鲛人硬要说也算是妖,只是他们从不承认自己妖族的身份。 当年白颜汐也见过几只鲛人,当年她年少,觉得鲛人长得太好看了,本想勾搭回去一只最好看,结果却还是被对方跑掉了。 也不知道当年的那只小鲛人现在如何了。 白颜汐神色恍惚了一瞬后道:“那就是说鲛人族怕是要出事了?” 顾延之点点头道:“我们一趟出行免不得要跟鲛人族打交道。” 南海之渊是鲛人族的地盘。 墨卿与耳朵动了动,低声道:“余府后院,有情况。” 她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顾延之当即用了匿息符和墨卿与、白颜汐二人上了房梁。 及至后院,就见那余杰背着双手,面前是一架两人高的铁笼。 铁笼倒是结实,任凭里头的生物怎么挣扎都没办法出来。 铁笼里关着的生物似人非人,上半身是人的形状,但是下半身却是鱼尾,他容貌极美,腮边却是生着几片鳞片。 竟是鲛人。 鲛人对于自己的族群可是十分在意,比那狼族还要严重一些。 “他们竟然能抓到鲛人?”白颜汐瞪大了眼睛。 年幼的鲛人攻击力不行,除了能在深海中游泳,基本上没有什么别的本事。 看笼中的鲛人很明显不过人类七八岁稚童的模样。 按理说这般大的鲛人,身边都应该有成年鲛人带着才行。 成年鲛人的实力堪比渡劫期的修士,无一例外。 这也是鲛人族的天赋所在。 这样的实力怎么还会让小鲛人流落在外? 余杰看到小鲛人的瞬间眼睛就爆发出了精光:“好啊!你们做得好!” “这鲛人定能卖上不少的价钱。” 余杰是个商人,他不会在意鲛人是真是假,是死是活,只要能卖出好价钱对于他而言都是一笔不菲的福报。 “若是吵得厉害,让它流流血也好,听说鲛人的血是蓝的,泪水会化作珍珠,肚子里的鲛丹更是有着不菲的价值。” 鲛人的吵闹是无法用单纯的房间隔离的,每日入夜,便会穿过层层阻碍,跟锥子似的贯穿头颅。 惹得余府上下好些日子都不曾安宁了。 “城主那边说看上了这只小鲛人,等会就将它给城主送过去。”余杰说着,“下海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手下的说:“场主您才下的海,这还没休息两天怎么又下?” 余杰摇摇头道:“你们懂个屁,这段时间海上的天气虽不好,但每次下网都能打到不少好东西。” “若是不趁着这个时候多下几网,到时候就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且这一次下海我还请到了仙人同我们一路!” “你们没看到,那仙人有多厉害,一剑下去,嗨呀,那么大的一条鱼,就硬生生被斩成两半了!” “依本场主这么多年看人的经验,那人即便是在修仙界恐怕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余杰有点迷信,觉得仙人就是无所不能。 手下笑出了声:“总不能是人人敬仰的北橫君吧!” “去你的!”余杰当即踹出去了一脚,“北橫君他老人家岂是我等能随意议论的!” 说着他双手合十四处摆了摆。 老人家? 顾延之的表情有点凝固。 墨卿与则是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北橫君,老人家哦!” 顾延之又看了眼魔主,道:“魔主也不过一千多岁,也算是年轻。” 墨卿与:“……” 靠,向来都只有她气别人的份,怎么到顾延之这里还反过来了! 两个情商基本为零的家伙凑到一起,还能有话说这才是稀奇。 白颜汐摇摇头道:“北橫君,这鲛人我们必须得带走。” “嗯?”顾延之是有这个想法的,但却不知道白颜汐怎么会这么说。 白颜汐解释道:“鲛人一族十分记仇,对于族中的后辈更是珍视异常。” “这小鲛人既然流落到这里了,那么要不了多久,那些南海之渊的成年鲛人就会寻到此处。” “若是真叫这些无知凡人伤了小鲛人,鲛人族必定会水淹晋城,叫他们不得好死的。” 鲛人族于控水一道上,举世难敌。 差不多快一千年前,人族便有不知好歹地耍诈偷了鲛人族的小鲛人。 鲛人王当时就大发神威,将那整座人族城市都给淹了。 最后还是白颜汐她父王出手,才将小鲛人救了回来。 白颜汐也是那个时候跟鲛人族打过几次交道。 一千年前别说顾延之了,他师父一清真人那会都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是以顾延之自然不会清楚鲛人族的习性。 听闻此言,更是顾不得隐藏身形。 自屋檐上飞跃而下。 余杰恍然以为仙人临时,险些又要跪下。 顾延之神色焦急:“余场主可是要将这小鲛人卖掉?” 余杰点点头道:“这东西我觉着不详,总不能一直留在府内,玩意招来邪祟可如何是好。” 顾延之立马道:“余场主打算卖多少钱,我将它买下如何?” 余杰疑惑道:“仙人也对鲛人感兴趣?” 顾延之苦笑着:“余场主有所不知,鲛人一族向来神秘记仇,若是叫他们知晓了小鲛人被抓于此地,怕是要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若是说不详,还真是了。” 余杰听了此话当即是大惊失色道:“竟然如此嘛!这等可怕的事物,还请仙人代为解决!余某必当感激不尽!” 也难怪余杰能走到这个地步,这眼力见也不是一般的。 顾延之松了一口气:“我们今夜出海将它带上,放回海里便是,切不可伤它半分!” 余杰忙道:“没有没有!鲛人珍贵,我也是第一次打到这样的猎物,一时间难免兴奋,幸好遇见了仙人!” 顾延之觉得这样拿了别人东西不好,便给了一沓驱邪符,道:“既如此,这驱邪符你便收着,现如今天下大乱,鬼祸肆虐,有这符咒在也能护你今生无忧了。” 北橫君的符咒何其珍贵。 即便是余杰没见过真迹,但也从外边收了不少这样的符咒回来。 现在这种符咒那都是有钱都不一定能收的到的。 一条鲛人换自己一生无忧,这买卖对于余杰来说更为划算。 于是他当即抱拳道:“这便多谢仙人垂青了!” 他叫手下的下去道:“你往自己身上划两道——算了,叫别人往你身上划两刀,就去告诉那城主,说鲛人逃了,他给的定金也一并送回去。” 手下听明白了的,但这么大一笔买卖说没就没了,他心里也不好受。 不然他也能从里面捞到不少好处,现下却还要在身上多出两道伤口了。 白颜汐从墨卿与怀里跳下来,化作人形。 她随手丢出一盘子金子,道:“这些可够?你们凡人就喜欢这种东西,小鲛人我们必须得带走。” “本王曾经跟鲛人族有旧,见不得他们受伤。” 她拿出来的金子都是实打实的重。 余杰是个实在的:“哎这位仙子,那位公子已经给了我驱邪符了,这金子你们还是收回去吧!” 白颜汐一挥手道:“本王拿出来的东西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 墨卿与也道:“她既然给你们了,便收着,不然我们也不好将这小鲛人带走。” 余杰只得忙不迭地点头道:“好好。” 手下喜笑颜开地捧着金子下去了。 顾延之一剑将牢笼斩开。 余杰看得有些心痛这笼子可是他废了老大的劲托人做的,就这么被人轻飘飘的一剑斩开了,让他多少有点抽搐。 小鲛人速度极快,一看牢笼打开就要跑出去。 白颜汐一把将它抓了回来。 小鲛人顿时龇牙咧嘴的。 白颜汐拎着对方的后脖颈,歪着头想了想,突然从嘴里吐出一串听不懂的话语:“卡多,挖机乌拉?” 墨卿与一边将顾延之斩开的铁笼子复原,一边一脸疑惑地看向白颜汐:“鲛人族的话?” 白颜汐点点头,那本来还在她手里挣扎的小鲛人也停止了挣扎。 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白颜汐。 很明显对方并非是海族,也非鲛人族,虽然长得跟鲛人族一样美貌,但对方并没有丝毫鲛人族的特征。 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说自己族群里的话? 鲛人族避世不出,远居海外,能说几句鲛人族话的那多少都是跟鲛人族有关系的。 既然跟鲛人族有关系,那应该就是自己人了。 小鲛人眼中的戒备稍微散去了些许。 也叽里哇啦地说了一串。 “咕叽咕叽,瓦卡拖拉……” 墨卿与是一句没听懂,老魔主当年去南海之渊可没有跟鲛人族打过交道。 不像是白颜汐这种本来就跟鲛人族算是同出一源的关系。 白颜汐也好久没说鲛人族的话了,等小鲛人说完她还要反应一会,想一想怎么说,说得多了她便也就顺畅了。 白颜汐带着小鲛人回了自己的住所。 姜辰光和丁荣天看着她竟然带了这么一个怪物回来,也没多说什么。 这几天这两人的话倒是少,指不定憋着什么坏主意。 墨卿与跟白颜汐住一起,晚上回房间的时候,小鲛人正和白颜汐说说笑笑的。 小鲛人也就人族七八岁的大小,这会坐在白颜汐的腿上倒是乖巧可人。 墨卿与看了眼小鲛人的腿,眉梢一挑:“他们也能化形?” 白颜汐点点头道:“当然,既为妖族自然都能化形。” “墨、卿、与。”小鲛人也会说大陆话了,只是说的不咋流利,看着墨卿与慢吞吞的吐出这么一个字来。 白颜汐有点会带孩子。 小鲛人被她哄的也不乱大喊大叫了。 “怎么说?”墨卿与坐在桌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白颜汐表情有些凝重:“还真被顾延之说中了,这次南海之行怕是要生变故。” “我们都不曾想到的一点是,鬼门开的不止十三处……” “而是十四处!” “这最后一处鬼门竟然开在了南海之渊!鲛人族的地盘。” “鲛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闹得四分五裂的,但好在鲛人族的成年鲛人普遍实力强大,鲛人族的王更是大乘期的水准。” “南海之渊的局势也暂且稳定了下来,难怪那鱼妖会受伤被抓,这小鲛人也跟族群失散了。” 小鲛人已经能听懂人族的话,当即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跟传说中的一样,这鲛人的眼泪还真是化作了珍珠。 墨卿与觉得有点好玩,捏着小鲛人掉的珍珠就对着光看了看。 嘿,这品质还真不错!能值不少钱! 墨卿与默不作声地将小鲛人掉的珍珠全捡走了。 白颜汐:“……” 不是这家伙怎么就这么丢人呢! 家里是有多穷,才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薅! 只是白颜汐这会神色还有点恍惚,没想到一千年不见,那小家伙竟然都成鲛人王了,不知道娶妻没,还怪想他的。 白颜汐一想到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就忍不住逗他。 鲛人族的小孩都那么天真吗? 一千年前的往事,竟在脑海中逐渐清晰。 墨卿与看白颜汐有跟个傻子似的,一个劲地笑,便无奈的摇摇头,道:“等会便要出海了,你便这么带着他?” 这小鲛人已经完全是人族七八岁孩童的模样,就是长得太过水灵了,只不过在他们这一众人里也不是很突兀。 “嗯。”白颜汐牵着小鲛人的手道,“我不放心他,反正我们都要去鲛人族的领地的,将他一起送过去正好。” 墨卿与直觉白颜汐和鲛人族之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白颜汐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 不够白颜汐不说,她也就懒得问。 正好顾延之在外头敲门了:“妖王阁下,准备启程了。” 白颜汐站起来,将小鲛人抱在怀里,小鲛人也乖得很,双手抱着白颜汐的脖子。 墨卿与紧随其后。 大家都见过了小鲛人怪物一样的模样,这会突然看到他跟人族一样的身形。 顿时就明白了,这怕也是妖族的一份子。 看来传言中鲛人族也属于妖族还真是了。 丁荣天看了好几眼小鲛人。 鲛人族是很敏感的,对于善意和恶意他们都分辨的十分清楚。 白颜汐对他就是善意,会说鲛人族的话,还会问他有没有受伤。 但是那条蛇的眼神就让他很不舒服了。 果然姑姑说的对,蛇族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小鲛人将脑袋埋在白颜汐的脖子里,侧对着丁荣天龇牙咧嘴的。 丁荣天阴恻恻的笑:“鲛人。” 他声音沙哑。 姜辰光却是听见了,看了一眼小鲛人道:“没想到这世间还真有鲛人族。” 他目光赤裸。 小鲛人不舒服极了。 白颜汐拍了拍小鲛人的后背。 墨卿与逗这小孩:“你听得懂我说话?” “你叫啥?” “墨卿与。”小鲛人这次喊得利索多了。 墨卿与笑了:“我是在问你叫啥,不是我叫啥。” 小鲛人还是喊:“墨卿与。” “墨卿与?”顾延之忽然回首。 墨卿与脸上的笑一僵,我靠,完全忘记了这一茬,她掉马了? 这掉马现场有点太抓马了。 不是自己爆出来的,还是被这小鲛人爆出来的。 “李府四小姐?”顾延之眯了眯眼睛。 墨卿与毫不客气的道:“关你屁事。” 顾延之挑了挑眉头:“还真是你。” 他就说为什么身形那么熟悉,声音也那么熟悉呢。 不过顾延之不是很意外,或者说相比于墨卿与曾经用的身份,现在她已经彻底归来这件事更叫他有些头疼才是。 “你把我骗得好惨啊。”顾延之只是这么说,但并没有真的觉得有什么。 墨卿与抱着双臂道:“那是你蠢,与我何干?” 这家伙最喜欢说关你屁事和与我何干。 简直都要成了口头禅了。 顾延之不想跟她吵,便率先跟着余杰上了船。 墨卿与干脆又转头去逗小鲛人。 小鲛人表情有点懵,圆圆的眼睛微微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点迷茫来:“墨卿与?” 墨卿与就疑惑了:“你老喊我名字做什么?” 小鲛人指了指白颜汐道:“白颜汐。” 白颜汐咳了一声道:“我教的。” “那你怎么不教他说自己的名字?”墨卿与奇了怪了。 白颜汐神色讪讪:“忘了。” 墨卿与:“……” 墨卿与扶额。 白颜汐这才想起来问小鲛人的名字。 小鲛人说了一串鲛人族的话。 白颜汐转述道:“他说他叫蓝慕,族里的长辈都叫他小慕。” 墨卿与“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觉得有点神奇,怎么鲛人族的小孩就这么乖,自家那个小侄子就那么烦人呢? 墨卿与纳闷了。 不能比完全不能比。 她翻了个白眼,心说李裕死了,大夏国破,李家的那些人又该何去何从。 不过听闻温如惜早有安排,她便没有去看了。 说到底当初李裕她是有机会救下的。 但是她没有出手。 因为这是李裕选择的路。 作为主子,她也选择尊重对方。 一抬眼,众人便已经来到了码头之上。 第一百八十一章徒弟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晋城夜间的码头看着比白日里的集市还要热闹几分。 晋城的人基本都会选择在夜间下海。 至于为什么,余杰说因为夜间比白日要风平浪静得多,晚上出海白天就能回来了。 不过要去南海之渊,一日的路程可远远不够。 余杰才出海回来,很多人都不赞同他去,但他顾念着这段时间海上的东西好,这一趟又有仙人同行偏要去。 他是场主没有人阻拦得了他。 从晋城到南海之渊的边缘少说得有半月的路程。 再从南海之渊的边上开流光梭进入到南海之渊的深处那就又得小半个月的时间。 所以才说即便是墨卿与也不见得能有那么大的力气,保证自己在进入南海之渊的时候不被累死。 南海之渊是个旋涡,里头的吸力极大,但凡敢御剑从上头过的那都是找死的行为。 墨卿与还不想死,只能安安分分的跟顾延之他们上了船。 流光梭还放在顾延之的身上。 余杰的船很大,是整个晋城都能排得上号的大船,乘坐上千人完全不成问题,这样的船有些笨重,但也只有这样的船才能在南海之渊的边缘不被那吓人的吸力彻底控制。 让他们还有挣扎的力气。 即便只是边缘,但若是控制不好,别说船了,人都得一起被搅成齑粉。 每一次的下海都是拿命在跟这大自然博个前程。 所以渔民多少也喜欢赌博。 刚上船没多久,余杰亲自检查完船上的设施后,就跑进船舱跟一众手下玩叶子牌去了。 余杰有个习惯什么东西都得自己看过才行。 他不放心。 白颜汐和墨卿与对于这种牌也熟悉得很。 尤其是白颜汐看到这牌之后,便掏出一锭金子砸在桌子上。 大大咧咧的:“谁跟我开两把!” 她出手大方,虽然手里抱着个小孩,但她长得好看,还是有不少人愿意玩的。 白颜汐常年混迹于风月场所之中,别说这种东西了就算是骰子她也能玩出个花来。 叶子牌不仅是看运气,有时候脑子也是个好东西。 墨卿与不动声色,拿出的价码却不比白颜汐低多少。 两人在牌桌上大杀四方。 顾延之他们看了两眼就摇着头走了。 这种东西可不适合风光霁月的北橫君。 墨卿与看着他那长身玉立的背影,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在船上的日子总是无聊,除了跟那群凡人打叶子牌,就是跑到甲板上看一望无际的汪洋。 海上是不会真正风平浪静的。 即便天公作美,附近岛上的海盗却不会休息片刻。 肉眼可及的,一支船队便从视线的尽头,飞快的驶来。 白颜汐活动了活动筋骨,可算是能动手了。 余杰却道:“幸好幸好,是顺北寨不是那辽寨的。” “顺北寨交些过路费便可,若是辽寨恐怕是得留下几条命了。” 余杰仿佛是松了一口气。 白颜汐皱着眉道:“不能打了?” 余杰当即求爷爷告奶奶的道:“哎哟喂,这位仙子啊!打不得打不得!这些海盗水匪那是杀都杀不完的,若是坏了规矩,我日后出海可怎么办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花钱免灾也是好的。”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海盗了,尤其是他们余杰渔场这样大的渔场。 被盯上简直是太过寻常的事情了。 不过好在每一次下海余杰备的银两都十分充足,即便是给出了,这一趟下海的钱也都能全给赚回来。 所以余杰倒是并没有多心疼。 白颜汐耸耸肩,道:“随你。” 她就是身子骨在这海上荡着愈发懒散了。 小鲛人跟在她的身后,怯怯地望着满目船队。 顺北寨的头船上坐着他们的债主李顺。 李顺自小就在海里长大,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裘衣,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墨卿与嫌没意思,便又回了船舱。 白颜汐见小鲛人有些害怕,便也带着他回舱里了。 但没过多久,她们便发现头顶的甲板脚步声凌乱,甚至还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 二人对视一眼,墨卿与道:“我先上去看看。” 白颜汐点点头。 “李寨主,您这是何意啊!我们买路钱都给了,为何还要动我的船!”这船就是余杰的命! 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海盗毁了自己赚钱的路子。 李顺将大刀往肩上一扛,大笑道:“你们家城主买了你的命!这点钱可不够打发老子的!” 那晋城城主竟然就因为鲛人没给到他手上,便出钱买凶,要杀了余杰? 余杰骂道:“只当我看错了人!没想到城主竟然是这样的人!呸——” 他吐出一口浓痰。 顾延之也自船舱中走出,李顺带着他的手下们,手起刀落,余杰手底下的都是些常年打渔的汉子。 哪里会是这些常年刀尖上舔血的海盗的对手。 一道道人影被踹入水中,一大片殷红的血迹自水中蔓延开来。 顾延之脸色微变,两步走到余杰身边:“余场主,这是……?” 余杰当即就要跪下,他痛哭流涕道:“仙人,救命啊!救命啊!” 顾延之一见这里不过都是些凡人,正犹豫要不要出手。 墨卿与就已经动起了手。 她的魔气汹涌,折扇一展,便平地起了一阵大风,将那群海盗全数卷起来,掀回了他们的船上。 墨卿与没杀人,顾延之便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也知道因果不可随意沾染,尤其是同凡人的。 李顺受的伤有点重,他捂着胸口,吐出一口瘀血来。 李顺怒道:“仙人?呵,你余杰好啊,竟然找来了仙人坐镇!好似我们顺北寨没有似的!——来人请军师!” 顺北寨能在海上猖狂这么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直就听闻他们寨中有仙人坐镇。 余杰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对方的仙人厉害,还是自己这边的仙人厉害。 顾延之眉头一蹙,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一家的人,竟然敢公然违背修仙界的规矩,掺和到凡人之间的事情中去了。 余杰见顾延之眉头一蹙,当即就眼前发黑。 完了,这位仙师别不是打不过吧! 顺北寨的被掀回了自己的船上,又被李顺一训斥当下就屁滚尿流的去寻了坐镇船舱深处的“军师”出来。 那军师穿着个白色大褂子,御着剑飞的歪歪扭扭的。 但他这个架势,还真是一副仙人做派。 军师长得一般,身上是有灵气的样子,但实力最多不过金丹期。 金丹期的修士在人间界的地盘上作威作福倒也是足够。 “什么人?敢动我顺北寨?” 他一声厉喝就掐了一道剑诀,无数的剑影自漫天砸落。 下头顺北寨的海盗纷纷大呼:“军师威武!” 余杰吓得当即抱头乱窜。 然而一道白光闪过,那漫天剑影便全被绞碎了去。 余杰瞪大了眼睛,还是头一次看到仙人斗法。 顾延之单手负在身后,一手执着破妄剑,他冷声道:“万影剑,你是九华门的人?” “破妄剑!”顾延之的剑这世间就没有一个修士是不知道的。 “姜门主,没想到竟是你的门人触犯了修仙界的规矩。”顾延之微微侧头。 这么大的动静姜辰光自然也从船舱里头走了出来。 一见到那金丹期的修士便沉了脸:“王毅你真是好胆!” 姜辰光竟然一口道出了那修士的名讳! 他们竟是认识。 “师父!”王毅当即从天上掉了下来,连滚带爬地滚到了姜辰光的脚下。 师父? 这海盗竟然还是姜辰光的徒弟。 墨卿与抱着手臂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顾延之手中破妄剑寒光一闪,道:“妄图插手凡间事,当诛!” 他说得杀气凛然。 姜辰光更是高高举起手臂,一巴掌就将这逆徒诛杀了去,他怒声道:“逆徒!” 王毅口中的“北橫君救我”还没喊完就化成了齑粉,连个尸首都没能留下。 “北橫君!”余杰宛若见了天神。 “拜见北橫君!” 其余还活着的余杰渔场的人纷纷跪下。 大呼见到了真仙。 顾延之脸色难看的回了船舱。 墨卿与嘲笑道:“北橫君这下怕是要被气死了!” 修仙界明令禁止各宗各派的弟子门人在人间界作乱。 没想到这九华门的竟然带头违背规矩。 尤其是这本是多事之秋。 姜辰光灭了口,但还是追了上去一边走一边道:“北橫君有所不知,那逆徒心术不正,早就被我逐出了九华门啊……” 仙门中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 顾延之看到的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白颜汐想起来:“顾延之我还没找你算账五毒门的事情!你跑什么?” 一提到五毒门和尸门,当初锁天南诸神大阵被破了之后,顾延之就说要给她们一个说法。 这说法给了十年,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给出来。 顾延之脚步一顿,回头道:“进来说话。” 顾延之将姜辰光拒之门外,屋内只叫白颜汐和墨卿与二人走了进来。 姜辰光气得一脚踹到门上,那门被顾延之设了阵法,姜辰光竟然还被震退了去。 “哼!”姜辰光怒的拂袖便走。 顾延之的房间跟白颜汐二人的也并无大异,格局都是一样的。 三人在方桌边上坐下。 白颜汐抱着小鲛人,顾延之给她们二人斟了茶。 凡人的茶说不上什么好不好的。 白颜汐嘴巴发涩,不太喜欢这个茶的味道。 顾延之正襟危坐道:“有关五毒门的事情,我已查清。” 白颜汐和墨卿与二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顾延之等他说完。 “我化身潜入五毒门的山门,竟发现他们竟然一直在行不义之举。” “残忍杀害凡人百姓,枉顾仙门条例。” “我已将五毒门山门设下了禁制,他们的门主却好似提前收到了消息,我并未捉住。” “待我们回去,妖王可自行去五毒门山门清算。” “这样的败类,修仙界不容!” 白颜汐拍手道:“好极!那尸门呢?” “尸门霍乱世间,强行搅弄大夏的龙脉!”顾延之低声道,“我走之前已经叫如惜去清理了。” 墨卿与“呸”了一声道:“顾延之,小如惜现在是我们魔族的人!” “你少瞎使唤她!” “墨卿与!”顾延之一字一顿的道,“我一日未将温如惜逐出门下,她一日便是我玉清宫的人!” 墨卿与驳斥道:“呵,玉清宫门规不得收留魔人于门下,但凡入魔之徒,皆由起师尊亲自清理门户。” “顾怜,你玉清宫的门规不至于叫我这个外人背给你听吧!” 顾延之脸色发黑。 自跟墨卿与出门之后他的脸色就没好过。 墨卿与拉着白颜汐转身就走,再不走她怕自己忍不住在这里出手。 到时候惹得船沉了可就大发了。 墨卿与好气,每次跟顾延之说不了几句话,就要被气个半死。 “他怎么有脸的啊!”墨卿与回了房间,气得到处乱走。 白颜汐翻了个白眼:“你不晕,我还晕呢!” “仙门的那群人,有多厚的脸皮你又不是不清楚!” “小如惜不说本身就有魔族血脉,就她被整个仙门放弃这事,顾延之竟然还敢大庭广众之下叫温如惜回玉清宫。” “这不是把她往火坑上推吗?” “真要叫她去赎罪不成!” 白颜汐是真的讨厌人族,一个个道貌岸然,满嘴的仁义道德,实际上呢,险些把妖族灭门然后还高高在上的给他们单独开辟了一方空间。 这说白了是给他们生存之所,说难听点不就是想圈养他们嘛。 真当白颜汐是傻的不成,白颜汐当年答应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墨卿与抓着头发:“等这一趟回去之后,我必须得带着温如惜回一趟魔界了,天知道魔域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怎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姜思那丫头还没回来!” 姜思的下落也是墨卿与心病。 而且温如惜刚入魔不久,得去趟魔域走个形式。 自经历过海贼风波之后,余杰的这支船队倒也是平安无事的抵达了南海之渊的边缘之地。 白颜汐伸着懒腰站在船头,可算是要到了。 余杰抱着拳小心翼翼地道:“仙人可是这便离开了?” 顾延之摇摇头道:“不急,你们准备走了,我们再离开,此地风波较大,还需多加小心。” 余杰喜笑颜开:“多谢仙人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北橫君的身份。 余杰对于他的恭敬之意,那真的是明面上就能看出来的。 小鲛人蓝慕今天没黏在白颜汐的身边。 自个躲在了船尾那边,扯着嗓子不知道在嚎叫什么。 有点像是在唱歌,但调子有点诡异,挺久了竟然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南海之渊,鲛人族领地。 鲛人王子寝宫中醒来,听到这样的呼声,便也回应着自喉咙中发出一道道声波。 她的声音可比小鲛人蓝慕好听得多。 是的鲛人王不是个男人,而是个有着火辣身材的女人。 然而她身材火辣,长相却略显温和,蓝色的长发很温顺地飘在脑海,和大海一样湛蓝的眸子极为清澈。 鲛人王绝艳的五官流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她低声道:“太好了小慕没事!” 鲛人的守卫接到了女王的传音,纷纷甩动着尾巴要去将小太子带回来。 女王却摇了摇头道:“小雾去就好啦,小慕说他遇到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们也要进入南海之渊。” “人族?”鲛人守卫震惊了,“南海之渊不是向来被他们称作绝地吗?怎么会有人族要来……王……” 女王还是摇头道:“无妨,我们鲛人族避世太久,这突然出现的门户让我也隐隐有些不安,若是他们真的能进来的话,看在他们救了小慕的份上。” “说上两句倒也无妨。” “是。”鲛人守卫单手抚胸退了下去。 …… “你自己一个人跑掉,就是为了在这里鬼哭狼嚎的?”墨卿与蹲在蓝慕身后高一层的甲板上,低头看他。 蓝慕收了音,转过身来,说话有点慢:“这叫歌!我们鲛人族唱歌都很好听的?” 墨卿与一言难尽的道:“歌?你管这叫歌?” 蓝慕有点脸红,他唱歌的确一般,但这是鲛人族的天赋,即便在鲛人族里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人族而言那是十分动听的。 “你不懂!” 蓝慕跺着脚,说话很笑声。 墨卿与却是轻笑一声,从袖中摸出一根骨笛,指尖微动,悠扬的曲调便从唇间泄了出来。 蓝慕震惊的看着墨卿与。 鲛人族最善歌唱与音律,没想到竟还有人能将笛子吹的比他听过的最美妙的歌曲还要动人! “这是什么曲子?”蓝慕有点羡慕。 他在族群中不算是聪明的,但却是很努力的。 只是努力了那么多年,也不见得他有什么进步。 “是我魔域的《一曲相思》,啊好像是哪个魔为情所伤之后作的曲,有点哀——婉。”墨卿与想了想,说个话也是抑扬顿挫的。 她笛声刚停,便有一道琴音“嗡——”地一声响起。 墨卿与“嘶”了一口气,道:“顾怜发什么疯?这是要跟我斗曲?” 墨卿与此人最喜欢跟人比斗,打了这么多年,也就在顾延之那里吃过大亏。 第一百八十二章鲛人王蓝溪谷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当即墨卿与便重新拿起骨笛,放在唇边,换了一首更为激扬的曲子。 顾延之那边更是指尖下的琴音一转,自然而然的从温柔变作了刀锋。 两人的曲艺都十分高超。 你来我往之间竟然也形成了一场视觉盛宴。 白颜汐站在蓝慕的身后,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道:“从未听过北橫君奏乐,只是听闻他的琴艺一绝,没想到绝到能跟卿卿相提并论的地步。” 魔族能歌善舞,极善音律一道。 就算是鲛人族对上他们都不见得能占到什么便宜。 又因为魔族专注于魂魄方面的修炼,所奏之曲往往能让人看清自己内心的渴望,亦或是直接被曲音夺去心魂,变成个傻子。 二人差不多斗了三曲左右,横竖也分不出什么高低来。 顾延之便率先歇了声。 反倒是那些听了二人斗法的人,纷纷大呼此曲只应天上有! 墨卿与觉得没劲,感觉好似又栽在顾延之这里了一次。 墨卿与的脾气发的有点莫名其妙。 白颜汐多少有些看出来了,但她也没去哄她。 眼见着就要进南海之渊了,白颜汐心里头也没有底。 她蹲下来问小鲛人:“小慕啊,你们鲛人族是怎么进去的?我不会真死了吧。” 