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缇萦一上山 初见太师父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萦儿,小心点啊!” “爹,女儿不怕!” “乖!” 鲁山中,观云峰上,一后一前行走着一对父女。他们的身影,在这巍峨广阔的山峰之上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淳于意用慈爱的眼光看着在前面像兔子一样慢慢跳动的六岁的小女儿缇萦,时刻担心她会累,并不断的提醒着她注意安全。 可她却像是第一次被放飞的小鸟找到了天空一样,开心的感受着这一片碧蓝的天空。每走一步,她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父亲,并对他微笑,幼小的心里懂事的在对父亲说,请他放心。 “爹爹,我越来越冷了!”又走了一会儿,小缇萦感受到冷风吹在自己的脸上,她的身体在颤抖,便回过头来偎依在父亲的身边。 “哦,爹都忘了!来,把你的外披穿上・・・・・・”淳于意意识到自己的粗心,懊恼的说着,就动手解开身上的包裹,拿出了小女儿的外披。 此时正值四月暮五月初,天气并不凉爽。因为进山之前,小女儿走的出了一身汗,他便帮她把外披拿了下来。然而越往里面走,温度越是低。别说是小孩子,就连他自己,现在都感觉身上的汗渐冷,口中开始不断的呼出白气。 “爹爹,这里真美,下次我们和娘亲,姐姐们一起来。”小缇萦趁爹爹给她系上外披的时间,眺望了一眼这美丽的大山。因为心中喜欢这样的景色,就对父亲这样说到。 听到小女儿的话,淳于意原本正在忙碌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的眼圈微红。晶莹的眼睛对上小女儿眼睛的那一刹那,他突然低下头,吞了一口口水,便继续手中的动作。 当小缇萦再次欣喜的向前走去,淳于意站起来,远远地眺望了一眼自己五年前曾经到过的地方。青山、绿树、红花依旧在,只是这次他却换了个完全不同的心情来欣赏它。 登峰极目,四周林海茫茫,群山逶迤,河流蜿蜒,令人心旷神怡,遐想万千。恰逢如今天气绝佳,云蒸霞蔚。再看那瀑布,它所在的位置正滴水不断,淋漓如丝,如银河倒泻,白练悬空,声音浑厚有力犹如雷鸣,震耳欲聋,闻声数里。 山势险峻陡峭的花崖上,此时杜鹃花正争相开放,展现各自完美身姿,簇簇花朵灿若云霞;山下的连翘花海涌动,金光灿烂,也是蔚为壮观。置身其中,既有林海映天碧,又有花海连天红,若不是因为自己家的悲伤事,他会真的以为自己身处仙境,不愿意返还。 “爹爹,快点儿啊!”走在前面的小缇萦,回头看到父亲站在那里没走,就挥着小手在唤他。 “萦儿,爹真希望你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开心快乐!”淳于意看着冲自己微笑的小女儿,心里这样想着,答应了一声就大跨步的走向她。 “萦儿,昨日你偷偷藏起来尾随爹爹进宫,也算见到了宫中景色。跟爹说说,与现在我们正在看的鲁山风光相比,哪个你更喜欢?”淳于意的大手牵着小女儿的小手,在这钟林毓秀之地,父女二人开始谈心。 “当然是这里,宫里・・・・・・都是高高的城墙,我只能看到一点点白云漂浮在天上。但是爹爹,你看这里,有山有水,还有所有的白云和天空我们都可以看到,我真的非常喜欢这里!”听到父亲的问话,小缇萦低着脑袋想了想,认真的看着父亲回答到。 “萦儿,你能这么说,爹真的很欣慰。你现在还小,有些话爹跟你说不明白。等你长大了,如果你再听到有关爹的不好的传闻,爹希望你还能记得今天自己因为内心所想而对爹说的话!”淳于意想想这些年自己悬壶救世,但因为不愿屈从权贵而得罪各个刘姓王爷,以至于传出的仓公不愿医人的流言,心里一阵苦恼。 “爹爹,在缇萦的心里,就像您书房的梁上壶,您的头上永远都悬着一个壶。不管别人怎么说,爹爹都是最棒的仁医。”缇萦看到淳于意烦闷的哀叹一声,就用小手晃着淳于意的大手,安慰自己的父亲。 “乖女儿!”淳于意听到小女儿这么说,心里一阵温暖。 他爱怜的拍了拍小女儿的头,就再次拉着她启程上路。日暮降临的时候,父女两人终于走到了一处茅屋所在处。 “爹爹,太师父就住在这个简单的房子里吗?”小缇萦拉着父亲的手站在栅栏外面,环视了这个小茅屋一圈后,看了看爹爹问到。 “萦儿,待会儿见到太师父要有礼貌,知道吗?”淳于意听见女儿的话,突然蹲了下来,严肃的看着小女儿,交代她说到。 “嗯!”小缇萦非常聪明,她一看到爹爹表情这么严肃,便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听话的点点头,她就恭敬的站在了那里。 “师父,意求见,愿您老安康!”淳于意安抚好女儿,如是说着,就甩起前襟跪在了茅屋的门口,双手伏地。 小缇萦眼睛睁得滴流圆,就等着看一看这个让父亲敬如父的太师父,究竟是何许人也? 她在等太师父出现的时候,也一直在看着父亲。因为此时,她的父亲就像他平时教导她们姐妹所言的那样,尊师重道。 他是那样的尊敬这个师父,没有得到命令之前,就只是跪在那里,双手伏地,一动不动。直到太师父发话让他进去,他才恭敬地起身,拉着小女儿走进茅草屋。 “呀・・・・・・”小缇萦一进茅草屋,就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惊叫声。 她反应过来自己的无礼,捂住嘴巴。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淳于意已经用责怪的眼神看向了她。 小缇萦没有做到之前答应父亲的事,此刻心虚的低下了头。但,同时她又满足不了自己的好奇心,偷偷的抬眼,看着半躺在榻上的这个发眉如雪的老爷爷。 “这个老爷爷怎么会头发这么长?若把盘起的头发放下来,必若峰上银河泻下一样壮观。再看他双目紧闭,斜躺着身体对着父亲,只怕是有什么病吗?爹爹为什么会对这个老爷爷这么尊敬?”小小缇萦端详了榻上这位老者之后,清晰明白的在心里问了几个问题,就等之后一探究竟。 而此时,老者也注意到了缇萦发出的那一句惊叫。他微微睁开双眼,瞥了他们父女一眼,就又把眼睛闭上了。他虽双眼微闭,话已出口,道:“太仓,你今日,怎么带了个女娃子上来?” “哦,师父,请原谅意再次叨扰您老的清修。但,此次弟子上山,纯属无奈之举。”淳于意听师父这么问,马上开口解释这次来的原因。 他说着,突然想起来小女儿还在旁边,便转身对她道:“萦儿,听话,自己到外面去玩耍,爹爹和太师父说几句话!” 缇萦听了爹爹的话,心中明了,爹爹是有事要与太师父商量,而不愿她在场。看了爹爹和太师父一眼,她乖乖的关上门,离开了。 看着小缇萦关上门出去,淳于意才再次开口,向老者道:“师父,弟子师承于您,学黄帝、扁鹊脉书,有心悬壶济世,却奈何救不得自己的内人和大女儿・・・・・・” 淳于意说着,泪水已经滑落脸庞,难过的情绪如骨鲠在喉,让他哽咽的无法再说出话来。 此时,榻上的老者也已经睁开双眼,慢慢的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徒儿痛陈缘由。 “徒儿我,生平尚未见过如此顽疾,竟一夜之间,让我的内人和大女儿吐血不止,不治而亡。人死不能复生,这两天,我要让她们入土为安。但是,我小女儿缇萦依赖她母亲太过,我怕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寻思良久,终究无处托付。徒儿不肖,扰您清修,但请您老帮徒儿照看她三天,三天之后徒儿就会接她回去。”淳于意涕泪陈述着,却没有注意到已经走下床榻的老者。 “即便是菩萨,也有无法普度众生的时候。更何况,你只是一个悬壶救世的医者。我公乘阳庆尚且如此,你淳于意又何例外?”原来此老者,便是公乘阳庆,一个隐居世外,医术精湛的医者。 他一边说,一边已经踱步至门边。 背对着淳于意,靠着柱子,他继续言到:“但,遭此变故,你竟毫无退缩归隐之意,我没有看错你。当初,公孙光把你引荐给我,不只是看中了你的谦卑、好学,还有你一颗仁者医人的救世之心,去吧!” “其实,徒儿将小女儿带到这里,还有一个原因。”淳于意听见公乘阳庆的话,站起来,坦白了另一个理由。 “萦儿自小体弱,我已经试过很多不同的方子给她服用。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体质已经渐佳,但还没有完全变成正常人的体质,我想请师父出手援助。” “我刚刚就看到了。她的印堂迹弱,嘴唇颤动呈紫色,虽与年龄相关,但一看就知,是娘胎里带的软胚子。这样吧,你安心去办你的事,把她放我这里,两年之后,你再来把她领回去。”公乘阳庆想想刚才瞥见的那一眼,缇萦的印象如印脑中,微微一笑,对淳于意说到。 “如此,先谢过师父了。师恩未报,又添叨扰,意,真的是内心不安。”淳于意说着,就退了出来。 待他转身出来,看到了正在看着他的小女儿。 他看出来了,她稚嫩白皙的脸上,刚刚划过了一行泪水。 “萦儿,爹这次带你上山,是让太师父给你把身子养好。等你身子好了,爹就把你领回去,到时候你想跟着爹采药,爹就不会拦你了。”淳于意看着女儿这样,心里一阵难过。 为了安慰她,他还是蹲下来,摸了摸女儿的脸,给她擦了擦眼泪。 “嗯・・・・・・”缇萦懂事的点头,泪水却不断的从眼睛里流出来。 她不想让父亲看到她的眼泪,就一把抱住了父亲的脖子,小脸埋在父亲的肩上,开始肆无忌惮而无声的哭泣。 “爹爹,娘亲和大姐都走了,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让你伤心,所以,我不说・・・・・・我不说・・・・・・”缇萦心里在无声的诉说,泪水却在有形的表达自己的言语。 淳于意以为,小女儿是一时感伤与他的分离而伤心,就拍着她的背,作为对她的安慰。 “萦儿,在这里要听太师父的话,不许耍脾气,听到了吗?”淳于意临走的时候,再次叮嘱自己的小女儿。 小缇萦看见父亲快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跑进了小茅屋里,关上门,大声的哭了出来。 淳于意见此情景,再次难过了一番。虽不舍小女儿的身影,但他最终,还是在公乘阳庆的目送下,作了一揖,转身离去。 “小蹄子,你哭什么?”淳于意走后,公乘阳庆就回到了小茅屋。看见缇萦还在哭,就大声的呵斥她。 “呜・・・・・・”缇萦也不理他,听到他这么说,倒是比之前哭的更凶了。 “别哭了,我知道,你都听到了你父亲说的话。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哭也没用了・・・・・・”公乘阳庆说完,刚想转身重新躺回榻上,突然听到缇萦的呼唤。 “太师父・・・・・・”缇萦用小手擦干眼泪,蹲在门边,喊了一声。看到太师父转身看着他,她继续言到:“我爹爹尊师重道,时刻将您的教诲谨记于心。他虽身系太仓令官职,却一心扶危救困,处处为百姓着想,他书房的那一只玉壶便是明证。” “所以呢,你想跟我说什么?”公乘阳庆听到这个小蹄子的话,心中竟有些惊疑,他没有想到,这个小蹄子竟然会有这么深邃的思想。 “却为何,老天如此不公,竟索了我娘亲和大姐的命去。昨日我还见大姐,她听我讲起,大姐夫作为新科状元受皇上提拔为官时,脸色红润如桃花粉妆,却不想今日便香消玉殒。我再也看不到她一针一线专注刺绣的美丽身影,我可怜的姐姐・・・・・・”缇萦说着,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我再也看不到,娘亲亲手教大姐如何将刺绣做到栩栩如生的慈祥背影;我再也没有办法和娘亲追逐打闹做游戏;我再也听不到娘亲对我耳提面命,让我不许淘气・・・・・・”缇萦想起娘亲,就又忍不住大声的哭号。 公乘阳庆没有办法阻止她的哭声,就干脆走到榻上打坐,背过身去假寐,任凭她自己哭闹。 “我见您虽眉发白如雪,身体却依然硬朗如爹爹,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现象,所以方才我不禁出声叫了出来。莫不是你有什么保持身体康健的秘方吗?”缇萦哭累了,擦了擦眼泪,看着端坐在榻上的太师父,转而问他到。 “活着。”公乘阳庆用这两个字,回答了缇萦的问话。 缇萦听到这两个字,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场景:一个10岁少年,在她身后对她大喊‘你一定要活着,我还要见到你’。 当时,她心里很疑惑,为什么他要诅咒她,现在她貌似有点儿明白了。 人有旦夕祸福,世事难料,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像大姐一样就离开了世间。 现在,听到太师父的话,她又觉得自己很幸运,竟然可以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间。如此看来,活着是一件多么困难,多么出人意料,多么需要付出努力的事情。 但是,她要活着,因为爹爹还活着,二姐、三姐、四姐都还在,她要为了爹爹而活,为了姐姐们活着,更要为了已经死去的娘亲和大姐而活。即使需要付出寻常人无法付出的代价,她也要活着。 如此想着,慢慢的,她累了,困意涌了上来。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公乘阳庆转过身来,看到缇萦已经哭累,靠着门睡着了。 “这个才六岁的小蹄子,竟然这么有思想,牙尖嘴利。想必是跟着太仓,平日里见识了不少生离死别。但这孩子,虽外表娇嫩,骨子里却可比不服输的少年,不知日后是福是祸・・・・・・” 公乘阳庆看着侧头酣睡的缇萦,自言自语的说着,摇摇头,转身拿了个草席子盖在她身上,就关上门离开了。==手机小说免费阅读器上线咯!超百万小说免费随便看,智能书架管理,喜欢的小说永远不会丢失!致力于打造更好的阅读体验。快来关注微信公众帐号 xiaoshuokehuduan(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吧。 第二章 鲁山现高人 仓公葬妻女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等缇萦醒过来,看到太师父正坐在榻上打坐,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当她确定这里已经不再是淳于府,不再是自己的家,眼前也不再有自己的爹娘和姐妹,她失望的低下了头。 “还杵着做什么,过来吃饭吧。”公乘阳庆听到动静,知道是缇萦睡醒了,就喊她坐过来吃饭。 “是,太师父!”缇萦说完,听话的走向了饭桌。 “呀・・・・・・”她刚坐下,就被映入眼帘的,一盘风干的蟾蜍,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太师父,这个怎么会这么可怕?这个怎么能吃呢?”她说着,胃里已经泛起了一阵恶心。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公乘阳庆说着,已经坐在了桌子旁边。 “癞蛤蟆,可治小儿疳积。看你形瘦骨立,吃这个,有益而无害。”他首先看着缇萦最不想看的那盘东西,对她解释把它作为菜品上桌的理由。 “太可怕了,我不吃。但是,这个是什么?”缇萦一边听太师父讲述,一边又睁眼看了看那盘蟾蜍,她还是不敢吃,就把目标转向了另一盘蜗牛壳。 “这个,可是我精心收藏的蜗牛壳。你看,它内置酥蜜,可治一切疳痢,已经老朽我精心处理,尝尝看!”公乘阳庆说着,已经拿起筷子,夹起来一个,放在了嘴里。 “我根本就咽不下去,那・・・・・・这个绿色的是什么?”缇萦看太师父这样,也夹起一筷子。但,她在嘴里嚼了半天又吐了出来。随即,她又指着一个盘子里的青菜问到。 “这是青菜,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管饱肚子。” “那这个・・・・・・这个我知道,是甘草,爹爹常常给我拿来熬药的。”缇萦说着,就端起饭碗开始吃饭。 “是的,甘草乃草部之首,治五脏六腑寒热邪气。快吃吧,吃完,我给你诊脉施针。” “什么?” “怎么?还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要做些什么吗?” “但是・・・・・・”缇萦知道,父亲把她送上山来是有理由的。她原本还以为,爹爹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是哄她的,没想到,太师父真的要给自己扎针,所以他才给她吃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然而,她后面想要跟公乘阳庆谈判的话语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人和被砸塌的屋顶一起埋在了下面。 “啊・・・・・・你这个老不死的,下手还是这么重!” “你这个老不死的,早跟你说糟了,糟了,你还不信,偏要跟我争出个高低。这下好了,公乘老儿肯定跟你没完・・・・・・嘻嘻嘻嘻,公乘老儿!” 从天而降的两位老者,掉落之后不仅没有受伤,反而嘻嘻哈哈的在找公乘阳庆。看到公乘阳庆的时候,两个人同时抱拳行礼,向他走来。 “站住!”公乘阳庆对他们说着,手上已经扔出了两枚银针。可扔出的瞬间,就被两位老者用手接住了。 “公乘老儿,你说,这么多年了,你总是这一招。再怎么笨,我们也该想出对付你这点穴银针的法子了吧。” “就是!” “我们俩・・・・・・咦,你怎么挖出个女娃子?” 两位老者在嘲讽公乘阳庆的间隙,看见他径直的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还以为他要出招,却不曾想,他胡乱的在茅草堆里扒来扒去,竟抬出个女娃子来。 二人把头凑过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又被公乘阳庆扎了一针。二人感受到疼痛,相互的争吵,埋怨着。 “赵道长,青初公子,我说你们两个。无聊的话,可以带你们的小徒儿到山头遛弯,你们总是到我这儿凑什么热闹?你们自己说,我这个屋顶被你们拆了几回了?”公乘阳庆阻止他们的争吵,转过身来看着他们说到。 二位老者听到他的话,纷纷不再言语,低下头,偷偷的笑了起来。 “平时无所谓,但今天我正准备给我徒孙施针的。现在可好,被你们一闹,我徒孙吓晕过去了,你们说怎么办?”公乘阳庆给缇萦把完脉,转身过来,一边心疼自己的屋顶,一边看着二人,继续数落他们。 赵道长看见公乘阳庆面有愠色,指着青初公子,佯装骂道:“怎么办,都怪你!” “怎么能怪我呢?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跟我争个高低,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 “那你为什么非要往公乘老儿这儿跑呢?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你才是故意的呢!” “你是・・・・・・”两位老者当着公乘阳庆的面,又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 “好了,别吵了!”公乘阳庆听着二人吵闹,又看了看尚未醒来的缇萦,大喊一声,阻止了二人的争吵,并告诉他们道:“你们两个,现在上去给我把屋顶修好。修好之前,不许离开。快去啊!”公乘阳庆说着,作势要给他们二人扎针。 赵道长和青初公子二人,立刻抱了茅草跃上屋顶,开始整理。见二人离开,他才打开银针包,对着缇萦的全身穴位进行检查和调理。 “赵鼻子,你说我们俩争来争去,不就是因为梁武这小子底子好,我们都想教他习武吗?现在,公乘老儿这儿又来个徒孙,假如他把她交给我,那我不就可以把武功传给她了吗?那我们俩也就可以不用一天到晚比高低了?”屋顶上,青初公子修葺房子的时候,想到了这个主意,对赵道长说到。 “对啊,假如我们能把彼此的武功分别传给两个徒儿,到时候让他们比武,那不也可以证实我们的武功谁高谁低吗?哎呀,还是出身官宦世家的人聪明啊・・・・・・嗯哼,不好意思,话说多了!”赵道长说着,见到青初公子突然变了脸,他就不敢再疯笑,道完歉,一个翻身跳下了屋顶。 “公乘老儿,你的房子我们修好了!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你・・・・・・” “修好了就离开吧。我徒孙体质差,是从小在娘胎里带出来的软胚子,你们刚才的主意是万万行不通的。”没等青初公子开口,公乘阳庆已经把刚才他们说的话回绝了。原来,他们二人在屋顶之上讲的话,公乘阳庆全都听到了。 “那正好啊。习武可以强身健体・・・・・・” “青初公子,话说的好听,那你为什么不愿意你世家的后代们习武?”青初公子的话还未说完,公乘阳庆便开门出来,打断了他。 “我・・・・・・”青初公子听到公乘阳庆的话,顿时变了脸。 “公乘老儿・・・・・・”赵道长见两人气氛如此尴尬,在一旁碰了碰公乘阳庆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讲下去。公乘阳庆看了看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就转过身变换了话题。 “我徒孙的体质,无法习武先不说。她是齐太仓令淳于意的幼女,他将她暂时寄养在我这里,一则是因为家中有事处理,二则是让我帮她调理身子。若是在我这儿出了什么岔子,你让我这条老命赔给他吗?” “原来,她也是官宦人家女・・・・・・”听到这里,青初公子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正在房间熟睡的缇萦,自言自语到。 “再说,这小蹄子聪明伶俐,将来定是块好料。但是,并非习武方面!”公乘阳庆见青初公子有些失神,上前和颜向他继续解释。 “也罢,既然公乘老儿话都说到这里了,我又怎么能强人所难。青初以后必然不会再提及此事,告辞!”看着公乘阳庆一脸真诚的奉劝,青初公子颔首让步。说完,他就单脚轻点,如一阵风一样,爬上山头离开了。 “哎,青初・・・・・・公乘,贫道也告辞了,后会有期!”赵道长见他走得快,也向公乘阳庆匆匆告别,紧跟在青初公子的后面离开了。 “哎,这两个不省心的老友总算是安静了!”公乘阳庆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着,转身回了房间。 深山中的深夜,偶尔有几只山猿哀叫几声,声音便会传遍整个山谷,这时的一点动静,倒显得深山中更为幽静。 直至次日清晨,当阳光透过纸糊窗的破洞撒到缇萦的脸上,她感受到这个光线的温暖,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缇萦离开家的生活开始了,而她的家里,此刻却正笼罩在满院缟素引起的寒意之中。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淳于庭院,现在却是哭声一片。 淳于意此刻正在堂外谢客,面容憔悴,双眼无神。二女儿缇苏,三女儿缇荷,四女儿缇莲跪在灵柩的面前,各个都已经哭红了双眼。 “缇晓・・・・・・你还未能与我共结连理,怎么就先于我去了?”当缇苏听到哭声,抬起泪眼,她真的看到了和姐姐指腹为婚的状元郎高长君。 她们姐妹听到未来的姐夫哭的这么伤心,不禁哭的更伤心了。 缇苏泣泪未干,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姐夫面前,递给了他一个像云一样洁净的丝帕,对他道:“姐夫,这是姐姐穷尽最后一丝力气,为你绣的一方丝帕。她本来想亲自交给你。可是,当她一病不起的时候,却又反悔了。” “这是为何?”高长君接过那个丝帕,对缇苏的话不解,也对缇晓的行为不解。 “因为她不想看你因为她的死一蹶不振,她想让你忘了她,不想给你留下任何让你能想起她的东西。” “缇晓・・・・・・” “可是,我想,她人是你的,东西终究也是你的。我现在把东西交给你,要怎么处置你自己决定。”缇苏说着,转向大姐的灵柩,泪水模糊了双眼。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当高长君读完丝帕上绣着的字,脑海里已经回想起那个美丽静雅,落落大方的女孩子。 想起曾经他身边的缇晓欢笑常伴,现在却与世长辞,高长君泣不成声,用那方丝帕遮住了面容。 缇苏对着那再也不能言语的灵柩,她想起来之前和姐姐笑闹着,定夺帕上字句时的欢乐光景,不觉心中更添了一层悲伤。 缇晓的闺房内,她问二妹,道:“小苏,你读的书多,你来给我说说,我这个丝帕上该绣些什么字呢?” “咦・・・・・・作为你们二人的定情信物吗?” “瞧你,死丫头,赶明就让爹爹赶紧给你找门亲,到时候看你笑我。” “我没有・・・・・・对了,你刚刚不是说想要绣字在上面吗?不如・・・・・・‘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死生契阔・・・・・・这个我不喜欢。如果真的爱一个人,而自己又无缘活那么久,我情愿他一个人连着我的那一份一起,开心快乐的活下去。这个不好,换一个。” “那・・・・・・‘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如何?” “为什么非要是白驹呢?还有没有不把他比作动物的啊?” “不是动物的・・・・・・那么,‘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如何?” “夫妻之间为何要分的这么清楚,我认为这投与报之间的东西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这个也不好。” “大小姐,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要,你怎么那么挑剔啊?” “难道区区一个结好之句,竟能难住我们的才女了?” “好,接着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何?” “是了,我喜欢这句。正好他也有个‘君’字,就是这句了。” “哎呀,终于有一句是你喜欢的了。不过,我觉得,若姐夫在这里,他会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话?”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多么快乐的日子,多么高兴的姐姐,怎么就这样去了?缇苏想起这些,不禁又跪下来,哭了一场。 淳于意安顿好前来吊唁的客人,就走到内堂,对伤心不已女儿们宽慰一番。 高长君已经离开,家里除了侍奉的几个丫头,就剩他们一家人还没有睡。 “苏儿,荷儿,莲儿,你们过来・・・・・・”经过一天的劳累,淳于意已经不想站在那里讲话,就坐在了大堂的椅子上,把几个女儿找来。 “今日,我们送走了你们的娘亲和姐姐,以后你们姐妹一定要相互照顾。爹爹平日里无法每天照管你们,你们一定要相亲相爱。” “爹爹,缇萦呢?”缇莲听到爹的话,看了一圈没有找到缇萦,就问上前问他。 “萦儿还太小,让她看到这样的事,对她太残忍了。我暂时将她安置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爹爹,答应苏儿,您一定要健健康康的。苏儿没有办法再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病倒,离我而去。” “好孩子,爹自己就是医者,当然会长命百岁。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再跟爹爹闹了啊!” “嗯,苏儿答应您。” “哎,这两个孩子・・・・・・苏儿,你也去睡吧。”父女两个人聊着,淳于意瞥了一眼缇荷和缇莲,发现她们两个都已经困的闭上了眼睛。他无奈的摇摇头,一边示意丫鬟把她们两个抱进了房间,一边催促着缇苏,让她回房间睡觉。 缇苏毕竟也还是个孩子,虽饱读诗书又多愁善感。但如此折腾一天,她也累了,头碰到枕头便进入了梦乡。 淳于意到各个孩子的房间看了一眼,看到她们都熟睡了,他才放心的回到自己的书房。拿起医书,刚写了一个字,他就想起了小女儿缇萦。 “萦儿,爹爹想到,以前都是你在我旁边帮我磨墨。现在你不在我身边,我倒是很不习惯。你在那边还好吗?”淳于意推开窗,看到了外面的一轮圆月。他盯着那一轮圆月,在心底暗暗的思念小女儿缇萦。(小说手机免费客户端正式上线!小说客户端是一款专为广大小说迷打造的专属阅读器,汇聚海量小说资源,分类精细,排版清晰,阅读效果极好!关注微信公众 ggyy12221(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小说客户端! 第三章 两年隐生活 定下半生情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一早起来,小缇萦就被公乘阳庆逼着进山,他们一老一小走在翠屏如画的山中,特别的不协调。走了一阵儿,缇萦感到疲惫,停下脚步微微的喘着气,看到公乘阳庆还在走路,她喊住了他,道:“太师父・・・・・・” “如何?”公乘阳庆回头,看到缇萦的状态,回过身来走到她面前,捏住了她的脉搏。 “脉象不稳,你在这边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公乘阳庆说着,已经起身离开。缇萦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不自觉的大吸一口气。 因为她想起来,平时淳于意跟她说过的,觉得累的时候,就坐在地上,缓缓地调整呼吸。她像模像样的坐了下来,却并没有精心打坐,而是被周围蹦跳欢叫的蟋蟀吸引了眼球。 “看来,它们生活在这里也是很开心,它们的声音真的很好听。”缇萦顺着蟋蟀的叫声找去,果然发现了两只像是在游戏中的蟋蟀。 “你们好啊,我叫缇萦,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哎呀・・・・・・”她本想伸手去抚摸它们,却不想,蟋蟀们受到惊吓,一跳躲到了其他的地方。缇萦原本伸出的手扑了个空,整个身体顺势向下跌了下去。 缇萦的身体一直向下,她的惊叫声并没有减少晕头转向的下跌带来的恐惧之感。 “你没事吧?”她并没有感觉到她已经被一个少年拉住了手。当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才睁开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她仰头,看到了一个俊俏的少年正在拉着自己的手,趴在悬崖之上。而她自己,也正在悬崖半空吊着。 “你别怕,不要往下看,我来救你。”少年一边沉着的安慰着缇萦,一边用力拉,试图将她从悬崖半空拉上来。 “师父・・・・・・”直到他发现自己没有力气救缇萦时,就干脆不动了,趴在那儿拉着缇萦的胳膊,大声的呼唤师父。 “你小子,真替你捏把汗,还好你知道叫我。来・・・・・・”眨眼间,赵道长已经到了少年和缇萦的旁边。见徒儿气喘吁吁的往上拉缇萦,他伸出手,帮徒儿把缇萦拉了上来。 “小娃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公乘老儿呢?”赵道长看着受了惊吓的缇萦,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问她公乘阳庆所在。 “太师父刚走,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刚刚真的很谢谢您。老人家,我叫缇萦,你和这位哥哥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的。”缇萦缓过神来,说着马上就要下跪,对二人表示谢意。 却在她跪下之前,被赵道长拉住了,他对她道:“小娃子,你这套谁教你的?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官里官气的礼仪,以后不要对我行此大礼,我是偶然路过,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我徒儿吧。” 赵道长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两个孩子站在那里。 “缇萦,你好,我叫梁武!”原来这少年,就是赵道长和青初公子抢夺的弟子。 缇萦听他说话,如听珍珠坠地。看他穿着,如见素纱迎面,她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么喜欢的哥哥。 “丫头・・・・・・”两人正说话间,公乘阳庆已经回来了,背后采了一背篓草药,唤着缇萦的名字,正在走向她。 “太师父!”缇萦听见公乘阳庆的声音,就向他跑了过去。 公乘阳庆看了看梁武,跟他说让他去找自己的师父,就拉着缇萦离开了。 缇萦一边跟着公乘阳庆往回走,一边回头看了看这个虽矮小,却看上去一身劲朗的少年。她冲他笑了笑,他也回头冲她笑了笑。 此后的日子里,公乘阳庆每天让缇萦到山上跑一圈,再回来接受针灸。 而对缇萦而言,到山上胡乱跑的时候,就是她最自由的时候。一方面,她可以到山上抓蟋蟀玩,另一方面,她也可以偷偷的看梁武练功。 偶尔的一瞬间,梁武看见躲在暗处看着他的缇萦,便会停下来看她两眼。为此,他也没少挨师父赵道长的骂。 缇萦看着那个腾上跃下的少年,心里一阵羡慕。她想,若是她也可以腾空,必定非常喜欢这翱翔在天空之中,如同追逐风一样的感觉。可惜,她不能。 时间如白驹过隙,两年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 观云峰上的云还是那么的白,霞还是那么静美,山还是那么的青,猿鸣声还是让人感受到一股孤寂之感。 这一日,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没有吸引缇萦的注意力。她兴奋的蹦跳了一圈,快速的回到了公乘阳庆的住处。因为她知道,两年之期已到,今日爹爹会过来接她回家。 “太师父,我回来了!”她完成了公乘阳庆交给她的任务,开心的跑到他的面前去找他。 “嗯!”公乘阳庆摸了摸她的脉,感受到她各个脉络之间的顺畅,便知道他对她的治疗起作用了。这个小蹄子的体质,已经恢复成正常人的状态。 捋了捋胡子,他点了点头。 “太师父,今天爹爹会来的。”难掩心中对爹爹的思念和即将见到爹爹的喜悦之情,缇萦再一次提醒公乘阳庆。 “哦!”公乘阳庆听到缇萦的话,脸色微微一变,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丫头啊!你在家,太师父我上山给你采点儿药,等你爹来的时候带回去。”他一边转身拿起背篓背上,一边在嘱咐缇萦。 “太师父,不用了,我们家很多草药的。” “草药不嫌多,听话。” “那我去跟梁武哥哥告别。” “那小子不在,赵鼻子带着他云游行善去了。等下次我见到他,会转告他的。听话,进去收拾收拾包袱,差不多你爹爹也该到了,我得赶紧去。”公乘阳庆说完,背起背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缇萦站在那里,心里有些失落。她冲着公乘阳庆的背影,大喊了一声‘太师父’,她以为公乘阳庆会回头看她,可他没有。 在听到缇萦喊声的瞬间,他停下了脚步。但是,即刻他又抬起脚步,大步的走开了。 风中,他花白的眉发向后飘散。此时,他若一仙人,漫举仙风道骨之手,带走人间恶疾,留下的都是令人展颜的康健。 缇萦最终听他的话,进屋收拾了自己的包袱。收拾完,她就一直坐在凳子上等着太师父回来。小孩子毕竟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不一会儿,她就坐不住了,跑出去望望,但终究也没有看到人影。 渐渐地,太阳已经转西,暮色已经慢慢来临。 望眼欲穿的缇萦,终于等来了她日夜思念的爹爹。当她听到淳于意的声音,立刻转身,向他飞奔而去。趴在淳于意的肩上,她开心而又思念的眼泪,立刻奔涌而出。 “爹爹,女儿好想你。” “萦儿,爹爹也好想你。快让爹看看・・・・・・师父真的把你培养成了一个健康的孩子。”淳于意摸摸缇萦的脸,又摸摸她的脉,展颜说到。 “爹爹,我们等等太师父。他说,要给你采草药带回去。”缇萦听到爹爹的话,立刻想起了公乘阳庆还没有回来,坚持要等他回来。 “好呀!来,外面起风了,我们进去等。”淳于意说着,牵着缇萦的手,进去了房间。 父女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在等着公乘阳庆回来。又等了一个时辰,太阳已经下到了半山腰,淳于意向外望了望,还没有见到公乘阳庆的身影。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转身问缇萦道:“萦儿,太师父是什么时间出去的?” “未到午时的时候,太师父就出去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听到缇萦这么说,淳于意立刻就明白了,师父是什么意思。他转过身,看着一脸焦急的缇萦,慢慢走向她,蹲下来对她说:“萦儿,太师父这个人呢,见时容易别时难。他老人家重情,不愿当着你的面,送你离开,所以找个借口先离开了。但是,他现在肯定在哪个地方看着你呢!乖孩子,我们现在就得走了,不然,天黑之前下不了山,赶不到客栈,很危险的。” “可是,太师父答应我,会来送我的。”缇萦听到爹爹的话,又往外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到太师父回来的时候,她害怕的哭了。 “萦儿乖,爹知道你这孩子重情。但是,太师父这么疼你,你也不能让他担心,是不是?来,我们给太师父留下书信,就要出发了。”淳于意说着,就把已经写好的书信放在桌上,拿起缇萦的包袱,就要牵着她的手离开。 缇萦正要跟着爹爹的脚步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松开爹爹的手,快步的跑到了爹爹留下的书信旁,拿起一个土块在竹简旁边画了两个兔耳朵。 画完之后,她才依依不舍的跟着爹爹离开。一边走,她一边还在回头看自己生活了两年的地方。 这个外面看上去破烂不堪的茅草屋,多次屋顶被砸塌的茅草屋,虽充满草药的味道,她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茅草屋。 “公乘老儿,你说你平时的胆子都去哪儿了?不过是看着这个小娃子离开罢了,你至于这么胆小的躲起来吗?”晚霞已经充斥了半边天,依云亭内,赵道长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行走在下山的路上,又看了看旁边目不转睛的公乘阳庆,坐在一旁讽刺他。 “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看着亲人从自己的眼前离开,像你这种粗人怎么会理解?”公乘阳庆没有说话,说话的,是斜坐在依云亭顶之上的青初公子。 “青初公子不是粗人,却也像我这粗人一样躲在这里。”赵道长听到他的话,知道他也在这里,就出言讥讽。 “我并没有躲,而是你没有发现我。” “哈,笑话。以我的功力会不知道你在这里?” “以你的功力,极有可能不知道我在这里。” “你,你,你・・・・・・” “你们两个住口・・・・・・梁武那小子呢?”公乘阳庆的话,阻止了两个人继续吵嘴,转而开始寻找梁武小儿。 当众人再次看向那一对正在下山的父女的时候,也看到了他们身后,正在默默注视着他们的小小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梁武。 “我看啊,这小子以后不会成为你们一样的武痴,倒是像会成为情痴。”公乘阳庆嘲讽的对二人说完,就转身向自己的住处走去,留下他们二人,面面相觑。 “再见,缇萦,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此时,梁武的心里,却在默默的跟缇萦告别。 夕阳下,依云亭中二人望着山下的三人。梁武看着缇萦父女离开,望了一眼正在孤鸣的大雁,他想起曾经缇萦也对公乘前辈说过,她想要大雁。可日后,再到依云亭内,他就看不到她了。 缇萦已经八岁了,回到家中之后,平日里除了和私塾先生捣乱,她也会跟着二姐读几卷诗书。这样时日一长,她已经可以认得很多字,识得很多草药的名字。 跟她的几个姐姐不同,缇萦算是被淳于意一手带大。故而,她也不像大姐缇晓那样,钟爱刺绣时,那种沉迷于似有似无之物中的感觉;也不像二姐缇苏喜爱畅游于书的世界中回味无穷;也不像三姐缇荷喜爱天籁琴音;也不像四姐缇莲向往江湖快意恩仇、行侠仗义、打抱不平。 缇萦唯一的爱好,就是跟在爹爹的身边,看他治病救人。而她,可以利用常年待在爹爹身边记得的药理,在爹爹旁边,搭把手。 即使她平时看到二姐在读书,三姐在弹琴,四姐在练功,能让她的腿不自主跑向的地方,还是爹爹的药房。 这年冬天,天气比以往年月都要寒冷。淳于意行医回来的路上,竟然下起了鹅毛雪。他给缇萦拿出一件狐皮外套穿上,就吩咐车夫在就近的客栈停下,等雪下的小一些再赶路。 行至顺天客栈,车夫就听从淳于意的指挥停了下来。他把缇萦扶下来,等淳于意带好东西下来,便把马车停到一边,自己随处找个地方凑合过夜去了。 “小二,给我开一个房间。”淳于意走到大堂,说话间,已经拿出了银子。 “爹爹,我想出去玩雪。”缇萦没有跟着淳于意上楼,她站在那里,看着鹅毛一样的大雪从天而降,她的心里觉得美极了。 “萦儿,先上来,爹给你换双鞋子。”淳于意一边走,一边看着缇萦顺着自己走过的地方上楼。 “这客栈还算干净,爹每回路过这里歇脚,都是住这里,算是这里的常客了。来,萦儿,先换双鞋子,你要想出去玩雪啊,可不能湿了鞋子,否则你的脚一受凉,整个身体就会跟着受风寒的。”淳于意说着,已经给缇萦换上了一双防雨的鞋子。 “知道了,爹爹,萦儿会小心的。”还没等淳于意说完,缇萦已经飞快的跑了下去。 她本想找一个可以抓雪的地方,却误打误撞跑到了客栈后院,饲养马匹的地方。 不嫌弃马匹吃过草之后,拉出的屎之臭味,她尽情的感受着雪花不时飘下来打在脸上的感觉。她也好喜欢,雪花不一会儿又被体温融化成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的感觉。她忘情的玩耍,完全不顾忌头上,已经是沾满了白雪。+本站官方手机最新阅读器APP上架了!每日更新新品海量小说内容,体积小省流量,无广告,查找小说更方便,快来关注微信公众号 jiakonglishi(按住三秒复制)下载手机客户端】 第四章 半路拾孤女 唐安义赐名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哎呀・・・・・・”缇萦正开心的转着玩,脚下突然被一个障碍物绊了一下,摔倒了。 她站起来,拍了拍腿上粘上的雪,又拍了拍手,刚想转身离去,却被一个孩子吸引住了目光。 她慢慢的走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女孩,直到掀开盖在她身上的那一层草席子,她才完全看清楚这个女孩子的脸。 头发脏乱的蓬在脸上,她的额头、鼻子上都沾满了灰,她的眼睛是闭着的,甚至缇萦推了推她,她也没有反应。她就那样,半躺在那里,好像已经失去了呼吸。 缇萦再一次推了推她,见她还是没反应,就学起爹爹的样子,把了把她的脉。她想起爹爹告诉过她的诊脉的方法,感觉到了她的脉搏微弱的跳动,她再次给她盖上了席子,跑回去喊了爹爹过来。 淳于意将这个女孩子从雪地里抱到自己的房间,对她诊了诊脉,就吩咐小二到药店抓了些药来。等煎好,给她服下,又等了一个时辰,缇萦才欣喜地看到她睁开了眼睛。 “爹爹,她醒了。”缇萦向正在书写着什么的淳于意说着,就上前去扶已经醒了的那个小丫头。 可那个小丫头看到身边有人,却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立刻爬起来,缩在了床角边。 “你别怕,我们是好人。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爹娘呢?为什么大冬天的你会一个人睡在那里?”缇萦见她受惊,小心翼翼的问她。 “是啊,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淳于意也在一旁问她。 小丫头听到他们的话,就还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父女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缇萦看了看淳于意,又看了看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觉得她很可怜。 “你不要怕,我爹爹是医者,你的病已经被我们治好了・・・・・・”缇萦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个小丫头就瞪着她,快速的跑下床离开了。 缇萦在后面喊她,而她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萦儿,算了。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过去,或许她小小年纪见到我们却如此害怕,也是有苦衷的。她身上的伤,已经被我们给治了,但是她心里的病还需要心药医,我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淳于意拉住想要追出去的缇萦,对她说到。 “萦儿,你看・・・・・・”淳于意说着,拉女儿在自己的旁边坐了下来。 “爹爹,这是什么啊?”缇萦看着爹爹正在的写的一卷书,问他。 “爹每次外出行医,总会把自己的治病药方和各种病症都记录下来,以供后人参考。上次给齐王爱姬诊治的用药你可还记得?” “萦儿记得。” “乖,给爹记录下来。” “嗯!”缇萦说着,已经在竹简上写下了她记得的药方。 冬日里,即使这间陋室中未生炭火,却也因父女二人热情的救世之心而变的很温暖。 “爹爹,我饿了。”缇萦看着爹爹把上次的医药情形记录完,就捂着抗议的肚子,冲淳于意笑着说。 “好,我们现在下去吃点东西。”淳于意摸了一下缇萦的头,收起笔墨,就带着她走了下去。 “小二,上两盘菜来。”淳于意喊小二过来给他们上菜。 他们父女二人刚坐下,缇萦就看见了刚才那个小丫头,她晃了晃淳于意的胳膊,对淳于意道:“哎,爹爹,你看。” 淳于意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看向了正在雪中罚跪的小丫头。 “跪好了,看你长不长记性,下次还会不会偷东西?”小二出门倒水的时候,踢了她一脚,大声的呵斥她。 “哎,小二,这个小孩子犯下了什么错,为什么要在大冬天里罚跪?”淳于意上前拉住他问到。 “哎,客官有所不知。这个小孩儿啊,谁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突然有一天,她就出现在了店里,偷店里的东西吃。掌柜的要把她送官,她哭着说主动要求干杂活,求掌柜的不要把她送官,并求掌柜的收留她。掌柜的看她可怜,就留她在这里帮忙做点事,谁知道她手脚不干净,竟然偷来店客人的钱袋。掌柜的实在留不得她了,才把她赶出去。但是,她不但不走,又跑回来了。掌柜的为了给客人一个说法,就让她在这里罚跪了。”小二一边跟淳于意叙述着来龙去脉,一边在给他们上菜。 “那她没有家人吗?”缇萦在一边听的难过,插话到。 “要是真的能找到她的家人,倒好了,我们也懒得管她了。希望赶明她能碰到个好人收留她,这样也不用麻烦我们了。” “哎,也是可怜的孩子。萦儿,快点儿吃吧。”淳于意催促小女儿吃饭,一边自己也动了筷子。 缇萦夹起一筷子菜,没有递到自己的嘴里,她犹豫着看了一眼淳于意。淳于意早已明白了女儿的心思,微笑着,点头应允了。 缇萦拿起一个馒头,把那一筷子菜放在了里面,飞快的跑到外面,递给了那个可怜的小丫头。 “来,你拿着吃吧。”缇萦靠她更近了一些,把馒头递给了她。 “小姐,我没有偷东西。求你收留我,以后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小丫头没有伸手接馒头,反而扔掉头上顶着的盆,双手抱住了缇萦的腿,跪在地上哭求。 缇萦心软,听到她这么说,马上蹲下去把她扶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收留她,就又转身看向了爹爹。 淳于意看到这个小丫头的眼神,突然想起自己儿时因为家里穷,被人诬陷说成是小偷时,心里的委屈。但是,他并不想把她带回府里,毕竟,他家的女儿们已经很多了。 “小丫头,不是我们不收留你,而是我们家已经不需要丫鬟了。我这里有些银子,你可以拿去先用着,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他走出来,从女儿手里拿过那个馒头塞给了她,同时,又给了她一袋银子。 “老爷,我不要银子,我只求您能让我跟着小姐,我什么都会做的,求您了。”小女孩哭着,转而哀求淳于意。 淳于意本想不再理她,拉着女儿离开,缇萦却反手拉住父亲的衣角。淳于意知道女儿心软,看着她说:“萦儿,不可以・・・・・・” “爹爹,她真的很可怜。” “每个人都可怜,你难道要把每个人都收下,带回家吗?” “可是她・・・・・・” “萦儿,听爹的话。”淳于意没有再听小丫头的诉求,就只是拉着缇萦回到了屋里坐下来吃饭。 原本说肚子饿的缇萦,现在只是看着两眼噙满泪水的小丫头,食不下咽。淳于意看着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他让小二把饭菜给他们送上楼去,站起来就要带着缇萦回房。 “爹爹・・・・・・”缇萦跟着淳于意上楼,回头看去,却大叫着,喊了爹爹。 “萦儿,爹的话你听明白了吗?”淳于意以为小女儿又要为小丫头求情。 “你看,她又晕倒了。”缇萦说完,就挣开淳于意的手,向她跑了过去。 淳于意也不忍心丢下这个已经晕倒在雪堆里的小丫头,走过去,又把她抱起,带回了房里。毕竟他是个医者,不能见死不救。就这样,淳于意无奈之下,答应缇萦,将这个小丫头带回府里给她做丫鬟。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房间里,缇萦问这个小姑娘。 “我没有名字。” “啊,怎么会没有名字呢?” “我出生就没有了娘,是被乞丐爹爹养大的。所以,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丫头。” “太可怜了。” “小姐,你呢?” “我叫缇萦,我爹爹叫淳于意,是齐国的太仓令。” “原来,您竟是救苦救难的淳于公?”小丫头听到这个名字,瞪大了眼睛。 她早就听过淳于意的大名,今日竟然可以亲自见到他,真是感到三生有幸。她说着,马上跳下床,再次跪倒在了他们父女的面前。 “淳于公,我真的没有偷东西,是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人们,看我好欺负,就故意把银子藏在我身上,然后再搜我的身,说我偷了他们的东西。他们让掌柜的打我,把我赶出去,他们都是坏人。我害怕再见到他们,求您把我带回去吧。” “真是可恶。”缇萦听小丫头的诉求,心中愤恨,不禁骂出声来。 “这个世界上,弱肉强食,本就是这样的生存规律。只是,萦儿你还小,又一直在父亲的庇佑下成长,见不得这样的事。但是,我们不能左右他们的行动。为父虽是医者,却也不敢沾惹权贵。” “哼,难道没有王法可治他们吗?” “官官相护,你能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爹爹,我想让她跟我们回去。” “事已至此,她的身子又急需调理,这样下去,即使让她呆在这里,也活不了多久了。那就带着吧,只盼着日后她长大了能少惹祸,多为你做点儿事。” “老爷,您放心,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小丫头听到淳于意的话,感恩戴德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开心的露出了笑容。缇萦看她笑的这么开心,她自己脸上也绽放了幸福的笑容。 “小丫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二姐缇苏、三姐缇荷、四姐缇莲,还有这两位,一个是我师兄唐安,一个是我师弟杨凡。”等他们回到淳于府,缇萦热心的把所有人都叫出来,一一的向他们介绍自己领回来的这个小丫头。 “小妹,你怎么又带了个小丫头回来,家里这么多丫头还不够你使唤的?”缇苏率先质疑了缇萦的用意,问她。 “我觉得挺好的呀,缇萦本身就不爱粘着我们。她跟着爹爹学医,这样她也可以有个帮手了。”缇荷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哎,不过她叫什么名字,怎么老是听你叫她小丫头?”唐安是淳于意新收进的弟子,平日里除了去学堂,也会跟着淳于意学习医术。 他知道缇萦心善,就没有过多的发表言论,只是用这句话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她没有名字,就叫小丫头。”缇萦说完,就拉着她到了自己的房间,给她一一介绍自己房间里的摆设,自己的喜好等等,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小丫头眼里噙满的泪水。 “小姐,以后我一定会好好伺候你的。”这个小丫头没有再说别的,说完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给缇萦端了一盆水进来。 “小姐,请脱鞋。” “小丫头,你不用这样,我有花姐姐照顾就行了・・・・・・” “小姐,我不能白吃白喝,求你了,我一定要伺候你。” 缇萦听见她这么说,就没有再推辞,脱掉鞋子把脚放在了盆里,任凭她给自己洗脚。 “小丫头,夜深了,我要睡了,你也收拾一下去房间睡吧。”缇萦把自己的事做完,就吩咐她把洗脚水倒掉去睡觉。不是她真的困,而是她可怜小丫头太过疲倦,还不能睡。 “是,小姐。”小丫头端着水盆出来,刚想关门,正好碰上唐安过来找缇萦。 “唐安少爷・・・・・・”她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微微抬了抬头,瞬间又羞涩的转身离开了。 “哎・・・・・・”唐安想跟她说句话,却没有赶上她快速离去的脚步。 “缇萦,你今日怎么睡这么早?”唐安无奈的转身,进了缇萦的房间。 “师兄,这个小丫头平时被人欺负惯了,总想着做点什么心里才好过,我是为了让她早点休息,才骗她说要睡觉的。” “哦,是这样。对了,你是怎么碰见她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是在大雪里碰见她的・・・・・・”缇萦的房间还在亮着灯,她把如何碰见这个小丫头的过程,一五一十的都描述给唐安听。 “原来如此。看来,这也是个苦命的丫头。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儿休息吧,我给你带了人参红枣茶,放在这里温着,你明早起来记得喝。”唐安说着,已经起身离开。 “师兄晚安。”缇萦见他走出去,就熄了灯睡了。听着她从观云峰上带回来的两只蟋蟀在熄灯之后的鸣叫声,她带着笑容入眠。 院子里,小丫头把手里的最后一束草给马儿喂完,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她看着手里的牧笛,在心里跟娘亲报平安。 “娘,孩儿终于找到了一处好人家。老爷很善良,他家的女儿们都很善良,对女儿非常好,您可以安心了。”她出神的思索着,没有注意到唐安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唐安拍了拍她的头,玩笑的问了她一句。小丫头如梦初醒,被惊了一跳,瞬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唐安少爷,对不起,我马上去干活。”她局促不安的说着,就要离开,却被唐安一把拉住了。 “小丫头,你的事我听缇萦说了。你以前的东家对你不好,但是师父一家人是非常好的。你在这里,可以不用每天这么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不要说会对你打骂,就是你被人欺负了,依着缇萦的性子,她也会为你出头的。”他微笑着,对小丫头说到。 小丫头听他说完,才敢抬起头。她抬头的一瞬间,正好对上唐安那一对深邃的双眸,她看的呆了。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还可以有这么清澈幽深的眼睛,她也不知道,他那谜一样的笑容,为什么可以时刻挂在脸上挥之不去。 “喂,怎么了?”唐安看她一直注视着他,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她马上羞红了脸,再次低下了头。 “你没有名字,不如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了。你们相识在大雪纷飞的日子,不如你就叫宁雪怎么样?”唐安看她的窘态,再次微微一笑。想到这么名字,他突然自言自语着,提高了声音。 “宁雪・・・・・・”小丫头重复着唐安的话,再次震惊了。唐安少爷竟然赐予了她这样一个明亮美丽的名字。这是她永远都没有想过,也永远都不敢想的,她竟然有了名字。 “谢谢唐安少爷,我以后也有自己的名字了。”她说着,开心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但她知道,自己中邪了。 自此之后,唐安少爷的声音,眼神,笑容,甚至一举一动,她都忘不掉了。不管是吃饭,睡觉还是干活,脑子里总会出现那个身形。她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可以的,她宁死也不可以这样的,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宁雪’这个名字,从此之后就取代了‘小丫头’这个称呼。在淳于府,多了个丫头叫宁雪,而在缇萦身边,多了个朋友叫宁雪。!!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五章 主救仆无心 仆护主有意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四姐,我跟宁雪要上街买东西,你去吗?”风和日丽的一天,缇萦穿上外披,带上钱袋准备出门,正好碰上缇莲在练功,顺便喊了她一声。 “好啊,好啊,春天快到了,我也想出去走走。”缇莲一听要出去走走,就来了兴致,把鞭子往侍女手上一塞,就跟着缇萦出门了。 走在街上,宁雪的眼睛一直在不停的看来看去。以前的她为了生存,一直在拼命的奔跑,哪里知道生活中竟然有这么富饶的物质?她看的眼花缭乱,直到有个东西吸引了她的眼球。 “冰糖葫芦!”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曾经她认为是山珍海味的冰糖葫芦。 她看了一眼缇萦,她正在和缇莲讨论买什么衣服。 宁雪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跑回来,就没有跟缇萦打招呼,快速的跑到了卖冰糖葫芦的商贩那里。看着红彤彤的果实,想象着那一层糖衣的味道,她真的很想吃。 “老板,这个怎么卖啊?”她抿了抿嘴唇,终于开口问到。 “两文钱一串儿,要不要来一个?” “给我一串,哦,不,两・・・・・・三串!”她开口的瞬间想到的是自己,后来突然想到了缇萦,又想到了缇莲,最终咬牙,用缇萦之前给她的钱买了三串糖葫芦。 她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串糖葫芦,一边开心的往回跑,一边在想象着这串糖葫芦的味道。眼看快要到缇萦她们在的地方的时候,她突然撞到了一个庞然大物,硬生生的被弹了回去,手中的糖葫芦,也掉在了地上。 “哎呀,对不起。”宁雪一边起身,一边在道歉。但是,她没有抬头,看到糖葫芦掉在地上,她爬起来就要去捡。 “什么东西,竟敢冲撞我们家少爷,给我打。”直到她听到一个男声粗犷的叫骂声,才意识到自己撞到了一个公子哥。没有来得及反应,她立刻跪在地上,不住的道歉。 “去你的,哪儿来的乞丐,看看把我们少爷的衣服都弄脏了,什么鬼东西?”宁雪抬头的瞬间,看到那个公子哥一脸不屑的表情。 但是,他并没有说话,只是他旁边的一个随从,在训斥她,甚至出手夺了她手中的糖葫芦,扔掉了。 那可是她的山珍海味,她好不容易才买到了,还有小姐们的呢。她爬过去,坚持要去捡回来。可这次,她的手却被人踩住了,动弹不得。 “嘿,你个小乞丐,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有主子吗?”那个随从一把揪住宁雪的头发拉着,强迫她与他的眼睛对视。 宁雪原本坚持要拿回的糖葫芦,也已经被踩得稀巴烂。她的眼睛里,除了因疼痛挤出来的泪水,还有对这个夺走自己心爱之物的人的愤恨。 “你还瞪我,活得不耐烦了?少爷,她瞪你。”那个随从朝她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就站起来对他的主子告状。 “来人,带走。刘刚,给我狠狠的教训她,看她以后还敢瞪我。”这个主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宁雪一眼,他只是听随从的话。随从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是,少爷。”蛮横的随从让手下把宁雪揪起来,生拉硬拽,把宁雪从地上拖走了。 一主一仆就这样把宁雪带走了,走的时候,宁雪没有说一句话。就只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糖葫芦。 “奇怪,宁雪去哪儿了?”缇萦本想征求宁雪的意见,要选择哪件衣服比较好,一转身却发现,她已不见了。 “刚才还在这儿呢,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这个宁雪怎么乱跑呢?”缇莲一边说,一边已经跟着缇萦跑出来,四处找她。 姐妹两人也没有心思再逛了,一直焦急的在找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宁雪。经过一番询问打探,她们得知是被中郎令的公子刘升带走了。 缇萦知道他们的霸道,她想,宁雪落到他们手里,肯定不会好过。焦急难耐,她马上跑去了中郎令府,缇莲在她身后跟着。 “哎,缇萦,我们不能这样贸然进去,会得罪他们的。”缇萦要敲门的时候,缇莲拦住了她。 “四姐,刘升霸道,已经是尽人皆知。就算我们不得罪他,也不见得他会友善的对我们。而且,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宁雪被他们打。”缇萦说着,已经大声的开始叫门。 “你谁啊?”开门的是两个小厮,看见缇萦,好像没有看见人一样的轻慢。 “瞎了你的狗眼,连我都不认识。”缇莲骂了一句,就径直的要走进去,却被两人拦住了。缇莲看这两人拦着自己,刚想出手教训他们两个,正好看到中郎令府的管家朱先生走了过来。 “放肆,你们两个,竟然如此无礼,不知道这是太仓令的千金吗?”朱先生,一边走,一边在呵斥那两个小厮。 “朱爷爷,您好。”缇莲两姐妹两人见他过来,都低头向他问好。 “可是,少爷吩咐・・・・・・”两个小厮见朱先生横眉怒向,不禁害怕了起来。其中一个小厮,突然想起搬出少爷来,镇压朱先生。 “少爷呢?”朱先生倒也利落,直接问出了重点。 “少爷他・・・・・・”两小厮看了看缇萦,吞吞吐吐的不敢吭声。 正在僵持的时候,缇萦突然听到了院子里打骂的声音和宁雪痛苦叫喊的声音,她来不及经过朱先生同意,直接飞奔着,跑向了后院。 “住手・・・・・・”缇萦到达后院的时候,刘刚还在挥动皮鞭,朝着宁雪已经露出血痕的身上抽打。 “刘公子,这是我们家的丫头,你怎么可以对她动此大刑呢?”缇萦上前,看到已经奄奄一息,却只是默默的闷哼的宁雪,抱起她,她既难过又愤怒的看向刘升。 “她冲撞了我,还瞪我。我不教训教训她,怎么能让她知道规矩呢?”刘升坐在椅子上,一边从下人手里捧着的果盆里拿水果吃,一边在看着缇萦说到。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这样啊,会出人命的。”缇莲帮着妹妹把宁雪扶起来,也生气的看着刘升说到。 “你们两个,不要以为你爹曾经给我爹看过病,就到我们府上来撒野。把我逼急了,小心我告诉我爹,让你们性命难保。” “你・・・・・・”缇萦对刘升的霸道无礼感到气愤难平。 “哎,缇萦・・・・・・”缇莲拦住想要跟他理论的缇萦,诡异的把宁雪交给了她。走上前去,看着正在吃葡萄的刘升,她笑了笑,故意大声的叫缇萦,冲她眨了眨眼,接着道:“缇萦啊,你看刘公子的面相如何?” “哦,刘公子虽身体发福,但看上去,上肢过于沉重,以至于下肢支撑困难。想必,他走路的时候,脚步沉重,偶尔脚部会有疼痛之感。”没有理会宁雪让她们速速离去的眼神,缇萦配合四姐,装模作样的细说着刘升的病症。 “啊,真的是呢,那怎么办?”刘升知道缇萦经常跟着淳于意到处行医,他听到缇萦这么说,此刻真以为他是得了什么重病,害怕的瘫坐在了椅子上,焦急的看着缇萦问到。 “刘公子,张嘴,啊・・・・・・”缇莲这样说着,顺势把手中的一颗药丸用平日里师父教的一招‘千里投石’扔到了刘升的嘴里。 “咳咳咳,你给我吃的什么啊?”刘升嘴里进了东西,他竟顺势吞了下去。尝出一股酸涩之味,他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刘升,你现在中了我的冰心丸之毒。三个时辰之内,不能吃东西,只能喝热水。每一个时辰,必须去趟茅厕,否则肚胀难耐,如置入冰块之中。”缇萦严肃的看着刘升,说的好像他已经病入膏肓。 “你,你,你・・・・・・大胆!”刘升信以为真,生气的指责她。 “你们赶紧把解药拿出来。”刘刚说着,就走向缇萦。 “跟你主子说话,你来插什么嘴,找打。”缇莲把他挡在了前面,狠狠的踢上一脚,把他疼的嗷嗷叫着跑回到刘升的身边。 “刘升,你记住,宁雪是我的丫头,就算她犯了错也应该由我来教训,轮不到你来管。还有,就算她只是个丫头,也是个人。你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还活着,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吗?像你这样,弃别人的生命如草芥,迟早会遭到报应的。四姐,我们走。”缇萦一手扶着宁雪,一边挺身而立,怒视刘升。她把话说完,就叫上缇莲一起,离开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来人啊,赶紧扶我去床上,哎呦喂。”刘升一声令下,他的跟班小厮们,就手忙脚乱的把他抬到了床上。 可想而知,他当然是听缇萦的话,三个时辰之内没有吃东西,一直在喝热水。每一个时辰去一趟茅厕,他的小厮们在茅厕外面一直伺候着,捏着鼻子干呕。如此折腾下来,他累得睡着了,他的小厮们也累得瘫在地上,睡着了。 “唐安,快来帮忙。”缇萦姐妹两个扶着宁雪到家的时候,唐安正在晒草药,缇莲看见他,就喊他来帮忙。 “这是怎么了?宁雪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先把她扶进去再说。”三人一起把宁雪扶到了床上。 缇萦摸了摸她的脉,感觉到脉象稍弱,就舒了一口气。因为她知道,宁雪受的只是皮外伤,身体内部器官没有损坏。 “四姐,你看着她,我去帮她煎药。”缇萦说着,就要走出去,却被唐安拦住了,他对她道:“缇萦,你歇着,我去吧。放心,我知道该用哪些药。”唐安说着,已经跨出门去。 “那谢谢师兄了。”缇萦对着唐安的背影,说了声谢谢。 “这个刘升,真是过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呢。不过呀,你刚才的话,还真是把他吓得不轻,哈哈哈哈・・・・・・”缇莲一边说,想起来刘升刚才的表情,又一边在笑。 “也让他尝尝,生命垂危时的恐惧感。” “不过,你那个什么‘冰心丸’是怎么想到的呀?” “前些时日,爹爹熬草药的时候剩下的材料。我把柠檬、薄荷、田七和巴豆掺杂在一起鞣制而成,本想方便治疗便秘病人而用,倒是给他吃了。” “啊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当时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 “行了,四姐,你先去忙吧,让宁雪休息一会儿。” “哦,那好吧。”缇莲说着,就叫来自己的侍女,去找师父练功去了。 “花姐姐,你帮我看着她,我去看看师兄的配药。”缇萦想要帮唐安,就把宁雪交给了自己的侍女,雨花。 宁雪已经醒来,她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在回想刚才缇萦为了给她讨回公道对刘升说的那番话。 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在心底里对缇萦的正义和善良感动不已。她在心底对缇萦道:“小姐,你真的是太好了。不知我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竟能让我在今生遇到你。我发誓,此生即使粉身碎骨也定会保护你的安全,以报你救命雪耻之恩。” 宁雪在心底对缇萦报恩,她在心底暗暗发誓,此一生,至死她都不会离开小姐。她宁雪这条命,今生今世,不再是她的,而是淳于家的,是淳于缇萦的。--本站免费APP阅读器正式上线啦!热门小说免费全部任您看!支持离线下载功能,让读者无网阅读更轻松!下载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uanhuan11(按住三秒复制)安装手机阅读器! 