白颜汐摸了摸自己的脸:“本王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蓝慕摸了摸白颜汐的手,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他是在说南海之渊的入口他不知道,还是说白颜汐不会死在这里的。 每次一提到这个话题,蓝慕就跟不会说话一样,坚决闭口不言。 白颜汐也知道,南海之渊就是鲛人一族的天堑,若是就这么轻易被外人知晓了进出的方法,那鲛人族的处境岂不是危险了。 余杰带着船队,在南海之渊附近又打到了不少好货,他们准备启程离开了。 顾延之也微微颔首,请他们留下一支小船来便好。 余杰备的逃生用船绰绰有余,就是不咋大,但是坐顾延之这么几个人还是够得。 顾延之他们上了小船被余杰他们吊了下去。 等余杰走了之后,顾延之便拿出金色的小梭子,放入了海里。 这便已经能感受到一些吸力了。 墨卿与毫不犹豫的用魔气激发的流光梭。 只见流光梭“簌”地一下放大。 墨卿与开了中间的舱体。 这次有点意外多了个蓝慕的,但好在蓝慕身子小,墨卿与道:“就劳烦北橫君抱着他了。” 顾延之和蓝慕都挺不情愿的。 但是没有办法,白颜汐要变成狐狸趴在墨卿与的腿上。 这舱体内拢共就三个座位,多一个都是没有的。 蓝慕瘪了瘪嘴,只好将自己缩成一个小团子,不肯说话了。 顾延之将小船收起来,墨卿与关上舱体,便驱动着流光梭往下沉。 金色的梭形宛若一道流光,只一瞬间便冲了出去。 难怪这里头只能坐三个人,但凡多一个就这个速度,那都是会被直接甩出去的。 蓝慕也顾不得喜不喜欢顾延之了,当即就伸出两条短手死死地抓住顾延之的手臂。 顾延之也怕把小鲛人给甩了出去,都走到这里了,也太得不偿失了吧。 只好伸手将小鲛人死死地箍在自己的怀中。 流光梭的速度的确是世间罕有,所需要消耗的魔气也是十分的大。 墨卿与起先尚能轻松维持,到后面也不得不慢慢用了。 舱体忽然遭到什么东西碰撞。 得亏这是半神器的结实程度,但还是让舱体内的众人一个哆嗦。 “什么东西!”姜辰光有点惜命。 头一次来南海之渊,亲眼见识过这里的可怕他们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大乘期的修士就能在这种环境下存活。 若是流光梭毁坏了,那他们这一船的人就全完蛋了。 南海之渊头顶上全是乌云密布,偶有几道闪电与深渊相连接,无数条白色的光线仿佛连通了天上与人间。 但实际上你若是敢孤身前往,别说那无法让人御剑飞行的旋涡吸力了,就光是那雷电就能让你吃一壶的。 渡过劫的修士都知道,天上的雷电有多可怕。 被雷劈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们只能安安分分的从海里过。 但是南海之渊正中心的旋涡叫他们有些头疼。 墨卿与并没有傻到硬是要跟旋涡的吸力做对抗,她走的其实是一条斜线,这样顺着旋涡走,反倒是能省下不少的力气来。 旋涡搅起的水哗哗地只往流光梭上打。 也不知道老魔主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大的水压,愣是没有一滴水漏进来。 这就是炼器宗师的实力啊。 墨卿与的视线严重受损,自己的神魂之力但凡探出去稍远一点的地方就会被搅个粉碎。 再远一些还会被雷劈到。 墨卿与是魔,最怕这种天地浩然正气了。 “像是个海怪?”墨卿与的语气也不太确定。 顾延之只得闭上了眼,将剑气附在流光梭周围,再有海怪或是海妖出现便会被他的剑气搅成碎片。 “北橫君好手段。”墨卿与哼了一声。 海妖的血迹喷溅在流光梭的前窗上。 墨卿与很嫌弃的撇了撇嘴。 他们在南海之渊的旋涡里足足转了三天。 墨卿与的脸色有点苍白,但因为她脸本来就白的不像是活人,所以也没有人发现。 墨卿与驱动着流光梭心说,应该也要到了吧。 忽然整个船舱都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顾延之的剑气都被搅成了齑粉。 大自然的力量果真是恐怖至此。 “靠。”墨卿与忽然骂了一声。 顾延之看不到前方的景象,他和姜辰光并排坐在后面,墨卿与坐在最前面。 “怎么了?” 墨卿与将头顶的舱体罩子变作透明。 她冷声道:“自己看。” 顾延之一抬眼,赫然发现头顶上竟然是一片乌黑的场景。 “是鬼物!”鬼物不怕水侵,有的甚至本身就为水鬼,在水中甚至更为行动灵敏。 无数的鬼物将流光梭缠绕,它们用牙咬,用爪子挠,有的更是哄抬的似乎是想要将他们从这片水域中赶走。 也有实力稍微强一点的发现了流光梭里头坐着的人。 它们疯狂地想要撕扯血肉。 它们发出一声声鬼叫。 “是鬼门!”墨卿与说了一句。 据白颜汐所说,看到了鬼门那就离鲛人族的领地不远了。 只是竟然跑到了鬼门边上来了。 墨卿与觉得点背,出门指不定没看黄历。 顾延之眉头一皱道:“可能冲过去?” 墨卿与双手握在操纵推杆上,魔气滚滚。 魔气让顾延之和姜辰光都有些不太舒服。 墨卿与咬着牙道:“北橫君若是有法子开一条路,立刻就能过去。” 偏生这些鬼物跟杀不完似的,连顾延之缠绕在流光梭上的剑气都给打散了。 顾延之沉思片刻后道:“有法子,还望姜门主助我一臂之力。” 姜辰光来一趟也不能什么都不干。 听闻此言,便点了点头:“北橫君是有什么法子?” “早就听闻九华门剑术一绝。”顾延之道,“便用一招‘风华天下’如何?” 顾延之的意思是不出舱门——他们也出不去。 就坐在舱体内用神魂之力来使出这一招。 姜辰光还没试过,但大乘期的神魂之力何其强大,于是他点点头:“可以一试。” “风华天下”这套剑招格外凌厉,一剑下去可劈山填海。 用在此次倒也是正好。 顾延之闭上眼,道:“那便开始吧。” 他也将神魂之力铺散了出去。 姜辰光虽然只是第一次这样使用剑法,但效果意外的不错。 眼前的路瞬间就清朗了起来。 墨卿与瞅准时机,“簌”地一下就穿了过去。 顾延之陡然睁开了眼,眼见着前方的鬼物又要重新聚集了起来。 鬼门里头的鬼物可是源源不断。 顾延之一套赫赫有名的北橫剑法被神魂之力演化而出。 他指尖下意识的动了起来。 鬼物瞬间便荡然无存。 这便是大乘期的实力。 墨卿与操纵的流光梭速度近乎是一日万里。 头顶上笼罩的黑雾可算是消散了片刻。 顾延之低声道:“没想到鬼门竟然开到了南海之渊,此方的水域怕也是要遭到污染了。” 阴气和魔气的污染性都极大。 对于水源要求极高的鲛人族怕是有的受了。 自鬼门强行穿过,墨卿与明显感觉南海之渊的吸力小了不少。 眼前便是一处空旷之地。 顾延之怀里的小鲛人已经开始不安分的开始扭动身体,看来多半这便是鲛人族的领地了。 墨卿与没有想到鲛人族的领地竟然是处在一片空地之中。 头顶上便是南海之渊的旋涡眼,脚底下的土地却是实打实的干燥。 墨卿与的流光梭从海浪里蹿了出来,落在地面上,头顶的舱体打开。 白颜汐问小鲛人:“蓝慕,这便是你们鲛人族的领地了吗?” 这方空地的空间还不小,怎么说也有一座小岛屿大了吧。 四周生的蓊蓊郁郁的,就是头顶上没啥太阳,这里又是深海之地,光线算不上太好。 蓝慕点点头。 白颜汐蹲下来道:“你的族人呢?鲛人王可在,我们此番前来便是与她有要事相商。” 蓝慕还是摇头。 白颜汐没辙了。 墨卿与看着自己的流光梭,有点心疼地摸了摸上面的痕迹。 顾延之站在她身边低声询问:“可是有什么损耗?” 墨卿与说了一句:“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然后才回道:“是有些损耗,若是再遇到那鬼潮,我们怕是就难以出去了,我得先想办法把它修好才行。” “安全第一,先修复流光梭。”顾延之退了一步道,“可需要什么材料?我许是有带。” 墨卿与噼里啪啦报出一串罕见的材料,说得顾延之苦笑连连:“这些材料,还真是……” 墨卿与又斜乜了他一眼道:“呵,万年沉铁也可——就是不咋好看。” 这流光梭本就是老魔主搜罗了不少稀罕材料做的东西当年,她用的到时候多少就已经有些磨损了。 后来墨卿与闲着没事,便找来了不少材料修复。 那些材料后面也有剩的,就全放在魔宫的宝库里堆着了,前段时候去各个宗派趁火打劫的时候也收了不少回来。 墨卿与手上的确是有一部分修复流光梭所需要的材料,但是还是不够。 只能用万年沉铁代替了。 当年万年沉铁就是老魔主从这南海之渊寻到的。 老魔主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万年沉铁找到。 这东西不好寻。 墨卿与心道,或许还得问问那鲛人王。 说到鲛人王,墨卿与看向白颜汐道:“你不是同那鲛人族有旧?” 白颜汐摇摇头道:“这都近千年没见过了,谁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记得的。”那声音清丽又温婉。 似是一片平静的汪洋忽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白颜汐蓦地回首,见那人一袭深蓝色衣衫,裹着上好的身形,容貌隐隐有些熟悉。 什么人,竟能在一众大乘期的修士眼皮子底下,忽然冒出来! 顾延之蓦地震惊。 墨卿与微微有点警惕,但不多,很明显眼前的女子便是白颜汐口中有旧的鲛人族了。 毕竟在南海之渊还有什么人能进入? “小谷子?”白颜汐有些犹豫,她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但是记忆中的人跟眼前这人长得真的是太像了。 尤其是对方还喊:“颜汐。” 鲛人族除了那个人谁会知道她的名字! “你是女子?”白颜汐瞪大了双眼,那会她和蓝溪谷都尚且年幼,鲛人族又向来是美得分不出男女。 小白颜汐一直觉得对方是个男子,一个劲地撩拔,结果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女人。 白颜汐有些尴尬,妖族对于这方面倒是没什么避讳的,但是一直把一个大美女当成男子,那种感觉…… 的确有点复杂。 蓝溪谷温温柔柔地笑,湛蓝的眼睛里盛着一汪清泉似的:“我们鲛人族成年之前是不分性别的,颜汐不必难过。” 这一点白颜汐是真不知道,她震惊了:“感情你们还可以自己选性别!” 蓝溪谷点点头:“因幼时的那一趟遭遇,让我觉得如同颜汐这样一般的女子也十分美丽,便在成年之际选择了女身。” 感情把对方变成女的,还是自己的责任了。 白颜汐更震惊了。 作为妖王这千年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偏偏鲛人族这奇葩的设定就让她有点眩晕。 不过相比于男子,自己的好友是个女子就更加让人舒畅了。 做不了夫妻,做闺蜜也挺好。 就是万一墨卿与那家伙吃醋了这么搞? 白颜汐这还没把人勾搭到手,就搁着想东想西。 若是墨卿与知道了,只会冷笑一声,爱谁谁,跟她有个毛线关系啊。 “这位是。”明面上到底是顾延之在带队。 白颜汐道:“鲛人王蓝溪谷,我们儿时有过一面之缘。” 蓝溪谷也笑:“听闻外界的北橫君身姿无双,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姑姑!”小鲛人蓝慕蹬蹬蹬地跑到蓝溪谷身边,一把抱住对方的腰身。 蓝溪谷拍了拍蓝慕的肩,对顾延之轻轻地笑:“多谢北橫君将我鲛人族的小家伙送回来了。” 白颜汐在一旁嘀咕:“分明是我送的才对!” 蓝溪谷冲她眨了眨眼,颇有些俏皮地道:“那就更要谢谢颜汐啦。” 一千多岁的人了,怎么还作出这么一副少女的模样! 白颜汐咳嗽一声,端着妖王的架子:“那是……自然!” 墨卿与莫名有些牙酸。 蓝溪谷抬了抬手道:“诸位远道而来,还请让在下,尽一些地主之谊,鲛人族的领地距离此处还有些距离,还请诸位随我来吧。” 蓝溪谷掌心中浮动着几颗流光珠子:“这是避水珠,各位将其含在舌下便可。” 蓝溪谷靠近水壁一跃而出。 这水流转速极快,白颜汐只觉得好像有什么闪过,蓝溪谷的身影险些就看不见了。 她第一个追了上去。 墨卿与紧随其后。 顾延之也跟了上去,姜辰光和丁荣天俩人就是个附带的,爱来不来。 深海里的风景跟外界还真不一样。 鲛人王给的避水珠也跟寻常货色不一样。 将其含在舌下后,进入这片乱七八糟的水域,那吸力竟然无法再影响她们分毫。 蓝溪谷在进入海域之后便变了一个样貌,准确来说五官还是那个五官,但却没得跟海底的妖精似的。 胸前是贝壳,身上的肌肤白的几乎反光。 她的鱼尾也跟蓝慕不一样,很显然蓝溪谷的鱼尾更加美丽、妖异。 很难想象妖异这个词是怎么跟一脸单纯的蓝溪谷放在一起的。 饶是见过了许多美女的墨卿与和白颜汐也被她的这副模样给恍惚了一瞬。 顾延之垂下了眼,有些非礼勿视。 反倒是姜辰光和丁荣天简直是丢光了人族和妖族的脸,盯着人家的身子看得恨不得流出口水来了。 我靠,好气。 白颜汐游到蓝溪谷身边,郁闷道:“你们鲛人族穿的都这么少吗?” 蓝溪谷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又看了看边上白颜汐的穿着。 她明白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虚空巨兽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鲛纱化作的衣衫轻薄华丽。 蓝溪谷低头扯了扯衣摆,轻声道:“现在可以了吗?” 白颜汐满意地点点头道:“这样好多了。” 蓝溪谷看着有点委屈:“可分明以前见面的时候,颜汐穿的可比我还要少呢!” 白颜汐脸上大躁,小时候干的那些蠢事,她真的不想再提! “那是我年少不懂事!” 那会白颜汐和蓝溪谷看着也不过才人族十五六岁的模样。 白颜汐从小就爱浪,尤其是看到美好的事物,那就更浪的不着调了。 后来长大了才稍微收敛一些,而小的时候那简直……不堪入目! 妖哪里来的羞耻心。 白颜汐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却尴尬的要脚趾扣地了。 鲛人族的领地挺大,或者说整个南海之渊都是鲛人族的地盘。 海底见不到什么光,一路走过来,头顶上浮动着的光晕,好似什么深海生物自己发出的光亮。 又像是把夜明珠磨成了粉,撒在了头顶似的。 宛若在海底看到了星空。 白颜汐是狐狸,不咋喜欢下水,深海就更没有去过几次了。 能在南海之渊见到这种风景,白颜汐还真是有些新奇。 蓝溪谷的宫殿有点像是很多年前人族皇宫的建筑风格,具体有多少年了,白颜汐算了算,好似也有一千多年了吧。 白色的石柱撑着高门,圆形碉堡一样的主建筑,后边是鲛人王住的地方。 蓝慕在进入大海的那一刻也变回了原型。 鲛人族大多都是蓝发蓝眸,是跟大海一样的颜色,极为美丽。 鲛人不愧是大海的宠儿。 蓝溪谷说时辰不早,便叫人去准备今日的晚宴,有什么事情宴席上说也可以。 白颜汐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怎么跟人族的习惯那么像。 但他们远来是客,便听从了蓝溪谷的安排。 白颜汐本以为对方说的宴会只是是晚上才开始。 没想到眼见着一只只美貌至极的鲛人从宫殿里鱼贯而出。 个个手里都端着个盘子,盘子上是新鲜切好的生鱼。 有鲛人将他们拉到座位上坐下。 蓝溪谷坐在主位上 看菜上的差不多了,便拿出刀叉斯斯文文地说:“尝尝我们鲛人族的特产?” 墨卿与看着自己面前只剩了尾巴,看不出品种还在挣扎着动的鱼,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虽然是魔,荤素不忌。 但也不至于吃个东西连个熟的都吃不到吧。 妖族倒是喜欢吃生的,尤其是血腥味越重的他们越爱。 只是在白颜汐捣鼓厨艺之后,她自个就愈发的不喜欢吃那些血腥味极重的东西了。 搞得她好像还是那种躲在深渊里头,见不得光的野兽似的。 除了丁荣天其他人的动作和表情都僵住了。 蓝溪谷看着用刀叉的模样也不太熟练,小口吃着片下来的生鱼。 她敏锐的发现了下面人的不对劲。 蓝溪谷眨了眨眼睛,歪头问:“不合口味吗?” “这……”顾延之叹了口气,只得抱拳道,“女王陛下,我等此次来南海之渊实在是有要事相商。” 蓝溪谷干脆放下了刀叉,手掌拖着下巴,一脸不解的道:“什么要事?” 顾延之道:“当今天下鬼门四开,扰的不仅是凡间界就连水域都糟了殃,我们方才来的时候自那鬼门穿过。” “水族的情况怕也是不容乐观。” 蓝溪谷坐正了身子,道:“我们鲛人族一直生活在南海之渊,从未同你们修仙界那边的人打过什么交道。” “这鬼门父亲留下的典籍里也曾提过。” “是因为那个,鬼帝?” 对于人族的事情,蓝溪谷的确不怎么清楚。 顾延之微微颔首道:“是。” “鬼门大开,鬼祸威胁三界,作为我辈修仙之人,自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在下已经查明,南海之渊曾出现过的一种五彩石,许是能将鬼门关闭。” “五彩石?”蓝溪谷有些疑惑,若真能将鬼门关闭,那也算是了解了她心头的大事。 “长的是什么模样?” 顾延之单手虚托,掌心中出现了一个看似与寻常石头并无二致唯有其上散发着五彩光芒的石头。 蓝溪谷看着这虚影,皱着眉心,想了半天,这才道:“我想起来了,这五彩石当年是从虚空裂缝中掉出来的东西。” “与其一起掉出来的还有虚空巨兽,那巨兽常年盘桓在五彩石附近。” “且皆是大乘期以上的修为。” 蓝溪谷想了想:“当年即便是仙人取得这五彩石有些不易。” “大乘期……以上?”墨卿与有些惊讶,“那岂不就是真仙了?” 蓝溪谷摇摇头道:“只是这么说,但最弱也是大乘期的,仙人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虚空巨兽的位置偏远——哦,好像就在那什么鬼门边上。” “虚空巨兽以虚空为食,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他们的实力有没有长进,或是退步。” “我们若是想去取那五彩石,就免不得跟虚空巨兽打一场了。” 没想到这一行竟然如此困难。 顾延之眉头紧蹙,整个修仙界都拿不出几个大乘期的修士来。 “这虚空巨兽有多少?是否有首领之类的,又是否通人性可讲讲道理?” 蓝溪谷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五彩石本就是人家的食物之一,你要同人家抢食物,又哪里来的道理可讲?” “虚空巨兽本是这方空间没有的生物,它们自虚空而来,没有丝毫理智可言,是一群只凭本能行动的实力高强的野兽。” “至于数量……” 蓝溪谷一摊手:“我也不清楚。” 顾延之:“……” 墨卿与:“你不是鲛人王吗?” 蓝溪谷双手捧着下巴,很无辜:“我是鲛人王,又不是虚空巨兽王!” “虚空巨兽的活动范围就那么大,我们去探探究竟不就好了。” 墨卿与站了起来,道:“那便走吧!” 也不知道她在急个什么玩意。 蓝溪谷张大了嘴,一口将桌上的生鱼吃了个干净,她心说还是这样最舒服。 她提着裙子,急匆匆地追了上去,嘀嘀咕咕:“那么急做什么!不用我带路吗?” 最后还是蓝溪谷游到了最前面。 在海里顾延之等人的速度都有些受到了影响。 反倒是丁荣天化作了原型之后,在水里的速度比在陆地上还要快上几分。 还真是条臭虫。 鬼门大开,里头的鬼物全都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足足开了一个多月,也不见有丝毫停下来的样子。 虚空巨兽是出现在仙人将要离开此间之前,当时这里的空间就已经很不稳定了。 仙人好不容易将这片空间稳定下来,也是从那个时候大家都知道这片空间容不下仙人的存在,有人说他们要去更高一个层次的世界。 也有人说仙人都被天道之力绞杀成齑粉了。 事情过去了太多年,情况究竟如何早就说不清了。 墨卿与等人有点不太习惯水下的感觉。 她抬手皱了皱眉,每一次行动都仿佛是被压着一座山似的,叫她连速度都慢上了几分。 难怪在海里跟海族打斗,吃亏的从来都是他们了。 一行人距离鬼门越近,便越能感受到阴气的侵蚀。 那附近一片的水域都被染得漆黑一片。 墨卿与能清晰地感受出来,这被阴气吞噬的海域正在一点点的扩大。 相信若是任凭这阴气继续扩散下去,那整个南海之渊怕就是要覆没了。 蓝溪谷的神情也十分难看,此地乃鲛人族世代所居,若是被阴气污染,哪怕他们鲛人族实力高绝,也难以在此地生存了。 若是刚出生的小鲛人被这阴气影响,那后果不堪设想。 鬼门必须得关闭! 只是虚空巨兽实力强大,又是外界的生物,从未有什么典籍记载过有关它们的资料。 蓝溪谷此刻还不想跟鬼门正面对上。 这东西刚出现的时候她便召集着族内的战士,想要尝试将此物关闭。 但一无所获。 甚至还受了伤。 于是一行人又绕了个弯,将鬼门之地绕开了,这才找到了虚空巨兽的居所。 跟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 这虚空巨兽也真不愧是有巨兽的名号,那放眼望过去的一只只略显透明的巨兽体型简直堪比白颜汐化成了原型还要大上数倍。 墨卿与离得近了仰起头,都有点看不清那巨兽的面容。 白颜汐叉着腰“嚯”了一声道:“这么大?” 这都快要赶上妖族里体型最大的妖了。 虚空巨兽睡的“呼噜呼噜”直打鼾。 姜辰光皱眉道:“它们既是在睡觉,我们何不乘此进去将五彩石取出?” 若是能避免正面跟它们对上,那自然是极好的。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蓝溪谷。 蓝溪谷很无辜地摇头:“我也不知道呀。” “可与不可,一试便知。”墨卿与的隐匿之术在众人之中是最高的。 她当即贴了一堆符咒,化成了一道紫色的流光就自虚空巨兽之中蹿了过去。 起初见虚空巨兽毫无动作,其余众人便觉得有机会了。 然而当墨卿与在里头自由游荡一圈之后。 望着众人希冀的眼神,墨卿与很无赖的双手一摊:“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里只有虚空巨兽。” “怎会如此!”顾延之眼见着鬼门之事愈发的急迫,若是无法找到五彩石,那整个世间又当如何? 他眉头紧皱。 蓝溪谷手臂一抬,道:“看来我们跟那虚空巨兽的一战,是无法避免的了。” 这虚空巨兽墨卿与数了数,竟差不多有十多只。 其实力也确实如同蓝溪谷所说,全都是大乘期以上。 墨卿与刚恢复大乘期的实力不久,距离她的巅峰状态更是还有很大一段的距离。 若是她巅峰时期的状态,她倒是大可不用担心,不说全身而退,至少能在这种境地下活下来。 顾延之也不一定好得到哪里去。 强行破关不说,就那一副外强中的模样,也不比墨卿与强多少。 姜辰光和丁荣天明显是来打酱油的。 想要他们俩办事,顾延之就没有指望过。 只不过,顾延之忘了一点,即便是墨卿与和白颜汐她们俩也不会是说为了人间界真正拼命的出手。 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 妖王拍拍屁股回去把妖界一锁,魔主回去把魔域一关。 这两个地界都跟人间界有着天然的屏障。 就算是冥河水再怎么倒流也不关她们的事情。 眼下是真心想拿到五彩石的恐怕也就只有顾延之和蓝溪谷二人了。 鲛人王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在场的估计除了她本人之外就没有清楚的了。 虚空巨兽打着呼噜翻了个身,怀里抱着的五彩石头,可不是顾延之他们要找的东西嘛! 只不过这一只巨兽手里抱着的石头也就五六颗的样子。 若是想将所有鬼门关闭,即便是按照一颗关一个来算的话,那也要抢两头巨兽才能完成。 顾延之揉了揉眉心,叹息着将破妄剑召出在手中:“看样子只能硬来了。” 他很无奈,若是能不硬来,谁想硬来。 蓝溪谷低头看了看他的剑,低声说:“你这把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当年一清用的也是这把剑。”白颜汐在旁边补充道。 “哦哦,想起来了,那个小古板。”蓝溪谷撇了撇嘴,又小声的对白颜汐说,“难怪又教出个小古板来。” 白颜汐偷笑。 白颜汐和墨卿与双手抱胸道:“你们要去便去,我和卿卿本来就是看热闹的。” 顾延之:“……” 姜辰光也不想出手,但他作为修仙界的人不出手说不过去。 丁荣天也阴沉的笑:“白颜汐不去我也不去。” 于是顾延之这边的战力就更少了。 墨卿与冷漠的说:“嗯,加油。” 她说的真的好不走心。 也没必要走心。 顾延之刚提剑使出北橫剑法,那看似笨重的虚空巨兽就陡然醒了过来。 它睁大了灯笼似的眼珠子,嘴里发出一声咆哮。 这嘴可真大,足足长了两排的牙,还全都是尖尖的,它体型大,嘴巴也大,这一张开就跟黑洞似的,把顾延之的剑招全都吸到了肚子里去。 我滴个妈! 这是什么操作? 别说人族了,妖族都没有这样的。 蓝溪谷解释道:“虚空巨兽本就跟空间亲近,北橫君的剑招应当都是被它转移到另一个空间去了。” 提到空间墨卿与倒是有了点兴趣。 她研究空间多年。 当即就明白了过来,这是什么远离。 没想到空间之力还能这样用。 有点启发了。 墨卿与忽然出声道:“乾位高三寸的位置。” 顾延之立马会意,破妄剑剑势一转,便只听得“铿锵”一声,方才斩过去的剑气竟然全都重新从空间中冒了出来。 墨卿与越看眼睛越亮。 将剑招转移到身边的空间裂缝中,然后再将空间裂缝转移到敌人的面前或是背后。 天,这种手段真是太有意思了。 简直是杀人放火的必备妙招啊! 被自己的招式杀了,这任谁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墨卿与现在是满脑子的空间之法。 顾延之就被逼的有些苦不堪言了。 他出的剑招,连连都被空间转移到了自己面前。 他不是在跟虚空巨兽打架,他是在跟自己打架。 姜辰光那边也有点狼狈,招式应接不暇的。 顾延之觉得这不是办法,得换个方式才行,于是他干脆凑近了,一剑砍在虚空巨兽的身上这才作罢。 虚空巨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手一抖五彩石全掉了出来。 它两条有些短粗的爪子胡乱扑腾着。 顾延之收了五彩石转身就走。 虚空巨兽追了半天,但在跃过某一个点的时候它就不动了。 像是被什么圈禁住了一般,它们无法离开自己沉睡的领地。 顾延之拿到了五个五彩石。 姜辰光有点不服输的意思,见顾延之凑近了肉搏,他也只得有样学样,一剑砍在虚空巨兽的手臂上。 趁着对方不注意,抢了五彩石就跑。 蓝溪谷起先没靠近,等虚空巨兽放松了警惕,她才双手捧在胸口,唱着歌游了过去。 她唱的这才叫歌,蓝慕那小子跟她完全没法比。 听不出什么歌词来,就只是简单的几个调子,但就是被她哼唱的十分动听。 虚空巨兽不由自主地晃动着身体。 蓝溪谷轻轻松松取到了五彩石。 顾延之捂着受伤的手臂:“……” 姜辰光有点毛:“鲛人王阁下,怎么看我们如此辛苦之后才出手,未免有点不太仗义了吧。” 蓝溪谷将五彩石妥帖地收了起来,她那一双眼睛任谁瞧了都觉得是那种单纯无辜的模样。 “我也只是试试,我并不知道鲛人的歌声对它们也有用。” 姜辰光拂袖冷哼了一声。 白颜汐帮蓝溪谷说话:“姜辰光你自己不行,怪旁人做什么?你看北橫君可多说了半句?” 顾延之低头调息着。 蓝溪谷笑着挽住了白颜汐的手臂道:“还是颜汐最讲理!” 白颜汐有点惭愧,她从来都是最不讲理的了。 墨卿与道:“既然已经将五彩石拿到,我们便离开此地吧——鲛人王可有万年沉铁的下落?” 第一百八十四章忍不住了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万年沉铁?”蓝溪谷想了想,“原先是有的。” “原先?”墨卿与敏锐地抓住了一个关键词。 蓝溪谷点点头,双手比划着:“嗯,可是当年有一个散发着跟你一样气息的女人过来,把那么大一块的万年沉铁都取走了。” “不过她就只带走了一点点,剩下的全埋旋涡之眼的那块土里了。” “你要是想要的话,或许得去挖了。” 墨卿与:“……” 这的确像是老妖婆干得出来的事情。 墨卿与没法子,还得去旋涡之眼挖土。 顾延之等人跟着蓝溪谷回了鲛人族的领地。 关闭鬼门的事情兹事体大还得从长计议。 墨卿与觉得他们磨叽,不管怎么样先试了再说。 墨卿与去挖土了。 也好在这里的水多,不然墨卿与回来肯定得灰头土脸一番。 她挖了一天就瞧见了被老魔主埋着的沉铁。 万年沉铁重的要命,墨卿与试着将这东西放倒须弥戒中结果都放不进去。 只好就地取了点材料先把流光梭给修好,然后又取了点才带回去。 万年沉铁她用不完,就干脆重新将土填上。 开着流光梭去鲛人族的领地还算是快。 顾延之他们还在磨叽。 顾延之说:“鬼门本就是自虚空中诞生的东西,专挑空间不稳之地连接鬼城和这世间。” “若是用五彩石稳定了这一方空间,鬼门自然是不攻自破。” 姜辰光道:“既然如此,又该派谁去关闭?都知道鬼门危险重重……” 顾延之道:“当然是我去。” 姜辰光又道:“那你为何又不去?” 顾延之也道:“我在等魔主。” 姜辰光冷笑一声:“你难不成还指望那些外族人帮你?” “北橫君啊北橫君,不得不说你真天真。” “等我做什么?”墨卿与收了流光梭。 一脸莫名其妙,顾延之这家伙不会又给她没事找事吧。 顾延之回首看她,道:“等你替我守住外围。” 墨卿与双手抱胸道:“我为什么要替你守?在场的全都是大乘期的修士,你就可劲得我一个人薅?” 顾延之道:“你实力高绝。” 墨卿与才不吃这一套。 真当她是个傻子,说两句好听的话,就会被哄的分不清南北了。 跟那群刚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一样,上赶着喊北橫君北橫君,我的命都给了你啊。 开什么玩笑! 墨卿与没趁此背后捅他两刀都不错了! 反正此地左右也无人看到,偷摸着把顾延之弄死,再把丁荣天和姜辰光也弄死,她再和白颜汐往妖界魔域一藏,谁能找得到她们! “一枚玉露丹可否?”顾延之手中的盒子有点眼熟。 墨卿与目光闪烁了一下,接了过来:“成交。” 姜辰光看得眼红:“北橫君,本门主也不是不能守住外围。” 顾延之没理他。 姜辰光气得眼睛都绿了。 他们离鲛人族领地的鬼门比较近,自然就率先尝试着关闭此地的鬼门。 蓝溪谷得跟着,她还带了一队鲛人族的守卫,皆是渡劫期以上的。 姜辰光看的暗暗心惊,渡劫期那可都是修仙界的中流砥柱,放在鲛人族却都只是守卫。 鲛人族到底有多少大乘期啊? 他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蓝溪谷笑着伸出食指竖在唇间:“秘密。” 这事关人家族群的战斗力,这哪里能是随便乱问和乱说的。 顾延之看了姜辰光一眼。 姜辰光到底也是个大乘期的修士,这么多年来,谁给他下过什么面子。 当即就懒得说话了。 反正他这次的目的可不是鲛人族。 只要鲛人族不给他捣乱,管对方具体实力如何,横竖鲛人族都不会离开南海之渊。 鬼门大家也不是头一次面对了。 白颜汐站在墨卿与边上,有点无聊:“你说,你没事答应他做什么?没事找事?” 墨卿与叹了口气道:“但是他给我的是玉露丹啊。” 白颜汐看了她一眼,好似在说,你没有一样。 墨卿与懂了,她摇摇头:“这不一样,我还想研究研究呢。” “你说顾老狗这样死板的人,怎么就这么会拿捏人心呢?” 白颜汐翻了个白眼:“你想要要的东西就那么几个,说你无欲无求那是人家拿不出来,若是拿得出来,你还不是凡人一个。” 