第六章 宁雪巧拜师 五女始长成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慢慢的,在缇萦细心的呵护下,宁雪的伤好了,她微笑时,再次在太阳下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这一天,宁雪看到缇莲拿着鞭子出门,就悄悄的跟在她的后面走着,一直到她练功的地方。 宁雪找了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在暗处看着缇莲跟着师父学习一招一式,她在心里默记。 回去的路上,她找了个地方,把之前记住的招式,一一的演练出来。 但是,她的武功底子太差,每一次不是被自己的招式绊倒,就是被自己挥出的棍子打到。 “哎呀,我怎么那么笨呢。我一定要把武功练好,才可以保护小姐,唐安少爷,还有老爷她们。”她自言自语的自责着,同时又坚持不懈的在练习着。 “你这样的练法,没等你把武功练成,就已经被自己打死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位老先生。 “爷爷,你怎么知道我在练武功?”宁雪对突然出现的老人,恭敬地叫了声‘爷爷’。 “不然呢,你在惩罚自己吗?”老先生说着,已经伸手去拿她手中的棍子。 “爷爷,你会武功吗?”宁雪没有松手,两个人僵持着,宁雪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那你,为什么要学武功呢?”老者看着这个执拗的小姑娘问到。 “我要保护我家小姐,还有老爷。” “是你自己的命重要,还是他们的命重要?” “他们的命比我的命重要。” “你真是个奇怪的丫头,别人练功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你倒好,学了武功却是为了去死。” “没有我家小姐,早就没有我了。我的命,早就是小姐的了。” “你想知道我有没有武功?” “嗯。” “那・・・・・・你松手。” 两人的对话刚刚结束,宁雪便听老者的话,要放开棍子。而她的手刚刚离开棍子,只见老先生单臂一挥,那条棍子便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准确的飞向了一棵大树。等宁雪定睛看到被斩成两段的花皮蛇,她惊呆了。 “爷爷,请你教我武功。”她看到棍子被直直的插在树上的时候,马上对面前的这个爷爷下跪了。她知道,她这是遇上了绝世高人了,这也是她学习武功的一个绝好机会。 “你叫什么名字?”老先生扶起她,问到。 “我叫宁雪。” “宁雪・・・・・・你可知,太仓令的家怎么走?” “你・・・・・・你找我家老爷?” “你家老爷?你说的要学好武功保护的人,是你家老爷?” “对!” “那你家小姐?” “是太仓令的女儿淳于缇萦。” “哈哈哈・・・・・・”老者听完宁雪的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须臾之后,他背着宁雪,抚须而立,眼睛中露出一抹赞同的光芒。回过身来,他对着宁雪点了点头。 “师兄,你说,书上记载,决明子可使人眼明。但是,爹爹试过用决明子治疗多年的眼疾病人,却无甚效果,这是为何呢?”淳于府中,缇萦正坐在秋千上和屋顶晒草药的唐安探讨草药的效用问题。 “这个呢,师父之前不是说过,草药的功效只能取决于它本身。可对于能不能医好病人,也是和病人的体质息息相关的。” “当年,爹爹怕我难过,没有告诉我娘亲和大姐的死讯。其实我都知道,爹爹才是更心痛的那一个。他自己虽是医者,却眼睁睁的看着娘亲和大姐死去,他才更自责,更愧疚。” “缇萦,别说了,师父都是为了你好,来,把药喝了。”唐安说着,端出一碗汤药,递给缇萦。 “师兄,我早就不用喝药了,太师父已经把我治好了。” “师父说了,即便如此,你喝的这些草药有益而无害,你的身子要多加调理。” “那好吧。”缇萦说着,拿起唐安端过来的中药,一饮而尽。 她才刚把碗递给唐安,管家福伯就走了过来。缇萦看她走过来,笑着问她道:“福伯,什么事啊?” “小姐,老爷不在,二小姐正在午休,老奴不便打扰。但是,有位先生说要见老爷,这个・・・・・・”福伯一边说,一边为难的看着缇萦这个八岁的小娃子。但是,现在她是这个家里唯一的主人,他也只能征求她的意见。 “是谁啊?”缇萦问到。 “他只说,是老爷的老友。” “我去见他吧。”缇萦说话的瞬间,已经从秋千上站了起来。 “不用了,主人不在,我是否不该来呢?”缇萦还没有挪弄脚步,就听见了一个老者的声音。缇萦顺着声音找过去,看到了屋顶上,正坐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欣喜的跑过去就要爬梯子。 “缇萦啊,你别上来了,我这就下来。”来者正是青初公子,看小小的缇萦要爬上来,他怕她会摔着,就主动跃了下来。 “青初公子老前辈,你怎么会来的?太师父有和你一块来吗?” “他虽没有和我一起来,却是他要我到这里看看你的。” “他老人家还好吗?”缇萦说着,就给青初公子端了一杯人参红枣茶。 “他能会不好吗?”青初公子说着,拿出一封信交给了缇萦。 “这是什么?” “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似星如云一顶盖・・・・・・”缇萦打开信一看,便微微一笑,让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宁雪,给她拿来了笔。 她在信的后面写下了‘四叶草,可治风热,可解毒’的字样,又重新折好,放回了信封,交给青初公子。 “前辈,烦请带回给太师父。”她的笔尖刚落,青初公子的脸色一下就变的很凝重。等缇萦把信交给他,他才微微一笑,接过来,放在了怀里。 “他的话,我已经带到了,我就不再多留了。”青初公子说着,就要离开。 “老前辈,你可以留下来吃饭。” “就不了,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缇萦小儿,保重身体。” “多谢前辈・・・・・・”缇萦说着,就目送青初公子离去。宁雪站在她的旁边,神情和她一样凝重。 今晚是个月圆之夜,宁雪侍候缇萦睡下之后,熄灭她房里的灯,就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对着镜子,她开始快速的收拾自己。白天的时候,因为跟在缇萦的身边,要有淳于府丫鬟的样子,她就在头上简单的插了个钗子。这会儿,她把头上的饰品全部都拿下来,就用一个绳子把长发绑了起来,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 沿着白天走过的路,她找到了那处隐蔽又安静的地方。 “师父,我来了。”她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身影,恭敬地说到。 “从今天开始,你要对我的话,一字不漏的听进去。我会教你功夫,直到我认为你的功夫可以独立行走江湖为止。但,不管日后谁问你,你都不可以说我是你师父,你做得到吗?”那个身影,头戴笠帽,立在那里说话,并没有回过身来。 “嗯!”宁雪一口答应了师父的要求。 “好。我们就从最基本的开始。”师徒二人就这样开始了教与学的历程,小小的宁雪哪里知道,原来练功比想象中的要付出百倍的努力。 但,每一次折骨断腰的疼痛,都化为她需要更加努力的力量。每一次的倒下,都化为她需要站起来的支撑。就这样,她用小小的身躯,承载着练功需要承受的重量。 春秋十年,冬夏十载,每个人都平静的过着自己的日子,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淳于府的小丫头们,转眼都长成了大姑娘,脱去稚嫩的外衣,身披红黄粉绿的漂亮长裙,俨然一群亭亭玉立的出水芙蓉。 而昔日,乳臭未干的小子们,也摇身一变,成了清风朗月,玉树临风的儒雅公子,辅佐淳于意救世医人。 今晚又是一个圆月之夜,月明星稀。等缇萦沉沉睡去,宁雪把她房里的灯一口气熄灭。 顺着已走过千遍万遍的小路,她走到了那颗树下。看着树上的那根棍子,她借着树的力量轻轻一跃,站上了那根棍子。她又借助棍子的弹力翻身一跃,双脚一踢,那根棍子,已经从前穿到了后面。越过树杈,她滑出身体,用手接住了正在掉落的棍子,立于地上。 “师父,时至今日,徒儿是否可以独身行走于江湖?”看到正在向她走过来的黑影,宁雪单膝跪地,行礼问到。 “当然,你现在已经不是一般的武士可以对付的人了,而师父也可以放心的归隐山林了。”老者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他拿掉头上的斗笠,和蔼可亲的脸庞在月光下,看上去更加的善良。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青初公子。 宁雪看了他一眼,冲着他笑了笑,对他道:“师父,十年了,弟子从初见您开始,接受您的亲身指导,刻苦练习,总归是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每个夜晚,不管是寒冷的冬日还是炎热的夏日,师父都看到你不辞辛苦的练习。坚持十年之久,实属不易,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当然,你下苦功得到的,也是常人所不能得到的。”青初公子看着优秀的弟子,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条路我走了十年,这样的夜我看了十年,这样的月也看了十年,这棵棍子和这棵树也陪了我十年。皇天不负苦心人,今日,我终于有所成。明日三小姐要成婚,小姐要去跟着送嫁,我会陪同,弟子恐怕就不能来了。”宁雪感慨的回忆着这十年来的艰辛,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师父讲了出来。 “你・・・・・・就不必来了,以后都不必来了。” “师父,您是生弟子的气吗?”宁雪听到师父的话,以为他是在生自己的气,便要上前赔罪。 “不是,是师父累了。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把我教你的武功全部学会,甚至会自己见招拆招,已经可以为人师。我已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自此之后,我会归隐山林。若以后遇到什么麻烦,记住曾经答应我的话,一定不要说出我的名讳。” “师父・・・・・・师父・・・・・・” “切记,不要忘记你学武的初衷,也不要忘记当年你答应过我的话。”青初公子说着,人已经消失在月色里。只有他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宁雪的耳朵里。 “师父,弟子谨记!”宁雪跪在草地上,对着青初公子离开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就转身回去了。 宁雪到淳于府十年了,她芳龄已至十六岁,而她的小姐缇萦,也已至十七岁。淳于府的小姐们一个一个都已经离开娘家,有了各自的归宿,就剩下每日练武的缇莲和年龄尚小的缇萦尚未许配人家。 “明日就是缇荷小姐大婚,估计小姐又要伤心好一阵了吧。”走在路上,她这样想着,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左手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棍子,她大步的往家的方向走去。(小说手机免费客户端正式上线!小说客户端是一款专为广大小说迷打造的专属阅读器,汇聚海量小说资源,分类精细,排版清晰,阅读效果极好!关注微信公众 ggyy12221(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小说客户端! 第七章 缇荷喜出阁 众人恰聚首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荷儿,今日你便要嫁为人妻,你向来温和听话,爹不担心你会和你的夫君不和。但是,你要和你的婆婆和睦相处,可知否?”缇荷的闺房,淳于意坐在凳子上,对等着新郎官来接亲的三女儿嘱咐着,他心里既高兴又烦忧。 “爹爹,以后女儿不在您的身边,您一定要保重身体。以前二姐离家的时候,她嘱咐我,一定要好生照顾您。但是,现在女儿走了,却连一个嘱咐的人都没有。缇莲生性莽撞,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又怎么能奢望,她能好好照顾您呢?至于缇萦・・・・・・” “三姐,不是还有我呢吗?”缇荷跪在淳于意的面前向他道别,正伤心自此再没有一个细心的女儿,可以伴随爹爹左右的时候,缇萦已经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宁雪。 “也是了,小妹,你虽年纪尚小,但心思细密,我是可以把爹爹放心的交给你的。那,我走后,你一定答应我,好好照看爹爹。”缇荷看着这个省心的小妹,欣慰的笑了,抱着她,嘱咐到。 “三姐,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好好照看爹爹的。不要伤心了,爹爹你也不要难过了,今天是三姐大喜的日子,怎么好像成了难过的道别日了呢?”缇萦握着缇荷的手,用力的晃了晃她,又拍了拍淳于意的肩膀,安慰着他们父女二人。 “三小姐放心,宁雪一定会竭尽所能,照顾好老爷和两位小姐的,您不必挂念。”宁雪见此场景,为了让缇荷放心,就趁机对她说到。 缇荷听宁雪这么说,一边抹泪,一边微笑着给了她一个肯定的颔首。 “淳于公啊,新郎官都来了,您怎么还在送别呢,赶紧的,新娘上轿喽・・・・・・”几个人正说话间,媒婆突然闯了进来,给缇荷盖上了盖头。 “走吧!”淳于意接受新郎新娘的行礼之后,就挥手,让媒婆把缇荷接了出去。 “三姐,你今天真的很美。”轿子上,缇萦对着美丽的三姐笑着道。 “缇莲那丫头呢?” “她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我问她要不要跟你过去送亲,她说怕你难过,就不过来了。不过,好像师太过来了,她带着四姐一起上山了。三姐,你知道的,四姐刀子嘴豆腐心,她是害怕见你离开家才这样的。” “我又何尝不知呢?” “不过,三姐,你跟姐夫成亲之后有什么打算吗?难不成,你跟着三姐夫终日在周府做乐师吗?” “不会的。子言答应我,等我们成亲之后,就会跟周将军请辞,我们夫妇二人会在老家办个声乐学堂。” “这样好呀,既可以用此维持你们的生活,也可以帮助一些喜欢声乐的孩子学习。” “嗯。” “怕就怕,姐夫他们一家在周府待了这么久,周将军不肯放他走。” “若如此,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过,可能是我多虑了,周将军为人正义,一定不是不辨是非之人。若他知晓你们夫妻二人琴瑟和鸣,此生契阔,必然不会为难你们的。” “嗯,但愿如此。” 一路上,姐妹二人在轿子里一直在谈心聊天。宁雪跟着娇子在外面,走在旁边,她听到两位小姐的对话,情不自禁的开始想念那个一直冲着自己微笑的唐安少爷。 可随即,她又想到了唐安少爷每次看到缇萦小姐的时候那个爱慕的眼神,心里疼痛不已。 “哎,周将军,你说我们这次出行齐地,齐王是否会知晓呢?”走在齐地的一位翩翩公子,看着自己身边的从者问话。 他们这一行共六人,翩翩公子走在前面,看上去中年左右年龄的从者走在他的身后。他们二位的后面,又并排走着四个侍从,均为身形高大健朗的男人。 从他们的言谈举止看来,并非齐地老百姓,而翩翩公子口中的‘周将军’当然就是周亚夫。 “公子,是老鼠总是会打洞的。但是,到底他能藏多深,就要看他打洞的本领了。并非只有齐地,这周围蠢蠢欲动的势力,您还没有看清楚吗?”周将军听到他的话,轻蔑的看了一眼这地方的行人一眼,貌似他已经认出了哪个是他口中所谓的‘老鼠’。 那位‘公子’看了周亚夫一眼,若有所思的转过身,他正好看到了正在娶亲的队伍。 “周将军,这齐地的成婚风俗是什么样子的,我倒是想要见识见识。不如,我们跟随迎亲队伍进去一观如何?”那位公子来了兴致,说完,就已经跨步往前走去。 “周成,你看前面那个新郎官,可是苏乐师?”周亚夫仔细看了看正在下马的新郎官,问旁边的侍从说到。 “回将军,正是。” “看我这记性,子言今日大婚,我都给忘了。据说,他娶了娇妻,就要从我府上请辞,还真想见识一下,这个妻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狐媚子,竟让他想归乡。真是巧,我今日竟正好到这个地方来,呵呵・・・・・・”周亚夫说笑着,拍着额头走了进去。 宾客太多,一时间,鱼龙混杂。但苏子言的注意力,全部在自己的新娘子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有贵客来临。 各种风俗礼仪都结束之后,苏家老太太就开始招待宾客吃酒席。这时候,不知道是谁提议了一句,说苏氏伉俪琴瑟和鸣,不如给大家演奏一曲。这一句话一经说出,倒是取得了不少人的喝彩,那位正要离开的‘公子’听到这句话,也停下了脚步。 “这・・・・・・,新妇刚刚过门,劳累了一天了,请各位高抬贵手,放她休息去吧。日后有机会,一定给各位补上。”苏子言考虑到娘子的身体,向大家作揖推辞。 “哎,你这个新郎官,大家大老远的来见证你们二位喜结良缘,怎么能让我们空手而归呢?” “而且,现在是太平盛世。听说,你们夫妇二人要办声乐学堂,不如趁着宾客在此,让我们见识一下你们的非凡技术怎么样啊?” “这・・・・・・诸位稍安勿躁,待我征询一下内人的意见。” 众人的意见一个接一个,苏子言见此局面无法收拾,只好走到缇荷面前征求她的意见。 缇荷了解情况之后,就换了身轻便的衣服,让丫鬟跟在她的后面,抱了个放琴的桌子放在大堂,她的檀木古琴便放在了上面。 “贱妾不知各位贵客喜好,就随便和相公演奏一曲,算是助兴。”缇荷说完,就做了个让苏子言上座的手势。等夫君坐下,她才行了一礼,坐在了凳子上,手抚在了琴上。 看了苏子言一眼,她轻启琴弦。 她的手轻巧的拨弄着琴弦,如仙乐一样的声音,便传了出来。苏子言一向和妻子在声乐上配合默契,就在妻子点头示意的间隙,他吹动了手中的玉箫。一时间,大堂内外响起了琴箫合奏的音乐,众人均已听的入迷。 缇荷和苏子言两人不时的微笑着看向对方,享受着这一份默契和爱意。 缇萦坐在缇荷的旁边,她不时的看看宁雪,眼神里,在向她炫耀三姐的卓越音乐才能。 而当这首高山流水一样的曲子正在响起**时,突听得‘铿’的一声,苏子言停下了正在吹奏的箫,他的视线转移到了正巧在箫上的一滴水。 众人从他们夫妻二人的音乐声中回过神来,顺着苏子言的视线看去,梁上出其不意的降下一个人来,来者是一个黑衣蒙面的刺客。 看到刺客,最先慌张的不是苏子言,也不是缇荷,而是看到这个黑衣人正好落地在缇荷身后的缇萦。缇萦大叫着‘三姐小心’,就快速的跑向三姐,想要把她拉开座位,远离那个想要伤害她的黑衣人,可是她失败了。 “都别动,再动我杀了她。”黑衣人比缇萦更快一步扯住了缇荷。他拉着她后退,把剑放在了她的脖子上,威胁着正在靠近他的宁雪。 宾客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为了保命,都吓的落荒而逃。苏老太太没经受住这样的刺激,昏了过去,躺在丫头的身上。 倒是周亚夫和那个‘公子’都没有离去,他们慢慢的让出一条路,放黑衣人走到了院子里。 “周・・・・・・”苏子言这才看到周亚夫,他刚想叫出来,就被缇萦的叫喊声转移了目光。 “不要伤害我姐姐,你要走就走,没人会追你的。”缇萦看着害怕的缇荷,心里也焦急的不是滋味。她感觉到,这个刺客只想脱身,就给他一条生路,她想用这样的方法救出自己的姐姐。 “谁说没人追?这个老鼠尾随我们至此,藏在你家房顶,若不是他支撑不住掉下来的那一滴汗,我们还抓不到他呢,怎么能放他走呢?”周亚夫听到缇萦的话,竟不顾苏子言的求情,开始阻拦缇萦的计划。 “我不管他是老鼠还是猫,我只想救出我姐姐。这位大哥,你赶紧走,但是你不要伤害我姐姐。”缇萦焦急的看着刺客手中的剑,生怕他一不小心割到缇荷。 宁雪在一旁看着刺客谨慎的眼神,她的脚在地上慢慢的移动,直到碰到一颗石子,她用力一抬脚,那颗石子正好打到那个刺客的手上。 刺客的手受到击打,他放松了对缇荷的威胁。宁雪抓住机会,马上上前去营救缇荷。可刺客的反应却比她快,他一手拉过缇荷,另一只手却跟宁雪交起手来。 宁雪怕伤到缇荷,自是有所顾忌,不敢用全力去跟他打,只是在跟他周旋。这个时候,周亚夫示意他旁边的侍卫,上前去生擒刺客。 刺客见又有人来,就放开了缇荷,和几人交战。缇萦看准时机,就向被吓的瘫软在地上的缇荷跑去,意图把她救出来。 刺客见人多势众,就没有恋战,和宁雪对击一掌,就跃起来,踢了缇萦一脚,向着缇萦跌倒的方向,扔出了一把匕首。 “小姐小心・・・・・・”宁雪看到缇萦身后的匕首,大叫着纵身一跃,扑到了缇萦的前面,想要挡住那把匕首。 “保护公子・・・・・・”周亚夫也看到了那把匕首飞出的方向,他却大喊一声,让他的侍卫保护那位‘公子’。 “哎呀・・・・・・你没事吧?”缇萦受力,直奔对面的那位‘公子’而去。她毫无任何预兆的扑倒了那位公子,因为摔倒在地的疼痛感,她叫了一声,之后她马上抬起头,看了一眼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公子,问了一句。 “宁雪,你没受伤吧?”没等那位公子回答,她突然想到宁雪刚刚向自己扑来,就马上起身看了看宁雪。 “小姐,我没事。”宁雪没有受伤,就在她刚刚跌倒的那一刹那,她用扔出的剑,把匕首弹了出去。宁雪说完,走到大堂门边,拔下了插在门上的那把匕首。 “缇萦・・・・・・”苏子言扶着缇荷走到了缇萦的面前,缇荷虚弱的喊了一声。 “三姐,你没事吧?”缇萦紧张的从苏子言手里接过缇荷,就扶着她进去房间了。 宁雪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又看了一眼正在伸出手向她索要匕首的周亚夫。递给他,她就跟着缇萦走进了缇荷的房间。 “公子,看来,老鼠出洞了。”周亚夫看了看那把匕首,他认出了这把匕首的使用者,是吴王手下的一个高手武士隐夜,便转身,对他身边的那个‘公子’说到。 可,那个公子的眼神却很奇怪。 他傻笑着,看着缇萦走过的方向,脑海里一直在回想他十岁的时候,因为打死刘贤,害怕被父亲责罚就想找个地方避一避。结果,慌慌张张的跑,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小妹妹。 “哎呀,你没事吧?”明明是他把她撞到了,躺在地上,她的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着他,她先问出了这句话。 “我叫缇萦,你呢?”见他没有回答,她又自我介绍,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启儿。” “你也是来参加册封大典的吗?” “你呢?” “我是的,我偷偷的跟着爹爹,来看我姐夫的。” “那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肯定可以的。” 那个‘公子’的脑海里,还在回想着曾经遇到的那个小女孩。那个对自己一无所知,可以大胆的直呼自己名讳的小女孩。 这个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天子的亲生儿子,太子刘启。 “公子・・・・・・”周亚夫看他这样,又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嗯?哦,将军刚才说什么?”他说着,接过了匕首。 “是吴王。”周亚夫又对他说了一遍。 “看来,他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本公子就陪他玩玩。”他笑了笑,把匕首收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他便带着周亚夫他们走了。++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还在因为广告问题而烦恼吗?OUT了你,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八章 刘启遇故人 缇萦中毒伤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太子殿下,既然吴王他们已经知道您到了齐地,说明你的处境现在非常的不安全。臣就带这几个侍卫,怕无法保证你的安全。”太子临时行宫里,周亚夫一直在劝说他,先行回到长安。理由,当然是他的人身安全问题。 “周将军,我的人身安全,我自己来负责,你怎么就非要我回去呢?” “太子・・・・・・” “不要说了,我不会先回去的。” “但是・・・・・・” “周将军,那个苏子言是什么人啊?”刘启不再理会他的话,突然用苏子言转移了话题,他一边问,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哦,他是臣府上的一个乐师。他们一家,包括父辈一直在臣府上,但是不知道何故,他竟突然要请辞。” “那你可知,他的夫人是何人?” “听说,是齐地太仓令的千金。原来我还以为是个狐媚子,今日听得二人合奏仙乐,好像有点儿理解他的决定了。” “那太仓令,可是齐地著名的医师淳于意?” “正是。” “他可还有别的女儿?” “这个,臣就不清楚了。不过,您要是想知道,臣可以派人去查。” “哦,这个就不必了。不过,周将军,你还打算在这里待几天?” “细作还没有揪出来,看来我还要重新制定一个计划。等臣有了部署,再通知您回程的日期吧。” “哦,那好吧。没什么事,我就先休息了,你们也去休息吧。这大中午的,你们不困倦吗,可以去午睡了。”刘启说着,就靠着桌子躺了下来了,他打着哈欠,示意周亚夫和他的随从离开他的房间。 周亚夫向他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他们就跟着一起出来了。 “这几天,你们多多留心太子这里的动向,不要让陌生人靠近。周成、李兴,你们两个记得跟兄弟们说・・・・・・”周亚夫说着,就趴在两人的耳朵上,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两人就各自领命办事去了,他自己也胸有成竹的离开了。 “来人・・・・・・”周亚夫前脚刚走,刘启后脚就喊了他的侍女更衣。 “殿下,您这是要・・・・・・”随从董阳看他蹑手蹑脚的想要出去,就想要问他去哪里,却被刘启的一个手势拦住了。 “嘘,别给周将军听见了,不然我就出不去了。”刘启说着,把一个太监拉到了他床上。 “殿下,您饶了奴才吧。”小太监吓的身体一直在发抖,不停的在下跪求饶。 “哎,你再这样,我就真的砍你的头了啊。”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你先起来。我不要你的命,就让你帮我一个忙。” “殿下・・・・・・”小太监不敢不从命,就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你啊,就躺在这里。周将军要是过来找我,就说我,哦,不,是你还没睡醒。就这样啊,一定要等到我回来。董阳,走・・・・・・”刘启说着,已经开门。不理会小太监死命的呼唤,他躲避着周亚夫的部下,和董阳一起溜到了街上。 “殿・・・・・・公子,您要出来,为什么还要偷偷的呢?”董阳不明白刘启这么做的目的,走在他旁边,小声的问他到。 “周将军思虑谨慎,畏首畏尾,我做什么都不能尽兴。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当然要玩的开心点。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刘启说着,已经一路问着,朝向淳于府走去。 “淳于府・・・・・・公子,你来此地是・・・・・・”董阳抬头看见这几个字,就又开始问他。 “董阳,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刘启说着,已经走过去敲门。董阳跟在后面,惭愧的想要替他敲门,没想到福伯已经将门打开了。 “你们二位是来找谁的?”福伯见是两位年轻的公子,他上前行礼问到。 “老人家,请问・・・・・・” “福伯,是谁啊?” 董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个洪亮的女声已经从福伯的身后传了过来。董阳抬起眼,伴着悠悠的香气,他的眼前,慢慢的飘过来一缕青色。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缇莲。 “四小姐,有客。只是,不知是来找谁的。”福伯见缇莲过来,就对她行了礼答到。 “你们找谁啊?”缇莲强大的气场,让董阳方才对她的一丝好感化为了鄙视。 “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像个男人一样趾高气扬的大声叫喊,成何体统?”他看着缇莲,心里想到的,却是这一番看轻她的话。 刘启本想着董阳会回答她的话,他看了看董阳,缇莲也看了看董阳,董阳此刻竟是孩童一样,嘟着嘴好似在生闷气。 “哦,我知道了。这位公子,是不是你家的随从这里・・・・・・有问题,你来带他找我爹治病的?”缇莲想了一下,她以为董阳是智障,就向刘启比划了一下,轻声的问到。 刘启听完缇莲的话,他又看了看董阳,突然笑了起来。 “这位小姐还真是冰雪聪明,他就是这里・・・・・・有问题,所以我来找淳于大夫。或者,如果淳于大夫不在,其他人在,也可以的。”刘启顺着缇莲的理解,跟她解释董阳的病症,心里却是觉得对他不起。 “但是,现在我爹跟唐安都不在,缇萦也不在。我跟宁雪又不懂医术,你不如,等着晚上再来吧。” “那,他们去哪儿了?” “我爹跟唐安被齐王叫进宫,给他的妾治病了。缇萦・・・・・・福伯,缇萦去哪儿了,怎么宁雪没跟着去啊?”缇莲想了一下,她也不知道缇萦去哪儿,就转身问福伯。 “缇萦小姐去山里采药了,没让宁雪跟着。” “哦,听到了?总之,今天家里能医治他脑子的人都不在,请回吧。”缇莲说着,已经让福伯关门。她又回头,看了看董阳,他正在瞪着她。缇莲为他这么年轻,失去智商感到遗憾,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本来以为可以见到她的。”刘启失望的在林子里走着,没有注意到这片林子今日异常的安静。 “不对,公子,我感觉到这里不大对劲。”董阳是个剑客,以他的经验来看,这片林子是诡异的,白天怎么可能会这么安静。 “怎么了?”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董阳说不出哪里怪,他总是感觉到这里有一股杀气。但是看了看四周,他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安全起见,他就让刘启赶紧离开这里。 “真正的太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林子的坡下面,周亚夫看着刘启,狠狠的瞪了一眼周成,问到。 “我也不知道。我来之前,特地去太子房间看了看的,他明明在睡觉,怎么会・・・・・・”周成自责的说着,不敢抬头看周亚夫。 “事情已经这样了,尽力确保真太子的安全。”周亚夫密切关注着这片林子的动静,就在刘启快要走出林子的时候,两匹快马哒哒的跑了过去。 刘启看他们的样子,感觉好熟悉。正在纳罕间,他听到了四周厮杀呐喊的声音。 等他在董阳的严密的庇护下,转身的时候,他看到四周从地下腾空而上的数十名黑衣人跟坐在马匹上的两人在打斗。 “殿下,快离开。”董阳催促着刘启离开。但是,刘启似乎想到了这两个人是谁,这出危险的闹剧是什么意思。 “这是周将军设下的局。”他自言自语的说着,就要转身离去。却又被周亚夫突然的出现,拦住了离去的脚步。 刘启拉着董阳,躲在了暗处,暗暗的观察着这一出闹剧的发展。 “隐夜,你看这是谁?”周亚夫说着,就示意手下把人推了出来。 “梁武・・・・・・”隐夜没有喊出来,他在心底,暗暗的为他感到可惜。 “你让这小子潜伏在我的身边,想干什么呀?伺机杀掉太子?你也太天真了,你看看被你杀死的那个人是谁?”周亚夫得意的指了指,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太子和董阳的替身。 隐夜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一把撕掉他们二人的面皮,他看到了两张不认识的面孔。当即,他愤恨的抽出自己手臂上的匕首扔向了其中的一棵树,一时间,他周围分布的所有黑衣人都腾空跃上了树。 “你以为自己还能有活路吗?”周亚夫说着,向他隐藏在暗处的兵士摆了个手势,蓄势待发,想要一举歼灭这群乱党。 “小白,小白,你不要跑,我又不会把你做成野味吃了,小白,等等我・・・・・・”突然,一个乱入的声音,在周亚夫的手完全放下之前,从树林里传了出来。紧接着,身着一袭白裙的缇萦,追赶着一个兔子走进了他们之间即将作战的圈。 “终于抓到你了。”缇萦一心想着抓兔子,她哪里注意到这里有人。等她一个猛扑,摔在地上,抱住兔子,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她看着手中的兔子开心的笑着。 兔子不会说话,但是它的眼睛却好像引导着缇萦去看正在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的那些人。当她转眼看到拉开架势想要打架的那些人,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看来自己闯入了龙潭。不行,得想个办法脱身。”她的心里一直不停的在告诉她的大脑,要冷静。 她悠悠的站起身来,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好像她从来没有到过这里,好像她没有看见任何人一样,抱着兔子转身往回走。 “站住・・・・・・”缇萦被隐夜的一句话,吓得抖了一下,停住了脚步。她努力的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要镇定。 “你・・・・・・你好啊・・・・・・”缇萦慢慢的转身,刚想说话,看到离自己不过五公分距离的剑,她吓的结巴着说完半句,剩下的半句,都咽回了肚子里。她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隐夜,你我之间的事,何必难为一个小姑娘?”周亚夫看到哆嗦的缇萦,他认得,这个是苏子言夫人的妹妹,就想着最好帮她一下。 “董阳,想办法,一定要救缇萦。”在暗处观战的刘启也担心她受伤,一边密切的注视着她的情况,一边对董阳下了命令。 “她是苏子言夫人的妹妹,凭你跟苏子言的交情,你会毫无顾忌吗?”隐夜对周亚夫说着,笑了笑。顺势把缇萦一把拉到了他的剑下,把剑放到了她的脖子下。 “隐夜,你还真是不了解我,别说是苏子言夫人的妹妹,就是苏子言的夫人在这儿,我周亚夫想杀你,也绝不会眨眨眼。”周亚夫说着,已经和自己的部下一起,慢慢的向他们靠了过来。 “原来他就是周亚夫,周将军。”缇萦一边被迫跟着隐夜的剑后退,一边在观察这个名闻天下的勇夫将军。 “那我们就赌一把,你们再跟过来,我的剑就真的翻脸不认了。”隐夜说着,放开缇萦,慢慢的向后退去,可剑却一直抵在缇萦的腰间。 周亚夫见此,一挥手,他和他的部下都停住了脚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拿剑指着我妹妹?”两方正僵持间,缇莲突然走了过来。她说话间,已经拿出来手中的鞭子,指向了正在后退的隐夜。 “听到了吗?放开我妹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缇萦见隐夜不动,就又冲他喊了一句。 这时,董阳也从暗处跃了出来,站在了隐夜的前面。 “哼,隐夜,真是天助我也。你还要负隅顽抗吗?”周亚夫见此,就来了勇气。他一声令下,弓箭手们已经把手中的箭像下雨一样的射向隐夜和他此时还躲在树上的同伙们。 听着他们的惨叫声,隐夜用力一个旋转,他避开了缇莲的鞭子,扔出了手中的另一把匕首,射向缇萦。 缇莲来不及反应,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匕首,射向自己的妹妹。 “缇萦・・・・・・”缇莲大喊一声的瞬间,她看到了隐夜的另一只匕首又向她射了过来。她一个回身,用手中的鞭子将匕首弹了出去。再回头,另一个匕首又到了,她被缇萦分了心,来不及抵挡,她以为自己要中剑受伤了,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但,她没有感受到疼痛,反而在闭眼的一瞬间,听到了兵器相撞的声音。她睁开眼睛,看到董阳正在和隐夜空中大战。 “缇萦,你没事吧?”她跑过去,看到缇萦肩上的伤口,马上就撕下了裙子上的布条,想要包扎,却被缇萦拦住了。 “四姐・・・・・・匕首・・・・・・有毒。”缇萦吃力的拉住缇莲的手,说完这句话,就被攻入臂膀内的毒性,夺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缇萦,缇萦,你醒醒啊・・・・・・”缇莲一边担心的喊叫着妹妹,希望能唤醒她的意识,一边愤恨的拿起手中的鞭子去和董阳并肩作战。 周亚夫在一旁,也已经让他的部下准备好弓箭。三人武斗落地,各自歇息的片刻,他一声令下,部下的箭又一次像密雨一样射向了隐夜。 隐夜一边后退,一边在用自己的剑抵挡射过来的箭。但双拳难敌四手,百密终有一疏,他还是被箭射伤了左臂。 当周亚夫再次示意手下放箭时,突然有一个蒙面女子冲进箭雨中把隐夜救了起来,用轻功把他运走了。 而隐夜在逃离的时候,又转身射出了一只匕首。董阳眼明手快的推开了想要追上去的缇莲,回旋着,将飞过来的匕首踢进了树木枝杈上。 “哎,我妹妹缇萦呢?”缇莲转身来看缇萦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哎,公子呢?”董阳听见缇莲这么说,他看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刘启,就说着看向了周亚夫。 “看来,是公子将她带回去了,我们也撤吧。”周亚夫说完,就带着自己的部下,连同一个人质离开了。 “周将军,我担心公子的安全,就先走一步。”董阳看见旁边站着的一匹马,就率先跨了上去,跟周亚夫打了个招呼就要离开。 “你别想跑,我要跟你去找我妹妹。”缇莲一点脚,就纵身一跃,跨上马,坐到了董阳的身后。她两腿一踢马的肚子,马儿嘶鸣一声,就向前跑去。 “将军,这个梁武怎么办?”周成看到他们两个离开,看了看愣在那里发呆的梁武,上前去问周亚夫。 “留着他,或许有用。” “是,带走。”周成说着,让属下将梁武一起带了回去。 而在刘启的行宫里,随行的太医已经把缇萦手臂上的毒解了。拔罐之后,给她用的药材正是她背篓里采摘的甘草、白茅根、金银花等冲剂加外服。虽然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但已经无甚大碍。(小说手机免费客户端正式上线!小说客户端是一款专为广大小说迷打造的专属阅读器,汇聚海量小说资源,分类精细,排版清晰,阅读效果极好!关注微信公众 ggyy12221(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小说客户端! 第九章 相见不相识 三姐辞离别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太医,她的身体状况怎么样?”行宫内,太子刘启问太医道。 “禀太子殿下,这位姑娘的身体已无大碍。说来奇怪,这样的毒性要是平常人受了,必定已经攻入肺腑,无法及时解毒。可,这位姑娘的毒性仅仅停留在臂膀患处,不再深入其他地方,想必是体内有物与之相克。看她背篓里的药物,难道这个姑娘也是通医术的?” “你别问这么多了,就告诉我她什么时候能醒?” “毒性已出,她的意识恢复了就可以醒来,快则半个时辰,慢则一个时辰。” “哦,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太医说着就走开了。 刘启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缇萦,便吩咐侍女给她熬了参汤。 “缇萦,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可以再见,也不枉我脑海里对你这么深的记忆。”他看着沉睡的缇萦,自言自语的说着,又瞥了一眼待在背篓里的小白兔,他便走了出去。 “周将军还没有回来吗?”他走到周亚夫的房间,发现他不在,就问了他的部下。 “是的。” “那・・・・・・” “殿下。”他刚想说什么,就被风风火火赶回来的董阳叫住了。 “董阳,你回来了。怎么样,那个隐夜后来擒住了吗?” “殿下・・・・・・” “缇萦,缇萦・・・・・・”董阳的话还没落音,他们就听见缇莲在呼唤缇萦的名字,刘启马上向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喂,你把我妹妹藏哪儿去了?”缇萦不认识他,一心想着见到缇萦,就冲着他大声的质问。 “不得放肆・・・・・・”董阳看她凶巴巴的样子,欲上前阻止,却被刘启拦住了。 “这位姑娘,你是缇萦的姐姐?”刘启没有责怪她,反而轻声问她到。 “你聋了,没听到我喊她妹妹吗?” “她现在不在这里。” “什么?不在这里,那你把她藏哪儿了?” “在・・・・・・”刘启的话还没有说完,转眼又看到苏子言带着缇荷走了过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把目光投在了他们的身上。 “缇莲・・・・・・”缇荷看到缇莲在这里,自是惊讶,就拉着她到一边说话。 “缇荷?你怎么会这里?”缇莲看到已经嫁人的缇荷出现在这里,更是惊讶。 “你姐夫不是周将军府上的乐师吗?” “我知道啊,但是跟你到这儿来有什么关系?” “周将军在这里。”缇荷说完,就看向了刘启,她以为他就是周将军。 “不知,二位是否是周将军的门客?”苏子言看到刘启,以为是周亚夫的门客,就上前行礼。 “哦,是的。我们也是来找周将军的,可是他不在。”刘启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就谎称是周将军的门客。 “相公,原来这位不是周将军。”缇荷上前,走到相公身边问他。 “不是。” “缇莲,过来。” “干嘛?” “这位公子,刚才舍妹多有不敬,还请包涵。”缇荷得知对方不是周将军,就把缇莲拉过来,硬逼着她向两位公子道歉,捎带着,她自己也向他们两个颔首致歉。 “哎呀,缇荷,你道什么歉啊?他们绑了缇萦・・・・・・”缇莲不耐烦的推开缇荷,向她道出了她之所以这个样子的实情。 “什么?缇萦?” “是啊。”缇莲回答着缇荷,又转身向刘启和董阳道:“喂,你们两个,还不快说,到底把我妹妹藏在哪儿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缇荷拉着要撒泼的缇莲,问她事情的来龙去脉。 “哎呀,说来话长,我以后再跟你细说。你们两个,再不告诉我,我妹妹在哪儿,我就把这里翻个底朝天。”缇莲的脾气向来火爆,她不由分说,就要翻上墙去。 “缇莲・・・・・・” “是谁在我这里撒野啊?”缇荷拉住缇莲的瞬间,正见周将军带着他的部下回到了这里。 “周将军・・・・・・”苏子言和缇荷一起拉住缇莲,不让她乱来。见周亚夫过来,苏子言携夫人行礼致意。 “你们先下去吧。”周亚夫对自己的部下说完,就跟刘启谦让着走到了自己的房间。 苏子言和缇荷放开缇莲,跟着走了进去。缇莲赌气的站在门外,就是不进去。 “这里是哪里啊,我不是中毒了吗?怎么会在这里?”缇萦慢慢的恢复了意识,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看了看旁边的侍女,问她们道。 “姑娘,你醒了。”侍女见缇萦醒来,就把已经热好的参汤端了过来,坐在床边,把她扶起来就要喂参汤给她喝。 “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里?”她推开侍女的手,想要搞明白。 “这・・・・・・,姑娘,是我们家公子救了你,也是他嘱咐我们把参汤给您喝。您不喝,我们怎么跟他交代啊?” “你们公子,是谁啊?” “碧月已经去回话了,稍后公子便会回来,还请您安心喝下这参汤。” “那好吧。”缇萦看着侍女一脸愁容,不愿为难她,就端起参汤喝掉了。她看到了关在笼子里的小白,才兴高采烈的下床去。 “小白,你在这儿啊,肯定吓坏了吧。不过,你怎么就跑这里去了呀,谁给你做的窝啊?” “姑娘,是我们家公子吩咐下人打造的,他说你醒来看到它肯定会开心的。” “你们这里,看着像是个客栈,怎么会什么都那么齐全?” “看着是客栈,但它是个别苑・・・・・・翠奴话多了,姑娘不要怪罪。” “哎・・・・・・”侍女说着就离开了,缇萦不解的走到门外看了看,她发现这里的景色真的很美。 “公子,碧月求见。”另一边,侍女已经到了周亚夫的住处,董阳拦住她,让她在外面通报。 “什么事?”刘启听见碧月的话,就走了出来。 “回公子,是姑娘醒了。”碧月回答到。 “知道了・・・・・・周将军,我先回去了。”刘启说着,已经先行离开,董阳跟在他后面,也一起离开了。 “姑娘,什么姑娘?”缇莲听到了碧月的话,疑惑着,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子言,你真的已经考虑清楚了?”周亚夫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苏氏夫妇,再次跟他们确认了一遍他们的心意。 “是的,请将军成全。” “也罢。初始,我以为你的决定不对,本不想答应你。现在,看到这么贤良淑德的尊夫人,我也就放心了。既然如此,你就去吧,若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多谢将军成全。荷儿,快跟我一起拜谢将军的深情厚谊。”苏子言听到周亚夫的话,感激涕零。 “周成,你送他们夫妇出去吧。”周亚夫微笑着看着他们夫妇,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他示意周成送他们离开。 “太好了。荷儿,以后我们就可以做我们真正想做的事了。”路上,苏子言还在兴奋的向妻子说着。 “相公,周将军为人深明大义自是我们的福分。只是,我担心缇莲她・・・・・・”缇荷一边走,一边还在想着缇莲和缇萦她们姐妹二人。 “是啊,缇莲去哪儿了?” “还有,她刚刚说那两位公子绑了缇萦,不知是真是假。我看周将军对那位公子毕恭毕敬,那位公子不像是凶恶之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荷儿,你不要太担心了。缇莲虽性格鲁莽,但缇萦还是算得上谨慎之人,她自是可以保护自己的。还有,你我曾发下誓言,既然你我结成连理,虽比不得伯牙子期般相知,我们却要彼此相守。我可以为你放弃此生荣华,难道你就不能为我放弃以往的牵绊?” “相公,那不是我的牵绊,而是我的家人。即便是过往,却也是我同胞姐妹,血浓于水。现在她有难,我怎么能不担心?” “可就算你担心,若她真是遇上什么磨难,以你我之力,可以救她吗?” “可至少,可以出一份力。” “却于事无补。” “那么・・・・・・” “缇萦,太好了,你的毒解了?”苏氏夫妇二人正在为此事争论的时候,缇荷突然听见缇莲大喊的声音。 顾不上丈夫面庞表现出的失望之情,缇荷慌张的奔走过去,看到了两姐妹欢快拥抱的场面,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嗯,四姐,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们走吧。”缇萦说着,背起她的背篓就要离开。 “哎,我救了你,你怎么可以连句谢谢都没有就走了?”刘启说着,伸出一只手挡在了门外。 “公子,谢谢救命之恩。日后若有机会,缇萦一定会倾尽毕生所学,向你报恩。”缇萦听他这么说,心里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就回身行礼道谢。 “不必这样。只要日后,你见了我,能认我就行了。记住,这次可不要再忘记我了。” “我们曾经见过吗?” “当然。” “我怎么不记得了,在哪里?” “额・・・・・・” “缇萦,不要听他花言巧语。男人都是这样的,看他的下人是什么样的,就可以看出这个主子的品行。”缇莲打断了刘启的话,说话的时候轻蔑的向董阳看了一眼,拉着缇萦就要走。 “四姐,不可以说这么无礼的话,你又没有什么证据。”缇萦听她的话,觉得这样说不好,就反驳她说到。 “小妹・・・・・・”缇荷见此场景,就现身和她们相见。 “三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缇萦看见缇荷自是惊喜,她跑过去握住三姐的手,也向站在缇荷身后一言不发的苏子言打了个招呼。 “既然你没事,我们就走吧,赶紧回家,免得爹爹担心。”缇荷说着,向刘启行了一礼,就拉着缇萦要走。 “公子,多谢了。”缇萦一边走,一边回头再次向刘启道谢。缇莲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对着董阳‘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缇萦,记住我叫启儿・・・・・・看来,这太仓公家的女儿们还真是各有各的性格啊。”刘启对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大喊一声,笑着感叹了一句,就转身回了别苑。 而缇萦听到他的话的时候,心中早就已明了。原来,他就是自己六岁的时候在宫里见到的那个自称是‘乞儿’的公子哥。她回头看了一眼刘启,对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 “爹爹怎么会还没有回来?”她们三姐妹回到家的时候,福伯告诉她们,老爷和少爷们还都没有回来。 缇萦算了算时间,按道理,他们中午就应该到家了。想到这里,缇萦心里突然感觉到有点儿不舒服。 “爹爹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此时,又碰上缇莲心直口快的说了一句。 “就你乌鸦嘴,爹爹救人行医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事,能出什么事啊?”缇荷对缇莲的咋呼训斥了一顿。 “小妹,我该回去了。我婆婆一个人在家,她身体不好,我得回去照顾她。”缇荷看了看旁边一脸不开心的苏子言,又看了看噘着嘴的缇莲,左右为难。无奈之下,她只好对缇萦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嗯,三姐,没事的,你们赶快回去吧。你本是已经出嫁的人了,怎么能时不时的往娘家跑呢。放心吧,我相信爹爹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过会儿就回来了。”缇萦懂事的点点头,握了握三姐的手,她看到了三姐眼里晶莹的泪水。 “等爹爹回来,你派人给我一封书信,那我就回去了。”缇荷说着,跟在苏子言的身后和缇萦挥手告别。缇莲看着她的样子,瞬间感觉心中烦闷。 “缇荷被那个苏子言迷得死去活来,说她,她偏不听。现在呢,爹爹到现在都没有见人,她还不能留下来一起想办法,嫁人有什么好的?”缇荷走后,缇莲在一旁对缇荷的行为发牢骚。 “四姐,你不要这样说三姐,她也是不得已。” “什么不得已,我看就是她自己懦弱。你看她看见姐夫的脸色就害怕,在那个家里她能多好过?” “姐夫迷恋声乐,他欣赏姐姐的琴艺,希望二人可以每日曲高和寡,游于山水之间不问世事。而三姐本身是极其感性之人,免不得二人会有所争执。但是,我们不能因此指责三姐的不是,毕竟人各有志。” “就你是好人・・・・・・现在怎么办,爹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我・・・・・・” “老爷回来了。”两姐妹正在拌嘴的时候,福伯看见淳于意的马车停下来,就快步的向前去迎接。 “爹爹・・・・・・”两个未出阁的姑娘看见淳于意,便一前一后,跑去淳于意的怀里。 他是她们的父亲,也是在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们的人,多日不见,她们对他自然很是想念。 而淳于意对于这血浓于水的亲情也是无可奈何,抱住两个女儿,他恨不得能再多一点儿时间和她们待一会儿。 “师姐,三天两夜了,我们都没有好好睡一觉,赶快让师父好好休息一下吧。”唐安看见师父父女如此,不忍打扰。倒是杨凡,心直口快的将话说出来,打扰了这温馨的气氛。 “哦,对啊,四姐,扶爹爹进去。”缇萦听到杨凡的话,反应过来,就和缇莲两个人一起搀扶着淳于意,进去了房间。 平静的夜来临了,树林里燃起的一团篝火旁,隐夜倚着树在假寐。当那个黑影离开后,他睁开了眼睛。 他问她是谁,她没有说。她只是在劝他,放弃他现在策划的事情。那一双美丽的眼睛下面,隐藏的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他很好奇。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得到机会去探索。 淳于府,小白在黑夜中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它的嘴巴里还在咀嚼着缇萦给它放的胡萝卜。等到第二天天大亮,它还懒洋洋的趴在那儿晒太阳。 “小白,你怎么还没有起床啊?”缇萦起床后,过来看它,在它的窝里添加了一些胡萝卜。 “小姐・・・・・・”宁雪也起了个大早,看见缇萦在喂兔子,就跑过来打招呼。 “宁雪,早。你昨天去哪儿了,一直都没有见到你。” “哦,我就随便转了转。” “那好,今天天气好,我昨天采了些药材回来,你跟我一起晒药材吧。” “好。”两个人说着,就把缇萦背回来的药材拿出来晾在了屋顶。 “哎,杨凡,你去哪儿啊?”缇萦坐在屋顶,远远地看见杨凡挎着包袱要出门,就冲着他喊。 “师姐,这几天师父不出诊,我回家看看我娘。” “哦,那你一个人路上小心点儿。银子带了吗?” “带了,谢谢师姐。” “没事。别忘了给你娘带一些好吃的。” “嗯!”杨凡说着,就向缇萦挥手告别。缇萦这边,也已经从梯子上爬了下来,看见淳于意和唐安走过来,就上前去问好。 “爹爹,我们先吃饭吧。”缇萦扶着淳于意,就要去吃饭。 “嗯。你四姐呢?” “不知道,可能还没有起床吧。” “哦,四小姐刚刚一大早就出去了,可能是出去练功了吧。”宁雪之前见到缇莲出门,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这个莲儿,一个女孩子家整日舞刀弄枪的,成何体统。这要是传了出去,将来还怎么嫁人啊?”淳于意听到宁雪的话,突然把拿起来的筷子放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缇萦从未见过他这样,看着他一筹不展的脸,缇萦知道可能爹爹是碰到什么烦心事了。但是,如果他不说,她也就不想问。毕竟,她知道,事情总归是要到来的,不管是好是坏,她都会和家人一起面对。==本站小说追书神器上架啦!所有小说光速追更,让书迷不在煎熬等待,不错过任何精彩章节!书虫必备!关注公众微信号 zaixianxiaoshuo (按住三秒复制)下载本站阅读器! 第十章 缇莲尊师命 缇萦见亚夫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师父,徒儿这几日一直在练习空引之术,您看我的武功是不是进步了很多?”缇莲果然是在跟着她的师父静玄师太在练习武功。趁着休息的间隙,她向师父打探自己的武功火候到底有多深。 “缇莲,为师对你很满意。自你习武以来,刻苦不倦的练习为师教你的功夫,直到现在,你也没有懈怠。你的功夫,已经练得很好了。”静玄师太说着,从一块石头上站起来,走向缇莲。 “真的吗?师父,谢谢你,这么不遗余力的教我练功。” “缇萦,你要真的感谢师父,就替师父办件事。” “师父您说吧,只要缇莲做得到,一定帮您。” “我要你,帮我杀个人。” “啊・・・・・・杀人?”缇莲听到这两个字,心中自然的有些恐惧,毕竟她从未杀过人。 “怎么?害怕了?” “师父,徒儿从未杀过人。” “我教了你这么多的武功,你连杀个人都不敢吗?” “师父,您要我杀的是什么人啊?” “吴王刘濞・・・・・・”静玄师太说完这句话,缇莲吃惊的,手中的鞭子已经从她的手上掉落了下来。 “师父・・・・・・”她颤抖着声音,轻轻的叫了一声。 “怎么,刚才还说感谢我,现在我只不过让你帮我杀一个人,你就不肯了?” “我・・・・・・师父,难道您传我武功,就是为了让我帮您杀人吗?” “也罢,索性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要选你。”静玄师太说着,已经慢慢的走向太阳光照耀的方向。 “大概是你七岁那年,你爹被刘濞叫去给他看病。当时,我本想找准时机在他的药罐里下毒药,但是被你爹发现了。我被刘濞毒打,而且把我驱逐出来,我成了一个要饭的叫花子。但是,我没有死,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呢?” “因为我要留着我这条贱命,替我死去的丈夫和儿子报仇・・・・・・”静玄师太说着,原本脸上的平静和颜之色已经不见了,有的只是颤抖和狰狞。 “您死去的丈夫和儿子?” “哈哈哈・・・・・・是的。我是很幸运的被我的师父,也是这个庵里的了尘师太救了,所以我才苟且偷生至今。我看你想要学习武功,所以我找到了淳于府,找到了你。” “可是・・・・・・” “你爹救了我的仇人,你就要帮我杀掉他。这样,我可以不找你们的麻烦,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如果你不愿意,我只好让你爹去做。或者,你别忘了,还有几个好姐妹呢。” “师父・・・・・・”缇莲说着,她慢慢的跪下了。她听师父这么说,心中已经明了,静玄师太是把缇萦错认成了她。但是,她不能说,毕竟她才是姐姐,而缇萦又不会任何武功,就算是要受苦,也是她这个做姐姐的来承受。 “我爹爹,已经很久没有去吴王宫了。何况,他只是一介太仓令,吴王的命令他怎敢不从?还请您看在徒儿的面上,不要跟我爹爹过不去好不好?”她认识的静玄师太,是一个武功高强,行侠仗义,心地善良的人。她对她说这番话,是想试着,为自己的父亲开脱。 “我不跟他过不去,谁能考虑我?刘濞这个混账,逼良为娼,害得我家破人亡。一天不杀他,我一天不能安宁。我说了,只要你杀了他,我就不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不然・・・・・・你不要怪我。”师太说着,脸上出现了一种缇莲从未见过的狰狞和仇恨,缇莲害怕了。 “好,我答应你。”缇莲在心里挣扎一番,她站起来,答应了静玄师太的要求。 “这才是我的好徒儿。你回去吧,吴王宫守备森严,一般人是进不去的。而且,他的身边高手如云,一般人也是近不得他身的。你可以找个机会,让你爹再进吴王宫。这是一瓶鹤顶红,你要想办法放到他的药里或者食物里。你记住,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杀了他。”静玄师太说着,把手上的鹤顶红递给了缇莲。 看着答应了她的要求的缇莲,静玄师太感觉自己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一样,心里微微一笑。 “四姐,你回来了?”缇萦正在院子里读书,看见缇莲回来就喊了她一声。但缇莲并没有应她,她的大脑里现在在想的,还是刚才静玄师太跟她说的那一席话。 “四姐・・・・・・”缇萦见她没反应,就又喊了一遍。 “嗯・・・・・・” “四姐,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哦,没事。爹爹呢?” “爹爹在书房。不过,你们两个怎么了?刚刚是爹爹在找你,现在是你在找他。哎,搞不懂。”缇萦说完,摇了摇头,就继续看书。 缇莲也没有理她,径直朝着淳于意的书房走去。 “爹爹・・・・・・”走到淳于意的书房,她低声喊了一句。 “莲儿,你来了?” “您在干什么?” “莲儿,荷儿都已经出阁了,你有没有自己的意中人?” “爹爹・・・・・・” “怎么了?不要害羞。爹爹已经托媒婆在给你找婆家了,你看・・・・・・” “爹爹,我不要。” “你已经不小了,怎么就不要?” “女儿就想要待在您的身边,永远的陪着你。” “说什么傻话?女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 “我就是不要嘛。” “那你想干什么,一个女孩子家,整天舞刀弄枪的,能有什么好名声?” “我只要自己过的开心就好。我才不要像缇荷那样,看她夫家的脸色。” “你・・・・・・这事由不得你,到时候你必须要给我嫁人。” “爹爹,你怎么能这样呢?” “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哪个男人肯要你,还真是你的福气。”淳于意说完,生气的一甩手,就离开了书房。 缇莲赌气的跟在他的身后,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话再劝父亲回心转意。 后两天,真的有媒婆上门,给缇莲提亲。缇莲看着心烦,就背起包袱一走了之了。 “小姐,不好了。”宁雪是第一个发现,缇莲不见了。她拿着缇莲留下的书信,就慌慌张张的跑到了缇萦那里。 “啊,四姐离家出走了?”缇萦看完书信,又惊又急,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拿着书信,去找了父亲。 “这个莲儿,我真是把她宠坏了,竟然敢离家出走。”淳于意看完,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撕碎了手中的书信。 “爹爹,您为什么不给四姐机会,让她自己挑选如意郎君呢?四姐脾气执拗,现在闹成这样,该怎么办啊?”缇萦担心的看着淳于意,想让他拿主意。 “哼,由着她去,有本事就永远别回这个家。”淳于意说完,也生气的离开了家。 “哎,爹爹・・・・・・”看着生气的两父女,缇萦不知所措,站在那里干着急。 “爹爹,原谅女儿不肖,未亲自向您拜别,就离家出走。女儿只是出去走走,玩够了自然会回家的,愿爹爹保重。”缇莲留下这样的书信,便含泪辞别了自己从小待到大的家。 而此时,缇莲已经奔走在去吴王宫的路上。她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应该自己去完成这个足以让她们家诛灭九族的事情。所以,她才不辞而别,仅仅留下了一封书信。 “宁雪,你赶紧把我的外披拿来。”缇萦在内堂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她突然想起了四姐的师父,静玄师太。 “小姐,您要去哪儿?” “我想问问静玄师太,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也对,或许四小姐就是去那儿了呢。”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缇萦说着,穿上外披就带着宁雪一起出发去了静生庵。 可她们,扑了个空。静玄师太并没有在庵里,庵内的姑子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怎么办啊,四姐一个人,我真的很担心啊。”两人在一个茶馆里坐了下来,缇萦始终是连口水都喝不下,坐立不安。 “小姐,您不要担心了。四小姐从小习武,武功不弱,一般的混混应该欺负不到她的。”宁雪一边给她倒水,一边安慰着她。 “话是这么说,可是四姐毕竟从来没有离开过家・・・・・・周将军・・・・・・”缇萦说着,突然想到了可以求助的一个人。 “小姐,您说什么?” “周将军应该还在别苑,我想请求他帮助我。” “小姐,人家可是将军,他怎么会帮我们呢?”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现在我认识的官老爷就只有他了,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公子。” “可是・・・・・・” “宁雪,不要可是了。事情紧急,爹爹赌气不愿帮忙,我只有靠自己这点儿绵薄之力把四姐找回来,跟我走。”缇萦说着已经匆匆起身。 当她们二人到达别苑的时候,周亚夫正好还在。而正在练剑的刘启,也看到了行色匆匆的缇萦。因为好奇,他把剑放下跟在她们身后过去了。 “周将军,民女缇萦求见。”缇萦一边跟门卫周旋,一边已经大声的自报家门。 “门外何人在吵闹?”周亚夫听见喊声,就问周成到。 “好像是苏夫人的妹妹缇萦要见你呢。” “有事不去找他们的官府,倒真是把我这里当成了观音堂了,赶她走吧。” “周将军・・・・・・”周亚夫的话刚说完,已经看见刘启风风火火的过来了。 “殿下,您为何还不收拾行装?”周亚夫本打算明日启程送刘启回长安,见他这个时间来见他,有些疑惑不解。 “我刚刚听见有人要见你,你为何不见?”刘启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站在那里问他缇萦的事。 “哦,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我可以不见。” “听她喊的那么凄惨,定是有要事相告,何不见一见呢?再说,也费不了多大的事。” “这・・・・・・” “再说,若您的盛名传的广,对我大汉安抚百姓之心,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那好吧,既然殿下这么说了,就让她进来吧。”周亚夫说着,就邀请刘启到屋内入座,让周成去请人进来。 “多谢大人!”周成领着缇萦进来的时候,缇萦向他行礼道谢。 “缇萦多谢将军肯抽空一见。”见了周亚夫,缇萦跪拜着向他道谢。 “缇萦,你有什么事?”周亚夫问她的时候,看了躲在暗处的刘启一眼。 “将军,您部下人多,广结人缘,我想请您帮我找找我四姐。” “你四姐?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你让我帮忙找什么?” “我四姐今天刚刚离开,肯定没有走远。将军您的人缘甚广,只要您肯出面打听,一定可以找到我四姐的。” “你当我是神仙啊?世界这么大,我周亚夫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一时半会儿找到一个离家出游之人啊。” “将军,我四姐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她跟我爹爹赌气,可能就在哪儿待几天就回来了。” “那不就简单了,你就等她回来,不就好了。” “可我四姐从来没有出过门,我怕她被人家欺负・・・・・・” “恕周某无法帮你这个忙,送客。”周亚夫给刘启面子才见她,现在听她这么说,感觉这个姑娘是在胡闹,就没心思再听下去。 “将军・・・・・・” “请吧。”缇萦还想再说些话,周成已经挡在她的前面,做出让她离开的手势。 “小姐,我们走吧。”宁雪看着周成,把缇萦拉了出来。 “怎么办,四姐・・・・・・”缇萦急的直跺脚,无奈之下,她让宁雪带上随身的行李,一个人去把四姐找回来。 “宁雪,你千万注意安全。”临走前,缇萦拉着她的手嘱咐她说。 “小姐,放心吧,我一定把四小姐安全的带回来。”宁雪说完,就辞别缇萦踏上了寻找缇莲的路途。 而另一边,缇莲早已踏上了去吴王宫的路途。她第一次一个人离家,路上难免会有因为陌生的环境,带来的孤寂思家之感。但,她想到将要完成的任务,或许可以直接世长辞。就在心里,默默与爹爹和姐妹们道别后,咬紧牙关继续上路。++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一章 黑心老板娘 初闻懦刘驹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然而,缇莲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她对此次的行动产生了质疑。 她途经吴地农家,看到她们家人和睦,生活自给自足,对自己的王没有一丝不满。大人的脸上永远挂着如花的笑容,孩子在的地方永远充满欢声笑语,就像当年她们家的庭院。 她看到街上的商人,每个人都在热情的叫卖,仿佛他们可以拥有所有的财富。而前来光顾的客人们,也是谈笑间,付了银子,得了爱物。 她也看到了一个夫子,领着一群学生在学习孔孟之道。每个人认真的表情,让她感觉自己好像不属于他们的世界。 “姐姐,买朵花吧!”正走着,突然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个小姑娘天真的脸上挂着那么大的希望。 “小妹妹,姐姐身上已经没有钱了,买不了你的花!”缇莲蹲下来,看着她脸上花一样的笑容,对她说到。 “姐姐,你就买一朵吧,我想帮爹和娘分担一点点。”或许是爹娘教的,或许是缇莲的穿着不像没有钱的人,小姑娘不相信她的话,执意要让她买一朵。 “小妹妹,你看,姐姐这里一共就这一两钱了。”缇莲听出她的意思,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实,她把全部家当拿出来摊在手上,给小姑娘看。 小姑娘见此,思索片刻,从花篮中抽出两朵给了缇莲,并从她手中拿走了那一两钱。 看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上的那两朵花,缇莲心里苦笑一声,感叹这个小姑娘的精明。 可是,她现在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出门的时候没有带很多银子,就只是平时身上那点儿碎银子,在这一路上住店吃饭已经花完了。眼看天又要黑下来了,她又身无分文,难不成要她一个女孩子睡大街? 摸了摸空瘪的肚子,看着那些诱人的食物,她抿了抿嘴唇,不舍的走开了。 