墨卿与道:“怎么能把我跟凡人相比,以前那是出来的少了。” “这一趟,倒是叫我觉得有些不一样。” 白颜汐点点头:“确实,感觉你同以前不一样了了。” “早知道如此那会就该带着你没事跟我去花月楼逛逛。” 墨卿与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她:“带我逛花楼?白颜汐你好过分。” 白颜汐扯着帕子娇滴滴地说:“我花楼有好看的姑娘也有俊美的公子,卿卿你说你喜欢什么?实在不行我这个老板也可以为了你亲自下场的呀!” “咦!”墨卿与被她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白颜汐你拉倒吧,就你那魅术都说了多少次,对我没用!” “你倒是不放跟鲛人王试试。” “左右都是神魂层面的攻击,她们鲛人族于这一道也颇有些奇特。” 虽然鲛人王只出手了一次,但墨卿与清楚的知道,对方那声波就跟自己的笛音似的,那都是神魂之力衍生出来的东西。 白颜汐的魅术也是神魂方面衍生出来的。 若是她真的手痒,去跟鲛人王试试还差不多。 反正都是妖,总比跟她这个连身体都没得的魔比起来要好得多。 白颜汐暗搓搓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没试过啊!” 她小的时候一见面就试过了,还把人家当成个小郎君,真心实意的勾引过。 结果呢! 人家转头就变成了女子! 这叫白颜汐情何以堪。 白颜汐不想再去丢那个脸。 她堂堂妖王的魅术,在享誉天下的魔主面前失效了就算了,若是再加上一个外人连样貌都不清楚的鲛人王,那她真的也就不要见人了! 顾延之拿了五彩石就往鬼门的方向游去。 墨卿与不紧不慢的坠在后面。 蓝溪谷冲白颜汐眨了眨眼睛,小声道:“你们刚刚在说我什么?” 白颜汐立马道:“没什么!” “好吧。”蓝溪谷看着很乖的模样,也许是没有怎么跟人接触过,她瞧着有点单纯。 蓝溪谷从怀里摸出一块五彩石出来,笑道:“颜汐看看这个。” “不就是五彩石……”白颜汐下意识的就说,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了,她睁大了眼睛,“这石头是七彩的?” “嘘——”蓝溪谷将七彩石收了回去,点点头道,“嗯,我在虚空巨兽看到了就顺手拿了出来。” “我感觉这颗石头应该跟五彩石有点不一样。” 能一样嘛,很明显这石头可比五彩石多了两个颜色出来。 白颜汐有点心动,她也想弄几颗五彩石回去,所以她冲着蓝溪谷眨了眨眼:“让我看看?” 蓝溪谷冲她莞尔一笑,故意吊着她似的:“不要。” 说着她就摆动着尾巴跑远了。 墨卿与摸着下巴说:“我感觉她在耍你。” 白颜汐气得脸都白了,她冷笑一声:“可不是嘛,感情这都过去了千年,还记着仇呢!” 墨卿与觉得一千年前这俩应该发生了点不为人知的事情。 有点好奇。 白颜汐却是没有丝毫提前的欲望,划拉着手臂,也游走了。 墨卿与只好跟了上去。 她本想告诉白颜汐的,刚刚蓝溪谷拿出七彩石时,她感受到了一股更为浓郁的空间之力。 可能是五彩石的数十倍。 就那一颗,就够完全稳定住妖界的空间了。 顾延之的破妄剑威势可不容小觑。 当年这剑在一清真人的手里就已经留下了响亮的名头。 后来传给了顾延之,顾延之也没有愧对一清座下首席大弟子的名号,每每破妄剑一出便能叫世人注目。 顾延之这样的人,合该是天上明月,皎皎星辰,半点脏污都沾染不得。 然而现在这轮明月,闯入了满是脏污的阴气之中,月白的长衫衣角都被鬼物撕得粉碎。 这一次靠近鬼门可不比那会尚未开启时来得轻松。 顾延之一手北橫剑法华丽异常,衬的他身姿不凡,但凡靠近他的鬼物都被清缴了个干净。 姜辰光不动声色的靠近了墨卿与。 墨卿与看他:“你想做什么?” 姜辰光低声道:“魔主和北橫君有隙,若是北橫君出事了,可会出手?” 墨卿与道:“我与你也有隙,你若是死了那更是皆大欢喜。” 墨卿与说话气死人。 姜辰光本想把墨卿与也拖进来的,结果她不答应,但看样子应当也不会阻拦。 姜辰光甩袖走了。 墨卿与纳闷道:“就这样的心性,怎么修炼到大乘期的?也不怕没事被气死?” 白颜汐心说,你对自己的情商真是没有丝毫数。 就连她有时候都会被墨卿与说的话给噎住。 更别说一直看她不爽的那些仙门人士了。 顾延之在鬼物之中出生入死的。 各个地方鬼门的冥河水都在倒流。 偏偏南海之渊这一处的没有。 鬼物的实力低微,就是胜在数量众多,本想着布置一个阵法将这些鬼物一下剿灭干净。 但顾延之发现此地的鬼门似乎也是在受南海之渊的影响,鬼物游出的速度可比其他地方快得多。 即便是布置了阵法也不见得能干脆利落的铺开一条道路来。 于是顾延之只得提剑上阵。 来时虽暂且打开了一条道路,但那完全是仰仗墨卿与的流光梭速度之快。 在水中顾延之的身法也受到了一点影响。 不过虽然鬼物虽多,但顾延之实力高强。 虽然速度慢了些,但也是险之又险的触碰到了鬼门的边缘。 顾延之将怀里的五彩石拿了出来。 贴在鬼门之上。 鬼物仿佛察觉到自己有危险一般,纷纷一股脑的全涌了上来。 顾延之得全力激发五彩石的效用,一时间竟然无力还手。 硬生生被鬼物缠了身。 白颜汐“嘶”了一口气道:“顾延之不会就这么完蛋了吧。” 墨卿与冷笑一声道:“那可真是便宜他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二人都十分清楚,以顾延之的本事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栽在这里的。 果然那鬼门因为五彩石的效果,起初是轻轻地震动了起来。 然后就是疯狂的抖动。 鬼门的门户并没有如料想中的一样关闭,反倒是一点点的彻底打开了。 顾延之睁大了眼睛,这鬼门好似在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五彩石吸取他的灵力不停,他不敢有丝毫的异动,哪怕鬼物都已经贴在了他的身上,他也只能搅动着剑气将对方诛杀。 鬼物杀不完。 鬼门却开始倒吸,无数的鬼物又被鬼门一股脑的全吞了进去。 就连南海之渊的转动都仿佛被鬼门影响。 顾延之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要被撕碎了,浑身上下无不剧痛着。 他痛苦的皱紧了眉头。 分明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他却觉得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掌心下冰冷的触感一散而空。 南海之渊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南海之渊恢复了平静?! 蓝溪谷震惊的抬起了头,头顶的旋涡不再,隐隐竟有阳光透了进来。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转身便摆动着鱼尾离开了。 顾延之身子轻飘飘的,墨卿与几乎没出什么手。 基本算是白拿了一颗玉露丹。 顾延之的身子自半空中坠落,但因为有海水驮着,便像是一片残叶,摇摇欲坠了。 偏生这个时候姜辰光和丁荣天发出一声厉喝,他们喊道:“北橫君我等来助你一臂之力。” 原来是等在这个时候,想要把顾延之的命给收下啊! 当年修仙界就有点不对,墨卿与一直在想会是谁。 眼下看来,想看顾延之出事的多半就是这个姜辰光了。 姜辰光此人贪婪妒小,对顾延之不满已久。 对于玉清宫的那个位置也觊觎许久了。 当年的仙门大比上他就曾对顾延之出过手,试探对方的底气。 但是很遗憾顾延之装的很像,竟让他没有试探出什么来。 这眼见着顾延之受了重伤。 身边还有帮手的存在。 姜辰光哪里还有犹豫的道理。 反正顾延之把魔主是得罪死了,妖王又是个惫懒的性子。 即便是他们出手了,那边两个也不见得会多说什么。 墨卿与也乐得见顾延之就这么死了。 但是顾延之现在还不能死。 妖王寝陵的事情还没有个定论,顾延之要是死了,墨卿与她们到时候去找谁来破开一清的封印。 “助你个头!”墨卿与的魔气汹涌而出,她速度极快,后发制人。 白颜汐也不遑多让,飞快的想清了其中的关节,老妖王的下落还不明呢,她怎么能让人就这么把唯一的线索给断了。 “丁荣天,妖界的账老娘还没跟你算呢!” 丁荣天化作了原型,巨大的蛇头吐着信子,冷冰冰的望着白颜汐。 “白颜汐你莫要多管闲事。” 白颜汐骂道:“你跟尸门他们勾结的时候又怎么想的?难不成你去给那鬼帝当虫了不成?” 在海里蛇到底是比狐狸占点优势的。 他那一双竖瞳闪了闪,道:“白颜汐你不愿做本王的王后,却还要阻拦我杀顾延之。” “难不成你跟人族还有勾结?” 真是贼喊捉贼。 白颜汐道:“到底是谁跟人族有勾结,没眼瞎的都清楚的很。” “你丁荣天连做条狗都没腿,一天到晚的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把你儿子作死了整出的幺蛾子,你可看出什么东西来了?” “鬼帝就是把你当个炮灰,你嘚瑟个什么劲。” “要不是当初看在你对妖族还算忠心的份上,本王怎么会留你到现在。” “现在好了,本王把你们那些不安分的混球都驱除出去了,妖界永远都不会承认你们的身份。” “流落人界的滋味如何?被名门正派喊打喊杀的感觉如何?” “你不是想要入侵人间吗?现在就让你去了,成果如何?” 白颜汐一串串反问,逼的丁荣天火冒三丈。 鬼城那边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丁荣天舍弃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就是为了把妖王寝陵炸出来。 说是妖王寝陵里有开仙门的秘密。 若是能打开仙门飞升上界,丁荣天哪里还需要跟白颜汐这个臭狐狸虚与委蛇。 若是能飞升上界,那他的寿命岂不就是无限了,无限的寿命,要不要后代那不都无所谓了。 丁荣天怒声道:“你懂什么?” “不过是井底之蛙!” “本王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不过是一只小狐狸,若是没了你爹,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丁荣天一尾巴甩了过来。 白颜汐当即用了原型,九条尾巴扇子似的铺在身后。 两只妖打起来了。 墨卿与站在顾延之身边,踹了他两脚:“喂,你还有气没?你要是没气了,我就不救你了。” 省的多事。 顾延之咳嗽了两声:“无妨。” “还真是嘴硬。”墨卿与冷笑一声。 顾延之冷着脸看着姜辰光道:“九华门门主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直防备着姜辰光,却不料还是险些糟了他的黑手。 第一百八十五章欠抽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明摆着想要杀了你。”墨卿与说了一句。 搞不清楚他明知故问。 顾延之:“……” 姜辰光是打定了主意要杀了顾延之。 在陆地上的时候顾延之总跟着萧彰在一起,他们两个大乘期的,无论怎么下手都讨不到好。 好不容等顾延之单独出发了,身边还全都是觊觎他性命的家伙。 姜辰光本以为自己这次是势在必得。 然而却碰上个墨卿与这么个搅局的。 “魔主,顾延之杀你一次便能杀你第二次!你何不趁此解决后患呢?”姜辰光厉喝一声,“怎么阻拦于我呢?” 墨卿与怎么可能跟他说实话。 “我呸,我要弄死顾延之,用得着跟你似的下黑手?” “本座杀人何曾畏畏缩缩,用尽小人手段了?” 她这话一语双关,有点暗讽顾延之当年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上魔域,将她喊打喊杀。 墨卿与偷偷瞅顾延之,见他还是那副死样子,心里头有点气。 他到底明不明白啊! 有时候感觉这人怪聪明的,有时候又觉得他愚蠢至极。 顾延之一脸死样,墨卿与心里烦的很。 跟姜辰光扯不了几句就大打出手了。 墨卿与的魔气逼人,寒阴黑骨扇在恢复神级品阶之后更是将魔气激发到极致。 魔主的魔气本就是魔族之最,被神器所衬托之后那简直就如同是跗骨之蛆,一旦姜辰光身上有伤口露出。 魔气便会毫不犹豫的全钻进去,一点点的消耗着姜辰光的肉身与真气。 魔气霸道,喜蚕食,尤其是修士的灵气,一旦遇上就仿佛是看到了最美味的食物一般。 同境界下修士对上鬼物、魔物都显得有些吃力。 更别说姜辰光本就比墨卿与的实力要低一层了。 顾延之虽然身受重伤,但跟墨卿与配合着诛杀一个区区姜辰光那还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南海之渊海底被搅动起了好大一阵风波。 墨卿与撇了一眼头顶搅起的旋涡,眉头微微蹙起。 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对? 墨卿与这会暂且没有功夫多想这些。 姜辰光虽然实力一般,但是到底也是大乘期的修士。 他好歹也是活了几百年了,实战经验丰富,自小也是天之骄子,天赋实力从来不少。 他是抱着必杀的决心。 但见墨卿与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 姜辰光便起了退意。 他已经发觉南海之渊的旋涡已经渐渐停止了旋转。 身边的吸力也愈发的小,此刻即便脱离了墨卿与他也有自信走出这南海之渊。 姜辰光用了一招“舍生取义”,此招乃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墨卿与不愿这样跟他对上。 她动作稍微一顿,顾延之也暂避锋芒,然而就这么一顿,姜辰光的招式便一顿,整个人暴退而出。 “骗我?”墨卿与眼中燃起一道怒火。 这人竟然敢耍她? 但是大乘期的速度都差不多,姜辰光看着也没少逃跑,这速度即便是墨卿与也难得追上去。 墨卿与眼神当即一变,手中的折扇忽然变了个招。 飓风将海底搅起风浪,化作一道道利刃一般的存在。 墨卿与右手出招,左手捏着身前撕出一道裂缝,墨卿与眼神一凝,将整个招式打入裂缝之中。 姜辰光自以为已经逃出升天。 然而后背突然被撕开一道裂缝。 恐怖至极的气息从身后袭来。 “啊——”姜辰光整个人都被那利刃风暴给席卷住了。 只一瞬间就被搅成了齑粉。 大乘期过招,生死就在一瞬间。 墨卿与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没想到这刚悟出来的一招竟这般好用。 她喉咙里涌出一股腥气,墨卿与皱着眉头将不适全数咽了下去。 再一回头,那顾延之竟昏死在自己身后了。 墨卿与毫不客气地给他来了两脚。 呵,装什么死。 她一看白颜汐那边,眉梢微动。 丁荣天这些年来被白颜汐追的东躲西藏的,本来就没有好全的伤势更是一拖再拖,新伤叠旧伤,一层又一层。 对上几乎已经恢复了个完全的白颜汐几乎是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有的妖和有的一样,对于自己几斤几两毫无自知之明。 丁荣天满脑子都是打开仙门成为真仙的梦。 这会被白颜汐几尾巴抽的晕头转向。 白颜汐杀妖有点狠,锋利的爪子直接将对方开膛破肚,连个全尸都不留。 丁荣天的妖丹还是有点东西的,白颜汐毫不客气地将这东西收起来。 无论是炼丹还是炼器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对于这种一心只想着把妖界拉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妖,白颜汐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同情之心。 丁荣天一死,妖界的事情至此了结。 白颜汐可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她游到墨卿与身边。 墨卿与道:“那蛇筋、蛇骨可都是炼器不可多得的宝贝,怎么不收着?” 白颜汐手一挥:“你要便拿去,反正我们妖界也不怎么会炼器。” 墨卿与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毫不客气的将这大乘期大妖的尸体给收了起来。 就算是拿到鬼市上卖也能卖出个好价钱。 “这人咋办?” 又不能把他剁了。 墨卿与耸耸肩道:“拖回鲛人族领地吧。” 说着她环顾四周蹙眉道:“方才就觉得这南海之渊有所异动,原是这旋涡之眼停止了转动。” “虽不晓得这旋涡之眼是因何而动。” “但作为鲛人族的一道天堑,这东西不转了可是一件大事。” 这就好比若是哪天魔域跟人族中间的那道天堑——界山,塌了一样,无论是人族还是魔族都必须得亲自去查看一番的。 鲛人族的存在将也不再是秘密。 他们的珍宝也将会被那群贪婪的人类给争夺而空。 即便鲛人族的王是大乘期。 即便他们的护卫都是渡劫期。 要知道,人族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白颜汐脑子里的鬼点子又冒了出来。 顾延之在鲛人族的领地躺了一天就醒过来了。 他脸色不太好,反正这段时间他的脸色就没有好过。 墨卿与跟着白颜汐在鲛人族的领地到处跑,就没人管顾延之,他自个从塌上爬起来,沿着记忆中的路去寻。 墨卿与和白颜汐这会正跟着蓝溪谷在漩涡之眼观望。 原本足有一座小岛大的漩涡之眼,这会全被海水填平了。 墨卿与心说,得,到时候要是还有人要找万年沉铁可难得找了。 “这是……”白颜汐的神魂之力蔓延出去。 她惊讶道:“南海之渊消失了!” 南海之渊本是终年被迷雾雷云笼罩,但这会却是晴空万里,连半点漩涡都瞧不见。 有打渔的船从这边路过,他们都是常年在南海之渊求生的渔民,自然清楚南海之渊的位置所在。 但当他们发现此地竟然突然被拨开了浓云,一时间变得与寻常水域并无二致。 渔民都纷纷挠挠头,怀疑自己走错了方向。 手里的罗盘都不作数了。 蓝溪谷手一转掌心中拖着一颗蔚蓝色的形状如同心形一般的水晶石。 她叹了口气道:“先祖所言终将是应验了,鲛人族也不能继续避世不出了。” “海洋之心既然已经回到了我的手中。” “这片水域也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了。” 她的表情有些忧愁,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天大地大,离开了南海之渊鲛人族又该往哪里去呢? 东海有龙宫,同为水族,龙宫的实力可不逊于鲛人族。 偏偏鲛人族人数稀少,若是去跟人家分一杯羹,怕也是不可行的。 蓝溪谷跟外边的人更是没有半分的联络,所以她只得连连叹气。 白颜汐见状,眼珠子转了转道:“同我去妖界如何?” “我们妖界自成一界,外界也总说鲛人族跟我们妖族同源。” “你若是答应,我便在妖界单独给你开一片水域,绝对不比这南海之渊小,你同我走如何?” “妖界?”蓝溪谷眨了眨眼睛,疑惑道,“这天地间什么时候又出了个妖界?” 曾经的妖族都是生活在山野大川,四处为猎,这世间从来都只有妖族一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妖界。 白颜汐轻咳一声,有些小骄傲的说:“这妖界乃我亲自所开,独立于这世间,无论是避世还是如何,都是鲛人族的不二去处。” “小谷子考虑一下?” 她说的轻浮又浪荡,最后一句话还勾着媚眼,诱惑蓝溪谷。 妖族刚死了个大乘期,若是能把蓝溪谷拐上妖族的船,那么妖界的实力可比丁荣天在的时候还要再度提升好大一截。 此法只有利没有弊。 对于两族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蓝溪谷好似真的被她迷惑到了一般,顿了顿道:“可以考虑。” 白颜汐喜上眉梢。 光忙着去缠蓝溪谷去了。 等回了鲛人族的领地,顾延之正巧一瘸一拐地从里头走了出来。 “墨小姐。”顾延之喊了一声。 身份暴露之后,顾延之还是头一次这样喊她。 墨卿与挑眉道:“嗯?” 顾延之道:“现如今五彩石已到手,墨小姐可否能送我回玉清宫?” 这都是说好的事情。 墨卿与向来重诺,她看了眼白颜汐问:“你回去不?” 白颜汐摇摇头:“我不急,反正南海之渊已经没了,我们到时候自己出去便可。” 这还有鲛人王在,白颜汐还真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墨卿与也知道白颜汐是存了把鲛人王诱哄走的心思。 于是,便无奈地摇摇头同顾延之说:“即刻启程便可。” 南海之渊的鬼门都能关闭,想来其他地方的也应如此,姜辰光手里的五彩石也被顾延之收了起来,数量完全够了。 顾延之急着回去,早一日关闭鬼门,便早一日将心中的大石头落下去。 反正流光梭已经修复好了,南海之渊也不复存在,以流光梭的速度不出三日便能抵达岸边。 墨卿与开了船舱,这一趟回程的路上竟然就只剩顾延之和她二人了。 气氛有点尴尬。 顾延之坐在后面,闭目调息。 墨卿与自个辛苦的给他当了车夫,他倒是连句感谢的话都不说。 “顾延之。” 墨卿与喊他。 顾延之睫毛一颤:“作何?” 墨卿与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像冷笑:“我倒是还不曾问你,见到我从万魔窟底爬回来,滋味如何?” 顾延之冷声道:“大不了再杀你一次。” “呵。”墨卿与开的流光梭忽然抖了一下,她咬着牙道,“我倒是好奇你为何这般仇恨与我。” 顾延之道:“杀师之仇不共戴天!” 墨卿与双手一敲操纵盘,怒道:“要我说多少遍!一清老头根本就不是我杀的!” “铁证如山,任你如何狡辩都无济于事。”顾延之是个死板的,认死理,更何况那是他亲眼所见。 这世间能用出那种魔气的除了墨卿与还能有谁? “铁证如山,铁证如山!”墨卿与快要气死了,“你倒是把证据拿出来啊!” “我没事杀一清老头做什么?我同他无冤无仇的!” “魔主行事向来随心所欲。”顾延之这样答道。 “靠。”墨卿与头一回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她咬着牙道,“我就不该跟你扯!” 本就是一笔烂账,根本扯不清楚! 何必再扯! 等鬼门关闭,妖王寝陵打开,她跟顾延之再见面,那就是不死不休! 墨卿与手指指节都攥的发白。 得亏不用跟顾延之这个狗东西待多长的时间。 魔气彻底爆发开来,墨卿与将速度放到了极致。 只为早点摆脱这个死木头。 三日的路程硬生生被她挤成了两日。 上岸的那天,墨卿与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她没管顾延之,自个踩着寒阴黑骨扇便朝玉清宫的方向飞去了。 现如今大部分的修仙门派都聚于玉清宫中服从穆贤的调配。 他德高望重,一时间倒是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顾延之踩着破妄剑自个往回飞。 墨卿与速度快,哪怕赶路赶到吐血了,她也要离顾延之远远的。 玉清宫几千年都是那副模样,冥河水倒流得比想象中的还要快,就连玉清宫的山脚下都已经被冥河水弥漫了。 若是再不将冥河水清除干净,那这世间也的确是堪忧了。 墨卿与装了一点冥河水走,这东西不像是黑水没法子带。 这段时间仙门来来往往,玉清宫的山门便没有关上。 即便是墨卿与往里头走,也没有什么人阻拦,北橫君邀请魔主一同去取五彩石的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 虽然短暂的在修仙界里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但因着众人每日都十分繁忙的情况,倒也没出什么大事。 毕竟谁也无法否认墨卿与的实力。 墨卿与还是那副阎罗面具,她正准备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忽然一群白衣少年从面前路过。 当前的那一个少年,举剑就砍:“魔域妖女!人人得而诛之!” 墨卿与没想到在玉清宫这群小辈也敢对自己出手。 剑尖是冲着墨卿与脖子来的,墨卿与退了一步,那长剑往上一挑,便将她的阎罗面具挑了下来。 墨卿与折扇都不出,一巴掌就将这群小孩镇压。 “你们北橫君都没说什么话,怎么轮得到你们来说话?” 当前的小孩五体投地,被墨卿与一脚踩在后背上。 他跟个王八似的挣扎着,他破口大骂:“魔域妖女,诱惑我们温师姐入魔!” “其心可诛!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你可曾问过温如惜为何会入魔?”墨卿与脚下用了一分力气。 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小辈的肋骨应当是被自己踩碎了。 五脏六腑一震,吐出鲜血来。 但是他还是挣扎着,一个劲的喊:“妖女,妖女!不得好死!” 墨卿与最烦这种人,自己屁本事没有,仗着自己年纪不大,身后有长辈撑腰就口不择言。 墨卿与嘴毒,但是人家有那个实力在,这叫随心所欲。 这小辈嘴贱,还没有那个实力,遇上有实力有背景的,那就叫蠢了。 墨卿与脚下又用了几分力气,正想着反正这是对方找上来的事情,死了也说不得什么。 当下就想弄死他。 “墨卿与住手!”有人喊住了她。 墨卿与抬头看向一路慌慌张张跑来的温如惜,松开了脚,抱着双臂道:“我可没动‘手’。” 温如惜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听闻魔主在山门外出现,便有人要去找她的麻烦,于是温如惜便赶了过来。 还好赶上了。 “墨卿与这是玉清宫的地界,你不要任性。”温如惜如是说道。 墨卿与摇摇头道:“分明是他们先来找我的事的,顾延之都没说什么,他们又凭什么说。” “若是师长无能管不好自己的弟子,本座也不介意替他们管教一下。” 墨卿与声音很冷。 那被温如惜救下一命的小辈也被其余众人抗了起来。 他还没晕死过去,听了这话,当即“呸”了一声喊道:“魔域妖女,你又凭什么跟我们师尊相提并论!” “恶心!” 墨卿与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抽了过去,她是半点前辈风范都没有的。 “如果嘴巴不想要我可以帮你缝上,手艺虽一般,也也足够了。” 温如惜也着急道:“林师弟莫要任性!” 第一百八十六章开,妖王寝陵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师姐,此人害你今后都不再是我玉清宫的门人!你为何还要为她说话?”林师弟快要哭了出来。 温如惜蹙眉道:“林师弟,我入魔与墨……魔主无关,你为何不能长大一些呢?” 林师弟自小就喜欢黏着她,又因为温如惜入魔的事情耿耿于怀。 哭了好久。 林师弟大声道:“若非是魔主,以师姐的资质怎么会入魔!” 墨卿与冷笑一声道:“那得问你们亲爱的北橫君啊。” 玉清宫关闭山门,躲了十年,抛弃了温如惜十年,不对,也不能说是抛弃吧,左右不过是选择不同罢了。 在温如惜最需要玉清宫站在身后的时候,他们没有。 既然如此,他们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温如惜入魔的事情。 墨卿与扯着温如惜大步离开了。 林师弟还想叫人拦住。 但是墨卿与一抬手,将他们这一群人都施了一道定身符,他们便再也动弹不得。 林师弟被墨卿与一脚踩成了重伤。 他五官扭曲,堪比鬼物。 “真丑。”墨卿与嫌弃的扭开脑袋。 温如惜无奈道:“你怎么一回来就找事?” 墨卿与更无语:“到底是谁找事?还不是他们主动贴过来的,我都已经够低调了。” 温如惜问她:“五彩石找到了?” 墨卿与点点头:“找到了,在顾延之手上,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这一趟有点累,我先回房休息了。” 墨卿与因为赶路都吐了两口血了,再不休息她觉得她会猝死。 温如惜知道出行有多累,也就不再打扰她,将人送回了房间,看她设下禁制,便重新下山,去寻白涂他们了。 这段时间她和白涂他们一起每天都没停歇的在除鬼。 这鬼门大开,鬼物根本清缴不过来。 人间界三分之一的地方几乎都被冥河水给淹没了。 还活着的凡人,都被仙门各派的弟子收拢往地势较高的地方迁移了。 对于冥河水整个修仙界都没有什么办法,穆贤只得下令说尽量将还活着的人救出。 是以,修仙界现如今主要的任务并非是清理鬼患,而是尽可能的将各个地方的凡人带走。 顾延之回来的当天便又召开了一次仙门大会。 只是这次墨卿与和白颜汐都没有去。 顾延之将五彩石拿了出来,证明其确实有用。 他自己带一队人,穆贤带一队人。 有人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一句:“九华门的门主呢?” 顾延之冷冷地撇了对方一眼,道:“死了。” “死了?”到底是一个大乘期,他的去世还是让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顾延之“嗯”了一声后,道:“南海之渊危险重重,为封印鬼门,姜门主不幸生死。” 在场的自然也有九华门的门人,但是九华门素来争权许久。 表面上问了几句姜辰光的死因,但各自的心思却活络了起来。 九华门的大乘期虽死,但下面的渡劫期可还有不少。 姜辰光又素来招人嫉恨,死了之后除了表面功夫,竟然一时间还没有人来深究。 顾延之也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仙门中想要他命的可还有不少。 只是碍于颜面,若是没有真正的好时机,他们也是不会出手的。 能封印鬼门的只有大乘期的人才可以。 人界的大乘期就只剩下顾延之、萧彰和穆贤等人了。 人实在有些紧缺,一些渡劫期九劫的修士也不得不两人一组,带着五彩石去封印鬼门。 封印鬼门头两天还算是顺利。 墨卿与还把自己关在房门里一直没出现。 直到白颜汐的一道传信惊动了她的阵法。 墨卿与这才从入定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白颜汐传信说,鲛人族已经答应定局妖界,现在正在全族迁移,差不多等到鬼门关闭,人间界安稳之后便让她带着顾延之来一趟妖界。 妖王寝陵的事情,多半只有顾延之能解开了。 墨卿与回了信说好。 于是她算着时间,撤了阵法。 去找顾延之的时候仙门的事情都已经被安排得井井有条。 各宗各派的门主也纷纷请辞离开。 墨卿与刚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巧看到了代表极乐门待在玉清宫的白尤常。 白尤常并不意外看到了墨卿与。 墨卿与眉梢一动,看到了顾延之手里,附有妖王灵识的书信。 灵识可比凡间界的玉玺还不可能伪造的了。 顾延之一目十行,他越看越激动,最后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了起来:“此信上所言当真?” “自然当真。”白尤常颔首道。 顾延之这会也看到了墨卿与,他冲她点点头:“待我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出发可好?” 墨卿与像是白来了一趟,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顾延之当天在藏书阁翻阅了一日的典籍,尤其是一本泛黄发旧的书籍更是被他捧在掌心中,珍视的翻看了许久。 好半晌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翌日一早他们便又出发赶往妖界。 白尤常没回去,墨卿与顺道把白涂他们也带回妖界。 一行人速度不算快,墨卿与低头看着脚下的城市。 心说,人族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这才多久竟然已经开始恢复了耕作农商。 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 有一件事墨卿与觉得挺奇怪,那看着最麻烦的冥河水竟在鬼门关闭后,一点点的渗透进土地,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一点顾延之也疑惑了很久,甚至寻了一处鬼门开启之地,将其下的土地全都掀了起来都没有发现一点冥河水的痕迹。 十四处鬼门其实只关闭了十三处,并非是五彩石不够用,而是五彩石对那最后一扇鬼门毫无反应。 只是那鬼门不再怎么涌出鬼物,偶尔溢出一两只小鬼,也都能被周边的修仙弟子给清理干净。 鬼门大开后,鬼城的左使幕修的踪迹便再也寻不到了。 鬼城向来神秘,想要关闭鬼门怕是还得亲自去一趟鬼城了。 但是眼下最为要紧的还是妖王寝陵。 妖界的大门不是轻易就能开的。 墨卿与有白颜汐给予的权限,自然可以随意打开。 她带着顾延之直奔妖王寝宫。 白颜汐是没有将一清寝陵的事情告诉顾延之的,说到底那也是一件神器,关键时刻还是能带来不少惊喜的。 “北橫君。”白颜汐在寝宫里头慵懒至极。 终日都喜欢躺在床榻上,只是这一次她身边还坐了个蓝溪谷。 “小狐狸,你就不能起来动一动嘛?”蓝溪谷叹了一口气。 她是真的很美,即便是化作了人形,还是带着一股子空灵的气质。 叉着腰,澄澈的双眼浮现出一抹无奈。 “很累啊……”白颜汐在软塌上翻了一个身。 她最讨厌动了,这一趟的事情简直是让她的消耗达到了极限,不躺个两三年绝对缓不过来! 白岩摇摇头走进了,道:“姑姑,妖族的事物……” 白颜汐一看到她们就笑起来了:“你们回来的正好!白涂——” 正准备偷溜出去的白涂瞬间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拎住了后脖颈。 化成小狐狸的白涂,耷拉着脑袋,哀嚎道:“姑姑,我才回来!” “年纪轻轻就该多为姑姑分忧!”白颜汐这样说,“你喊你哥哥姐姐帮你喽,去吧去吧我们还要谈事!” 白涂被扔到了后殿里头,看着堆积如山的事物,他痛苦的恨不得晕死在原地。 感情孩子大了就是这样用的呗! 白岩等人不得不跟了过去。 顾延之走近了两步:“妖界风景真是跟人界不同。” 妖界千年前开辟,那会还是他师尊出的手。 他当时年幼,成长起来后妖界又是处于一个半封闭的状态。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也不曾进来过。 “那是自然。”白颜汐一步三晃的扭着腰走了过来。 解决丁荣天这个心腹大患后,她便又重新恢复了优哉游哉的生活。 开心的日子总是很短暂。 白颜汐痛苦的叹出一口气。 她能跟墨卿与玩到一起去,不是没有道理的。 两人都是那种惫懒至极的性子。 能不多走一步那坚决是不会多走一步的。 只是墨卿与又比白颜汐强一点,她总喜欢到处找人打架,钻研功法。 研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换句话说,老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白颜汐就是单纯的懒,就连和白涂研究的灵植到后面也都全权交给白涂去管了。 “不知妖王信中所言……”顾延之顿了顿。 白颜汐笑着说:“好说好说,此事也是着急。” “我担忧父亲的下落,一清又是为何同我父亲有干系的?” “这都无从而知,此次请北橫君过来破除阵法,也是希望能从妖王寝陵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顾延之此行来的目的也是因为此。 他心中隐隐有些怀疑,虽然嘴上跟墨卿与说着杀师之仇不共戴天。 但相处这么久,以魔主的性子若真是她干的,怕不是要自个昭告天下了。 当年亲眼见着父亲去世,他被四周的魔气影响,险些入了魔。 后来一直静心修养,但杀师之仇不能不报。 所以他便杀上了魔域。 那时候正巧魔族猖獗,惹出了不少事端。 是以顾延之便念着将祸患清除干净,就一鼓作气地发动了仙魔大战。 那一战死伤无数,魔族也因此伤了元气,这些年都待在魔域没有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去妖王寝陵的路上顾延之心里都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安。 直到亲眼见到了白颜汐心中所说的封印,他才真正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才好,还是提一口气才好。 因为,这座封印正是当年他和师尊一起研究出来的东西。 九锁连环。 破解之法当世也就只有他和一清知道了。 用这样的方法锁着的东西,那定然不同凡响。 “北橫君,可能解?”白颜汐问出口也隐隐有些紧张。 顾延之转过头,漆黑的眼眸紧盯着白颜汐道:“可以。” 像是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墨卿与抱着双臂道:“那就尽快解开吧。” “我倒是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东西,能用这种封印锁着。” 顾延之微微颔首:“给我三日时间便能打开。” 墨卿与其实也能,但是不知道解法,所需要的时间就太长了。 白颜汐拍了拍手,道:“不愧是北橫君。” 顾延之没有告诉她们的是,这封印虽然也有所参与,但当年大多给的不过是一个灵感。 对于解开这封印,他当年也不过是听过一两句,昨日在藏书阁里便是在找一清留下的笔记。 索性当年创立这封印的笔记都还完善,虽然没有最终的解法,但以顾延之的实力,倒也不难推算。 知道了怎么布下的,自然就能破开了。 只是顾延之还没有很大的信心,对于自己师父留下来的东西,他都是带上了几分的敬畏的。 所以这才说了三天的期限。 再怎么样,三天都足以让他把这大阵解开了。 墨卿与跟白颜汐回寝宫去了。 “我发觉你这妖界的空间似乎稳定了下来。”墨卿与对于空间是十分敏锐的。 白颜汐点点头笑道:“多亏了鲛人王。” 她跟鲛人王是旧识,这一点墨卿与也清楚。 当年鲛人族丢了一只小鲛人,得知是人族闹出的祸端,当即就发动海啸,淹了临海的一座城。 惹得当时一清的师父和老妖王都前来查看。 老妖王那会就带着白颜汐,妖族的大战都还没开始,与人族为维持着表面的祥和。 老妖王想要招安鲛人族,虽然失败了,但也算是打下了友好的基础。 也是那段时间,白颜汐和蓝溪谷认识的。 那会两人都还年幼,白颜汐又是个浪荡的性子。 蓝溪谷可没少被她戏弄,这一记就是千年。 没想到鲛人族这么记仇。 白颜汐也很无奈。 曾经欠下的债都是要还的。 顾延之破阵的速度也不满,才过了约定的一半时间,白颜汐便感觉到不对了。 墨卿与和白颜汐那时候还无聊的下着棋。 边上还坐了一个蓝溪谷。 要入妖王寝陵还是大乘期的实力最为稳妥。 “坏了。”墨卿与执白棋的手指微微一顿,她神色收敛了起来,“不曾想开启寝陵的动静这般大。” 白颜汐一挥袖,满脸的焦急:“卿卿,赶紧走,指不定那群老东西又要做什么!” 墨卿与深知其中的利害。 当即一点头,两人速度极快。 赶到的时候,顾延之还盘腿坐在原地。 墨卿与甩下几个阵盘,她手上没有什么材料布置的阵法也只能挡住片刻。 白颜汐传讯让狼族的族长带着狼族在外面守着。 小青也带着他的一众亲卫,跟着狼族一起。 “顾延之。”墨卿与喊了一声。 顾延之睁开眼,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墨卿与竟觉得自己太阳穴有点胀痛,半晌他眼中的光微微收敛。 冲墨卿与一颔首:“九层禁制已经尽数解开了。” 四人没有丝毫停顿,便冲进了大殿之中。 大殿的门“轰隆——”一声关上的同时一道白光从大殿后方射了出来。 小青下意识的要去阻拦,但是那白光的速度太快,穿过妖界的禁制后便消失不见了。 这一切都是在大殿里的四人所不知道的。 大殿内的夜明珠明亮,将里头的情况都照了个一清二楚。 当初拿回妖界至宝的时候,白颜汐就去看了一遍。 完全跟儿时的记忆一模一样。 这也让白颜汐彻底肯定,这件神器就是小时候她住的地方。 如果说她手里的妖王寝宫才是真的妖王寝宫,那她们现下所在的地方又是什么地方。 老妖王的气息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妖王寝宫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东西。 妖王寝陵的格局一早就说过,跟白颜汐自小住的地方一模一样。 能这么清楚知道这里面的格局的人绝对不超过一手之数。 第一层禁制解开的时候,白颜汐就已经将这里头搜刮得差不多了。 这一趟的主要目的,还是后殿的寝宫。 一般而言寝宫都是最终的墓室所在。 白颜汐直奔寝宫的位置,果然里头有着的并不是一张柔软的大床,而是一副散发着寒气的冰棺。 “极北万年寒冰所制的冰棺?”墨卿与走近了,手才刚覆上去,手背上便被染上了一层冰霜。 墨卿与手指屈了屈,探头一看,这里头竟空无一人。 这冰棺有点稀有,能保证尸首万年不朽。 棺材盖是打开的状态,里头原本应该装着的人或是妖却没有踪迹。 “被逃了?”墨卿与疑惑地说了一句。 白颜汐鼻子动了动,这房间有点冷,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这里头的气息混杂,有一清的,有我爹的,好似还有一股很浓郁的魔气。” 毫无疑问那道浓郁的魔气便是老魔主的了。 “这个老妖婆怎么到处跑!”墨卿与嘟哝着骂了一声。 白颜汐心道,你这家伙也没有少跑啊。 这个寝宫到底关着的是谁,眼下就没有人知晓了。 白颜汐比较倾向自己的老爹。 墨卿与说不好。 顾延之也感应到了一清的气息。 白颜汐手快,将妖王寝陵里的东西全收了个干净。 她也是那种坚决不会便宜旁人的性子。 第一百八十七章不对劲的地方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白颜汐做事有点太绝,回到寝宫之后没几天便有几大族群的族长和长老来向她讨个说法。 不过现在留下来的全都是主和派的族群,性格温和,是以主要问询的还是老妖王的下落。 有的族群大多都曾经是老妖王的旧部,年纪稍微大点的甚至都跟老妖王并肩作战过。 妖王寝陵现世的消息在妖族可算不上一个秘密。 有的妖问老妖王是不是还活着,白颜汐说不好,只能跟对方打太极。 你来我往数个回头,见实在从白颜汐这里听不到什么消息便纷纷离开了。 妖王寝陵白颜汐仍然派人守着。 没有放开。 因为顾延之说有点不对。 距离哪点不对他没说出来。 所以这段时间他还留在妖界没有离开。 妖界的事物其实到后面来并不算繁忙了,白颜汐又有白涂那几个算是养成了的小辈帮忙,所以就又很悠闲的去了自己曾经常去的温泉里泡澡,放松身体。 只是这一次这温泉里头却还多了一个人。 嗯,也不能说是人,毕竟对方也算是妖。 白颜汐懒洋洋的趴在一旁的圆石头上,温泉的雾气蒸腾,泡着身体暖洋洋的,舒爽从骨头缝里冒出来,从头发丝散去。 周而复始,绵绵不绝。 “你好歹也是一族之长,怎么总跟着我?”白颜汐看着游来游去的某位鲛人王,有点好奇。 蓝溪谷一个下潜之后便突然出现在白颜汐的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蓝溪谷有点委屈的说:“小狐狸,分明是你将拐来了妖界,我对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认识的左不过你一个,我还能去哪里呢?” 啊这。 分明她可以回鲛人族的领地啊! 白颜汐神色讪讪,听到对方说自己把她拐来了,她就一阵心虚。 话在嘴边打了好几个转,才悻悻的有些烦躁的道:“算了,随你了。” 她闷闷地趴在石头上显得有些郁闷。 蓝溪谷看着一副单纯的模样,白颜汐为何觉得她好似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的。 狐狸的直觉都很准。 白颜汐的眼神有点疑惑。 蓝溪谷说:“小狐狸,你不要生气,我一直没有走,是因为还有话想跟说。” “什么话?”白颜汐懒懒地在水里踢了两下。 “我父亲还活着。”蓝溪谷的鱼尾快活的摆了摆。 “嗯?”白颜汐有点奇怪,“那你是怎么……” 当上鲛人王的? 后半句话没说完,蓝溪谷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对于绝大多数势力和族群而言,当一个上位者还没有死去的时候,他的继任者是不可能去接替他的位置的。 哪怕当年白颜汐早两百年就已经修成了大乘期。 但是那会老妖王还在,那她就继不了位。 蓝溪谷摇摇头道:“他虽然没死,却也不会再出现在这片土地上了。” 囚禁? 白颜汐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词。 但是看蓝溪谷那弱质芊芊的模样,怎么都不像是那种会为了继位,而把自己父亲杀了的人。 蓝溪谷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轻笑一声道:“小狐狸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你眼里竟然这般不堪吗?” 那倒也不是。 白颜汐心说,但她贯会装腔作势,拿腔拿调的道:“我这还没说什么呢,分明是你自个想的,怎么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真是叫人家伤心呢。” 她爱听戏折子,每次一说个话就喜欢咿咿呀呀的唱起来。 蓝溪谷没听过戏折子,只觉得白颜汐这样做很有趣,跟旁人都不大一样。 “好吧,那便是我的不是了。”蓝溪谷性格温顺,听到她这么说,那便从善如流的道歉。 反倒是衬的白颜汐无理取闹的。 “我爹,怕是去寻了仙门。” 不等白颜汐自个别扭起来,蓝溪谷便将方才的话头延了下去。 “仙门?”白颜汐喃喃反问一句,然后自顾自的说道,“相传曾经此地本有仙人,后来仙人突然从此地消失。” “有人说他们飞升了上界,有人说他们实力高强不为天地所容,被诛杀殆尽了。” “仙门便是开启上界的门户。” “这,竟然是真的吗?” “是真的。”蓝溪谷点点头,然后顿了顿道,“因为我们鲛人族便来自于上界。” 白颜汐霍然抬头。 …… 顾延之在暗室中突然睁开了眼睛。 “问题在这里!”顾延之出声的同时有一道略显淡薄的女声也出了声。 顾延之和墨卿与研究了数日,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两人的手指点在地图上的一处。 他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手里看到一抹光亮。 二人都认为不对劲的地方正是在九层封印的交错之地。 本来九层封印就已经足够抵挡这世间大乘期所有的攻击。 但那九层封印却将一处地方护得密不透风的。 顾延之眼神微动,他开始便参与了此封印的设计,但墨卿与可没有。 而她却能在这种时候精准地指出问题所在。 顾延之没说的是,这封印与自己最初见到的可有点不大一样。 “是寝宫的位置。”妖王寝陵的地图被他们凭记忆画了出来。 顾延之吐出一口气:“那会去看的时候竟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墨卿与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道:“不在明面上。” “什么意思?”顾延之不解。 墨卿与眼眸一垂,肯定道:“在地下!” 顾延之屈指敲了敲桌面,墨卿与却已经传信给白颜汐了。 白颜汐接到墨卿与的传讯,立刻从温泉里爬了起来。 蓝溪谷好奇道:“你做什么?还没说完呢。” 白颜汐语速极快道:“寝陵真正的东西怕是在地下,我得亲自去看看。” 说着她顿了顿:“你可要一起?” 蓝溪谷立刻道:“我也同你一道。” 于是四人便重新在妖王寝陵会面。 白颜汐扭着腰道:“哎呦,可算给北橫君研究出来了?” 顾延之退了一步道:“是墨小姐所察到的。” 墨卿与手指敲了敲地面,抬头看了眼白颜汐,道:“此地的外观虽然迷惑,但用料实在有些不对。” “我思来想去才发现,这材料竟然阻拦了我的神魂之力,让我的神魂之力无法穿透这层层阻碍,尤其是这脚下。” 墨卿与冷笑一声:“我可从未见过谁家的地面还这样设计的。” 她忽然屈指握成拳,魔气包裹着拳头,猛地就朝地面砸去。 只听得“轰隆——”一声,那地面并未扬起什么沙尘,而是从墨卿与的拳头为起点,如同蛛网一般的破碎开来。 这地面都是这一种材质做成,没有丝毫拼接的痕迹。 墨卿与一拳砸下去,那地面便整块的破碎开来。 就连白颜汐的脚下都布满了纹路。 白颜汐没觉得有什么心疼的,该拿走的都拿走了。 这座妖王寝陵也不过是高仿品,最多不过是灵器。 就算是被一巴掌拍碎了她也不会心疼。 尤其是在听到蓝溪谷的那番话后,她心里对于老妖王的下落就更加迫切了。 地面因为承受不住墨卿与魔气的侵蚀,终于不堪重负的彻底坍塌下去了。 没错跟墨卿与预料的一样,这妖王寝陵的下面还别有洞天。 一看到这副情形,白颜汐就明白了过来。 她凑到墨卿与身边传音道:“是想到了一清寝陵?” 墨卿与点点头,这两处寝陵竟然用了一样的形制,外头也同样设了一处东西作为迷惑。 但墨卿与觉得若是有什么不对的,那必定还是会在更深的下面。 墨卿与她们落在了一个通道里头,只有一头,后面没有路。 她们只能向前。 这不可能是什么逃生通道。 顾延之托了一盏掌心焰,走在最前方,他道:“此地危险未知,当要小心行事才是。” 墨卿与“嗤”了一声道:“那就劳烦北橫君在前头挡着了。” “毕竟我们都是不堪一击的女子,万一被吓着了可就不好了。” “这手里的刀啊,剑啊,怕是就不稳了。” 跟白颜汐久了她竟也学会了那副调子。 蓝溪谷看的震惊至极,现在外界的女子都这样说话了吗! 顾延之很无语,他心说,到底谁会被吓死? 但他并没也多说什么。 单手持着破妄剑,竖在胸前,步履缓慢,十分警惕。 走出大概有一里左右的位置,眼前的通道豁然开朗起来,方才一路过来那通道最多只能容纳两三人并肩而行。 眼前这通道却是横着走十数个人都没有丝毫问题。 通道的两边立着八根石柱子,石柱上雕刻着各个种族的妖兽。 石柱子下边则是一左一右的摆着排名靠前的十六个种族原型雕像。 那雕像刻的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活过来了一般。 这样的情景怎么看怎么奇怪,但也恰恰证明了他们寻得地方对了。 “这什么东西?看到这般瘆人!”墨卿与皱着眉头,搓了搓小臂。 总觉得那石雕仿佛有灵魂似的,空洞洞的眼睛死盯着墨卿与这边。 不对! 那石雕分明一开始是侧对着他们的,他们怎么能看清对方的眼睛! 墨卿与心中大骇。 蓝溪谷手腕一翻便捧着一个海螺。 她红唇轻启,将海螺吹响。 这声音有些刺耳。 但一瞬间便将眼前渐渐浮现的丝网一样的东西给打碎了。 “神魂之力!”白颜汐眼中流露出一抹凶光。 露出半兽形态,发出一声厉啸。 顾延之飞身而出当即就一剑斩在那当头的一个石像上。 只听得“铿锵”一声。 破妄剑竟然跟那石像擦出一道火花来。 墨卿与甩着折扇扔了出去,折扇打了一个漂亮的回旋,跟石像接触一瞬便又重新飞回了手中。 什么东西竟然跟神级的破妄剑和寒阴黑骨扇的硬度不相上下? “它里头掺杂了万年沉铁。”蓝溪谷叹了一口气。 这东西她最熟悉不过。 墨卿与倒是没想过这一层,若是参杂了万年沉铁那硬度确实不好说了。 只不过也不是任何参杂了万年沉铁的东西都能跟寒阴黑骨扇相提并论的。 墨卿与手里的折扇自个震了震。 神器自己便会淡声灵智,但这寒阴黑骨扇被墨卿与养了这么多年,她知道对方有灵,但也甚少见到它自个动起来的。 “那你自己去吧。”墨卿与松了手,寒阴黑骨扇便飞了出去。 寒阴黑骨扇的性子跟墨卿与有点像,平常是基本见不着她怎么动弹的,但一到叫自己吃亏的时候,哪怕不用旁人找上门,她便先去将人打了一顿了。 而破妄剑的性子也跟它的主子一样,沉静内敛,哪怕是划出的剑芒都是那种冰清玉洁的纯白色。 石像的实力不高,大概只有渡劫期七八劫上下的样子,但它们的身体硬度很大,挪移的又十分迅速。 让顾延之他们想要直接离开都有点做不到。 白颜汐现出了原型,妖兽的爪牙都是堪比神兵利器的存在。 她跟一个狐狸的雕像打了起来。 从外表看,这狐狸长得还真是跟她父王一模一样。 白颜汐越打越气,看到这个跟自己父王一样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老头跑的倒是痛快,徒留下一地的麻烦给自己。 害的整个妖界都不复从前的荣光了。 白颜汐心里起了几分火气,更是把这石像当沙包打。 他们一共四个人,却要对上十六座石像。 即便石像实力低微,但它们那一身铜皮铁骨就足以让人头疼至极。 蓝溪谷不太擅长用人身战斗,她身法比白颜汐还要快上几分。 她一边闪躲,一边沉思。 “是眼睛。” 蓝溪谷最先发现了石像的力量源泉。 “我们朝它们的眼睛攻去,破坏它们的力量枢纽。” 话音落下,白颜汐的九条尾巴便朝身边的那群石像打去。 狐狸石像的眼睛碎了,便立刻僵直在原地,一动不动,真成了石像。 白颜汐如法炮制。 顾延之和墨卿与见此法有效,便也效仿了起来。 白颜汐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石像的眼睛里有……海洋之心的气息……”蓝溪谷说的有些慢。 她也有些想不明白,鲛人族至宝海洋之心的气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嘛,本来是妖王那群老东西的事情,这下又扯出来个鲛人王。 虽然不知道海洋之心到底有什么作用。 但白颜汐也知道当初老妖王和老鲛人王私下怕也是有什么交易了。 “海洋之心?”顾延之和墨卿与从蓝溪谷口中听过这个消息。 “海洋之心本不属于这里……”对于上界的事情蓝溪谷知道的也不多,“它是跟我们鲛人族一起出现的。” “之所以起这个名字,便是因为此物似乎有摄魂的作用。” “摄魂?!”这下轮到墨卿与惊讶了,“这是分明是魔族的手段啊。” 蓝溪谷点点头:“海洋之心有些奇特,它可以将周围的魂魄都聚拢起来,将之净化,再出现时便没了曾经的记忆。” “只是曾经有人想用此物作乱,便被父亲彻底封印了起来,其功能效果都完全不能再用了。” “所以在看到这群石像的时候我也很惊讶。” “因为,它们的眼珠全是聚魂石所制,其上的力量与我族的海洋之心并无二致。” 她这一番解释便让在场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白颜汐喃喃道:“我好像知道我父王去哪了……” 这几乎是明摆着的事情,一清、老妖王、老魔主、老鲛人王……这几乎都是当时整个世间的战力天花板。 他们若是不再往前走一步,等寿命耗完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们都是站在山巅上的人,哪里会甘心就这样死去。 哪怕外表再怎么道貌岸然,也终不过如此罢了。 白颜汐说了仙门的事情。 墨卿与眉头一蹙道:“仙门……我似乎听老妖婆说过。” “但是她……” 想到那人的神情,墨卿与摇摇头道:“她并非是那种看得起所谓的上界的人。” 老魔主性子比墨卿与还要奇怪。 对什么都好似是一副看不起的模样,整个人都骄傲得很。 怼天怼地,恨不得把老天爷戳一个窟窿下来的。 顾延之也抿着唇,不相信自己的师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那可是修仙界作为德高望重的一清真人啊。 将人族带上各族巅峰的一清真人啊。 顾延之不想再去深想了。 他提着剑转身就走,破妄剑的剑尖指地,腰背挺得很直,仿佛是在提醒自己什么似的。 墨卿与耸了耸肩道:“不管如何,我们先将此地看清楚再说吧。” 蓝溪谷的话没有人会去怀疑。 鲛人族超然世外,海洋之心这东西白颜汐和墨卿与也见过一次,能明显的感觉到那东西跟自己见过的所有东西都不一样。 非器物非石头。 像是有生命一般,多看两眼都觉得心悸。 一众人继续前行,走过通道之后,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方祭坛一般的法阵。 掌心焰自掌心中分散开来,落在原本就在这里的灯油上,将此地照的分明。 这法阵应当是个传送阵。 顾延之可以肯定,但他却没法确定,这传送阵是将人传送到哪里去的。 法阵正中有个奇怪的图案。 墨卿与低头瞅了一眼。 第一百八十八章传送阵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但她并没有吭声。 顾延之试着将阵法启动却一无所获。 他有些不解地凝神起来。 阵法是好的,但为什么不能启动呢? 不过,若是传送到了什么地方,以他现在的这个状态确实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应对。 “妖王阁下,在下可否将此阵法拓印下来?”顾延之想将这东西带回玉清宫好好研究。 白颜汐耸耸肩,她对于阵法是丝毫不熟悉的:“随意。” 反正她有墨卿与在,刚才一进来,她便发现墨卿与的表情不对劲了。 墨卿与表情不对劲,那她心里就对劲了。 这就是说明墨卿与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既然如此,等顾延之离开后,她便好好好盘问一番了。 不等白颜汐盘问,墨卿与就和盘托出了:“此阵法是传送到鬼城去的。” “什么?!”这下轮到白颜汐震惊了。 这两人躺在床上,墨卿与的脸陷在柔软的毛茸茸里头,舒服极了。 白颜汐躺不住了,她做起身来,惊诧道:“我妖界与外界都已经算是两个地方,即便是鬼城也管不到我们妖族的头上来。” “此地怎么会有鬼城的东西!” 墨卿与手掌摸着毛茸茸,解释道:“我看那阵法上有鬼城的标记,虽不知道是传送到鬼城的哪处区域的,但是我绝不会认错。” “顾延之之所以没有启动成功,则是因为这阵法是要用妖力或者灵魂体的状态才能启动的。” 白颜汐躺了回去,叹了口气:“我现在算是肯定了,这寝陵铁定是我父王的整出来的了。” “那法阵怕也是他跟鬼帝联系用的了。” “我有种预感,这阵法怕就是直接连接在鬼城酆都的。” 过了好半天,墨卿与都没有说话,白颜汐以为她睡着了,便转过身看了她一眼。 墨卿与等她转过来了,这才慢吞吞的说道:“颜汐,我想试试这阵法。” 说句实话,这阵法绝对不是一清弄出来的。 这妖王寝陵有点诡异,先是一清的封印,再又是妖王的寝宫,接着底下还埋了蕴涵海洋之心力量的石像,最后便是通往鬼城的传送阵。 看布这传送阵的手法绝对是老魔主的手段无疑了。 能搞出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非墨卿与师徒二人无疑了。 墨卿与一直没说过,自己对老魔主是怎样的。 但白颜汐心里十分清楚,在老魔主走了之后墨卿与心里便十分的孤单。 所以她将魔宫的大门关闭,一年又一年的不踏出一步,除了境界有所突破,心境上有所感悟需要招人打架印证。 墨卿与总喜欢赖在白颜汐身边也是因为她孤单太久了。 她也需要一个伴。 不然她也不会放任姜思在耳边唠唠叨叨,只为了听个人气儿。 但这个世界上能跟墨卿与真正有话题的人能有几个呢。 幸好白颜汐是其中之一。 白颜汐怔了怔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反正你实力都恢复得差不多,你若是想试便试吧。” 墨卿与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低声道:“多谢。” 这是妖族的领地,她还需要白颜汐给她护法来着。 …… 顾延之回了玉清宫,刚过山门就吐出一口鲜血,险些从破妄剑上栽下来。 萧彰一早就感受到了顾延之的气息,气得恨不得他来两下子。 一脸不情不愿地扛着顾延之回了青云峰,将人往床上一丢——虽是丢,但实际上动作还是很轻的。 萧彰摸了摸身上的丹药瓶子,倒出一颗玉露丹出来,塞到顾延之嘴里。 萧彰骂骂咧咧:“顾延之,你大爷的每次出去都是在给我找事做是不是!” 顾延之咳嗽了两声,玉露丹下肚他感觉也好多了:“师弟,我从未如此想。” 萧彰怨气深得要化作鬼物了,他抱着双臂,冷笑道:“顾怜,顾延之这几年玉露丹都没办法开炉了,我放你身上的药你为何不吃?” 顾延之咳的整张脸都涨红了起来,他道:“我有吃的。” “只是这一行我好似发现了师尊的踪迹……” 萧彰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师尊的踪迹!” 他蓦地站了起来,激动道:“师尊莫不是……莫不是……” 顾延之也不确定,所以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让他不要声张,自己还没有亲自确定好。 简单地聊了两句。 顾延之便问到了鬼门的事情如何了。 萧彰无奈地摇摇头:“鬼门附近的鬼患都已经清理干净了,但是有的小鬼跑得太快,我们也抓不到。” “只能往后的日子里一点点清除了。” “但是鬼门一日不关,那便是要提心吊胆地过一日。” “谁也不知道那鬼门什么时候又要大开。” 顾延之又咳两声这才道:“等过两日,我便亲自去一趟鬼城。” “你这身体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咳嗽着个没完?”萧彰先是说了一句,然后听清了顾延之在说什么,他当即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大吼道:“顾延之你他妈是不是不要命了!” “还去鬼城?