又走了一段路,她实在是很累了,如果再走下去,可能她会累倒的。但是,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没办法,她只有拖着步子走下去。 途中,她采摘了几个野果垫了垫肚子。这个时候,她才庆幸平时听到爹爹教缇萦药材的时候说过,什么果实能吃,什么果实有毒,她也很庆幸自己采到了无毒的果子。 当然,野果不好吃,吃的时候她感觉难以下咽。可是为了填饱肚子,她又不能吐出来,泪水已经泛出眼眶,她开始想念自己温暖的家。 她又起身上路的时候,前方突然亮起的一点点灯光,给了她希望。 “看来是天黑了,老板开始营业了。”缇莲开心的向前跑去,因为她至少可以有那么一点点通融的希望。 “开门啊・・・・・・”缇莲到达的时候,店门还没有开,她便在门外,努力的叫喊。 “是哪位贵客啊?”门开了,缇莲看到这个老板娘服装华丽,头上和手上都带着很名贵的饰品,心中便知晓,这个老板娘很有钱。 同时,她又看了看她的脸,既施粉黛又不显多余。不禁在心中感叹:好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老板娘不正眼看她,反而是斜着眼看她的。 “老板娘,天色已晚,我想在贵店投宿一晚,您看可方便?”缇莲礼貌的跟她打招呼。 “呦,原来是个小姑娘啊,长得还挺漂亮,好说好说,进来吧。”直到此刻,这个老板娘才正视缇莲。她原本高傲的神色,已经不见了,反倒变了一副和气嘴脸。 “伙计,给这位姑娘收拾一间上好的房间,然后把店里好吃的都拿上来。”老板娘说着,就在缇莲的对面坐了下来,眼睛直直的盯着缇莲看。 “老板娘,谢谢你,你人真好。不过,日后,我一定会把钱还你的。”缇莲看她人好,感激的说到。 “你走到我这儿来,没钱也可以住店吃饭。可如果你走到其他的地方,就不行了。” “为什么啊?” “看到我家店的招牌了吗?来,喝了这杯酒・・・・・・”老板娘说着,已经把酒端在手里,把另一杯酒递给了缇莲。缇莲也不好推辞,便接了过来。 “我家店啊・・・・・・”老板娘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背后的门被‘咣’一声踢开了,紧接着进来了一群大汉。 “呦,各位爷,这是干什么啊?好大的火气啊,来来来,都消消火,我敬各位一杯・・・・・・”老板娘离开缇萦那桌,说着,又转身给进来的各位大汉倒上酒,对着他们喝了一杯。 “老板娘,不要这样客气,我们借宝地一用,完事了我们自然会走的。”这些大汉并没有接她倒的酒,只是摆手一挥,推却了。 “看来这些个贼人是有备而来啊。”老板娘的心里这样想着,转头看了看缇莲,她正在大口的吃东西。 “公子,我们再不回去,王爷会生气的・・・・・・”老板娘和这些大汉正僵持间,突然听得两个年轻男子,叫嚷着走进店来。 那群大汉见他们两个进来,突然变了个样子,开始大声的喝酒叫喊,就像一群山贼。 缇莲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走进来的两个人。她心想,前面一个人一看就是公子,后面那个,则是侍从打扮。公子大大方方的走进来,侍从偎依在他的身边,好像进了贼窝一样害怕。 “店家,麻烦准备一间上房!”那位年轻公子,彬彬有礼的向老板娘说到。 老板娘早就看出了这里面的猫腻,她不想要趟这浑水,就想要打发这些人走。她斜眼看了一眼这个公子,冷笑道:“住店,有钱吗?” “冰水・・・・・・”年轻公子说着,伸手向侍从要钱。 “少爷,我们还是走吧,我怎么看着,这是家黑店!” “说什么呢,小心别人听到!”两人咕哝了半天,冰水才把银子递给少爷。 可他们的话,却都被缇莲听了去,她瞬间警觉了起来。只是,她已经吃了那么多食物,不知道会不会被下药,想到此处,她在心里暗暗的担心起来。 而这个老板娘一看到银子,就改变了自己的计划。她欢喜的看着手上的银子,吩咐手下道:“老李,给客人准备间上房,再加些酒菜送到客人房间。” 说话的同时,她看了一眼那些蠢蠢欲动的大汉,把她的手下叫过来,聚拢在一起,低声商讨了什么事情。 “老板娘,我也吃饱了,我先上去休息了。”这个时候,缇莲也趁乱欲起身上楼。 “好嘞,姑娘,好生歇息啊!”老板娘应对一声,就继续自己的事。 “去吧・・・・・・”老板娘说完,她的手下便散去了。 缇莲走之前,看着他们交头接耳的说完散去,才回到自己房间。 “难道这真的是家黑店?但是,老板娘怎么对我这么好,还不要我的钱?不对啊,她明明要了刚才那两个人的钱・・・・・・我倒要看看她要搞什么猫腻。”她想了半天,也没有办法想明白这个老板娘到底想要干什么,就干脆躺在床上假寐。她想,若他们真想对她做什么,必然会选在她熟睡的时候。 树欲静而风不止,原本平静的夜,被黑衣人飞檐走壁碰动瓦片的声音打破。他们聚集在白天那个公子的房顶,密切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而那位公子尚在熟睡中,他的侍从也是抱着包袱,趴在床边睡着了。他们对于房顶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可缇莲已经被这动静惊醒。她没有开灯,手上拿起鞭子就准备出门,就在这时,她发现了聚集在自己房间门外的两个黑影。 不一会儿,她就闻到了一股烟味,她知道那是**烟。为了搞清楚这些人的意图,她将计就计,屏住呼吸。当那两个人推门而入的时候,她睡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把她给我抬到梁妈妈那儿去,告诉她这可是好货,一定给个好价钱。这年头,生意不好做,老娘这都三个月不见油水了,还要养这么多人,真是费劲。”进来的是老板娘和她的一个手下。 看到缇莲熟睡,她并没有起疑,而是发着牢骚,吩咐她的手下去做事。 她的手下领命,找了两个人,把缇莲用床单一裹,就抬了出去。也就在这个时候,缇莲才敢呼吸。 “他们这是要把我送到哪儿去?”缇莲感觉到自己好像在坐轿子一样,就知道,她已经出发,被抬去某个不知道的地方。 “哎呀,歇会儿,累死了。每回都是这样,就让我们哥俩干这体力活,到头来又不给我们多分钱,真是倒霉。”缇莲感觉到自己被放下来时,她听到了他们两个的对话。 “没办法啊,生意不好做。不过,听说这次这个还挺好的。” “那可难说,这个梁鸨儿眼光可挑呢。” “不管了,反正老板娘要我们在前面和她碰面,我们就交货就是了・・・・・・” “原来,他们要把我卖到妓院,这群可恶的贼人・・・・・・”缇莲听到他们的谈话,知晓了他们的意图,心里大骂着,就睁开了眼睛。 缇莲大喝一声,吓的两人一怔。趁他们两人松懈,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缇莲已经翻滚着,解开了束缚。 “贼人,本来以为你们是好人,没想到竟然这般恶毒。”她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已经向二人攻去。 那二人跟着老板娘开黑店,当然也懂些许武功。只是,他们三招之内,就已经被缇莲击败了。 “姑娘,哦,不,女侠,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招惹了您,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们走吧。”他们二人被击败之后,怕缇莲伤他们性命,就连声的求饶。 “我可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我的包袱呢?”缇莲看他们二人求饶的样子,就起了怜悯之心。 “在这里・・・・・・” “你们就此去吧。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了。”她拿起自己的包袱,就放了二人离开。 “是是是,多谢女侠!”二人说着,就要争先的离开。 “等等,你们叫什么名字?”缇莲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了他们。 “赵三儿・・・・・・” “王提・・・・・・” “赵三儿,我问你,住我隔壁那两个人呢?”原来,她突然想到了,那两个男人现在还身处危险之中。 “实不相瞒,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老板娘见他是个富贵公子,就想着拿他身上的银两的。谁知道,等我们再进去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少了一个人,不知道去哪儿了。”赵三儿向缇莲透露了他们二人的行踪。 “只少了一个人,那另一个人呢?” “在睡觉,睡的死猪一样,戳都戳不醒。”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缇莲说着,就眉头紧锁的往回走去。 “他们两个人中少了一个,不是为了钱财,那是为了什么?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有这么多黑衣人要抓他们?”她一边走,一边在寻思,直到她走到一个树林,听到有人说话,才停下脚步。 “人呢?”缇莲隐在暗处,偷听到了这个人和她手下的谈话。 “在这儿呢。”她的话说完,那个黑衣人就放下了一个东西,看形体,可以看出是一个人。 “确认是刘驹?” “千真万确。” 听到黑衣人肯定的回答,那个人不再说话。她转过身来,解开袋子,看到袋子里的人,才满意的对黑衣人点点头,把手中的银子给了他。 黑衣人接过银子,就率领他的弟兄们离开了。 缇莲没有走,她一直在看着那个蒙面人,直到看着她解下面纱,她才借着月光看清她的面容。 “师父・・・・・・”缇莲看到这个熟悉的面容后,吃惊的张大了自己的嘴巴。 “她不是已经回去庵里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为什么要绑架这个刘驹?这个刘驹又是什么人?”缇莲看到静玄师太的出现,非常的疑惑。可惜,她却一个问题也想不通。她也不敢贸然出现在师父的面前,就带着诸多疑惑,静静的躲在那里,偷听着两人的谈话。 “你是什么人,胆敢绑架本公子?”缇莲看到静玄师太把刘驹唤醒了,而听到他的话,静玄师太冷笑几声,就上前扇了他一巴掌。 “你给我闭嘴,你没有资格这么跟我说话。”静玄师太愤怒的向刘驹说到。 “我从未见过你,你为何这样对我?” “你从未见过我,那是因为你不记得。你小的时候,我可是还抱过你的。” “什么?你到底是谁?” “或许你听过,或许你没听过,你可听说过璐夫人?” “璐夫人?她,是我父王曾经宠幸过的一个平民女子,我听下人们提起过。你怎么知道她?” “因为我就是她??????”静玄师太说着,已经把手中的拂尘指向了刘驹。 “你就是璐夫人?你不是坠崖死了吗?” “老天爷没有让我死,就是给我报仇的机会。刘濞让我家破人亡,我苟且偷生二十年,我岂能轻易饶他?好了,现在你也知道是谁杀了你,就算是死,你也可以瞑目了。”静玄师太说着,就要叉向他的喉咙。 “你就算杀了我,也不会对我父王产生什么影响的。”刘驹为了保命,只好拼死跟老天打个赌。 “父王只爱王兄刘贤,自他十岁被太子打死,父王就一直郁郁寡欢,声称再无人与他相像。对我,他更是不理不睬,有我没我,对父王来说,根本不重要。”刘驹看她听进去自己的话,就继续向她陈述他的地位之低微,希望能引起她的一点儿恻隐之心。 “那我也要让他刘濞绝后・・・・・・” “啊,母亲,孩儿就此与您别过,愿您眉黛常新,生者长乐,保重・・・・・・”刘驹原就是出名的懦弱,现在临死,还在惦念自己的母亲。他惊吓之下,胡乱说了一通,就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 可缇莲看的很清楚,她师父手上的拂尘被一个飞过来的暗器打偏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蒙面黑衣人。 他的身手不凡,和静玄师太交了几招,连她都处于下风。只是,黑衣人并不恋战,抓起刘驹就离开了。 缇莲听到静玄师太的话,知道了她的身世,心中更是惊叹不已。她看完这场打斗,本想跟着他们去看看是谁救了刘驹,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击打晕,失去了意识。 “饭桶,看好了,不要再让她跑掉!我赵莹莹怎么养了你们这帮废物。哎呀,真气死我了。”原来是客栈的老板娘再次找到了缇莲,她闺名叫赵莹莹。 她听到跑回去的赵三儿和王提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她先用轻功走在前面,找到缇莲打晕了她,等她的手下过来,才把她交给了他们。==本站小说追书神器上架啦!所有小说光速追更,让书迷不在煎熬等待,不错过任何精彩章节!书虫必备!关注公众微信号 zaixianxiaoshuo (按住三秒复制)下载本站阅读器! 第十二章 误入醉花坊 知情俏罗倩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侠士,请留下姓名,日后我定当重谢!”而刘驹被救之后,在野外,他正在和那个黑衣人交谈。 “公子不必客气。”黑衣人说着,就解下了面巾。 “梁武?”刘驹看到他的脸,吃惊的叫了一声。 “公子受惊了。”来人正是梁武。 “隐夜不是说,你已被周亚夫抓去,作为引出父王的棋子了吗?” “凭我的武功,若不是我有意被他们抓住,他们怎么可能降的住我?”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公子,我有我的理由。但是,现在还请您先替我保密。” “可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来找一个人!” “找谁?” “缇莲,她是缇萦的姐姐。她离家出走,我看缇萦着急,就想帮她找找看。” “找到了吗?” “还没有,之前听说她到了白客镇。但是到现在,我都还没有见到她的踪影。公子,就此别过,我要走了,保重。”梁武说完,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初升的朝阳,很快耐不住寂寞,为了参与进来人们热闹的生活中,而迫不及待的赶走了黑夜,升到天空,照亮了人间。 “都该醒一醒了啊,机灵着点儿,待会儿可有贵客要光临我这醉花坊。老平头儿,去,把昨晚送来的那个丫头,找人打扮一番,让她接客。”醉花坊中,打扮妖艳的鸨儿一个个敲了姑娘们的房门。 “可是,梁妈妈,那姑娘可是个处,让她接客,这・・・・・・”秦平是醉花坊里的佣人,他总管这里的一切杂事。昨日里,他见有个姑娘又被送来,看着她的样子,冰清玉洁的缇莲,一定是个良家姑娘。现在老鸨让她接客,他有些不忍心,便想要替她说说情。 “怎么着,你没见过这种姑娘是不是?是不是还要我教你该怎么扒她衣服?怎么把她饿到两眼昏花,求饶为止?”梁妈妈看他磨蹭,戳了戳他的脑袋,骂了两声。 “不,不是・・・・・・” “那还不快去!” “是,是・・・・・・” “秦伯,那个姐姐醒了,正吵嚷着呢,您去看看吧。”秦平正从梁妈妈那儿领命出来,就有一个小丫头跑过来告诉他,说缇莲醒了,让他去看看。 “知道了・・・・・・”他快步的走到关着缇莲的那间房,推门走了进去。 “姑娘,你受苦了。来,我给你松绑。”他看缇莲被五花大绑的放在床上,就要上前去给她松绑。 “你们这是・・・・・・妓院?”缇莲刚被解开绳子,她就想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而停顿的瞬间,她听到了门外很多姑娘在用娇媚的声音拉客。想了一瞬间,她知道自己被送到了妓院。 说完,还没有等到秦平回答她,她就愤怒的一跃而起,恨不得马上就离开此地。 “姑娘・・・・・・”可惜,她没能离开,而是被秦平拉住了。 “老伯,你放开我。” “姑娘,听老朽说,你走不掉的!” “为什么?我是他们硬绑来的,不是自愿来的。” “我当然知道。但是,没办法,你看・・・・・・”秦平说着,就推开窗子,指着几个大汉在的地方给她看。 “他们是什么人?”缇莲问到。 “若是你不从,梁妈妈就会把你的衣服扒光,绑在那颗树上。你也看到那几个大汉了,到时候,哎・・・・・・”秦平再说不下去了,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真是可恶,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残害良家姑娘。” “所以啊,你还是从了她。反正,来这烟花柳巷之地的,都是些达官贵人亦或公子哥,你就陪他们喝喝酒聊聊天,逢场作戏而已。短期内至少可以保全清白,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老伯,你人真好。但是,我真的不能这么做,不然,我岂不是没脸回去见我爹爹。” “看你的样子,可是本地人?” “不是,我是齐地人。” “哦,那难怪了・・・・・・” “秦伯,你在里面吗?”两人正在谈话中,突然有一个姑娘敲了敲门,询问秦平。秦平马上让房里的小丫头给缇莲梳妆打扮,而他,则去开门。 “哦,原来是倩姑娘。你来这里,可有什么事吗?”秦平一看是罗倩,他恭敬的向她弯了个腰。他知道她现在是醉花坊的红人,没人敢惹她,甚至连他这个老人家,都要给她行礼。 “听妈妈说,这位新来的妹妹长得可人,要让她在刘公子左右侍奉,是这样吗?”罗倩没有理会秦平,眼一挑,径直朝着坐在镜子面前的缇莲走去。小丫头看了她一眼,停下了手中的活。 罗倩从小丫头手中接过梳子,揽住缇莲的肩,看向镜子里的缇莲。她发现缇莲真的挺美,原本自信的脸上,立刻升腾出一种杀气。 缇莲转过身看着她,感觉到那份杀气,她立刻站起来,离她远远的。 “呵呵・・・・・・,还是个处啊,难怪这么可人。说吧,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我可以帮你。”罗倩见缇莲警惕,突然优雅一笑,坐在了缇莲的梳妆台前,转过身来,看着缇莲问到。 “你是谁?”缇莲警惕的看着她问到。 “哦,这位是我们醉花坊的头牌,罗倩姑娘。你辈小,理应行礼。”秦平见她二人如此,马上上前插话,拉着缇莲给罗倩行礼。 “我为什么要向她行礼?看她傲慢的态度,我缇莲还不乐意呢。”缇莲性子倔,躲开秦平的手臂,不愿向她行礼。她这一闹,声音也高了起来,门外引来了几个小丫头的围观。 “姑娘・・・・・・”秦平看有人来了,就提醒她,让她收敛一些。 “呦,这一大早的,姑娘房里还真热闹。”几人正在闹哄哄的围观,梁妈妈便带人进来了,冷嘲热讽的说一番,她看见了罗倩。 “罗倩,你来这里做什么?等会儿刘公子可要过来的,你不是最爱与他逢场作戏,还不快去打扮打扮。”她走向罗倩说完,就悠悠向缇莲走过去,摸了一下她的耳环。 “你・・・・・・妈妈,我说过,我罗倩愿意跟谁逢场作戏,就跟谁逢场作戏,轮不到你来管。你现在又弄个小蹄子来,是想怎么样?你以为就凭她,可以拴住刘公子的心吗?不可能・・・・・・”罗倩顺着梁妈妈的手看去,她看到了那支耳环,突然发狂一样的,冲她喊到。 “那,你可以吗?”梁妈妈也不生气,就平淡的说了一句。 罗倩原来的气势就消失不见了。在小丫头的搀扶下,她失落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哼,平日里你飞扬跋扈就算了,现在竟然连我都不放在眼里,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兔子逮不到草吃。”梁鸨儿向罗倩走出去的方向啐了一口,说着转身看向了缇莲。 “老平头儿,你动作太慢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磨蹭。小丫头片子,还不快点儿给姑娘梳妆,刘公子来了不满意,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罗倩前脚走,她后脚就冲缇莲屋里的人发火。一个一个的数落完,扔下一副耳环就离开了。 “哎,老伯・・・・・・”秦平见梁妈妈离开,也跟着一起离开了。缇莲想再找他,却被他使的眼色止住了。缇莲想起了他之前对她说的话,就无奈的,先留了下来。 “小姑娘,我问你个问题。”梳妆的时候,她问身边的丫头说到。 “姐姐,您请讲。” “她们口中的刘公子是什么人啊?” “刘公子是我们这儿的常客,每次来她都会找罗倩姐姐。但是很奇怪,她找罗倩,但又不单独跟她见面,总是找一堆女子一起玩乐。而且听说,刘公子从不留宿在醉花坊。” “那他来干嘛?” “据说,每次来她都是叫上一帮姐妹一起听乐。兴致来了的时候,他还会一起奏乐。等到酒醒,他就回去了。” “到这烟花柳巷之地,他竟然坐怀不乱。” “对啊,我们都很奇怪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那,刚刚那个罗倩,她既然是头牌,应该是很有才艺的一个人喽?” “罗倩姐姐虽然性格有点儿怪异,但是并不坏。有时候客人给她的银子,她都会赏我们的。而且,她真的非常有才能,每回她都是亲自操琴,弹给刘公子听的。” “客人还会给银子?” “呵呵,姐姐真是单纯。” “我被你说的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不行,我得走了,你把我的衣服还给我。”缇莲一边说,一边已经从床上拿起了自己的包袱。 “哎呀,姐姐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就死定了。”小丫头看她要走,马上跪下来抱住了她的脚。 “我一定要走,我还有要事没办呢,你放开我・・・・・・”缇莲说着,就要拿开她的手。 “姐姐,你真的不能走。你走了,秦伯也会跟着倒霉的。” “又不关你们的事,她能把你们怎么样啊?” “你不知道,梁妈妈表面上是把我们当丫头使唤,背地里她手段多着呢。刘公子一会儿就来了,你好歹帮着把这一关糊弄过去啊。” “我倒是想见见这个刘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缇莲被小丫头说的,不忍心再一意孤行的离去,而不顾他们的死活。 再加上,她们一口一个刘公子,她还真的想见一见,这个刘公子的真面目。 “呦,刘公子,您来了。”在前堂,梁妈妈已经在招待客人。看到刘公子到来,她马上开始喜笑颜开的引他入门。 而这个刘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刘驹。 以往他每次来,都是为寻花问柳。但这次,他神色慌张,显然是来避难的。可惜,梁妈妈赚钱心切,没有看出他现在的境遇,她还是像往常一样,把姑娘们都叫了过来。 “梁妈妈,我今日确实不是为了姑娘们而来,我是・・・・・・” “刘公子,您每次来,不都不是为了姑娘们而来的吗?姑娘们,伺候着。” “哎呀,我是・・・・・・” “公子・・・・・・”刘驹正说话间,冰水赶到了这里。看到他正在花丛中戏耍,心中很是憋屈,他可是走单骑,九死一生才到这儿跟他碰面的,总不能一个人再离开。 “冰水,你终于到了。”刘驹听到他的叫声,回头看到了他。 “刘公子,我们这儿今儿可是到了个新人呢。我都舍不得让其他人看,最先给您留着了。”梁妈妈说着,已经让秦平去把缇莲请下来。 “公子,我们该回去了。”冰水在一旁看着心急,一直催促刘驹离开。 “去去去,你们家公子的事,哪里轮得到你来多嘴。你呀,先回去吧,回头我会命人把刘公子送回去的。”梁妈妈三言两语,就又把冰水赶到了一旁。 “刘公子,你来了。”正说话间,罗倩从阁楼下来,走到了刘驹的面前。微微一行礼,她就让小丫头把她的琴放了下来。 “罗倩姑娘,在下今日・・・・・・” “玉莲小姐来了・・・・・・”刘驹正要说话,秦平就引着缇莲下楼来了,给她重新起了个名字,叫玉莲。 缇莲听到这么个俗不可耐的名字,心里很抵触。但是迫于无奈,她只好默认了。 可当她看到,这个所谓的刘公子是刘驹时,心里明白了,这个罗倩对她的态度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果然如仙女下凡一样・・・・・・”刘驹看到这个叫玉莲的姑娘,只见她明眸善目,柳叶眉,眉心一朵梅花灿如炬。虽因半遮面而无法看清她的面容,但看她简单而大方的头饰,应该不是附庸风雅之人,果然宛若仙女下凡一样。他,不禁看的呆了。 “什么仙女啊?我也不叫玉莲,我本名・・・・・・” “玉莲放肆,岂能在刘公子面前撒泼?”梁妈妈见缇莲就要吐露真相,用话语打断了她。另一边,她又向刘驹赔罪道:“刘公子,不要介意,她是新来的,不知道规矩,还请多多海涵。”。 “哪里,哪里・・・・・・” “刘公子,许久不见您光临寒舍。不如移步至我闺房,我亲自为您弹奏一曲。”罗倩看刘驹为这个玉莲着迷,心中不悦,就上前站到刘驹面前,挡住了他看玉莲的视线。 “哦,罗倩姑娘,在下今日着实是・・・・・・” “小心・・・・・・”刘驹还没对罗倩说完,缇莲就一声大喊,已经向刘驹扑了过去。因两人都站在楼梯上,缇莲的用力让两人抱在一起向下滚去。 “姑娘,你没事吧?”两人落地时,刘驹在下面躺着,缇莲趴在他的身上。听到刘驹的话,缇莲没有看他,而是看了看身后的罗倩。 “她怎么会‘千里投石’?”缇莲倒下的瞬间,她明明看到罗倩用琴发出暗器,挡住了射向刘驹的匕首。 缇莲起身站定,看到师父正愤怒的看着罗倩。而罗倩看着师父,竟然一言不发的低下了头。 缇莲看着奇怪,心里一直在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此刻,她倒是庆幸自己带了面巾,可以让师父认不出她。 “跟我来・・・・・・”静玄师太说着,已经抓起罗倩离开了。罗倩跟着她离去的时候,眼睛还一直没有离开刘驹。 “哎,你可不能走啊。你砸了我这醉花坊,怎么能说走就走呢?”缇莲也要跟着离开时,被梁妈妈拉住了。 “梁妈妈,我是被你绑来的。本来就不会留在这里,我是担心秦伯的安危才暂时留在这里。你记住,不要再随便的对待这里的人,她们不是你赚钱的工具,而是有血有肉的人。”缇莲说着,走向了秦伯。 “秦伯,谢谢您,您的善心一定会得到回报的。”她说着,冲秦伯一笑,就甩袖离开。 “哎,姑娘,等等在下。”刘驹说着,也跟着缇莲而去。 “公子・・・・・・”刘驹和他的侍从冰水,二人一前一后,跟在缇莲的后面跑了出去。 “哎,刘公子,这・・・・・・我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哎呀・・・・・・”梁妈妈在后面叫喊着,却没有一人因此而留步。她悔恨不迭的瘫坐在地上,叫苦连天。 “逆徒,你到这醉花坊也有些时日了。每日除了和那些人玩乐,还知道什么,你可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一片寂静的小树林中,静玄师太正在对着罗倩,愤怒的质问她。 “师父・・・・・・” “还有,你刚才竟然拿暗器跟我敌对。别忘了,你的武功都是我教的。” “师父恩德,徒儿永生难忘。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徒儿对刘公子下不了手。” “哼,我就是知道如此,才在半路将他拦下。没想到那小子还真是命大,让人给救了,我在醉花坊想再给他一击,没想到又被你破坏了。” “师父,刘公子是无辜的,求您放过他吧。” “放肆,我的命令还轮不到你来质疑。” “师父,你让我杀了刘公子,我真的做不到。不如,我跟您一起去杀了刘濞,好吗?” “刘濞那里,我已经让人过去了,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他痛不欲生,懂吗?” “是・・・・・・” “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一个月之内,你还是杀不了他,就不要怪我了。”静玄师太说着已经离开了,就剩下罗倩一个人,站在那里,暗自伤神。 “原来,罗倩也是师父的徒儿・・・・・・你们什么时候在这里的,你们干嘛跟着我?”缇莲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已经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她自言自语着,一转头发现了身边的刘驹和冰水。 “姑娘,你可否・・・・・・”刘驹刚想说让她把面巾拿下来,他们就看见了一缕青烟从山上升了起来。 缇莲没有理会刘驹,马上向前跑去。刘驹看她跑,就想上前拉她,结果扯住了她的纱巾,把她的纱巾从脸上拉了下来。 纱巾被扯掉的瞬间,缇莲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跟着纱巾一起掉落的一只耳环。 没有怜惜之心,她放弃了那些珠光宝气的东西,继续向着那一缕青烟的方向跑去。因为她知道师父在等她,那是师父和她约定的召唤她的方法。 而她不知道的是,另外一个地方,也因为她正在展开一场斗争,不是别处,正是赵莹莹开的黑店里。++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小说吗?还在因为广告问题而烦恼吗?OUT了你,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三章 宁雪不言师 梁武首明志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快说,你们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个姑娘来这里?”赵莹莹的黑店里,宁雪正用剑压着几个伙计,向他们审问缇莲的下落。 “呦,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到我这里,你倒是挺猖獗啊。”赵莹莹一边说,一边已经撒了一包**药,向着宁雪的方向。 宁雪没有挡住药粉的侵袭,她马上感觉头晕目眩。但是,她还是努力克制药力的发作,用剑保护着自己。 可惜,即便如此,她身上还是很快就没了力气。她只能尽力抵挡着这些人的进攻,慢慢的后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击散了他们的进攻,靠着墙壁,稳定自己身体。 赵莹莹见状,手持两把弯刀就向她刺去。但她,也没有占到便宜。宁雪被出其不意的攻击刺伤,她感受到疼痛的时候,同时也刺激了意识的清醒,瞬间,她使出‘翻山掌’,拍向了赵莹莹。 赵莹莹一个躲闪,被逼的后退回来。从一开始,她就看这个小丫头的招式很熟悉,尤其是这一招‘翻山掌’,她看到之后,心中一惊。 “小丫头,你的武功是谁教你的?”她越看越觉得奇怪,终于忍不住问她,她的武功师从何处。 宁雪的意识越来越弱,她看着眼中似有似无的赵莹莹,根本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来呀,把她给我绑了。”赵莹莹见她的状态,知道**粉的药性发作了,就让手下把她绑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开黑店,赵老板也不怕人笑话。”赵莹莹正要转身回房间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一人说着话走了进来。 “呦,原来是小白脸啊。今儿,怎么有风把你吹到我这儿了?再说了,我这儿是不是黑店,你不是最清楚吗?”赵莹莹一看是梁武,马上放松了心情,玩笑似的依偎着他,坐了下来。 “自从上次一别,我们已经许久没见了,你这店还好吗?” “好个屁啊,上次你差点儿把它砸了,自那之后我就没什么生意,还要养着这么一帮子人,我那个苦啊。” 原来二人早就交过手了,这次梁武到这里,再次见到赵莹莹,竟也算是叙旧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微微一笑。 “上次是我莽撞,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你的店动手,这个算是对你的补偿。”梁武说着,已经把手上的钱袋放在了桌子上。他的眼光,却一直在看着已经受伤又不断坚持着,尚未昏厥的宁雪。 “呦,这个就不好意思了。来呀,给梁公子上酒・・・・・・”赵莹莹说着,把钱袋收了起来。 “不必了,我来是有事相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姑娘?”梁武说着,拿出了缇莲的画像。 赵莹莹一看是缇莲,就立刻变了脸,笑盈盈的回答道:“没有见过・・・・・・不过,你竟然会为了个女人找到这里?她是什么人啊?” “没有见过就算了。如果你见到她到这里,千万不要动她。她是齐国太仓令淳于大人的千金。”梁武说着就要走,他没有注意到,赵莹莹后悔不迭的神情。 走到门边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已经不省人事的宁雪,叹了一口气,还是把她带上了。 “这是什么事啊,老娘竟然惹上了齐国的千金。不过,那丫头,哪儿看着像是千金啊?”赵莹莹见他带着宁雪走出去,没有心情阻拦他,就放他们离去了。他们走后,赵莹莹对着她的伙计们抱怨到。 “老板娘,她除了吃相差点儿,好像其他地方,看着还真像是千金。”老王不识趣的上前回答。 赵莹莹白了他一眼,就让赵三儿去醉花坊打探消息,看看情况怎么样了,是否还可以弥补? 而此时,梁武坐在溪边,正在等着宁雪醒来。 缓缓西流的小溪里,宁雪的外衣被脱去,任凭溪水从她身上流过,让清凉之感唤醒她的意识。果然,不一会儿,宁雪醒了。 她看到自己的外衣被搭在树枝上,而她旁边正坐着一个男人,便快速的跑过去,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她穿衣服的时候,想起来自己晕倒时,看到这个男人正在和客栈老板娘谈笑甚欢,心想,这个男人必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走到梁武的背后,把剑指向了他的脖颈,冷漠的问:“你是什么人?” “反正,是救了你的人。”梁武也不反驳,就只是缓缓地站了起来,回答了她的话。 “胡说,我明明看到你和那些贼人谈笑甚欢。淫贼,看招。”宁雪说着,就向他刺去。梁武看着她的招式,觉得很眼熟,却又无法拆破,只好躲。 “姑娘,小小年纪,武功这么了的,你的武功是谁教的?”他一个‘环心锁’,扣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你不配知道・・・・・・”宁雪反手拿剑,解开他的环心锁,再度刺来。也就是在这时,他们二人都看见了山上升起来的一缕青烟,宁雪便停了下来。 “以后再找你算账。”宁雪把剑收起来,握着受伤的臂膀,向着那一缕青烟的方向跑去。而梁武,也跟在她的后面,一起跑了过去。 “看来,赵三儿白跑一趟了。”客栈里,赵莹莹看到那一缕青烟以后,她明白,那个姑娘必定是得救了。 倚在门边,她看到青山依旧,如她刚选择在此扎根之时那会儿青。绿树的年轮已经不知道增长多少轮,溪流也是常年不断的发出潺潺声如乐。 而她赵莹莹的生活,却还是过得如此不堪,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她又想到,刚才那个丫头的武功,跟那个人的武功是那么的相似。到底是不是他教的,她还真想知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他还是一直不下山,难道他还是这么不想见到她? “青初啊青初,我是该怨你还是该怨我自己?”赵莹莹哀叹一声,望着远处的秀丽之色,思念故人,留下了眼泪。 “师父・・・・・・”山上,静玄师太静立于此。直到缇莲到来,她才转过身看着她。 “缇莲,你来了。我这次找你来,是要告诉你,刘濞病了。虽然虚实有待打探,但是你父亲,却是千真万确的来到了吴国。你一定要看准这个时机,在他的饮食里下药。” “我爹爹来吴国了?真的?” “你看・・・・・・” “爹爹的银针包・・・・・・”缇莲看着静玄师太手中的银针包,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是爹爹的。 “你爹爹并不知道这个在我手里。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成败在此一举,我只许你成功,不许你失败。我已经等了二十年,不能再等下去了,听到了吗?”静玄师太看了看缇莲,眼神恶毒的看向远处的山峰,恨不得用眼里的怒火,把它燃烧。 “是,师父。”缇莲看着静玄师太手中的那一包银针,用力的攥了攥拳头。她告诉自己,她不能,也不允许让爹爹受到伤害。现在的师父是丧失掉理智的,她必须想办法保护身边的所有人。 而如今之计,她只能先听从师父的安排。 “四小姐・・・・・・”静玄师太走后,缇莲一个人要走回山下,中途正好碰到宁雪。 “宁雪,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了?”缇莲见到宁雪自是又惊又喜,看到她的臂膀正在流血,上前扶住了她。 “不碍事。自你走后,小姐不放心你,让我出来寻你。” “果然是我的亲妹妹,还是她心里念着我。” “四小姐,您跟我回去吧。” “不,宁雪,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对了,我问你,爹爹是不是从家里出来了?” “我不太清楚,因为我出来的时候,老爷还是在家的。” “师父应该不会采用这么笨的方法来骗我,看来爹爹是来了没错。” “什么意思,老爷来这里了吗?” “不错,吴王有疾,请爹爹前来看病。” “但是,这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啊。” “宁雪,你跟着我一起去吴王宫,就说是爹爹要我们来的,你要保护好爹爹。” “四小姐,您在说什么啊?宁雪怎么听不懂啊,老爷有危险吗?” “别问了。反正,等爹爹给吴王看完病,你就护送他一起离开吴地就好了。”缇莲说着,就大步的向前走去,她是想赶在淳于意的前面,到达吴王宫。宁雪无奈,只好跟着她向前走。 梁武在暗处,看缇莲没事,身边又有宁雪保护,他就放心的回去了。 回去他的牢房之前,他见了缇萦一面,并告知她缇莲没事,宁雪已经成功和她接头。 缇萦认出他是梁武,两人一时相见甚欢。二人分别聊了聊各自长大成人之后的事情,这之后,梁武就以有公务在身为由,离开了淳于府。 而到了长安,他给了周亚夫一个定心丸,把隐夜安插在皇上和太子身边的所有暗卫名单,都给了他。 “梁武,这些都是了?”周亚夫看到梁武给他的名单,心中大喜。 “将军,梁武说到做到。但是,也请您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做,我希望您可以从宽处理他们,毕竟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人才。” “若他们可以像你一样归顺我大汉,当然我可以从宽处理。” “我尽力一试。实不相瞒,自从我看到将军的风采,便一心想要从吴王身边逃离出来。现在,有此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把握,希望将军看在梁武的面子上,不要尽数诛杀这些人。” “嗯,若他们肯降,我又何必杀他们呢?你去吧。”周亚夫说着,把手中的名单给他,让他一个个去劝降。而周亚夫之所以会这么放心让他去做,则是因为经过对梁武长时间的考察,已经完全相信了他归降的真心。 “将军,您真的相信他愿意归顺我大汉?”周成不放心梁武,他走后,在旁边提示周亚夫问到。 “他已经回到了吴国,若他不是真心归降,大可不必再回来。更何况,他还把暗卫的名单交给我。” “或许,他们是另有阴谋?” “以梁武的个性,这种反复无常、不忠不义之事他是不会做的。若隐夜执意要他做,他们必然会反目,这样对于我,也没什么坏处?” “可是,正因为他的武功很高,我们才不得不防。万一他是要打入我们内部・・・・・・” “看到他手上的名单了吗?其实,我早就让人调查出来了。我刚刚看了一下,全是真的名单,若是这样,这份名单肯定不是从隐夜那儿得来的。这就说明,他并没有和隐夜全盘交底。所以,我相信他是真心要投明主的。”周亚夫说着,看着信誓旦旦的离开去劝降的梁武,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爹爹・・・・・・”吴王宫前,缇莲远远的看见淳于意下来马车,就从屋顶上跃下来拦住了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淳于意看见她在这里,当然感觉很意外。 “爹爹,女儿知错了。我随师父云游至此,听说您来吴王府上治病,我过来看看您。” “行了,既然来都来了,就随爹一起回家。你先找个客栈住下,等我把王妃的病治好了,再去找你。”淳于意看着这个不省心的女儿,既想骂又心疼。他说着,拿出一袋银子给了缇莲。 “爹爹,既然来都来了,就让女儿给你打下手吧。虽然不像缇萦那样熟知各个药材,但是您可以教我啊。宁雪,你去找个客栈先去住下。”缇莲不等淳于意拒绝,就把那袋银子给了宁雪,背起淳于意的药箱,跑去敲门。 “爹爹,或许这是女儿和你最后一次的见面,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被迎进去之后,缇莲一边走,一边在看着慈爱的爹爹,心中如是想着,痛苦不已。 “莲儿,出门这么久,知道想爹了,一直这么看着我?”淳于意看缇莲老是向他这里看,开玩笑的说到。 “是啊,女儿最挂念爹爹了。”她撒娇的挎着淳于意的臂膀,没有让他看到她沉重的表情。 “王爷,淳于意来见。”淳于意跪在吴王的寝宫前,大声的通报到。 “淳于大夫免礼,还请移步至内人床前。” 缇莲跟着爹爹一起跪下,等吴王开口说话,她才微微抬头,看了看这个吴国的王。她感觉,他的长相并不像是非常奸恶之人,她想不通,他为何会伤害师父至此。 “王妃,您身体不适是从何时开始?”淳于意把了王妃的脉之后,隔着纱帘问她。 “说起来,在此之前,我一直心烦气躁,感觉很烦闷。就让大夫随便给我抓了几副下火的药,吃完之后,就感觉好些了。但是,前日里我突然感觉腹部疼痛,回来看时,便成了现在这样。” “王妃是否还食用过其他的药?” “昨日里,大夫见我肚胀,给我开了一剂泻药。” “那就是了。我看王妃的病症,是热蹶。”淳于意听完王妃的话,就从缇莲手里拿起了银针包。 “热蹶怎么会有如此症状?”吴王听见他的话,在一旁问淳于意。 “王爷,热蹶本身得在不同人的身上,症状也是不同的。起初,王妃只是感觉烦闷,而后,因饮酒以至于腹痛生疮。更不巧的是,服用泻药,会使中气愈虚,长热不退。现在我用针刺其足,以泄其内热。不知,贵府可有银针?”淳于意一边向吴王解释着,一边收起了自己的银针包。 “您这不是有吗?”吴王说着,指了指他手中的银针包。 “额,这个里面的银针没有换过,不适宜与王妃娘娘使用,还请借贵府侍医银针包一用。”淳于意之所以不用自己的银针包,是因为他在打开银针包的一瞬间,看到了银针变成了黑针。 他知道有人对他的银针做了手脚,可能是为了利用他对吴王不利。为了避免生出事端,他还是放弃使用自己的银针。 不一会儿,下人们拿来了侍医的银针,他用针刺了王妃娘娘的足心各三处。按住伤口没有血出来,他才收起了银针。 “好了,娘娘的病,不出三日便会痊愈。我会再开一副方子,请娘娘按时按量服用,以愈长热腹痛之症。”淳于意说着,就把几味药材,写在了竹简上给王妃的贴身侍女。 “如此,娘娘的病就算好了。多谢王爷信任,我家里还有事,就此告辞。”淳于意说着,就收拾自己的药箱,要离开。 “哎,淳于大夫,风尘仆仆的赶到这里,岂有当天回去之理?今日就在我宫里住下,明日我再派人送你们回去。”吴王拦住要离去的淳于意,想要让他留宿一宿,淳于意却并未动心。 “多谢王爷好意,着实不必了。作为医者,意常年在外游走,行走惯了,这点路也就算不上什么了。”淳于意又一次推辞了。 “大夫,我想问一下,娘娘这药,到底该煮成什么火候最佳?”这时,王妃的侍女突然跑来,问了一句。 “既如此,我就看着你煎一副吧。”淳于意说着,放下药箱,跟着侍女去了厨房。+本站官方手机最新阅读器APP上架了!每日更新新品海量小说内容,体积小省流量,无广告,查找小说更方便,快来关注微信公众号 jiakonglishi(按住三秒复制)下载手机客户端】 第十四章 毒杀惨败北 师徒赴黄泉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缇莲看到淳于意的银针包,心中想到:“一定是师父,是她在银针上做了手脚。但是师父没有想到,爹爹对自己的用针这么谨慎,看来我一定要快些。”如此想着,她焦急的在院子里踱步,看到爹爹交代完侍女回来,她避开他,走到了厨房。 “哎,我来吧,你去看看王妃还需要什么。一会儿,我把药给你端过去。”缇莲把煎药的侍女支开,就拿出了手中的那包药。 “喂······”她正要把药放进药罐之中,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她的手一抖。 “你吓了我一跳,你干嘛啊?”她转身,看到了刘驹。 她不知道刚才过来的时候,被要去看望王妃的刘驹看到,他尾随她而来。他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吓了她一跳,她把所有的药都洒在旁边的锅里了。 “没想到又在这里见到你了,不过你是怎么进来的?”刘驹看见缇莲很开心。毕竟,他不用再每日只看着那个纱巾,回想她回眸的一瞬间。也不用再只是看着那只耳环,想象她美丽的容颜,他再一次看到了她,实实在在的人。 “要你管?”缇莲不耐烦的说着,端起汤药走开了。 刘驹跟在她的身后,不停的在啰嗦。甚至她已经把药放在了王妃的房间,他还在跟着她。 “原来你是淳于大夫的女儿,闺名缇莲······母亲,您可还好?”刘驹跟在她身后正说着,看到了母亲。他突然想起来,他是来看望母亲的,就坐在床上慰问母亲说到。 “淳于大夫妙手回春,我已经好了。只是身体还稍有些不适,不过,淳于大夫说调养一下就可以了。”王妃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欣慰的说到。 “这药还是烫的,小如,你等药冷一冷再给王妃喝吧。折腾这么久,王妃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你先给王妃把银耳莲子粥喝了吧。”吴王看了看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冷哼了一声。他看了一眼缇莲端进来的药碗,端起来,抿了一口,感觉到微烫,就吩咐小如说到。 “哦,淳于大夫,房间我已命人准备好,还请今日在此歇息。另外,这是本王聊表心意,还请收下。”吴王说着,他身边的隐夜,已经拿出了一锭银子给淳于意。 “不,不,不,王爷,这是我这个大夫应尽的本分。您给此大礼,反倒让我难以心安。”淳于意不愿意接受这么大的赏赐,就摆手谢绝。 “哎,您务必······” “小如······小如,你怎么了?”吴王正和淳于意争执间,就突然听到刘驹大声叫喊着已经吐血而亡的小如。 淳于意见状,马上走过去把了小如的脉。随即,他站起来,向吴王摇了摇头。 “哈哈哈······”几人正悲痛间,静玄师太就大笑着从房梁上跃了下来。 她大喝一声,罗倩也从王妃每日祭拜的佛像后面走了出来。她第一眼去看的,当然是刘驹。 此时,刘驹知道他定是要攻击父王,便本能的躲在了缇莲的身后。而缇莲此时,却慢慢的走向淳于意,将自己的爹爹击晕了,放倒在地。 隐夜见状,把吴王护在身后,已经拔出了剑。 原本以缇莲为保护伞的刘驹,看见此刻手上拿出鞭子的她,竟慢慢的开始后退。因为,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杀气。 “刘濞,多年不见,你可还认得我?”静玄师太站在那里,横眉怒向吴王问到。 “你是······露儿?”吴王认出了她。 “不错,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你没有死?” “我当然没有死。我不死,就是为了这一天,找你报仇。” “为什么,本王对你那么好。你一直不肯从我,我也没有逼迫你。而你,一开始就苦苦相逼,二十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本王,你到底想干什么?” “因为你,我家破人亡。我早就不是以前的王露了,我只想要跟你同归于尽。” “既如此,别怪我无情。”吴王说着,已经吹响了手中的哨子。瞬间,吴王的寝宫门外,三千弓箭手已经排好兵布好阵。 “哈哈哈,刘濞,我死了,你也活不成。”静玄师太看到这些弓箭手,却并没有害怕,她反倒是很淡然的看着吴王说到。 “你很爱你的王妃嘛,我亲眼看着你为她试药。可惜啊,我徒儿缇莲早就在那药里下了毒药,你马上就要一命归西了。”静玄师太得意说着,走向王妃,脸上表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缇莲,你竟然······”刘驹听见静玄师太的话,惊觉缇莲到此的目的。走过去扶着父亲,他伤心的看着一声不吭的缇莲,再说不出话来。 “师父,对不起,徒儿最终还是做不到。那药,我误下到了王妃的膳食里,为她试药的小如,中了鹤顶红,一命呜呼了。可是,王爷没事,他没有中毒。”缇莲说着,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爹爹,对师父感觉到很抱歉。 “你说什么?”静玄师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露儿,千算万算不如天算,你束手就擒吧。”吴王听到缇莲的话,原本一颗绝望的心突然复苏。他把手扬起来,随时准备把她们埋葬。 “哈哈哈······即便如此,我也没打算活着出去。”静玄师太说着,就跃起来,拿拂尘指向吴王。 隐夜一直在吴王的面前,跟静玄师太对招,不放她过去找吴王。吴王一声令下,他的精兵已经开始放箭,缇莲和罗倩两人手拿兵器一边保护自己不受箭的伤害,一边还要帮师父对付隐夜。 几人正打的激烈,缇莲忽听得吴王变换了哨音。一群黑衣人突然散布在她们师徒三人的周围,原来的弓箭手已经撤退。 “原来,吴王身边不止有隐夜一人。”缇莲看着这些黑衣人,自言自语着,便开始和这些黑衣人对招。 静玄师太看她的两个徒儿吃力的护着自己的安全,又看了看刘濞的位置,在她和隐夜周旋的间隙,向刘濞和刘驹各发出了一只飞针。 隐夜看到她发出的飞针向着吴王而去,就快速的扔出了短刀,在飞针到达吴王之前把它拦截了下来。同时,他又扔出了一只短刀向着静玄师太而去,静玄师太刚落地,没有时间抵挡,就受了一刀,滚落在旁。 “罗倩姑娘······”缇莲还在和那群黑衣人打斗,直到她听到刘驹的呼唤声,才知道罗倩出事了。 她用鞭子架住几人的进攻,回头看了一眼被踢出房间外的罗倩,她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刘驹的怀里。 “倩儿······”静玄师太看了徒儿一眼,也看到了她胸口的那只飞针。 原来,在静玄师太飞针发出的时候,罗倩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她舍身挡在了刘驹的前面,任凭飞针插向自己的身体。 “你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吗?”静玄师太看着这个不肖徒儿,悔恨的痛骂到。 “师父,对不起。您的恩情,徒儿只能下辈子再报了。您的救命之恩,徒儿这辈子用这条命来还。”罗倩看着静玄师太,她说着,放下了手中的剑。 随即,她用力扯了一把身下的草,拿在手中,看向了刘驹。 “刘公子,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罗倩身份低位,胆敢奢求您的爱意,实在不应该,望您保重。”罗倩最后一句话说完,她的手就再无力举着,重重的砸在了草地上。 “罗倩姑娘······”刘驹再喊她,她也已经无法应了。 静玄师太看着这个因痴情而丧命的徒儿,这个为了爱情胆敢忤逆自己的罗倩,她拿起了自己的拂尘。 转身看了看已经伤痕累累,却仍在作战的缇莲,她突然跃起来,用拂尘甩在了她的身上。用力推了缇莲一掌,她向她大喊一声‘走’,便把她推出了黑衣人的攻击范围。 而静玄师太自己,则回过身来,拼尽全力和吴王的暗卫开启了肉搏战。 “师父······”缇莲已经疲惫不堪,她没有力气再站起来继续战斗。 当她站定,看见静玄师太被吴王叫来的弓箭手发射出的弓箭射成了马蜂窝时,她心痛的落下了眼泪。 “宁雪,快带我爹走。”这时候,缇莲看见宁雪已经从墙外跃了进来。看见缇莲被围攻,宁雪便上前和暗卫打斗。而在缇莲被吴王的兵士擒住的时候,冲宁雪大喊了一声。 “四小姐······”宁雪不舍的看了她一眼,背起淳于意就沿着自己射出的绳索跃了出去。 “哎,不用追了。淳于大夫不是会舍弃自己的女儿的人,有淳于缇莲在我们手上,不怕他不回来。”隐夜想要带人追的时候,吴王拦住了他。看着筋疲力尽的缇莲,吴王甩手走开。 而缇莲听见他的话,马上拿起地上的一把剑,就要自刎。可惜,被隐夜射来的短刀拦住了,她连自杀都不能。等着她的,是比自杀更痛苦的事情。 缇莲被吴王绑到了大牢里,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严刑拷打,她第一次感觉到刑罚的痛苦。她一个千金小姐,虽然平时练武的时候受过伤,但跟这样的拷打相比,算个什么呢。 她忍受不住痛苦的折磨,昏厥了过去。她还以为自己醒过来,会是在天堂。可事实是,她还在地狱。 “淳于姑娘,我劝你还是说吧。不然,我怕你这细皮嫩肉承受不住这样的铁烙······”隐夜看着刚刚被水泼醒的缇莲,手中拿着铁烙,威胁她说到。 “隐夜,你为什么不敢杀了我?”缇莲不屈的瞪着他,想要激怒他,赐她一死。 “你······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这样,值得吗?” “你这种人,怎么会懂得人间真情?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师父临死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你听见了吗?” “什么?” “她不是败给了吴王,而是败给了罗倩对刘驹的爱情,败给了我对我家人的亲情。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我也奉劝你,不要再继续作恶了。”缇莲说出了静玄师太临死前对吴王说的话,隐夜竟无言以对。 “是你逼我的······”隐夜说着,就要把铁烙放在她的脸上。 缇莲感受着这铁烙的温度,心已经赴死。可她的耳朵,明明听到了希望。 “慢着······”她听到了刘驹的声音,向着她希望的方向传来。 “世子······”隐夜听见刘驹的叫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放肆,竟敢对世子妃如此暴力?还不快给她松绑?”刘驹看到缇莲被如此虐待,他心里满满的心疼,对着隐夜就是痛骂一顿。 “世子妃?”隐夜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搞得摸不着头脑。 “当然,她是我的世子妃,你怎么如此无礼?”刘驹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放人啊。”看隐夜不动,刘驹自己上去亲自帮缇莲松绑。 “可是,王爷······” “隐夜,放了她吧。”隐夜正想说‘没有吴王的命令不得放人’的时候,吴王就走了进来,命他放人。 “王爷······” “缇莲并没有下毒,反而救了本王一命。而且,之前驹儿没有告诉我二人已有婚约,不然也不至于让她走入歧途。” “是!”隐夜听吴王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按照吴王的命令,把缇莲给放了。 “冰水,快过来帮忙!”刘驹把缇莲放下来,轻轻的把她放在地上。 因为怕碰到她身上的伤口,他哪里都不敢动。最终,就找个合适的位置,双手放上去把她抱起来,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母亲······”王妃正在刘驹房间坐着等他们,刘驹看到母亲在,就打了个招呼。 “天哪,这孩子怎么伤的这么重,王爷也真是狠心。”王妃慌忙让开路,让刘驹把她放在了床上。 “莲儿······”淳于意也被王妃给带了过来,他看到满身伤痕的女儿,也是一脸着急。 刘驹刚刚把她放到床上,他就迫不及待的把了她的脉,得知结果,他松了一口气,对宁雪道:“还好,未伤到内里,就只是皮肉一点儿伤。宁雪,你把我药箱里那瓶金疮药拿来,给四小姐敷在伤口上。” “老爷······”宁雪拿着药,示意他,让所有人回避。 “哦,我们先出去吧。”淳于意说着,就拉着刘驹一起出去了。 “刘世子,今日能救小女,老夫真是万分感谢您的仁义。”他们外面等着的时候,淳于意对刘驹拜谢。 “哎,淳于大夫,快快免礼。您对我母亲有恩,就是对我有恩。再说,缇莲本来就是无辜的,我岂能看她受此大刑。” “话虽如此,让您屈尊说小女是世子妃实在是不应该。您放心,回去我就找人家把小女嫁了,绝不给您添麻烦。” “可······”刘驹听到淳于意的话,欲言又止,有些话他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他不想让缇莲离开,不想让淳于意将缇莲嫁给别人。可,他怕讲出来,淳于意会拒绝,会被缇莲误认为自己很轻浮。看着淳于意,他一直在‘可是’,半天也没有将要说的话表达出来。(小说手机免费客户端正式上线!小说客户端是一款专为广大小说迷打造的专属阅读器,汇聚海量小说资源,分类精细,排版清晰,阅读效果极好!关注微信公众 ggyy12221(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小说客户端! 第十五章 莫名世子妃 房内莲花池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你们在聊什么呢?”正此时,王妃出来了。 “母亲,孩儿问您,之前您说的,那对耳环是您给孩儿的定亲之物,可是事实?”刘驹突然想起来,那晚王妃跟他说的话。此刻,他想当着淳于意的面问清楚。 “当然,当日你父亲说要给你订媒,你怎么都不同意。后来便跑来求我,说你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娶你心爱的女孩子,你可还记得?” “这些我都记得,后来呢?” “后来,我去找你父亲,告诉他我遵从你的意思,他就没有再多加强求。后来,他送了我一对紫玉流苏耳环。” “你就把它们给了我?” “嗯,我觉得很漂亮,正好我又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就把它们给你了。但是,后来你不知道拿到哪里去了,我问过你,你又说不知道。” “我确实是不知道。” “没想到,是送给淳于姑娘了。臭小子,眼光还是不错的。”王妃说着,笑着向他的房间内看了一眼。 王妃对淳于意感恩,又对缇莲很满意。她想报答淳于意,正发愁没有机会,正巧碰上了这件事。她发现儿子又十分中意缇莲,就顺水推舟,一箭双雕,救了缇莲,又成全了儿子。 “可是,不知世子是在哪里碰到的小女啊?”淳于意听两人说着,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只是他不敢高攀,就想借机推了这件好事。 “这个说来话长,还是等缇莲醒了,我再慢慢告诉您吧。顺便,我也问问这耳环的事。”刘驹说着,就往屋内看了一眼,缇莲还在睡着。 而吴王那里,隐夜还在对刚刚刺杀一事耿耿于怀。他不明白,吴王为何要做如此决定。 “算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露儿是我年轻的时候做的一件错事,后来的悲剧也是我一手酿成的。她要杀我,我不能怨谁。只是我没有想到,二十年了她都没能把这段仇恨放下,甚至培养了两个徒儿来杀我。”面对隐夜的疑问,吴王对他解释到。 “那万一,是个阴谋呢?” “不会的,露儿隐身在尼姑庵。她对我的恨,让她钻研武功,故而她不会臣服于任何一个人。而且,驹儿一直沉迷在烟花柳巷中不肯娶妻,王妃又一味地袒护他,本王也没有办法。淳于意对王妃有恩,若她的女儿做了驹儿的妻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王爷明鉴。” “对了,梁武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他已经随周亚夫回到长安。王爷,您看梁武这个人,还需不需要?” “他知道我们太多的秘密,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是否已经降了・・・・・・这样吧,你再派人去和其他暗卫接头,若是梁武已降,就把他就地处决。若他还对本王尽忠,就先让他在那儿作为细作,向我们传递消息。” “是・・・・・・”隐夜受命,转身离去。 他出去的时候,仿佛吴王两个大写的‘天下’二字已经完成。他充满褶皱的脸上,露出了微微一笑。 “爹爹・・・・・・”夜间,缇莲已经醒了。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宁雪,又看了看四周,她喊了一声淳于意。 “哎,莲儿,你醒了。” “爹爹,我怎么还活着?我这是在哪儿啊?” “莲儿,我们还在世子寝宫,你身体怎么样?” “爹爹,吴王没有杀了我?”缇莲清醒了,她彻底的清醒了。意识到这件事,她惊坐起来。她也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多大的祸。 “缇莲,你放心,我父王已经答应我,不会再伤你性命。”刘驹上前,回答了缇莲的话。 “刘驹・・・・・・”缇莲没有想到,是刘驹救了她。 “莲儿,不许无理。这是吴王世子,是他救了你。”淳于意打断缇莲的话,训斥她说。 “无碍。”刘驹倒是爽快,也不怪罪她。 “谢谢世子救命之恩。爹爹,我想回家。”缇莲看着刘驹,低头致谢,随即看着淳于意说到。 “莲儿,你的身体・・・・・・” “爹爹,我没事。从小到大,您连病都没有让我生过。我忤逆您的意思,执意跟师父学习武功,虽受过伤,但我咬牙坚持了下来。可如今,我竟闯下这滔天大祸,自己受尽折磨不说,还赔上了三条无辜的性命。爹爹,女儿虽不死,这辈子,却都不会好过了。”缇莲一边诉说自己心里的苦,一边趴在淳于意的肩头,肆无忌惮的哭泣。 “莲儿,知道错了就好,都过去了・・・・・・”淳于意拍打着她的肩头,安慰着她。 “爹爹,我们回家吧。”缇莲又一次央求爹爹带她回家。 “好。宁雪・・・・・・”淳于意擦掉她的眼泪,点头应允着,看了看宁雪,示意她收拾东西。 宁雪受命去收拾东西,淳于意扶着缇莲下了床。 “缇莲姑娘・・・・・・”看缇莲要走,王妃给刘驹使眼色,让他挽留他们。而刘驹,又是欲言又止。 “世子可还有什么事?”缇莲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他。 “我・・・・・・我就是想问问,这个耳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刘驹犹豫半天,终于问出了口。 缇莲听见他的话,回头看了一下他手上的耳环。她并没有很重视这个耳环,她只知道,这是在醉花坊的时候,小丫头给她戴上的。 “这是在醉花坊的时候,梁妈妈让小丫头给我戴上的。”她看着刘驹,回答了他的话。 “梁妈妈?”刘驹听她这么说,若有所思。 “怎么了?”缇莲不知道这个耳环的重要性,问了一句。 “应该是她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从我身上取走了的。”刘驹实在想不起来,这个耳环怎么会流落到梁妈妈的手里,就想象了这样一个场景。 “明明是公子你,拿出来给姑娘们炫耀的时候,丢了吧。”冰水在一旁多嘴的说到。 “冰水,多嘴・・・・・・”王妃见状,上前训斥冰水。 “是・・・・・・” “哦,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天赐良缘。你看,这紫玉耳环为何偏偏就落到你的手里了呢?”王妃为了缓解气氛的尴尬,上前牵着缇莲的手,笑盈盈的说到。 “王妃娘娘是什么意思?”缇莲听出了她的意思,只是不敢相信。她说着,看向了淳于意。 “我的意思啊,是想让你来做我们家驹儿的世子妃。”王妃直接挑明了她的意思。她的话一说出,吓的缇莲倏的一下从她手中把手抽了出来,后退着,直接走到了淳于意的身边。 “爹爹,你快回了王妃娘娘。这个位置,女儿高攀不起。”缇莲明白过来,拉着淳于意的手说到。 “娘娘,您的好意我们真的是心领了。我这个女儿,从小性格鲁莽,不受约束。不过,她这句说的,倒是真的,我们真的高攀不起。” “淳于先生,很多话,我不便在此多说。但是,我一生只有驹儿这一个孩子,我不奢求他能得到更多,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难道,就连我这小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吗?您悬壶救世,难道不能救救我儿吗?” “娘娘这话严重了。意即便是医者,也无法医好全天下人。恕意无能,我女儿不愿意嫁到吴国,我也没有办法把她一人留在这里。”淳于意没有理会王妃的哀求,拉着缇莲就要离开这里。他甚至,都已经想好回到齐国以后,带着一家人辞官归隐,永不出现。 但是,现实不允许他这么做,他们的出路,被赶来的吴王堵住了。 “先生这是要带世子妃去哪儿啊?”吴王看他们要离开,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说着走进来,坐在了椅子上。 淳于意见他进来,便知道他们是走不了了。他只希望缇莲能够忍一忍,暂住在这里养伤,给他周旋的时间。但是,他的希望落空了。 “王爷,我刺杀您是我的不对。但是我爹爹对我做的事,全然不知情。若是您反悔了,我求你放我爹爹回去,我愿意受罚。”还没等淳于意说话,缇莲就上前陈情。 “你不已经是驹儿未过门的妻子了?那就是我的儿媳,我怎么会杀了你呢?再说,这件事情,已经有人付出了代价,到此为止,不必再提。” “不,我不是,是世子乱说的。其实,我爹爹早已在齐国给我许下了婚事・・・・・・”缇莲本想将这件事情澄清,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刘驹竟上前亲吻了她,让她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你干什么?”缇莲反应过来,打了刘驹一巴掌,惊恐的看着他。 奇怪的是,刚刚缇莲竟有一丝错觉。她感觉,刚才的刘驹好像和原来她认识的那个沉醉于烟花柳巷里的他不一样。但,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原来的刘驹又回来了。 “好了,现在你我已有肌肤之亲,我看哪个男人肯要你,除了我。”刘驹吊儿郎当的看着缇莲说着,看的众人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你・・・・・・”缇莲心中气愤,却碍于他世子的身份,对他无可奈何。 “莲儿,既然世子垂怜,你就知足,嫁于他吧。”淳于意目睹了刚才的那一幕,他不想再让女儿有什么伤害,就只好听从这个所谓的天赐良缘的安排。 “爹爹・・・・・・” “哈哈哈,这个驹儿,从小到大没有一样像我。除了在女人方面,还跟我年轻的时候有点儿像,哈哈哈・・・・・・”吴王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大笑着,走出了世子的寝宫。 “驹儿,你真是的・・・・・・人家女孩子要难为情了。正好淳于先生在,我们择日不如撞日,就让他们明日成婚如何?”王妃也笑着推了推自己的儿子,走向淳于意问到。 “一切听娘娘安排。”淳于意没有再反驳。就这样,他默认自己的四女儿,嫁给了吴王世子刘驹。 “那好,我现在派人准备,你们父女两个先好好聊一聊,我先失陪一下。”王妃说着就离开了,冰水也被她拉去,一起准备世子的成亲事宜。 “爹爹,你真的要我嫁在这里?”缇莲看着淳于意,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泪水。没有再责怪爹爹,她缓了缓情绪,走向他,平心静气的问了一句。 “爹没有办法,要保全你,只有如此。”淳于意偷偷擦了擦泪眼,转身看着女儿答道。 “好,那女儿听你的。” “莲儿,你不怪爹?” “不怪,女儿怎么会怪爹爹呢?这一切,都是女儿自找的。” “我看那个世子不像是坏人,你跟他好好相处,只要你活着能幸福快乐,爹就心满意足了。” “嗯!”缇莲不再反抗,她就这样接受了自己命运的安排。 淳于意父女两人坐在凉亭里,依偎着说话。而这一切,都被宁雪看在眼里。她心里暗暗的想,回去该怎么跟小姐交代呢?但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等四小姐的婚礼结束,再跟老爷一起回去。 待刘驹世子的婚礼热闹的结束,淳于意便告别吴王和王妃,带着宁雪一起离开了。为了避免见到女儿伤心,他没有向缇莲告别。 “老爷,您不要再伤心了,以四小姐的个性,她不会受人欺负的。而且,那个世子,他好像是真心喜欢四小姐的,他会对她好的。”远远的看着灯火通明的吴王宫,淳于意和宁雪主仆二人渐行渐远。马车上,宁雪在安慰淳于意。 “但愿吧。否则,我也没有办法向她娘亲交代啊。”淳于意说着,想起了自己的夫人和大女儿缇晓,又伤心了一次。 而世子寝宫,今日却是通宵灯火通明。酒席过后,王妃让冰水扶着世子回房。从酒宴出来,微风一吹,刘驹渐渐清醒了许多。他让冰水先去休息,他一个人回到了房间。 看到新娘,他微微一笑,进来,关上了房门。 他慢慢的走向新娘,掀开了她的红盖头。看到缇莲美丽的脸庞,他安心的舒了一口气,在这之前,他还怕她会逃婚。 “缇莲・・・・・・” “说,你到底什么目的?”刘驹话还没有说出来,缇莲已经拔出了剑,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娘子,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就如此,以后,我们可还怎么相处啊?”刘驹沿着缇莲的剑摸着,突然手指一用力,就把缇莲手中的剑弹了出去。 缇莲跟着剑走,遭了一晃,她吃了一惊。她一直以为刘驹不会武功,没想到竟然在新婚之夜,会跟她切磋武艺。 “你会・・・・・・” “嘘・・・・・・”缇莲刚想说话,就被刘驹一把拉过来,捂着她的嘴,把她按到了床上。 “呜・・・・・・” “嘘・・・・・・娘子,莫负良宵,我们安歇吧。”缇莲想要挣扎,刘驹捂着她的嘴不放,让她安静。他故意提高了嗓门说完,摘下来缇莲头饰上的一个珠子,就弹向了房间里的两盏灯。 瞬间,灯灭了,缇莲转头看到,门外的人影也离开了。 “你会武功?”缇莲拿开他的手,轻声的责问他。 “跟我来・・・・・・”刘驹没有回答她,反而转动了房间里的机关,拉着她走了进去。 “你房间竟然还有机关・・・・・・哇,这是莲花池吗?”缇莲看着这一切,感到不可思议。走进去,她竟然又看到一个很大的莲花池。池中心有一个睡床,旁边也有一个睡床,蜡烛和其他吃的东西都非常全。【本站手机APP阅读器上线了!阅读器同时支持免费在线阅读、离线阅读,小说阅读爱好者的必备阅读神器。免费看小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zuopingshuji(按住三秒复制)下载手机客户端! 第十六章 世子道原委 师兄出义诊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当然······娘子,敢不敢跟我来?”刘驹说着,就飞跃到了莲花睡床之上。 “谁怕谁啊?”缇莲说着,也用轻功跃到了刘驹的旁边。刚落地,她就险些被摇晃的睡床摇下池去。刘驹见状,轻轻的勾住她的腰,把她扶稳了。 “娘子,你真的很美。”刘驹近距离的看着她,又夸赞她一番。 “哼,淫贼,登徒子······”缇莲生气的推了他一下,自己又险些掉进池水里去。刘驹又伸手把她抱住,这次是把她放在了床上。 “娘子,有没有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刘驹在上面用身体压住了缇莲,两人在荷花池中的睡床上,气氛非常的暧昧。 缇莲听他这么说,想起了在醉花坊的时候,她为了救他,把他扑倒在地上的画面。她的脸立刻变得滚烫,想要推开他,却被刘驹抓住了手。 “刘驹,你不要这样。你根本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缇莲急了,但是她根本没有办法动弹,只好跟他开启口舌之战。 “缇莲,我第一次见你,就感觉你是我这辈子,找到的唯一真爱。” “你说谎。你这么说,把你在烟花柳巷里招惹的那些女人置于何地?把为了你而死去的罗倩姑娘置于何地?” “那些人······”刘驹说着,放开了缇莲,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走到荷花池边,他接着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我沉醉于烟花柳巷之中,却从来不碰那些女人?我明明身怀武功,却又装作是弱小懦夫?” “为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那你以后,可就真的必须要做我的女人了。” “你······” “跟你开玩笑的。因为我十二岁那年,无意之中,听到了父王筹划反叛之事。” “什么?”缇莲听到刘驹的话,大惊。 “母亲听见我的话,让我保守秘密,我也答应了。但是,父王怕我说出去,一直在防着我。” “所以你才建了这个密道?” “对。一开始,我真的不知道父王会这样对我。但是,后来有几次我被追杀,才开始相信我父王的为人。为了他的江山,他什么都做得出来。我母亲害怕我没人保护,就找来师父,秘密的传授我武功,这才建了这个密道。” “后来呢?” “后来,我母亲让我不要露出锋芒,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思索了千遍,最终,在巡游的时候,发现了醉花坊这个地方。一般有头有脸的公子哥,都不会到这种地方,而我,却故意把我在醉花坊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这样,我父王见我没用,便不会再管我。” “所以,你每次过去,并不是去找女人?” “我是什么身份?想要女人,还不容易?但是,那些个胭脂俗粉,各个见钱眼开。倒是那个罗倩,她每回都不要我的银子,就只是让我在她的房里休息片刻,我要走,她也不拦着。一开始我还想不通,她是为什么,直到后来,我发现了她的秘密。” “她是师父的徒儿······” “不错,她被师太叫去的时候,我尾随其后,偷听到她潜伏此处的目的,竟然是为了杀我。” “原来你全部都知道······” “当然。我也知道,她不杀我,是因为她确实是爱上了我,舍不得下手。她的死,我也很难过。但是,我没有办法,因为我并不爱她。” “那为什么,你在客栈的时候,感觉什么都不知道?” “客栈······?那家客栈,我刚进去就知道是黑店。但是,看你在那儿吃那么香,本想救你一命的,却不料你身怀武功。既然有人趁机登场,我何不顺水推舟呢?” “原来你都是演戏。” “不全是。” “嗯?” “爱你是真!” “我不信。” “缇莲,这个紫玉琉璃耳环你留着。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直到你愿意接受我的心。”刘驹说着,就把耳环放到了她的手心。 “谢谢你。”缇莲见他的行为还算君子,看着手中的那一对耳环,抬头,冲她道谢。 “别忘了,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所有的秘密,别想跑,因为我的命在你手上。”刘驹说着,就抱着她,跃回到了旁边的睡床上。把她放下,他自己就又回到了莲花池里的睡床上。 “别忘了,明天卯时之前回到前面的房间,有丫头打扫房间的。”刘驹说完,就倒头大睡了。 缇莲一个人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子时打更之后,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当然,第二天缇莲也没有及早起来,是刘驹慌慌张张的把她拉起来,回到了房间。 此后的每天,刘驹还是以前的刘驹。在别人面前是一个弱小的懦夫,而在缇莲面前,他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宁雪带着淳于意回去之后,缇萦当然会问起来缇莲的事情。宁雪就把缇莲的事从她知道开始,到最后她出嫁,都原原本本的向缇萦说了一遍。缇萦听的辛酸,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娘亲,爹爹的身边,现在果真就剩女儿一人了。但是,您放心,我一定不会离开爹爹身边的。”夜已深,缇萦让宁雪去休息,她自己则对着窗外黑魆魆的夜不停的发呆。 回想起来以前,她和姐姐们一起长大。这个庭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现在却是愈来愈冷清。她叹了一口气,提笔写下这句话,作为自己的札记的开端。 “外公,姨娘,开门啊······”这天一大早,缇萦就听见有个孩子在敲门。她欣喜的跑过去,先于福伯,把门打开了。看到书铭,她开心的把他抱起来了。 “小书铭,你来了,好久没有看到你了,亲小姨娘一下······二姐,快进来。”缇萦说着,抱起书铭,牵着缇苏,就进了门。 “爹爹,二姐回来省亲了。”缇萦向爹爹通报着,就带她们进了大堂。 不一会儿,淳于意也出来了,看见缇苏母子,不禁宽慰很多。他笑着,抱了抱书铭,看着这个外孙,心中对缇苏的生活放心了不少。 “怎么不见四姨娘?”书铭的话,瞬间让气氛变的很尴尬。 “是啊,怎么不见缇莲?以往我们来,她可是最殷勤的一个。”缇苏听见儿子的话,也觉得奇怪,她看了看众人的反应,觉得异常,也问出了口。 “二姐,四姐她也出阁了。”缇萦停下和书铭的玩闹,看着缇苏说到。 “什么?是什么时候的事?爹爹怎么都没有跟我说过?” “就是前几天,四姐她有福气,嫁给了吴王世子。” “吴国?” “苏儿,这是缇莲的命,没有办法。你来了,陪我上街走走吧。唐安······”淳于意说着,就叫来了唐安。 “师父,师姐······”唐安进来见到缇苏,就朝着淳于意和缇苏分别行了个礼。 “唐安,吴国的千行镇有个难民村,本是受朋友之邀出行义诊。但,为师感染风寒不便出门,你的医术已经有几分火候了,就替为师去吧。”淳于意交代他说到。 “是,师父。”唐安答应着,看了缇萦一眼,就退了出来。 “你等等,福伯······”淳于意说着,就又叫了福伯出来。 “杨凡什么时候回来?” “回老爷,还没有收到回信。” “这小子,是不是回到家乡就不思回来了?” “爹爹,杨凡不会的。”缇萦听到爹爹这么说,替杨凡辩解说到。 “先不管他了,福伯,你去库房给唐安拿些银子,给他准备些干粮。” “是,老爷。”福伯说着,就领着唐安过去库房拿银子。 缇苏搀着淳于意,两人一起上街了。书铭跟着宁雪,在玩射镖。缇萦趁她们不注意,悄悄的跟着福伯和唐安,走在他们的后面。 “雨花,小姐呢?”宁雪回过神来,没有看到缇萦,便问正在擦洗房间的雨花。 “不知道,刚才还见她在呢。” “奇怪······” “宁雪姑姑,我要去找小姨娘······”书铭说了一声,就跑走了。 “哎,书铭少爷······”宁雪在他身后跟着,不知道他要去哪儿。 “唐安少爷,马车已经在候着了,这是您的医药箱,路上小心。”门外,福伯在为唐安送行。 “谢谢你福伯,保重。”唐安说着,就上了马车,挥手和福伯再见。 “福伯,您有没有看到书铭小少爷?”福伯刚要回去,就看见宁雪火急火燎的跑过来问他。 “没有啊,他不是跟你们在耍的吗?” “哎呀,他刚刚说想吃东西,我就去厨房给他拿了点儿吃的,一转身就不见人了,连小姐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啊,这,这可怎么办啊?” “真是急死人了,二小姐回来,我怎么跟她交代啊?不过,小姐到底去哪儿了?” “说不定他躲在哪儿了,来来来,赶紧去找找······”福伯说着,走在前面让家丁和丫鬟们都跟着找,可最终都没有见到人。 宁雪突然想到,他刚刚进厨房的时候,撞倒了一个小厮。她看着非常面熟,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现在仔细一想,不是别人,正是缇萦。 “糟了,福伯······”她突然想到,缇萦可能是乔装出行了,她立刻跑去找福伯。 “怎么了?” “刚才是唐安少爷的马车走了吗?” “是啊。” “马车里就他自己吗?” “对啊。” “那驾车的车夫呢?” “在呢。” “福伯······”他们二人正在对话,突然一个家丁押着一个生面孔的人,到了福伯面前。 “怎么回事啊?”福伯看了看这个人,看着家丁问到。 “福伯,我们发现这小子鬼鬼祟祟的在茅厕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家丁回答说到。 “没有鬼鬼祟祟,我是车夫。刚才,府上少爷的随从给了我一些点心,结果吃了就闹肚子。他说,我可以进来上茅厕,我才进来的。我真的不是小偷······”那人捂着肚子痛苦的说着,一边还在想着上茅厕。 福伯听着他肚子传来的咕噜的声音,知道他没有说谎。 “你说你是车夫?”宁雪听他这么说,突然上前,抓住他的衣襟问到。 “是啊,我的马车还在外面停着呢。”那人害怕的回答。 “福伯,肯定是小姐乔装出行了。这个小姐,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呢。”宁雪说着,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福伯下令让家丁把人放了,就着急的跟着宁雪,看她能想出什么办法把小姐找回来。 “哎,宁雪啊,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福伯,我现在收拾东西追小姐。你在家等着老爷和二小姐,他们回来了,你就告诉他们说小姐带着书铭少爷出去玩了。若我今日之内回不来,你再把实情讲与老爷听。”宁雪说着,就匆忙离开了。 她为了快捷的追到缇萦,在街上买了匹马,出来村子,就骑上马绝尘而去。直至走至一个岔路口,她才下马观望。 仔细的勘察了其中一条路,她发现了车辙印记。她以为这个就是小姐乘坐的马车,但她上马而去,又行走了很远,也没有发现缇萦乘坐的马车。 看天色,已经接近午时。正好前方有个茶馆,她下马,把马拴住,进茶馆喝了一碗茶,又让小二给马喝了点儿水。 “掌柜的,我问个路。此条路,可是通往吴国境内?”宁雪见掌柜的出来,顺便问了一句。 “是的。不过,姑娘您要去吴国?” “对,不知先前您可曾见过,有辆马车从此经过?” “我这儿每天都有很多辆马车经过,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辆?不过啊,最近这吴国可不太平。” “这是为何?” “据说吴国出了个叛变的细作,吴王啊,正派兵捉拿他的。你现在过去,估计是讨不到什么好。” “那我再问一下,千行镇您可知道要怎么走?” “千行镇要穿过前面的一个村,再穿过一片大树林才能到。那里都是些难民、乞丐待的地方,您去那儿是做什么啊?” “难民和乞丐也是人。记住,我要找的,是太仓大人的千金淳于缇萦,她是到吴国,给那儿的难民和乞丐义诊的。驾······”宁雪听他这么说,心中不悦。她说完,一踢马肚子,马儿就像一阵风一样,向前跑去。++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七章 淘气偷同行 半路救梁武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而此时,淳于府上下,都已经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眼巴巴的盼着缇萦能早些回来。 但是,缇萦却正悠闲地驾着马车,走在了和宁雪不同的一条道路上。 “这位小哥,已经快到午时了,马儿走的这么慢,何时才能到驿站?”唐安坐在车上,听着车夫悠闲地哼唱,忍不住问到。 “不要急,马上前面就到驿站了。” “看这天,可能还要下雨,如何能不急?不如,我来驾车吧。” “不用了,我再驾得快一些就是了。”缇萦说着,就下车,在马鞭上系上一颗青菜在马的眼前晃悠,马儿想吃前面的青菜,便跑的比先前快了。 “小姨娘,我害怕。”坐在车内的唐安,听到这一句话,吃惊的让马车停下来。 “又怎么了?”缇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停下马车,背对着唐安说到。 “书铭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唐安下车,把书铭也抱了下来。他看着他,不明所以的问他。 “我跟着小姨娘来的呀。” “缇萦?她在哪儿啊?” “这儿·····”书铭说着,跑到缇萦的面前指着她说到。 “书铭,你怎么会跟着我过来呢?你娘亲肯定急死了,这可怎么办啊?”缇萦见躲不过了,就蹲下来看着书铭,责怪他不应该跟着她过来。唐安这才看出来,原来驾车的一直都是缇萦。 “我想出来玩。每天跟着爹娘读书,我都烦死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小姨娘,你就让我跟着你吧。”书铭说着,跪在地上求她。 “可是·····” “缇萦,你怎么可以乔装成这样跟着我出来呢?”唐安看见缇萦,当然很开心。但是,他又想起来师父曾经跟他说过的话,突然脸一阴,看着她训斥到。 “我很久都没有出来了嘛。我要是说了,你跟爹爹肯定不让我出来。再说,四姐成婚我都没有看到,现在是到吴国境内,我或许可以见到四姐呢。” “你这样,我怎么跟师父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书铭少爷呢?” “对啊,书铭啊。小祖宗,你怎么就出来了呢?宁雪呢,她没有看住你吗?”缇萦听唐安这么说,看着书铭,也开始发愁怎么把他送回家。 “宁雪姑姑被我骗了,呵呵。” “你还笑·····” “小姨娘,我饿了。” “姨娘这儿有干粮·····”缇萦说着,就解开包袱拿出吃的给书铭。 缇萦和唐安正在看着书铭吃东西的时候,他们的马车旁边,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吓得书铭一直躲在缇萦的身后,不敢出来。 “哎,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受伤的人从这儿走过?”这群人里,为首的是个健壮魁梧的大汉,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刀带枪的,缇萦看见,也是很瘆得慌。 “各位好汉,我们不曾见到什么人。”唐安把她们护在身后,笑着对这群人的首领说到。 “搜一下他们的马车。”首领一发话,他的手下就开始对马车进行搜查。 “什么人?”那群人正搜的起劲,突听得书铭一声喊,他们都回过头,看着他。 “小家伙,你看见什么了?”首领走到书铭前面,捏着他的下巴问到。 “我看到那里过去一个人。”书铭有些胆怯的指着丛林里的一个方向,看着人高马大的为首的一人说到。 “追·····”首领信以为真,就指挥他的手下,一起朝着书铭指的那个方向追过去。 他们一走,缇萦和书铭相视一笑,做了个胜利的击掌。唐安这才看出来,是她们两个搞出来的恶作剧。 “缇萦,你这样也太胡闹了。万一他们去而复返,岂不是要找我们的麻烦?” “谁让他们光天化日之下目无王法,我们快走·····”缇萦说着,就抱起书铭进了马车里。唐安坐上去,就快速的策马向前跑去。 缇萦一行,至夜间时分,行至一间破庙。恰逢天下大雨,唐安就把马车安顿好,到破庙里生火取暖。待缇萦抱着已经睡着的书铭进来,他已拿出干粮递给她。 “怎么就说下雨就下雨了呢?附近连个客栈都没有。”缇萦把车上的行李拿下来,扯开一个褥子放在地上,把书铭放下。接过来唐安手中的干粮,她坐在火堆旁边,看着外面的大雨感叹到。 “是啊。缇萦,委屈你了,我们只能在这里将就一个晚上了。” “师兄,你不也是一样,何必对我这么客气?再说,医者就是要能吃得起苦头。” “呵呵·····”唐安听到缇萦的话,看着她傻笑两声,就去添柴。 “师兄,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叫我?”缇萦总是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就问唐安有没有听到。 “没有啊·····”唐安听她这么说,停下手中的事,专注的听了一下,他没有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哎呀·····”四周的环境更安静了。缇萦的耳朵和鼻子在这样的天气,貌似变的更加敏感。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便站起来在四周找了找,果然在门口看到了一个将死的黑衣人,吓了一跳。 “梁武哥哥·····师兄,快来帮忙。”缇萦走近,她看到这个黑衣人正是梁武。他正在用微弱的意识呼唤她,缇萦大喊一声,让唐安过来帮忙。 “缇萦,你认识他?”两人合力把他弄到火堆旁,缇萦就开始诊断他的伤势。唐安一边帮忙,一边在疑惑他们两人的关系。 “师兄,我以后再跟你慢慢说。你先把他的衣服脱了,然后清洗伤口敷上我们家的金疮药,把血止住。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使用的草药,我们刚刚路过一片丛林,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这里就交给你了。”缇萦说着,就要出去庙里。 “哎,缇萦,外面下着雨,又这么黑,还是我去吧,你来照顾他。”唐安说着,拉住了缇萦。 “来的时候,我看见了有几个植物是我们可以用的。我知道它们的位置,但是你不知道,还是我去。”缇萦没有听唐安的劝,径直走了出去。 唐安看着她毅然走出去的身影,愣愣的呆了一会儿。回过头来,看着这个受伤的美男子,他的心里极度不安。 “难道,这是缇萦的心上人吗?如若不然,她为何肯为了他不顾风雨?唐安啊唐安,你可真没出息,缇萦都已经有了心上人你都不知道,还给她徒添烦恼。”唐安在心里,捶了自己千百遍。想起缇萦的叮嘱,他才打开医药箱,开始给他清理伤口。 “奇怪,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内伤?”唐安把了一下他的脉,自言自语的说着,就出去迎缇萦。 他着急的来回踱步,转过身来,发现柴又不够了,就转身去里面拿柴。 “师兄,我回来了。”缇萦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她喊了两声,见没人应,就知道唐安可能去捡柴了。 放下手中的草药,她拧了拧自己的湿衣服。望了望四周没有人在,她就把外面的衣服脱了下来,在火堆上烤干。 “缇·····”唐安抱着一堆柴回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缇萦正在脱衣服。唐安看着那一寸寸白皙的肌肤,他晃了晃脑袋,转身回避。 直到他听到缇萦‘当当当’的在捣药的时候,他才转过身来,看到缇萦已经穿上衣服。 “师兄,你果真是去捡柴了。”缇萦看他进来,抬头跟他打了个招呼,就继续自己的事情。她,并没有注意到唐安的表情。 “师兄啊,你说我把野牡丹、甘草和槐皮放在一起熬出八分,可以治疗他的内伤了吧?”缇萦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唐安,想要向他征询一下意见,却是许久没有听到他说话。 “师兄·····我问你话呢。”转过身,她又喊了他一遍。 “我刚才把脉,发现他体内有淤积的坏血。你在他天突、紫宫、膻中、鸠尾、中脘和肺俞处施针,助他体内淤血排除,再辅以你的药材调理,明日便可痊愈。”唐安说完,就把柴放到火堆里,躺在书铭身边睡了。 “师兄,你就这样就睡了?”缇萦听他说完,正想照做,却不明白师兄怎么会突然就睡了。 “你不是自己可以吗?”唐安的声音明显不好听,可缇萦没有多想,以为他是累了。 “可是·····那好吧,折腾一天你也累了。你先休息吧,我来照顾他。”缇萦说完,就没有再管他,按照唐安告诉她的方法,给梁武施针。 等缇萦累了,睡着的时候,唐安起身给她披了件衣服在身上。他又摸了摸梁武的脉,发现脉搏已经平稳。看了他一眼,唐安发现了他身上的腰牌。 “原来,他是皇上身边的人。不过,缇萦怎么会认识他呢?”他看着那个腰牌,自言自语的说着,内心又是一阵不安。 而此时的淳于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缇苏着急的看着福伯问到:“福伯,您还不说实话吗?小妹到底把书铭带去哪里了?” “这·····老爷,二小姐,老奴说实话。是小姐带着书铭少爷,跟着唐安少爷去义诊去了。”福伯没有办法,只好说实话。 “什么?天哪!”缇苏一听,吓得瘫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起来。 “那宁雪呢?”淳于意问福伯。 “宁雪追他们去了。本来说,今天要是能追上就回来了。但是正巧,今天又下雨了,应该是这个原因,导致行程耽误了吧。” “真是胡闹。缇萦也不小了,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淳于意生气的一拍桌子,顿时大堂的丫鬟,家丁都不敢再吭声。 “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祈盼他们能平安无事的回来。苏儿,你写封书信回去,就说你在这儿暂住几天,等书铭回来了,你再回去吧。”过了一会儿,淳于意摇着头,劝慰缇苏说到。 “也只好如此了。”缇苏哭泣着,答应了淳于意。 再说宁雪这边,她和缇萦选择了两条不一样的路。但她选择的这一条,相对来说,还是不太平的。她急于追缇萦,就连夜赶路,无奈碰到了这一带臭名昭著的山贼。 “吁·····你们是什么人?”大雨滂沱,一群大汉拦住了宁雪的去路。她蓑衣上的雨水,成注流下,宁雪勒马,问他们的身份。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我今天有事,就不跟你们计较了,要钱,拿去·····”宁雪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把钱扔给了他们。 “这么点儿,就想打发我们?” “既然你们得寸进尺,就不要怪我,看招·····”宁雪说着,她人已经跃下马,拔出剑和他们打了起来。 “小姑娘还真有两下子,更好让我动手·····”他们当家的看宁雪身手不错,就点头示意他的手下拉动机关。 宁雪躲过了一个锯齿,又来了一棵树桩。躲过了乱刀,又来了一个天网。在这个雨天,她本就打得吃力,这么多的暗器袭来,她总归双拳不敌四手,最终被套住了。可她性格倔强,不愿服输,即便被押到了贼窝,她还是不肯点头。 “看你嘴硬,先饿她三天再说。”当家的见宁雪态度强硬,就把她关起来不给她饭吃。 宁雪对这种环境虽不熟悉,却也不至于害怕。她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勘察地形,喽啰一走,她马上用牙拔出了绑在腿上的匕首,割断了绳子。 她刚要喊人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她转头看向了隔壁房间,不巧的是,她看到了一个熟人。 “姑娘,你可还记得在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启。 只是,现在的刘启变的很狼狈。浑身脏乱不堪,他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就是董阳。 “你是·····周亚夫的门客?”宁雪凭着记忆,认出了他们。 “对,我们曾经见过。”刘启欣喜的回应,他终于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宁雪自然吃惊,原本好好的公子哥,怎么会沦落到这幅鬼样子。 “说来话长,我·····我们也是被绑架来的。你要是有办法出去,能不能想办法救救我们,日后,我一定重重答谢。” “不是我不救你,只是·····我出去是要找人的,万一我救你们·····算了,带你们一起走吧。你身边那个侍卫他怎么了?”宁雪欲言又止的说着,最后善心压过了理智,她妥协了。 “董阳受了刀伤,得不到医治,已经发展成毒疮,他已经昏迷好几天了。” “这样子,我们就算逃出去,也走不了。就等他醒了,我们再走吧。”就这样,宁雪搁置了逃走的计划,重新把自己的手绑起来,等着他们来审问。 “刘公子,石灰粉可医丹毒恶疮,亦可愈刀伤。等他们把饭送过来的时候,你记得把碗碾碎磨成粉敷在他的患处。”宁雪用自己从缇萦那里学到的一点儿医术,提醒刘启,让他想办法救他。 “哦,好的,多谢姑娘提醒。”刘启按照她说的方法,将瓷碗打碎磨成粉涂在董阳的患处。约莫两个时辰后,董阳所患丹毒退去,他也渐渐恢复了意识。 “殿下·····” “嘘·····” “公子·····我们这是在哪里?” “你忘了,我们被劫匪劫了。” “承蒙公子不弃。从今往后,董阳就欠您一条命了。”董阳回想到他们遇到劫匪,自己保护刘启不被欺负的时候受了伤。他让刘启先走,刘启怎么都不愿弃他而去,这才导致两人落到这步田地。他心中感激,看着守在自己身边的太子殿下说到。【本站手机APP阅读器上线了!阅读器同时支持免费在线阅读、离线阅读,小说阅读爱好者的必备阅读神器。免费看小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zuopingshuji(按住三秒复制)下载手机客户端! 第十八章 巧合救太子 宁雪目失明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不要这么说,你本就是我的兄弟。等你伤好了,我们就跟着这位姑娘离开。”刘启说着,看向了宁雪。 董阳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他也看到了宁雪,认出了她是缇萦身边的侍女,他也知道她有功夫。 就只是看了一眼,他就转回了头,因为他太累了。他们三人这样一等,就是一个晚上。 “哎,这位小哥,你来······”第二天一早,看管他们的喽啰给他们送饭的时候,宁雪把他叫了自己的面前。 “干什么啊?” “我也饿了,你能不能也给我弄份饭来。” “老大说了,要饿你三天,明天才能给你饭吃。” “别这样嘛,我这里有银子······”宁雪说着,用眼神示意他搜她的身。 男人都是一样好色的动物,这个小喽啰一看有机会搜她的女儿身,就来了兴致,伸手要去摸宁雪的腰带。宁雪顺势挣开绳子,一手拉住他的手,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随后,她取得了他手中的钥匙。 宁雪的动作快,还没有等其他狱卒上去通报,她就已经把暗器扔了出去,一个个都准确无误的打在了那些人的身上,让他们口吐鲜血而亡。 “快点儿······”宁雪出来之后,就把钥匙给了刘启。她慢慢的带路走出去,示意他们快些跟紧她。 宁雪、董阳、刘启三人分别走在前中后位置,一边在走,一边在留意是否有人出来阻拦。直到他们走出地下牢房,才意外的见到一个人。 “你们先走,交给我。”董阳一边让刘启跟着宁雪走,一边已经拔出剑横在身前。 那个人也不惊慌,伸出手在嘴边一吹哨子,一瞬间好多人都惊觉起来涌向这里。看着这么多人,宁雪叹了一口气,看着董阳道:“没办法,只能硬上了。” 宁雪和董阳虽然剑法招式不一,却是用相同的节奏,一剑甩开一人。一边打斗一边向上冲,不一会儿,他们三人已经冲上了贼人的大堂。 除了一群贼人,宁雪还看见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身上的华丽装饰和毫不廉价的头饰,让她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赵莹莹。 宁雪虽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心里却是在想:“这个老板娘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们有什么勾结?” “呦,谢大当家,这下别说我这关了。你的猎物,连你自己都对付不了,还让我来接货,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赵莹莹看到逃出来的宁雪,想借此机会弄清楚,她的武功到底是谁教的,就笑盈盈的站起来说着,慢慢的走向了宁雪。 “一群饭桶。来人,给我抓住他们。”谢大当家的见他们三人逃出来,立刻下令让人再次将他们抓起来。 这边董阳已经动手和这些小喽啰动起手来,宁雪一直在防备盯着她看的赵莹莹。 赵莹莹轻蔑但有些焦躁的看着宁雪,道:“小丫头,就算你不送上门来,我也要去找你的。现在你既然送上门来,就别怪我。快说,你的功夫到底是谁教的?” “你既然可以看出我的武功套路,当然也就猜到我的武功到底是谁教的。只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问我,到底是什么缘由?难道你认识我师父?”宁雪看了她一眼,厉声对到。 “我只想亲口听到他的下落······”听宁雪这么说,赵莹莹突然变了颜色,黯然的自言自语。 宁雪看她失神,就出手扔出暗器帮董阳解决了几个小喽啰。随后,她大声对董阳喊道:“公子,切勿恋战······” 说完,她对刘启使了个眼色,就想转身离去。 “丫头,快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不料,赵莹莹又上前拉住她逼问。 “家师曾一再叮嘱我,下山之后,无论对谁都不许提起他的下落,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老顽固,还是当年那副德行。但是,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像当年一样放他离开。你······”赵莹莹还没有说完,宁雪已经挣开她的拉扯,跨到马上,就要离开。 在马上,她回过身对赵莹莹说:“赵莹莹,你本性不坏,还望回头是岸!驾······” 马儿受到踢打,嘶鸣一声,就‘得得’的向前跑去,刘启和董阳在她身后随行。 “老大,看来这个小娘子真的挺厉害。她应该是事先看好了我们马匹的位置,而且我们其他的马儿都被喂了巴豆······” “一群废物。妈的,气死我了,下次不要让我再见到她······”谢老大的手下向他报告的时候,被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老板娘呢?”谢老大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赵莹莹。 “刚才还在呢。”这么多手下,竟没有一人看到赵莹莹是何时离开。 谢老大哀叹一声,心疼自己忙活半天竟一无所获。 宁雪已经和刘启他们驾马行至远离贼窝的一处树林里,她觉得时候到了,就停下了马,对他们两人道:“二位公子,实不相瞒。我此次出来,是为了寻我家小姐,既然你们也已经平安无事,宁雪就此告辞。” “哎,宁雪姑娘,是缇萦出事了吗?”刘启在宁雪上马之前,抓着她问到。 “没有,是小姐跟着唐安少爷到吴国义诊,我是来追她回去的。” “什么?到吴国?” “对,不过公子何故如此吃惊?” “现在吴国乃万分凶险之地,易进难出,你一个人······” “公子不必担忧,我不进吴国都城,只是去千行镇。穿过这片树林,应该就快到了,公子保重!” 宁雪说完,就牵过缰绳,要转身离开。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马儿悠悠的走着,她才刚要策马,就看到漫天的树叶飘散而下,从她眼前飘落,或者落到她的肩上。 可现在并没有风在吹,她轻轻的勒马,只听得一阵沙沙声。 停下马儿,她转身的瞬间,耳中听到了有箭射过来引起的风声。一个低身翻过来,她又回到了马儿的身上,只是手中多了一支箭。 “董阳,小心······”宁雪回头,正看到有个黑衣人用刀砍向董阳。她一声叫喊,把手中的箭射出,正中那人背心。 只听得他呜呼一声倒下,董阳护着刘启回头,看到了突然涌现出来的很多的官兵。 而董阳的眼睛,正好看到有个黑衣人拉动陷阱。看到宁雪没有防备,他又冲她喊了一声:“小心······” 但是,为时已晚,宁雪已经被看到陷阱而受惊的马儿摔了下去,撞到了树上。 拖着疼痛的身体站起来,宁雪看见了唐安。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自己眼花了,她用力眨了眨眼睛,那个身影又不见了。 “我一定是太想他了······我不能这样,少爷喜欢的是小姐······”宁雪用力摇了摇头,看了那些黑衣人一眼,把自己的怨恨,都发在了他们的身上。 “别装了,我知道你们是吴王派来的。看你们射出的箭,就知道你们是宫里的人,只是你们跟着吴王反叛······”刘启看着这些黑衣人,心知肚明他们是谁派来的。 “公子小心······”刘启的话还没有说完,董阳就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出剑和飞扑而来的黑衣人对招。 宁雪看着那些黑衣人并没有反应,她开始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她刚才明明听到了笛声。 站在那里,她四处张望,直到再次听到笛声。看到那些黑衣人向她进攻,她才明白,原来这些黑衣人,听从这个笛声的命令。 击退进攻的黑衣人,她找到了笛声的来源。现在虽无风,但是看到吹笛人的一瞬间,她感到脊背发凉。 “唐安······”看到被击打晕过去的唐安,她轻轻的唤一声,视线转移到了带着半边面具的吹笛人身上。 此时的宁雪已经忘记了她身上的疼痛,她看到唐安被伤害,内心疼痛不已。原来她没有看错,唐安真的出现在了这里。她不要看到爱的人受伤,她要为他讨回公道。 先是一招‘凌云挥鞭’,紧接着一招‘滑水翻山’,她夺了面具人的笛子,让他吃力的看着她出招,不知如何应对。 董阳已经解决了那些黑衣人,他想走过来帮着她一起对付这个吹笛人,却被宁雪大喝一声:“走开······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宁雪说着就又出招,吹笛人见她剑气逼人,就立定不动,站在那里。直等到宁雪的剑快要落下的时候,他一个‘斜阳蔽日’,转身用手指夹住了剑。 等宁雪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掌拍到了她的身上。他的手指松开宁雪的剑,宁雪已经口吐鲜血向后退去,而吹笛人也已经逃之夭夭,不见踪迹。 董阳在宁雪身后扶住她,不让她倒下。宁雪却一直执拗的要脱离他的怀抱,她的眼睛里模糊的看着远处的唐安,想要伸出手去救他。可她最终心有余而力不足,负伤昏死过去了。 等她醒过来,天已经黑了。 “唐安少爷······”她睁开眼睛,喊的第一个人就是唐安。可唐安不在她身边,在她身边的人是董阳。 “宁雪姑娘······”董阳见她醒过来,就上前去跟她说话。却没有想到,他被她一把抓住,死死不放。 “你是董阳······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天这么黑?”宁雪听出来说话的是董阳,就抓住他的衣襟问到。 “我们现在在客栈,你受伤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你能不能先把灯点亮?”缇萦听到他的话,慢慢的放开了他的衣襟。 董阳听到宁雪这么说,他回头,看了看桌上放着的两盏蜡烛。怀着忐忑的心情,他在她的眼前试了试。见她没有反应,董阳心里明了,她的眼睛看不见了。 “对了,唐安少爷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宁雪想起来唐安,又执意的要下床。 董阳看着拼命护主的宁雪,心里突然很感动。他扶着激动不已的宁雪,默默的在心里感叹:“原来我与姑娘都是一样的命运。你这么豁出命的保护自己的主子,可曾想过自己?” 如此想着,他对她言道:“姑娘放心,唐安已经没事,他去找淳于姑娘了。还有······” “还有?” “天虽然已黑,房间却已经亮了灯。但是,你看不见,所以是······”董阳再说不出,就说了一半在那里。 宁雪听见他这么说,已经心灰意冷。她放开董阳的胳膊,傻傻的呆坐在那里。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武功也使不出来了。这样的话,我就没有办法再保护小姐和唐安少爷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找他们?”过了良久,宁雪冷静下来,她对董阳说着,就要下床。 “宁雪姑娘,你的眼睛看不见,并不是永远的。我可以帮你去找大夫,让他帮你看一看,或许有救。”董阳按住她,不让她下床,以好言劝慰。 宁雪听见他的话,突然露出了一撇不屑的表情,对董阳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你们?” “公子的身份不能随便给人得知,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若真是如此。你也不必再费心给我找大夫,让我自生自灭便是。” “姑娘此言差矣。你救过我,如果我见死不救,岂不是显得我董阳非正人君子也?” “哼,正人君子?” “董阳······”两人正在聊天的时候,刘启突然敲门,走了进来。 “公子······”董阳说着,回头看了宁雪一眼,就跟着刘启一起出门来。 “骑兵已在三里外等候,我们马上启程。”刘启已经飞鸽传书给父亲,让他派骑兵接应他们。现在骑兵已经到了,他们要马上起程。 “可是,宁雪姑娘的眼睛看不见了。”董阳一边跟着他走到了房间,一边跟刘启汇报。 “这可如何是好?”刘启也无计可施,但是,他们又不能在此地久留。 “属下想要带她去看大夫,您看······” “时日不早了,现在出发和骑兵会合,明日一早我们就可以回到宫里,也可以免去很多烦恼。不如,你带她一起回宫,找御医帮她医治眼睛,岂不是更好。” “这······好是好,只是不知她是否愿意?” “我有个办法······”刘启说着,就在董阳的耳朵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董阳听完,就回去找宁雪。 “宁雪姑娘······”董阳大声的叫嚷着,跑进了宁雪的房间。 “怎么了?” “快走。”董阳说着,已经开始帮她收拾行李。 “发生什么事了?”宁雪看他焦急的样子,心里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那些人追上来了,我们必须连夜行进。”董阳说完,就拉着她的手,离开了房间。宁雪信以为真,就乖乖的任他牵着离开了客栈。 见到刘启,董阳就扶着宁雪上马,他在她的身后策马,二人共乘一匹。刘启看到满脸喜悦的董阳,微微一笑,就策马而行。 在只有星星的晚上,没有人给他们引路,一路上就只是听到两个男人‘驾······驾’的策马声,而宁雪竟也安静的一路无话。 可她不知道的是,原本自己是要去吴国。现在,她却是往更远的方向行进,被骗进长安,进了董阳的住处。++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九章 小妹见四姐 患难见真情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你们把我师兄抓到哪里去了?”吴王宫里,缇萦紧紧地抱着书铭,害怕的直打哆嗦。看着这些宫人,她不知道该问谁,就胡乱的问一通。 “你是淳于意的女儿,请你来是为了给吴王看病的,请吧。”吴王侍从吕通走进来,对缇萦做了个请的姿势。 “吴・・・・・・吴王?难道这里是吴王宫?”缇萦听见他的话,不敢相信的问到。 “正是。” “那么・・・・・・” “你再废话,当心脑袋・・・・・・”缇萦的话还没有问出来,他便拔出刀来,架到了脖子上。吓的小书铭大叫一声,抱紧缇萦哭了。 缇萦拍了拍他,告诉他不要害怕,就放开了他。她走向吴王的睡塌,透过帐幔,她摸到了吴王的脉搏。 她看着吕通问到:“吴王脉象不稳,但并无什么疾病在身。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无法释放,郁积至此导致。不知,此前,可有侍医给他服用过什么药吗?” “有,服用了决明子、金银花、当归、冬虫夏草一类的草药。”一旁的侍医看了看吕通,回答她到。 “那应该是足够了。只是,我的银针都在师兄那里,要是你们能把我师兄找来・・・・・・”缇萦听他这么说,感觉用药都是对的,就是还欠些火候。她想到了施针,同时,她也想借这个机会救出师兄。 “缇萦・・・・・・”缇萦的话刚说完,唐安已经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他看到缇萦没事,心中很是欢喜。 “师兄,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也没事吧?” “嗯。” “我想给他施针,你看・・・・・・” “我来吧。”唐安说着,拿出银针包,就往他合谷穴、偏历穴、外关穴各扎了一针,等他挤出黑血,吴王已经醒来。 “太好了。”缇萦看到吴王醒来,开心的看了看师兄说到。 “王爷。”吕通没有理会他们二人,上前扶起吴王。 “吕通,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吴王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关心自己的身体,而是他的事情。 “属下办事不利,让他给逃了。” “算了,天不助我。那个逆子呢?” “还被紧闭在房间里,只是王妃一直跪在门外,不肯起来。” “我去看看。”吴王说着,就在吕通的搀扶下下榻。 吴王看到缇萦和唐安,感激他们救了他,就让吕通把他们给放了。 缇萦本想问他缇莲的事,但是,她看他对自己儿子的态度,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就没有开口。 等吴王离开,宫人要送他们出宫的时候,缇萦突然发现书铭不见了。 “书铭呢?”缇萦喊了两声没人应,她焦急的跑了出去,四处寻找他。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找到他。 “奇怪,他能跑到哪儿去呢?”唐安和缇萦都在着急的找书铭的时候,书铭反而自己跑过来找她了。 缇萦看到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看到他手上拿着的香蕉,她觉得很奇怪,就问到:“书铭,你去哪儿了?” “小姨娘,我见到四姨娘了。”书铭说着,就趴在缇萦的耳朵上告诉她缇莲在哪儿。 缇萦听到书铭的话,就用计甩开宫人,跟着书铭,去到了缇莲的寝宫。在远处,她看见了门外跪着一个女人,吴王已经走到了门外,他拉起那个女人正在跟她说些什么。 “缇萦・・・・・・”她正看的入神,突然听见有人在背后叫她的名字。她以为是要抓她的人,正下意识的要叫,却被捂住了嘴巴。 “缇萦,是我,缇莲。”缇萦转过身来,看到缇莲消瘦的脸庞,心疼的落下了眼泪,抱着她又悲又喜。 缇莲把她拉到一个没有的人的地方,看着她问:“缇萦,你怎么会来这里?” “爹爹让师兄来千行镇义诊,我偷偷的跟着过来的。但是,走到半路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被一群黑衣人袭击了。可能他们是听说我会医术,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我刚刚才见到师兄。” “原来是这样。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袭击你们?” “不知道,他们好像是在追什么人。” “我知道了。总之,你带着书铭,赶紧离开这里。” “哎,四姐,怎么回事啊?就算是吴王,他也是你的公公啊,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进出呢?” “看见我,你还不明白吗?官宦人家,要比我们平常百姓家复杂的太多了。吴王和世子父子二人本就不和,我跟世子本来是要离开这里的。后来,听说太子被软禁在吴王宫,世子就自作主张把他放出来了。结果,他就被他父王软禁在宫里出不来。” “原来如此,世子还真是深明大义,不过吴王竟然敢软禁太子?” “事态复杂,我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给你说清楚。对了,你知道太子是谁吗?” “是谁啊?” “原来太子就是・・・・・・” “莲儿・・・・・・”缇莲正想告诉缇萦,她碰到那个自称‘乞儿’的公子就是太子时,刘驹正好赶到。 缇萦看见四姐夫,礼貌的行了一礼。 缇莲上前拉住刘驹的胳膊,担心的问:“你来了,你母亲呢?” “放心,我已修书放在了她的房内。我们走吧。”刘驹说着,拉起缇莲的手,就要离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走的了吗?”吕通说着,已经带领他的士兵包围了刘驹、缇莲和缇萦她们,隐夜也已经出现,脸上还带着他的半截面具。 “驹儿,你以为,为父我真的就不知道,你会采取什么战术来对付我吗?”吴王说着,也从众侍卫中走出来,到了他的面前。 “父王,孩儿不想你一错再错・・・・・・” “你这个不孝子,给我闭嘴。难道你忘了,你王兄是被谁打死的?到头来,你竟然帮助他来反抗你自己的父亲。” “王兄对太子不敬,理应受罚。只是惩罚太过,他失去性命我们都很悲痛,但是,不能以此作为您・・・・・・” “我让你闭嘴。隐夜、吕通,给我把他拿下,其余人等格杀勿论・・・・・・”吴王听到儿子要说出的话,突然下令,要杀掉除刘驹外的所有人。 “父王,既如此,孩儿今日与您断绝父子关系,从此形同陌路。”刘驹说着,拔出缇莲的剑,割断一缕头发,扔在了吴王的面前。 “给我拿下!”吴王既生气又心痛的一声令下,侍卫已经向他们进攻而来。 “莲儿,保护好自己。”刘驹看了看缇莲,温柔的交代完毕,就冲进侍卫中打斗。 “缇萦,等会儿找到机会就赶紧离开。”缇莲看见丈夫冲进危险之中,她对妹妹交代完,也奋不顾身的进去打斗。吕通上前和刘驹对招,隐夜则和缇莲对招起来。 缇萦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她抱着书铭,想要找到机会离开,却又不舍缇莲独自离去。情急之下,她心里默默的念叨道:“宁雪要是在这里,四姐必有胜算。” “莲儿,不要恋战,快走!”刘驹已经被侍卫刺出的剑刺伤,他挡在缇莲的前面看着她,冲她大喊,让她离开。 缇莲于心不忍,正在看着丈夫心痛的时候,被隐夜突袭,割破了手臂。 他们二人已经负伤,也已经被这没完没了的战斗弄的筋疲力尽。看着侍卫们向他们靠拢,他们已经不再畏惧,缇莲的表情,反而变得很轻松。 她冲着自己的丈夫莞尔一笑,微微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属于她的死亡来临。 “啊・・・・・・”缇莲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听到了一声惨叫。 她睁开眼睛,看到有一个黑衣人闯进来,扔出了暗器。 他的暗器如雨,又快又密。隐夜一边保护吴王,一边击打暗器,吕通和他的侍卫们,大多都已经被暗器所伤,根本分不开身去和黑衣人打斗。 “走。”缇萦听到这一声大喊,她整个人已经被拎起来腾空而起。回过头,她看到四姐和四姐夫也跟着他,跃上了屋顶。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她认出了他。虽然是用面巾遮住了面庞,但她忘不了那种腾空的感觉。所以,她敢笃定,这个黑衣人,就是小时候救过她的那个梁武哥哥。 黑衣人带着缇萦慢慢的落地,他们又迅速换上了快马。 黑衣人和缇萦、书铭同乘一匹,刘驹、缇莲同乘一匹,马不停蹄的一直在往前跑,直到天黑了,马儿累了,人也倦了,他们才在一处树林里停下来。 “哇,好刺激、好好玩啊!”书铭不知道事情的危险性,下马后,竟拍手叫好。 “小子,在这儿待着,哪儿都不许去啊。”缇萦训斥完他,就跑去看缇莲。 “莲儿,你怎么样?”刘驹扶缇莲下马,缇莲已经筋疲力尽。她的手臂,已经开始溃脓。 “四姐,你不要乱动,我去找草药给你。姐夫,你先扶她在一旁坐下吧,等我回来。”缇萦看了看她的伤口,就交代他们说到。 “书铭,你过来・・・・・・”缇萦把书铭叫到身边,一起去林子里找草药。不一会儿,二人回来时,刘驹已经点起了火把。 “姐夫,您能找点儿水过来吗?”缇萦走到他们身边,撕开了缇莲的衣服,她要给她清洗伤口,可是没水。 刘驹向四周望了望,他苦恼的说:“这林子里估计没有水。”他的话刚说完,黑衣人已经递给他一斛水。他感激的接过来,对他说了声谢谢。 “梁武哥哥,我知道是你,你就不要装了。”缇萦从刘驹手里接过水袋,她看了看旁边的黑衣人,冲他大喊说到。 “果然还是骗不过你・・・・・・见过殿下。”梁武这才拿掉面巾,向刘驹行了一礼。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梁武。但是,我从今往后就都不是吴王的儿子了,你也不必再对我这么客气。”刘驹说着,看向因疼痛而呻吟的缇莲,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 “是周将军派我来的,他得知太子有难,本想让我在途中接应,可是我在途中正好碰上皇上已经派骑兵接太子殿下回宫。太子殿下怕您有难,就派我前来想救。” “真是太好了。”刘驹听到梁武的话,心中感激太子有情有义。 “四姐,忍一忍,我现在帮你上药。”这边,缇萦说着,就把捣碎的草药敷在了她的伤口上。 缇萦撕烂自己的衣服,扯下一块布,包在了缇莲的伤口上。她又扯掉自己头上的流苏发带给她绑紧,确认不会脱落下来,才松一口气。 她回过身来,看到刘驹手上已经沾满鲜血。原来刘驹刚刚为缇莲挡了一剑,被刺在了腹部,现在还在血流不止。 “哎呀,姐夫,你为什么不早说,你的伤势这么严重?”缇萦看到吓了一跳,责怪他为什么不早说。刘驹笑了笑,口口声声的开玩笑道:“男人面对这点儿事,不算什么。” 缇萦听到他的话,也对他笑了笑。她回头看了看眼睛微闭的缇莲,心里非常放心把自己的姐姐交给这么一个有担当的男子。 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好脱男子的衣服,就让梁武把姐夫的衣服褪去,把金疮药和草药一前一后的敷在他的伤口上,并帮他包扎好。 夜已经深了,梁武按照缇萦的交代,整理好刘驹的伤口,转身看到缇萦正在熬药。他走过去,看到书铭已经在缇萦身边睡熟,就坐在了缇萦的旁边,看她认真的做事。 “你还是这么认真,这么聪明,一点儿都没变。”梁武看着她,回想起小的时候,见到她的时候那股聪明伶俐和她找草药的时候那股认真劲,会心一笑。 “你还不是一样,喜欢搞神秘。呵呵・・・・・・”缇萦看着他笑了笑,没有停下手中的活。 她又想起来,之前在破庙里救他之后,他不辞而别。以至于他们被人袭击的时候,她以为他会来救他们,可最终,他都没有出现。现在,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不可以希望再见到他。 想到这里,缇萦的表情突然暗下来,梁武看在眼里,他猜到了她的心思。 “缇萦,其实,上次我之所以不辞而别,是因为我要去救一个朋友。你是医者,你应该知道,救人如救火,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救下他之后,我就马上回去找你们了,但是对不起,还是晚了一步。”梁武主动向她坦陈,自己为什么不辞而别,缇萦听完便对这件事情释怀了。 “梁武哥哥,我知道你心怀大事,没关系的。”她笑着放下叶子,就伸手去端药罐子,却又不小心被烫了手。 她口中发出‘嘶’一声收回了手,梁武马上就抓住了她的手,厉声责怪她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一边说着,就马上拿凉水浇到了她的手上。 缇萦看着这么紧张她的梁武,心里反而暖暖的。 “缇萦・・・・・・”突然,缇莲不合时宜的走了过来。 缇萦听见呼唤声,马上抽回了自己的手,尴尬的看了看梁武,回头捡起树叶,端起了药罐子。 “四姐,你和姐夫两人把这些药喝掉,有助于你们伤口的愈合。”缇萦说着,把药递给了缇莲。 缇莲应了一声,就端起药走到了刘驹的旁边。看着刘驹,她愧疚的说:“世子,真对不起,害你受这么重的伤。把这个药喝了吧,我妹妹说,是有助于伤口的愈合。” “莲儿,你为何还是叫我世子?”刘驹接过来药放在地上,玩笑般的握住她的手,看着她问到。 缇莲局促不安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刘驹一把搂进怀里。他摸着她的秀发,感慨的说道:“莲儿,从今往后,我就不再是世子。跟着我,可能招致杀身之祸,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缇莲听他这么说,心里反而一阵心酸,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手抱住他,在他耳边说:“你放心,我缇莲不是贪生怕死之人。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不会主动离开你的。” 她说完这句话,意识到自己的主动,脸已经羞红的像个苹果。刘驹开心的看了看她,端起锅里的药一饮而尽。 而他喝完药之后,突然变的像个孩子。看着缇莲,嘴里一直叫苦,缇莲没办法,站起来,想要给他找个东西塞在嘴里。 “哎,去哪儿啊?”刘驹一把拉过缇萦,让她坐到了他身边。 “你不是嫌苦吗,我去给你找点儿东西去去苦味。” “其实,我不是觉得药苦・・・・・・” “那你一直叫苦・・・・・・你・・・・・・”缇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驹拉到自己的眼前亲吻了一下,缇莲又羞又恼的推开了他。 而刘驹是个阳刚男儿,他自从和缇莲成亲以来,怕缇莲对他有抵触,从未强迫过她。因为,他曾经说过,会等她接受他为止。 但是,现在尝到了甜头,他便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对缇莲的爱恋。即便她现在好像还不习惯他主动的亲吻,他还是再一次亲吻了她。 而这一次,他不是像喝茶一样浅尝辄止,而是大胆的对缇莲长时间的亲吻,直到他感觉缇莲透不过气来,才放开她,轻轻的搂她入怀。 缇萦坐在那里,已经昏昏欲睡。夜色中,一团篝火并没有把那片树林照亮,梁武低头看着缇萦的睡眼,他把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他也倚着一棵树浅浅睡去。 他们都陶醉在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一个落寞的身影独自离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安。 从吴王宫里出来,唐安就一直在找缇萦。他没有骑马,而是几经波折,才走到这里,他累了。 “缇萦,你以后可以放心的走你的路,梁武会比我更好的照顾你。我累了,不想再因为你,把自己搞的不知所措,再见。”唐安走在路上,背起包袱,他一步一步,走的比之前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作者为您推荐一款免费小说手机客户端,大量好看的小说下载离线阅读,大量小说免费任您看,切换字体,夜间模式功能齐全!下载方式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leishidushi(按住三秒复制)安装小说客户端! 第二十章 宁雪明拒情 蛇蝎俏丫头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啊・・・・・・”宁雪做了噩梦,她梦见唐安血淋淋的站在她的面前,任凭她怎么叫,都唤不醒他。大叫一声,她被自己的梦吓醒了。 可是,醒来的瞬间,她又陷入了绝望之中。她想:醒来又能怎么样呢?自己还是废人一个,什么都做不了,永远的处在黑暗之中。 她想要下床,却再一次的栽了个跟头。宁雪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生存在世上的价值,就像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她的希望也永远的坠入了黑暗。 “姑娘・・・・・・”侍女看她从床上跌下来,想要上前去扶她。 “滚开・・・・・・”她不想要被怜悯,对着侍女大喝一声,侍女便吓得不敢动了。 “宁雪・・・・・・怎么回事?”董阳正好进来,看她跌坐在地上,就质问侍女。 “你不要怪她,是我不让她动我的。我的剑在哪里?”宁雪如此倔强的样子,董阳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就示意侍女把她的剑拿来。 “在这里。”董阳接过剑,放在她的手上。 “放我走。”宁雪接过剑,马上拔出刺向了董阳,逼着他让她离开。董阳顺势躲开,不知道她的情绪为何这么激动。 “少爷・・・・・・”侍女担心董阳,就大叫了一声。 宁雪听到侍女的叫声,她以为自己真的刺到了董阳,不免担心一番。董阳看到她的表情,就故意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 “你为什么不躲?”宁雪听到声音,她确信自己真的刺到了他,生气的问他。 “在下的命,是姑娘救的,姑娘想要,拿去便是。” “你在说什么?” “太・・・・・・大夫不是说了,你的眼睛不日便可痊愈,可以重获光明。你不要心急好不好。”董阳‘太医’二字未喊出来,就想起来,她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改口成‘大夫’。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再次看见。我刚刚,梦到唐安少爷浑身是血,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出什么事了?我要离开,去找他们。” “你现在出去,根本就无济于事,简直就是送死。” “死就死,怕什么。” “你那个唐安少爷,真的值得你连命都可以不要?” “我说了你也不会懂,我的命是淳于府的。” “我理解你,我也可以放你走。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可以保护自己・・・・・・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月雅,帮姑娘梳妆,我在外面等你。”董阳说着,就出门去了,站在外面,一直等月雅搀着宁雪出来。 月雅出来的时候,冲董阳微微笑一笑。看起来,她非常满意自己梳妆的技巧。 现在的宁雪,不再是以前那个风风火火的女侠,而是一个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打扮。就连经常看到她的董阳,都眼前一亮。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宁雪是可以这么漂亮的。 他从月雅手中接过宁雪的手,扶着她,去了他平时练剑的地方。 “这里是哪里?”当董阳停下来,让周围的人都暂时回避一下时,宁雪以为到了地方,就出口问他。 “这里是我练功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你不是想要快点儿离开吗?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来帮你了。” “什么意思?” “拔出你手中的剑,向我刺来。” “万一我伤到你・・・・・・” “你就把我当成是伤害你那个唐安少爷的人・・・・・・”董阳的话刚说完,宁雪就已经拔出剑向他挥去。但是,武功招式全无,就只是向他乱刺。 董阳变换方向,她完全不知道,还是向着原来的那个方向刺去。董阳就站在她的身后不动,看着她在那里胡乱的挥剑,笑道:“你对着空气・・・・・・” 宁雪听见他说话,马上就转身过来。但是董阳离她太近,她没有空间拿起剑,就想要向后退去。而她身后就是一株牡丹花,董阳怕她受伤,就上前去扶她。 不知道是他太心急,用力太过,还是宁雪现在的力气比他想象的要小,宁雪整个人都被他拉了过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那么短短的十公分。宁雪看不到,她不知道现在董阳正在屏息看着她。 “天哪,我是怎么了?一早开始,就觉得宁雪那么美丽,现在看她这双眸子这么清澈,这么明亮・・・・・・”董阳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就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她,心里开始胡思乱想。 “董阳・・・・・・”宁雪见许久没有人讲话,以为他不在,就喊了一声。 董阳听见她的呼唤,才摇摇头清醒过来。他猛地后退一步,敲了一下宁雪的头说到:“我就在你的面前啊,要是我是敌人,你早就死了一百回了。” 宁雪吃痛的闷哼一声,站在那里,开始深思起来。 “这样不行。宁雪,你拿着这些石子,现在我来敲打这些鼓,你听到声音后扔出这些石子。”董阳变换她集中注意力的方法,把几个石子,放在了她的手上。 “咚・・・・・・”董阳先敲了一下,鼓随后发出了低沉的一声。 宁雪听到这个鼓声,集中注意力,扔出了手中的石子。随即她又听到了一声‘咚’的声音,她知道自己成功了,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董阳看到她温暖的笑容,他被迷住了。他觉得这个女人的头顶,好像有一轮太阳一样温暖,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要敲鼓的事。 “董阳?”宁雪又呼唤了他一下,他才又清醒过来,继续敲鼓。 如此三番下来,宁雪已经可以应付自如。但是,前提是对方要发出声音她才能辨别。如若对方知道她眼睛看不见,故意不发出声音,她是没有办法应对的。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也累了。明天我再来找你,看看能用什么办法再精进一步。”快到午时的时候,董阳对宁雪说到。 “董阳,下午不是还有时间呢?为什么要非要等到明天?” “大夫不是说,你要多多休息吗?难道你不想眼睛早些好了,早日看见东西吗?” “可是我睡不着,我想去外面走走。昨日里,我就一直没睡着,在这里我真的睡不着。” “为什么?” “黑夜里,是我听到声音最多的时候,特别是孤独的声音・・・・・・” “好吧。我带你出去,但是,你要先回去休息一下。我会让厨房给你准备吃的,我一会儿就回来。”董阳说着,就带着她先回自己的住处。随后,他让月雅陪她吃饭,他自己则去了太子行宫。 “翠奴,太子殿下呢?”董阳并没有见到太子。 “殿下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了。” “哦,那你一会儿帮我告知殿下,今天我不进宫,我会让韩烈顶上。” “是。”董阳说着,就又等了一会儿刘启。他还是没有见到他回来,就先离开了。 “姑娘,你怎么会救了少爷的?”月雅一边给宁雪夹菜,一边在问她关于董阳的事。 “说来话长。其实,我也是无意间救了他,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是,少爷很感激你的。” “这一次,他也救了我,我们两个算是扯平了。” “姑娘你,是否对我们家少爷有意?” “为什么你会这样问?” “怪月雅多嘴,月雅看少爷对姑娘情深义重,就想问问姑娘的意思。” “你看错了,董阳还算是个君子。他只是,想要感激我曾经救过他,才对我这么好的。更何况,我是不会对他有意的。” “真的吗?” “你・・・・・・”宁雪听出来月雅话中的喜悦,便知道这个姑娘对董阳有意。刚想要试探她,却被董阳的突如其来打断了。 “宁雪・・・・・・”董阳一边叫着宁雪的名字,一边开心的走进来她的房间。 “少爷・・・・・・”月雅看见董阳走进来,莞尔一笑,侧身行礼。 “宁雪,吃好了吗?我带你出去。”董阳却没有跟她说话,就只是坐在宁雪的旁边,看着她问到。 “好了,走吧。”宁雪说着,就拿起自己的剑要走。 “哎,等一下・・・・・・”董阳从她的床上拿起一件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才抓起她的手走出去。 “我们去哪儿?” “你不是说,你睡不着是因为听到的声音太孤独吗?我试了一下遮住眼睛的感觉,真的是不大好,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方法,可以让你放心睡觉。” “什么方法?” “闹中睡觉法。” “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董阳没有多解释,就只是扶着她,一直走到了太子行宫的后花园。 “到了!”当他们到达后花园的时候,董阳让她坐在了一个秋千上。 “这是哪儿啊?怎么会有秋千?” “你听・・・・・・”董阳没有回答她,就只是让她听几只鸟的叫声。 他想,平日里,太子无聊的时候,会来逗这些鸟儿。今日他应该不会这么早回来,就带她到这里来,歇息一下。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鸟儿?”宁雪的耳朵里,不断的传来一声又一声的鸟叫声。她听到的,再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的孤独。她可以闻到花的香味、植物和草的气息,她可以听到鸟鸣声,她终于感觉到自己并不孤独。 “哎・・・・・・”董阳看见她慢慢的眼睛开始微闭,宁雪就这样,坐在秋千上睡倒了过去。董阳轻喊一声,快速的过去扶住了她向后靠去的身体,避免了她摔过去的惨剧。 “殿下,我去叫他・・・・・・”韩烈陪着刘启正好走到这里,看到董阳和一个女孩子这样不成体统,就想要过去教训他,却被刘启制止了。 “怪不得这两天,他心不在焉的,原来如此。由他去吧,晚上你让他来见我就行了。”刘启说完,就转身回去了。 宁雪睡的很沉,她醒来,已经是晚上。 “月雅・・・・・・”她醒来,感觉精神很好。但是,眼睛还是没有感受到一点儿光亮。她喊了两声侍女,没有人应,她就自己摸索着下了床。 “姑娘,你醒了?”突然,宁雪听到了月雅的声音。她微微一怔,闻到了一股香味。 “嗯,是啊。麻烦你帮我打洗澡水,我想要洗澡。” “好的,跟我来。”月雅说着,就扶着她进了洗澡间。 “姑娘,衣服我给你放在这儿了。水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一桶备用的,我也放在这里了,那我就先出去了。”月雅交代完,就往外走。但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真正的走出去,而是在屋里故意的关了一下门,让宁雪误以为她已经离开。而她,就站在那里,看她洗澡。 宁雪摸了一下水温,她感受着水从手上滑落慢慢滴回去的声音。突然,她找到了即便看不见也能制敌的方法。可现在,她还是把衣服放在自己够得着的地方,慢慢的开始洗澡。 月雅突然开始慢慢的走向她,手中的匕首已经露出了锋刃,她脸上的杀气毕露,脚步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当她的匕首刺向宁雪的时候,宁雪已经捏住她的手,将她的匕首打了出去,一个擒拿,就拧断了她的胳膊。 月雅疼的直叫,宁雪迅速的穿上衣服,就拿起了自己的剑。月雅的叫声正好把从太子那里回来的董阳招来了。 “怎么了?”他跑到这里来,正好看到月雅躺在地上,宁雪衣衫不整的站在那里。 “月雅,你到底为什么害我?”宁雪拿剑指着这个丫头问到。 “少爷,月雅冤枉啊。”