想死就把玉露丹给老子吐出来!” 萧彰真的要气死了,顾延之这个身体状况他自己不清楚是吧! 顾延之很无奈:“咳咳……师弟莫急。” “去鬼城只能用灵魂体进去,我如今身体虽然差,但是神魂之力却是没有多少减缺的,并不妨事。” “靠。”萧彰骂了一声,“我说的是实力损耗的问题吗?” “你就没有想过你的灵魂一旦离开躯壳,你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吗?” 顾延之掩着唇,低声道:“这就有劳师弟了。” 萧彰捶着床榻,仿佛是在捶着顾延之的脑袋,真恨不得撬开这木头疙瘩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有灵魂的支持,就他这么一副四处漏水的身子,就算萧彰是神医再世又能救得了他多久。 但是顾延之又不能不去。 萧彰自认为自个没那个本事,这一身的修为,大部分都是靠药物堆上来的。 且他若是离开了,顾延之可就真是没人管了。 话在肚子里绕了好几个来回。 萧彰最终也只得重重地叹息一声:“罢了,罢了!” “我最多只能帮你维持七日,七日一过就算你灵魂回来也归不了位了。” 顾延之这才勾了勾唇角:“多谢师弟了。” …… 温如惜这段时间过的有点不大好。 跟白涂他们分别之后,玉清宫便也不算是她能回去的地方了。 她像是个流浪者,游荡在在这偌大的世间,却再没有一处可以归巢的地方。 顾延之要回来的事情她知道,所以她早早地就离开了。 不必像是垂怜,她自己会很乖觉地远离。 顾延之说的话她曾想过的,但是回去了能做些什么呢? 跪在雷罚山上认罪吗? 可温如惜从来不觉得自己有罪。 她心里仍旧是怨着顾延之的,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本性难移,是不是就连让她去妖界也不过是在做徒劳的挣扎。 只是为了让她明白,就这样吧,到此为止吧。 你就是这样的人。 偏激、执拗。 她跟整个玉清宫都格格不入。 从进入起的第一天起就这样了。 只是她贯会隐藏,她总在想如果有一天她像顾延之那样是不是就不会有人看不起她了。 起初是想救自己,后来是想救更多跟自己一样的人。 侠义之心跟顾延之无关。 毕竟在前十八年的人生中,顾延之从来就没有教过她什么。 连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过什么。 只是给了她一杆御龙魔骨枪作为拜师礼。 而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萧彰是会带她的,但到底只是师叔。 温如惜不喜欢青云峰上冷冰冰的环境,那会让她忘记曾经过的有多难受。 她曾经无数次地盯着玉清宫的门规发呆。 她心想,什么是公平呢? 是秤杆两边都平衡了的才是公平吗?还是手里的长枪才是公平呢? 后来,温如惜发现公平这东西只能自己争取。 别人给不了。 谁都给不了。 想要什么得自己去争取。 她知道她的想法跟玉清宫要求的清心寡欲不太一样,因为她有欲望了。 她想要天下太平,想要世间不再有黑暗笼罩。 所以她得变强。 强到把所有的黑暗都扫出掉就好了。 那时候她天真地以为,凭借自己一己之力就可以做到。 她不爱世间,只是不想让曾经一遍遍的重演。 是逃避吧,温如惜想,她有点害怕。 其实她本质里也是自私的。 只是被她隐藏的很好,用大义的皮囊将里头的不堪裹挟,也许再镀上一层金。 让自己看起来就跟高高在上的北橫君一样,那样神圣。 可后来她明白了,自己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她没办法做到顾延之那样清心寡欲,对于路上见到恃强凌弱的事情便忍不住出手。 她起初是真心想帮助这个人世间的。 但是这个人世间让她明白她的努力没有丝毫作用。 跟她一样,人都是贪婪的,自私的,利己的。 没有人会真正记住她的恩德,只会说本该站在天边的仙人到底还是来人间滚了一遭。 温如惜入魔了。 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她是异类。 紫色的瞳孔让曾经熟识的弟子都畏惧得不敢上前一步。 温如惜爱喝酒,这是这些年才养成的习惯。 她不会用自己的实力刻意去蒸发酒气。 坐在落脚小店的房顶,温如惜左手握着瓶口,右手抵着自己微微发烫的额头,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病了。 曾经她哪里会这样怨天尤人。 不肯回玉清山是她自己的选择,顾延之能将她带走让她有修仙的机会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就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 可是温如惜做不到这样想。 她不觉得自己欠这个世间任何。 但现在这个世间却这般对她。 温如惜忽然又想到了墨卿与说的那句话。 人间有不公,方使鬼魅丛生。 鬼源于何处,源于人内心深处不曾化去的执念。 不公如何解决。 没法解决。 有强便有弱,有穷便有富,没有弱便无法衬托出强来,没有穷,富人的钱又是从何而来。 这是一个轮回,是一个无法斩断的闭环。 温如惜忽然明白了墨卿与当初的意思。 她不是在嘲讽世间的不公,而是在嘲讽所谓仙人的无能。 温如惜摇摇头,真是喝多了这才总想些有的没的。 墨卿与离开前给她留了不少东西,足够她日常的开销。 温如惜又想起来,前些日子顾延之他们去南海之前,对方专门来找自己将尸门交给自己解决。 温如惜冷笑,这算是愧疚吗? 但是温如惜并不打算放弃这个机会。 既然北橫君都开口了,她怎么能不去好好的复仇一下呢? 尸门的地址顾延之给的十分清楚。 在看清楚他们那些惨无人道的自残之后,温如惜气得干脆一把火将北疆都险些烧成了废墟。 几十万大军的埋骨之地。 温如惜笑着笑着,便又哭了出来。 大火焚烧过后,温如惜便从尸门的残骸中捡到了一块漆黑的石头。 她放的火可不是一般的火,是魔火,跟魔气一样如同跗骨之蛆。 缠上了就摆脱不掉了。 以她现如今渡劫期的实力,还能没有被魔火焚烧掉的东西的确有点意思。 但不管温如惜怎么看着石头都是一个普通的石头。 除了上面有点阴气尸气外,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了。 哦,还有一点,这石头特别硬,硬到连御龙魔骨枪都不能伤害到它分毫。 甚至于连一点白色的划痕都无法留下。 这东西有点奇怪,于是温如惜便将它收了起来。 这会喝多了,便又想拿出来研究一下。 但这石头太小了还没有巴掌大,长得也奇形怪状的,就算是想融到兵器里都做不到。 这么一点点能做些什么呢? 温如惜将这石头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对着月光看。 看着看着她有些奇怪的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喝高了的缘故。 这石头上竟然隐隐像是刻了什么字一般。 但等她想要去看清楚时,温如惜却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浑身的酒意也彻底被蒸发。 她将石头收了起来,御龙魔骨枪出现在手中。 眼前忽然站了个浑身黑袍的黑衣人。 这身打扮真是像极了尸门的人。 但尸门的人都被她杀干净了,且眼前这人可没有尸门人身上特有的尸臭味。 这人上来就一副要跟她拼命的架势。 温如惜跟她过了两招发现对方竟然是渡劫期的人。 还是渡劫起码八九劫的人。 因为哪怕是自己拿着御龙魔骨枪,对上那人之后还是有些力有不逮。 温如惜皱了皱眉,自己对上一个四五劫的修士尚还有一战之力。 但若是对上八九劫的了,那几乎就没有丝毫机会了。 实力可不是靠天赋就能磨平了。 哪怕她现在入魔,攻击力大大提升,但实力就是实力,这是谁也没有办法跨越的东西。 温如惜也不是那种知道自己打不过还非要打的人。 只是她有点好奇对方的身份和来历,为什么要杀自己。 “你是谁?”知道不会有答案但是温如惜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黑袍人根本不给她提问的机会,一双惨白的手从衣袖里伸了出来。 哪怕是空手接下温如惜的长枪也不见他有丝毫的伤势出现。 他出手的时候有阴气泄了出来。 温如惜当即皱了皱了眉头:“鬼?鬼城的人?” 黑袍人的手似乎是在向她手上的须弥戒伸去。 温如惜当即明白了过来,冷笑道:“原来是想要那块黑石头。” “将它交给我。”黑袍人的声音沙哑,像是很多年都没有说过话一般。 既然是鬼城的人,那就更不能将这东西交出去了。 温如惜一边走一边退,她离蓬莱最近,当即就像干脆逃遁到蓬莱那边去。 黑袍人却仿佛看出了她的意图,不停的出手阻拦。 温如惜打是打不过的,但她的身法多少还是有点东西在的。 尤其是在学过墨卿与交给她有关魔族的功法。 她更是彻底的融会贯通起来了。 手里使了万法归宗,脚下踩了个空冥身法,便化作了一团魔气逃遁而去。 黑袍人不甘示弱的紧随其后。 这石头他找了许久,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拿了去。 这让整个鬼城都情何以堪! 温如惜不知道自己拿了个什么东西,她只是一个劲地跑。 既然是鬼城的人,那蓬莱的老院长会帮自己的吧。 再不济大不了去妖界,相信墨卿与肯定比自己更好奇这黑石头是什么东西。 一切能让鬼帝头疼的东西,墨卿与都会毫不犹豫地留下。 然而温如惜不知道的是,在她大口大口喝酒的时候,墨卿与就已经做好准备,将妖王寝陵全数封闭,在外头布了一个大阵,叫白颜汐时刻注意着。 便独自一人前往传送阵中,她本就是魔,虽然捏了个壳子,但随时都能舍弃。 当即化成了一团魔气,将大阵启动。 只一阵空间的波动过后,此地便重新恢复了平静。 与此同时,温如惜手中的黑石闪烁了一瞬。 正在飞奔中的温如惜竟就这么突然消失在原地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入鬼城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空间传送的阵法有些不太好受,尤其是只有灵魂的传送。 墨卿与曾经入鬼城,都是去寻勾魂使跟着他们从空间裂缝进去的。 这还是头一回用传送阵,真是不舒服极了。 鬼城里头跟魔域似的,终年不见天日。 墨卿与除非必要也很不喜欢来鬼城。 鬼帝的审美真的奇葩至极。 整个鬼城都阴森森,到处都是骷髅头似的装饰。 墨卿与脚下站稳的时候一抬眼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鬼帝的宫殿之中。 这传送的…… 墨卿与一低头,发觉自己身上的服饰也不大一样了。 哦,原来是换魂。 墨卿与明白了,她这会用的也应当不是自己的身份了。 一看自己衣袖便明白过来,感情她这会儿用的是酆都鬼帝寝宫里侍女的身份。 这样一来倒也算是不显突兀了。 墨卿与发现自己的实力半点没减少,只是说在鬼城里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身份罢了。 这阵法倒是有些意思。 墨卿与眨了眨眼睛,不等她有所动作,便有一面色惨白的鬼侍将一搁着酒杯的餐盘怼了过来。 鬼侍骂骂咧咧的:“怎的还在这里墨迹!” “去去去,莫要让大人等急了!” 墨卿与莫名其妙被他塞了个餐盘,不等她回话,那鬼侍便匆匆离开了。 墨卿与心道,难怪这宫殿里头人来人往,瞧着热闹非凡。 既然如此那便不然亲自去瞧上一瞧。 鬼帝的宫殿叫冥宫,格局吧,跟人间界的倒是有些相似。 墨卿与沿着小路往正殿里走,刚到门口便被老婆子拦了下来。 “哎!哪宫的不长眼睛!没人教过你什么时候进去!半点规矩不懂。”老婆子当场骂了起来。 墨卿与不吭声,任凭她骂完,然后就被一巴掌推了进去。 墨卿与脚下一个趔趄,当即就想骂骂咧咧。 但她这会打着的可是打探敌情的心思,只得动了动喉咙管,将话全咽了下去。 大殿里坐了六个人,最上面的主位无人。 或许是鬼帝不在,又或者是他还没出来。 墨卿与撇撇嘴,这老东西,成天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那六人墨卿与知道,坐在左右首的应当就是鬼帝的左右手,左使幕修,右使青灯。 下首四人便是鬼城的四方鬼将。 东方鬼将木方。 西方鬼将段浩。 南方鬼将阎真。 北方鬼将封仪。 墨卿与之所以能记得他们完全是因为他们的衣服太过特殊。 左使幕修一身黑袍,右使青灯传言说是个女子,墨卿与见过的确是身材还不错,尤其是一身白袍跟这个鬼城颇有点格格不入。 东方鬼将木方的长袍是深绿色的,西方鬼将段浩的长袍是深蓝色的,西方鬼将阎真的长袍是暗红色的,北方鬼将封仪的长袍是土黄色的。 一屋子都是五颜六色的。 墨卿与有点无语,鬼帝的审美真的堪忧。 不过若非如此,墨卿与也不能将这几个人记住。 她低着头,给幕修斟了酒便退到了一边,在旁边候着。 耳朵却是竖起偷听着他们讲话。 南方鬼将阎真脾气差,喝了两口酒之后便道:“左使大人,你叫我们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鬼门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开了,手底下的军队全乱了套!” “本将还忙着去收拾残局!” 墨卿与耳朵一动,嗯?难不成鬼祸跟四方鬼将竟然没有关系吗? “阎大人稍安勿躁。”左使幕修自袖袍中伸出的一双手惨白修长,他执着酒杯,缓慢地倒着。 阎真险些一巴掌把桌面拍碎:“幕修磨磨唧唧的还说不说了!不说本将就走了!” 他最讨厌耽误时间的家伙,尤其是这个左使幕修,成天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 还活着的时候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也不晓得鬼帝大人是如何看得上他的。 幕修叹了口气,对阎真的脾气很没有办法,只得开口道:“大人要回来了。” “鬼帝?”阎真掩在兜帽中的眉似乎一挑。 这群鬼城的从来都不叫旁人看清自己的面貌。 好似活着的时候就很见不得人似的。 “是。”幕修一颔首,“大人在人间界潜伏数年,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 “鬼门是大人开的?”四方鬼将几乎很少联系,就连跟鬼帝都不见得会联系些什么。 但他们都和听鬼帝的话。 四方鬼将的地位在鬼城之中是和左右使一样的。 所以说起话来更是没有丝毫顾忌。 “不是。”幕修还是清清淡淡地一摇头。 阎真怒了,他径直把桌子掀了:“那到底是什么?老子手下的兵全乱了,你喊我们来若是不给个说法,你看老子还会不会让你这个左使位坐得稳当!” 幕修是真头疼,西方鬼帝段浩跟南方鬼将阎真算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 见此状也只能安抚地道:“阎老哥莫急,听左使大人把话讲完啊。” 阎真要抓狂了:“你说啊!说啊!” 幕修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打断,声音也冷硬了起来:“鬼门开启的蹊跷,现如今还有一处鬼门不曾关闭——也不知道修仙界的那群人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不然我们鬼城拿下整个人间界指日可待。” 阎真道:“你要是想入侵,咱现在就走!” 暴躁、易怒、善战,这就是南方鬼将。 墨卿与低着头,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这鬼城是什么意思?他们到底是想入侵人间界还是不想入侵人间界? 怎么好似鬼门跟鬼帝没关系一样。 幕修摇摇头,他站了起来:“大人不愿现在就出手,时辰尚早。” 鬼城所在本就是维护世间秩序的。 人有生死,鬼城便是生死转换所在。 阴间的事阴间了。 鬼帝本不该打人间界的念头才是啊。 他本就是最靠近神仙的存在。 墨卿与搞不明白了。 阎真眼见着又要发毛了。 穆贤紧接着便道:“本使此次将各位将军传唤而来,便是为了让众位将军召集手底下的阴兵,前去恭迎大人归来。” “另,本使已经查明,阴兵大乱,全因为阴符丢失,是有人想要偷取我鬼城之力!” 阎真又一巴掌把西方鬼将段浩的桌子给拍碎了,他怒声道:“什么东西?敢窃取本将手底下的人!” 段浩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将手里的筷箸放下,讪讪道:“阴符不是一般的东西,它能号令万鬼,但凡鬼兵必须服从。” “我等虽不受此物号令,但终究被限制不能对拥有此物的人动手。” “此物向来为大人所有,怎会流落在外?” 他说话有理有据。 幕修黑洞洞的眼睛瞅着他,透过那层层浓雾仿佛看到了两道锐利的光一样。 好半晌,他才冷淡地吐出来两个字:“不知。” 段浩:“……” 段浩只好又问:“那大人可知阴符的下落。” 幕修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酒后,道:“在人间界时见着了。” 四方鬼将都期待地盯着他。 幕修修长的手指一顿,道:“追丢了。” 阎真:“……” 阎真冷笑一声:“真是我们的好左使,区区一个人族都能追丢。” 幕修又道:“拿了阴符的人,现如今是魔族的人,曾为北橫君高徒。” “又跟魔主那个臭娘们有关啊!”阎真对魔主的敌意很大。 全因为当初墨卿与要找鬼帝打架的时候,路过了他的领地,阎真照例盘问,却被她当做一众鬼物的面给扇飞了。 每次就是一巴掌扇飞了。 墨卿与听得一愣,她一脸懵:“???” 咋就跟她有关了。 这什么劳什子阴符,她可是听都没有听过啊! 谁知道鬼城里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若是她早知道,肯定就会逼鬼帝拿这个做赌注了。 墨卿与好心累,这么多年了,但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都会往她头上扣锅。 若非鬼门这东西只能由鬼城这边打开,她怕是又要被怀疑一通了。 不过对方说,阴符在曾经是北橫君高徒,现如今是魔族的人的手上,这不明摆着是在说温如惜嘛。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好办了。 墨卿与眼珠子一转。 幕修却又接着道:“阎大人接下来还有一事,怕是就要多劳烦你了。” 阎真眉头一皱道:“做什么?” 幕修拍了拍手,当即便有一队阴兵扛着巨大的铁笼从殿外走来。 那铁笼所用的钢铁也十分不凡,以墨卿与的眼光来看,这些东西弄来打造一件甚至是两件天级法器都绰绰有余了。 只不过让墨卿与更在意的是这铁笼子里关着的人——顾延之。 昔日高高在上的北橫君,这会可有些狼狈,衣衫褴褛的斜靠在笼子边上,脸色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一副活不了多久的样子。 说实话,墨卿与心里有点痛快,谁让这顾延之那么的不识好歹呢。 顾延之会出现在鬼城她倒是没有丝毫意外的,毕竟想要彻底关闭最后一道鬼门就必须进鬼城来。 幕修拍了拍手:“好久不见啊北橫君。” 顾延之掀了掀眼皮,腰背坐得笔直,他盘着腿,看他:“左使,好久不见。” 阎真绕着北橫君看了好几圈,啧啧道:“这便是人间界鼎鼎有名的北橫君,瞧起来也不过如此。” 顾延之没看他,只是看向幕修,道:“鬼帝何在?” 幕修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顾延之冷声道:“我要见鬼帝,不管你们鬼城想做什么,只要我还活着一日,你们便绝不可能得逞!” 哇,这话说的。 墨卿与摇摇头,都成阶下囚了,还这副狗德行,活该被打死! 反正妖王寝陵已经打开了,里头的秘密都已经被她们知道了。 顾延之这个家伙救不救根本就不是墨卿与要考虑的问题了。 他的价值已经用完了。 墨卿与更是巴不得他去死! 墨卿与小心眼又记仇,她才不会去管敌人的死活。 “啪——” 就在墨卿与脑子里滴溜溜地转的时候,阎真就已经一手幻化出了长鞭,那长鞭高高扬起,一下子就抽在了顾延之的身上。 眼见着顾延之的身子就虚幻了一些。 墨卿与眉梢一挑,心道,呀,是打神鞭啊! 打神鞭也是难得的神器之一,专抽神魂,这一鞭子下去那滋味可绝对比抽在肉身上痛苦十倍百倍不止。 尤其是顾延之作为人想要进来鬼城就必须是以神魂的状态。 这可比抽在肉身上然后影响到神魂还要痛苦的多。 啧啧啧。 墨卿与幸灾乐祸。 顾延之却是眉头一皱。 装! 神魂之力越强大的人对于打神鞭的耐受度就越低,实力低的一鞭子下去就直接魂飞魄散了,连个痛都不一定感受的到。 实力高的还得忍受着打神鞭带来了灼烧灵魂之痛。 顾延之下颌紧绷着,他盯着幕修,低声道:“左使我要见鬼帝!” 幕修摇摇头,道:“执迷不悟!” “想抓到北橫君可真不容易呢。” 他捏着手指,顾延之是从唯一一扇没有彻底关闭的鬼门进来的。 幕修那会刚追丢温如惜,正气的要死,一转眼便撞上了,神魂出窍的顾延之。 这鬼城可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 顾延之也是头一回进鬼城。 刚出鬼门就被幕修阴了一把,修仙界有关于神魂之力的修炼方法几乎遗失,连带着神魂之力有关的事情也都被遗失了。 对上一些专攻神魂之力的东西,他就只能靠着自己的强大硬抗。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神魂之力在通过鬼门后竟然消散了那么多。 顾延之没有觉得惊慌,只是心下一沉。 在被幕修抓走之后,他也是想着跟鬼帝谈判。 鬼帝掌管鬼城近万年,维护阴阳的秩序,怎么说都不能做出这种事来。 指不定就是手下的人在乱来。 从辈分上来讲,顾延之还得喊鬼帝一声前辈。 他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家伙。 之所以听之任之,也是因为他完全有本事逃脱。 但他得等,等鬼帝出现…… 鬼帝失踪多年,鬼城也封闭多年,眼下忽然将十四处鬼门大开,顾延之可不相信幕修说的鬼话。 嗯,的确是鬼话。 阎真又抽了一鞭子,冷笑道:“什么北橫君,现如今还不是阶下囚,狂什么?” 若是能看到阎真的脸,一定会发现阎真五官都扭了起来。 狰狞的笑着:“本将就喜欢看着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折腰在本将面前。” 阎真的打神鞭又是“啪”地一声抽了下去,眼见着顾延之的身体更加虚幻了。 他好似还想再抽一鞭子似的。 幕修阻止道:“阎大人够了,我们还没问,北橫君又是为何要来鬼城呢?” “莫不是想学着那魔主跟我们大人打一架?” 墨卿与:“……” 能不能不要总提到她,站在这边上真的很吓人。 “不敢。”顾延之轻咳两声,显得有些虚弱,“不过是有事相商。” 幕修冷声道:“北橫君真有趣,鬼门的事情竟然还想找我们大人商量。” “难倒不知鬼门除了大人就无人能开了吗?” 阎真也看了他一眼,真搞不明白他说的到底哪一句是真话了。 说这门不是鬼帝开的是他,说是鬼帝开的也是他。 阎真藏在黑雾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顾延之脸色惨白的快要赶上墨卿与了。 “还请同鬼帝通报一声,玉清宫顾延之求见。” 这都什么时候来分不清楚自己的状况。 幕修摇摇头,一摆手:“继续关着吧!” 于是阴兵便又将顾延之抬了下去。 阎真有点可惜。 幕修道:“急什么,这几天你好好审审他,敢孤身来我鬼城究竟有什么目的!” 明摆着就是想要顾延之吃苦。 阎真笑出了声:“这个忙本将帮了!” 墨卿与也有点可惜。 可惜没亲眼看到顾延之被抽死。 以顾延之的神魂之力,这一时半会还真死不了,哎,好可惜。 墨卿与叹息一声。 四方鬼将和左右使者的谈话似乎也到此为止。 桌子都被掀翻了两张。 阎真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的朝牢房走了。 幕修定下迎接鬼帝归来的日子是三日后,墨卿与心说来的还真巧。 于是等了三日,在幕修身上下了个追踪符,便轻手轻脚的从冥宫中离开了。 四方鬼将手底下的阴兵各百万,一旦召集起来那可真是浩浩荡荡好大一片。 但鬼城的格局很不一样,城的确是城,但城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城池,没有方向,不管怎么往前走,最终都只能回到鬼城来。 所以鬼城就只是一座城。 数百万的阴兵排兵列阵的站在鬼城之外。 浩浩荡荡地恭迎着鬼帝归来。 鬼城外立着一道熟悉的门户。 鬼门,那扇没有关闭的鬼门。 顾延之便是从这里被抓到的。 幕修把顾延之关的很隐蔽,墨卿与没找着,就不去在意了。 这会她弄死了一个阴兵,混在队伍之中,所有鬼的目光都带着灼热的疯狂紧盯着鬼门。 墨卿与有点脊背发寒。 魔族的人都不会对她露出这样执着的眼神。 太可怕了。 之前就只是来找鬼帝打架,从来没想过那个老东西竟然把这群疯子改造成了傻子。 墨卿与摸了摸自己的小臂,人群中却传来了骚动。 第一百九十章大乘期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寻着动静找了过去。 却发现竟然是一道略微熟悉的身影正跟旁边的鬼将打了起来。 眼见着对方身上的魔气要爆发出来了。 墨卿与连忙一巴掌把她按了下来。 扬声道:“你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回来,大人马上就要回来了!” “还不赶紧恭候着,吵什么!” 她弄死的是个有点地位的家伙,身上的盔甲也跟这便的阴兵不太一样。 阴兵其实是没有多少灵智的。 听了这话,便纷纷转过头,重新举着刀枪剑戟立着笔直。 把温如惜带走之后。 温如惜眼神亮晶晶的:“墨卿与你怎么也在!” 是见到故人的喜悦。 她一眼就把墨卿与认了出来。 墨卿与翻了个白眼道:“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你阴符又是从哪来的?” 温如惜愣了:“什么阴符?” 墨卿与纳闷了:“我怎么知道。” 分明幕修是说阴符在温如惜手上的啊! 温如惜想到了什么似的,她摸出一块黑石头,疑惑道:“难道是这个?” 墨卿与看了一眼,确实是丑的有点人神共愤的。 反正她是不觉得这东西长得像是那种可以号令百万阴兵的阴符的。 “可能?”墨卿与也看不出什么来,她眯了眯眼睛,“这里头好像是有个封印……” 墨卿与眼睛眯了眯,这会并不是研究这石头的时机,便道:“收起来吧,回去再看。” 她们这边话还没说完,鬼门便传来一阵移动。 浓郁的阴气自鬼门那边喷涌而出,墨卿与霍然抬头。 只见一高大的身影自鬼门中穿越而来。 那人仍旧穿着一身黑袍,浑身都笼罩着浓郁的阴气。 鬼帝到底长什么样,简直比墨卿与这个魔主还要神秘。 鬼帝的黑袍看不出什么样式来,但很明显比幕修他们的黑袍款式要精美华丽的多。 什么五彩斑斓的黑。 墨卿与撇了撇嘴。 鬼帝刚从鬼门出来,幕修便同青灯迎了上去。 鬼帝忽然将“目光”落在了墨卿与这个方向。 墨卿与脊背一紧,后背都起了小栗子。 她有点受不了。 鬼帝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她面前,即便是隔着浓雾墨卿与都能感受到对方似乎是勾了勾唇角:“魔主。” 既然被人她道出了身份,墨卿与也就不再伪装。 干脆恢复了自己的原貌。 她目光沉静的看着鬼帝,道:“鬼帝。” 鬼帝“呵”了一声,背着手道:“不知魔主来我鬼城又想做什么啊?” 他这副口气,就跟带不听话的小孩似的。 他的年纪也却是要比墨卿与都要大上许多。 幕修没想到魔主竟然也混了进来,当即大惊道:“属下失职,还望大人降罪。” 鬼帝随意的挥了挥手。 墨卿与则是干净利落的一拳轰了出去。 “当然是……跟你干架!” 墨卿与的寒阴黑骨扇跟着拳风一起追了出去。 鬼帝不太想跟墨卿与正面对上,便撤了一步。 墨卿与没有丝毫停顿的将温如惜拉上,俩人化作墨卿与只一瞬间便从鬼帝面前溜了出去,出去的位置正是刚刚打开的鬼门。 幕修当即就要起身去追。 鬼帝摆了摆手道:“算了。” 幕修垂着双手低声道:“是。” …… 墨卿与拉着温如惜一路跑到了蓬莱上速度才减慢了下来。 接着又一股脑的跑进妖界,她才是真的缓过来一口气。 墨卿与有点想骂人,后牙槽有点痒,于是她抿了抿唇。 “这鬼帝比我上次见着的还要吓人了。” 能让墨卿与都害怕的,温如惜还是头一回见:“怎么说?” 墨卿与撇了她一眼,道:“反正你迟早也要进入大乘期的,那便提前跟你说好了。” “大乘期现如今凋零,所以你们的课业里应当也不会细说这些方面的知识。” 二人朝着妖王寝宫的方向走去。 墨卿与继续道:“大乘期的境界有五个阶段,融天、问灵、破妄、渡海、归尘。” 温如惜听的认真,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细分这些境界。 墨卿与道:“这都是你们人族的划分,顾延之那把破妄剑便是根据破妄境取的。” “我们魔族不大一样,没有起这么花里胡哨的名字,但总体也差不多。” “大乘期主要修炼的便是神魂之力,融天之意便是说将神魂溶于天地。” “我们是可以在身周形成一个领域,在此领域内,对方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所以这个阶段的大乘期打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撑起领域。” “在领域内无论是速度还是任何方面都会得到大大的提升。” “领域有多大全看你自个的神魂之力有多强大,融天完了之后就是问灵,问一问自己的灵魂,也是问问你自己的心,修炼岁月漫长,且艰辛,走到这一步你这一身之中可有悔过的地方。” “若是有便证不了道,问心无愧也是如此。” “破妄就是看破虚妄,到这一步人族大多数就无欲无求了。” “就北橫君那样的,我们魔却不用太过在意,再下面就是渡海。” “这里的渡海说的是苦海,都是心境上的变化,我当年没怎么经历过,天生神魂强大,在大乘期的时候修炼进度比前面还要快得多。” “最后归尘,尘归尘土归土,不少修士到这一步都已经超然物外了。” “呃就那个穆贤,他就是这个境界。” 温如惜听懂了,渡劫期修的是身,大乘期修的是心,心境上去了境界提升的就快。 “那你是什么境界?” 墨卿与摸了摸鼻尖:“之前是归尘巅峰,现在吧估计也就个破妄、渡海之间徘徊吧。” 墨卿与算了算:“北橫君当年是差一点摸到了归尘的门槛。” “现在可能顶多就融天吧。” “颜汐还差一点归尘,不过这一点就有她修的了。” “哦还有萧彰,他差点,到现在都才是融天。” “唔,我们上一辈几乎都已经是归尘的了,而且在了很多年。” “修仙界的情况大抵便是这样了。” 墨卿与说的已经十分详尽。 温如惜听了便点点头。 她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袭来。 但对她们并没有丝毫杀意。 白颜汐的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 白颜汐满脸担忧的道:“卿卿,你怎么从外面出来了?” 墨卿与皱着眉头道:“鬼帝回来了,他好似还有精进。” 归尘本来就是大乘期的巅峰了,这鬼帝还能再往前走一步不成? 那岂不是要飞升成仙了! “怎么可能!”白颜汐震惊了,“他要……” 她的手指指了指天:“上去了?” 这话有点迟疑,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墨卿与叹了口气道:“本想去找他打架,总归是要讨个说法,结果谁知道他竟然又厉害了那么多。” “没办法,打不过我只能先跑了。” 白颜汐“嗯”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道:“……你做的对。” 墨卿与又道:“我在鬼城发现了一些东西——你可听过阴符?” 白颜汐皱着眉头,绞尽脑汁的想,然后她才有些迟疑的说:“好像听我父王说过两句?” 她没敢肯定,老妖王说过的话忒多,她也不能保证每一句话都能记住。 “阴符我知道的。”蓝溪谷跟在白颜汐的身后,突然开口道。 晓得鲛人族来历不凡,墨卿与便挑眉看着她。 蓝溪谷道:“就是能号令阴兵的嘛,不过这东西很多年前就不能用了。” “唔,大概万年前秩序崩毁,若非是鬼帝建立了鬼城,这世间早就被鬼物给侵占完了。” “阴符是当年鬼帝手里的东西,外界传言这是他的兵符,但实际上我听父王说这其实应当是上界的东西。” 又跟上界扯上关系了。 墨卿与微微睁大了眼睛,她算是明白了,但凡跟上界扯上关系就没一个好的。 墨卿与让温如惜把黑色的石头拿出来,四个人一块研究。 墨卿与道:“这上面有封印。” “但是封印很新,这东西绝对被人用过。” 她可以十分的肯定。 这封印给她一段时间她也能解开。 只是阴符到底怎么用,她是不清楚的,若是一不小心又把鬼门打开了,那群修仙界的疯子怕又要去闯一趟魔域了。 “解开试试?”白颜汐胆子比较大。 或者说她没有后顾之忧,实在不行就干脆把妖界直接跟这个世界剥离,自己过自己的去。 墨卿与摇摇头:“一时半会解不开。” 蓝溪谷盘算了一下:“会不会是鬼帝自己用了,然后设的封印,怎么落到了温小姐的手上暂且不提。” “就鬼门大开这件事,好似只有阴符能做到号令那么多的鬼物了吧。” 她说的有些道理。 逻辑也很清晰。 温如惜小声道:“这石头,嗯阴符是我在尸门废墟里捡的……” 这一点还没来得及说。 蓝溪谷一拍手:“那就说得通了,那什么尸门不是鬼城的势力吗?尸门把各处的鬼门打开,然后用阴符将里头的阴兵都召了出来。” “阴符的事情鬼帝或许是不知道的,鬼城里头人心不齐!” 阴符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落在外人手里呢? 鬼帝既然万年前凭借一己之力把这世间的阴物都收拢了去,就没有理由万年之后再将好不容易步入正轨的世间再搞得一团糟。 不然当初救这个人世间又有什么意义呢? 白颜汐也这么想,鬼帝想的什么谁也不知道。 与其猜来猜去,倒不如想想老妖王他们的下落:“卿卿这次去可发现了我父王他们的影子?” 墨卿与摇摇头:“时间过去的太久了,若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问当事人了。” “痕迹什么的,或许当年有,但我们是找不到的。” “老妖婆她们当真是飞升了上界吗?” 墨卿与沉默了。 上界这东西肯定有,鲛人族的存在就是很好的例子。 当年仙人的离开也是因为如此。 上界的诱惑太大了。 但是仙门又该如何开启呢? 仙人们并没有留下丝毫的只言片语。 墨卿与不想飞升上界,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她墨卿与还没有那么大的心。 他们有点烦。 不知道是希望老妖王他们还活着或是什么。 总之一想到有关上界的事情,就仿佛是罩着一层雾,怎么都看不真切。 就算是有蓝溪谷这么一个真真正正从上界而来的人,她们也觉得那东西离得太遥远了。 白颜汐嘀咕道:“我倒是宁可他们是寿命尽了。” 墨卿与心说妖族的寿命和魔族的寿命可长了。 这才多少年,就算是耗也是耗不死的吧。 墨卿与说:“我想回趟魔域了。” “你回去干嘛?在我这里住的不舒服吗?”白颜汐奇怪了。 墨卿与指了指温如惜道:“我得带她回去入个名。” “且姜思那丫头去了那么久都没有回来,我怕她出事。” 入名是魔域的老传统了,但凡入了魔,那就是魔域的人了,那就得去魔域登个记,入个势力。 往后便由哪个势力罩着自己。 白颜汐懂了,于是她点点头:“那你路上多加小心。” “这是自然。”这点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墨卿与点点头。 于是,墨卿与和温如惜便在妖界修整了几日后便告别了白颜汐。 墨卿与和温如惜踏上了去魔域的路。 在人间界就直接御剑飞行。 反正这会人界他们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管墨卿与她们。 但是到了界山下两人就只能凭腿走了。 人界和魔域之间隔着一座界山,传闻这界山曾经是撑着天地的。 后来这天越来越高,界山便就成了人界和魔域的阻碍。 界山上住着的都是精怪。 从不会离开界山。 界山有点奇特,进入之后无论是什么修为的人,一身实力都会被封印起来,什么灵石、符咒、丹药都不会再也丝毫的作用。 在界山中一切都化作了凡物。 但界山上的精怪却没有此等禁制。 它们虽然大多都是筑基期的小精怪,但对于失去了所有修为的人来说那无疑就是天大的灾祸了。 所以说界山危险重重。 当年人族攻破界山,完全就是靠尸首堆起来了。 无数的尸体铺成了一条血路。 尸门名声大噪。 但那是特殊情况。 人族离开后界山便又恢复了原貌。 墨卿与和温如惜站在界山脚下。 墨卿与慢吞吞的跟温如惜讲述里头的情况。 两人到时候成了凡人,连须弥戒都用不了,所以还在界山脚下修整一番。 界山上的精怪是旁的地方都没有的,所以这一处也是许多人冒死求生之地。 若是能猎下来一两只精怪入药,那简直是举世难得的宝物。 物以稀为贵,所以精怪是十分值钱的。 有商机便会有人去盯着这块蛋糕。 所以在界山脚下也有那么一座小镇,被称为猎者家乡。 猎的是精怪。 来这里的大多都是凡人。 毕竟入了界山,大家都跟凡人无异。 相较之下,反倒是本就是凡人的这群人更加占便宜了。 墨卿与轻车熟路的走进一家店,往掌柜的桌子上丢了几块碎银子:“开两间房,住一晚,再拎两桶热水上来。” 这地方多少年了还是如此。 墨卿与和温如惜一人一间房,两人一开始先去了温如惜的房间。 墨卿与道:“将你的武器拿手上,背几件衣服,干粮什么的要备足,这路程要走一个月,这还是快的。” “丹药那些就算了,用不着,拿点金疮药,在界山凡间界的东西比修仙界的东西好用。” “还要两件厚的衣服,山顶位置高,上去了之后会冷,很冷,上面会下雪。” 墨卿与简单的嘱咐几句,温如惜便点点头依言行动了起来。 墨卿与也回房准备自己的东西,即便是大乘期也没办法违背界山的规则。 或者说是法则才更准确。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说起来魔族的来历似乎也不太一般呢。 魔族也是万年前才出现的,这个世界秩序崩毁之际。 只是老魔主从来没有跟她提过这些事情。 墨卿与也不在意,所以便没有去深思。 现在想想…… 墨卿与身体泡在热水里。 哪怕是境界如此之高了,但是还是泡澡的时候最为舒服。 热腾腾的水汽似乎将墨卿与天生就发凉的身子给暖和了起来。 墨卿与仰着头靠在浴桶边上。 等着水一点点变凉,她才慢吞吞的从浴桶里站起来。 穿上衣服躺到塌上去了。 这客栈环境一般,隔音也很差。 不少人日夜兼程直到晚上才抵达这座小镇。 外头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 小店后面是马厩,马儿吃草打喷嚏的声音都全数传入了耳中。 墨卿与听了一会,便设了一个隔音阵。 她闭目养神。 等到外头太阳有一点亮的时候她便从塌上起来了。 墨卿与去敲温如惜的门,身后背了一个大的有点过分的包。 温如惜被她这种架势吓了一跳:“我……是不是带少了?” 温如惜的包至少只有墨卿与的一半。 墨卿与身后的包至少有她人那么高,扎的紧实,两个细窄的肩膀背着。 墨卿与冲温如惜摇摇头:“我跟你说那些带了便够了,我这些另有用处。” 第一百九十一章归魔域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界山起初望过去的时候仿佛跟外边的任何一座山都没有什么区别。 唯有自己真正走进去的时候才会真切地体会到这其中的不同。 温如惜觉得自己好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踏进山林里的那一瞬间,周身的力量都仿佛是被封印住了一般。 在这座山里温如惜无法使用任何的力量,连自己本身的肉身力量都被削弱了很多。 神魂之力更是无法释放出来半分。 她没有想到界山的封印这么强,强大到几乎将她能动用的一切都封印住了。 御龙魔骨枪很重,但好在它早就跟温如惜融为了一体,这会也就是显得有些黯淡罢了,倒是没有什么沉重的感觉,让温如惜松了一口气。 跟着墨卿与进林子的时间不算早,但也不晚,这个点正是有人陆陆续续上山的时候。 墨卿与不想跟人有什么冲突发生,那会大大增加她们进入魔域的路程。 也许是否极泰来,墨卿与和温如惜这一路上倒是没有发生过什么。 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穿过界山,然后穿过沙漠,魔域的全貌终于展露在了温如惜的面前。 恶劣,太恶劣了。 风沙几乎将席卷了整个魔域。 出了界山身上的压力就仿佛是被瞬间卸了下来。 温如惜起先是被风沙糊了一脸,当年在北疆打仗的时候环境都没有这么恶劣的情况。 当即便用魔气撑开一个防护罩将风尘全都挡了去。 温如惜脸皱了皱:“好大的风沙。” 墨卿与轻车熟路,早在出了界山身周就已经形成了一层保护罩,她慢悠悠的摇着折扇,轻笑一声:“这才哪跟哪。” “你若是知道整个魔域的环境甚至都要比这恶劣呢?” 温如惜没来过魔域,只是从书中看过,提过一两句魔域环境恶劣,书上不过是三言两语,根本无法得知具体的环境如何,她便也就更无从想象了。 温如惜有点奇怪:“听闻魔域从来都是女美男俊,不曾想竟是脱胎于这般恶劣的环境。” 墨卿与环着双臂道:“天生的能有什么办法。” 说着她在温如惜面前凝出一面水镜道:“你是不是从来没照过镜子,你就没发现你自己也越来越不一样了吗?” 墨卿与凝出的水镜十分清晰,上头倒映出温如惜现如今的容颜,身量颀长,肤若凝脂,本是英气十足的五官被脖颈上的彼岸花一衬便带上了几分妖异。 好看是真的比以前好看多了。 温如惜沉吟了片刻后点点头,她对于容貌其实并没有那么看重。 “因为魔气?” 墨卿与认可道:“魔气霸道,它可不会允许自己的主人身上有任何瑕疵。” 这…… 可真是霸道。 墨卿与脚下忽然卷起了一道飓风,她载着温如惜道:“既然已经入了魔域,总要带你去拜访那几个老东西才是。” 还不等温如惜问那几个老东西是谁,眼前便出现了城墙似的的高楼。 全是黄泥土垒的,没什么美感,但其上却隐隐散发出一股叫人灵魂发颤的恐怖气息。 温如惜不用多想,便知道自己若是敢对这城墙出手,下一秒就会被轰成齑粉。 墨卿与很早就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面目,脸上仍旧是罩着一副阎罗面具。 雪白的长发垂在腰间,身上穿着的是一身湖蓝长裙。 衣袖宽大,穿在身上颇有点仙气飘飘的感觉。 温如惜一抬头便看到城门口的牌匾上书——玄天城,三个大字。 墨卿与领着她大摇大摆地入了城门。 说实话相比于凡间的城墙,魔域的城门就跟个摆设似的,没有一个魔守着,就那么大大咧咧地敞着,生怕别人进不来似的。 入了城,墨卿与才重新带着温如惜飞了起来。 一时间无数正在作乐的魔族们都停了下来。 他们惊骇地望着天空中的那两道身影。 “那是谁?疯了不成?!” “不对不对!你们仔细看!” “紫眸白发阎罗面具!这气息,是魔主!是魔主!” …… 魔主的身份在魔域更加好用。 既然带了一个“主”字,那就说明她是整个魔族的主人。 魔族的阶级等级森严,血脉压制更是比其他种族更为严重,奴隶制在这里更算不得什么稀罕事。 甫一见到自己最为顶头的主子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群小魔哪里还有半点反抗的心思。 纷纷跪在地上身体发颤。 温如惜看着自己脚下密密麻麻的魔族,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 墨卿与的声音传遍整个城池:“玄天你个老东西,给我滚出来——” 她声音平淡却四平八稳地将附近的屋顶都震了震。 下面的小魔有的更是捂着耳朵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 墨卿与话音刚落下便有一道影子从某个角落里蹿了出来。 魔域一都十二城,玄天城城主便是世代袭承了玄天的称号名唤玄天。 墨卿与口口声声叫人家是个老东西,但魔族可是万万不能从外表上来分辨年龄的。 即便他们快要死了,外表还是仍旧是年轻时的模样,这跟人族可不一样。 玄天一身黑衣,身上还带着酒气与脂粉气。 他一见到墨卿与就苦哈哈地弯腰作揖道:“哎呦喂,早先便听闻大人回来了,大人风采更胜当年啊。” 玄天手里的酒杯都没来得及收起来。 墨卿与“呸”了一声道:“你个老东西少跟我扯东扯西,当年之事本座还没跟你们这群家伙一一清算,现下本座回来了,你们可就挨个等着吧!” 玄天心里叫苦,当年谁不想魔主死啊,她死了,他们这些城主便是魔族的天花板。 谁能想到墨卿与命这么硬,被顾延之的那把破妄剑一剑劈成了两半落到了万魔窟底下都还能爬起来! 万魔窟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万魔埋骨之地,魔气浓郁的上一任魔主都不敢随意进出。 没人知道墨卿与的真身是什么。 这样的信息差让她侥幸活了下来。 墨卿与也不傻,她更不会到处嚷嚷。 “大人这是想作何?”玄天心里也清楚,墨卿与对于他们这些城主最多只是想出口气,杀是不会真的杀了他们的。 最多就是挨一顿打罢了。 反正这么多年他们都习惯了。 这样想着玄天便收起来懒散的姿态,随时准备护着自己这张英武不凡的脸。 第一百九十二章让位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玄天抱着头等了好半晌,没等到铺天盖地的拳头,便奇怪的抬起头来,便看到墨卿与正抱着双臂好暇以整的看着他。 玄天彻底不解了,不晓得墨卿与想要做什么。 正想着,墨卿与便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边上的温如惜,道:“你,跟她打一场。” 这话一出,不仅是玄天,就连温如惜都愣住了。 玄天怎么说也是渡劫期八九劫的实力,这温如惜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魔头,怎么能跟他比? 难不成? 玄天想起来魔族的一项规则。 “大人这是……”玄天犹豫了一下,疑惑道,“想要传位了?” 魔族有一规则便是想要成为魔主便要打败所有在位的城主。 一共十二场,当年墨卿与是一起收拾的,一人力战十二魔,把这十二天魔打的哇哇乱叫,从此以后不敢对她有丝毫不敬。 按理说这会传位给旁人,的确有些不大好。 但墨卿与可管不了这些,她总有种不大好的直觉,在魔域她可能不能停留太久。 魔主这个位置,她迟早要传出去,还不如传给温如惜。 她名下可没有一个弟子,温如惜好歹也喊了她一声老师。 合情合理。 墨卿与的想法很直接干脆。 “是。”墨卿与并没有否认,而是点点头,玄天此魔就是个软骨头,遇到强的就跪地,遇到弱的就上天。 一听到要跟自己打的人不是墨卿与而是她身边那个从未听过姓名的小孩时,他便又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本王便不会手下留情了!”魔主这个位置无数魔都想坐坐,无他,魔界就是个实打实弱肉强食的地方。 妖族有妖王镇着,有了修为的多少遍有了灵智,他们好强,却不嗜强。 魔族就不一样了,魔族人的骨子里流淌着的便是杀戮之血,他们用杀来增强自己,用别人的痛苦来提升自己。 虽然因为多年前的大战让魔族遭受了重创,但十二天魔却无一损伤,就连本该死了的魔主也从地狱里爬了出来。 魔族的复兴指日可待。 本来墨卿与还在魔主这个位置是没有魔敢去染指的,但是她现在有传位的意图,那就说明她在魔域也待不了多久了。 人都不在了,这个新魔主的位置,还不是谁想坐便要去争一争。 魔族十二天魔自魔族出现起便存在于世,但十二天魔也不过是一个名号,一个血脉的起始,若想成为魔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十二天魔全部打败。 不然即便是上任魔主亲自下了命令,其他十二天魔也有资格杀了新任魔主。 实力才是魔族里最为看重的东西。 温如惜被墨卿与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她指着自己,满眼惊愕:“我?” “你要传位?” 温如惜不过刚入魔,连魔域都还没来得及摸清楚就被墨卿与拉着见了十二天魔。 以温如惜的年纪这十二天魔她也就书里见过。 这十二天魔最弱的都有渡劫四劫的实力,温如惜虽然实力强横,但对手是老牌的天魔,她觉得自己压力可能有点大。 墨卿与上下打量了一下温如惜,神色冷清地点点头:“莫慌,他杀不了你。” “你境界不稳,还需一场比试稳固熟悉自己现如今的实力。” 温如惜入魔不算突然,简单来说也算得上是血脉觉醒,有关于魔的东西她都不甚熟悉,一身魔血用的却是那些正道的功法。 实力虽有,但跟天魔比起来自然还是要差一些。 这些墨卿与心里自然有数。 “给她留口气便是。”墨卿与抬了抬下巴对玄天吩咐道。 玄天想了想便明白了,这是拿自己当这小孩的炼金石啊!不过他倒没有拒绝的余地,若是他拒绝了,恐怕跟他打的就不是那个小孩,而是眼前的这个暴君了。 不过墨卿与既然透露了传位的意思,那魔域这些年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怕是就要彻底被打破了。 玄天没去沾染那些事,但旁的城主可没少去搅和。 温如惜见自己这一场是躲不过去了,且自己也的确是如墨卿与所说的还需要些许的磨练来熟悉自己的实力和魔气,所以只得深深地叹息一声,点了点头道:“好。” 她召出御龙魔骨枪,枪尖指地,神色陡然坚毅起来。 “请指教!” 长枪刺出的速度肉眼几乎无法捕捉,但这在渡劫期高手的眼中却还是慢了半拍。 玄天甚至不用祭出本命法宝便一巴掌将御龙魔骨枪给打飞了出去。 温如惜虎口一麻,竟是连枪都握不住,枪尖扎进入土里只余枪身还在颤动。 温如惜眼角微张,眼瞳里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 她虽实力不如玄天,但怎么也不至于就这么一巴掌就被掀飞了吧。 玄天也看了眼自己的手,旋即摇摇头道:“原来是这样,不曾想都渡劫期了魔气竟然这般虚浮。” 他偷摸的瞅了墨卿与两眼,见对方神色冷淡的看了过来,只得委委屈屈的又收了几分力气。 温如惜一招手收回长枪,气沉丹田,低喝一声:“再来!” 实战永远都是提升自己最好的途径。 魔域不见天日,但估摸着时间是足足打了三天三夜,这两人才在墨卿与的出声下停了手。 温如惜的魔气虚浮,这些虽然本就是她与生俱来的东西,但几十年都没有用过,能熟悉了才怪。 即便是仗着一身修为去掏了尸门老窝的时候,也没有遇到什么对手。 可谓是全凭借自己的一身蛮力,跟玄天对战之时,她也学着去用魔气运转,她本就天资极佳,几个回合下来便慢慢摸透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直到被墨卿与喊停,她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玄天到后面出手也没有怎么留情,温如惜更是被他拍出了不少重伤,但温如惜的恢复能力的确有些特殊,都这般模样了还能撑着跟他又来了好几个回合。 玄天咋舌,若是真叫这人成长起来,这魔主之位还真就飞她莫属了。 魔域什么时候尽出变态了? 看这小孩的年纪还不过百吧! 墨卿与有些嫌弃的看着温如惜破破烂烂的一身,温如惜总是这样,动不动就一身伤,也不晓得避让半分,虽然自己下了命令不让玄天伤了她,但也没有叫她非要拿自己的命去打吧! “换一套衣服。” 墨卿与有点洁癖,实在看不惯这人这副狼狈的模样。 温如惜掐了个净身决,又是清清爽爽的一个玉人。 墨卿与满意地点点头,冲玄天说了一句:“三年后叫十二天魔到魔宫来见本座,届时魔主自当换位。” 她说话总是这般简洁明了,把手往温如惜肩上一搭,便化作一道紫光朝魔域深处钻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魔宫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魔域的环境恶劣,入目都是满眼的黄沙飞腾,四处都是戈壁,气温也比界山另一头高得多,所以魔族人大多数都衣衫单薄,甚至只披着一件薄纱。 魔族都不大有什么羞耻心,苦中作乐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才是常态。 魔域资源匮乏,土地贫瘠,能真正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来的大多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有魔发现头顶上飞过的霞光,感受到令人骨子里颤抖的气息,有的实力低微的甚至跪在了地上,无法直起腰肢。 “这……这股气息……” “是魔主!是魔主大人回来了!” “哈哈哈哈天佑我魔族!” …… 墨卿与的气息对于魔族众魔来说,没有不熟悉的,然而有人欢喜有人忧,她的存在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看到的。 比如魔宫里头的某位,比如始终觊觎她那个位置的某个城主。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算计在她眼里都是小打小闹。 虽然还没有彻底恢复实力,但对付这些小魔头却是绰绰有余的。 魔宫建立在魔域最深处,越靠近魔宫周围的魔气便更加浓郁。 魔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太遥远了,是以能真正见过它的人都没有几个,温如惜虽然从小在玉清宫长大,但对于魔域的了解也仅限于书本上的寥寥数语。 如今亲眼一见,才晓得那寥寥几笔是有多么的浅薄。 风沙卷地,刮在脸上仿佛刀子似的,魔宫占据了整个荒漠的正中,四周似有结界设立将那恼人的风沙全给挡了去。 人族先前攻入所造成的伤害早已被人妥善的修复。 墨卿与一路疾驰,消息传播的速度还没有她的速度快,刚一落地,便有一穿着甲胄的魔族领着一队守卫拦了过来。 那首领面目娇美,被甲胄裹挟的身材凹凸有致,一双凤眸在看清墨卿与容颜时瞬间布满了泪珠。 “主子!” 江曼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她不敢置信地道,“主子,没想到主子真的回来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主子才不会败在那群狗东西手里。” 魔卫分阴阳,阳卫由百里术统领总管外务,而阴卫则作为墨卿与的贴身护卫时刻在她身边待命。 江曼自小就跟着墨卿与了,对于墨卿与的感情是其他人都没法比的。 若非是坚信墨卿与一定会回来,怕是早就在墨卿与出事的一刻,就随着她去了。 “起来罢。”墨卿与低声说了一句,“本座此番回来还有事情要查清楚。” 墨卿与抬头看了眼即使她不在也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魔宫,低声道:“这些年你辛苦了。” 她声音有些哑,江曼却是哭红了眼眶:“只要主子能回来,就算是再守上个千百年又何妨!” “只可惜……”江曼眼中流露出一抹浓烈的恨意,“百里术那个杂种属下却未能帮主子扣下。” 墨卿与心中有数,她淡然道:“我也未曾想过魔卫里面竟然也会出叛徒,既然本座回来了,魔卫也该好好肃清一下了。” 她的声音带了几分杀意:“胆敢背叛本座的……” “呵呵。” …… 上一任魔主喜爱享受,整个魔宫的用料都是天底下稀奇又贵重的东西,虽然整体以她最喜欢的黑色为主,但却并不显得压抑,反倒是阔气许多。 等到正午的阳光一照,便会发现其中的内涵来,那黑并不是纯粹的黑,而是深紫色,其上还覆着一层流动似的彩光。 当年人族入侵魔域,一把火把魔宫烧了,却并没能真正伤害到魔宫的主体,只是可惜了里头原本养着的那些花花草草。 温如惜自小就被养在玉清宫中,山上虽然多清苦,但还有萧彰那么个不靠谱的师叔在,她也不能算是没见过世面。 但眼下看到魔宫的风景,还是一时间有些震惊。 魔宫虽大一路走过来,却没有见到什么其他的魔。 墨卿与熟稔的走在前头,领着温如惜朝自己的寝宫走去。 虽然多年不曾回来,但江曼忠心,即使在人手欠缺的情况下,仍将整个魔宫打理的井井有条,仿佛墨卿与从未离开过似的。 魔主寝宫正中央便摆着一张十几个人躺上去都不会嫌拥挤的大床,床上的摆件也都是清一色的浅紫色。 屋内用来照明的都是毫无杂质的顶级夜明珠。 墨卿与坐在床上盘着腿,魔宫虽然冷清,但到底是自己生活了上千年的地方,这里带给她的感觉可不是外面能比的。 “这几日你先在魔宫住下,我叫江曼给你安排寝殿。”墨卿与顿了顿,“等过几日,我带你去一处地方,日后你便在那里闭关,等三年后我再带你出来,魔主的这个位置我希望你能坐稳。” 温如惜径直在墨卿与面前坐下,她蹙眉:“为何一定要我当这个魔主?” “你明知我并不喜欢。” 温如惜抿了抿唇,有些倔强,她自小的愿望便是走遍世间,锄强扶弱,济世苍生。 虽然现在入了魔,但心中的执念却并没有彻底散去。 她是喜欢过那种闲云野鹤的生活的,鬼门大开的那几年她的日子虽然过得苦了些,但到底是充实的。 墨卿与沉默了一会,她抬眸看着眼前的这个比初见时,已经成熟了不少的女人,忽地叹息一声:“我恐怕护不了你多久了。” 温如惜倔强道:“我如今如何还需要你来护着了?” 渡劫期的大能整个天地之间加起来不说一手可数,那也都是叫得上来名字的。 能在这个境界下被人杀死的,那才是真的屈指可数。 墨卿与摇摇头:“在妖界的时候你也看到了,老妖王的寝陵、一清寝陵你全都知晓,一清的死分明不是我做的,却算在了整个魔族的头上。” “魔族、妖界都遭受了重创,直到如今妖界都得在人族的挟制下苟延残喘。” “千年前三足鼎立,大乘期的修士可没有这么少的。” “顾延之天赋异禀,是我生平仅见,他本该飞升,现如今却仍旧卡在大乘期不上不下。” “你天资聪颖,本该是继顾怜之后人族的希望,到头来却入了魔。” 她越说越觉得这其中有太多的问题了,先前是力有不逮,现如今回到了魔界,一个人的力量到底有限,她必须要重整魔界,好好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叫她被了黑锅,真当墨卿与是个好欺负的不成? 第一百九十四章万魔窟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小心眼又记仇,虽不大在意外界对于自身的评价,但若是有人故意往她头上扣屎盆子她也决不会轻易放过的。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背后有人搞鬼?”温如惜眉头一皱,脖颈间的彼岸花便愈发的妖媚动人。 墨卿与斜乜了她一眼,冷笑道:“除了人,这世间事哪里这么巧呢?” “一清、老妖婆、老妖王、鬼帝……千年前他们就已经走到了这世间的极致,人族的寿命本就没有其他两族长,一清活了三千余岁在人族眼里可不是老怪物嘛。” “本来早就该死的人,硬生生挺到了前些年,我本以为是他突破了这世间的法则界限,到头来也不过如此。” 这世间除了魔不受天地五行的束缚,其余的即便是鬼和妖,到了一定的时间也会随之消散。 上古人族的大能如果没能突破世间的界限,最多也就活个一千多岁。 早有人说一清其实早已得道登仙,现在看来真是耐人寻味了。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 温如惜若有所思。 …… 墨卿与办事风风火火,抓叛徒的事情暂且不急,她当天便领着温如惜跑到了一处悬崖边上。 这崖犹如万丈之深,罡风从崖底呼啸而上,若是脚下的力道松懈了些,恐怕下一秒就会被掀飞到深渊之底。 “这是何地?”温如惜眯着眼睛,此处的魔气浓郁的仿佛要化作了实质,整个崖边都覆着上了一层厚厚的黑气。 墨卿与单手背在身后,微微侧过身子,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异样的光彩。 她红唇轻启,道:“万魔窟。” 温如惜瞳孔一缩,这里便是天下十大绝地之首——万魔窟! 相传这世间最初的魔族都是从这万魔窟里头诞生的,但是万年过去任何胆敢靠近万魔窟的都将化作尘埃。 现如今的魔也不再是最初的那些魔了。 “我本是万魔窟底最精纯的一团魔气,经历了上万年的滋养才渐渐诞生出了神识。” “这世间没有不能去的地方,所谓的绝地也无非是大多数人的实力不够,无法穿梭其中罢了。” “当年老妖婆下到万魔窟底修炼,却意外发现了我的存在,她本想一口气将我吞了,可我的魔气至纯,她若是吞了只会爆体而亡,只好将我带在身边。” “幼时,我尚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魔气,偶有泄露出来的,她便成日里要跟我待在一处。” 墨卿与的话语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远了,于是话锋一转道:“这万魔窟里到底是怎样的情形没有魔能比我还清楚。” “我会为你开一条路,这些日子你便好好待在万魔窟里头修炼,这底下无法被天道观测道,你若是在其中突破大乘期,不会承受任何雷劫。” 