风雅哀嚎着,向董阳求助。 “从一开始你就在房间,为什么我喊你,你不回答?我洗澡的时候,你也一直没有离开房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匕首呢?”宁雪把她一开始觉得不对劲的地方都讲了出来,月雅听完,反而有些吃惊,想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 “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少爷,我真的是冤枉的,姑娘睡着了,我就在准备洗澡水。但是,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现在要这样冤枉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董阳握着宁雪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问到。 “月雅,你若是因为董阳如此,大可不必。我早就说过,我对他无意。伤害你,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是为了自保,还请你谅解。我明日就会离开・・・・・・”宁雪说完,就用剑拨开董阳的手,自己摸索着离开了洗澡间。 董阳听了她说的话,真正听进去的,就只有‘我对他无意’五个字,他心里失落极了。】手机客户端正式上线了!百万免费小说的阅读神器!有离线缓存,精品推荐,更新提醒等功能,让您随时随地不浪费流量看小说!客户端下载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wanbenheji(按住三秒复制) 第二十一章 董阳表心意 宁雪获光明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少爷,救我・・・・・・”月雅看着发呆的董阳,伸手向他求救。 董阳把月雅抱起来回房,给她请来太医,帮她接了骨。跟她说,这几天让她静养,就转身离开了。 “少爷・・・・・・”月雅又呼唤几声,他也没有回头。 “姑娘,我是芷言。是少爷让我来伺候你的,你开门啊!”另外一个小丫头在门外叫喊,整个院子里都能听到,包括董阳和月雅。 直到宁雪开门让她进去,董阳才放心的不去看她住的那间房间。 “芷言,你就帮我把行李收拾一下吧,我明日便会离开。”宁雪坐在床上,吩咐小丫头说到。 “啊,你明日就会离开啊?” “对的。” “那,可是少爷没有告诉我啊?” “我不让他说的,你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去打搅他了。”宁雪怕她继续唠叨,便向她撒了个谎。 “好的,我知道了。”芷言听到宁雪的话,就开始帮她收拾行李。 夜晚最大的好处,就是让白天不便行事的人,可以在此时找到更好的机会。月雅在丑时还未入睡,就是因为她觉得这个时辰是大家都已经熟睡的时候。 她悄悄的起来,看了看,确认四周无人的时候,她走到了厨房,在那一缸已经做好标记的水里,放入了一包药。 “你这个贱人,不知道是从哪儿被捡回来的,胆敢高攀董少爷,哼・・・・・・”月雅得意的用瓢在缸里搅拌了几下,可她没有想到,她的这一举动都被门外的芷言看到了。 “你在干什么?”芷言没有想到月雅会是这么可怕的人,她看到月雅回头看到她,感觉很害怕。 “你看到了什么?”月雅的脸突然变得很狰狞,慢慢的逼向芷言。 “你往姑娘的饭食里放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放,是你放的・・・・・・” “月雅你・・・・・・” “去死・・・・・・”月雅说着,就要用匕首刺向芷言。可她的匕首还没有碰到芷言,就被董阳用剑挡了回去。 “少爷・・・・・・”月雅看到董阳,立刻变了一副嘴脸。 “少爷,月雅她・・・・・・”芷言想要告诉董阳她看到的事情,却被董阳制止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董阳严肃的看着月雅问到。 “少爷,你最终还是不愿意相信我?” “我给你机会了。我告诉过你,让你不要再有所行动。可是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行动,是你自己不要这个机会。” “你为什么不怀疑是那个女人伤害我?” “她不会,她不是这种人。” “那我就是吗?少爷,我跟了你十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对一个女人这么温柔,这么体贴。自从这个女人来了以后,你就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你知道我的感受吗?” “我应该知道你的感受吗?” “是,我是一个卑贱的丫头,不该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她呢?她不也是别人家的一个丫头吗?凭什么,她凭什么值得你这样对她?” 月雅说着,已经几近咆哮。她声泪俱下的对董阳说着,想要靠近董阳,却又被他推开。 “月雅・・・・・・” “她说的对・・・・・・”董阳想要再次训斥月雅,却被宁雪的话打断了。 宁雪说着,扶着门走了出来。芷言走过去,扶着她,向董阳和月雅走了过来。 “她说的没有错,是你的好意让她误会了。她早就怀疑你对我有意,所以她曾经问过我是否对你有意,我明确的回答过她,我・・・・・・” “别说了・・・・・・”董阳不想从她口中听到那无情的字眼,想要阻止她说出来。 “我对你无意。”可董阳失败了,宁雪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 “我让你不要说了。” “董阳,我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但是,我的心里真的只拿你当朋友,也希望你不要会错意。”宁雪没有理会董阳的话,继续说到:“月雅,你本无错。但是你错就错在,妄断别人的心思,而把你自己的思想强行的加在别人的身上。别人不是你,尊卑贵贱也不是你可以衡量的。你说得对,我也是别人家的丫头,可是在我们老爷、小姐的眼里,我却并不只是一个丫头,而是他们可以依赖的一个朋友。我不是没有资格去爱,而是我不能享有这个资格去爱。” 宁雪说完,就让芷言扶着自己回房了。她已经没有办法再等到天亮,反正也是睡不着,她倒不如现在就离开,也省了和这里的人再搞出什么纠缠的事。大约在寅时,她就拿起行李上路了。 “姑娘・・・・・・”芷言看她拿起行李,就要拦住她。但是,宁雪的动作太过执着,她的微笑让芷言不知所措,她只好在宁雪走后,去通知董阳。 “什么?她已经走了?”董阳听到这个消息,感到很意外,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连天亮都等不了。 “是的,我拦不住她。” “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听到芷言的话,他并没有马上追出去,反而很平静的坐在黑暗中,回想他们一次一次近距离的接触。 “一开始,我是觉得我们命运相似,所以惺惺相惜。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会感觉心跳很快。即便是刚出门到太子身边,还是会想要见到你,我以为自己是病了。后来,太医说我是得了相思病,原来我也会得这种病,因为你・・・・・・” 董阳前前后后想明白自己心里的感觉时,天已经大亮。他还是困意全无,刚想起身去找宁雪,他才想起她已经走了。 “少爷,不好了・・・・・・”芷言慌里慌张的来报时,他正不以为意的想要出去找宁雪。 “又怎么了,还会有什么不好的事?” “月雅她・・・・・・服毒自杀了・・・・・・尸首现在在厨房呢。” 听到芷言吞吞吐吐的通报,董阳迟疑了一下,想起她昨晚对他说过的话:“少爷,你若不再要我,我该去往哪里呢?” “随你。” “你就不看在我们十年的感情,放过我这一次?” “我的身边怎么能留你这种蛇蝎女人?” “哈哈哈・・・・・・我知道了,我该去哪里。少爷,保重。” 董阳伤心的闭了闭眼,他让芷言派人厚葬她,并让她到寺庙给她做法替她超度。说完,他就策马而出,去寻宁雪。 “吁・・・・・・”走到一个茶馆,他正好看见宁雪被几个人围着要钱,就下马帮她打发了。 “你怎么又追过来了,受伤了吗?”宁雪听到董阳说话,知道他在自己眼前,就上前问到。 “就你这样,你还想走去哪儿?”董阳生气的看着她说到。 “你就不要管了,回去吧。” “我的头・・・・・・”董阳说着,突然‘啊’一声大喊。宁雪以为他受了重伤,就回身过来,要看他的伤势,却不小心被板凳绊倒了。 正巧小二往外倒水,手快了一点儿,泼到她的身上。宁雪的身上衣服全湿了,非常不舒服。董阳把她扶起来,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哪里受伤了?”宁雪问着,用手来回的摸着他的头部、脸部,都没有摸到黏黏的液体,她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受伤了。 见他不回答,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她已经可以看到亮光。她正想欣喜的看向四周,却被董阳一把抱入怀中。她想挣扎着出来他的怀抱,董阳却死死的抱住不放手。 “我这个人很笨,这么多天都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你说要走的时候,我心情很烦躁,你说对我无意的时候,我心情很低落。宁雪,我爱上你了,我不想你走,留下来好不好?”董阳抱着她不愿放手,在她耳边对她坦白了他对她的情感。 见她无话,董阳放开了她。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宁雪眼睛已经可以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董阳看着奇怪,就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宁雪一把抓住他的手,高兴的对他说到:“董阳,我的眼睛复明了,我可以看到了。” “真的?”董阳不敢相信的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又抓住了他的手。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已经忘记了此次见面的目的。 “董阳,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但是,还是我说的,我对你无意,我们只可以做朋友。”稍后,等两人冷静下来,宁雪看着他,回答了他刚才的话。 “可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和你做朋友。” “我跟月雅一样,爱上了不可以爱的人。只是,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而她,却不知道。” “我会等你。” “不要等我,我的心里,真的没有一点儿位置了。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保重!”宁雪说着,就背起行李向前走去。 初次复明的宁雪,生平第一次觉得路边的风景,甚至一草一木,一阵尘土,竟然都是这么的美丽。 董阳看着走的依然决然的宁雪,心中有失落,却也有希望。毕竟,他已经向她表明了心迹。 “娘亲,外公,你们不要怪小姨娘了,是我自己偷偷跟着过去的。”缇萦已经带着书铭回到了家,她刚到家就被淳于意和缇苏骂了一顿,他们责怪她不应该这么没有分寸。小书铭看缇萦难过,就勇敢的站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替缇萦对他们求情。 淳于意听到书铭的话,看了看一直默默不语的小女儿,发现她也瘦了许多,心里顿时有些难过。 看了一眼缇苏,他摸了摸书铭的头,道:“罢了,书铭也安全回来了,说不定让他出去看看,也不是坏事。萦儿,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一会儿吃饭的时候,爹有话跟你说。” “是・・・・・・不过,师兄还没有回来吗?”缇萦突然想起来,到现在他都还没有见到唐安。 “你们没有一起吗?” “我跟他走散了,我怕二姐担心书铭,就赶着回来了,没有跟他一起去义诊。” “原来是这样・・・・・・” “爹爹,我见到四姐了!”缇萦刚想回房,却又看着淳于意,犹豫着将见到缇莲的事说了出来。 “是吗?她现在怎么样?”淳于意和缇苏听到她提及缇莲,同时看向了缇萦。 谁知这时书铭突然开心的叫道:“好刺激,四姨娘还给我好吃的呢!” “书铭,你也见到你四姨娘了?”缇苏拉住他问。 “是啊。” “小妹,你们到底去哪儿了?”缇苏担心的问她。 “一言难尽。反正,四姐的生活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不过,姐夫对她很好。”缇萦说完,就疲惫的离开了,留下缇苏和淳于意无端的猜测着。 吃晚饭的时候,缇苏给书铭盛好饭,就去叫缇萦,却听到她正在和爹爹争论些什么。她想起来之前爹爹跟她说的,要给缇萦找个婆家的事情,叹口气,她走进了缇萦的房间。 “爹爹,女儿不想嫁人,女儿想要陪在爹爹身边。”缇苏进去的时候,缇萦正趴在淳于意的腿上,跟他商量。 “你已到了适婚的年龄,爹必须为了你的将来做打算,小妹,听话。”听到缇萦的话,缇苏突然插话进来,对她说到。 “二姐・・・・・・” “你姐夫的一个朋友曾经在我家见过你一面,他对你一见钟情,想托我问问你的意见。我这次来,是特意跟爹爹商量这件事的。”缇苏蹲在那里,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姐夫的为人,你应该知道。话说人以类聚,他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的!”淳于意看着惊愕的缇萦,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到。 “爹爹,那我若是嫁人了,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的跟您行医救人?”缇萦见他们态度坚决,装作妥协,想出一件事问淳于意。 “当然不可以。你一旦嫁为人妻,就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意抛头露面,取而代之的,是你将成为一个贤妻良母。” “那么,女儿不要!” “小妹・・・・・・”缇苏着急的看着她,接着说:“自古以来,哪个女人不嫁人?甚至连你的姓氏都要跟着夫家,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二姐,你们怎么想,怎么选择,我不管。但是,我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你们就不要逼我了!” “萦儿,你知不知道爹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给你找婆家?”淳于意听到缇萦的话,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表情凝重的对缇萦说。 “为何?” “中郎令的公子刘升看上你了。前些日子,中郎令大人问我你的婚事,我便告诉他你已许配人家,爹爹不希望你嫁到官宦人家。” “爹爹,这件事情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 “哼,刘升从小就是恶霸胚子,而我最痛恨这样的人。他爹是中郎令又如何,若我不愿嫁,他刘升还能强娶了我去不成?” “萦儿,你要体谅爹的苦心。爹爹虽身兼太仓令的官职,却只是徒有虚名,无权无势。若是真的得罪这样的权贵,只怕到时候爹无力保你平安。” “那爹爹你就不想想,若是就这样把女儿嫁了,女儿会开心吗?” “小妹,爹爹也是为你好。或者,你是否已有心仪之人?”缇苏这样一问,点醒了淳于意,他也瞪着眼睛,等着缇萦的回答。 “萦儿,难道你已有心仪之人,所以不愿爹爹为你安排亲事?”淳于意见她不答,蹲下来看着跪在那里的小女儿,着急想要听到她的答案。 “爹爹,我・・・・・・”缇萦想了想,她的脑海里呈现出了梁武英俊的外表,宽硕的肩膀和温暖的臂膀。吞吞吐吐的,她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她不知道,梁武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爹爹,求您再给女儿一些时间吧。”缇萦看着淳于意说完,就哭着跑出了院子。 走在街上,她还可以听到商人们的叫卖声,小孩子无邪的欢笑声。面对着这么热闹的场景,她的心里感觉讽刺极了。她多希望老天可以降一场倾盆大雨,冲刷她内心对这个世界的不满。这几日,她一直无心看书,无心整理药材,无心帮淳于意整理书籍,心里一直想的,便是再见梁武一面。、++本站打造免费无错误无广告小说APP上线啦!已经有300万的道友选择了本站APP,各种网友经典书单推荐!不用再担心书荒问题!关注微信公众号 xhsjyd (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小说客户端【 第二十二章 梁武终求亲 唐安成侍医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宁雪不知道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原来,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是那么的渺小。”这日,她正在河边散步,偶然看着河边渐渐多起来的花灯,她才意识到今日竟是元宵佳节。 “娘,大姐,我好想你们。”缇萦在心里默默的念着娘亲和大姐,没有注意到正在向她靠近的一双眼睛。 “姑娘,在下想请问今夕何夕兮?”听到这句话,缇萦转身。她看到了自己近日来,一直在思念的一张面容。 “梁武哥哥,你怎么会・・・・・・?” “美人如花兮,昼夜隐于我心湖;祈其出水兮相望,不知可否?” “梁武哥哥・・・・・・” “缇萦,我知道你有难处,特来相助。” “你帮不了我。” “你还没听我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 “我爹爹要给我定亲了・・・・・・我即将嫁为人妻,我即将不再是淳于缇萦,你如何能帮的了我?” 梁武慢慢的走向缇萦,注视着她溢满泪水的眼睛,伸手为她拂去睫上泪滴。他抓住她的双肩,让她集中精神看着自己,对她道:“缇萦,明日你在家等我,今生,我只允许你嫁给我。” “可是・・・・・・”缇萦听见他的话,多想问他,他是否爱她。她又想想自己的境遇,竟再一次无语凝噎。 二人就这样在喧嚣的闹市中对望,没有注意到在远处看着他们的唐安和在暗处看他们的宁雪。 缇萦回去的时候,唐安正在淳于意的房里。看两人正在谈事,她就没有打扰。回到自己房间,她看到宁雪正坐在那里发呆,就抱住她寒暄了一番,表达了自己的思念。 “小姐・・・・・・”宁雪看着缇萦,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嗯・・・・・・你有什么事,就问吧。”缇萦以为她听说了淳于意要给她定亲的事,叹了口气,坐在那里倒了杯水。 “你真的要定亲了吗?”宁雪终于鼓足勇气问了出来。 “你不是都听我爹爹说了吗?” “你・・・・・・有心仪之人?” “嗯。”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小时候,爹爹把我送到太师父那儿。我在山上认识的梁武哥哥,他救了我。长大后,他先认出了我,后来我救了他,也爱上了他。” 缇萦对宁雪毫无保留的讲述了自己的爱情,而她自己,也沉醉在美好的爱情中不自主的笑了,没有看到宁雪痛苦的表情。 “小姐,唐安少爷・・・・・・” “师兄怎么了?” “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小姐你真的不知道吗,唐安少爷他一直都很喜欢你,你要定亲了,最痛苦的人,其实是他。”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师兄他・・・・・・怎么会喜欢我呢?我一直把他当哥哥的啊。” “小姐,求你了。你对其他人都那么仁慈,不要对他这么残忍,难道他对你的好,你都看不到吗?” “我・・・・・・” “你生病,他亲自为你熬药,昼夜不眠的守在你身边;你受伤,他比自己受伤都要痛苦;你遇到危险,他都是奋不顾身的冲在第一个;你开心,他比任何人都要开心。这难道,就仅仅是他对你师兄妹之情吗?” 宁雪说完,就冲着缇萦鞠了一躬,流泪转身跑开了。留下缇萦傻傻的站在那里,回顾着宁雪的话,感觉不可思议。甚至,茶已满,她都没有意识到。 第二日,缇萦坐在床上,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只因她一夜未睡。 “小姐,吃饭了・・・・・・”直到雨花一大早来打扫房间,见她坐在床上,喊她吃饭,她才起来梳妆。 “花姐姐,宁雪呢?” “这丫头,一早就出去了,不知是不是又去练功了?” “哦・・・・・・那,师兄呢?” “唐安少爷一早也出去了,不过刚刚我见他好像已经回来了。” “哦・・・・・・” “小姐,杨凡少爷回来了。” “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缇萦说着,从梳妆台边站起来就往外走。 一抬头,她正好见到唐安正对着她走过来。想起来宁雪对她说的话,她略显尴尬,低头不再看他。 “哎,小师妹,你看到我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呀?”唐安玩笑的拉住她,低头看了看她微红的脸蛋,不知道她怎么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怎么眼睛里都是血丝?”唐安发现她眼睛里的血丝,就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 “没事。” “听师父说,你要定亲了。” “我・・・・・・” “哈哈哈,以前的小师妹一眨眼就长大了。现在竟然要定亲了呢,你看我,都不习惯呢。” “师兄・・・・・・” “对啊,我是你师兄・・・・・・永远都是・・・・・・” “师兄・・・・・・” “缇萦,你看,作为师兄,你定亲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知道你平日里也不喜欢那些珠光宝气的东西,我就挑了个这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唐安说着,就把一支精巧的玉柳钗拿了出来。 缇萦看见这个,对唐安满心的抱歉。她没有接过来,就只是看着他,道:“师兄,你不要这样。我虽然定亲了,以后我们还是师兄妹啊。” “这是自然,只是,我怕以后没机会给你。” “为什么?” “杨凡回来了,有人照顾师父,我也放心了。之前跟师父一起去齐王府的时候,师父曾荐我于齐王,作为他的御用侍医。先前我有犹豫,现在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了。” “师兄,这件事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因为,我原本没有想着去的。” “你可以不用去啊,我们还是可以一起・・・・・・” “缇萦啊,有些事你不懂,我也不想让你懂。但是,我还是走吧・・・・・・” “师兄,我・・・・・・” “只要你能快乐。只要梁武可以给你快乐,我就放心了。作为・・・・・・你的师兄・・・・・・”唐安没有再说下去,他把玉柳钗插进缇萦的发髻里,笑了笑就走了。 缇萦看着他的背影,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锣鼓声转移了注意。 “岳父大人,小婿梁武前来提亲,还请岳父大人应允。”缇萦站在院子里,她都已经听到了梁武洪亮的声音。 淳于府上下听到梁武的声音,都跑出来看热闹,包括正在整理医书的淳于意,他更是对梁武的到来感到吃惊。等梁武带着赵道长进来,缇萦给他介绍清楚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他才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萦儿不愿定亲,原来是有个这么出色的少年在她的心里。”淳于公喜笑颜开的看着梁武,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他知道她又羞红了脸。 “赵道长,太师父可还好?”缇萦听见淳于意的话,羞怯的低下了头。看到赵道长,她想起了公乘阳庆,出口问到。 “好,他也是日夜在挂念你的。” “找机会,我一定会再次回到山上看望他老人家的。”缇萦说着,给赵道长递了一杯茶。 “缇萦啊,以前你还是个小娃子,现在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我这一辈子就教出了个这个没出息的小子,他从小无父无母,现在想要成家,就拉我来当见证人。我想呢,你们从小就见过,可谓青梅竹马,也算可行。但,如若日后这小子做出什么没出息的事来,你大可不必顾念我,该怎么做,你自己做主。” 赵道长的话惹得众人一阵欢笑,甚至连缇萦都微微一笑。而赵道长自己的表情,却是非常严肃、认真。 宁雪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赵道长交代完梁武,出门离开。她对他点头行礼,赵道长看了看她。宁雪不解,为何他先是看着她笑了笑点了点头,后来又捋着胡子直摇头。 但是,目送赵道长离开后,她最终回到了缇萦的身边,站在了她的身后。不管外界的声音有多热闹,她还是默默的站在那里;不管她有多么想要跟着唐安离去的背影离去,她还是只能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站在那里,她回想起刚刚唐安默默离开时,她喊住了他:“唐安少爷・・・・・・你现在就走,小姐会伤心的。” “宁雪,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以后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照顾好缇萦和师父。” “我会的。少爷,你・・・・・・还回来吗?” “不知道,或许会回来,或许不回来。” “唐安少爷,谢谢你・・・・・・” “谢我什么?” “给我这么一个美丽的名字・・・・・・和希望。” “呵呵呵,好好照顾自己,保重。” 唐安在缇萦正开心的时候,离开了淳于府,走近齐王的身边成了他的侍医。他最后和宁雪离别的那一抹微笑,成了宁雪对他永远的记忆。 三个月后的一天,缇萦正在让雨花给她换上一身粉色的衣服,头饰也比以往的时候显得隆重。宁雪进来看到她,嘴巴微微的抖动一下,看着镜子里的她,开玩笑道:“咱家小姐,今天不知道是哪位神仙附体啊?” “宁雪,今天可是老爷的生辰,小姐自然要穿的庄重一些。”雨花在一旁回答到。 “宁雪,去,你也去换身衣服再来。”缇萦点了点头,看到宁雪还是以前的一身男儿装束,就让她去换衣服。 “还没见过这样的。主子穿新衣,侍女就要跟着穿新衣。”宁雪打趣地说着就走开了。 “花姐姐,爹爹起床了吗?”缇萦问雨花到。 “老爷一早起来上朝去了。估计这会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让李婶儿们先在厨房准备起来?” “嗯,记得告诉他们,桂花糕我来做。” “好的。”雨花说着,就出房门去了厨房。 虽然是早上,淳于府厨房里却是一番热闹不堪的光景。李婶儿是他们的总管,臃肿的身体,在厨子们中间来回穿梭,挤得他们叫苦连天。 她时而捏一块肉放在嘴里,指指点点的叫骂着。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淳于府待了这么多年,她很清楚老爷和小姐们的口味。 “哎,告诉你这个让老孙来做,你怎么就自己动起手了呢?不是老孙做的回锅青菜肉丝老爷不爱吃・・・・・・哎呀,老李,这个水果点心是缇萦小姐最爱吃的,你怎么能这么摆呢?她喜欢看见草莓酥在最前面・・・・・・”看到不顺眼的,她都一一指出来,甚至自己动手改正。 “李婶儿・・・・・・”她正摆着点心,雨花就叫嚷着走了进来。 “哎,雨花,什么事啊?” “小姐说,我们可以先准备起来了,但是桂花糕要留给小姐亲自来做。” “哎,好嘞。我们的手绝不多做一颗桂花糕,放心吧。大家都听到了,加大火力・・・・・・”李婶儿送走雨花,就开启大嗓门,让厨房的气氛变的更加火热。 “爹爹,你回来了?”正门,淳于意刚下了马车,缇萦就带着宁雪接了他进来。 “萦儿今日怎么穿成这样?莫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淳于意看了一眼身着粉红衣衫的缇萦,笑着问到。 “女儿当然有开心的事,不过要爹爹先说。” “你看出来,我有什么开心事?” “当然,爹爹每每开心的回来,下车必捋须且脚步轻盈,这次又是这样。难道,您又无端的医治了不知病理之人?” “哈哈哈,知为父者莫若缇萦儿啊。”淳于意听完缇萦的话,大笑着进了房间。 “今日,丞相舍人奴从朝入宫,我看见他的脸色,知道他有病,就告诉了太监张平。张平也学过诊脉,他问我,我就告诉他丞相舍人奴病了,他这个病是在脾,脾气行至春鬲阻塞不通,不能食饮,这样下去,活到夏天就会泄血而死。” “结果呢?” “没想到,张平就真的过去告诉丞相,他的舍人奴有重病,不久就会死。丞相问他何以知之,他说他与我站在一起的时候看到的。随即,相爷就召舍人问他是否有病,舍人说他没病,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何疼痛之处。但是,我们拭目以待,他是否至春病,至夏泄血死?”淳于意得意的和缇萦讲完,就开怀大笑。 “爹爹,你又来管这些无聊的闲事。”缇萦面露不悦,责问自己的父亲。 “哎,没办法,谁让我看见人有病就忍不住要推理他的病情。” “爹爹,你可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缇萦没有理会他的话,站起来转了一圈问淳于意说。 “什么日子?” “你今日就三十又八岁了,今日是你的生辰。” “哦,对了,看我都糊涂了。”淳于意说着,拍了一下脑袋,他竟忘了,今日是他的生辰。】手机客户端正式上线了!百万免费小说的阅读神器!有离线缓存,精品推荐,更新提醒等功能,让您随时随地不浪费流量看小说!客户端下载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wanbenheji(按住三秒复制) 第二十三章 四女齐拜寿 缇莲喜得子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外公,小姨娘・・・・・・”他们正说着,就听见有人在门外喊着进来了。 “是二姐到了。”缇萦听见这句称呼,她笑着看了宁雪一眼,就对淳于意说到。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谈话间,缇苏已经携着丈夫走了进来。颜志卿看见淳于意,就跪下行礼说到。 “快起来。”淳于意将他拉起来,让他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相公,你跟父亲聊一聊,我去厨房看一看。”缇苏说着就拉着缇萦离去了。 “宁雪姑姑,你带我出去买吃的?”书铭闹着宁雪让她带着自己,宁雪无奈的示意一眼缇萦,就带着他出府了。 “今日,是否缇莲会来?”这边,缇苏问缇萦到。 “二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姐的境遇,她不会来的。” “本想着我们姐妹们能趁着爹爹的生辰聚一聚,想不到・・・・・・” “有我在不就好了?”缇萦玩笑的说完,缇苏无奈的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二人玩闹着,眼看就要到厨房。 曾经,她们的庭院之中充满欢声笑语,充满书香,充满天籁之音。但,貌似她们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些声音,现在能听到了,反倒不信。 “二姐,你听到笛音了吗?”缇萦玩闹的脚步率先停了下来,她拍了拍怔在旁边微微一笑的缇苏问到。 “当然,耳边天籁兮传来,必缇荷至・・・・・・”缇苏的话刚落音,她们就见到一个横笛带着一双玉坠走近她们。 “二位小姐,三小姐回来了。”福伯引着缇荷走到大堂之前,先碰到了缇苏和缇萦,就跟她们通报。等他抬头,三姐妹正相互对望着,无言语,泪已流。 “三姐,快来见爹爹・・・・・・”三人拥抱过后,缇萦马上拉着她走进了大堂,见到淳于意的时候,缇荷跪了下来。 “爹爹,不孝女缇荷来看你了。”缇荷声泪俱下的说着,双手合十。 “荷儿,快快起来。”淳于意慢慢的拉起她来,看到她更显尖瘦的下巴,难过的说:“你也瘦了许多。” “爹爹,我婆婆重病,相公无法抛下她随我一起来,还请您见谅。” “这有什么啊?只要你们能开心的生活,来不来看爹,都没什么的。” “怎么不见缇莲呢?”她看了一圈,没有看到缇莲,把两姐妹没有提起的话题说了出来。 “三姐,跟我们一起来做桂花糕。”缇萦说着,又拉着她要一起进厨房,把缇莲不会回来的事告诉了她。 “没想到这个冒失鬼,最后竟有了这样的归宿,不知道是可喜还是可悲?”缇荷伤感的说着,就和姐妹们一起做出了一叠桂花糕。 “爹爹最爱吃我做的桂花糕了。但是,我没有放糖,等会儿看他吃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你这个鬼精灵,非要捉弄一下爹爹不可。”缇苏说着,又端起一盘水果,三姐妹说着,就走进了大堂。 “爹爹,这是谁送的玉如意?”缇萦看到桌山已经打开的锦盒中露出的玉如意,问淳于意。 “不知道,小厮送来,就没有说是谁。” “奇怪,爹爹平日里也没有结交什么权贵朋友,会是谁呢?”缇萦百思不得其解的说完,就慢慢走向了淳于意坐下来。缇苏慢慢的走过去,她看到了那一颗如玉般洁净的心。 “你们不要忘了,我们曾有一个状元姐夫・・・・・・”缇苏说完,看向了淳于意。 淳于意听见缇苏的话,顿时恍然大悟。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了,或许现在他又已经成家了吧,又或许已做了父母官。但是,时隔许久,他能记得他,已经算是很感谢他了。 “来吧,我们吃饭吧。”缇萦为了缓解气氛,她主动端上来所有的菜品,就要开饭。 “太仓大人生辰,怎么都不知会一声呢?”缇萦听到这句话,就知道他们家来了不速之客。 “刘升,你来做什么?”转过身,才刚看到他,缇萦便毫不客气的要下逐客令。 “哎,缇萦啊,你我本该结为夫妻。只是,听岳父大人说,你已许配人家,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公子,今日可否让我见一见?” “刘升,说话要小心了,不知这里哪一位是你的岳父大人?” “哼,我今日来不是来认亲的,是来逼亲的。” “逼亲?” “缇萦,本公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不给我面子,小心遭殃。” “哼,刘升,别人怕你,不代表我缇萦也怕你。我淳于缇萦从来不会觉得嫁给你刘升是一种福气。反倒是你,逼良为娼,坏事做尽,你不怕有报应吗?” “哈哈哈,想不到你还是个纯情的姑娘,知道我爹是谁吗?” “知道。” “那・・・・・・” “你知道我是谁吗?”刘升还要说什么,缇萦竟抢先一步问了他。 “什么?”刘升听见她的话,竟感觉这丫头在说笑。 “你爹是我齐地中郎令,我爹是齐地太仓令,我是淳于缇萦。” “怎么个意思?” “我的未婚夫姓梁名武,你今日若敢逼亲,即便是闹到齐王那里,我也要讨个公道。问问他,我齐地是否有王法?还是说中郎令的公子可以随意的逼良为娼?”缇萦气愤的看着目中无人的刘升,不容他人说一句话,她便自己做主跟他对质起来。 淳于意看刘升脸色不对,就大声的训斥缇萦道:“萦儿,不得对刘公子无礼・・・・・・” “太仓大人,这是我爹给你的贺礼,还请收下・・・・・・”刘升听到淳于意的话,就命手下把贺礼搬进来,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刘公子,这礼太重,我淳于府小地方,恐怕无法盛得下,还请收回。”这次说话的,是二小姐缇苏。 “淳于意,我看你是故意跟我爹作对吧?”刘升听见缇苏的话,恼羞成怒的针对淳于意说话。谁知他的话刚说完,就被一记石子,打中了嘴巴。 “谁啊,是谁打我?”刘升捂着嘴巴四处质问打了自己的凶手。缇萦顺着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向屋顶,她看到了宁雪带着书铭正在偷偷的笑。 原来宁雪在街上的时候就看见刘升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淳于府。怕家里出什么事,她就带着书铭马上回去了,他们一直躲在屋顶看热闹。 直到刚才,书铭拉起弹弓射出了一只石子,正中刘升的嘴巴。 “哼。反正,淳于意,你听好了,两天之内我会让我爹上门提亲,到时你若是还不答应,我就让齐王赐婚,看你敢违抗齐王的命令?”刘升没有看到人打他,就一仰头,装成没事的样子,再次向淳于意挑衅。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又吃了一击。 “哎呀,到底是谁啊,谁打我?”刘升这次是捂着头在叫。缇萦又抬头看了宁雪一眼,她以为又是他们二人在捣乱。可她看到,书铭的弹弓里的石子并没有射出去。 “嘴真臭,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爹爹的大名,是你叫的吗?”众人正在跟着刘升的叫喊声迷惑的时候,缇莲的声音,突然从墙外传了过来。 “四姐・・・・・・”最先看见缇莲跃进院子的是缇萦,她开心的喊了出来。 “莲儿・・・・・・”淳于意听到缇萦的话,他也向前看去,认出了缇莲。 “爹爹・・・・・・二姐,缇荷,缇萦,你们都好吗?”缇莲走近,对着自己的父亲和姐妹们一一的打招呼,一一的问候。 “嗯,我们都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缇萦看着她说到。 “缇莲,你还敢回来啊?”刘升突然的开口,打断了她们温馨的相聚。 缇莲转身,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刘升,道:“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敢回来?” “听说,你嫁到了吴国?” “狗鼻子还真是灵啊,是又怎样?” “你就不怕我上奏齐王,给你个通敌叛国之罪?” “好大的口气啊。我倒想看看,我们两个到底是谁通敌,谁叛国?”缇莲说着,慢慢的走近他。她两手一拍,刘驹已经被福伯引领至此。 “驹・・・・・・驹世子?”刘升认识刘驹,曾经齐王的世子在和刘驹会面的时候,刘升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在此地见到他,刘升相当的意外。 “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谁呢。岳父大人,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刘驹看了他一眼,就到淳于意面前鞠了一躬。 “世子快请免礼。”淳于意不敢受,就上前拉他起来。 “岳父?”刘升看的糊涂,不敢相信刘驹竟然娶了缇莲,此刻听到刘驹亲口喊淳于意岳父,嘴巴已经惊讶的合不上。 “你叫・・・・・・刘升?刘晃的远方表弟?”刘驹走到他的面前,故作思量的问他到。 “是,小人刘升。” “你看到了,仓公是我岳父大人。这几位是我的小姨子,都已婚配,唯有缇萦尚未出阁,但是已经许媒给我的一个朋友。君子不夺人所爱,你就不要再强人所难了,日后若有机会,我再给你介绍一个好的。”刘驹说着,已经单手搂住了他的肩膀。 “是是是,小人愚昧,不知道淳于大人竟然与世子有这层关系,你的话我定当遵守。” “走吧。”刘驹不想看到刘升那副小人嘴脸,就摆手让他们离开。 刘升一挥手,他的手下都一窝蜂的离开了,留下淳于意一家人在一起喜贺寿辰。 “爹爹,我有话跟您说。”晚上,趁着大家都不在的时候,缇莲走到淳于意的身边,对他说到。 “莲儿,爹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已经嫁为人妻,你应该尽到你做妻子的责任。” “爹爹,女儿不孝。对不起・・・・・・” “没有,没有。你们过得好,爹也可以跟你们的娘交代。” “爹爹,我怀孕了,有了刘驹的孩子。”缇莲听见淳于意这么说,走到她娘的牌位前面上了炷香,垂泪相告说到。 “这是好事啊。你让刘家有后,为什么要难过呢?” “刘驹和吴王断绝父子关系,日后,恐怕我的孩子难入刘家祠堂。而我们,以后也决定要隐居田间,做一对平凡夫妻。” “莲儿,还记得当日爹爹跟你说的话吗?若非形势所逼,爹爹决不让你嫁入官宦人家。但是・・・・・・哎,现在已成定局,你也没有选择,爹也没有选择了。” “爹爹你一直对我说,嫁了人就要尽到做妻子的责任。女儿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现在既然是刘驹的人,就不能弃他于不顾。但是,这样一来,女儿就没有办法再尽孝道了。” “爹知道你的心思就够了,你的姐妹们也会体谅你的。如果要走,就一定要放下一切,懂吗?” “爹爹・・・・・・” “爹爹说的对,你应该放下一切。”缇莲正在痛哭,另外的三姐妹都进来了,缇苏走在前面,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到。 “二姐・・・・・・” “我们不能对自己遭受的一切怀着抱怨的心情。而是应该感恩,感恩这一切的发生,感恩这一切带给你的变化。” “嗯。”四姐妹相互对望,最终都开怀的一笑。 “啊・・・・・・二姐、三姐、四姐,不如我们再表演一个节目,作为为爹爹贺寿的大礼,如何?”缇萦突然想到什么,惊呼一声,跑到缇荷的房间抱出一个琴出来,向各位姐姐提议到。 “呵呵呵・・・・・・我本想用自己新学的横笛来为爹爹祝寿的,想不到竟然被小妹拿出了看家本领,那好吧・・・・・・”缇荷说着,就放下横笛,摆好琴,试好音,开始了一曲演奏。 “我来助兴。”缇莲说着,就要拔剑来舞。一旁的刘驹按住她的手,劝阻道:“哎,莲儿,你有孕在身,不可。” “不碍事・・・・・・宁雪・・・・・・”缇莲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拿开刘驹的手,就转身叫了宁雪一起。 “是!”宁雪应允一声,就向着秋千的方向系了两根红绸。随着缇荷的一曲开始,缇莲和宁雪先后拔剑舞,时而双向对舞。 缇苏在一旁,看着拍手叫好的儿子,她对他说:“姨娘们各有所长,你呢?”小书铭一听,就摇头晃脑的背起中庸来。 他稚嫩的语调随着琴音起伏道:“道也者,不可须臾而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甚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 一时之间,淳于府再次充满了她们姐妹们儿时的那种欢乐。淳于意看着给自己带来快乐和希望的女儿们,眼中流下了欣慰的泪水。==手机小说免费阅读器上线咯!超百万小说免费随便看,智能书架管理,喜欢的小说永远不会丢失!致力于打造更好的阅读体验。快来关注微信公众帐号 xiaoshuokehuduan(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吧。 第二十四章 曲终女儿散 仓公医扬名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是啊,不求你们都大富大贵,但求你们健康无虞,生活幸福,望你们都懂中庸之道。女儿们,爹一生虽然没有儿子,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遗憾,你们都是爹的宝贝,是爹这辈子最珍贵的礼物。”淳于意看着她们,在心底祈盼自己的女儿们都能开心幸福,此刻,他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曲终,几人散。最终留在淳于府的,左不过缇萦、宁雪还有那些一直在伺候在淳于府的下人们。 距此时又三月,缇萦听说爹爹之前诊断的那个丞相舍人果然是至夏泄血死。心中不免担忧。她担心丞相是否会对爹爹请来相见,这几日都未出门。 等了几日,未见人来,缇萦便想,三日了都不来,必是相爷不愿多事,就不再等。 “宁雪,今日爹爹可有说去哪里?”是日,缇萦欲出门采药,看淳于意不在,就问宁雪。 “听福伯说,老爷被齐王叫去了。” “又是齐王府,爹爹这几日一直在奔波于齐王府,不管是太后娘娘的风瘅客脬,齐王小儿子的气鬲还是齐王自己肥胖之症,甚至齐王的妾黄姬的兄长黄长卿的客人都让爹爹给看病,若皆如此,爹爹恐怕没有休息之日了。” “老爷医术高明,齐王信不过其他人,就只好让他过去。” “这倒是真的。还记得,之前爹爹跟我说过齐王曾有个侍医叫遂,虽然他医术也算得上是可以,却是自恃清高之人。他患中热之病,竟自己练五石服用,意欲以阳石之中寒御中热,终不治而亡。” “老爷是否曾经和这个遂有过什么过节?” “过节倒是没有,只是爹爹曾为齐王治病,遂的主张和爹爹的不同,心生嫉妒,在齐王的面前诋毁爹爹。但,齐王却没有放在心上,他虽心中有气,也只好作罢。” “齐王不是还想让老爷留在宫中为他所用?” “可爹爹是不肯的,这才把师兄推荐给了齐王。” “原来是这样。” “是啊,可现在看来,齐王对师兄还是有所顾忌的,不然也不会一直找爹爹过去。” “毕竟唐安少爷的经验还是没有老爷的多。” “但是,我相信师兄,齐王府里的病症他都已经可以自己应付了。算了,不说了,宁雪,等我爹爹回来,你告诉他我去采药了。” “好的,小姐,你自己小心。”宁雪说完,就看着缇萦离去的背影,挥手再见。 要是在以前,她一定跟着缇萦一起上山,但是今天她有事。 看了看手上的布条,她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赴这个约。苦恼纠结了半天,她把手上的布条烧掉,拿起剑就出门去了。 待缇萦回来,已到正午。她看到饭桌上已经摆好的一双筷子,她知道淳于意今日又没有回来。 看了看四周,她也没有看到宁雪。摸了摸肚子,她不想再等下去了,就喊了福伯过来,道:“福伯,宁雪呢?” “你走之后,她就出去了。我以为她是去找你了?”福伯说完,看着孤单的小姐,很是心疼。 “这个宁雪,最近怎么这么多事啊。算了,不等她了,我先吃饭了。”缇萦吃完饭,看太阳正好,就把自己采摘的草药放在屋顶上开始晾晒。正是爬上屋顶的那一瞬间,她想起了唐安。 “师兄,你还好吗?”她摸了摸头上的那一只玉柳钗,心里默默的开始想念唐安。曾经,师兄总是和她一起上屋顶晾晒草药,两人总是无端的开起各种玩笑。至少每次,唐安的话总是可以把她逗笑。 平淡的日子过的很快,缇萦感觉自己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爹爹了。这一天,她又没有见到父亲,就又问福伯他去哪儿了。 “小姐,这是老爷让我交给你的。”福伯说着,就把一个小铃铛递给了缇萦。 “爹爹为什么会送我这个,他去哪儿了?” “老爷去了济北王府,恐怕今日回不来了。今日是小姐你的生辰,老奴也祝您生辰快乐。” “谢谢你,福伯。”缇萦说着,就像个孩子一样拿着铃铛叮铃铃的走了。她才刚要出门,门外就来了一个侍女打扮的小丫头拦住了她的去路。 “请问,淳于大人在家吗?”小丫头拦住缇萦就问淳于意的下落。 “我爹爹现在不在,你有什么事吗?” “我家姑娘现在腹痛难忍,淳于大人医术高明,还请过去救救我家姑娘。” “可是我爹爹现在不在······这样吧,我跟你过去。” “好,小姐请随我来。”小丫头说着就拉着她的手上了马车。走了约两公里,到了一个农户家里。 “老爷,夫人,大夫我找来了。”小丫头慌慌张张的叫着进了家门,缇萦在她身后走着,大老远就听见了妇人的啼哭。 “我叫你重金去请淳于大人,你怎么请来个姑娘?”这家老爷看缇萦年轻,信不过她的医术,就斥责小丫头说到。 缇萦看了一眼这个不知内情的老爷,微微一笑,放下医药箱就走近了病床,问到:“薄老爷,你们家姑娘的状态如何?” 夫人见缇萦已经在把脉,就让开位置,让她坐下。现在听她这么问,就呜咽着回答缇萦,道:“吾儿就这样腹部肿大,已经数日了,大夫都说是寒热,不可治了······呜呜······听闻淳于大人医术高明,这才叫小丫头去请,哪怕倾家荡产我们也愿意,只要能救活我儿薄吾的性命。” 缇萦一边听她说,一边已经捋起薄吾的袖子仔细的看了看。 “近日,薄姑娘可曾去过什么湿寒之地?”缇萦问着,已经拿出银针在她胳膊上刮了刮。 “湿寒之地?就是前些日子,姑娘为了送赶考的王公子,在山洞里睡了一夜,其他的地方好像没有了。”小丫头回想着,回答缇萦到。 “这就是了,你们家姑娘得的不是什么寒热,而是患了蛲瘕。”缇萦听她这么说,就告诉了他们原因。 “什么,蛲瘕?”薄老爷和夫人都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蛲瘕生于湿寒,寒湿气宛笃不发,化为虫。你们看薄姑娘的状态,腹大,上肤粗黄,这就是体内虫气的表现,而非寒热。” “那可有救?” “当然······小丫头,你现在马上给姑娘熬芫华一撮,汤色正即可。”缇萦转身交代小丫头说到。 “哎,我马上就去。”小丫头飞快的跑到药店抓了药,熬夜汤给薄吾服下。 “啊······”怕薄老爷看到这些不好,缇萦让他到外面去等。而当薄夫人看到从女儿体内出来的虫子,她吓坏了,大叫一声捂住了嘴巴。 “娘······”可这时,薄吾已经睁开了眼睛,腹部已经恢复了,平坦如初。听见这一声叫,薄夫人上前抱住自己的女儿,二人相拥而泣。 “吾儿,你可把娘吓坏了。娘就你这一个女儿,你要是有什么好歹,叫娘怎么办啊?”薄夫人哭喊着,抱住女儿不松手。薄老爷听见动静,走了进来,看到这样的一幕,顿时对缇萦刮目相看。 “姑娘妙手,救我吾儿一命,请受老夫一拜。”他说着就要下跪,却被缇萦笑呵呵的拉了起来,她看着他说:“薄老爷多礼,缇萦不敢受。” “原来,姑娘是淳于大人的千金,老夫有眼不识泰山,真是多有得罪。”薄老爷知道她是缇萦,顿时无地自容,拉着妻儿一起向缇萦致歉。 “真的不必如此,只要我能帮上你们,就不白来一趟,那我就走了。”缇萦拉起她们来,带上医药箱就要离开。 “恩公,这些银两算是我的诚意,你就收下吧。”薄老爷说着,叫侍女拿出一些银两,呈给了缇萦。 “我们淳于家治病,只是管饱饭即可,从不收分文。但今日我还有有事,就不在这里吃饭了。记住,姑娘要月内一直服用汤药,才可保病已。”缇萦说着就上了马车,跟他们挥手再见。 “真是救世仁医啊,淳于家族······”薄老爷看着离去的马车,一直在点头称赞。 缇萦不知道,她这次的举动,把父亲和淳于家族推上了很高的位置。这样一来,乡里乡亲都知道了‘救世仁医,淳于家族’。 近日来,上门来求医的乡亲们也越来越多。父亲毕竟还是朝廷命官,这样下去,影响总归不好。可是,她现在也想不出办法来,毕竟自己的家族不能见死不救。 晚间,树上的叶子随风而动,一辆马车在吱呀吱呀的行走着,淳于意在马车里,回想起自己近日来奔波于齐王府和济北王府之间诊治的不同的人,他连连的叹气。 “师父,您怎么了?”杨凡在他旁边,不知道他这样,所为何事。 “我身为太仓令,如今却是不停的在为这些个权贵低头,甚至他们的从属们或者侍女们都要叫我来医,奈何我又无法拒绝。” “师父医术高明,他们都慕名敬仰。”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不需要靠这个吃饭,现在却必须靠这个生存,可悲可叹啊。”原本寂静的夜,被淳于意连连的叹声打破,当马车到家的时候,福伯正在外面等着。 “您回来了,老爷。”福伯接过淳于意的医药箱,问候到。 “嗯。缇萦已经睡了吗?” “没有,小姐在您的房里。” “这么晚了,她在我的房里做什么?” “老奴不知,您去看看就知道了。”福伯说着,已经去停好了马车。 淳于意走进房间,他看到缇萦正在认真的写着什么,没有打扰她,他轻轻的走到她的身后,从后面观看她写的东西。 “萦儿,今天你出诊了?”看到她写的东西,淳于意才出声。 “爹爹,你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缇萦吓的抖了一下肩,转身站起来,看着淳于意问到。 “刚回来。你今天诊治了一个蛲瘕患者?” “是的。姓薄名吾,就在二三里外不远处。” “那,你诊治的时候是什么症状?” “虫气可感,偱之戚戚然。” “哈哈哈,看来你的医术也到了几成火候了。所以,你给爹爹记录到诊籍之上了?” “是的。你看······”缇萦说着,把自己记录的东西拿给淳于意看。淳于意看着缇萦写的东西,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染了墨一样的黑夜里,只有一扇窗在淳于府还在亮着。淳于意父女两人秉烛夜谈,相互交谈诊治的心得。 宁雪坐在屋顶之上,无法入眠,她微笑的看着两个主子,想起了以前唐安还在这里的场景。天气已经转入夏季,微风吹过,她的耳边飘过一段飞刀飞过的声音,刹那间,她用双指夹住了冰冷的刀片,眼神凌厉的看着这个飞刀,她的预感很不好。!!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五章 江湖纷传令 冷面显威风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宁雪,我们走吧。”这天,一大早,缇萦就带好医药箱要出门,宁雪看了看天上,此时朝霞正如火,太阳初露。 “小姐,我们这么早是要去哪里啊?”她不解的问缇萦。 “爹爹已经来回奔波了很多时日,他需要休息。再者,现在慕名到家里来求医的越来越多,我怕爹爹吃不消。所以,这次济北王的邀约,我替爹爹去。”缇萦说着,已经走进了马车。 宁雪看缇萦已经出发,内心怀着不安,也跟着她一起上了马车。但是,一路上,她都没敢休息,一刻也不敢放松。 “吁・・・・・・”正走着,车夫赶着马,突然停下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停车?”宁雪听见马的嘶鸣声,马上警觉地问车夫。 “前面有人挡住了路。”车夫在外面战战兢兢的回答她。 “小姐,你先不要下车,我下去看看。”宁雪交代缇萦说完,拿上佩剑下了马车,可她看到的,是一个妇女正在产子。 “怎么了?”这时候,缇萦正好也下来马车,她看见正在生产的那个妇女,马上就上前跑了过去。 “哎,小姐・・・・・・”宁雪想叫住她,可缇萦已经蹲下来要帮她接生。 “别动・・・・・・”缇萦刚掀开盖在妇女肚子上的一块布,就被揽住了脖子,那个妇女行动间抽掉了肚子上的枕头,冷笑着,看向了宁雪。 “冷面女,我要的东西你可带来了?”那个妇女狰狞的脸上露出几道皱纹,听着她的话,缇萦感觉很冤枉。她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来杀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宁雪虽然很担心缇萦的安危,但是现在她只能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 “别跟我装蒜,那个臭婆娘是不是给了你一个箱子?” “你不找赵莹莹,找我做什么?” “我就是找不到她,才来找你。最好乖乖的给我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的主子,看你怎么交代?”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殷九娘。” “哦,原来是‘鬼面九娘’。不过,据我所知,你不会轻易的出面做事,到底是谁这么大能耐,能请你出山?” “少废话。” “鬼面九娘,江湖中人从来不过问政事。你最好现在迷途知返,免得最后追悔莫及。” “把东西给我。” “我说了,没有。”宁雪说着,已经扔出了一只匕首,她趁着殷九娘躲暗器的功夫,把缇萦救了出来。 “小姐,你先走,我会跟你会合的。”宁雪一手跟殷九娘交手,一手已经把缇萦推上了车,对她大喊着,拍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嘶鸣一声,便像风一样向前跑去。 “九娘,我说真的,你不要被人利用了,你们的生活原本可以不被打扰的。”宁雪一边招架殷九娘的进攻,一边还在劝她。 “看招・・・・・・”殷九娘并不听她说,只是一味的在进攻。 “既然如此,别怪我不留情面。”宁雪说着,就使出了‘穿林刺木’和‘倚坤倒伞’两招,逼得殷九娘近不得她身,不得不后退。 “还要再战吗?”宁雪无意伤她,就将剑回鞘,看着她问。 “今日算我输你了,改日再战。” “・・・・・・”宁雪听着她的话,竟无言以对,不知道还可以再对她说什么。 该说的她都说了,可若是她不愿意听进去,她也无可奈何。摇了摇头,她也在殷九娘之后,离开了树林。 缇萦已经到了前方一个客栈,她坐在凳子上,一边等菜,一边也在等宁雪。她焦急的向外望去,并没有见到宁雪的影子。因为担心宁雪的安危,她想要起身回头去找她。可是刚刚站起来,她就感觉头晕晕的,不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看来,是我高估她了,带走。”缇萦刚刚晕倒,旁边的一个人,就站起来走到她的旁边,一挥手,让他的手下带走了缇萦。 宁雪到这里时,已经丝毫没有了硝烟的痕迹。但是宁雪看出来,这是家黑店。依照缇萦的性格,她一定不会走远。所以她推断,这个店,一定有问题。 “小二,你可曾见过像我这么大的姑娘,坐着一辆马车到这里?”她故作陌生的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问小二一句。 “我们这里每天都有姑娘来的,不知您说的是哪一位?” “贼眉鼠目却瓷肌如玉,不善言语却声如洪钟,梁洛仙子高英・・・・・・”宁雪说着,已经将水杯扔了出去。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冷面女宁雪姑娘,好眼力。”被宁雪扔出去的水杯,稳稳的又回到了宁雪的手上。洪亮的声音传来,宁雪抬头,已经看到了一个和她年纪不相上下的姑娘,站在了她的面前。 “难道,你和殷九娘是一起的?”宁雪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从位子上站了起来,问她。 “不错・・・・・・” “看来,这个赵莹莹真是把我害惨了。” “知道,就给我。” “给你什么?” “别明知故问。” “我家小姐在哪儿?” “她没事。” “那就陪我过过你的迎仙剑法吧。”宁雪说着,已经拔剑冲向她,逼得高英出招。 宁雪先出招,却没有比高英更占上风,反而被她的‘天女散花’一式逼得退了回来。 “这个女人的剑法,果然是又快又密,名不虚传。看来,要破她的剑法,我必须要使出‘落凤扇力’一式了。”宁雪如此想着,手中的剑已经准备就绪。此时,她却忽听得‘啊’一声大喊,高英的剑已经落下。眼看快要到达宁雪眼前的时候,宁雪闭上眼睛,转动脚掌,用力旋出自己的剑一周,她便听到了高英吐血滚落地面痛苦的哀嚎声。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身外之物,竟然能让你们这么多已经退隐江湖多年的剑客出山,我宁雪竟有如此能耐。”她收回自己的剑,感慨一声,就要出门。 “站住。”她的脚还没有跨出去门槛儿,就听见有人恐吓一样的喊住了她。等她回头,看到缇萦正昏昏沉沉的,被架在一群人的手里。 “难道,你不想想你主子的死活?”为首的男子,斜眼看了看缇萦,得意的看着宁雪问到。 “你要是敢动我们家小姐一根汗毛,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宁雪说着,就要出手。可她的身体很奇怪的不再听她的使唤,这时她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喝的那杯水,被下药了。 “哼哼哼・・・・・・梁洛仙子,蛮力还是抵不过智慧的吧?”等宁雪倒下,这个男人哈哈的笑着冲高英说到。 “别得意,我告诉你向林,宁雪不是一般人,等她醒来,你就别想活了。” “那我现在就做了她。” “你敢?我们说好只拿东西,不伤人性命。” “可若我不杀她,等她醒来我不就没命了?” “是我们违背江湖道义在先,是我们不对。别说这么多废话了,赶紧拿东西。” 高英说着,就越过向林,搜宁雪和缇萦二人的包袱,可是她们却失望了。除了身上的衣服和一堆草药,包袱里什么也没有。 “妈的,费了这么大劲什么都没捞到。你不是说,东西在她身上吗?”向林恼怒的踢了一下手下的一个小卒,骂骂咧咧的质问高英。 “之前情报是说,在她身上的。难道,这丫头把它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她弄醒。”高英说着,就让她的手下喂解药给宁雪。 高英本想等着宁雪醒过来,问她东西的下落。可还没等宁雪醒来,他们的房间就被一群黑衣人给包围了。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高英瞬间握剑在手,拉开守势,向着那一群人大喊着问到。 那群黑衣人没有一个人回答,只是一窝蜂的向前涌去,招招毙命。高英眼看自己和弟兄快要招架不住,就要引他们进去客栈。然而,她的行动没有黑衣人的行动快,他们把她围在了中间。向林和她的那一帮弟兄,已经相继被打倒,身受重伤再也爬不起来。 “祥云之势・・・・・・”高英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听见了一声大喊,宁雪就如风一般,穿过那群黑衣人,将他们干净利落的打倒了。 “高英,你没事吧。”宁雪落定,背靠着高英问到。 “想不到,今日竟是你救了我。”高英有些懊恼,听到宁雪的话,对她之前的行为有些自责。 “先不要说这个了。你看得出这些人的来头吗?”宁雪看着再次向她们聚拢的黑衣人,问高英。 “看不出,不过好像是些平日里没有见过的招式。” “我倒是见过。曾经我见过董阳出招,他就是一个忠心护主的侍卫,他的招式在猛然间出招的时候就是凶猛迅速,甚至招招致命。依我看,这些人都是朝廷侍卫。” “朝廷?莫非・・・・・・看我不宰了一个煮酒喝。”高英怒冲冲的变换了一个握剑的姿势,使出了迎仙剑法。 现在有宁雪帮忙,高英可以一心一意的对付其中一两个人。她的迎仙剑法本就是对一人战斗,现在看起来,她的剑法果然精辟独到,连宁雪都看的眼花缭乱。更是在他们都浑然不知的时候,把他们了断了。 “说,你们是谁派来的?”高英用剑挑断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脚筋,捏住他的脸问到。 黑衣人没有说话,高英再逼问时,他口中已经流出鲜血。高英再看时,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妈的,王八蛋。我拼死拼活为他抢铸具,他竟然想要杀我灭口,看我不拼上老命杀了他。”高英一看这样的杀人手法,瞬间明了于心,到底是谁想要杀她。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恼怒,说着就要把这些人全部杀掉。 “高英,你冷静一点。我说过,朝廷中没有人会给你讲这些所谓仁义。为他们办事,只会伤害到自己。你现在去找他,只会是送死,一点用都没有。”宁雪拉住冲动的高英,想要缓解一下她的情绪。 “向林,你怎么样?”高英听到宁雪的话,就跑过去抬起了向林,看到他还有呼吸,就把他扶到了客栈。 “冷面女,今日你救了我们。来日,我定当还你这个恩情,铸具的事我不会再为难你,你不用担心。” “高英,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你是为谁如此?” 高英听到宁雪的话,犹豫了一下。抬头又看了看宁雪,她干脆的大喊一声‘罢了’,就走进房间,拿出一个令牌来给了宁雪,道:“冷面女,你以后若是看到这个令牌,就要小心了。现在江湖中都已经传遍了,钱币铸具在你的手上。所以,现在很多人都在打听你的下落。” “我知道,鬼面九娘已经找过我了。”宁雪说着,陷入了沉思,一会儿,她自言自语的说:“我原来还奇怪,为什么大家一下子都把矛头指向了我,原来如此・・・・・・” “看你也不是惹事的人,我劝你把手上这个烫手山芋赶紧处理掉,不然你会很麻烦。”高英说着,就和她拜别。宁雪看着她进去客栈,就跟着进去,把缇萦扶了出来。 “宁雪,这是怎么回事,这一路上,好像一直有人为难我。”缇萦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她好像没有得罪什么人。 “小姐,对不起,都是我身处江湖惹的祸。” “江湖中事,你不是一向不会过问的吗?” “哎,说来话长。这是我师父的一段事・・・・・・反正,你就不要管了,我一定会安全的护送你到济北王府。然后你在那里住下,等我回来找你,你再回家。记住,千万不要一个人乱走。” “宁雪,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呢?” “小姐,我不会有事的。”宁雪说着,就再次把缇萦扶上了马车。这一次,是她亲自驾车出发。 缇萦刚解了毒,身体还很虚弱。要到达济北王府,还有一段距离,眼看夜色又将近,宁雪只好带着她投宿。 “小姐,慢点。”到了一家客栈的时候,宁雪扶着缇萦走了进去。 她大致看了一眼里面吃饭的人,心中明了没有熟悉的面孔的时候,她才放心的开了房。晚上等缇萦入睡,她熄了灯,就这样,坐在房间里为她守夜。 她的耳朵里听着一声声的打更声,本想着,就这样度过一个安全的夜晚。可当她闻到一丝烟味的时候,倏地睁开了眼睛。给缇萦蒙上被子,她自己则捂住了口鼻。为了不惊醒缇萦,她选择走出去。 等她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了四个方向蹲在屋顶上的人。 宁雪没有说话,就等着这几个人从屋顶上跃下来,开始一番打斗。当一缕亮光射到宁雪的眼睛上,她拔出剑,挡住了向她飞过来的飞针,瞬间刺伤了跃下屋顶至她眼前的一个刺客。 “哈・・・・・・”第一个人败下阵来,紧接着,另外三个人便轮番上阵,对付宁雪一个人。 今晚天气不佳,风一直在若有若无的吹过来。宁雪的头发此时在风中显得有些凌乱,但是她的眼神,却一直是那么的坚定。当她眼看着第二个人扔出暗器到她的眼前,她立刻出剑抵挡,而第三个人也已经出剑,刺向她的胸口。 她本以为今日要命丧于此,不想,她的耳朵里听到的是‘叮’的一声,兵器相撞的声音。她的前胸感觉一阵疼痛之后,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师父・・・・・・”她欣喜地走过去,看到了青初公子。 “女孩儿,好样的。不过・・・・・・”青初公子也微笑的看了徒儿一眼,捋须称赞。宁雪看他慈祥的面庞突变,就向后看了一眼,爬起来要偷袭她的那一个人已经命丧当场。 “师父,你最近过的好吗?”宁雪看到青初公子尚未收回的手势,心里知道,师父的武功已经变得更加的深不可测。 “你觉得呢?”二人正说着,一个清脆的女音从天而降。等宁雪反应过来,赵莹莹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女孩儿,你为什么做了为师不让你做的事?”青初公子看到赵莹莹过来,立刻拉下脸,背对她而立。 宁雪看到赵莹莹已经找到师父,心里对师父万分的愧疚。她走到青初公子旁边,用撒娇的口吻扯着他的袖子向他道歉道:“师父,徒儿怎么知道,赵莹莹是您的旧爱・・・・・・” “说什么呢,没大没小・・・・・・”青初公子说着,就一个翻身跃了出去。赵莹莹一边跟着青初公子出去,一边嘱咐宁雪道:“宁雪,朝廷内斗,你的烫手山芋可以就此转手。江湖中的事,就不用担心了,我会替你解决掉的。”赵莹莹说完,就跟着青初公子离开了宁雪的视线。 宁雪想起那天她收到赵莹莹的传书之后去赴会,被逼无奈,她告诉了赵莹莹师父的下落,还接手了赵莹莹给她的一件东西。当她打开那个包裹,才知道赵莹莹给她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现在看着他们已经消失的背影,她微微笑了一声,就回去缇萦的房间继续守夜。她睡不着,趴在那里,就一直在想:“师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么自己手上的东西,该给谁呢?”【本站手机APP阅读器上线了!阅读器同时支持免费在线阅读、离线阅读,小说阅读爱好者的必备阅读神器。免费看小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zuopingshuji(按住三秒复制)下载手机客户端! 第二十六章 惆怅晓内情 王府遭刁难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直至天亮缇萦醒来,她还没有想通这个问题。留着满心的疑问,她带着缇萦继续上路了。一路上,她都心不在焉的在心底哀叹:“我出身江湖,反而不会害怕那些江湖势力。倒是现在的这一棘手无比的事情,我到底该如何处理?” 一路上,宁雪再没有为江湖中人来找她捣乱的事担心。因为她知道,赵莹莹也不是吃素的,她说过的话定然不会有错。 就这样,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到了济北王府。缇萦下来马车,就上前去通报。等有人出来领她们进去,宁雪眼睛湿润了,因为她看到了唐安。 “唐安少爷······”宁雪看见唐安,她在心底默默的呼唤了他的名字。而缇萦看见唐安在这里,也是感觉莫名其妙,她以为他在跟踪她,自然不会给唐安好脸色看。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拜见济北王之后,她一边收拾自己的医药箱,一边在质问唐安。 “缇萦,你不要生气了。其实,是师父告诉我,你来了这里。他怕你医术火候不够,就让我过来帮你。毕竟,这是牵涉到淳于家族信誉的事情······” “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们家的事?若我淳于缇萦无法医好王爷和他侍者的病,那我甘愿受罚,也轮不到你来干涉我们家的事,让开。” “缇萦,你怎么可以这样看我呢?我也是为了你好,受师父之托至此,想不到竟遭了你一番嫌弃。” “若是不想被我嫌弃,你可以走啊。” “你······好,我走。”唐安说着,已经从她房间里迈步出来,宁雪跟在他身后,不敢说一句话。 等唐安不走了,她才停下脚步,默默的在背后,听唐安跟她抱怨。 “你说这个缇萦,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她为什么这么生气?”唐安不解的捶打着那一棵无辜的大树,生气的发泄从缇萦那儿得来的火气。 “糟了,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济北王刚刚还说让我给他诊脉呢。”唐安说着,突然想起济北王的命令。瞬间把和缇萦怄气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叫上宁雪一起,回到了济北王府。 “王爷,你这病······” “王爷,缇萦舟车劳顿,还请让她休息片刻再来行医,微臣来给您把脉。”缇萦刚想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就被赶到的唐安打断,被他强行的拉了起来。 “哦,也是,来人······给淳于姑娘准备饭菜,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济北王听到唐安的话,便安排下人来给缇萦安排食宿。 “我······”缇萦不懂,这个师兄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不让她诊脉?她刚想反驳唐安的话,就看见宁雪也在一个劲的冲她摇头。 她想弄明白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没有再说下去。遵从济北王的安排,她回到了房间。 “宁雪,你到底跟师兄打的什么哑谜?为什么不让我给济北王诊脉?”房间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缇萦气冲冲的问宁雪。 “小姐,你只想着给济北王看病,可曾想到他的脾气?”宁雪看她这样不知内情,就向她说明了这件事情的原因。 “脾气?什么意思?” “小姐可知,老爷曾经给济北王的母亲和他的女子侍者看过病?” “我知道啊,之前一直是爹爹在给他和他身边的人看病。” “那小姐又是否知道,老爷曾向他预言过一个叫竖的女子侍者会至春呕血而死?” “这个,我倒是在爹爹记录的诊籍里面看到过,怎么了?” “这个竖,名为济北王女子侍者,实为济北王的宠姬。但是,由于她身份卑微,王妃又没有容忍她的气度,济北王只好先找个侍者的理由将她放在身边。这个竖,不仅聪明才智,性格也是直爽大方,深得济北王欢心。所以他去哪儿,都将她带上。可是,老爷却预言了她的死亡······” “可是这是事实,又不是爹爹胡编乱造出来的。” “明理之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老爷是医术精明才这么说。可正是这样,却被他们以为是老爷用医术害死了她??????”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那······那我这次······” “小姐,你太冲动了。老爷的决定是对的,他为什么不想让你再学医,就是因为容易得罪权贵。他为什么犹犹豫豫不想让你替他来到济北王府,就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个陷阱。” “可······可爹爹应该告诉我的······” “我想,老爷是想让你自己有所体会。但是,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一切,因为······是因为唐安少爷······” “师兄?” “唐安少爷不惜可能会受到威胁的代价来帮你,你却这样对他。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我知道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淳于姑娘······”二人正说着,一个华丽装扮的年轻女子,带着两个侍女走到了她的房间。 “你是哪位?”缇萦看见她,起身相迎,询问她的身份。 “大胆,看见郡主还不下跪?”旁边的侍女一声呵斥,缇萦知道了她的身份。此乃尊贵的郡主,济北王的爱女刘嫄。缇萦反应过来,就携着宁雪一起下跪。 “快快请起,双燕不懂事,你不要怪罪。我听说是淳于大夫的千金来此,好想见上一见,令尊大人妙手施针帮我娘亲除了那个狐狸精,真是大快人心啊。” “郡主,我爹爹没有那么做。”缇萦实在是听不下去她的话,硬着头皮大胆的打断了她的话。 “你说什么?”刘嫄听到她的话,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敢用这样的态度跟她讲话,顿时有些气愤。 “我爹爹是个医者,医者只会救人而不会害人,我爹爹是不会害人的。”缇萦闭了闭眼睛,索性豁出去了,大胆的替淳于意辩驳。 “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你要是不愿承认······” “郡主,缇萦说的句句属实。我爹爹定然不会害人的,还请郡主查清······” “你放肆······本郡主说话的时候,你怎么可以随意打断?”刘嫄再忍受不了她的傲慢态度,瞬间爆发出她的火爆脾气,生气的训斥她。 “我······”缇萦还想辩驳什么,被宁雪拉住了胳膊。 在这期间,济北王正好派人过来请她过去给他的侍者看病。缇萦也就顺从的,跟着走了过去。 “淳于姑娘,怎么样,依你之见,韩女之病为何?”缇萦把完脉,济北王就坐在那里等着问她结果。 缇萦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正在端详着手上的那一只玉扳指。缇萦微闭了闭眼睛,向他道:“王爷放心,韩女腰痛病为月事不下。” “哦?是吗,确定不是要人命的病吗?你父亲可是很擅长看这方面的病呢?”济北王没有听缇萦说完,就冷嘲热讽的端起了一杯茶在手上。 “确定不是!”听到济北王的话,缇萦心中不快。碍于他王爷的身份,她只好继续硬着头皮回答他。 “韩女,你为什么月事不下啊?” “回王爷,韩女冤枉······” “怎么个冤枉法?你月事是否来了?” “早于前几日就已完毕。” “哦?淳于缇萦,你听到了?这到底是你医术不够精湛呢?还是我这侍女在撒谎呢?” “韩女姑娘,可敢跟我打赌?”缇萦看济北王不相信自己,心里气不过,就走到韩女的身边质问她。 “我······赌就赌,怕什么?”韩女看了济北王一眼,犹豫了一下,答应了缇萦。 “我现在给你开药,若是你服用我的药之后,再次来月事,身上的疼痛消失了,那你就要跟我道歉。” “那,若是你输了呢?” “若是我输了,任凭处置。”缇萦信誓旦旦的说完,就开了药,让宁雪亲自去熬药并端过来给韩女服下。 “你记住,每日两剂,后面两天也要按照这个药方和这个药量来服用。”缇萦向她交代完,就离开了。心中惆怅,她一个人,不知不觉走进了后花园。 “爹爹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情?若是女儿知道你有这件事情,断然不会一个人过来的。”站在一片花草的前面,缇萦满心的担心淳于意。 她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当她看见前面有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时。一抬头,,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梁武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看到了身穿盔甲,腰带佩剑的梁武。 “萦儿,我终于见到你了。”梁武说着,上前握住了缇萦的手。 看缇萦也开心的看着他,他忍不住道:“我听府里的人说,淳于大夫的千金来这里治疾,我一想肯定是你来了。一心想见你,但是一直没能走开,现在终于让我见到你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缇萦听到他的话,连连点头,默认自己对眼前人的思念。可是想到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这里,她追问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说来话长,你跟我来。”梁武说着,单手揽住缇萦的腰,双脚点地,带着她向上跃了起来,穿过后花园,直接到了他的房间。 “梁武哥哥,我最喜欢你带我在天上飞的那一瞬间,真的很幸福。”落地时,缇萦看着梁武的脸,一脸幸福的向他诉说情感。 “萦儿,你坐。”梁武收拾了一下房间,给缇萦倒了杯水,接着对她说道:“其实,我是受命来保护郡主的。” 缇萦听到这句话,原本正要往口中送的杯子,顿了一下。 “刘嫄······郡主?”她没有看梁武,说话的瞬间,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是的。之前,我跟董阳在此地巡查的时候,正好碰上郡主被坏人袭击,我救了她一命。后来,她就上书皇上,要求我来作为她的贴身护卫。”梁武没有注意到缇萦的异常,向她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这样。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到原来的位置?” “我也不知道,这个要等将军的通知。我要是把郡主哄开心了,或许我就可以成为周将军座下的红人,说不准能跟他平起平坐呢??????” 缇萦看着激动叙说着的梁武,内心一阵不悦。她看着满脸笑容的梁武,想起了两人的过往。 “梁武,以前追杀你的那些人??????” “哼,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若不是我不小心,他们怎么能得逞,又怎么能伤的了我?吴王势大,却总不比天子,等我以后有了能力,一定要让他尝尝我曾经受过的苦。” “哦!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还要见济北王呢。”缇萦不想再看见他屈服于权贵的这张脸,就找借口要回去。 “萦儿,你要是想找我,可以让下人来通知我······” “再说吧。” “哎······”梁武看着缇萦快速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这么急匆匆的离开。他以为她是真的很忙,就没有在意。 可,走在路上的缇萦,却是满心的疑惑。为什么这次见到梁武,她感觉这么陌生?到底是她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郡主,淳于缇萦刚刚从梁大人的房间出来了。”刘嫄郡主的丫头推门而入,告知了刘嫄这个消息后,看到刘嫄的嘴一撇,心里一寒。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期待明天的到来······”刘嫄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拿起梳子拨弄了两下头发。 明天本是充满阳光和希望的日子,没有人不期待,包括缇萦和唐安。他们二人如同约好了一样,在同一时间起床,望着早早升起的太阳。 “小姐,不要担心了。这件事,一定可以很好的解决,我们也可以早日离开这里。”宁雪拿了一件斗篷给她,在她背后给她披上。 “嗯。”缇萦对她笑笑,点头认可宁雪的话。 可是,她们两个所处的安静祥和的环境伴随着一句话的传来被打破,就像暴风雨在一声巨雷过后猛然袭击一样,缇萦第一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来人,给我抓住这个杀人犯······”刘嫄郡主带着王府的侍卫破门而入,大喊一声,侍卫们就包围了缇萦和宁雪主仆。【大家期盼已久的小说手机客户端上线啦!客户端支持离线阅读,无广告,上百万本小说免费看!字体和亮度调节、夜间模式、阅读进度记忆等多种强大功能。下载方式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gegegengxin(按住三秒复制) 第二十七章 受屈枉受刑 天降小神童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谁敢······”宁雪见此场景,拔出剑,率先护到缇萦的面前,大吼了一声。缇萦让宁雪收回她的剑,不卑不亢的看着刘嫄问到:“郡主,不知您为何兴师动众的前来抓我,是缇萦犯了什么事了?” “好你个淳于缇萦,杀了人,还这么悠闲的装无辜。我就让你死的明白点儿,告诉你,韩女死了。”刘嫄走到缇萦的前面,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解释到。 “你说什么?她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她昨日可是服用了你开的药。怎么就突然死了,这个应该是你来解释的吧。来人,给我带走,胆敢反抗,格杀勿论。”刘嫄说完,侍卫们就把缇萦押了,要带走。宁雪刚想护到缇萦的身前,被刘嫄打了一巴掌,道:“没有教养的东西,胆敢在本郡主面前放肆······” “宁雪······”缇萦喊着看了宁雪一下,冲她摇了摇头,劝她不要冲动。宁雪看到缇萦的提示,就乖乖的放下了剑,被一起带走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让我跟小姐一起,让我跟小姐一起······”走到半路的时候,侍卫把宁雪和缇萦分开了。他们把宁雪押去了大牢,却把缇萦押到了济北王的寝宫。宁雪看着不对头,就吼叫着要求跟缇萦一起,可现如今,人为刀俎她为鱼肉,怎么会轻易得到自己想要的。 “你还想要跟你小姐一起,你是活腻了吧。”两个侍卫照着她的脸又扇了两巴掌,啐了两口,押着她,继续走到了牢房。 “好好在里面待着,现在没有下命令要审你。等着要审你的时候,才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走!”他们把宁雪推进牢房以后,轻蔑的对她说到。 “小姐,你可一定要平安无事。你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宁雪靠在牢房冰冷的墙壁上,心里一直在担心缇萦,可现在,她也无可奈何。 “缇萦啊缇萦,我让你救韩女,没让你杀了她。你怎么就对你的医术这么不自信呢?”济北王寝宫,半裸着身子,搂着妾室的济北王,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缇萦,轻蔑的冲她说到。 “王爷,这事一定有蹊跷。韩女的死,不会跟我有关系,还望您明察。” 缇萦虽不屑看到济北王这幅样子,为求自保,她还是低下了求饶的头颅,谨慎的向他解释。 “证据确凿,你还要辩解······”济北王说着就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了缇萦的身边蹲了下来。他让缇萦的眼睛,强行的对着他的眼睛,接着对她道:“你那个爹不是很了不起吗,他的医术不是自比扁鹊在世?你继承他的医术,又怎么能如此失误呢?” “民女恳请王爷明察此事,还我一个清白。”济北王如此羞辱她父亲,缇萦内心窝火,此刻咬紧唇,恳求他。 “此事······” “王爷,草民唐安求见,还请明察韩女之死。医者再不济,也断不会杀人的,我师妹也不会做这种事的,还请明察!王爷······”济北王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唐安在门外的叫嚷吸引了注意力。 济北王听着唐安的话,突然笑了。站起身来,他拔出床边的三尺长剑,放在了缇萦的脖子上,对两边的侍卫说:“让他进来。”。 唐安慌慌张张的走进来,看到缇萦脖子上的那把剑,胆战心惊。他跨步,跪在济北王的面前,上前握住了那把剑,道:“王爷,还请开恩哪!” “你们只是师兄妹的关系?”济北王看到唐安如此,倒是来了兴致,笑眯眯的问唐安。 “是的。草民与师妹一起长大,缇萦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的,也请王爷相信,缇萦不会做这样的事。” “这件事,嫄儿都已经告诉我了,连证据都给我看过了,已经没有再查的余地。唐安,看在你救过本王的份上,我放过你。你要是再敢为她求情,别怪我不讲情面。” “王爷······” “闭嘴······来人,将这个大胆的刁民淳于缇萦拉出去审问,我倒要看看她的皮肉是否也像她的嘴一样硬。” “王爷······”唐安还想求情,济北王已经转过身去。 唐安看他这样,不敢再说什么。可他心急如焚,拉住缇萦,凑在她耳边道:“缇萦,我该怎么办?我不想你受刑,我该怎么办······” “师兄,不要告诉我爹爹,我不想他担心。”缇萦没有回答他,看着着急的唐安,她用眼神给他传达了这样一句话,她认为凭着二人的默契,他会懂。回头看了唐安一眼,她就被人押走了。 “姑娘,你故意开错药,杀了王爷侍女韩女,你认还是不认?”牢里的一个老嬷嬷看着被绑在架子上的缇萦,拿起皮鞭,又问了她一遍。 缇萦听见她的话,微微闭了闭眼睛,没有再说话,将头侧向了一边。 “那,可就别怪我手上的皮鞭不长眼睛,不知深浅······”老嬷嬷说完,就挥鞭朝向了缇萦细嫩的皮肤上。 缇萦哪里受过这样的鞭打,她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撕裂一样的疼痛,不自觉的叫出声,眼泪一起落了下来。 她的耳边响起老嬷嬷一边打一边喊着‘叫你不说’的话语,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下鞭打,她渐渐听不到人声,失去了思考的意识。不一会儿,便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感受着自己身上的疼痛和冰冷,头发上的水沿着面庞流下来,她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又再次听到了那个老嬷嬷的话:“果然是没有受过皮肉之苦的,才这么点儿活,就晕过去了。醒了的话,就看见老身手上的这个东西吧。” 缇萦透过光线,看到了她熟悉的工具,好多根银针。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手指传来的钻心的疼痛。 这些银针慢慢的被插进她纤细稚嫩的手指之中,然后又被拉出来,这个老嬷嬷就这样,来回的折腾她。 她叫喊着,第一次希望梁武能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来解救她逃离这里,逃离这地狱一样的地方。可是,她心里知道,她的叫喊是多余的,连她最信得过的宁雪都被关了起来,还有谁能来帮她呢? “宁雪,吃饭了······”宁雪在牢房里坐等天黑。没想到有个狱卒竟然叫着她的名字,给她送来了好的饭菜。 她听到狱卒喊她的名字,眼中流下了两行清泪。她微闭了眼睛,心中祈祷:“小姐,你一定要撑住,宁雪马上来救你。” “呃······救命······”宁雪听到有人掐住喉咙喊救命。她一回头,看见本来属于她的饭菜,已经被一个人抢了去吃掉,而那个人已经痛苦的挣扎着,七窍流血。 “啧啧啧······真是的,不会思考······哎,新人,犯了什么事啊?还挺聪明的嘛,知道牢里的规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宁雪对犯人的死并没有感觉到意外,也没有感觉到惋惜,她现在想的,就是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可她并不知道缇萦被关在什么地方,心中正苦恼,突然有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在她面前蹲下来,看着她问到。 “你是谁?”宁雪看他可以自由的在牢里出入,又这么了解这里的规矩,想必他不是简单的孩子,就试探性的问了问。 “我······哼哼,人称‘小神通’······” “去你的,上次让你给我带的东西都还没给我呢,我可记着呢,钱我多给你了哈······”这个自称小神通的孩子,刚开口说话,就被周围的犯人嫌弃说了一通。 “嘶,不是都说了会给你的,晚两天吗,怎么这么小气呢,也不想想这里谁能帮你?”他也不示弱,全部都嗤之以鼻的还了回去。转而,他又笑嘻嘻的看着宁雪道:“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东子,你爹呢?”二人正说着,有个狱卒走过来问他话。 “哎,去茅厕了,你去找找······” “你干嘛呢?” “没事,训她话呢。”这个孩子打发走狱卒,执着的看着宁雪问到:“你倒是给句话啊······” “东子,我问你,一般重要的犯人,都被押在哪里?”宁雪大概听出来这个叫东子的孩子是个狱卒的孩子,所以他才能如此行动自由。她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能从他的身上打听到宁雪的下落。 “你说的重要的犯人是指多重要的?” “大概······就是你们王爷会亲自接见这一类的。”宁雪想了一下,她既然会这么快被处死,那济北王一定是想动缇萦。 “拿来······”东子不再说话了,他两只眼睛直溜溜的瞪着宁雪的头,伸出了手。 宁雪身在江湖,知道这里所谓的规矩,就伸手把头上的一根玉簪拔了下来。她不想给他,因为那是缇萦给她的,但是咬咬牙,她还是放手了。 “哎,我告诉你,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东子拿到东西,才美滋滋的靠近宁雪的耳朵,告诉她那里是在什么地方。 “你能进吗?”宁雪又问。 “哼,我是谁啊,当然能进了。” “你再帮我一个忙······” “拿来······”东子听见宁雪的话,又伸出了手。宁雪无奈,就把自己的银耳环拿下来给了他,道:“你帮我打听一下,今天有没有新进去一个女囚犯,名叫淳于缇萦,然后来告诉我。” “淳于缇萦?这个名字我怎么这么熟悉啊······哎呀,不管了。好了,等我消息。”东子疑惑的晃着脑袋离开了。 宁雪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小家伙,但是,她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哪怕只是一根稻草,她也必须抓住。 “缇萦,我到底该怎么办?你肯定不会让我告诉师父,可是,我真的想不出办法救你,怎么办······梁武,梁武在这里!”唐安心痛的在房间踱步,恨不得此刻飞到她的身边保护她。想着想着,他想到了梁武,就冲出去想要找梁武。 “唐御医,你不能过去,哎,你真的不能过去······”他飞奔到郡主的别苑,没有见到人,就一直沿着后花园走,他看到了刘嫄郡主和梁武,就想冲过去找梁武,结果被侍女挡在了外面。 “梁武,你看今日天气如何?”刘嫄听见侍女的叫声,故意没有回头。梁武也听到了侍女的叫喊,他要回头的时候,被刘嫄强行拉住依偎在了他的肩膀上问到。 梁武这两日听侍女谈起缇萦的事,心里着急,却无计可施。他也跟郡主求过情,可是郡主一生气,他就不敢再吱声,只是顺着她的意思,待在她的身边。可他的心思,却在缇萦那里,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梁武,本郡主叫你出来不是让你想其他女人的。”她看梁武心不在焉的,就生气的呵斥他。 “郡主,你不要生气,你看这花······”梁武顺手摘下一朵花,插在了刘嫄的头上,微笑着想要讨好她。 而唐安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最后的希望破灭了。他不知道梁武为什么要这样,他怎么会这样对缇萦?缇萦那么喜欢他,他竟然抛弃了她。 走在回去的路上,他一边擦眼泪,一边在想缇萦。甚至撞了人他都不知道,还是在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才回头看了一眼。 “对不住······”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并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就没有多逗留,说了一句道歉的话,就要离开。 “唐安······”来人却又叫住了他。他原本要移动的脚步,再次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这个人。 “唐安,你怎么会在这里?既然你在这里,你是否见过宁雪?”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董阳。 他看到自己的情敌,自是心烦。但是,看到他状态不对,又有点儿好奇,就叫住了他。 “你认识宁雪?那······那你认识缇萦吗?”唐安听到这个男人认识宁雪,心底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认识啊,怎么问这个?” “公子,求你救救缇萦······”唐安一听他认识缇萦,马上双腿一软,跪在了他的面前。 董阳一惊,蹲下来扶住了他,道:“你慢慢说,缇萦怎么了?宁雪呢,宁雪有没有事?” “缇萦给韩女治病,本是好意,却被诬陷成杀人。现在被关进大牢,肯定受了不少苦,我实在无计可施了,除了替她一死······” “什么?”董阳听说如此,马上拉起唐安离开了济北王府,到了太子住的地方。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太子,太子也是一惊,马上起驾,去了济北王府。 “王爷,太子来了!”济北王还在寻欢,他的属下来报时,他不屑的说:“他来干什么,告诉他本王没空接见他。” “王叔是真的忙吗?”董阳走在前面,太子说着,已经走进了济北王的寝宫,自己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太子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济北王说着,就跪了下来。太子将他拉起来,冲着他微微笑了笑,道:“本来还以为王叔太忙,不来打扰的。但是我听说你这里来了一位神医,我身体有些不适,还请借这位女神医,来帮我看看。”++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八章 乞儿变启儿 雪上又加霜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太子还真是神通广大,我济北王府来了什么人,都一清二楚。不过您来的真不巧,这位女神医已经被我送进大牢了。” “这是为何啊?” “她医治不好我的侍女,就伺机下毒,将人给杀死了。可惜,她自己又不肯承认,我只好法不容情了。” “敢问,这位女神医是何许人也?” “齐国人。” “齐王是否同意你杀他封地的人?” “到我的封地杀人,当然要由我来处理。” “此人姓甚名谁?” “太子何须问这么多?” “我大汉有神医不易,我只是不想就这样失去一个人才罢了。” “晚了,想必现在她已死在狱中。” “王叔,你······” “怎么,太子为何对此人如此上心?难不成您知道她是谁?” “我想跟你确认一下,此人是否真的是淳于缇萦?” “正是······” “王叔啊,你可知道为什么侄儿会绕这么大一个弯子,来向您要人吗?” “哦,为何啊?” “实不相瞒,我曾经在齐地微服私访时,看中了此女,封她为我的妾。” “哎呀······本王实在不知,还请太子,不知者不怪。” “请王叔带我去见见她,活要见人,死了也要见见尸体吧。”太子说着,看向了济北王。 济北王无奈,只好派人带他去牢中看一看。天色已晚,夜色中,董阳向唐安使了个眼色,让他安心在外面等。 济北王的人带着太子进去大牢,他们唤醒老嬷嬷,让她带路找淳于缇萦。缇萦被扔进了很里面的牢房,越往里走,刘启越担心见到的会是缇萦的尸体。他在老嬷嬷的带领下,慢步向前走去。 等他看到浑身血粼粼的缇萦,心痛的抱起她,走出了牢房。董阳向四周望了望,他并没有见到宁雪。 宁雪被关在另外的地方,她还在焦急的等着东子。看见东子跑回来,她问到:“东子,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当然了,我是谁啊。”他先夸赞了自己一番,又严肃的对宁雪说到:“我看到那个淳于缇萦被打的浑身肉都烂掉了,已经昏迷不醒。不过你真的说对了,真的有人去找她,我看到郡主去了,我还看到好几男的去的。” “小姐······”宁雪听他说完,又流泪为她心痛了一回,擦干眼泪,她问到:“她在什么地方?” “原来在什么地方我知道,现在我不知道了。” “什么意思?” “她被一个男的救走了。我亲眼看到,那个男的抱着她出去了,还是张嬷嬷带的路呢。不过,你要不必担心,张嬷嬷能亲自带路让他们离开,这个男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不过,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一个男人?会是谁呢?”宁雪听到东子的话,没有回答他的话。思考了一会儿,看了看东子,他还在摆弄那个玉钗,宁雪就问他:“东子,你爹什么时候值班?” “今晚啊,怎么了?” “你能不能帮我把钥匙偷来?” “不能。” “为什么,你不是小神童吗?” “我爹的钥匙从来不让我碰,一直不离身的。除了这个,我都可以干。” “那你就不是小神童了,还说自己是小神童······” “哎,你······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到了呀。” “可是我现在要钥匙。” “干嘛,你想逃狱啊?” “我是被冤枉的······实话跟你说吧,淳于缇萦是我们家小姐,她是个医者,不可能杀人的。她现在被冤枉,我必须得去救她。” “你们是医者啊?医者确实是好人,她又是姓淳于,我也不相信她会杀人。” “对吧,那你能帮我吗?” “帮你可以,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跟淳于意大夫是什么关系啊?” “你怎么会知道淳于意大夫的?” “淳于意大夫曾经救过我娘。所以你说淳于,我就感觉很熟悉,我之前问了我娘,是她告诉我的。她跟我说,曾经有个淳于大夫救过她的命。” “那太好了,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什么意思啊?” “淳于意是淳于缇萦的父亲啊。你想啊,我们老爷救过你娘的命,那不就是救过你的命吗,现在他女儿有难,你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原来是这样,好,等着我······”东子说完,就转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他真的把钥匙拿了过来,打开牢门把宁雪放了出来。 等他爹赶到,正好和宁雪碰了面。东子抱住他爹的腿,大喊着让宁雪赶快跑。宁雪冲开狱卒的包围,一口气逃了出去,伏在屋顶,观看各个房间的动静,希望能找出缇萦。 “东子,你这臭小子,想要了你老爹的命啊?”牢狱里,东子的爹正在训斥他,他流着泪一直不说话,直到他爹的巴掌快要下来的时候,他才大喊一声:“她曾经救过娘亲的命。” “什么?” “她是淳于大夫家的丫鬟,淳于大夫的女儿有难,我必须得报答她······”东子说完,他爹也不再追究他闯的祸。直接把责任推在了宁雪的身上,他告诉其他狱卒们说她逃狱,和同僚们,在府中进行搜索。 静静的夜,就这样流淌过去,刘启趴在缇萦的床边,睡了一个晚上。等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缇萦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正好有人通报‘济北王到’。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扯一下,眼前便浮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没有看到他的脸,从背后看,这个人身形高大,束冠披挂。她的第一想法是梁武,可等这个人转过身来,她实际看清楚他的脸,她的泪水流了出来,低声问他道:“乞儿······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启看到缇萦醒过来,激动的握住了她的手。看到她的眼泪,她以为是她受的刑罚太重,身体疼痛所致,就上前给她擦掉了眼泪,温柔的问:“缇萦,你没事吧?” “淳于缇萦,想不到你的命竟这么好。那好吧,既然你是太子的妾,那本王也不好再用刑。只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子,这件事情你怎么样也得给我个交代吧?”济北王见缇萦还能开口说话,就上前继续对她问罪到。 “太子······你是太子?”缇萦拖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刘启问到。 “缇萦,你不要跟我斗气了。是我不好,害你成这样。”刘启一边说,一边在对缇萦使眼色,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可缇萦偏偏是个倔强的性子,她理解,可她并不领情。 “王爷,缇萦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还请王爷明察。”缇萦转过头去,不再看刘启,执着的想要济北王查明这次韩女之死。 “本王说了,证据确凿,无需再查。” “可王爷所谓的证据,缇萦从未见过。甚至,我连韩女的尸首都没有见到过,就被强行的逼供。如果是这样,缇萦就算是死,也不会认罪的。”缇萦突然发怒的质问济北王。 她在济北王经历的这次痛苦,没有让她对所谓的权贵感到害怕。反而,她开始变得勇敢,面对权势,她开始敢于辩驳。 “好,那我就让你死心。来人,把郡主叫来。”济北王看缇萦如此,心中反而有点吃惊,他下令叫来了刘嫄。 “嫄儿,你来告诉太子殿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嫄进来,吃惊的看到缇萦还活着,甚至,她以为自己眼花了,竟然还看到了太子坐在她的榻上。当她听到济北王的话,才反应过来,原来太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父王,孩儿不是已经说过。仵作已经验尸,说韩女是被毒死的。而她死之前,吃的唯一的食物,就是淳于缇萦开出的药方所熬出的草药。这件事还有什么疑问吗?”刘嫄说着,看着缇萦,眼中已经露出了杀气。 “当然有。郡主别忘了,我也是医者,我要亲自验尸。”缇萦说着,就要下床,刘启扶她,被她拒绝了。 “可惜,尸体已经被焚烧殆尽了。” “你······”缇萦刚下来床,听见她说这句话,一阵激动,脑袋晕晕的靠在了刘启的肩上。 “不对,被你烧死的并非韩女,真正的韩女在这里。”正在众人都在安静的时候,宁雪的声音传了过来。 缇萦抬起头,她已经看见宁雪用剑逼着两个人走了进来,而这两个人之中,竟然有一个便是韩女。 “宁雪······”董阳看见她,心里如释重负,内心呐喊一声,看向了她。 宁雪没有看他,慢慢的走到缇萦的身边。她用剑柄将二人击打跪下,收起了剑,担心的看着缇萦问她:“小姐,你怎么样?” 缇萦见是宁雪过来,就冲她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她就将沉重的脑袋,靠在了她的肩上。 “刘嫄郡主,我想,这一切你应该给我家小姐一个解释吧?”宁雪一手扶着缇萦,转而看向刘嫄问到。 “主子说话,哪里轮到下人插嘴。淳于家的人都这么没有教养吗?”刘嫄郡主生气的说着,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韩女。韩女哆嗦着看了一眼刘嫄,心虚的低下了头。 “刘嫄,这个韩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启让韩女抬头,他走向刘嫄逼问到。 “我怎么知道?这一切我都只是按照我看到的事情通报,你们为什么都来质问我?难道你们以为我堂堂郡主,会闲到陷害一个卑微的贱民?” “韩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来说?”济北王看女儿如此,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韩女身上。 “王爷饶命,是奴婢不愿承认月事一事,让我的妹妹顶替了。”韩女一边磕头,一边声泪俱下的陈述。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本王留你,是为了让你好好侍奉我。现在你竟然为了自己的私心,害死自己的亲妹妹,还陷害太子的爱妃,我看你是活腻了。”济北王说着,就要拔剑,却被缇萦阻止了。 “够了。”缇萦弱弱的喊一声,她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看着刘嫄,她心里在呐喊:“郡主啊郡主,你就那么恨我,竟然不惜牺牲自己侍女的性命,也要陷害于我。可是,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她阻止了济北王处罚韩女,众人都在等着她给这件事情结尾。她看了一眼济北王,对他说到:“王爷,真相已经大白。既然已经证明我淳于缇萦无罪,就请不要再追究。” 她又转身看了看太子,俯首道谢:“多谢太子救命之恩。之前民女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宁雪,我们走。”缇萦说着,在宁雪的搀扶下,向他们行礼拜别。 刘启想要拉住她,可看到她这么倔强,原本已经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缇萦倔强的想要往前走,可她刚踏上进入后花园的路,整个人就倒了下去。原本唐安看她们出来,就跟在她们二人的后面,现在缇萦晕倒了,他就悄悄的将缇萦抱进了他的房间养伤。 “缇萦啊,谢谢你还活着,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唐安看着晕倒熟睡的缇萦,担心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现在她没事了,他激动的心情,也稍稍有了些许平复。他的眼中,此时能看到的,就只要缇萦。宁雪看他深情如此,就退了出来,想要站在门外,替他们守门。 “宁雪······”她才刚走出来,就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转身,她的眼睛正对上董阳那双明眸,她局促不安的转过脸,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的心情。 “原来,你是太子侍卫。”看了看缇萦和唐安两人,她拉着董阳到了后花园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质问他这件事。 “宁雪,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也是有苦衷的。” “我明白,你不用解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一下。” “什么事情?” “你们不在京城,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事关重大,恕难相告。” “有个东西我想给你看一下。”宁雪说着,就拿出了两个半两钱给他看。 “你这个东西哪儿来的?”董阳看见这个东西,顿时紧张的握住了她的手,让她收了回去。 “我在吴国时,收到了一个半两。在这里,又收到了一个半两。”宁雪看董阳的表情,就大致明白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但是,她为了搞清楚自己手中的烫手山芋是否可以交给他,就再次向他确认到:“你实话告诉我,朝廷最近是不是在查这件事情?” “嗯······所以,你以后如果看到有人再用这种钱币,一定不要收。”董阳为了不让宁雪受害,提醒她说到。 “今晚丑时,你到河边来,我有东西要给你。”宁雪没有回答他的话,就只是告诉了他一个约定。 董阳答应着回到了太子房间,他看太子房里没人,就出门寻找。最终,在后花园的凉亭里,找到了他。 “殿下······” “嘘······”刘启阻止了董阳接下来想要说的话,指着前方,眼睛也看向了前方。董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看见了缇萦和唐安。 “傻丫头······”当董阳看到宁雪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给缇萦穿了个斗篷,他开始心疼她。他知道,为了顾虑缇萦,宁雪不能把对唐安的爱说出来。所以他知道,她心里苦不堪言。 “师兄,你在齐王身边过得好吗?”缇萦被宁雪搀扶着往前走,一阵风吹来,她拢了拢斗篷,问身后的唐安。 “挺好的。齐王看在师父的面上,很信任我。” “那就好,千万不可像今日之事一样,闹出人命。” “缇萦,树欲静而风不止,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你想过吗?” “想过,但是想不通······”缇萦还没说完,她就听到了一阵欢笑声。顺着欢笑声,她又往前挪了两步,看到了笑声的主人,竟是刘嫄郡主。 “梁武,我要跟太子说,把你要过来。”刘嫄娇媚的靠在梁武的肩上,冲他撒娇。 “郡主,微臣······” “你什么都不要说,安心做我的驸马就好。你愿意吗?” “微臣······我愿意。” “哈哈哈,太好了,哈哈······”刘嫄听到梁武的回答,开心的抱住了他。【大家期盼已久的小说手机客户端上线啦!客户端支持离线阅读,无广告,上百万本小说免费看!字体和亮度调节、夜间模式、阅读进度记忆等多种强大功能。下载方式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gegegengxin(按住三秒复制) 第二十九章 忆景思梁武 宁雪闻谋密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而梁武和刘嫄的对话,缇萦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听到刘嫄的笑声,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在她被用过大刑之后,她总感觉她的面前模模糊糊的站着一个人。虽看不清楚人脸,但是,她闻到了一股香味。 “淳于缇萦啊,你还真是命贱。我原本以为,我们可以做朋友,想不到你这么不知好歹。不想为我做事,还抢我的人,你真是活腻了。不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遵从,我郡主的名号算是白叫了。” “不要装死,你这么快就没命了,那岂不是很没有意思······你在梁武的怀里很幸福,笑的很开心,我看到了。可是,他却不应该是属于你的,不属于你的东西你还贪心,你会受到惩罚的。” “哼,张嬷嬷,继续折磨她,慢慢折磨她······” 缇萦想起来了,她意识不清的时候,刘嫄到牢里找过她,向她说了这番话。她原来不知道说这段话的人是谁,她对这段话的记忆也被尘封。现在她听到刘嫄的笑声,想起来这番话,真是对这个刘嫄感到不寒而栗。 亏刘嫄还可以睁着眼睛撒谎,这一切,都是她的任性和嫉妒导致的。缇萦啊缇萦,你怎么这么傻,现在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一切。 “我想,我现在明白了。”缇萦说着,最后看了梁武一眼,流泪转身离开了。唐安看着背叛缇萦的梁武,攥紧了双拳。 缇萦让宁雪马上收拾行李,他们三人一行,辞别济北王,就离开了王府。临走的时候,宁雪看了董阳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晚上的约定不要忘记。 到丑时,三人一行已经到了一个小河边。缇萦身体虚弱,唐安欲走水路回去,宁雪表示赞同。唐安在旁边架起了篝火,与缇萦一起,两人都靠在车子旁边睡着了。宁雪加了两把柴,她就沿着河边散步过去。 “宁雪······”她往前走,董阳正好在她前面,向她走来。 “比想象的早嘛。”她微微一笑,对董阳说着,突然拔出了剑。董阳见她拔剑,脸色骤变。她看见董阳脸色有变,就嘲讽的笑了一下,对他道:“怎么,怕我杀了你啊?” “不是······”董阳强行的微笑着辩驳,就看她把剑插在地上,开始摆弄自己的剑鞘。 原来宁雪的剑鞘有双层,她把铸具分成很多小块,藏在剑鞘里。也难怪很多人找都找不到,有谁会想到她的剑鞘里会有文章在? 她现在把剑鞘剥开,将里面的铸具又合成了一体,三块不同的钱币铸具模子就显现出来了。她端在手上,放在胸前,想要把东西给董阳。 可她的眼睛,在月色的映衬下,偏偏看见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她的心中一惊,收回了手上的铸具,看向了董阳腰间,那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 “你是谁?”看清楚那上面写的字样之后,她瞬间,把所有的东西又恢复原样放在了剑鞘里,远远的看着董阳,厉声问到。 “宁雪,你怎么了?把铸具给我啊,我是董阳啊。”董阳欲上前跟她谈判,宁雪却冲他大吼一声:“别过来。” “宁雪,你怎么了?” “你根本不是董阳,你是吴王的人?你是隐夜?” “宁雪啊,你要不是这么聪明,或许我可以留你一命。”隐夜听宁雪这么说,脸色突然变了。他慢慢的揭开脸上的那一层皮,原本的真面目,就露了出来。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跟董阳会面?” “我的人遍布天下,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鬼面九娘殷九娘、梁洛仙子高英都已经找过我了,其他江湖上的朋友想必也有找我而未找到的,都是你搞的鬼?” “不错······只要他们肯效忠于吴王,都可以享受神仙生活。” “隐夜,你真是不可救药。我一再的劝你回头,你却一再的逼我出手。看来,我答应师父的事,是做不到了。” “你果然是青初公子的徒弟,那上次救了我的黑衣人真的是你?”隐夜说着,心中竟对她产生了一丝无法言喻的感觉。 “有什么用,你不还是执迷不悟。” “你错了,执迷不悟的人不是我,是你们大家。”隐夜说着已经出招,宁雪将剑鞘用力插进水中,与他挥剑相对。 二人打斗的声音惊醒了缇萦和唐安,二人在旁看的胆战心惊。最终宁雪不敌隐夜,输了一招,被打的吐血倒地。幸好真正的董阳及时赶来,二人联手,击退了隐夜。 宁雪将剑鞘中的东西一并交给了董阳,让他小心的带回去交给太子。说完,她自己就晕了过去。唐安上前给她把了把脉,给她服下一粒药丸便转身对董阳道:“放心,她没事了。” “你们一路保重。”董阳看了看手中的东西,不敢迟疑,最后看了一眼宁雪,对唐安和缇萦说完,他便转身上路了。 至第二日清晨,树林里鸟儿撒欢的叫着,缇萦在它们欢快的叫声中从睡梦中醒过来。看了看早起的太阳,她心情愉悦的登上了回家的船。她告诉自己,毕竟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不管开心还是伤心,总会过去的。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淳于意正在晾晒草药。看到他们三个回来,他慌忙下来梯子去迎接。 “爹爹,我们回来了。”看到淳于意满脸的担心,缇萦对他一笑,说着就走进了屋里。 “唐安,你跟我来。”淳于意看着走路不大对劲的缇萦,他叫住了唐安。唐安走之前回头看了一下,缇萦正在对他摇头。他冲她点了一下头,就跟着淳于意过去。 “宁雪,你也受伤了,快去休息吧。”缇萦走到她自己的房间,宁雪扶她坐在床上,她就打发宁雪出去了。 “那小姐,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喊我,或者喊雨花也行。” “放心吧。” 宁雪看她答应的好好的,就没有再待在这里。可,宁雪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悄悄的走到了淳于意的房间外面,在偷听二人的对话。 “唐安,萦儿发生什么事了?”淳于意正在询问唐安。 “师父,您别为难我了,师妹不想让我说。” “你还真是诚实。我问你,萦儿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济北王跟我之间的事?” “是的。” “那济北王有没有为难她?” “呃······” “哎,算了。想也知道,肯定不会这么顺利的。只是,我希望萦儿可以通过这件事情能够长大一些。你呢,在齐王身边还顺利吗?” “挺好的,师父。” “嗯,那就好。你出去吧,天色不早了,你今日在府中吃完晚饭,再离去吧。” “师父,如何不见杨凡?” “哦,我已经遣他回去了。他上次回来告诉我,他母亲有意让他回乡开医馆,碍于我的命令,他又回来征求我的意见。想了想,我便放他回去了。” “原来如此。” “就像你会成为侍医,你的其他的师兄会成为御医,这都是你们的宿命。”淳于意说着,已经率先走出了房门。唐安跟在他的后面,耷拉着脑袋。 “唐安少爷······”他走回自己的房间的路上,宁雪叫住了他。他回头,看到宁雪,问她:“宁雪,你怎么在这里?” “少爷,我······我是想告诉你不要太担心了,小姐没有什么大碍。” “哦,有劳你好好照顾她了。不过,我也知道,你就是哄我。缇萦从小到大,师父都没有舍得打过她一巴掌,现在竟然受到这么重的刑,怎么会没事?她现在,一定很痛。” “唐安少爷,你要是担心,可以亲自过去看她。” “算了,让她先休息休息吧。”唐安没有注意到宁雪的异样,说完就离开了。过了几天,宁雪又遇上了唐安,她问:“唐安少爷,你何时离开?” “明日吧。” “哦······可有什么需要准备,我明日上街,正好帮你带回。” “也好,时令快要变了,我想要添置几件新衣服带走。” “好的,明日我上街帮你买。”宁雪说着,就高兴的离开了。留下唐安一个人,疑惑她是否知道他的尺寸。 “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缇萦已经就寝,同前几日一样,今日她还是闭着眼睛睡不着。这会儿,她在来回诵读诗经。 可是,诵着诵着,她就忍不住的回想和梁武之间发生的种种。一回想起来那时的甜蜜,她的泪水顺着眼角流进了发丝里。 梁武哥哥,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为什么会与刘嫄郡主这么亲密?我这么思念你,你是否也在思念我呢?为什么我受此大刑,却不见你担心?难道你对我的心,并不是昔日里你对我说的那样? 她心中有很多疑问要问她的梁武哥哥,可是她没有地方发泄。她见不到他的人,也猜不透他的心。 次日,缇萦看到宁雪出门,就跟着她一起出去了。可宁雪走的太快,没有听见她的呼唤,她就这样一直在后面跟着她,想着找机会吓她一下。 宁雪走到裁缝铺的时候,缇萦以为她是要给自己买衣服,可她却看到宁雪找的都是男人的衣服。她想了想,正疑惑不解,宁雪又与人起了冲突,她细细一看,此人竟是刘升。 “呦,这是谁啊?这不是淳于府的丫鬟宁雪吗?”刘升付钱的时候,正好看到宁雪在挑选衣服,走过去,故意冷嘲热讽的说到。 宁雪没有理他,继续做自己的事。偏偏刘升还不愿意放过她,拉着她的手逼着她面对他,道:“你一个淳于府的小丫头都敢对本公子这么无礼,我看你是皮痒了吧?” 宁雪挣开他的手,两眼直直的瞪着他,突然她想起来了一件事,就微微一笑,道:“难道刘公子忘了我家四姑爷曾经对你说过的话?” “你······哼,别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治你。”刘升说完,冷哼一声,就气呼呼的甩袖离开了。缇萦在暗地里看宁雪,对她出口的智慧,在心底称赞。 “老板,我要这两件,麻烦你包起来。”宁雪看着刘升出门而去,就把挑好的衣服拿出来,给了店家。 “好嘞,一共是三两半。”店家说着,就把衣服给了宁雪。宁雪拿出四两银子给了店家,店家拿出了半两银子退给宁雪。 宁雪接过来店家给她的银子,心中一惊。她看着店家,问道:“老板,这个钱是哪儿来的?” 店家心虚的让宁雪闭嘴,又拿了半两银子给她,并告诉她说:“姑娘,我这小店儿不知怎么招惹了刘升刘大公子,他竟然给了我这个钱。现在朝廷禁止私自铸钱币,我哪儿敢要啊?你行行好,把它带出去扔了吧。”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我还以为姑娘你看不出来呢?谁知道,你是个明眼人,竟然一下就看出来了,惭愧啊。” “那好,交给我吧。”宁雪收起来这半两银子,就出来店铺,跟着刘升他们一行躲躲藏藏的走。而缇萦看她鬼鬼祟祟的行动,就跟在她的后面,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走至一个茶馆,宁雪坐在一个小茶馆里点了一杯茶,她并没有向上看。但是,她知道,刘升就在对面的飘香酒庄二楼之上。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刘升就出来了,和另一个公子哥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宁雪又跟在他们身后,悄悄的跟上去。 缇萦却是很吃惊,她认识刘升,也认识刘升旁边的那个公子哥。只是她不知道,宁雪到底为什么要跟踪他们?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怕宁雪碰到危险,她也硬着头皮跟在了后面。 宁雪跟着他们,见他们越走越远。最后,他们竟到了郊外的一个小茅草屋。他们二人望了望四周没人,就走了进去。宁雪等他们走进去,想要用轻功跃到房顶一看究竟,却被缇萦拉住了。 “小姐······”宁雪刚想跃上去,就被缇萦拉住了胳膊。宁雪自然想不到缇萦会在这里,吃惊的喊了一声。 “嘘······”缇萦捂住宁雪的嘴巴,两人找了个隐蔽的草丛,藏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会跟过来?” “我一路跟着你来的,你为什么要跟踪他们?” “我怀疑他们跟太子查的案子有关。” “太子?” “对,你可知道上次我们为什么那么偶然的碰见董阳和太子他们?” “为什么?” “董阳对我默认了,他们微服私访查私自铸钱的案子。之前因为邓通私自铸钱被查封之后,朝廷便下令民间不得再私自铸钱,若有发现,一律按刑法处置。”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拿到了一个仿制的半两钱。” “原来是这样······但是,我们应该趟这趟浑水吗?” “小姐,这件事本来我就想自己一个人处理的,你不要出面。”宁雪说着,已经拿出面巾围住了脸。 “那你自己小心点,我在这里等你。”缇萦嘱咐了她一句,就乖乖的待在草丛里等宁雪回来。宁雪冲她点了一下头,就悄悄的靠近那个茅草屋,用轻功跃上了屋顶。 等宁雪探寻回来,二人就顺着小路快速的撤离了这里。 “怎么样,宁雪,有什么收获吗?”缇萦一边走,一边在询问宁雪。宁雪望了望四周,她严肃的告诉缇萦道:“小姐,你可能无法想象,他们这个茅草屋表面上是空无一物,他们在地下造了一个地下钱庄,所有的钱都是在那里造出来的。” “这个刘升,真是大胆,目无王法,也真是不怕死······”缇萦听到宁雪的话,吃惊的捂住了嘴巴。 “小姐,我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去找董阳。” “嗯!”二人说着,就往淳于府的方向走去。、作者为您推荐一款免费小说手机客户端,大量好看的小说下载离线阅读,大量小说免费任您看,切换字体,夜间模式功能齐全!下载方式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leishidushi(按住三秒复制)安装小说客户端! 第三十章 缇萦苦寻父 道长责劣徒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而刘升和刘晃查看完自己的宝藏,从这个茅草屋出来,也走了小路。 刘晃一边走,一边在叮嘱刘升要小心行事,不能被人发现这个地下钱庄,不然他们的命就有危险。 当刘晃的眼睛撇到路边一丝黄色的光时,他停下了脚步。他走近那株植物,从上面扯下来被挂着的一条黄色的丝带。他四周找了找,从地上捡起来一只银饰耳环。思考了一会儿,他转而问刘升,道:“刘升,你出门的时候,可曾有谁知道?” “没有啊,怎么了?哎,或许这只是有人路过丢了东西,你不要太紧张了。” “你看这脚印还在,怎么可能只是路过这么简单?还是谨慎一点儿好,走快点儿,看能不能追上前面的人。”刘晃说着,就加快了脚步。 “小姐,前面就是我们淳于府了,你自己进去,我现在就找辆马车,即刻启程。”二人已经回到了家,宁雪指着前面跟缇萦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去找马车。缇萦跟宁雪不小心留下的证据,她们丝毫不知。 “嗯,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安全的回来见我。”缇萦拉住她,站在街上拥抱了她,嘱咐完,看着她走出自己的视线。 刘晃站在淳于府门前,想起他刚刚看到头戴黄色丝带的淳于缇萦,将手中的那缕丝带和一只耳环攥得紧紧的。 “晃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刘升刚赶过来,看到刘晃,他不解的问到。 “饭桶。”刘晃莫名其妙的骂了他一句,刘升感觉很委屈,沮丧的跟在刘晃的身后,回到了自己府中。 “你派人给我盯住淳于府,只要有什么动静,马上来报。”刘晃坐在椅子上,交代他的下属肖雅说完,就又叫来一个下属楚风,对他道:“你马上去查一下,淳于府丫头宁雪的下落,若是她不在淳于府,你马上去找她,找到她,就地处决。” 肖雅、楚风领命而去,就剩他和刘升还坐在那里。看到刘升,刘晃生气的说:“赶紧找人把地下钱庄转移,不然等着我们的,就是死路一条。” “晃兄,你确定是缇萦知道了我们的事?”刘升见刘晃这么大张旗鼓的解决这件事,心中不以为然,认为他是大惊小怪。 “淳于缇萦此人,我见过几次,很单纯。但是,她那个侍女武功高强,经常在江湖中走动,心机颇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就照我说的做吧。” “晃兄,实不相瞒。在下曾经与淳于缇萦有过节,我给她面子上门提亲,竟然被拒绝了,那口气我始终没有咽下。现在她既然知道了我们的事,那就不要怪我了,我这里有一计,若可成,保准我们后顾无忧。”刘升听了他的话,心想也罢,这个女人一再不把他放在眼里,除了她也好。如此想着,他便上前献计。 “什么计谋?”刘晃半信半疑的将耳朵凑到了刘升的嘴边。他听完刘升的话,嘴角便微微上扬,安然自若的端起一杯茶,看着刘升,缓缓点头。 这一日,缇萦正在无聊在闺中,忽听得书铭叫喊着进了家门。缇萦也欣喜地跑出去迎接她们。 “书铭,你终于来了。”她蹲下来,亲了书铭一口,抬头才看见缇苏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二姐夫,你也来了?”缇萦看着这个姐夫,想起他和二姐的名声在整个县里已经响当当,不禁对这夫妇二人心中起敬。 颜志卿对缇萦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小妹,怎不见爹爹在家?”缇苏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淳于意,接着问缇萦道:“这几日,家中可有什么事发生?我们来的时候,怎么见街坊邻居看我们的眼神不大对啊。” 缇萦听二姐这么说,半信半疑的出门去。她看到平日里热情打招呼的那些邻里,看到她之后,竟真的在俯首低语。 她也纳罕,怎么几日未出门,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故。为了弄清楚是什么事情,她叫来了福伯,问他道:“福伯,你可知爹爹这几日去哪儿了?” “这······”福伯看着两位小姐,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福伯,你怎么不说话。当日我家之时,你明确的告诉我爹爹出诊去了。怎么现在又不言语了?”缇萦看着福伯如此,心中郁闷。 缇苏看福伯这样,心中明了,肯定是爹爹又交代他什么事情了。缇苏不再为难福伯,对缇萦说:“缇萦,不要为难福伯了,肯定是爹爹出门的时候交代他,不让他告诉你的。想必,又是那些高官贵族,邀请爹爹去看病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一定要知道爹爹的行踪。” “为什么啊,你以前不是都不过问的吗?” “因为······没什么。”缇萦本想说,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她想等宁雪回来之后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可万一爹爹现在出门,让那些心怀叵测的坏人有机可乘,可怎么办? 缇萦嘴上说没什么,心里却是很焦急。瞒着缇苏,她再一次找到了福伯。 “福伯,你一定要告诉我,爹爹到底去哪儿了?” “小姐,二小姐说的对,老爷不让我告诉你。” “现在家里正值多事之秋,我在家里已经很多天没有出门了。外面那些人你也看到了,他们为什么突然间都对我们变了态度,是不是爹爹出什么事了?” “我······” “福伯,相比于爹爹的安危,爹爹的去处更重要吗?”缇萦见福伯还是吞吞吐吐的不愿意说,她着急的大声训斥着他。 福伯听小姐这么说,他也实在是不想再瞒下去了,就把实情告诉了缇萦。他懊恼的对缇萦说:“小姐,老奴对不起老爷······” “福伯,你快告诉我,爹爹到底出什么事了?” “老爷他三天前就出门了,他出门之前告诉我,不让我告诉你他的行踪。还说,万一他三天后没有回来,就让我告诉你他去了鲁山。” “那,爹爹他到底去哪儿了?” “老爷去了齐王府。” “唐安师兄呢,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是的。我当时也是琢磨着,有唐安一起不会出什么事,但是······” “但是什么?” “三天了,老爷还没有回来。有传言说,老爷在齐王府把中郎令公子的侍从治死了······” “什么?”缇萦听到福伯的这句话,想起了他看到刘晃和刘升在一起大笑的嘴脸。她担心的厉害,当即头晕目眩,昏倒在了地上。等她醒来,缇苏正看着她。 “缇萦,你吓死我了,没事了吧。”缇苏看缇萦醒来,擦了擦眼泪,看着她说到。 “二姐,爹爹出事了。”缇萦惊坐起来,看着缇苏,想让她出主意。可这个时候,缇苏却也是一点儿主意都没有。 “缇萦,你先别担心。依我看,我们先等确切的消息,若是岳父大人真的出了什么事,这里也不可能风平浪静,一定会有人来的,到时候我们再从长计议。”倒是颜志卿,看到着急的缇萦,在一旁想办法。 “不行,到那时候想救爹爹都晚了。”缇萦已经下床来,她听完颜志卿的话,表示不赞同。她又对缇苏说:“二姐,我要去齐王府,查看一下到底爹爹现在是否平安,否则我非急死不可。” “小姨娘,你又要出去了吗?带我一起吧。”书铭在一旁玩耍,听到缇萦这句话,突然来了兴致,就跑过来凑热闹。 “书铭乖,小姨娘是去找外公,你在家等我回来。”缇萦说着,已经在收拾包袱。 跟缇苏夫妇告别之后,缇萦一个人踏上了去齐王府的路。她的脚程没有那么快,才走了一会儿,她便累了,找了个可以歇脚的客栈坐了下来。 “哎,你们听说了没啊?仓公在齐王府里,错手施针,杀了人了。” 缇萦刚坐下端起一杯茶,她就听见旁边一桌子人在谈论自己的父亲。她瞬间,也把精神集中到了这群人身上。 “应该不会吧,仓公平日里乐善好施,悬壶济世,从他手上出来的病人还没有不治的呢。” “可不是吗,我听说仓公医术了得,可以观面相而知生死。” “哎,人有旦夕祸福。他一下老眼昏花扎错了地方,让人一命呜呼,也未尝可知啊。” “不许你胡说。”缇萦的帷帽始终没有摘下,她听着那几个大汉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也没有插话。倒是有一个妙龄女子,听到这些人的话叫嚷着跑了出来。缇萦抬头一看,她笑了,不是生人,恰好是她曾经救过的薄吾。 薄吾在一旁听到这些人说淳于意的不是,跑出来站在他们的面前说:“淳于大夫一家都是好人,你们哪一个人没有受到过他的恩惠,现在竟然这样说三道四,小心闪了舌头。” “哎,我说姑娘,我们就是谈论一下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你激动什么呀?”那人看着薄吾生气的嘟着嘴,感觉好玩,戏谑的回应她的话。 薄吾听到他的话,竟一时回答不出,就羞红了脸,一跺脚,道:“我不管,反正,就是不准你们说淳于大夫的不是。” 薄吾说完,就被家里的丫鬟拉着离开了这里。 缇萦喝完茶,付了账就离开了。走在路上,她在心里默默的感谢薄吾这个小女子,肯为自己的父亲出头。 旁边的一株蒲公英开的花正好,缇萦顺道走下坡去,到草丛里把它摘下来放在了自己草药包里,以备不时之需。她正想从草丛里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有人正在走过来。 “你今天必须跟我去找缇萦丫头,跟她把话说清楚。”缇萦蹲在草丛里,她看到了赵道长绑着梁武正走到她面前。看到梁武,她的眼睛再次湿润。 “师父,我······你放开我。我一定会找缇萦,给她一个交代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我为什么会看见你跟这个女娃子在一起?”缇萦听赵道长说着,她看到了走进自己视线的刘嫄郡主。 “你这个臭道士,胆敢绑架本郡主,小心你的脑袋。”刘嫄生气的看着赵道长,威胁他说。 “那我现在就杀了你。”赵道长说着,就作势举起了拂尘。 “师父不要。”梁武大叫一声,挡在了刘嫄的前面。他身上的绳子,也已经被他挣开。 赵道长看徒儿如此,心中万般无奈。他放下拂尘,摇了摇头,看向草丛的时候,他看见了躲在草丛里,正欲离开的缇萦。因为缇萦今日的丝带是红色,在绿丛中无法掩饰,赵道长想要叫住她,却又不忍再伤她的心。 “梁武,你小子若日后真的做出对不起缇萦的事,就永远不要再来见我,你好自为之。”赵道长看着缇萦离开后,他也转身对梁武说完,离开了,不再管他和刘嫄。 “梁武,我的脚好痛啊。”赵道长离开后,刘嫄对梁武撒娇的说到。梁武看着为了他吃尽苦头的刘嫄,马上蹲下来,背起了她。 “你跟淳于缇萦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刘嫄在梁武的背上,问起了他。 “没什么关系,就是我小时候在山上练功的时候,跟她一起玩过,长大之后见过几面。” “就算你真的跟她有什么关系,我也无所谓。反正这次回去,我就让父王赐婚。” “郡主,我······” “嘘,别说话,我累了,想要睡一会。”梁武还想说什么,被刘嫄伸出手捂住了嘴巴。 他感受着趴在他背上的刘嫄的体温,心中对缇萦万分愧疚,他在心里默默的说:“缇萦,只有日后再向你解释了。” 这时候,缇萦已经背起包袱,先于他们到达了悦来客栈。她关上房门,想到刚刚那一幕,微闭双眸,默默的在心里说道:“梁武哥哥,若是你真心喜欢,我祝福你。” 夜里,听着房间外面的一阵喧闹声,缇萦没有受其干扰。她写完一封书信,就下楼去交给小二,让小二帮她找人送回家去。不巧的是,她正好碰见两个男人在打架。 “你让大家评评理,这花魁王姑娘早就有言在先,谁先拿到这个花灯,她就答应留谁到她房里,你怎么能不讲道理,霸王硬上弓呢?”这个男人还算文雅,手中拿着一个花灯,向着对面的男人讲道理。 “哼,这个王银双早就跟我说过,她这个花灯不过是个障眼法。不管被谁夺了去,她今晚都是我的。”而另一个男人,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有些官势,缇萦看着他,就很反感。 “这······规矩都已经定出来了,不能出尔反尔。反正,今天王姑娘是我的。” “你想跟我斗,想清楚了再决定。” “你以为就你有权有势,窦彪,我薄江也不是好惹的。” “我看你是找死。”窦彪听他这么说,自尊心受到了刺激,上前就是一记拳出手,薄江没有躲过,正中右眼。 顾不上已经红肿的右眼,薄江生猛的扑上去,将窦彪扑倒。两人抱在一起,打了起来。 周围吃饭的人都吓得跑开了,缇萦看着在一边摇头的客栈老板,上前问他:“老板,你就这样看着他们二人毁了你的店?” “哎,有什么办法呢?他们二人都是达官贵人,一个是当朝太子妃的远房亲戚,一个是当朝太后的远房亲戚,我这得罪了谁都不好过。还是等他们打完了,要点儿赔偿费好过一点。”老板无奈的跟缇萦说着,叫来了小二,去安抚大家。 “哼,好大的官威啊,两副臭皮囊。”缇萦看着乱成一团的众人,说着就要冲开人群,上楼去。正在这时,她却听到人群中有人在叫喊。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别吓我啊。”缇萦转身,看到有一个富家小姐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丫鬟被吓的不轻,拿出药丸就要往她嘴里送。 “哎,丫头,你家小姐怎么了?”缇萦走下来,拿住丫鬟的手说着,就要检查她手中的药丸。 “你是谁啊?没看到我家小姐病了,赶紧把药给我,耽误了我家小姐的病情,你十个脑袋也赔不起。”小丫鬟看缇萦这么年轻,不知道她是医者,还以为她是找茬的,就大声的斥责吆喝道。 第三十一章 仓公入冤狱 缇萦求同行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缇萦把药丸塞到这个小姐的嘴里,看了小丫头一眼,就把她家小姐扶到桌子上放了下来。而她自己,则快速的跑上了楼。 不一会儿,缇萦下楼来,看见小丫头正想移动她家小姐,就大叫一声‘别动’,跑到了她们旁边。铺开针药包,她拿出银针,就在这位小姐肺俞、风门、足三里、天突、膻中、列缺、合谷、曲池各大穴道都扎了一针。 “你是医者?太好了,小姐有救了。”小丫鬟看缇萦这么熟练的施针,只顾开心的说着,胳膊却不自主的碰了一下缇萦的手。她吓坏了,以为自己闯了祸。 缇萦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还在打架的两人。她拔出一根银针扔出,正中窦彪足三里穴位。小丫鬟看窦彪停下来,拔下银针四处张望的表情,嘻嘻笑了两声,走过去嘲笑道:“你们再打下去,银针可能就要飞到你们鼻孔里了,要打架抢女人,你们可真够出息的。” “你干嘛用针扎我?”窦彪以为是丫鬟扔的,就气冲冲的朝她而来。 “你看你那熊样,我要是王银双小姐,现在肯定把你们踢出去了。”丫鬟也不怕他,说着就戳了一下他脸上的伤口。 “公子,你没事吧?老爷找你回去。”窦彪正生气的扬起了巴掌要打丫鬟,却被赶来的书童阻止了。 “什么事啊?”窦彪不耐烦的看着书童问到。 “不知道。”书童说完,窦彪还没有走的意思。 这个时候,悦来客栈的老板才笑嘻嘻的出来劝道:“二位公子,你们这架也打了,我的店也砸了,你们二位气也出了。要是二位消气了,劳驾腾个地方,小店儿还要做生意,我们一家老小,还要吃饭的不是。” “哼,我改天再找你算账。”窦彪气冲冲的对着薄江说完,骂骂咧咧的走出了悦来客栈。随后,薄江也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小姐,你醒了?”丫鬟回过头来,看到自家小姐已经醒过来,激动的喊了一声,接着道:“吓死我了,早就说不让您出门,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条小命死十次都不够。” “雁儿又胡说了。”这位小姐醒来,脸色虽然苍白,却是藏不住柳叶弯眉,明眸皓齿的天生丽质之美。她微笑着站起来,难掩大家闺秀的礼仪风范。 “多谢姑娘相救,雁儿······”她看着缇萦,微微屈身谢过缇萦,就让丫鬟拿出了银子递给缇萦,对她道:“姑娘救命之恩,刘姗没齿难忘,小小谢意,还望收下。” 缇萦摇了摇头,把她的手推了回去,一脸无奈的说:“姑娘,你的病······” “我知道,你就不要说了。”刘姗听到缇萦要说的话,神色突然黯淡下来,阻止了缇萦说下去。 “既然我无力救你,就没有理由收下这个钱,你收回去吧。还有,这个药,这一瓶是我爹爹炼制的,主要有太子参、冬虫夏草、浙贝母、天花粉、槟榔、白芨、甘草等草药,对治疗哮喘有奇效,你戴在身上,或许有用。”缇萦说着,将那瓶药递给刘姗。 “如此,就多谢了。”刘姗没有动,倒是雁儿手快,从缇萦那儿拿了去。 “请问姑娘贵姓?”刘姗看了一眼雁儿,她的眼神在责怪这个丫头无端受人之物。看雁儿刁蛮之性,她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转身问缇萦。 “我叫淳于缇萦。”缇萦说完,转身就要离去。不料,她却被客栈老板拉住了胳膊。 缇萦没想到客栈老板会惊讶于自己的名字,她好奇的问:“老板,怎么,你认识我吗?” “姑娘,你是淳于缇萦?敢问令尊是······?”客栈老板听到她的话,惊讶的询问她父亲的大名。 “淳于意。” “天哪。果真是,姑娘,你随我来。”客栈老板说着,就领着她上楼了。 “天哪,怎么会有这样的孽缘?”刘姗听到缇萦的回答,回到房间,说着,眼泪便流了出来。看着雁儿,她问这个丫头道:“雁儿,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为什么?” “小姐,这不怪你,你尽力了。”雁儿看主子如此,她也伤心的跪在地上,劝慰她。 “父王听信王兄和那个刘升的话,硬是给淳于大夫定罪。他不看在唐公子的面上,也不看在我的面上。我看着淳于大夫被定罪入狱,却无可奈何。现如今,我却被她的女儿救了一命,你让我怎么能安心呢?” “小姐,他们命该如此,有什么办法呢?” “雁儿,你去,帮我跟着她。若她有什么难处,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帮她。” “小姐啊,她现在不知道你是谁。等她知道了,肯定不想见到你的。” “应该会是这样吧。你快去,就算是要我赎罪,我也认了。” “小姐······” “快去······” “好好好,我去,小姐,你不要着急啊。”雁儿说着,就带上门离去,刘姗又捂着嘴,咳了两声。 掌柜的把缇萦带到房里,他拿出了一卷书给她。看着缇萦懵懂的样子,他哀叹了两声,告诉她:“姑娘,太仓大人受冤入狱了。” “什么?”缇萦还没有打开那卷书。听到这句话,她手中的书掉落,砸到她她的脚。可怜,她因为惊讶于父亲的事,此时对这疼痛毫无感觉。 “姑娘,你要挺住啊。前两日,太仓大人被押着进京,路过这里。他看到我这里有生病的人,就不吝医术给他们医治。当然,这其中包括我的内人难产,差点丧命,还是太仓大人救了她们母子二人。后来,他跟我说,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女儿缇萦,于是修书一卷交给我。他告诉我,你一定会来找他,到时候你途经此地,让我交给你。” “爹爹······”缇萦听到这里,已经泪如断线。她捡起那一卷书,离开了这个房间。 “爹爹,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不起,女儿还是来晚了一步。”躲在房间了,她不敢打开那卷书。猜测着,愧疚着,她在黑暗中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上一起来,她才打开了那卷书。读完之后,她知道了是自己的莽撞给爹爹带来杀身之祸。虽然爹爹一再告诫她不要救他,可她不可能看爹爹入狱不闻不问。 “掌柜的,麻烦借一匹快马。”缇萦把钱给了掌柜的,就骑马而去。她日夜赶路,就是想见爹爹一面。 老天有眼,两天之后,她在树林里见到了押解淳于意的一行人。 “爹爹······”缇萦停下马大喊着,奔向淳于意,却被前排的官兵给拦下了。 “萦儿,不是跟你说不让你来吗?”淳于意在囚车之中度过数日,人也显苍老了许多。他看到女儿过来,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嘴上虽然说不想见到缇萦,可心里,却是对她无尽的思念。 “刘升,让我跟爹爹说两句话。”缇萦看见爹爹这样,心里也是难过不已。她大喊着,让刘升支走侍卫。 刘升见她来,反而很开心。他一个手势让官兵让开,缇萦终于见到淳于意。她握住了他的手,哭着对他说:“爹爹,对不起,是女儿害了你。” “傻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爹爹,你吃苦了吗?” “没有,爹爹是朝廷命官,不到长安,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你看你,瘦了这么多,也老了这么多。” “爹没事。你姐姐们呢,她们都还好吧?” “二姐夫妇回去省亲,得知您出事的消息也是万分着急。但,姐夫性懦,您勿见怪。三姐家庭本就不和,我没有告知她你出事的消息。四姐正值分娩之时,她又为人莽撞,我怕她乱来,也没有告知她,只有萦儿来送你了。” “孩子,爹爹一生无男出,有些事情不是你们女儿家能出面的。但是,爹爹从未觉得遗憾。你们的出生,是爹爹一生最大的幸福。”淳于意说着,也留下了两行清泪。 “爹爹······女儿希望你能平安无事的回来。”缇萦哭着说完,就转身走向了刘升。 “萦儿,别做傻事。快回去,找到梁武,你们择日成亲,爹爹也就没什么遗憾了。”淳于意看女儿去找刘升,就冲她大喊大叫着。 “刘升,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缇萦做的,跟我爹爹无关,你放了他。”缇萦没有听爹爹的话,她把刘升带到一边,向他求情。 “缇萦,你太天真了。事已至此,你觉得你求我还有用吗?” “那,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爹爹?” “你现在嫁给我······” “我······” “我也不稀罕了。你什么都不用做,就等着看到被处以肉刑的淳于意回来吧。哈哈哈······” “刘升,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缇萦本来都已经把她自己豁出去了,可他,却是在调戏她。缇萦见她的哀求没用,干脆就骂了出来。 “那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跟我相比,谁会先痛苦?”刘升说完,就甩手离开。 缇萦站在那里,扶着一棵树,用力拍打了那棵树,她恨自己没用。 “小姐······”沉浸在伤心中的缇萦,仿佛听到了宁雪的叫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突然出现的宁雪捂住了嘴巴。 “小姐,是我。”宁雪真的出现在了这里。 “宁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这几日我都偷偷的跟着老爷他们,就是防止有人加害老爷。但是,我一旦现身,肯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什么?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刘升为人狡诈,我怀疑老爷是陷入了他们精心策划的阴谋之中。” “吁······”她们主仆二人正在讲话,突听得有一辆马车行驶到淳于意的队伍里。缇萦忙跑了过去,她看到来人正是刘姗主仆。 “姗姗,你怎么会在这里?”刘晃看到刘姗,便上前去扶她,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兄······缇萦姑娘,实不相瞒,我是齐王之女。对于淳于大夫的事情,我很抱歉。”刘姗跟兄长打了个招呼,看到缇萦走过来,就上前跟她道歉。 “郡主言重了。”缇萦不在乎她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心里想的,就只是如何才能救爹爹出魔掌。听到刘姗的话,她也没有惊讶。 “缇萦姑娘,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 “郡主说话,缇萦可以相信吗?” “绝不敢欺骗你。” “那好,请郡主带我面见齐王。请他准许我同父一起进长安,面圣······”缇萦听刘姗这么说,马上跪下请求她。 “这······”刘姗听到缇萦的话,稍有迟疑。 “郡主,千万不要听她胡说,她就是想要拖延时间。” “刘升,本郡主还可以判断是非对错,不用你来教我。” “属下不敢。”刘升被呵斥,心里不服,却又别无他法,只好在一旁候命。 “你若愿意,当然可以。只是,到长安之路遥远艰难,你一个女孩子,恐怕······” “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做主。郡主,您就带我见到齐王便可。另外,还请世子在我回来之前,先不要走。” “那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跟我走吧。王兄,你听到了?” “姗姗,你为什么这么帮她?” “她救过我的命,我答应她一定会帮她一次。王兄,你不会让我这个郡主说的话食言吧?” “那行吧,从此处到王宫,算上马车行使的时间,再加上你休息的时间,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若你不回来,我就必须要走,不要说我们兄妹二人没有报你救命之恩。”刘晃说着,就下令所有士兵在此处休息。 “多谢世子。”缇萦说着,就同刘姗一起进了马车。她看了一眼淳于意,对他说:“爹爹,等女儿回来,陪你一起进京面圣。” “傻孩子,爹知道阻止不了你,一切当心。” “驾······”车夫一声喊,驾马离去。缇萦微微一笑,向躲在暗处的宁雪点了一下头,就放下了帘子。 苍翠的一片树林里,宁雪躲在暗处,观察着刘升一行人对淳于意的一举一动。刘晃和刘升再次商量着,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将淳于意处决掉。 已经踏上去路的缇萦,坐在车里,总觉得马儿走的太慢。她人走了,可心,却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父亲。 第三十二章 可恨小人志 可叹孤单人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王爷,郡主求见。”缇萦已经跟着刘姗到达齐王府,刘姗命人去通报,她们二人和丫鬟们都等在宫外等。 “郡主,王爷请您进去。”侍从出来告诉刘姗,她便在前面带路,领着缇萦进去了。 “女儿见过父王。”见到齐王,刘姗撒娇着向他问安。 “姗儿,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女儿替父王出去体察民情去了。” “贫嘴,还好你平安的回来了。不然,让我怎么跟你母亲交代?” “父王,女儿的身体女儿自己知道,你就不要再瞎担心了。” “怎么跟父王讲话呢,什么叫瞎担心?” “父王,淳于大夫的事,女儿想要······” “你还想要替他求情?可惜,晚了。” “父王,女儿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保他齐全。但是,希望父王能成全女儿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啊?”齐王无所出,刘晃和刘姗是他收的义子和义女。虽然不是亲生的,这么多年的感情,齐王却非常疼爱这个女儿。现在,听她这么说,他也想听一听这个女儿的心愿到底是什么。 刘姗说着,已经走到了缇萦的面前。她示意缇萦,以真面目见她父王。缇萦向刘姗点头,她慢慢抬起了头,走到了齐王的面前。 “父王,您看看是否还记得这个姑娘?”刘姗拉着缇萦的手问齐王。 “缇萦,你怎么会这儿?”齐王当然没有忘记这个曾经跟着淳于意到自己面前治疾的缇萦,他惊愕的看着她。 “王爷,民女有事禀报。”缇萦说着,已经跪下。 “是为你爹的事?” “正是。” “你爹的罪名已成立,本王无可奈何,你来见我也没用。” “王爷身为齐地之主,做事自有公断。缇萦无法找到证据,证明爹爹的清白,却也无法看着爹爹饱受牢狱之苦,无动于衷。缇萦斗胆恳请王爷,让缇萦随父入京。” 齐王没有料到缇萦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转过身来看着缇萦,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父王,缇萦一家对你,对我,对祖母都有过救命之恩。他的生死你不管,可现在你不能连一个女儿对父亲的孝心都置之不理啊。”刘姗看齐王的脸色有变,唯恐他不答应,也在一旁说到。 “你当真想好了,要随你犯父去长安?” “缇萦意已决,恳请齐王下令。” “缇萦啊,正如姗儿所说,你们一家对我刘家有恩。本王有意保你们姐妹生活无虞,没想到你竟然不领情。那好,本王成全你。”齐王说着,就让他的手下传令给世子,让缇萦随父入京。 “你去吧,跟本王的手下一起去和世子会合。”缇萦听到齐王的话,又跪拜了三次,便起身要离去。 “缇萦,请等一等。”刘姗看缇萦要走,就拉住了她,从腰带里拿出一块腰牌给了她,并告诉她,道:“缇萦,这是我齐王府的金牌,你拿着。大事我帮不了你,可小事,我这个郡主还是可以稍微震慑一下的。” “多谢郡主。”缇萦看了看手中的金牌,谢过刘姗,就跟着侍卫离开了齐王府。 “缇萦,愿你一切平安。”刘姗看着缇萦远去的背影,挥手和她说再见。站在风中的刘姗,如一副图画一样,优雅美丽。 可她转身的一瞬间,不胜病魔的驱使,再无力站立在那里。雁儿感受到她沉重的身躯依靠在她的身上,便大喊着,要找唐大夫。整个齐王府,此刻都因为刘姗郡主晕倒,又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 秋已至,树叶在风的吹打下脱离树干旋舞而下。两匹快马在主人的吆喝声中奔驰而过,带起一片落叶,飞起再落下。 “吁······” “侍卫大哥,你怎么停下了?”缇萦听见侍卫停下马儿,她也被迫停了下来。看到侍卫并无什么特别的举动,她疑惑的问他。 “缇萦姑娘,在下李岚。虽然很佩服你的孝心,但现在天色已晚,再走下去,人累马儿也累。我们到前面的客栈,歇歇脚。”侍卫望了望红透半边天的夕阳,他笑了笑,看着缇萦说到。 “李大哥,今天已经是第二天,若是明日无法到达我与世子约定的地方,他们就会动身先行离去,我想我们还是先赶路吧。”缇萦担心刘晃会先行离开,她不愿歇脚。 “不行,赶路重要,人命更重要。听我的,我们到客栈休息一下,驾······”李岚说着,就驾马前行。缇萦无奈,只好跟着他前往。 人在客栈,缇萦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没有睡过去。直到她闻到一股烟味,她才明白,她被人陷害了。她为了弄清楚这个阴谋的主使,将计就计,沉沉的睡了过去。 “缇萦姑娘,不要怪在下,在下也是受人所托。”李岚推开门,看到缇萦已经睡去,坐在桌子旁边喝了一杯茶,向着昏倒的缇萦说到。 “李岚,你这个大坏蛋。”缇萦清醒的听到了他的声音,气愤的在心里骂他。 “来者何人?”李岚刚起身要离开缇萦的房间,他突然看到有人影,正慢慢的走过来,大喝一声。 “李岚,是我们。”黑衣人走近李岚,看清楚他以后,松了一口气,说话间摘掉了面巾。 “肖雅,云亭,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李岚看见他们二人,很是吃惊。想了想,他接着问:“世子是否就在前面的林子里?” “这个缇萦,知道世子的秘密。楚风已经带人去拦截她的侍女,可是一直没有得到她的消息,世子就把我调出来拦截缇萦。”肖雅看着惊奇的李岚,向她坦白到。 “原来如此,难怪宁雪会知道爹爹出事了,还在暗中保护他。”缇萦听到三人的谈话,明白了宁雪前天对她所说的。 “这么说,世子想要杀了缇萦姑娘?”李岚听到肖雅的话,背过身去。 “正是。” “那我呢,我该怎么向王爷交代?” “放心,她不会现在死。到时候,她会和淳于意一起被伪装成强盗所杀。” “没想到世子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李岚,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说错了吗?” “你竟想帮她?那你为什么用这迷烟?” “我是答应了唐大夫,阻止缇萦姑娘随父进京,我并无恶意。” “原来是这样。我们会一路跟着你,等她跟淳于意会合,你就完成任务,可以无忧了。” “怪不得一路上,我都感觉怪怪的,原来是你们一直尾随在我们的身后。” “怎么,因为找不到我们感到羞愧?” “切,我还不屑于如此。只是,世子这么做,我觉得会弄巧成拙的。” “什么意思?” “自己想吧。”李岚说着,已经把他们弄出缇萦的房间,随手关上门。门外,他接着对他们说到:“淳于意父女,真的这么容易就会被杀害吗?” 李岚这一句话,毫无根据。说出来,竟然把肖雅、云亭二人逗笑了,肖雅道:“李岚,你还真是多虑了。淳于意若真的有贵人相助,也不会被冤枉入狱。” “信不信由你们,我拭目以待。”李岚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睡去。他想等到第二日正午,再假装醒来。 可当他揉着睡眼敲缇萦的门,始终没有人应。他觉得异常,推门而入,看到缇萦的房间,竟然已经空无一人。 他四处寻找,也没有找到任何留言,他又在外面喊了两声,还是没有人答应。如此,他便知道,缇萦不辞而别了。 “师兄,多谢你的关心。但,缇萦意已决,你自己保重。李大哥,就算是死,缇萦也愿意替父去死,缇萦先走一步。”空无一人的树林里,缇萦驾马正在朝着父亲的方向奔去,她一边想起师兄的善意,一边想起昨晚那几人的谈话,心中愤恨。 “吁······”傍晚时分,缇萦到达了和父亲分开的那个小树林。然而,她却没有见到淳于意一行人。 “爹爹······”缇萦下马,抱着渺茫的希望四处喊了喊,却连个回音,都没有听到。她知道,世子不遵守约定,先行离去了。 “宁雪······”缇萦正伤心的时候,她突然想起宁雪来。她想,若他们走了,宁雪一定会给她留下标记。如此想着,她栓上马,便走进丛林中查看。 她没有失望,宁雪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插在了大树上。她牵着马,继续往前走,大约看了三棵树,便明了于心,父亲走的,并非长安的方向,而是有些像是前往济北王府的方向。前方是一条小路,看来,他们想要在这里对父亲做手脚。 缇萦不敢迟疑,上马疾驰,向前追了上去。 “肖雅,怎么回事,这里完全没有人啊。”缇萦走后,李岚、肖雅、云亭一行就赶到了这里,没有看到人,李岚就冲着肖雅问到。 “世子必然已经先行离开,跟我来。”肖雅想起刘晃给她的消息,就率先驾马走在了前面,李岚跟在他们二人的后面。 “小朋友,你没事吧。”缇萦行至一个山坡上,见一个孩子横冲而至,急忙抓紧缰绳停下马儿,上前探望。 “你是缇萦吗?”这个小朋友不但不害怕,还出口询问来人,缇萦觉得很意外。 “我是缇萦,你是谁呢?” “怎么可以证明?”这个孩子没有回答她,接着反问她。 “你这个孩子还真是鬼精灵。那我问你,我又不认识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有个姐姐让你这么做的?” “那个姐姐叫什么名字?” “如果我没有猜错,是宁雪?” “你果然是缇萦。我是东子,宁雪姐姐让我再这里等你。” “东子,宁雪为什么让你在这里等我?” “你看······”东子说着,就指向了坡下。缇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刘晃世子和淳于意一行人。他们正在休息,而刘升,好像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人。 “东子,姐姐问你,那个宁雪姐姐呢?”缇萦回头,看着东子问。 东子听到她的话,瞬间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他伤心的说:“宁雪姐姐她被人给抓走了。” “什么?被谁给抓走了?” “我也不知道,是一个黑衣人。” “怎么会这样,我离开的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缇萦听到东子的话,万分担心宁雪的安全。可她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了看已经赶到与刘晃世子会合的李岚一行人,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现在李岚已经把齐王的命令传达给刘晃,他还能做什么呢?她实在想不出那些千方百计要置他们于死地的人,还能想出什么诡计。 可当她看到埋伏在山头另一侧的一群黑衣人时,她明白了,刘升正焦急等待着的是什么,他们正在策划着的是什么。 缇萦看到蓄势待发的他们,流过泪的眼睛晶莹而明亮,透过这份明亮,可以看到她的眼中流露出的一丝坚毅。 “宁雪不在,师兄不在,梁武哥哥也不在,还有谁可以帮我?”缇萦如此想着,转身看了看东子,又抬头看了看阴暗欲雨的天空,她感到绝望。 第三十三章 三次遭围攻 冤家再出马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东子,你赶快逃命去吧。”缇萦不愿牵连无辜的人受到伤害,她开口让东子离开。 可东子却忽闪着大眼睛,瞪着她说:“缇萦姐姐,淳于大夫曾经救过我娘的命。他有难,我不能弃他而去,这是娘亲教的。” “东子,你有一个很好的娘亲。你记住,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你还小,不应该来这里,快走吧。”缇萦说完,就驾马离去。她沿着山坡一直走下去,直到看到自己的父亲。 “爹爹······女儿来了。”缇萦才刚走到淳于意的囚车前面,山上的落石已经滚滚而下,朝着父女二人而来。 “萦儿快走。”淳于意眼看落石要朝自己砸过来,他大喊着要缇萦离开。可缇萦却死死的抱着囚车不放,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即将砸过来的乱石。 “替父受过乃女儿的责任,女儿怎可在此时自己逃难。”缇萦说完,就把头靠在了淳于意的头上,像是在跟他诀别。 “萦儿······”淳于意不想让女儿无辜丧命,还想再劝时,看到有两人从天而降。 “嘿······呀呀······”飞过来的乱石没有滚到缇萦的身边,宁雪和梁武二人先后到达,把滚落下来的乱石用脚一个个踢向了别处。缇萦听到动静,回过头去看,看到宁雪,她欣喜的叫喊着:“天不亡我父女,令我们绝处逢生。” “宁雪······”缇萦正开心,却又转身看见宁雪为了挡住飞向她的落石,用身体迎接了一块大石头。宁雪被石头砸中,吐血落地,缇萦不禁大喊一声。 “宁雪······你没事吧。”乱石已经平息,缇萦跑过去抱住宁雪。宁雪冲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示意她没有事。 “宁雪姐姐······哼,看我的弹弓神功。”东子并没有走,他看到宁雪受伤,跑过去拿出弹弓射出了一颗石子,正中刘升前额。 “小子,你干嘛?”刘升疼痛难忍,愤怒的指向东子,破口大骂。 “东子,别闹······”宁雪站起来,把东子拉到自己身后,她已经再次拔出了剑。因为此刻,她的面前已经涌出了一群山贼打扮的人,各个手中都拿着刀。 “这个山头是我们的,要是想从此过,必须留下点儿什么。”为首的那个贼头儿,狰狞的看着宁雪说到。 “你们的头儿呢?”宁雪擦干嘴边的血,问他到。 “我就是头儿。” “我知道,你不是头儿。隐夜让你们来阻止我,我倒要看看,他培养出来的手下有几个斤两。”宁雪说着已经出剑,她之前虽然受了伤,却不碍她出招杀人。 “这个宁雪,当真不是简单的人物。隐夜的手下竟然被他这么三下五除二杀了大半。”肖雅对云亭说话,李岚听见了。他偷偷的瞄了一眼宁雪,只见她身形快如影,出剑快如风。 “回去告诉隐夜,不要再做这种卑鄙的事。若是想要找我宁雪,我随时奉陪,滚······”宁雪除去最后一人,她便把剑靠在背后,走向了缇萦。 刘晃和刘升相互对望了一眼,对这次的安排失败感觉意外,也感到失望。 “宁雪,你坐。”缇萦扶着宁雪坐在石头上,转身走向了刘晃。她看着李岚,对刘晃说:“世子,王爷已经亲口应允我随父入京,李岚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 “是的,李岚刚刚已经告知于我,恭喜你,得逞了。” “得逞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现在宁雪受伤了,我们根本就不能赶路,你们还想怎么样?” “等等。父王答应一起随行的是你,而不是这个宁雪,我为什么要等她?” “宁雪是我的姐妹,我要求她一起走。再说了,万一再碰到刚才那样的情况,若无宁雪,我怕我们父女还没有见到圣上的面,就命丧黄泉了。” “我身边有那么多侍卫,还怕护不了你们周全?” “世子的护卫只凭世子调配,我们哪里敢受援助?刚刚宁雪在这里打斗了半日,也没见你的侍卫有谁拔剑。”缇萦说话间,看向了正站在世子身后的肖雅、云亭和李岚。缇萦字字铿锵,驳的刘晃,竟一时无话应答。 “你的侍女以一当十,根本就不需要我的侍卫再拔剑。”看了看他身后的侍卫,刘晃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 “那么,我就要求宁雪陪我一起进京。” “不行······”刘晃还没说话,刘升已经上前拒绝了缇萦的要求。 “刘升,若进京面圣的途中,我和爹爹出了什么差池,你承担得起吗?”刘升刚想说话,缇萦便盛气对着他问到。 “算了,跟就跟吧。如果这样,你们再出了什么事,可不要怪到我的头上。”刘晃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她的话有道理,便心虚的答应了缇萦的要求。 “世子,在下已经把话带到,是时候回去向王爷复命了,告辞。”李岚看缇萦已经明哲保身,为自己安排好了后路,就上马告辞,绝尘而去。只是,他一路上都在担心如何向唐安交代呢。 李岚走后,刘晃、刘升觉得无趣,就走开了,留下缇萦一家和梁武在那里。 缇萦安置好宁雪和淳于意,才想起来梁武还在这里,就走到篝火旁坐了下来,问他道:“你怎么会来?” “我在途中遇到宁雪,她说你出事了,我就跟来了。” “刘嫄郡主呢?”缇萦看到他,却嫉妒的问出了这句话。 梁武听到缇萦的问话,好一会儿没有说出话来。他挑了挑篝火,慢慢的对缇萦说:“萦儿,有些话,我现在还不能说。但是,你相信我,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变。” “哈哈······”缇萦冷笑两声,她想起之前她看到的,梁武和刘嫄郡主两个人亲密的画面,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他。 “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该走了。”梁武见她这样,不愿再待在这里惹她伤心,便要告辞。 “梁武,你不必如此。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会死缠着你不放,我会祝福你的。” “萦儿,你还是不相信我。但是······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之所以跟郡主在一起,有苦衷的。” “你该走了。”缇萦不想再听他说下去,就催促他离开。 梁武看着火光中忧郁的缇萦,心中难过。可他看到了天空中远远飘起的一盏灯,哀叹一声,就不舍的离去了。 “世子,我要上茅厕。”淳于意看着篝火旁边的女儿心事重重,就吵闹着让人把他从囚车里放了出来。 “爹爹。”缇萦听见淳于意的叫声,就慌忙跑了过去,想要搀着他回去。淳于意借机拉住缇萦,在她耳边对她说:“萦儿,听爹说,不要出声。世子这样千方百计的对我,是有原因的。我在齐王府的时候,听到了吴王伙同济北王劝说齐王谋反之事,被他们发现了,他们才要一心置我于死地。” 缇萦听完父亲的话,已经胆战心惊。看着父亲平静的表情,她不禁在心里感到敬佩,父亲遇到这样的事,竟然这么淡然。 “若爹回不来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件事告诉皇上。” “好了吗?”淳于意正在和缇萦说着的时候,突然一个侍卫走过来问到。 “好了。”淳于意示意了一眼缇萦,就再次回到了囚车上。 缇萦原来以为,淳于意会遭遇这样的事,是因为她和宁雪闯祸导致的。现在看来,是她错了。爹爹的冤狱背后,藏着这个天大的阴谋。难怪他们这一路上,不断遇到各种刺客,原来他们是想要杀人灭口。 想着这件事情,缇萦根本无法入睡。她倚靠在车子旁边,看宁雪正在打坐就没有叫她。就这样,她带着困意一直熬到天明。 缇萦一路跟着淳于意,服侍他吃喝拉撒。或偶有不适,她也会拿出银针照着爹爹的指导给他医治。他们一行,一直前行,半个月之后,他们已经快要到达天子脚下。刘晃让他们在客栈休息一晚,并告诉他们,到明日即可到达长安。 “世子,这一路上,下毒也好,找强盗也好,都没有成功。眼看他们马上就要见到皇上了,这可怎么办呢?”房间里,刘升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来回的走着在想办法。 “你就不要再说了,还不都是你出的鬼主意。”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缇萦这么厉害,还有那个宁雪。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把宁雪杀了,不然我们没有机会。” “说的轻松,怎么杀?” “世子,我有个主意。” “我还可以相信你吗?” “世子,这次准可以。这个宁雪不是认识吴王殿下的暗卫吗,这样······”刘升卖笑的嘴脸又显露出来了。他一边在刘晃耳边说着什么,一边兴奋的手舞足蹈。 “这个,倒是可以一试。”刘晃听完他的话便笑了,他自言自语的赞同刘升的主意。 入夜,宁雪在房间里并没有睡着,她正在擦拭自己的剑。锃亮的剑反射出一道亮光,她转头,接住了正在射过来的飞镖。 看了看门外,她没有出去追。看着手上的飞镖,她知道这个发出镖的人是谁。没有理会,她把飞镖扔出去,钉在了窗上。 待她已经快要睡着的时候,透过窗户,又有一只镖射了进来。宁雪便再也坐不住了,她拿好剑就出门去了。一直走,她走到了白天他们才刚刚走出来的那个小树林里。 “隐夜,既然找我来,怎么不现身呢?”她看了看四周,没有见到人,就喊着说完,站在那里。 她说完,便有人出来了。但并非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躲躲藏藏······隐夜,想不到你是这么一个胆小怕事的小人。”宁雪看着这些黑衣人,说着,就已经拔剑。 可她才刚要出招,就被突然撒出的迷药暗算,顿时失去了力气,昏倒在一个黑衣人的身上。 “你干什么?”接住宁雪的一人,看了看宁雪。他身边的那个黑衣人,正要拔剑刺向她,他大喝一声质问到。 “能干什么,趁现在杀了她。” “楚风,你活腻了吧。” “隐夜,不要忘了,这是世子的命令。” “世子?你是他的狗,我可不是。” “怎么?你现在反悔了?” “我只是答应你们擒住宁雪,可我没有答应你们,可以杀了她。” “怎么,现在怜香惜玉了?小心,她醒来可能会杀了你。” “少废话,我把她带走了。” “隐夜,留下这个女人。”楚风说着,已经拔出了刀,架在隐夜的脖子上。 隐夜斜眼看了他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了他的刀,跨上马去疾驰,消失在了夜色中。 “哎,这······怎么跟世子交代啊?”楚风一跺脚,气愤的转身离去。他的手下,也跟着他离去。 “吁······前面的马车让开。”隐夜正在快马奔驰,前面却停了一辆马车,挡在前面。 “听见了吗,请把马车让一让。”他喊了第一遍,一直没有人应,他又喊了第二遍。 “谁啊,胆敢吵着老娘睡觉,还要不要继续活下去了?”第二遍的时候,隐夜仍没有见人出来。他就只是听见,有个声音甜美的女人,在车里有些嗔怪的说着。 “你的马车挡着路了,烦请让让。” “呦,挺会说话啊。就是不知道,人长的怎么样?”女人说话的瞬间,掀起帘子,中指轻翘,用手背托着美丽的脸蛋儿下得车来,走到了隐夜的面前。 看到宁雪,她先是一怔,再是一笑,轻启朱唇道:“原来是个风流胚子,怀里抱一个,心里还想一个。哎,女人啊,就是如此命苦。怎么办呢,我这马车动不了了,你要是想过去,自己下来移动。” 隐夜没有办法,他看了一眼没有意识的宁雪,把她轻轻的放在了马背上。他自己则跳下马来,就走到马车旁要移动这辆马车。可在这间隙,那个女人已经跳上马,把宁雪从马背上拎了下来,手里打开一瓶药,正在给她嗅。 “你是什么人?”隐夜看她救下了宁雪,拔出刀,指着她问到。 “哈哈哈,竟然不知道我是谁。告诉你也无妨,我是你祖奶奶。”女人说完,笑的前仰后合。此时的宁雪,已经慢慢的在恢复意识。 “放下她。”隐夜不屑和女人斗嘴,就直接拿刀冲向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扶着宁雪动不了,眼看着刀冲向自己的心脏,她大喊一声:“老头儿,还不来帮我······” “哈······”隐夜听见这句话的同时,他的刀已经被击打的偏离那个女人三寸远。而他自己胸口也挨了一掌,肺腑震荡,一口真气未上来,他捂着胸口握刀撑地,大口呼吸了几口气。 “真是的,想看我死啊,还是想看你徒弟死啊?”女人抱怨的看着一脸无辜的青初公子,她嗔怪的嘟着嘴。 “赵莹莹······师父······”宁雪意识已经回来了。 她看到身边的赵莹莹,叫了出来。又看了看站在自己眼前的青初公子,她感觉很不可思议,激动而委屈的流下了眼泪。 “这孩子,见到我们这么开心啊?”赵莹莹风骚依旧,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宁雪,开玩笑似的抖了抖肩,冲着她笑了笑。 “你终于出现了。”隐夜看着青初公子,痛苦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青初公子转过身来,看着他,无奈的摇摇头说:“你不断的逼雪儿,不就是想要引我现身,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你是个懦夫。但我要做什么,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冥顽不灵。我好心让雪儿劝你回头,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无辜之人。你的路,真是越走越远。” “哈哈哈······我要复秦,我要复秦······”隐夜不停的重复着口中的这几个字,一会儿狂笑,一会儿哭泣,众人看着他,感觉好像不认识他了。 “逸远,你还不明白吗?现在,大汉皇帝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复秦之举民心向背,你不可能成功的。” “你现在这么说,为什么不早把我拉回来?你一走了之容易,丢下我和爹两个人身陷漩涡之中,无法自拔。爹死了,他刺杀那个皇帝未果,却先丢下我走掉了。而我呢,我一定要成功,这样,才不枉您和他老人家这二十多年的培养和教导。” “逸远······” “逸远是谁啊?他早死了,现在有的,只是吴王殿下的暗卫—隐夜。” “我不管你是谁。今日,我再次好言相劝,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否则,不但我不会放过你,天理亦不容你。” “哈哈哈······祖爷爷,你早该杀了我,何必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上?现在来当好人,不必了。”隐夜说着,就要离开。他临走之前,又看了宁雪一眼,对青初公子道:“有一件事,我得谢谢你,你让雪儿来找我,我多谢你······” 隐夜说完,就上马离去了。 青初公子又嘱咐了宁雪几句,也离开了。赵莹莹跟在他的身后,着急的问:“老头儿,你又去哪儿啊?” “老赵儿头,他肯定又去找他那个徒儿了,我有事要跟他讲。” “那你等等我啊。”两个欢喜冤家说说闹闹的追逐着,消失在了宁雪的视线中。 宁雪看了看身后的马车,她掀起帘子就要进去,却被车里的人吓了一跳。 “你们是谁?”宁雪看到三个戴着帷帽的女子,吓了一跳。她马上跳下车来,质问她们到。 “宁雪,是我······”宁雪没有看到这个人的脸,可她一听到他说话,便听出了这个人的身份。她欣喜的看着正在露出真面目的唐安,大声的喊了出来:“唐安······少爷。” “嗯,为了行走方便,我就听从郡主的意思,打扮成女儿装束,你还好吗?”唐安脱掉帷帽,马上恢复了英俊的男儿身。 “我没事。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车上这两位,是什么人?” “我已辞去了齐王侍医的职位。一路走过来,听说你们已经走到这里,就跟了过来。缇萦呢,她还好吗?哦,对了,这位是刘姗郡主,这位是她的侍女雁儿。” “对了,小姐,糟了。”宁雪刚提及缇萦,突然想到自己不在,小姐可能会有危险。就吆喝一声,让他们进去马车,她在前面策马前行。 这样一来一回折腾下来,夜色渐渐退去,朝霞已经崭露头角。缇萦正在睡着,她突然惊吓的坐起来,大喊一声:“爹爹······”。 她看了看四周,确认自己是在房间里,而刚刚只是做了噩梦之后,就出门去找淳于意。 “爹爹······”缇萦叫喊着,敲了敲淳于意的门,可一直没有人应。她着急了,一直在外面,敲打着淳于意房间的门。 “小心······” 缇萦只专注于父亲的安危,没有在意周围的一切。当她听到这一句提醒的时候,一只断箭,已经射穿了她的肩膀。 淳于意的房门还没有开,缇萦不顾自己的伤,一直在不停的拍打着淳于意的房门。血已经沿着她的胳膊往下流到了手缝中,她痛苦的强撑意识,想要确认父亲的安全。等董阳和刘启跑上来,她已经昏厥在了门外。 第三十四章 仓公捡魂归 孝女拒圣怜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宁雪和唐安他们赶到时,一众人等,正在围着淳于意的房间,有看热闹的,有堵着不让进的。宁雪走近,一脚踹开守卫,拉着唐安,走进了淳于意的房间。看到满地和满床的黑血,唐安舒了一口气。 他把了把师父的脉,又看了看他的眼睛,他看到了生命的迹象。 “雪儿,拿百毒丸给我。”唐安打开银针包的同时,让宁雪拿药丸给他。 “唐安少爷,这百毒丸?” “师父是中了毒。但是,所幸后来有人给他解毒,他自己又用针,强行把毒血逼了出来。但是,现在体内还有些未清的毒血,我先去用毒攻去它的药性,再把它逼出来。这样,师父不久应该就可以醒过来。”唐安说着,向宁雪解释了他的用意。可是,他很疑惑,到底是谁给师父解了毒? “我明白了。”宁雪说着,就把药丸给淳于意喂了下去。 “怎么,淳于大夫还有救?”他们二人正在忙活的时候,刘升走了进来,不敢相信的问到。 “有救,老爷命大,死不了。”宁雪没有看他,愤恨的说着。 “你们骗我的吧?鹤顶红哎,竟然还可以救?”刘升半信半疑的走近,想要看看淳于意的状态。宁雪放下淳于意,一把抓住刘升,问他道:“刘公子,你怎么知道,老爷中的是鹤顶红的毒?” “哦?我猜的,不是说,他中毒死了吗,那······应该就是鹤顶红。” 宁雪听他磕磕巴巴的说着,突然心生一计,就放开了他。她转而笑盈盈的看着他,对他说:“老爷是中的鹤顶红,可是有人给他解毒。所以,老爷捡回了一条命。” “什么,有人给他解毒?是谁啊?” “不知道啊,但是,按照常理,解毒还需下毒人吧······”宁雪故意这样说,气的刘升一脸青肿的回去了。 “唐安少爷,我去找找小姐,我有点儿担心她。”宁雪突然想起来,这半天都没有看到缇萦,就跟唐安说一声。 “嗯,你去吧,这里有我。”唐安虽然也担心缇萦的安危,可眼下师父的身体需要他照料,他无法走开。看了一眼宁雪,他心想宁雪武功高强,她去找她,他放心。 “云亭,你是什么意思?”刘升回去禀报刘晃,刘晃大怒,找来云亭大骂一通。 “世子,作为臣子,我有罪。可作为一个人,我无错。”云亭说着,跪在了刘晃面前。 “此话怎讲?” “淳于公云游之时,曾救过我父亲的命。我不能眼看着恩人被害,而无动于衷。”原来救仓公的人,竟是吴王的手下云亭。 “难怪你一直为他说好话。但是,你背叛我就不能如此轻松,自己先出去认领三十大板,然后回来见我。” “认罚······”云亭说着,就走了出去。等他瘸着一条腿回来时,刘晃已经端着茶在等他了。 “痛吗?” “不痛。” “云亭,若是其他人犯这种错误,我早就杀了他了。但是你不一样,知道为什么吗?” “属下愚昧。” “因为你救过我的命。但是,下次若是再犯这种错误,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所以,欠淳于意的,你已经还了。现在你找机会,去给我杀了他。” “世子······” “怎么?” “云亭知道了,他一定会杀了淳于意来复命的。”楚风在一旁看着犹豫的云亭,怕他说错话,赶紧走上前去碰了云亭一下,替他回答了刘晃。 “退下吧。”刘晃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让他们下去了。 楚风拉着云亭退出去,刘升立刻就抱怨着刘晃的仁慈。 “刘升,你不要在我面前说我的属下的不是。我虽不是君子,却也不喜别人在我的面前告状。我的属下,是我找来的,我信任他们,不是一个外人可以说三道四的。”这次,刘晃不但没有给刘升好脸色看,还把他数落了一番。刘升郁郁的出来,心里一阵憋屈。 对刘启来说,现在他的房间,可以说是春宵帐暖。他就这样,看着慢慢恢复过来的缇萦,一动不动。 “殿下,查清楚了,是刘晃世子的属下,云亭所为。好在,现在唐安已经为淳于公解了毒。”董阳进来,向他禀报到。 “现在,我也没心思再管他们私铸钱币的事。缇萦一路随父进京,肯定受了不少苦,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要来找我帮忙。” “殿下,缇萦姑娘她本就不附权贵,您应该是清楚的。” “可是,我也希望她无助的时候能来找我。对了,下个月朔日,父皇要出行游猎,我定要同行,缇萦怕是无法见到父皇。” “殿下可以在皇上面前,先提及淳于公之好,这样或许淳于公更容易被赦免。” “你不了解父皇。父皇清正廉明,是最注重礼法的。淳于公作为朝廷命官,犯了事,本就应该押到长安接受肉刑,谁都救不了他。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此法被废。” “这,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不可能。即便我是太子,也无法帮助她。”刘启说着,看向了还躺在床上,唇发白的缇萦。 “爹爹······”缇萦正在渐渐的转好,她呼唤着父亲,不停的在痛苦中挣扎。突然,她大叫一声,就坐了起来。 “缇萦,你醒了?”刘启看见缇萦醒过来,很开心。他握着她的手,期待着她的反应。 “乞儿?”缇萦看到刘启的第一反应,便是喊出了他的名字。可刚刚喊出来,她就反应过来,他非她所认为之乞儿,而是当朝太子刘启。 没有看出刘启的欣喜,她马上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下来床,跪倒在他的面前,向他道歉道:“不,应该是太子殿下,缇萦见过太子殿下。” “缇萦,你不要这样,快起来。”刘启说着,伸手要拉她起来。可缇萦,却一直不愿起身。 “缇萦,你这是何苦,你想要我怎么做?”刘启无奈,他没有再动她。站在那儿,他注视着低首不语的缇萦。 “民女不敢。只是,民女有冤情,太子殿下可否为小女做主?”不知道是为这委屈伤心,还是因为伤口撕裂疼痛,缇萦说着,泪水已经滑落到了脸庞。 “我都已经知道了。” “殿下,求你了,让我见皇上一面。” “你要见父皇?” “是。爹爹无罪,为何要受这非人的肉刑,对她不公。” “缇萦,你是否有淳于公无罪的证据?” “尸体已经入土,若要证据,必须掘土开棺。但是,我爹爹权小势薄,必须皇上开金口,这个案子才能昭雪。” “缇萦,父皇近日无法见你。” “为什么?” “父皇身体不好,欲于下月朔日游猎,算是祈求上天赐他康健。这几日,他不接待外臣。” “那,殿下也没有办法见到皇上吗?” “我要请安,自然可以见到父皇。除非······” “除非什么,殿下请讲。缇萦可以做到,一定竭尽全力去做。” “除非你愿意成为我的妃嫔。”太子终于讲了出来。他说这话,一方面是想试探一下缇萦的决心,另一方面,是对他对她的心意做了一个交代。 缇萦听到刘启的话,马上在心中说了上千遍的‘不要’。碍于他是太子,现在她又有求于他,在心中告诉自己不可以太放肆。她缓了一下情绪,问他:“殿下,您已经有了妃子,为何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殿下垂怜,缇萦感激不尽。但是,缇萦无福消受,还请殿下······”缇萦说着,肩膀上的血已经浸湿了衣服。 她捂住伤口,忍受着疼痛,还想继续说的时候,刘启强行的把她扶起来,对她说:“缇萦,你这是何苦呢?肉刑不致死,你······” “殿下体恤民情虽好,却不懂缇萦救父之心。现在,我的伤口让我的身体疼痛不已,可这疼痛,却不及救父无门心之痛。”缇萦说着,因为心中急火郁结,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喷在了地上,吓的刘启马上就要喊太医过来。 缇萦拉住他,不理会嘴角的血,她继续道:“殿下,缇萦不碍事,无非是心里苦。殿下垂怜,缇萦不敢受。但是,缇萦相信,上天必有门路留给我。若殿下不愿帮忙,还请放我回去,我要看到父亲。” “缇萦······你······?”缇萦说着,就强行的要离去。刘启拉住她,又急又气,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情急之下,他把她拉入怀中,说了一句:“我答应你。” 缇萦听见他这句话,便不再挣扎。她趴在他的肩上,无力的问道:“殿下,缇萦拒圣怜,有罪,您还愿意帮我吗?” 刘启听到她的话,叹了一口气,道:“我不忍看你这样虐待自己,又能怎么样呢?当年,我十岁打死刘贤,躲避侍卫的时候遇到了你。那时你六岁,从那时开始,我就没有见你正常的出场过,每一次,都不正常。这次,我就当是报你当年救命之恩吧。” 刘启说着,放开她,让她看着他,接着对她说:“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缇萦已经有了心仪之人。”缇萦说完,留下了激动的泪水。因为,她知道爹爹终于有希望,她可以告御状了。 而刘启听到她的话,点了点头,心中舒了一口气。他想不到缇萦会这么诚实,不像其他的女人,为了跟着他,可以放弃一切。 “小姐······”二人正说着,宁雪已经找了过来,她未打招呼,直接冲了进来。看见刘启正抱着缇萦,马上冲到缇萦的前面,挡住了刘启。 “宁雪,不可如此无礼。”董阳看见宁雪蛮横的站在那里,欣赏她忠心护主的性格,而看到太子的脸色,却又不好笑出声来。 “太子殿下心仪我家小姐,连我都看得出来。可是,我们家小姐心中已经并没有他的位置了。”宁雪说着看向缇萦,摸了摸她的脸,感觉到发烫,便担心的说:“这才多久没见,你就搞成这样,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放心,老爷已经没事了,唐安少爷来了。” “师兄怎么会来?”缇萦听到宁雪的话,迷迷糊糊的问。 “你就不要操心这么多了,看你额头烫的。我们走吧,去找唐安少爷。” “嗯。”缇萦任凭宁雪牵着转身离去,与刘启擦肩而过之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对刘启道:“殿下,您打算如何安排我见皇上?” “你······”刘启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宁雪打断了。她摇晃着缇萦,大声的问她道:“小姐,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想干什么啊?” “你不要打断我。我现在没有力气给你解释。殿下,您说吧。” “缇萦,你先好好休息,我会再找你的。” “说话算数?” “绝不骗你。” “那好吧。”缇萦说着,再次转身离去。宁雪抱怨着,带着她离开。董阳在她们走后,终于笑出了声。 董阳笑着,刘启在一旁看着他,他才禁声。咳嗽了一声,董阳笑着问刘启:“殿下,您不觉得宁雪有点儿像怨妇?” “你还想着她呢?她心里,可只有她那个唐安少爷。赶快帮我想想,怎么把缇萦带到我父皇面前吧。”刘启说完,着急的走来走去。 董阳听到刘启的话,原来高兴的心情一下跌入谷底,变得很焦躁。 第三十五章 心有余相助 缇萦逼唐安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宁雪带着缇萦见到了淳于意,缇萦惊喜之下,竟再次昏厥了。唐安抱住她,摸了摸她的额头,知道她发烧了。他把她放到床上,看着她红润的脸庞,顿时解了心中相思之苦。 宁雪看见他如此,悄然离开了。她走出房间,在外面散步,正好碰到董阳。她没有打算理他,倒是董阳上前问她道:“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她一边悠闲地回答董阳的话,脑海中却一边想起了刚才的场景,不禁唏嘘一声。 “我知道,你的少爷喜欢你家小姐,你伤心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殿下在想事情,我这个榆木脑袋也不能帮上忙,就想来看看你。” “多谢了。你看到了,我真的没事。” “哦。” “哎,对了,我家小姐到底跟殿下说了什么?” “这个······” “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怎么保护我家小姐?” “是殿下答应她,帮助她见到皇上。” “什么?小姐要见皇上?” “是的。殿下心仪缇萦姑娘,可她,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殿下。” “没办法,小姐的心里,现在只有那个梁武。” “什么?你刚才说······梁武?” “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吃惊?” “没事······既然你没事,我先回去了。”董阳说着,已经转身离开。他径直走到了太子的面前,对他说:“殿下,我想起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这次游猎,周将军一定会随行。我们不如,到时候让缇萦姑娘乔装成一个普通的士兵,让她捡猎物。龙颜大悦,一定会有封赏,到时候缇萦姑娘可以上书告御状。” “这个方法是不错,可是,真的在游猎现场,非常危险。万一被流箭射中,那她······” “事到如今,不冒险,不成事。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那我要先跟周亚夫打个招呼,问一下他,带几个人过去。” “这个,包在属下身上。” “好,暂时就先这样安排吧。我们先回趟长安,然后,我再派人过来接应缇萦。” “嗯。”董阳答应着,就开始打点行程。他们主仆二人,带着侍卫连夜赶回了长安。 而当缇萦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淳于意。她声泪俱下的对他说:“爹爹,女儿不孝,让您受苦了。” “傻孩子,不要说这样的话。你的善良,已经给为父带来了很大的福气。你看,现在为父饮鸩未死,不是我的福气吗?倒是你,孩子,看你现在嘴唇还在发白,你受苦了。” “没有,女儿不苦。”缇萦说着,看向了一边的唐安。她看到唐安也很高兴,只是她很疑惑,他是如何到这里来的。如此想着,她问他:“师兄,你是如何到这里来的?” “说来话长。总之,现在我已经不再是齐王侍医,我已经变成了一个自由的人。而能找到你,全靠郡主。” “郡主?” “姗姗郡主。” “她人在哪里?” “你要见她吗?” “不必了,什么时候见到了,再道谢吧。”他们二人正说着,两个士兵突然走进来,对着他们大喊大叫道:“你们都还活着呢吧?” “没死,我们就现在上路了。”另一个士兵迎合着说到。 “这位兄弟,小女大病未愈,能不能延缓上路,哪怕是今天一晚也行。” “想的美,耽误了见到皇上的时间,你负责啊?走走走······”二人说着,就已经推着淳于意往外走。缇萦担心的看着爹爹,要下床来,被唐安拉住了。 “哎,萦儿······”淳于意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看缇萦。他本想跟她说不要担心,可他的话还没有出口,就已经被拉出了房间。 缇萦被唐安搀扶着走了出来。她扶着房门,看着父亲被二人带走,正无奈,突见到刘姗郡主和雁儿二人挡在了淳于意前面。 刘姗盛气对两个士兵道:“你们好放肆,见到我竟然不行礼?” “你是哪一位?” “怎么,只认识刘晃世子,竟然不认识他的妹妹刘姗郡主吗?”雁儿看到两人不识趣,生气的说到。 “原来是刘姗郡主,属下有眼无珠,真是对不起。”二人听到雁儿的话,突然换了一幅嘴脸,向刘姗郡主行礼。 “怎么回事,没有看到淳于缇萦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要强行上路?” “世子的命令,属下不敢不从。” “你把淳于大夫放了,王兄这边,我来说。” “这······”二人听到刘姗的话,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听她的。 “怎么,听我王兄的话,就不听我的话吗?我王兄可以让你们掉脑袋,难道我做不到吗?”刘姗看二人如此,就拿自己的身份,来威胁他们。 “当然可以······”宁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她说着,就拔剑,放在了其中一个士兵的脖子上。二人见识过宁雪的武功,不敢再造次,就卑躬屈膝的离开了。 宁雪收回剑,扶着淳于意向缇萦走了过来,笑着说:“小姐,这次是我比较聪明吧。” “嗯。”缇萦微笑着点了点头。 “淳于公,缇萦,不要记恨我王兄,我代他向你们道歉。”刘姗看着淳于意,向他低下了头。 “郡主折煞我了,快不要如此。”淳于意见她如此,马上把她扶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啊?”他们几人正在说话,刘晃就带着士兵过来了。 “王兄,缇萦病重,你为何还要这么急着上路?” “姗儿,你欠她的已经还了,没有必要再对他们这么客气。再说,我押送的是淳于意,而非淳于缇萦。现在他没事,当然要赶路。” “王兄,你······” “姗儿,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赶紧回家。” “王兄,我不会回去的。既然我已经到了这里,我要跟缇萦一起走。” “胡闹。你堂堂郡主,怎么能跟这一个贱民混在一起?” “王兄,亏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老子云人无贵贱,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 “我不跟你说这么多。肖雅,送郡主回齐王宫。”刘晃说着,已经叫来了肖雅。 “王兄,我不回去,你不能这么对我。咳咳······”刘姗说着,又咳嗽了起来,脸色变得很差。 肖雅听从刘晃的命令,就要请刘姗回去。雁儿刚想说什么,刘姗已经被打晕,肖雅扶着她上了马车。 “淳于公,请吧。淳于姑娘,烦请跟上······”刘晃把妹妹送上马车,马上就催促淳于意一行上路。 缇萦无力讲话,就靠在唐安的肩上,对宁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收拾行李。 就这样,淳于意再次上了囚车,唐安和宁雪扶着缇萦一起上了路。宁雪怕缇萦再有什么闪失,就时刻看着她。 今晚风大,天气不是很好,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小雨便淅淅沥沥的飘洒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大雨。正巧,前面有个破庙,刘晃就命令所有人到破庙中躲躲,等雨停再走。 现在正值丑时,正是人容易入睡的时候。士兵们都陆陆续续的睡着了,唐安因为缇萦发烧,不时的在添柴,就一直没睡。 宁雪就像平常一样,靠在那里假寐。缇萦因为发烧,又走了这么远的路,很累,她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缇萦被梦中的场景吓醒了。 感觉到身体的寒冷,她看了看四周,大家还在睡,只有唐安还在添柴,他一边添柴一边还在替自己熬药。看着忙碌的唐安,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宁雪跟她说过的话。 “师兄,未入世之前,我觉得你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但是,真的入世之后,我才知道,没有人做的事是应该的。谢谢你对我的爱,可我不配,希望你能看到你身边的宁雪。”她心中默默的对唐安说着,想起了曾经和唐安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回过神来,她转头,看到了正在注视着唐安一举一动的宁雪。 “哎,缇萦,你醒了。正好,把这个药喝了。”唐安弄好汤药,起身看到缇萦醒来,就把汤药端到了她的面前,扶着她,让她喝药。 缇萦看着细心的唐安,心中感觉很温暖。可是,她同时也想到了梁武。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能这么贪心。 如此想着,她犹豫着,要从唐安手中接过来那只药碗。唐安不懂她的心思,执意要喂她喝药。缇萦无力讲话,一直看着他,淡淡的说:“师兄,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配。” “缇萦,你说什么呢?” “梁武负我,是我命不好。但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会怪任何人的。我希望,你能找个好姑娘照顾你。” “缇萦,你怎么了?” “我自己可以照顾好我自己,你为什么要辞掉侍医一职?” “我是为了师父的清白。” “那你为什么千里迢迢的跟过来找我?” “我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师父的身体健康状况。” “原来如此。好,我知道了,把药给我。”缇萦说着,就从唐安手中端过了药碗,咕噜咕噜的把一整碗都喝光了。 “我爹爹传授你医术,你尽孝是应该的。但你我毫无关系,以后我的事你不用管,我自己可以解决。”缇萦说着,把空碗塞给唐安,就把身上的披风披在了淳于意的身上,走出了破庙。 “缇萦,你去哪儿啊?”唐安说着,要跟着她走。 “不用你管。” “缇萦······” “师兄,你为何如此?” “你一定要逼我说吗?” “我就是想让你死心。” “没用的。若可以,我早就死心了。但是,我做不到。” “为什么?” “我不知道。” 两个人在破庙外面大声的叫喊着,都在发泄各自的情绪。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我心里,你缇萦就是我唐安一生的伴侣。我走,是因为你和梁武定亲。我以为他爱你,你们会过的很幸福。但是,现在那个混蛋负你,我看不下去,我要把你夺过来。” “师兄啊······” “所以,我回来了。因为我实在忍受不了,看不到你的日子。不管我做什么,你能不能就还像以前一样,当我是你师兄?” “我······” “缇萦,你说话啊。” “我不知道······在我心里,你到底是谁?我真的可以当做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就还真是把你当成是我的师兄吗?” “为什么不可以?” “我发生了这么多事,不可能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太过温暖,对于处在冰冷环境中的我来说,太想依靠。万一哪一天,你不在了,我怕我会想念。” “缇萦······”看着慢慢流下眼泪的缇萦,唐安想过去抱住她。 然而,他的行动被突然走过来的刘升打断了。刘升看着他们二人,拍着手掌笑道:“真是感人哪!” “缇萦,你想过没有,你的身边,除了他还有我呢。你若是现在跟着我,或许我可以让你过得更好。”刘升围着二人转了一圈,拉了一缕缇萦的头发,放在鼻子上面猥琐的闻着。 “刘升,你做梦,放开她。”唐安一把推开刘升,抚了抚缇萦的头发。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这样说话?”刘升冷笑着走回来,‘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了唐安的脸上,愤怒的说着。 宁雪在一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刚想过去给他们出气,刘晃就走了出来,喝住了刘升道:“干什么呢?” 刘晃看外面雨已经停了,东方也已经快要露出鱼肚白,就下令大家精神一下,继续赶路。破庙里仅存的一堆灰烬,证明了他们曾经来过,留下了他们的痕迹。 “穿过前面那个林子,我们就要到长安城了。你们有些人可要多加注意了,该做的事情赶紧做完,不该做的事情千万不要做,免得出了岔子,被扣上死罪。”走到树林的时候,刘升大声的吆喝着,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听到他的话,云亭的脸突然变的很阴暗。楚风看了一眼刘晃,点了一下头。宁雪忙着照顾缇萦,就当他的话是空气一样,根本没有在意。倒是缇萦,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太子答应我,会在我爹爹见到皇上之前先让我告御状,为什么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来通知我?难道······不会的,启儿是太子,他说过的话不会是骗我的。但是,你快点儿来吧,我等着你。”缇萦踩着落叶往前走,胡思乱想着,心里却在不停的呼唤着刘启。 她不知道太子的计策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让她见皇上一面,就只能这样默默的期盼着他可以早些让她见到皇上。 第三十六章 智慧见圣上 刘姗中箭殒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或许是缇萦诚心的期盼真的感动了上天,或许是太子为人重情重义,一言九鼎,也或许是她误打误撞,缇萦再次碰到了刘启。 这日午时,刘晃命令大家原地休整进食之时,缇萦走到淳于意的身边,给他吃了一粒保持体力的药丸。 她跟着一行人正走进丛林中时,单独落队的她,被人捂住口鼻拖到了别处。 等她醒来时,感受到耀眼的阳光之余,透过手指,她看到了梁武。 “梁武,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萦儿,是太子让我来接你的。”梁武怕她误会,说话的瞬间,拿出了太子的令牌。 “原来如此,你等我,我去跟宁雪交代一下······” “哎,萦儿,你现在去,会让刘晃起疑的。” “但是,我莫名失踪,怕他们着急。” “你想想,哪个更重要?” 缇萦听到梁武的话,沉思一会儿,感觉有道理。,透过树林远远的看了一眼爹爹,她跟着梁武离开了。 “爹爹,等我回来。”她在马背上,策马挥鞭,眼泪都吞到了肚子里。在心里,默默的跟淳于意传话。 宁雪和唐安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缇萦,他们心里焦急。但是,刘晃不愿意等她回来,就要启程。宁雪怕这些人对老爷不利,必须要跟着。可唐安,却怎么都不愿意先走,他想留下来等缇萦。 “唐安少爷,你能不能不要让我为难,你······”宁雪劝不动他,心里难过,无意间拍打了一颗竹子抱怨着。等她再次抬头,看见了缇萦给她留下的几个字。 “唐安,你看······”她着急之下,强行的拉着唐安过来一起看。 “勿忧······”唐安读出这两个字,宁雪马上明白小姐去了哪里。可唐安不知道,还在巴巴的望着远方。 “唐安少爷,你不要担心。放心吧,小姐是去找救老爷的办法去了。” “但是,她一个人,一定会有危险的。” “不会的,有人保护她。” “你怎么知道?” “总之,小姐写下这两个字,就是让我随老爷同行。就算你在这里,小姐也不回来的。” “但是······” “别但是了。再不走,就跟不上老爷了。”宁雪说着,强拉着唐安跟上了淳于意的队伍。 而缇萦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太子行宫。她按照刘启的指示,换上了士兵的衣服,跟着董阳走到了周府。 “周将军······”董阳见到周亚夫,就把缇萦推在了前面,介绍她说:“这就是殿下跟您说过的侍卫,淳于······淳才。” “蠢材?”周成听见这个名字,哈哈大笑。 “哎,人不可貌相。既然殿下都开口了,那就让他跟着见识见识吧。”周亚夫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爽朗的说到。 “多谢周将军,淳才······”董阳说着,碰了一下缇萦,示意她要道谢。 “是,多谢周将军。”缇萦紧张的憋着气,用粗声道完谢,就跟着董阳退了出来。 “他们做什么,你做什么,不要紧张。”董阳临走的时候,又安抚了她一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周成,今日陛下游猎。你带三个兄弟加上殿下带过来的那个,到时候给他捡猎物,跟他们说嘴要甜,这样才能捞到好处。”周亚夫在房间整理衣服,把周成叫进去叮嘱道。 “将军,我们的弟兄都知道。” “对了,梁武那边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等这次游猎回来,带他来见我。” “是。”周成从周亚夫的房间退出来,看见缇萦在外面候着,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对她道:“走吧。” 