温如惜还在认真的听她说话,忽然一阵无法避开的掌风便从身后袭来。 温如惜身体悬在空中,用尽了全力也没有办法挣脱深渊底下传来的巨大的吸力。 “哎——” 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如同断了翅膀的乳燕一下子落入了万魔窟里头。 万魔窟到底有多深呢? 温如惜只能听见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以及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 温如惜调动了身体里所有能动用的魔气,来与这股吸力对抗,却发现下坠的速度毫无半点减少。 刚从崖边上坠下,崖底便仿佛有什么东西伸出手臂拉扯着她的四肢,像是掉进了沼泽,无数的手臂都在拉扯着她。 温如惜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通畅了,耳边也开始嗡嗡作响,有魔的影子在身边作祟。 无数的魔影看不清脸,只是缠绕着她,像是蛇一般纠缠不休。 墨卿与也没告诉她这万魔窟里是这么一种情况。 万魔窟顾名思义,乃是万魔的最终巢穴所在,里面所诞生的魔影没有丝毫的灵智可言,只是凭借着本能去撕扯那不属于自己的同类。 肉身是无数无所寄托的存在所向往的东西。 温如惜因为肉身被毁而入了魔,但入魔之后她的身体便和神魂彻底绑在了一起,肉身伤则神魂伤。 所以魔的神魂虽然强大,但是肉身却是不堪一击的。 温如惜反手召出自己的御龙魔骨枪,强行在空中稳住身形,她先是凝了一道屏障在自己的身前,勉强得到一丝喘气的时机。 魔影不死不休,谁也不知道万魔窟里头到底有多少的魔影,墨卿与叫她在万魔窟里修炼,便是叫她不断的战斗战斗战斗。 但凡失败,便是一个被万魔吞噬的尸骨无存的下场。 温如惜不怕苦难,她向来最会迎难而上。 明知自己已然入了这个局,便绝无半点退后的余地。 长枪径直刺穿一只魔影的头颅,那魔影瞬间便化成了一团精纯的魔气顺着枪尖涌入了温如惜的体内。 温如惜只觉得四肢百骸一暖,一丝精纯的力量游走在体内,不敢说实力提升了一大截,却比自己闷着头修炼要快得多! 温如惜眼睛一亮,她明白了,这里的魔影都是万魔窟里最为精纯的魔气所化,只要能将它们杀死,那么这缕最精纯的魔气便会化为己用,不知道比自己苦苦修炼得来的魔气强多少。 不仅是质量,就连数量都令人可怖。 若是日日都以这样的速度来提升自己,那温如惜有自信,三年内必定能突破至大乘期。 只有实实在在的力量才是自己的。 温如惜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得知了这个令人惊喜的消息后,温如惜便成功的将墨卿与的行为抛在了脑后。 长枪在她手里舞的虎虎生威,起初的魔影并不能对付,实力最多也就筑基、金丹左右,然而等她渐渐熟悉了这个节奏后,再出现的魔影便是金丹期的实力。 按理说以她渡劫期的实力,这些不过金丹的魔影,并不能给她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但蚁多咬死象,且她本身还是处于一个失重的状态中,能把枪拿稳都已经是奇迹了。 更别说脚底下的罡风肆虐,她还需要时不时的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以保持平缓。 就在这么一种状态下,温如惜的眼神也愈发的沉稳和冷冽。 第一百九十五章叛徒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在万魔窟里可不算好受,尽管能提升实力,但若是稍有不慎丢了性命也是常有的事情,哪怕有墨卿与开了道,可那底下的魔影却是没有丝毫神志可言的。 它们疯狂的撕扯着温如惜的身体与灵魂,想要让对方沦为自己的同类,不知道坠了多久,温如惜终于浑身狼狈的脚踏实地了。 四周仍是一片黑暗,即便是夜明珠的光也不过只能照亮自己脚下的那么一点方寸之地。 至于更远的地方,则是被掩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之中去了。 “咚——咚——咚咚——” 地面的小石子开始有节奏的震动起来,温如惜曾领过兵,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神魂所能覆盖的范围仿佛也被这片浓雾所限,御龙魔骨枪忽然绽放出一道耀眼的光泽,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汩汩而流,全数都被魔枪给吸了去。 温如惜赫然抬头,入目所及之处竟然是一只浑身充斥着浓郁魔气的魔兽,那魔兽足有数十丈高,形状似虎,自眉心起到尾巴尖都覆上了长长的骨刺,骨刺的尖端散发着深紫色的光芒。 魔兽的涎水直流,这里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外界的生物下来了! 还是一只魔气这般浓郁的小东西。 魔兽猩红的眼球在浓雾中,宛若两个灯笼,一声低沉的嘶吼从它的口中传来。 温如惜只觉得自己后脑一阵酸痛,眼前的景物一阵阵发黑。 竟然是一只足有渡劫中期的魔兽。 魔兽抬起了自己巨大的兽足,想要一脚碾死这个蚂蚁般的东西,然而下一秒它就发出一声惨叫。 一道紫光以凌厉之势,径直穿破了它的兽足,直奔它的眼球而来。 …… “百里术。”墨卿与慵懒地斜倚在魔宫大殿的美人榻上,垂下眸子,眼神冷淡的唤了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人的名字。 江曼手里握着一根长鞭,面露嫌恶之色。 百里术身材高大,此时却蜷缩成了一团,一听到墨卿与的声音,便浑身一抖,将脑袋深深地伏在地上。 “主……主人……” “哒……哒哒哒……” 墨卿与踩着台阶,慢悠悠的拾级而下,深紫色的鞋面在百里术的面前停下,她弯下腰,忽地轻笑一声。 “你可让本座好找啊。” 她说话有些懒散,却并不拖着调子,只是尾音听上去是上扬的,周身的气势却是下沉的。 “属下……不敢……”百里术不敢去看墨卿与的脸。 魔主的威压是源自于血脉的。 作为这几千年来唯一一只从万魔窟底诞生出来,最为纯正的魔,哪怕是前任魔主的威压都没有现如今的墨卿与大。 “不敢?”墨卿与翻手取出了一根软鞭,折了一半握在手里,拿鞭子抬起百里术的下巴。 她那一双深紫色的眼眸里头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来。 “我看你倒是胆大的很,当年打开魔宫的大门,同那群所谓的正道修士勾结在一起,魔族可容不下你这样的叛徒。” “我没有背叛魔族!”百里术忽然高声大喊着。 “没有?那你的意思是你的行为只背叛了本座一人?”墨卿与嘴角冷冷地勾了起来。 百里术答不上来,但他心里毫无疑问就是这样想的。 墨卿与嗤笑一声:“百里术你是本座养大的,没想到竟是养了一只会噬主的狼崽子。” “你说你背叛的只是本座一人,你可曾想过那群道貌岸然的人族最终将整个魔族害成了什么样子?”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魔族可有恢复半点?” 人魔大战过后,不仅是人族损失惨重,魔族才叫一个满目疮痍。 魔域的资源匮乏,长驱直入的人族将魔域搜刮一空,无数的小魔头还没来得及长大,就被那些满口除魔卫道的修士给一剑斩成了魔气。 若不是魔域里不适合人族生存,恐怕连魔域的这一小块疆土都要没了。 百里术嗓子里像是被人堵住了一般,当年他只不过是想要墨卿与死罢了,从未想过葬送掉整个魔族。 “罢了。”墨卿与忽然叹了一口气,她自嘲的笑了笑,“本座也不知道本座这些年究竟做了什么,叫你们一个二个都这么想要本座的命。” “只可惜,本座这条命北橫君都收不走,尔等又如何能够妄想。” 墨卿与蹲下身子,一把掐住百里术的脖颈,道:“告诉本座,本座的小侍女去了哪里?” 她话锋转的太快。 百里术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要答:“在……在……” 百里术疯狂大喊:“不能说!不能说!”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百里术被封印住了魔气,鸡崽子似的被墨卿与拎了起来,他满脸通红,却透露不出来半个字。 “呵,嘴巴倒是挺硬。” 墨卿与松了手,任由百里术瘫倒在地上,她低着头从怀中摸出一块手帕,优哉游哉的擦着每一根手指。 “就不知道你的骨头有没有这么硬了。” “江曼。”墨卿与唤了一声。 “属下在!”江曼早就侍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墨卿与将手帕随手一扔,落在地上的同时,她那轻飘飘的声音也落了下来:“拖下去,用刑,务必把他知道的都给撬出来。” “是!”江曼眼中迸发憎恨的光芒。 若非是百里术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当年的魔宫哪里会这般轻易的落败。 “另外,姜思失踪了太久,我虽能感受到她还活着,但气息微弱,务必尽早找到她。”墨卿与顿了顿,又道,“百里术虽然叛变,但手底下的阳卫大多都是不知道实情的。” “酌情打乱发入军中。” “至于本座身边的亲卫军,从此往后只留下阴卫便可,适时可扩招些人手,都由你安排。” 这算是直接废了阳卫,等同于间接性的提升了江曼的位置。 从此往后墨卿与身边的亲卫军可就只有江曼这一位统领了。 这都是这么些年,她坚持所换来的结果。 江曼兴奋地单膝跪地领命:“多谢主子!江曼必不负所托。” 第一百九十六章来处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江曼得了命令自然是用了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这才将百里术的嘴撬开,但很显然这嘴巴一旦撬开,百里术便也没有了丝毫的利用价值。 叛徒的下场自然不会好过,百里术被地火焚烧了足足七天七夜才彻底魂飞魄散。 墨卿与近日处理魔域的事务颇有些心烦意乱,以往魔域哪来的那么多事务让她处理,除了打打架提升修为外,她这个魔主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 只可惜人族一打进来,魔宫里的魔就散了,死的死逃的逃,最后竟然就只剩下这么一个空壳子了。 “大人。”江曼自大殿外走来。 墨卿与懒懒地一掀眼皮,眼睛里微微有些酸涩,她闭了闭眼睛,道:“如何了?” 江曼抱拳道:“都已经查清楚了,姜思属下已经派人去救了。” 说着她表情狠厉道:“属下也是这才知道十二天魔中竟有城主同那人族勾结,若非是他们魔域绝不会沦陷的如此之快。” 墨卿与哂笑一声:“呵,这并不难看出。” “当年北橫君实力虽然强横,但跨过界山后想要一路突破到魔宫中也绝不是什么轻易的事情。” “我们魔域倒也不至于弱成这副德行,唯一的解释便是有魔做了叛徒。” “不过,十二天魔心不向着魔域本座却是想不明白了。” “还是说,他们只是不想向着本座?”墨卿与的眼神中不含半点情感。 江曼立刻跪了下去,将头紧紧贴着地面。 墨卿与低垂着眉眼,有些事情做出来大家心里都会看个明白。 当年人族一路势如破竹,魔域十二天魔无一前来魔宫助阵,虽然各自的封地都有强者大能阻拦,但在魔域里头,又能真正阻拦几日呢? 从界山被破,墨卿与一人在魔宫抗了一月,到人族撤离,足足三个月的时间,墨卿与从未见到一只天魔。 她冷笑一声,现在看来不只是人族、妖族,就连魔族里头恐怕都有大问题。 只是墨卿与想不明白一点,为什么偏偏就是她呢? 还有老魔主的去处,短短百年,三族的至尊都换了个遍,一清到底是死是活?到了如今他这个境界,整个天底下谁能在玉清宫里暗算他呢? 墨卿与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当她想要去细抓的时候却又抓不住了。 “罢了。”墨卿与吐出一口浊气。 “主子,十二天魔求见。”门口有小魔来报。 墨卿与袖袍一甩,道:“不见。” 她回来就只见了玄天一魔,其他天魔得到的消息倒是迅速。 “说了三年后再见,届时叫他们好好恭迎新主子就是。”墨卿与道,她双手也张,竟是直接形成了一个结界将整个魔宫连同整个幽都都封锁了起来。 十二天魔被结界直接弹了出去,甚至他们都没来得及抵挡。 化血城城主瞳孔微缩:“她实力恢复了?!” 玄天冷哼一声,抱胸道:“本城主一早就说过,她这次回来定不会给我们好果子吃,你们偏要去触这个霉头。” “如今好了,连带着本城主都跟着你们受累!” 黄泉城城主呵呵一笑:“当年也不见你说一句话,谁比谁强?玄天看清楚你主子到底是谁。” 玄天脸色变换一瞬,拂袖道:“懒得同你们争辩!” 说着他便化作一道流光回了自个的地盘。 其余十一魔面面相觑后也纷纷离开。 魔主的话一言九鼎,不过刚回魔域就将幽都封印起来,真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 总归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 …… 墨卿与关闭幽都可不是一时兴起,魔域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只崇尚力量,只尊一个主人。 别的种族都是王啊,帝啊,只有魔族是主,除了那个高高在上的魔主,其余的都是奴仆。 身份地位血脉的差异在魔族里可谓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是魔族是从哪里来的呢?有人说魔族是万恶本源,是从世间的恶之中诞生出来的。 所以他们才能蛊惑人心,令人走火入魔。 可墨卿与知道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魔族是万年前突然出现的一个种族,真正知道魔族来历的只有上一任魔主那个老妖婆。 万年前她是第一个存在于世间的魔,而其他的魔大部分都是从万魔窟里爬出来的,但渐渐到后面,万魔窟也不再产生新的魔了。 墨卿与不是第一只从万魔窟里诞生的魔,其他十二位城主也是万魔窟里诞生的,但墨卿与却是整个万魔窟里最精纯的那一缕魔气所化。 经过近万年的滋养才渐渐生了灵智,而其他的魔仿佛生来就是如此。 墨卿与想着,觉得似乎有了些苗头,她想要查清楚魔族的来历。 魔宫里有一座藏书阁,任何种族都是需要历史记录的,魔族也不例外,人族有人族的文字,魔族自然也有魔族的文字。 只是魔族的文字更加复杂华丽,一个个字符便如同他们身上的魔纹一般,各不相同。 藏书阁不晓得有多少年没有打开过了,即便是里面布有防尘的阵法,甫一进去也只觉得阴冷潮湿。 夜明珠散发着清冷的光芒,魔族历史足有一万年,但能被记录下来的东西却不算多,可饶是如此这些厚厚的大部头也堆满了十二开间的藏书阁整整三层楼。 这还是排除了那些魔族功法之后的数量。 墨卿与看着这满眼的书就有些头痛,希望三年的时间能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 鬼城的地牢里总会从深处刮来一阵阴风,那风冷的刺骨,吹到灵魂上更是宛若刀割。 顾延之的魂体不稳,连续数次求见鬼帝而不得,他抿着唇内心许是有些沮丧。 他有些想不明白,鬼城为阴,人界为阳,各有秩序,鬼城乃世间灵魂的去处,掌轮回,作为鬼城之主,鬼帝在凡人心中可算得上是神明。 不知事的人甚至将他称作阎王老爷,乃至于为他设了许多庙宇。 一个近乎于神明掌管轮回道存在的大能,怎么会对凡间感兴趣呢? 鬼城当年为何封闭? 天底下怎会有游魂无处可归? 顾延之盘膝坐于牢中,剑眉微蹙,腰肢挺拔,即便深处低谷,也不见半分狼狈。 他想不通,却隐隐感觉到鬼帝可能比师父所说的更为复杂的多。 第一百九十七章三年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不能再等下去了。 顾延之神色微凝,鬼帝若是一直这般避而不见,那鬼门一事又该如何是好。 天下百姓无辜,怎能因他一人,便枉送性命。 顾延之活了百余年,这百年里他的存在就只为了修炼和苍生,直入道起,一清真人便告诫他,修行路漫漫,在这条路上我们会经历很多,也会失去很多东西。 但这都不可怕,这都是我们所必须度过的一环。 可,唯有本心不可丢,道心一旦不稳,看不清前路修士便会陷入走火入魔的危险中去。 顾延之有些一根筋,可能是骨子里也带了几分偏执,他认定了一条路哪怕是黑也要走到底。 温如惜倒是跟他挺像的,不然也不能师徒一场了。 “鬼城……”顾延之叹息一声,仰头间身躯竟化作点点星光,彻底在地牢中消失不见了。 …… 萧彰在竹屋内急的团团转,桌上还搁着一只沿上挂着药渣沫的瓷碗。 他掐着手指,浓眉紧蹙:“这都七日了,怎么还不回来?” 萧彰指着顾延之那张完美无瑕的脸,骂道:“从小你便仗着你天赋异禀,实力高强,做事不计后果,现在好了,怕是要把自己折在鬼城了吧!” 他手一掐诀,正打算强行把顾延之的魂魄召回,就见那长睫微颤,一对凉凉的视线便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萧彰被吓了一跳,掐决的手刚起了个势,便收了回来。 顾延之此刻还动不了,冲萧彰勾了勾唇角,便觉得胸口一阵滞涩,喉间涌上腥甜。 “咳——” 淤血顺着顾延之的嘴角流下,他的意识清醒却无法控制身体办法,连抬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看着淤血涌出,弄脏自己的衣衫被角。 这样的污浊,简直是不能忍受。 顾延之痛苦的闭了闭眼睛。 萧彰“嘿”了一声,抱着双臂冷笑道:“现在知道难堪了?” 他站着没动。 顾延之只得无奈的抬眼看他,叹息道:“师弟……” 他气息轻微,光风霁月的北橫君这会只能跟凡间中了风的老人似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可真是可怜急了。 萧彰嘴里不饶人,动作上却是麻溜的给他掐了个净身决,让他又变得干干净净起来。 萧彰扯过顾延之的手臂,手指搭在后者腕子上,过了会,他才松了一口气似的,道:“还好,都是魂魄离体太久的症状。” “以你的实力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就恢复过来了。” “就是你这伤却不能再拖了,叫你好生将养着,你偏不听,下山一趟丢了徒弟不说,还把自己搞得更加狼狈了。” “你这是何苦!” 整个玉清宫顾延之虽占着明面上的掌门之位,但实际上一切宗门的大小事务都是由萧彰帮着解决。 顾延之又低喘了两声,虚弱道:“如惜入魔皆因我未能救她,若是我能早去一些……” “去了又能如何?”萧彰毫不客气的打断他,“凡事自有定数,温如惜一早便跟那魔女混在了一起,被蛊惑入魔也是迟早的事情。” “我早就说过那孩子过刚易折,可她本性如此。”萧彰顿了顿又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忧,那魔女虽喜怒无常,却待那孩子有几分真。” “如何不能担心。”顾延之眼神微暗。 到底是自己的徒弟,虽相处时间不多,甚至他连做师父的本分都未曾做到,就让小徒弟入了魔。 萧彰毫不客气的道:“你担心又有何用?你便是将人接回来了她还能做仙门弟子吗?其他门派又该如何想!” “玉清宫乃正道之首,师兄这些话我便是不说你也该明白。” “若不想温丫头落入死无葬身之地,跟着墨卿与才是最好的选择!” “难不成你还想让她上一次雷罚山不成?” 顾延之睫毛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我不能……”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就算是仙道之首的北橫君也无法更改这个结局。 “墨漪。”顾延之下颌紧绷咬着后槽牙叫出这个名字。 “此去鬼城有何收获?”萧彰转移了话题。 顾延之收敛了心神,回道:“并未见到鬼帝,只见到了四方鬼将,听他们的口气,鬼门大开一事他们似乎也不知情。” “甚至隐隐还听到他们说阴符丢失,无法统领万鬼。” “阴符?”萧彰拧眉思索,“传闻鬼帝统领万鬼靠的便是这阴符,但是以鬼城乃万鬼魂归之处,又岂能只靠这区区一枚阴符号令?” 传闻多有误差,但顾延之却也不可能说谎。 “罢了罢了,这些事情还是等你好了,自个头疼去吧!”萧彰迈着步子,去开方子了! …… “阿嚏——”墨卿与鼻子有些痒,在卷帙浩繁的藏书阁内,她的眼睛都已看到发红。 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便又继续埋头去浩瀚的记载中查询自己所需的东西了。 鬼门安分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被鬼祸祸害过的地方也如同雨过春笋般渐渐恢复了生机。 时间转眼便过去了三年。 魔域藏书阁外江曼早已带着人候在门口,姜思垫着脚尖眺望,自打被江曼带回来后,她便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墨卿与了。 听闻后者今日便要出关,她当然要站在头一个迎接主子出关了! 木制的门很快就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打开了。 墨卿与一身清朗,骨子还是一如既往清瘦,她衣袂飘飘,虽是魔,却清冷的不可方物,眉眼淡淡一扫便叫人如坠谷底。 “主子!”姜思才不管墨卿与身上的那股子冷意,刷的一下就扑了上去。 眼见着就要撞到墨卿与的身上,姜思十分自觉的停在了一步之外。 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眼睛里却含着泪珠。 “呜呜呜,主子我都要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姜思瘪了瘪嘴巴,好委屈好委屈的。 墨卿与抬手摸了摸对方的头,道:“莫哭,本座今日便去为你讨回公道。” 说着她看向江曼,冷声道:“十二天魔可都到了?” 江曼抱拳道:“幽都已封,十二天魔皆在城外等候。” 第一百九十八章白骨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嗯”了一声,倒也不见她解了结界,反倒是吩咐一声:“你们暂且在此地候着,本座去将温如惜带回。” 三年前她便透露出想要退位的意思,现如今时间到了,她也该去履约了。 三年的时间她几乎已经将整个藏书阁的典籍都翻了个遍,这才找到有关魔族记载的只言片语。 原来这个世界上曾经是有神的,万事万物的轮回之地也不在那什么鬼城,而是在幽冥,在地狱之中。 掌管地狱的神叫酆都大帝,本以为这些传说都是人族的话本里瞎编的,没想到却是真的。 但万年前神突然从这片大陆上消失了,地狱的大门也随之关闭,无数无处可归的游魂飘荡在人间。 魔族就是在这么一个混乱的时间出现的。 与之一同现世的还有那扇处于阴阳之间,从未在世人面前显露过的地狱之门。 这扇门连通着地府与人间,最初的魔族便是从那扇门中逃出来的。 为什么是逃呢? 墨卿与并没能从中找到丝毫的记载,古籍里只说魔族是地狱之门的守护者,在神归位之前都不会消亡。 这也是魔族为什么比其他种族更得天独厚的原因。 那些道士为什么要修仙呢?无非是想要与天同寿的生命,主宰万物的力量,这样的境界便谓之为神为仙。 但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仙,没有一个人能打包票。 万年前或许是有的,但万年后各族便从未再有一人能飞升上界。 神是怎么消失的呢? 他们走了,为什么其他人便再不能成神了呢? 鬼城又是如何成为了新的轮回之地,鬼帝是否是想建立起自己的新秩序? 墨卿与脑海中的疑惑只剩下最后一点。 她现在急需要去验证。 魔域环境常年险恶,沙尘风暴都是最为常见的气候,墨卿与魔气护体,身周自有一层魔气笼罩,等闲都近不得她的身。 万魔窟方圆百里都是禁区,除了墨卿与就算是十二天魔都不敢随意踏入。 万魔窟底绵延万里,尽头却是冥城的一条地下河,阴煞之气骇然,便是墨卿与都不敢淌进去多久。 魔域里头这种险恶之地太多,就算是魔主也不能说全都清楚,但结合古籍里的记载,这些倒是有迹可循了。 墨卿与落入窟底,那些魔影不但不主动进攻她,反倒是亲昵的匍匐在她的脚下,亲昵的蹭着她的脚尖。 墨卿与环顾四周,问魔影:“我前些日子丢进来的那个小孩呢?” 魔影“唰”的一下四散而开,又“唰”的一下聚拢起来,魔气渐渐分出一条道路,引着墨卿与朝前走去。 万魔窟底墨卿与也没来过几次,但这里是她诞生的地方,对于此处的魔气她运用的却更加如臂挥使。 直到一处地方,魔气陡然一空,魔影也不敢再向前半分。 墨卿与迈出去,身边的浓雾也四散开来,她抬眸瞳孔里倒映出一扇巍峨且宏大的大门。 那门通体漆黑,其上却隐隐有红色的光芒流转,绘有浮雕似虎却生了一对翅膀,面目狰狞,仿佛随时都要从门中飞出一般。 “穷奇……”墨卿与低声念了一句,这扇门约有27丈高,18丈宽,端的是一个宏伟大气,只是稍微一靠近,便觉得寒冷入骨。 即便是魔对于这样浓重的阴气也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这便是那扇地狱之门了吧。”墨卿与勾着唇角冷冷一笑,这样的气势与存在,除了万魔窟底还能有什么地方容得下呢。 她一转头,便瞧见了盘膝坐在了地狱之门边上的一具白骨,白骨不远处还惨兮兮地倒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小魔头。 那小魔头不是温如惜又能是谁。 墨卿与探了探,还有气,虽然微弱,但很幸运的是温如惜已经成功突破到大乘期了。 可喜可贺。 墨卿与抬手一挥拍了一道精纯的魔气给温如惜,没多久那脏兮兮的一张脸上,清亮的眸子便睁了开来。 “墨卿与……”温如惜低声喊了一句,她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狼狈掐了个净身决,一瞬间便又是一个清清爽爽的小美人。 “三年了吗?”温如惜眼神有些迷茫。 墨卿与点点头,嫌弃道:“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温如惜眨了眨眼睛,迷蒙的眼睛渐渐清明起来,她站起来,撑着额头晃了晃:“我也不知道,大概一个月前,我才发现这个地方那些魔影都不敢靠近。” “我那时已经感觉到自己在突破的边缘,便打算在此地安心突破,可刚一进入便觉得浑身燥热难忍。” “仿佛有一团火从身体里烧了起来,我无法控制我的身体,好像是做了一场梦,我看到了那些被我杀掉的人、魔、妖,很多很多,他们都想杀我。” “我只能一路走一路杀,淌过了血海,这才醒来。” “业火焚身。”墨卿与很果断的判下了这个结果。 从渡劫期到大乘期都要度过种种劫难,业火焚身便是其中一种,不过是最艰难的一类,相比于雷劫,这类劫难反而更难度过,若是心志不坚的人,刚入梦便会被那无数的刀下亡魂给杀了个精光了。 只是万魔窟底本不该出现劫难才对。 墨卿与狐疑的看了两眼温如惜,想不出根本的缘由,许是地狱之门的缘故。 经过业火焚身一劫的大乘期在同境界中可不是一般的存在呢。 少说也能比得上我那会的十分之一了,自傲的大魔头心里如是说道。 “竟是如此吗?” 温如惜愣愣的。 墨卿与纳闷道:“别不是把脑子给烧坏了?” 她说着就要上手去摸温如惜的额头。 温如惜以为她要敲自己,一个扭头就摆脱了去,道:“那怎么有一具白骨!” “我怎么知道。”墨卿与很无语。 温如惜皱着眉头绕着白骨走了两圈,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这是玉清宫掌门的道服!” 墨卿与对于那些名门正道的衣服倒是没有怎么研究,若是姜思在这指不定还能一眼就认出来。 “顾延之?”墨卿与眨了眨眼睛,要说玉清宫掌门她也就认识那么一个。 第一百九十九章新任魔主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一道很难以言喻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墨卿与无辜的耸耸肩:“好吧,我知道不是他。” 但很明显这货显然很喜欢这白骨就是他! 魔头都是很小心眼且记仇的。 “应当是一清真人。”温如惜点点头,手指着对方腰间的一块玉佩,“这是我们师门……” 她话音一顿,改口道:“是玉清宫掌门一派历来的传统,其玉石里头可封存一道力量,若是徒弟外出师尊便会附上一块玉佩已做防身,亦可作通讯所用。” “不过。”温如惜看向墨卿与,蹙眉道,“一清真人不是早就离世了吗?我虽信不是你杀的,但他又怎会在此?” 万魔窟那是一般人能来的地方?除了魔主还有谁能在此间来去自如? 就算是魔主那也是完全仰仗了自己亲近魔气的能力,若是人族就算是一清又如何能瞒过待在魔宫里的魔主呢? “就不能是他自己跑来的吗?”墨卿与得承认一清真人真的很强,哪怕是她当年的巅峰时期也不见得能在其手下走过几个回合。 “啊!”墨卿与宛若被什么劈过一般,脑海里瞬间通畅起来了,谁说这个世间就她一个魔主了! “老妖婆也没死啊!” 魔的寿命是神赐予的,只要不作死就不会死。 以老魔主对于魔域的实力想把一清弄来这里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墨卿与想起了顾延之说残留在玉清宫的魔气,那魔气哪里是墨卿与留下的,分明是老魔主留下误导他们的! 想明白这一切,墨卿与更是气成了个葫芦,哪里有这么坑人的! 这哪是师父,分明是仇人好不好。 墨卿与一肚子的气也不知道朝谁泄,原本惨白的脸色也被气出了几分红润。 温如惜其实并不笨,虽然墨卿与说了只有短短几句话,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忍住了笑。 一本正经的道:“可老魔主杀一清真人是要做什么呢?” “谁知的!”墨卿与恶声恶气的道,“爱做什么做什么,总归与我无关。” 这是气狠了。 温如惜摇摇头,指着白骨:“这尸体可要给玉清宫的送回去?” “送!怎么不送!”墨卿与咬着牙道,“难不成真要我平白背了这个锅不成!我倒是要看看顾延之到时见了这堆破骨头,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大张旗鼓的攻破了魔域,却杀错了人,真不晓得那个光风霁月的北橫君知道了自己的荒唐,那张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墨卿与恶劣的磨了磨牙齿。 “不仅本座亲自去送,你也得跟着去,以新任魔主的身份去!” 温如惜眼前一黑,得,这是要把顾延之往死里气才肯罢休啊。 墨卿与此人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主,根本不会管温如惜还要说些什么,就袖袍一挥把一清的尸骨给收了去。 领着温如惜便重新回到了魔宫之中。 幽都的结界打开的一瞬间早就侯在原地的十二天魔便纷纷达到了魔宫大殿之内。 墨卿与一挑眉,环顾四周,冷笑道:“来的倒是齐。” “大人有命,不敢不从。”冥城城主淡淡颔首。 “不敢不从?”墨卿与哼了一声,“我看你们倒是挺敢的!” 这话指的是什么事情不言而喻,十二天魔不吭声,她也懒得去纠结。 话头一转,墨卿与便道:“本座在这个位置太久了,腻了,想换个魔坐坐,叫你们来为的也是此事。” 十二天魔不乏有魔对于这个位置有所觊觎的,但墨卿与还在这站着,就算是有想法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墨卿与指着温如惜道:“温如惜本是仙道中人,后为仙道所弃,堕魔随我,传我衣钵,我欲扶她上位,魔主这个位置的规矩本座也晓得。” “车轮也不必,我只问尔等可有大乘期?” 温如惜会意的将自己的气息散发出来,十二天魔脸色一僵。 墨卿与当初是以渡劫七劫的实力把他们十二天魔给全挑翻了,甚至还没有大乘期。 十二天魔里头修为最高的也就冥城城主,渡劫九劫的实力,就算是他对上正儿八经的大乘期,那也只有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份。 十二天魔不甘心:“那也得试试才知道!” 墨卿与淡淡地扫一眼:“谁先?” 十二天魔面面相觑,最终把倒霉蛋玄天给推了出来:“玄天曾赢过,便叫玄天来试试。” 玄天想哭哭不出来,谁知道三年的时间那个才步入渡劫期的小魔头竟然直接突破到了大乘期? 他们这十二天魔都在渡劫期耗费了多长的时间,几千年总有了吧!最高的也就九劫的实力。 果然变态都是一脉相承的。 玄天认命的叹了口气,站了出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千年前被一个小辈按在地上摩擦,千年后还要被小辈的小辈按在地上摩擦,十二天魔的老脸都被他们丢完了。 温如惜召出御龙魔骨枪,枪尖指地,喝道:“请指教!” 此枪一出,有魔脸上变色:“这是魔龙的骨头!” 魔龙曾是墨卿与的坐骑,其实力也有大乘,却在多年前的那场大战中被北橫君给斩杀,它的魔骨自然也落在了玉清宫的手里。 能拿此枪的人该是什么身份? 脑子灵活一点的眼里便闪烁纷纷。 温如惜在万魔窟里头日日夜夜都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实力大增后再对上玄天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了。 不出三个回合玄天便败于温如惜的长枪之下。 “还有谁想试试吗?”温如惜对魔主之位不感兴趣,但她却隐隐能猜到墨卿与应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既然如此就让她来坐稳这个魔主之位又何妨? 十二天魔没了话语,冥城城主当先跪下拜道:“属下见过魔主大人。” 其他人有样学样纷纷跪倒。 墨卿与满意的点点头。 打发走了十二天魔,温如惜纳闷道:“分明就是走个过场,他们可不会听我的。” 墨卿与翻了个白眼:“他们难不成听过我的?” “若是不服,打服就是,别的事情总不会为难你。” 第两百章还能活多久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此话一出,也想起来什么似的,声音一下子就冷了:“我道是为何,原来都是阴奉阳违,只认旧主的狗东西。” 温如惜眼珠子动了动,道:“我总觉得,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好像又知道了些什么?” 墨卿与一扭头,那双入魔后便始终深紫色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在藏书阁查出来的事情倒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墨卿与想了想道:“的确是查出了些东西。” 温如惜肯定道:“多半是与一清真人的死有关!” 墨卿与勾了勾唇,轻笑一声:“到也不尽然。” “我花了三年的时间翻遍了魔宫里头留下的古籍,这才知道原来魔族本就不是这片大陆上的生灵。” “或者说魔族本该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随手打发的奴仆罢了。” 这说法有些新鲜,毕竟在人族眼中,魔族才是那种喜欢把别的生灵当做奴仆的种族。 温如惜有些惊讶。 墨卿与耸耸肩:“很不可置信对吧,我也很难接受,魔族注定无法离开魔域,因为我们的职责就是守护万魔窟底下的那扇‘地狱之门’。” 温如惜喃喃道:“这个世界真的还有神明吗?” 墨卿与冷笑一声:“万年前是有的,但是万年后的如今,肯定是没有的。” “这跟一清真人的死有什么关系?”温如惜拧眉。 “一清活了多少年?”墨卿与不答反问。 作为前玉清宫宫主的首席大弟子对于自己的这位师祖,温如惜可不算是太过陌生。 所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道:“千年有余。” 墨卿与摇摇头道:“应当有三千多年才是。” “人族不可能活这么长时间!”温如惜脱口而出。 即便是到了大乘期,人族的寿数也是有限的,三千年即便是妖族都不一定能活这么久。 墨卿与笑了:“就是如此,所以你觉得一清出现在连接着真正地府的‘地狱之门’前又是为了什么呢?” “万年的时间各族都再没有飞升过一位神仙,难不成……”温如惜宛若雷劈,“他想通过‘地狱之门’直通天界?” 墨卿与抚掌道:“除了为此还能为何呢?” “人族的寿命是有限的,一清活了那么久,享受了那么多的荣光赞誉,你觉得他如何甘心就这样寿元耗尽,就这么死去?” “坦白的说一清的修为可谓是半神,如果是万年前他一定早就飞升了,但现如今天界的门户已关,诸神都已经离去,即便是再有天赋。” “哪怕是北橫君再加上一个你也不见得能飞升的了。” “我打不过一清,更杀不了他,但魔族有能杀的了他的魔!” 掷地有声的话语,让温如惜瞬间反应了过来,联系自己曾经看到过的那些东西,即便是再笨,通过墨卿与的这一番描述,她多少也猜出了一二。 “你的意思是老魔主在玉清宫留下了她的魔气,并将一清真人带走,伪装成一清真人已经被刺杀的假象。” “他们出现的最后一个地方便是万魔窟里的‘地狱之门’,老魔主也想去往天界,于是跟一清真人合谋了这些事情?” 墨卿与沉默了良久,却是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止如此。” “嗯?”温如惜面露不解。 墨卿与伸出一根手指,叹息道:“别忘了还有个老妖王和鬼帝。” “不说那个向来神秘的鬼帝,迄今为止就连老妖王在里面担任了什么样的角色我们都不清楚。” “千年前他们四个可就是整个大陆上最为顶尖的实力了。” “他们先后相继消失,行踪渐渐成迷,用了千年的时间叫人无法生疑。” “妖王寝陵又怎会落入一清的手里。” 有关老魔主和一清的线索也不过才有个开头,但联系魔族的存在,其他两位的目的也不难推断出。 “所以除了一清真人,其他三位前辈都还在这世间?”温如惜震惊道。 毕竟在她们这一辈的人眼中,千年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太久了。 不说其他三位,就离她最近的一清真人在她的心中也不过是一副画像罢了。 墨卿与眸光闪了闪,道:“这可说不定。” 在去往玉清宫的路上温如惜怎么都想不明白墨卿与说的这话的意思。 直到见到顾延之的时候温如惜都紧锁着眉头。 玉清宫的护山大阵并没有那么好突破。 就算是墨卿与也得规规矩矩地站在山脚下拜帖。 守山的弟子一听是魔主来了,立马如临大敌般的作出了戒备的姿势,并传音给他们的宫主顾延之。 守山的弟子都是新收的,并未见过他们曾经的大师姐,更别提见过魔主的真容了。 眼前二人的容貌哪怕是在修仙界都极为罕见,一清冷易碎,一英气妩媚。 惹得还不曾及冠的小弟子频频侧目。 消息传递的快,没多久顾延之就亲自下山将墨卿与迎了进去。 顾延之面色微白,唇色全无,即便是身姿挺拔如松,墨卿与一眼就看出他还在硬撑着。 “你真是新伤叠旧伤,打魂鞭可好受?”墨卿与不放过一个扎顾延之伤口的机会。 顾延之淡淡道:“不劳魔主挂心,倒是尔等为魔竟敢就这般踏入玉清宫的底盘,莫不是太过托大?” 墨卿与皮笑肉不笑:“就北橫君现在的这种状态想拦住我们二人?” 她嗤笑一声:“痴人说梦。”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俩人一见面就必定会掐架。 温如惜一听头都大了。 正要说些什么,嘴动了动才恍惚想起自己现如今的立场。 刚提到喉咙管的话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现在玉清宫如何,又关她什么事呢? 顾延之顿了顿,看了温如惜一眼,忽然叹息一声道:“罢了。” “我又何必与你有什么口舌之争呢,还能再活多久都不好说。” 墨卿与抚掌笑道:“那还不简单,叫本座一声大人,入了魔便不再属于这三界之中,肉身躯壳也可随时抛去,寿命无限,北橫君何不考虑考虑?” 第两百零一章引爆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荒唐!”顾延之冷声道,“妖言惑众。” 他剑眉微敛,目光如炬地盯着墨卿与,道:“魔主有话何不直说,千里迢迢来我玉清宫一趟,总不会只为了这些没有意义的话吧。” 说话间三人便来到了青云峰的小竹屋里。 墨卿与啧啧环顾了一圈四周,旋即便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竹床上,摇头道:“北橫君可真是节俭——” 不等顾延之发作,她便眼珠子一转继续道:“本座这次来呢,是给你送礼来的。” 说着她袖袍一挥便将在万魔窟底发现的尸骨召了出来。 在人家卧室里放具尸体也就墨卿与干得出这种事情来了。 顾延之眉头敢蹙起,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几乎是脱口而出:“师尊!” 别人或许认不出来,但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作为一清最疼爱的大弟子顾延之又怎么会认不出自己师尊的尸体! “我师尊的尸骨果然就在你的手上!”顾延之咬着后牙,几乎睚眦欲裂。 墨卿与一看他这副德行就知道,他怕是又误会了。 当即冷笑一声道:“本座早就说过一清不是本座杀的,若真是本座杀的,他的尸骨怎么会现在才出现,你们玉清宫当年不是还给他下葬了吗?” “哦,是了,你们当初连尸骨都不曾看到就一口咬定是本座杀的。”墨卿与眼珠子一转,喝道,“你们凭什么认定一清就已经死了呢?” 按照墨卿与的推论,一清是死在万魔窟里头的,而且一定是在玉清宫给他大摇大摆举行葬礼的时候走的。 顾延之能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脑子其实是好使的,只是心中对于魔族带了太多的偏见,这才会被影响判断。 脑海中迅速回忆起了当年发生的种种。 “是老魔主……”顾延之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萧……” “不对。”顾延之走来走去的脚步一顿,突然道,“你们快走,我送你们离开。” 离开?离开什么? 墨卿与不知道玉清宫里还有什么弯弯绕绕,当即眉头就皱了起来。 然而不等她问出声,就见面对着她的顾延之忽然一个趔趄,本就惨白如纸的面色竟瞬间红润了几分。 一大口鲜血如鲜花般在脚下的土地上绽放。 破妄剑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从顾延之的手中飞出,直直刺向了那身后之人。 啧,玉清宫宫主能在自家宫殿里被人打成这样,可真是有够丢人的。 墨卿与心里发出一声嘲讽。 但她出手的速度可也不慢,折扇一挥便把顾延之卷了过来,与此同时身边一直杵着的温如惜也提着御龙魔骨枪上前了去。 待墨卿与看清了偷袭那人的面容,也不由得一愣。 “萧彰?” 墨卿与一边出手一边对顾延之疑惑道:“你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让你师弟都对你出手了?” 根据这么多年来打打杀杀的情分,墨卿与对于顾延之的这个好师弟也可谓是十分的熟悉。 作为全大陆头一份的顶级炼丹师,顾延之这破身体可全都靠那人调理着的。 若非是萧彰,当年的那一战回来后,要不了多久就会升天了,偏偏就是被这人吊着了一口气,不然他可等不到墨卿与从万魔窟底下爬回来找他复仇。 顾延之下颌紧绷,眼神森然:“他不是我师弟!” 墨卿与:“???” 顾延之看着她抿唇道:“是他告诉我师尊是被你杀的。” 墨卿与:“!!!” 墨卿与怒声道:“好啊,原来是你这么个东西害的本座东躲西藏了这么些时日!” 顾延之一剑划出,萧彰哈哈大笑着向后退去,一下对上同为大乘期的三个人即便是他多少也是有些吃不消。 “你是究竟是何人?”温如惜枪法愈发的凌厉,入了魔之后她甚至都不用考虑魔气对她身体带来的伤害,用起御龙魔骨枪来也更为得心应手。 萧彰表情诡异,他道:“我一直都是萧彰,萧思虑啊,我的好师兄——” 萧彰身上腾起一股极其浓郁的鬼气。 顾延之又呕出一口鲜血,半跪在地上只靠着破妄剑支撑身体。 墨卿与:“???” 墨卿与气笑了:“北橫君你这是什么劳什子的身体?动不动就呕血?还能不能行?” 一道阴气从她的眉骨擦过,墨卿与腰肢柔软上半身和地面平行后,立马作出了一个反攻,期间还有空认真的为魔域招揽人才。 “要不,考虑入个魔?” 这语气要多认真有多认真,说完她还摸了把下巴,点点头,觉得自己的这个建议简直是完美的无以复加。 还颇为大气的挥了挥手,道:“我魔域大的很,实在不行,魔宫分你一半?” 顾延之正在调息,被她这话说的,差点一口气又没上来,他冷着脸没好气的说:“滚。” 墨卿与翻了个白眼。 萧彰勾了勾唇,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魔主大人真是大气。” 墨卿与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扇子,道:“我看你也不错,入个魔考虑一下?” 说着她话音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紫芒:“——鬼帝大人?” 萧彰或者说鬼帝并不意外自己的身份就这么被她拆穿。 到了他们这等境界,一旦全力交手,身上的气息是很能隐藏的。 顾延之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就又要欺身而上。 鬼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右手握成拳,妖异的张开五指又重新握紧,嘴里发出“砰”的一声。 顾延之便立马又捂着胸口倒地不起了。 顾延之的骨头有多硬呢?墨卿与深有体会。 当年硬是要拼着两败俱伤的下场也要把她斩杀,一旦认定了就是粉身碎骨也不会在意。 所以哪怕五脏六腑仿佛被人引爆了一般,他也毫不顾忌的提剑就砍。 墨卿与一扫就知道这人身体里发生了怎样的变故。 对于顾延之的身体她倒是不咋在意,反正这人也不是头一次干这种事了,敢在受着重伤的情况下,孤身闯鬼城,自己差点死里面不说,连后果一点都不想。 只不过墨卿与更好奇的则是鬼帝是凭什么来引爆顾延之的五脏六腑的? 就凭那一声“砰”? 向来以奇诡著称的大魔王对此嗤之以鼻。 第两百零二章鬼帝萧彰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墨卿与思路活泛,只几个呼吸间便将思路理了个清楚,顾延之这么多年来全靠着萧彰来调理身体,又极其信任他这个师弟,相信就算他想动什么手脚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墨卿与舌尖抵着上颚“啧”了一声,摇头叹息道:“北橫君还真是遇人不淑,被最亲爱的师弟捅一刀的滋味如何?” “鬼帝阁下费尽心机的潜伏在我玉清宫数年,究竟所图为何?”顾延之就跟个打不死的小强一般,都这样了还死撑着不肯倒下去。 墨卿与是真的怕了,她收了手,也挑眉问:“一清那老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 萧彰面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神色,嗤笑道:“他?当然是我的好师父了啊……” 这语气,这神情可完全不像是一个弟子该有的。 瞅瞅那真真的亲大弟子顾延之都恨不得哭了出来——以上为大魔王的幻想。 现实中的顾延之可不会掉半滴眼泪。 “鬼帝阁下存世近万年,我玉清宫可容不下你这样的大人。”顾延之说的话就跟他这个人一样邦邦硬,恨不得把人冻死才作数。 鬼帝眉梢一挑,温和的笑道:“北橫君此言差矣,本尊可没有活上万年,最多也就不到千年吧——” 怪了,鬼帝的历史可是和鬼城差不多,鬼城存在了多久鬼帝就存在了多久,而且期间这么多年来可从未听过鬼帝易主的事情。 在他们的印象中,鬼帝可不仅仅是一个称呼。 墨卿与和顾延之脑子里都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 墨卿与索性道:“管你活了多久,鬼门和阴符的事情总不能否认吧。” 鬼帝脸上本是温和的神色陡然一冷:“人族果真不可靠,阴符竟真的落在了你们的手上。” 嚯,竟然这么大的反应啊。 墨卿与勾了勾唇角,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地狱之门大关,你那阴符又是从何而来?” 鬼帝神色闪烁:“没想到你竟然连地狱之门都晓得了,墨蝶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啊……” 他似乎是在感慨,墨蝶便是前任魔主的名字。 墨卿与心说老妖婆才是什么都不会告诉她的,不过看鬼帝误会的模样她倒是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欲望。 只是这样一来对于鬼帝的目的她倒是觉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了。 一清是老魔主带走的,老妖王肯定是有参与其中,鬼帝隐藏身份成了一清的徒弟,引起了人魔大战。 妖族多年前就被人族赶到了妖界去,人族的力量空前强大,又过了很多年人魔大战人族实力下降。 魔族同时遭受重创,魔主险些都死了。 这么多事情发生,偏偏就鬼城毫无影响,甚至…… 墨卿与眉头一皱,人死的多了鬼城的力量不就更加强大了吗? “你……” 墨卿与才想到一个引子,然而不等她说出口,就见鬼帝的身后竟凭空升起一道鬼门,这扇鬼门跟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其上的花纹更加细致。 “地狱之门。”温如惜低喃了一句,旋即侧眸看向墨卿与。 她没有看错,这扇新出现的大门之所以眼熟完全是因为几乎是完全仿制着那地狱之门所造的。 鬼帝的身形很快就被这扇大门所吞噬。 鬼城是他的领地,贸然追进去实在是不理智。 墨卿与“哼”了一声,道:“只会逃跑!” 温如惜心说,不跑等着被你打吗? 墨卿与的实力差不多已经恢复了,顾延之就算是再虚,那也是一个活生生的老牌大乘期的强者,就连温如惜自己也是一个实打实的大乘期高手了。 鬼帝的实力深不可测,但说到底也是大乘期的。 “鬼帝似乎距离飞升只差一步了。”顾延之捂着胸口,瞧着还有一口气没上来。 墨卿与道:“若非是地狱之门关闭,成仙之路再也寻不到,他怕是早就飞升了。” 如果不是通天之路已绝,以墨卿与和顾延之的天赋也早就该飞升上界了。 “上界当真存在?”温如惜抱着长枪神色有些狐疑。 毕竟在她这个年代看来,真的再没有人飞升过上界了。 顾延之也点点头,附和墨卿与的话:“上界曾经是有的,但万年前就再也不曾有人见过了。” 温如惜仿佛又回到了在玉清宫上跟顾延之相处的那种感觉了。 有点脊背发寒,她忙在心里呸呸呸几声,心说,我都入魔了还怕你做什么? 但想归想,她还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倒是墨卿与耸了耸肩道:“到了这个境界,鬼帝怕不是想打开地狱之门……” 墨卿与话音一顿。 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表情有些呆呆的:“不是吧,他真想打开地狱之门?” 地狱之门是当今世上唯一还存在着的还跟上界有所联系的东西。 阴符是从地狱之门了带出来的,鬼城的存在就是代替了地狱曾经的作用。 鬼帝难不成是想成为第二个酆都大帝? 墨卿与沉默了。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很大胆。 那一清和老魔主还有老妖王的目的岂不是也都明了了? 只是就现在的这种情况看来,老四个家伙都对这地狱之门有所觊觎,只是最终好像都便宜了鬼帝? 顾延之绷着下颌,道:“谁也不知道地狱之门后面是个怎样的情况。” 说不定里面其实早就崩塌了呢。 墨卿与摸了摸下巴,喃喃道:“我觉得又好似并非如此。” “嗯?”顾延之自鼻腔里发出一声询问。 墨卿与翻了个白眼:“我同你说个什么劲。” “说起来,这还是你玉清宫惹出来的麻烦,哈,还真是自诩正道修士啊。” 正道这两个字被她咬的格外重,充满了嘲讽意味。 顾延之闭了闭眼睛,胸口又重重起伏了几下,有些难堪的意味。 墨卿与撇撇嘴,觉得没有意思,扯着温如惜化成一道魔气离开前,还扎心道:“真不知道要是外面的那些人晓得了玉清宫里涌出大量的阴兵来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看着那道魔影离开,青云峰上的阴气也彻底弥散开来。 其余各峰的峰主纷纷姗姗来迟。 顾延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得不将萧彰身上的事情一一讲了出来。 其余各峰峰主也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甫一听到这样的消息,皆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第二百零三章大结局 - 魔界大佬重生后只想躺平摆烂 - 凌篁羽 玉清宫折藏峰萧长老竟然是潜伏多年的鬼帝,这一消息不胫而走,不过短短三月整个人间界茶馆子里讲的便是这事。 有往来行走的凡人,更有知晓鬼帝复出的修士,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话事人都纷纷登上了玉清宫讨个说法。 顾延之自个都被蒙在鼓里,知道的也就那么多,再加上被鬼帝最后一下引爆了五脏六腑,看到各位师兄弟之后终于吐出一口鲜血。 各种奇珍吃了三个月后,最后吊着的那一口气也是彻底消散了。 “玉清宫掌门仙逝了!” “天哪,你说的可是那北橫君顾延之?他不过百岁之龄,怎么年纪轻轻就……” “据说那日……” 茶馆子里当即就有人仿佛在现场一般,绘声绘色的就讲了起来。 都说鬼帝狠毒,如此这般欺负一个后辈,都在可惜顾延之年纪轻轻就丧了命。 又是鬼帝复出,又是玉清宫掌门人仙逝,哦还有一个从魔界传出来的消息——魔主退位了,新上任的魔主还是北橫君曾经的亲传弟子! 修仙界被这一个接一个的消息震的日日都在茶馆子里口水横飞。 顾延之一死,修仙界便没了领头人,闹成了一盘散沙。 鬼门的存在也一直如同悬在他们头上的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墨卿与蹲在魔宫里啃果子,魔界土壤不好,难得能种出这般甜的果子。 卸任魔主之后她真是每日都落得清闲。 “顾延之死了?”墨卿与忽然抬起来头。 温如惜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对方眼里有些亮。 温如惜:“……” 但还是如实的点了点。 墨卿与一摆手,道:“这倒是不稀奇,他这些年靠着的可不就是那口气嘛,萧彰啊鬼帝把那一口气给抽走了,他要是不死这才是奇怪。” “难怪那玉露丹功效这般的好,什么叫阎王叫你几更死,你便得几更死了。” 她眼睛弯弯的颇有些幸灾乐祸。 又啃了一口果子,墨卿与问:“他既然死了,那魂魄呢?” 以顾延之这等境界的人,即便是死了魂魄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散干净的。 若是怨气足够,指不定还能化成什么大鬼呢? 温如惜一直都有在关注玉清宫的消息。 当即答道:“魂魄离体的一瞬间便被玉清宫里头的那扇鬼门给吸走了。” 墨卿与抬了抬眼睛,这才有些变化起来。 她想了想,觉得顾延之去了鬼城怕是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当即就拍手道:“他死了玉清宫也该摆席吧!走!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她向来是想到什么便做什么,当即就风风火火地拉着温如惜给跑了。 抛下整个魔界那么大一个烂摊子不管了。 害的姜思和江曼险些愁秃了头。 然而就在墨卿与才到玉清宫不久,那鬼帝留下的门户便忽然打开,浓郁的阴气将方圆百里都笼罩了起来。 此时各个门派的掌门人也已经到了,各种法术纷纷施展开来。 墨卿与看着门里头的那个身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等浓郁的阴气,恐是鬼帝亲临!” 有的门派掌门人也不过才渡劫期,大乘期的人族该陨落的都陨落的差不多。 唯一剩的最强的那个老头子也常年隐居蓬莱避世不出。 面对鬼帝这么一个顶级强者哪里还有人敢正面对上。 墨卿与起初是躲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也有意淡化自己的存在,但鬼门大开之后,被那阴气一冲,她的身影也只得彻底显现出来。 有人见到了便大喊:“是魔主!” 现如今在场的恐怕也就只有魔主有那个实力能对抗鬼帝了。 再加上先前曾经合作过——虽是被敲了竹杠——的经历,不由得便有人道:“还请魔主相助!” “若让鬼帝出来,人间界必定生灵涂炭!” 墨卿与:“……” 墨卿与纳闷:“人间界如何,与我何干?” 之前帮他们那是因为冥河水倒流,还有白颜汐在一旁的缘故。 单论人族的生死,那可真是与她这只魔没有半分关系了。 众人:“……” 那人被拒绝了脸色也是一阵涨红,悻悻地一甩衣袖道:“罢了罢了,到底是魔物一只!与畜生何异?” 这话才落地,那人便被一道魔气拎住了后衣领,脖颈上的青筋暴起,仿佛有什么人捏住了他的咽喉一般。 整张脸都涨成了熟番茄。 墨卿与妖异的紫色眼眸闪了闪,冷哼一声道:“找死啊?蝼蚁。” 什么身份什么实力就敢这么对她说话? 喜怒不定的大魔王有点想杀人了。 为什么这世间总是这么多拎不清自己身份的人呢? 浓郁的魔气在一瞬间便铺展了开来。 温如惜见状也只好将自己气势放了出来。 两只大乘期的魔王在后方虎视眈眈,前面还有恨不得灭了整个人族的鬼帝。 各掌门危矣! “祸从口出。”温如惜淡声道,“马掌门。” 墨卿与眼中已经起了杀意,正要动手时,周边的阴气也瞬间暴动了起来。 墨卿与神色一变,抬眸朝鬼气森森的鬼门瞧去,便见那人长身玉立,哪怕是一袭黑衣也穿的仙气飘飘的。 仿佛成鬼的不是他而是眼前的他们一般。 墨卿与瞳孔微缩,难得有了震惊之意:“顾延之?!” 她能看的清楚,其他掌门人也渐渐看了个分明。 这从鬼门里出来的哪里是鬼帝,分明就是才被吸进去不久的玉清宫掌门,北橫君顾延之啊! 顾延之还是那副死样子——这次是真一副死样了。 面无表情的道:“劳烦魔主莫要伤人,他们也是为了万千人族的生灵着想。” 墨卿与眼里忽然有些亮堂,没把马掌门放了,反倒是挑衅道:“你叫我放了便放了,可笑!” “你死了,成了鬼,还一举成了鬼帝?那萧彰呢?被你杀了,还是……” 墨卿与眯了眯眼睛,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吞了呢?” 顾延之成了鬼帝,在场的修仙界的掌门人都纷纷暗自松了一口气。 甚至还有人叫嚣道:“北橫君还不快快擒了这魔道!” 顾延之漆黑的眼神静无波澜的:“是,我成了鬼帝,从此往后鬼城仍会维持他应有的职责,阴阳二界本不该相关,魔域也该封上了。” 墨卿与将马掌门甩给温如惜,揉了揉手腕道:“那也得打过才知行不行啊……” 面门被一道魔气锁定,几乎是无法避免的,顾延之却是挥手一抬便轻轻松松的解决了。 墨卿与不过是试探一二,见状当即认真了起来。 他们二人大打出手,听说这一战打的比当年人魔大战还要激烈的多。 整座玉清宫的山头都被他们彻底打平了。 他们从人界打到妖界,又从妖界打到魔界,听说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鬼城里头。 结果如何并没有活人见着,自然也传不出什么消息来。 但那一战过后,妖界宣布彻底和人界脱离,独立于空间之外;魔域更是直接将界山给封印了起来,自此再无一人一魔可以踏足对方的领地。 人族纷纷传言说必定是北橫君顾延之胜了,不然谁能让魔主妥协到这个地步,连魔域都给封了。 然而只有全城跟着墨卿与到处跑的温如惜知道。 这一战谁都没有胜。 能让墨卿与答应顾延之要求的只有一个原因。 顾延之有法子能打开地狱之门。 他们都想去那万年来都没有人能踏足的地方看一看。 哪怕这背后是叫他们灰飞烟灭。 临行前顾延之独自来了魔域,墨卿与只在魔宫里跟温如惜等人道别之后,便进了万魔窟。 二人在门前对视一眼,待顾延之将那扇神秘的大门开启后。 两道曾冠绝千古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这苍茫世间了。 (全文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