缇萦在外面候着的时候,听到二人的谈话。她一方面为梁武的将才之途感到开心,一方面为他放弃她的这个选择而难过。 “哎,淳才,告诉你啊,到时候我们的弟兄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知道了吗?”周成见到其他兄弟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停下来,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叮嘱道。 “知道了。”缇萦答应着,便笑闹着,跟其他三个弟兄一起跟在周亚夫和周成的身后,出了周府。 等他们骑马到了上林苑,缇萦心中澎湃。她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竟然可以看到当朝天子。可她真的看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头戴龙冠,身披黄袍,龙姿英发。 “原来,皇上真的就在我的眼前,我一会儿该怎么开口,这里有这么多的朝臣在······” “周卿······”她正胡思乱想着,突听得天子开金口,喊了周亚夫上前。 “陛下。” “周卿可愿与朕比试一下?” “臣怎敢挑战天子之威,臣就想着,陛下的猎物能赏给我这几个弟兄闻闻就知足了。” “周卿就是周卿,说话竟如此不客气。” “陛下,臣不敢。” “高卿,你呢?” “臣乃一介文官,怎么敢跟皇上比箭呢?” 缇萦听到这个声音,她已经惊讶的抬起头。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她眼睛便再无法移动。 “大姐夫······”她嘀咕的声音让周围的士兵害怕,他们压住她的头,告诫她别说话。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才从高长君的身上移开。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年不见,高长君竟然已经做到了皇上身边朝臣的地位。 “既然你们都不愿比,那启儿你呢?” “父皇,不如儿臣与您比一下。” “好啊,怎么比法?” “父皇,这样好不好?我们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回来,谁打的猎物多又好,谁赢。” “好,就依你。邓通,备香······”皇上说着,邓通已经点上了香。 “禀皇上,点上了。” “启儿,走了,驾······”皇上说完,便一马当先,跑在了前面,太子随后。其他文臣武将都徐徐的进入林中看热闹。 等到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皇上太子回来,命将士去捡猎物。周成就向他们四个点头,让他们进入林中去捡猎物。 缇萦调转马头进入林中,其他人已经不见了。她自语道:“这些人速度好快。”,或许是他们太大意,也可能是他们忙着捡拾猎物多的区域,放过了缇萦看到的那一条受伤的鹿。 缇萦下马,她看到了一支箭射中了一条鹿的肚子,它没有办法动弹,就躺在那里哀嚎。 “小鹿啊小鹿,你不要怪我。跟你相比,我选择爹爹。”她蹲在地上安抚着小鹿,就用力的拖拽着,想要把它运到马背上。 等她回去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回去了,已经在数猎物。周成看了她一眼,心底骂道:“果然是蠢材。” “启儿,怎么样,我们谁的多一些?”等他们数完,皇上问太子道。 “父皇,要是加上最后这个小兵送来的一头鹿,我们平手,一样多。” “哦,是吗?这么说,朕并未胜你了。” “父皇······” “禀皇上······”刘启刚要说话,缇萦便低头说话,打断了他。 “谁的士兵,这么不懂规矩。陛下和太子说话,岂是一个士兵可以打断的?”邓通在一旁,听到缇萦的话,指责她不懂规矩。 周亚夫和刘启听见邓通的话,互看了一眼,谁都没有承认。 “算了,邓通,且听他想说什么······你想说什么?”皇上倒是没有介意,坐在马背上,用马鞭示意缇萦继续说下去。 “禀皇上,这次游猎,皇上更胜一筹。”缇萦微微闭了闭眼,心想着为了爹爹,她豁出去了。 “这是为什么?刚刚不都是数过了吗?” “陛下看我这条鹿,有什么不同?” “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啊,众卿看呢?”皇帝这样一问,各位朝臣都在看着缇萦拿回来的那只鹿,可是,都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 “那是因为,小人捡鹿之时,遇到了一只大老虎。” “老虎,你从老虎口中逃生?”皇上听到她的话,半信半疑。 “正是。若是平时,我是肯定逃不掉的,但是,今日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呢?”皇上竟然被缇萦的话吸引了,他想继续听下去。 “今日这一只鹿,老虎吃不得。因为我告诉它,此鹿非你口中食,乃为真龙摄。所以,此虎怏怏而归。” “那又如何?” “适才,太子殿下与皇上比箭之前约定,谁射的猎物又多又好谁就赢,大家可都是听到耳中的。” “一样多啊。” “可这一只鹿,却是符合了好的含义。我刚才已经说了,此鹿乃为真龙摄,连老虎都怏怏而归,哪里不好?” 众人听了缇萦这一番言论,感觉有点儿强词夺理,连太子都替她捏了一把汗。可皇上听完这段话,却是鼓掌叫好,连连称赞。 “说的好,说的妙。你叫什么名字?”皇帝称赞完,就问起了她的名字。 缇萦一看时机来了,就看了太子一眼。太子这时也正在看着她,冲她点了点头。 “禀皇上,贱妾名叫淳于缇萦。”缇萦说着,已经把外面那一层盔甲脱掉,长发散落下来,露出了女儿面目。 “缇萦······”高长君也看到了缇萦的脸,他认出了她。 “大胆,来人啊······”邓通一看,原来的小士兵变身一个女人,马上叫人前来,意欲把她拖下去。 “邓大人······”这次喊邓通的不是别人,而是周亚夫。 他看缇萦变身,立刻转身看了一眼太子。他看到太子并不讶异,心中明了,这件事是太子一手安排的。 “淳于缇萦?你是什么人?”皇帝听到周亚夫叫住邓通,便下马,仔细看了看这个小女子。他想知道,她乔装进来,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禀皇上,贱妾乃齐地人氏,父亲犯了事,需要押解长安受刑。贱妾不忍让父亲一人孤苦伶仃,就随同前来。” “你从齐地而来?” “是的。” “那你所谓何来呢?” “皇上乃一国之主,定可以为缇萦之父洗冤,故而,缇萦冒死求见。” “洗冤?你父亲有什么冤屈?” “我父亲入狱,完全是个阴谋,因为······”缇萦正想往下说,她听到了有人喊她。 “缇萦······小心······”而当缇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看到了正在向她跑来的刘姗。当刘姗跑到缇萦的前面,一支飞箭也已经射在了她的身上。 “郡主······”缇萦顾不上再说自己的事,扶着刘姗,坐到了地上。 皇帝见有人行凶,马上下令派人搜查犯人。可,也没用了,刘姗已经奄奄一息。 缇萦把她的脉,感受到脉息弱如游丝。她塞进刘姗口中一粒药丸,眼泪就流了出来,对她道:“郡主,你这是何苦呢,缇萦不值得你这么做。” “缇萦,你不要自责,我本就是将死之人,死前能为你做件事也值了。” “郡主······” “王兄早就派人在宫里找了细作,只要你进来就把你射杀。就在刚刚,我······” “郡主,你别说了,我都知道。” “缇萦,对不起,我好想······和你做好朋友,可惜······”刘姗说着,也流下了眼泪。她不让缇萦插嘴,接着说:“我的一生好孤独,如果可以早些遇见你,或许我会多些快乐。” “姗儿,太医来了,他可以医你的。”太子走近,告诉她说到。 “殿下,不用了。连缇萦都医不好,我知道我自己的情况。”刘姗摇了摇头,冲太子微微一笑,转而又对缇萦道:“缇萦,你不要······记恨我王兄······他不坏,只是受人挑拨罢了。” “郡主,我答应你。” “愿菩萨保佑你······雁儿······” “雁儿,你来。”见刘姗喊雁儿,缇萦便大喊着要雁儿过来。士兵接到皇上的命令,才放雁儿进来。雁儿看见自己的主子这样,大哭。 “雁儿,别哭了,带我回去见父王······”刘姗说完这句话,脉搏停止了跳动。 这个心地善良如天使,面容美丽若天仙的皇亲,为了一个相见恨晚的陌生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香消玉殒。 “郡主······”缇萦声泪俱下的大喊着,希望能换回她一丝的意识。 可她失败了,只有自己的眼泪无声的打在了她的眼眸中,可她,还是没有翕动双眼,她真的去了。 雁儿嚎啕的哭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止住眼泪,对缇萦说:“缇萦姑娘,我家郡主本来已经踏上回到齐地之路。可是路上,她从肖雅的口中得知,世子要谋害你,就想办法逃了出来,拼死进宫找你。这是她要我交给你的东西,她说淳于公有危险,让你赶快去救他,晚了就来不及了。” “爹爹······”缇萦看见雁儿递给她的淳于意那一缕白发,心痛不已,她几乎快要丧失理智。 “哎,缇萦,你现在只身一人过去也没用。我让董阳过去,你放心,他一定会顺利把淳于公接过来的。董阳······”刘启看缇萦痛苦,心中不忍,就拉住她劝解,并马上派董阳火速赶去接应淳于公。 “多谢殿下,多谢皇上。”缇萦说着,就走到刘姗郡主的面前,把她之前给她的一张金牌,放在了她的手中。 “来生,我们一定要快些遇见。”缇萦跟皇上进宫的时候,看着刘姗的尸体,心中祈祷到。 “刘姗郡主,蕙质兰心,品美性优,义勇可嘉,追封为兰嘉公主,以公主之礼下葬。”齐王宫里,邓通把圣旨在齐王的面前读了,齐王痛哭流涕。他看到女儿的尸体的时候,一直抱着不肯放。 “姗儿,我的姗儿,是父王害了你啊。”齐王抱着女儿的尸体悲痛的哭泣着,他对公主这个名号并不感兴趣,而是把女儿的死,归结到了皇帝的身上。 “刘恒,你可真行。你儿子十岁打死刘贤,我女儿也死在你的手上,死在长安,你可真行。”齐王说着,一剑砍断了桌上的一对玉壶。 皇宫很大,缇萦走出房间,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房间在哪里。她走来走去,想着这发生的一切,心中难过。看着天上的星星,她一直在担心,到底董阳到哪里了?他是否有成功的接到爹爹呢? 第三十七章 宁雪勇护主 英魂归黄泉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夜色愈浓,缇萦始终睡不着,她走在外面的亭中,正好看到董阳回来。 但是,她没有看到董阳身后跟着爹爹和宁雪他们,就悄悄的跟着董阳,到了太子行宫。 “参见皇上,殿下。”董阳回去的时候,皇帝正在太子宫里,听他解释缇萦的事。看见董阳回来,皇帝也关心事情的状况,暂时撇下自己的事情,问到:“董阳,怎么样了?” “禀皇上,殿下,淳于公已经交给刑部了。” “是什么人做的?可有人员伤亡?” “皇上,依属下之见,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如缇萦所说,是一个阴谋,因为我过去的时候,看到了吴王的人。” “吴王,他也参与进来了?” “殿下······”董阳说着,变了脸色,他的眼圈微红。 太子看他这样,便知道有人出事了,上前追问他道:“董阳,是不是有人伤亡?” “殿下,宁雪她······宁雪她为了保护唐安和淳于公,丧命了。”董阳说出这句话,便低下了头。刘启听完,知道他心中难过,便不再言语。 皇帝不知内情,但是看到一向钢筋铁骨的董阳痛哭,心中很是疑惑。这个缇萦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让太子的侍卫有这样的情感。 “姑娘······”三人正无话,突然听到宫女喊了一句。他们回头看,缇萦正在跌跌撞撞的走进来。 “董阳,你刚才说什么?”宫女扶着缇萦进来,她慢悠悠的走到董阳的面前,一字一句的问他。 “缇萦······”刘启怕她难过,就不想让她待在这里。 缇萦坚决的拒绝了太子的扶持,坚强的站在那里,又问了一遍:“董阳,宁雪呢?她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她是不是要去断后什么的,晚一些才会回来?” “缇萦姑娘,宁雪,死了······”董阳看着缇萦,说出真相,破灭了她的希望。 “你骗我,你骗我······,她再也控制不住的怒吼了出来,对他道:“宁雪不会死,她不会死,她不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她怎么会死,她武功那么高,怎么会死,不会的,不会的······” “云亭、楚风、肖雅、还有隐夜,你觉得她一个人对付得了吗?” “你不要说了,我的宁雪不会死,她一定不会死的。她在哪儿?”疯狂之后的缇萦,突然变的很安静。她说着,就向董阳走的方向走去。 “她在这里······你看,她真的死了。” “宁雪,我回来了。我在这里,你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有人杀我怎么办?你怎么可以丢下我······”缇萦看到宁雪的尸体,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来了,她就这样,看着她说着。 “缇萦,对不起,是因为救我,宁雪才死的。”唐安说着,已经慢慢的走了进来,握住缇萦的肩膀说到。 “师兄啊,宁雪为什么会死,她为什么要死?”缇萦说着,不再看着宁雪的尸体,慢慢的拖着步子离开了。宫女搀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的房间。 她走出第一步,想起了和宁雪第一次见面,她和爹爹第一次救了她的场景。 她走出第二步,想起了因为宁雪被打,她和四姐找刘升算账的事。 她走出第三步,想起宁雪冲她回眸一笑,调皮的眨眼睛。 第四步,第五步······她想起她和宁雪相处的这些个日子,所有的音容笑貌。受伤,开心,调皮,流泪,她早就不是她的丫鬟,而是她的影子。 她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身边,她不在了,要她以后怎么生活?没有影子的生活该怎么生活? 她想起宁雪真的不在了,突然,眼泪如泉涌。心如同被撕裂了一般,她痛苦的扶着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不让任何人进来。倚着门,她无力的蹲了下去,任凭泪水滑落在地面,直到她哭累了,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她清醒过来,想起来昨日之事非噩梦,而是真真的存在的,宁雪真的不在了,她又哭了一次。她决定把宁雪火化了,等她回到齐地之时,要把她带走。 “师兄,宁雪死的时候,你在吗?”火化现场,缇萦流泪问唐安。 “在······” “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 “她一个字都没有跟你吐露吗?” “就说了‘不后悔’三个字。” “你可知道,她不后悔的是什么?” “知道。” “不,你不知道。” “缇萦······” “宁雪她一直都非常爱你,默默的爱你。她生气我对你不好,她生气我不领你的情,她只会因为这件事情跟我生气。” “······”唐安听到缇萦的话,不再言语。他从来没有注意到宁雪对自己的情感,所以现在,他感觉很愧疚。 “她说过······”董阳突然出现,插进来二人的谈话。 “从她有了自己的名字的那一刻起,从她的唐安少爷给她一个美丽的名字—宁雪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中就一直深藏着那个唐安少爷。哪怕她知道自己不能爱,哪怕这样会让自己非常受伤,她还是坚持着,始终未变。始终再没有一个男人,能够走进她的心里。”董阳木然的说着,不知道是说给唐安说,还是说给自己听。 他从身上拿出一对耳环,对缇萦说:“缇萦姑娘,她让我把这个给你,并让我告诉你,她对不起你,不能再保护你了。” 缇萦接过那对耳环,顺手扔进了火堆里,她在心里道:“宁雪,你离我而去,我不怪你。但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对耳环,既然送给了你,我就不会再收回来,你安息吧。” “雪儿······”瓦片之上,青初公子正心痛不已的看着被焚的宁雪。赵莹莹在一旁安慰着他说:“老头儿,你不要太难过了,她这样,也是死得其所。” “我知道,她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看来你这个徒儿收对了。” “昨日在鲁山,我夜观星象,就知道她已亡故,我真是痛失爱徒啊。” “看缇萦这丫头,肯定不好过。天哪,我都要哭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你要相信,她的死对她自己来说,是一种解脱。” “走吧。” “好。”赵莹莹最后看了一眼宁雪和缇萦,转身随着青初公子离开了。 缇萦等宁雪焚烧完,收起了她的骨灰,带到了自己的房间。自此,她一整日都未出门。 不管是宫女送饭,还是唐安喊她,甚至太子叫门,她都无动于衷,始终是房门紧闭。 最后他们无奈,只好喊来了皇上下了圣旨,宣她觐见,她才开门出来。 奇怪的是,缇萦并无任何生病或者消受的样子,反而很精神。公公读完圣旨,缇萦就抱着一卷书,跟在他后面离开了。 “我爹爹为什么要无辜受着这样的冤枉?刘姗郡主这么善良,她为什么要为了保护我而死,我是犯了什么死罪吗?宁雪又为什么要死,她是犯了什么死罪吗?这些,我所遭受的一切,今日我都要讨回来。”缇萦想了这么久,这些问题,她却一个都没有想通。 缇萦跟在公公的身后,脚步坚定,手中紧紧的握着那一卷书。看她的眼神,安静自若。甚至连唐安都猜不透,缇萦要做什么,她到底要做什么呢? 第三十八章 跪圣呈上书 缇萦终救父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皇上还是第一次在上朝的时候,接见像缇萦这种不知名的卑微人士,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 他昨日里见了高长君,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个齐地淳于公的事。他又暗地里接见了淳于公,他顿时就明白了,他这件冤案背后藏着怎么样的阴谋。 现在,他还想听听,这个小女子能为自己的父亲做出什么事情来。 自从前日里看到她的所作所为,他亲眼看到连太子都为她动容,而太子的侍卫董阳竟然也为她的侍女痛哭不已,他便以为,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女孩子堪称奇女子。 “觐见之人,可是淳于缇萦?”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跪在那里的缇萦,问到。 “禀皇上,妾乃淳于缇萦。” “何事启奏?” “禀皇上,为父伸冤。” “有何冤屈?” “我的父亲做官吏,齐地的人都说他清廉公平。如今犯法,应当获罪受刑。我为死的人,不能复生感到悲痛,而受过刑的人,不能再长出新的肢体。即使想改过自新,也没办法了。我愿意舍身做宫中的女仆,来赎父亲的罪过,让他能改过自新。” “好一个孝女······邓通,把书卷呈上来。”皇帝接过邓通呈送的书卷,读完,又想起他之前听到的淳于意告诉他的话。他怜悯的看着这位勇敢的小女子,久久未言语。 “你可还有其他事情启奏?”皇上想要让缇萦把她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可缇萦听见他的话,仿佛有犹豫,未语泪已先流。 “妾不知,皇上是否知晓,齐地有位淳于大夫?”良久,她才擦干眼泪,向皇上继续说到。 “朕有耳闻,据说还曾救过太子。” “淳于大夫正是齐地的太仓令淳于公,爹爹潜心医学,治病救人,我家中常年挂壶。爹爹悬壶救世,故而常年不在家中。他云游四方,救了不少人。试问,如此之人,如何会用自己的双手杀人呢?这岂不冤枉,这叫以后的医者,如何能放心救人?” “有道理。” “医者也会遇到不治之症,他们也无力回天,可如此,怎么就能被扣上杀人的罪名呢?” “嗯。” “若皇上不信,恳请皇上下旨,派人开棺验尸。是否我爹爹有意杀人,一验便知。” “缇萦,你可还有话说?” “无话可说了。” “那众卿家怎么看呢?”皇上在龙椅之上,看着朝堂之上的大臣,征询他们的意见。 “皇上,医者杀人,罪行更恶劣,不能单凭一个小女子的言论定其无罪。” “皇上,臣以为窦大人所言极是。只是,淳于缇萦不是已经说了,若是可以开棺验尸便可查明真相。” “皇上,臣以为,先找人验尸定论,再决定淳于公的罪行不晚。” 众大臣纷纷言论,皇帝都听在心里。当他们都说完,皇帝就让邓通拟旨,道:“邓通,拟旨。朕今日听得缇萦替父受过,深感其孝心动天。如其所言,若处肉刑,便再无改过的机会。朕决意,自今日起,我朝废除肉刑这一刑法,改用其他刑法,具体方法再作商议,钦此。”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缇萦听到这些话,心中大喜。至少,眼下爹爹不用再受肉刑之苦,若皇帝真的派人去验尸,便可免去爹爹的罪行,洗去爹爹的冤屈,皇上真是圣断。 下来朝堂,缇萦到牢狱中去看望淳于意,两眼泛泪花。她为皇上圣裁而开心,为爹爹免受肉刑之苦开心,为自己这一路受的苦值得,感到开心。 “爹爹,太好了,皇上答应免去肉刑,您的四肢保住了。” “萦儿,辛苦你了。” “爹爹,只要你平安,女儿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宁雪的事你知道了?” “我知道了,宁雪的死女儿伤心欲绝。可她已经不能生还,女儿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救出爹爹你。” “宁雪是个好孩子,她的死甚至连我,都不忍心,淳于家对不起她。” 缇萦听到淳于意的话,想起了董阳传达的她最终的遗言,顿时又泪盈于睫。 “宁雪之死,我也有错。”他们父女正说着,太子带着董阳出现在了牢房里,他缓缓走近缇萦说到。 “参见太子殿下。”淳于意看见太子,便要行礼。 “快快请起。淳于公乃大行医者,救过的人遍布天下,所以才有逢凶化吉的运气。父皇感动于缇萦的动天孝心,废去肉刑,已经变相的免去了您的死罪。现下,父皇也已经委派高长君高大人为钦差大人受理此案,找到充分的证据之后报与刑部,淳于公出狱,指日可待。” “多谢太子殿下鼎力援手,才使我得以洗去冤屈啊。” “只是,父皇要我问您一件事。” “是······” “缇萦······”淳于意刚想说什么,唐安也走了进来,火急火燎的看着缇萦。太子看了看唐安,又看了看淳于意,就转身对董阳说:“董阳,你带缇萦和唐安先出去,我要单独跟淳于公谈几句话。” “遵命。”董阳说着,就领着缇萦和唐安出去了。 缇萦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看,见太子和爹爹正在说着悄悄话,她心知肚明,太子一定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询问爹爹有关齐王与济北王谋反一事。 “缇萦,你没事吧?皇上是否有罚你?”出来牢房,唐安握着缇萦的肩膀就上下检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师兄,我没事。你看我哪里像是受伤的样子?” “那······” “皇上深明大义,圣断此案,当真是我淳于家之福,现在爹爹不用再受肉刑之苦。大姐夫已经被派去查究此案,等他回来,就可查明爹爹的清白。”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唐安听到缇萦的话,真心的为这件事情感到幸运不已。 “是啊,此一遭总算没有白来,此一苦总算没有白受。” “缇萦,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做这样危险的事。你都不知道,想到你要受伤,我是什么心情。以后,不准再如此了,知道吗?” “师兄······”缇萦看着一直在为自己担心的唐安,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浇他冷水,眼睛含泪看着他,忽略了一旁的董阳。 “你对宁雪姑娘哪怕有对缇萦一半好,她也会非常开心的。”董阳看着痴情的唐安,心里突然想到了临死前还在念着唐安的宁雪,他替她感到不值。 “宁雪的死,我也很难过,但是我的情感是不能勉强的。” “你对缇萦如此痴情,却对宁雪如此无情。她要是听到我这么骂你,肯定会勇敢的护在你的前面。可她要是能对我如此,我董阳此生也无憾了。” “董阳,求你不要再提宁雪了。你知道她是我从小一直玩到大的伴侣,她去了,我有多痛苦。”缇萦听着二人吵嘴,捂着耳朵哀求董阳道。 董阳看她如此,就不再言语。唐安看着她,心疼的要为她抹去眼泪,可缇萦一转头,避过了。唐安悬在半空的手,放了下来。 “董阳······”三人正在僵持间,太子从牢房里出来,喊他马上跟上,他们要去找梁武。 “殿下,请问,你们······” “缇萦,你先去休息,我现在有一件大事要处理。” “殿下,其实······我就想问一下,是否与梁武有关?” “你怎么知道?” “周将军要处置他了吗?” “具体情况我还不是很了解,等我了解好了,我再跟你说。”太子说着,就拍了拍她的肩膀离开了。 缇萦站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师兄,我该怎么办,之前我深爱梁武,他却不知道为何负我。父亲陷入如此境遇,从未见他出面,我现在听他有难,却还是忍不住的担心。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缇萦懊恼的蹲在那里,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怨恨自己没出息。 唐安站在她身后,蹲下来,慢慢的搂她入怀,轻言道:“缇萦,善良如你,我还能说什么。可能你不知道,你善良的本质有多么大的价值,可是我不会拿自己喜欢你为借口,让你放弃这无价的本质。或许,你会受伤,或许你会痛苦,但是如果你不这么做,你会感觉到更受伤,更痛苦。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我会永远的支持你。” “我在周府听到周将军要处置梁武,又回想起梁武一直对我说的话,我总觉得他有自己的苦衷。或许,我真的误会他了。” “你勇敢的踏出自己想要走的路,我会在后面远远的看着你,万一你摔倒了,不要拒绝我的扶持,等你站起来,我会转身离去。” “谢谢你,师兄。我确认他没事,就会回来的。” “我会一直等你。”唐安说着,放开了她。 缇萦听唐安说完,心中突然豁然开朗。她应该为曾经的那一段爱情,做一个了断。而不是自己无端猜测,暗自伤神。她说完,就擦干眼泪,一路小跑,跟着太子和董阳,到了周府。 第三十九章 亚夫避不见 梁武诉衷肠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是。”等缇萦跟着太子和董阳到周亚夫的府邸,他们看见梁武正领命而去。他转身回头看到缇萦,吃惊的喊了一声:“萦儿······”。 “梁武,你要去做什么?”缇萦拉住他,担心的问到。 “萦儿,你在家里好生等我回来。这一次事情结束,我一定会回来把所有的一切都跟你解释清楚。”梁武握住缇萦的手,说完,不舍的离去。 缇萦站在那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 “周将军,怎么样,这件事情······”太子问周亚夫,话未说完,就被周亚夫挥手阻止。 “缇萦姑娘大驾光临我周府,不知所为何事?”周亚夫看着缇萦,为之前她欺骗他的事情生气,语气自然不会太好。 “周将军,小女子乔装进府,辜负了您的一片真心,真的是万分抱歉。但是,为救父一命,欺骗您实属无奈,还请您见谅。” “缇萦姑娘这话就说的严重了,本将军不敢。若是你再去告御状,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周将军是我姐姐和我父亲的恩人,就算周将军现在要缇萦死,缇萦也不敢退却,更何况是去告御状。周将军若是不肯原谅,缇萦就跪在这里,直到您消气为止。”缇萦说着,已经跪了下去。 周亚夫看她真的跪在地上,就哈哈大笑的上前把她拉了起来,道:“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竟然可以为了父亲的命只身来到长安,可叹可敬。若我周亚夫连这一点儿气度都没有,何以服众将士?” “多谢周将军。”缇萦起身,向他行礼。可她脸上的担忧之色,还是没有退去。周亚夫看着她的样子,就转身请太子上座。 “殿下,刚刚我已命梁武派兵去捉拿吴王、济北王和齐王,相信等他回来,加上我们掌握的这些证据,便可以定他们一个谋反之罪。”周亚夫说话的时候,却在看着缇萦。他在暗示缇萦,梁武所做之事全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可缇萦听到他的话,却一直在想着梁武的安危,没有想到这么多。 “那就好,我倒要看看,刘晃还能嚣张多久。”太子高兴的合上手中的扇子,拍打了手心。 缇萦从周府出来,一直心事重重。她去看父亲,把这一切都如实的告知了他。淳于意看着憔悴的女儿,心疼的说:“可怜孩子你才十七岁,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若梁武他真的做了对不起的你事,那我们就不稀罕他,就算他再找你,那为父我,也不会再让你看他一眼。相反,若真是他有苦衷才这么做,为国,他理应如此,为己,他却不应当。” “爹爹,你的话女儿都懂,可是现在没有人告诉我,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一会儿告诉我他有苦衷,一会儿却又和那个刘嫄郡主纠缠不清。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该相信他的话?还是该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相信你自己的心。”淳于意听完女儿的诉说,告诉了她这一句话。 缇萦从牢里出来,反复想着父亲说的话。她回想起曾经梁武对她的好,对她的爱,对她说的话,她觉得是自己错了。 “梁武,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她这样想着,又跑去了周府。这次,她没有见到周亚夫,也没有见到他的属下,只是门卫告诉她周将军不在,进宫见皇上去了。 缇萦败兴而归。她走在街上,感受着百姓们安居乐业的生活,她知道皇上是一代明君,应该不会错杀好人。不管是孩子的笑声,商人们的叫卖声,大街上一片车水马龙的繁华盛景,感染的她,也跟着会心一笑。 这时候她突然又想起来,小时候的她也曾经这么天真的笑着,曾经和宁雪一起干过的蠢事让她忍俊不禁;曾经和姐姐们一起打打闹闹,那个热闹的庭院,曾经和梁武在一起看蟋蟀时的童真,让她感觉转眼才不过几天时间。可惜,她已长大,再也回不去了。 “让开······”她正看着一群孩子,回想自己的过去,突然听到有人吆喝着在清路,她让开一边,心想不知道是哪个达官贵人正在威风的走进长安城。 “哎,听说了吗,据说这次吴王进府,是要面见圣上,伸冤哪。”缇萦站在那里,看着过去的一群人,听到旁边的两个大叔正在低语。 “这个吴王,平时就耀武扬威,好不容易这次被抓到了把柄,据说他矢口否认了。” “何止啊,还反咬一口,说是皇上污蔑他呢。” “不是吧?他再怎么样也不敢指着鼻子骂皇上。我听说啊,是那个周亚夫周将军做的事。” “好像是的,还说啊,是周将军派人污蔑他的。” “这下可糟了,皇上会不会就此处罚周将军呢?” “也不大可能,毕竟周将军也是个难得的将才。” “吴王还是皇亲呢。” “一般啊,这种情况一定会找个替死鬼。” “替死鬼?” “对啊,把责任一推,皇亲都万事大吉了。只有替死鬼受罚,都是这样的,哎,毕竟啊,官是官,民是民。” “哎,管他呢,反正也碍不着我们什么事。” 缇萦听着旁边的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心想,梁武才去了两天而已,怎么这么快,吴王便进京了?难道在这之前,他已经收到了消息?若果然如刚才那几个大叔所说,遭殃的不会是吴王,也不会是周将军,而是······ “梁武,糟了!”她想到这里,一路小跑着到了周府,可门卫还是告诉她说周将军不在,进宫见皇上去了。 “你们胡说,现在这个时间,皇上不会召见外臣。周将军明明在府里,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缇萦急了,就跟那些门卫大吵大闹。 “哎,你这姑娘。看在将军的面子上,我们不赶你走,你还不依不饶,走走走······”那两个门卫看缇萦猜的如此正确,心中惊慌,就要赶缇萦走。 缇萦铁了心要进去见周亚夫,就顽强的与那两个门卫纠缠。只是,她一个女子哪里敌得过两人生拉硬拽,转眼间就被扔出来,放在了街上。她还要再进去时,那两个门卫已经被打倒,周府的门也已经被踢开。 等缇萦回过神来,回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一个蒙面女子正站在她的身后,她打量了这个女子一会儿,嘴角露出了笑意,她慢慢的走过去,笑道:“四姐······你来了?” “怎么就被你给认出了呢?”缇莲笑弯了腰,摘掉面巾,抱住了缇萦。 “四姐,你真是想死我啦。”缇萦也抱住她,两姐妹相拥,痛哭流涕。 一会儿,缇莲放开她,给她抹掉泪水,看着她说:“好妹妹,我都听说了。要不是你,这会儿,我见到的恐怕不是爹爹,而是爹爹的尸首了。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你。” “我是保护了爹爹,可宁雪······” “宁雪这个丫头,也不等我再看她一眼,真是让人心酸。”缇莲说着,也落下了泪水。 “四姐,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分娩完之后,带孩儿回去探亲,见到了二姐。她告诉我这件事情,也是她告诉我,你决意随父亲进京这件事的。” “原来是这样。” “哦,对了,我见到了大姐夫。” “你什么时候见到的他?” “我跟书铭前日到的京城,正好我见他出城去。” “哦,那是了。大姐夫现在是朝臣,爹爹的事,皇上派他去调查清楚。” “原来是这样。不用担心,二姐在家,里外有她照应着。你猜,我还带了谁过来?” “难道······” “你看······”缇莲转身,指向正在跑过来的书铭。 “书铭······”缇萦看他跑过来,伸手抱住了他。蹭了蹭他的小脸,她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不知道你这小子遗传谁了,定是你闹着四姨娘要跟过来的,是也不是?” “小姨娘,我爹爹不知道我来。是娘亲不放心你,让我跟过来的。”书铭抱着缇萦的脖子撒娇的说完,就走向了缇莲,冲她挤了挤眼。 “你个小子,这么小就学会撒谎,还要你四姨娘我跟着你撒谎。不过,也是,二姐担心你跟爹爹,这小子又吵闹着要过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我把他带过来了。” “二姐怎么样?” “她能怎么样,每天不就是一样,教书育人。” “四姐,你先带书铭去找董阳,让他带你去找爹爹。我有事,要见周将军。” “你一个人可以吗,我跟书铭留下来,还能帮你的忙呢。” “不用了。这是我的事,我不想连累你。”缇萦说着,看了书铭一眼,就跑进了周府,缇莲带着书铭去了太子行宫。 “周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躲着不见我?”缇萦见到周亚夫,就跪下,质问他为什么连着三天都躲在自己的府邸,不肯见她。 “你找我有事吗?” “当然,之前不是你命令梁武去······” “淳于缇萦······你不要得寸进尺。”缇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成狠狠的呵斥了。 缇萦莫名其妙的看着周成,又看着一言不发的周亚夫,她明白了。原来她听到的那些人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们为了躲避这件事情带来的处罚,把梁武推了出来,作为他们的替罪羊。 缇萦看着周成,慢慢的站起身来,对周亚夫说:“周将军,你是我大汉的勇猛武将,可你却无法获得我淳于缇萦对你的敬重。” “放肆······”周成挡在周亚夫的前面,继续训斥缇萦的言语。 “是,我是放肆。你有官威,我没有,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你可以随意的视人命为草芥,在你的眼里,所有人的生命都是贱命,只有你们这些人的命,才是珍贵的。” “来人······”周成已经开始喊人,缇萦听见他的话怒向而立,对他道:“不用叫了,以后我淳于缇萦绝不会再踏入周府半步。只是,梁武他曾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想要归于你的麾下,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因为他信任你,他相信,你可以让他实现他的抱负。可是现在呢,他失去了他对你所有的信任。”缇萦说完,就踏出了周府。 周亚夫看着她的背影,哀叹一声,问周成道:“周成,是不是你也认为我是个懦夫?” “将军,怎么会呢,这件事情,我们本来就是打算舍弃梁武的······” “吴王反噬,我为自保舍弃部下,这让将士们该怎么看我?” “那若将军被罚,一旦边关匈奴来犯,谁可以担此重任?谁可以调动细柳营的将士?” “这么说也只是满足自己的私心罢了。算了,事已至此,对也好,错也罢。我总归是要舍弃梁武这个棋子了。”周亚夫说着,走回了书房。 缇萦回到太子行宫,董阳正在和缇莲斗嘴,书铭夹在两人中间,正无奈,他看到了缇萦。 “小姨娘······”他奔走过来,抱怨着他们二人的无礼。缇萦摸了摸他的脸,笑道:“你四姨娘又回来了。” “董阳,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得到特赦令的是淳于缇萦,而非淳于缇莲,我为什么要让你进?” “你明知道我的身份,还这样横加阻拦,你就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 “你······”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这里是太子行宫,你们两个这样,成何体统?”缇萦听见二人的争吵,走过来大声的说到。 董阳看她回来,就别过头去,不去看缇莲,任凭缇莲跟着缇萦走进了太子行宫。 缇萦带着缇莲去牢里看望淳于意,父女二人见面,不免又哭了一回。缇萦见此场景又落泪,可她心里想的却是梁武的事情。梁武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陷害了。 如是想着,她心不在焉的听着父亲对自己讲的话,结束了这次的探望。等她出来,已经看到了满城都贴满了对梁武的通缉。她撕下一张通缉令,拿着回去了。 “梁武,你满心希望的能够出人头地,到头来,却是被自己最信任的将军出卖,你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值得不值得?”她看着那个通缉令出神,没有看到在窗外正在看着她的梁武。 晚上,她无法入睡,打开窗户,看到满天星空,她的思绪飞到了梁武那里。等她回过神来,梁武的脸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惊讶的大喊一声,梁武已经跃进来,捂住了她的嘴。 “萦儿,是我。”梁武关上窗户,松开了她,轻‘嘘’一声,他抱住了她。 “你怎么敢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现在京城在通缉你。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萦儿,我是被人陷害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你信我?” “我当然信你。” “谢谢你。” “可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你做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件事情牵涉到国家机密,我无法告诉你。” “那······”二人正在说话,梁武突然作势要缇萦禁声。 梁武靠着门,听到了刘嫄郡主的话:“皇兄,你到底把梁武藏哪儿了?” “别胡闹了,你敢到我府上撒泼?” “皇兄,梁武是我的驸马,你敢收留他,就是与我为敌。”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收留梁武了?他现在是朝廷重犯,我怎么可能知法犯法,我贵为太子,不会是非不分的。” “但是我的丫鬟看见他进来了。” “那你就去找吧,若是找不到,不要怪我不客气。”刘启对刘嫄这么妹妹非常没有耐心,他不喜欢看见她撒泼的样子,就冷冷的说了一句,算是对她的下马威。 “哼,梁武,我就不信,你永远不出来。”刘嫄怕得罪太子,说完就生气的嘟着嘴离开了。 “驸马······”刘嫄走后,缇萦看着梁武,陌生的喊出了这个称呼。 梁武看着因失望而慢慢后退的缇萦,想要上前拉住她,却被她拒绝了。 “萦儿,这件事情,是我对不你不起。但是,我真的无可奈何。为了讨得济北王的欢心,我不得不答应刘嫄郡主与她成婚,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你苦口婆心的对我说你有隐情,要我相信你的时候?还是在我痛苦的担心爹爹生命安危、而你决绝离去的时候?” “萦儿,我······” “驸马,你的安危自有刘嫄郡主担忧,是我多事了。”缇萦说完,就要走出房门。 她伸手去拉开门的那一瞬间,被梁武在后面拥住,乞求她道:“萦儿,你不要走,听我说完好吗?” 缇萦挣扎了几下,又不忍听到他在自己肩膀上抽泣,转身离去。她就站在那里,任凭他抱着。 “你不是问我,到底我做了什么了?我现在就回答你。”梁武看她冷静下来,就扳过她的身体,让她看着自己,对她道出了真相。 夜色在雾气的笼罩之下,更显深秋之夜的清冷。唐安在门外,看到缇萦房间里两个亲密的人影,他低下了头。 第四十章 多情驸马爷 狠心伤缇萦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那日我离你而去,本来想跟你道别,谁知,我接到周将军的命令,便连夜出发到济北王府。本来我和董阳都在其中,后来太子殿下调令,让他回去,只剩下我一个人孤军奋战。你可知道,一个人身处敌营,那种恐惧和孤独?” “为了调查济北王府是否和吴王勾结,主张谋反之事,我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他。可是,济北王是个戒心很强的人,他不会让我一个陌生人轻易成为他的贴身侍卫。” “所以,你利用了刘嫄郡主?”缇萦听他说着,上前插话。 “刘嫄郡主身处皇室,从小就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成长,她的心机不是一般人可以比。但是······她却对我有情。”梁武看着低头沉思的缇萦,接着对她说到:“上次,你去济北王受伤,其实,是因我而起。” “你说什么?” “刘嫄郡主恃宠而骄,她想要的,都一定要得到。她看到你我关系亲密,心生妒忌,便随意找了个借口伤害了你。” “怪不得······”缇萦听到他的话,暗自低语。 “因为这件事情,我大怒,再不愿与她在一起。可她向我哀求认错,她一个堂堂郡主,能为我如此,我还能怎么办?更何况,我还有皇命在身,只好跟她重归于好。后来,我听说你爹出事,也是想尽办法想要见你一面。正巧,碰上我师父找我,让我跟你道歉,这又闹出一档子事来。”梁武说着,回忆着这期间他发生的一切,心中无奈不已。 缓了缓情绪,他继续说到:“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我能理解。但是,正是师父搞出来的这件事情,促成了我和郡主的婚事。” “你们真的成亲了?”缇萦听梁武这么说,伤心的问他。 “对不起。我本来不想答应她,可是她有了身孕,我不能这样辜负一个女人。” “哦······”缇萦听到这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萦儿,我真的是为了获取济北王的罪证,才答应与刘嫄郡主成婚。可是那晚,我被灌醉,错把她当成了你,所以······” “所以你想说,这是你的无心之失?” “我不想否认自己的错误。可是,我只想让你理解我,我想告诉你,你从来都没有失去过我的爱。”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用?梁武啊梁武,你伤害了两个爱你的女人,你知道吗?你不可以这么自私,拿一句‘有苦衷’就让我们原谅你。”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不希望你痛苦。” “我知道了。”缇萦听他说完,就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梁武是我的驸马······她有了身孕······缇萦,明日里在家等我······今生,我只允许你嫁给我······”缇萦一边走,一边在回想着她曾经听到的这些话,她的心被梁武伤透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该往哪里去? “老天,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可不可以让我感受些许温暖?我已经恨透了这种生活在冰窖之中的生活,求你······”她一边祈求,一边走在院子里,甚至她没有注意到已经来到的倾盆大雨。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她走到了唐安的门外。唐安听到动静,打开门,看到了全身湿透的缇萦,赶紧把她拉了进来。 “缇萦,你怎么了?”他一边给她擦拭身上的雨水,一边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暖暖身子。 缇萦听到唐安的话,还没有回答,人就昏了过去。等她醒来,天气已经转好。此时,正值秋高气爽,太阳升起,光洒人间。 看到为了她的事情忙碌的唐安,她感到非常的抱歉。坐起来,她问他:“师兄,我四姐呢?她来过吗?” “四小姐去接师父了。”唐安看她起来,上前去扶她说到。 “爹爹他······可以回来了?” “你都已经睡了两天了。可能你还不知道,钦差大人从齐地回来,已经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师父是被冤枉的,这个人在被师父看病之前已经服毒,经由仵作验尸,已经还师父清白。皇上已经下旨,师父将无罪释放。” “皇上真是明君。老天有眼,我缇萦也算是上天眷顾。” “是啊,你们父女即将团聚。只是······” “只是什么?” “昨日,梁武被周将军捉住,说他冤枉皇亲反叛,重责八十大板,已送往刑部大牢,择日斩首。” “什么?”缇萦听到这个消息,脑袋里又是一阵眩晕。她虽恨他负她,却不愿看他落此下场。 “他昨日本可以永远不回来,却为了消除你对他的误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你。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被抓了。” “一定是他不甘心,去找的周将军。”缇萦说着,看到淳于意已经被缇莲扶着,走了进来。 “爹爹!”缇萦呼唤着他,父女两人相拥而泣。 “淳于意,淳于缇萦接旨······”他们父女刚团聚,公公就过来宣读了圣旨。他们一家跪在地上,听着圣君的命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淳于意身犯人命官司,今已查明真相,昭雪冤情,无罪释放。淳于缇萦虽为一介女子,却不让须眉,跪呈上书,真心救父,成我大汉一段佳话。朕特赐御用马车一辆,盘缠一百两,以作归乡之用,钦此。” “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淳于意领着缇萦,领旨谢恩,却没有注意到缇萦的烦恼。 “皇上圣明,我才能躲过此难。”淳于意送走公公,看着手上的圣旨,颇有感慨的说到。 “爹爹,大姐夫呢?”缇莲问到。 “长君不负一身才华,挑起国家大梁。他还能看在你姐姐的面上出手相助,此人情亦是不薄,我们定不可以忘。” “这是自然。大姐夫本就是重情之人,这次的事,真要好好的谢谢他。”缇莲说完,看着发愣的缇萦,奇怪的碰了碰她问:“缇萦,你怎么了?” “嗯?没什么······”缇萦心不在焉的回答她。 小书铭看着这个小姨娘,感觉怪怪的,却不敢惹她。 “等为父奏明皇上,我们就启程回乡。” “外公,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这里这么热闹,我们玩一天再回去怎么样?”书铭听说要走,心情很不好,他就上前拉着淳于意的手,央求他。 “让你姨娘带你出去逛逛,外公有事出去一趟。” “好哎。四姨娘,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你个小子,就知道贪玩。以后若是妹妹也如此,姨娘可就发愁了。” “没事的,我带着妹妹玩。”书铭说完,就拉着缇莲出去了。缇萦见他们出去,就梳妆打扮,也离开了房间。 “现在能救梁武的,只有赵道长了,我一定要想办法通知他。”缇萦快步走着,没有注意到与她擦肩而过的刘启。 “哎,缇萦,你去哪儿啊?”刘启伸手拉住她,问到。 “哦,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殿下可知,这里附近哪里有道观?” “道观,你去那里做什么?” “总之,我有事。” “有是有,不过我也没去过,你一个人我怕······算了,我让董阳陪你去吧。” “不用了,董阳需要在你身边保护你。我还是一个人去好了,我没事的。” “哎,缇萦,你等一下······”刘启说着,慢慢走向了她。 他把她头上的玉柳钗拔下来,给她头上放了个金簪上去,并笑着说:“如果,以后有人劫财,你就把这个给他。如果有人劫色,你就把这个给他。”刘启说着,就把自己的令牌给了她。 他怕以后她自己一个人出行,会遇到什么危险,就以此作为保护她的符咒。 “殿下,谢谢你。”缇萦说着,就感恩的离开了。刘启看着她离开,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对董阳说:“这个缇萦,总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不像那些人,嘴里没一句是真话,也不觉得累。” “殿下······”董阳看着感慨的刘启,小声的对他说到。 “嗯?” “刚才,娘娘看到了。” “哼,估计又要给我脸色看了,走吧,瞧瞧去。”刘启说着,就带着董阳去了太子妃的寝宫。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殿下,真的是对这个叫缇萦的女子动心了吧?”太子妃看着丈夫对一个女人说说笑笑,心中醋意大发。但是,身在太子妃之位,她不能失了风度,就笑着对这件事了却了。 而出门去的缇萦,走至僻静的小路上,正好遇见故人。看到隐夜,她原本策马的鞭子,一扬手,就挥了出去,可惜,没有中到他的身上。 “恶贼隐夜,还我宁雪命来。”缇萦又要再次挥出去,却被他抓住了鞭子。情急之下,她大喊一声。 “你这是要去哪里?”隐夜没有理会她的话,低垂眼睛,幽暗的半边面具下,传来问她的话。 “你管得着吗?” “若是为了救梁武,就不必了。” “你想怎么样?” “梁武必须要死,才能重生。” “你什么意思?” “污蔑皇亲之事,总要有个牺牲的人。而这个人,必须是梁武。” “你胡说。梁武的命,总归是他自己的,除非他自己要死,否则,谁也没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 “萦儿,不要倔强了。” “你······叫我什么?”缇萦听到这句话,突然感觉好熟悉。 “萦儿,看着我······”隐夜说着,已经慢慢抬起头。他拿下那半边面具,梁武的脸便露了出来。 “梁武······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知内情的缇萦,恐惧的看着已经摘下面具的梁武。说出话,她的嘴唇已经开始发抖。 “这,要多谢我师父和青初公子前辈······”原来此刻出现在缇萦面前的人才是梁武。而牢中的那个快要被执行死刑的人,却不是真正的梁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缇萦还在马上,银杏树上的黄叶还在飘落。梁武站在她骑着的马前面,显出一副威风凛凛之势。 微风还在任性的吹着,两人的头发都有些凌乱,相顾无言,却双双默契的低下了头。 第四十一章 鲁山观星月 做客翠柳居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早在梁武被捉住之前的那晚,天空繁星闪烁。 鲁山上的那一间凉亭还在,赵莹莹把一壶酒端上来,看到青初公子和赵道长正在夜观天象,就坐下来喝了一杯茶,默默的听着二人的对话。 “看来我那不中用的徒儿,这次真的是惹上大麻烦了。”赵道长感叹梁武的遭遇道。 “是我真的是无力管教那个孩子了。是我的家族毒害了他,我却不曾知道,他竟然如此执迷不悟。”青初公子感叹的是自己的家族孙逸远。 “我要下山一趟,就算他不成器,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了性命。” “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要采取一些行动,弥补我的过错。” “嗯。”赵道长和青初公子两人商定,就一起下了鲁山,在梁武被捉住之后,到牢狱看望了他。 “劣徒,你不听我的话,有今日之祸也是你活该。我就问你,缇萦可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赵道长手持拂尘,怒点了一下梁武的脑袋。 “师父,是我求功心切,不慎被人利用。被迫与刘嫄郡主成婚,是我对不起缇萦,徒儿此生无法再报答师父的养育授业之恩,是徒儿不肖。”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那孩子心思单纯,此刻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伤心难过呢。你是被谁逮住的?” “还能有谁?放眼皇宫内的侍卫,能是我的对手的,没有几人。当然就是隐夜与周亚夫的家将合力将我抓了起来。” “又是那个孩子。”青初公子听见梁武的话,轻叹一声骂道。 赵道长听见青初公子的话,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对梁武道:“你先自己在里面反省吧,我会想办法救你一命的。” “师父,徒儿不想连累你,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哼,师父要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赵道长说完,就不顾梁武的喊叫,领着青初公子出去了。 “看来,这件事还需要你出马了。”二人走出牢房,赵道长对青初公子说。青初公子看了赵道长一眼,没有说话,看着天外的星星,他的眼中露出白茫茫的光亮。 翠柳居里,一张矮桌上放着一把古琴。旁边一张银色的半边面具,让人对弹出的琴声有毛骨悚然之感。谁也没有想到,隐夜那张面具后面,竟藏着一张近乎绝美的脸。此刻他没有任何掩饰,就是对着那一壶酒在抚琴。 看到外面柳叶纷纷盘旋的落下来,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公子,喝口茶歇息一下吧。”他刚停下抚琴,身后就走出一个曼妙女子,行走之姿,优雅如风中之柳,朱唇皓齿,话出口,让人如闻仙乐。 “苏红,备茶,有客人来了。”隐夜端过她给的茶,一饮而尽,交代她说完,就站了起来。 “是,公子。”苏红说着,就要再次行走到房间内,却突听得一声大喊:“老朽不请自来,不必麻烦了。” 话音刚落,青初公子就现身在了隐夜的面前。他全身的素白与这一片翠秀之木相互映衬,反而显得他又添了几分精神。 “你此次前来找我,所为何事?”隐夜看到青初公子,没有犹豫,端起苏红给他的茶,反倒又悠闲地坐了下来,抬眼看他问到。 “两件事。第一件,是我的徒儿宁雪之死。第二件,就是赵鼻子的徒儿梁武之事,你想先听哪件?” “你说哪件,我听哪件。” “那我先问你,雪儿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那么······有······” “那么作为她的师父,我知道她的死是谁造成的,我就要为她报仇。” “那你还在等什么?” “我问清楚再动手不迟。第二件事,梁武此次入狱,也是你造成的?” “哼······你来之前不打听好,到这里要我亲口告诉你?若是你的徒儿也就罢了,这个梁武跟你什么关系啊?” “他是赵鼻子的徒儿,又是我徒儿的朋友,我当然要问清楚。” “要说因为宁雪之死,你来找我报仇,我还可以勉强答应给你时间。若是为了这个梁武的事,那就请吧。” “你为何到现在还冥顽不灵?” “祖爷爷,我只知道你武功高强,却从来不知道,你的武功到底是有多高。自从你莫名离去之后,爹爹到处寻找你的下落。后来得知,你命令我们族人不许习武时,我更是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你是否介意陪我过过招式?” “给我一个理由。” “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隐夜说着站起身来,看了看正在冲他摇头的苏红,继续说:“雪儿是你的徒弟,她有没有得到你的真传,这一点我很好奇。” “跟宁雪又有什么关系?” “雪儿她败了······” “什么?” “你要知道雪儿的死因。我成全你,只要你能赢我。”隐夜说着,已经端起原本要给青初公子的茶,一饮而尽。扔掉杯子,他拔出了手中的剑,直直的刺向了青初公子。 青初公子看着他的剑逼来,启动丹田之气,用轻功慢慢的向后滑去。剑与他虽在咫尺,却始终碰不到他。直到他被逼到无处可躲的时候,一个腾空翻身他将隐夜的剑踢了出去。 当隐夜的剑抛向空中,慢慢的落下来插在地面上,他站在剑的前面,双手拍掌唤出了一排黑衣人。 “祖爷爷,我说的过招,是现在才开始。”隐夜一声令下,黑衣人已经将青初公子包围在了阵法中。 “孩子,你用这样的大礼来邀请我,我不破阵看来不行啊。”青初公子说着,仔细的观摩这些人的姿势,以及可能会出的招式。看完之后,他诡谲一笑,就甩开袖子,拉开了迎战的架势。 隐夜摆了一个进攻的手势,他的手下就变化了阵法,向青初公子而去。青初公子深知他一个人难以对每一个人都击打,就双脚跳起,腾跃至空中倚靠在了树上。他尚未站定,那群黑衣人便紧随而至。 青初公子在这群黑衣人之中快速穿梭,他的速度之快堪比风影。这群黑衣人之中,没有人能够看到青初公子真正的身体停在哪里。各个茫然,不知该往何处下手。他们正在茫然的时候,青初公子绕到他们的身边,各个击破,对着他们的脑门点了穴道。 隐夜看此情形,拿着手中的笛子,奏鸣。 “你怎么可以操纵这些人的灵魂?”青初公子一边说,一边在躲避着这些**纵意识的黑衣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做的。” 青初公子听到隐夜的话,就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这个孩子已无可救药。 顺手捡起一只断枝,他向他扔了过去。趁着隐夜躲避断枝的瞬间,青初公子拿起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手上的剑,开了杀戒。 等隐夜回过神来,他看到了青初公子杀的最后一人,口吐鲜血而亡。 “祖爷爷,你也并不是活菩萨,你还是会开杀戒的不是吗?”隐夜看着扔下剑站在那里,看着他的青初公子,突然大声的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曾经发誓不再返回家族,不再闻问江湖事的青初公子,再也不会出手了呢。原来,你最终也不过如此。”隐夜说着,竟然向他咆哮道:“你为什么会忘了扶苏祖先惨死的祖训,而我又为什么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看着隐夜对着天空的咆哮,青初公子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他,就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 “我的晏君,我心里苦啊。”曾经那个冷酷无情的杀手,此刻在喊出这句话之后,口吐鲜血,眼睛也开始慢慢的充血。 “公子······”苏红见状,马上跑上前去要扶住隐夜,却被抢先一步到达的青初公子,呵斥靠边。 “让开······”青初公子大喊一声,就在他背后运气,用自己的内力,控制住隐夜体内逆转的气血。等隐夜再次睁开眼睛,他眼中的泪水横流,打湿了枕头。 “你还是放不下那孩子。”隐夜没有起身,他的耳边传来了青初公子的声音。 “怎么可能会忘呢?她可是为我而生,为我而死。我这辈子,再也不会遇到晏君一样的女人。” “你还没告诉我,雪儿是怎么死的?” “我原本以为,雪儿澄澈的眼睛,至少和晏君有一些相似。可听到她对我刺骨一样的咒骂,看到她用冰冷的剑,指着我的心脏,我如梦初醒。她终究,不是我的晏君。” “雪儿怎么会是晏君?” “我说她是,是我自欺欺人。” “孩子,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祖爷爷,我这一生最美的事,就是遇见了晏君。现在,我已命不久矣,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 “雪儿事······” “祖爷爷,我可以告诉你,她没有死,就活在你的周围。” “什么,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缇萦将她火化了······” “吴王反噬,他为求自保,把我推了出来。与其相信他会想办法让我逃避责罚,不如我自己偷得半生闲暇。”隐夜说着,坐了起来。 看着眉头紧锁的祖爷爷,他接着道:“翠柳居是一般人找不到的地方,我只想在这里寻求余生的片刻宁静,而这个决定,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做出来的。即便王室现在看起来是平静的,但是吴王造反乃迟早之事。若大汉想要保住现在的江山,必要有忠心不二的将才,梁武是个可造之材,我可以告诉你救他的方法。” “逸远,孩子,你终于肯回头了。” “你谢谢雪儿吧,是她让我觉醒的。你现在能在这里见到我,都是她的功劳。” “那她现在在哪儿呢?”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我跟她有过约定,我帮她救梁武,帮助淳于缇萦,她也要帮我做一件事。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我不会告诉你。” “既然如此,想必我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那你告诉我,如何解救梁武?” “梁武是朝廷的人,隐夜现在却是个江湖人。隐夜可以有真有假,梁武也可以有真有假。”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这里有这么多替身,等他提前行刑的时候,你随便带一个回去。立个墓碑,这世上便再无梁武。”隐夜说完,就伸出手道:“苏红,扶我起来,我要出去走走。” 苏红双眸低垂,看了一眼青初公子,就上前搀扶隐夜,并作出了请客人离开的姿势。 青初公子见状,看了一眼隐夜,他正在靠窗而立,欣赏窗外的落叶,享受这片刻的宁静。青初公子轻脚步走着,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隐夜看青初公子离开,侧眼看了一眼苏红,她正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落叶无意,却惊怒了整个深秋。苏红啊,冬天快到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见到这些叶子新生的样子?” “公子务必保重身体。”苏红听到隐夜的话,聚拢了一下炭火,背对着他开始摆弄罐里的草药。 对着门外的树林,她也开始关注这些受到风的吹拂,盘旋落下的落叶。它们是那么快乐,那么静美,她好羡慕,它们生活的姿态。 第四十二章 仓公携女归 太子劝断念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所以,你现在获救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二人又一次进了一个破庙里。缇萦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一边摆弄那团篝火,一边问他。 “暂时,以隐夜的身份生活。” “刘嫄郡主呢?你暴毙身亡,难道她不会找你吗?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萦儿,难道我们的缘分,就这样结束了?” “你不会再是我的梁武哥哥,我也不会再是以前的那个缇萦。我们都对自己的生活,无可奈何。” “萦儿,我还能再抱抱你吗?或许,我真的就这样失去你了。” “你是当朝驸马爷,缇萦乃一介平民,不敢高攀。” “萦儿,求你了,不要这样跟我说话。我即便不能跟你在一起,也不会去找刘嫄郡主。我不能给她带来快乐,也不能以驸马的身份生活。” “待到明日,我便同爹爹一起回去临淄了。缇萦祝你,梦想成真,一路官运亨通。” “萦儿······” “梁大人,请不要如此称呼我,我真的承受不起。就此别过,还望珍重。”缇萦说着,就起身离开了。 梁武坐在地上,眼睛直直的望着那一团篝火,流出两行清泪。他甚至不敢抬眼,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跟她一起离开。可是,那样的话,父母的仇如何报?他的恨,如何消?所以,他不能。 就闭眼吧,这双眼睛也是父母给的。儿女私情,哪里比得上父母的深仇大恨?大仇不报,自己如何能只顾儿女私情呢?他的眼泪滴尽了,篝火灭了,或许他将再也见不到心爱的缇萦了,但是,他毅然决然,走出了破庙。 伸手拿出那半边银色的面具,慢慢的戴上。他跨上马,大喊一声,马儿嘶鸣一声,绝尘而去。 “小书铭,把你的玩具拿好,我们要回去了。”太子行宫门外,停着一辆马车。缇萦挎着包袱,一手递给书铭他跟缇莲逛街买的玩具。 “嗯。”书铭说着,就被缇莲抱上了马车。 紧接着,缇莲也上了马车。缇萦把淳于意扶上马车,她牵着父亲的手,刚想上去马车的时候,太子刘启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淳于意向他行礼。刘启微笑着回应,看了一眼缇萦,她也正想向自己行礼。 “殿下······”缇萦刚想俯首行礼,就被刘启拉住了。 他看着缇萦道:“缇萦,我还真怀念当年你出口喊我‘启儿’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么生分。” “若缇萦早知殿下身份,又怎敢直呼殿下名讳呢?” “缇萦啊,之前我做的不懂事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殿下折煞缇萦了,缇萦怎敢?殿下帮助我见到皇上,得以让父亲的冤屈昭雪,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敢埋怨你呢?” “如此,我们便再也不能见面了吗?” “其实······” “殿下······”缇萦刚想说些什么,太子妃便被丫鬟扶着,走了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刘启看了一眼太子妃,感觉她今日与以往有很大不同。但是,他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同,直到他看到她头上的那一只金簪。 “殿下仁义,对萍水相逢的百姓都这般爱护。臣妾作为太子妃,也应表现出应有的风度啊。”太子妃说着,已经走向缇萦,问她道:“缇萦姑娘,你说是吧?” “娘娘所言极是。不过,娘娘天生丽质,气质极佳,作为太子妃应有的风度,自是让缇萦佩服。望娘娘与殿下百年好合,恩爱到老。时辰到了,缇萦就此告辞。”缇萦说完,行了一礼,就牵着淳于意的手上了马车。 车夫坐上马车,便挥鞭赶马。 随着车轮声渐远,刘启的目光慢慢收回。 看了一眼太子妃,刘启叹了口气说:“爱妃要是这么喜欢这个簪子,早说啊,我直接送你啊。” “臣妾不是已经有了吗?而且,还是缇萦姑娘亲自送的,岂不更好?”太子妃有意说出这句话,想要断了刘启的念头。没想到,刘启听到这句话,仰天大笑着走进了府里。 太子妃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心生怒气,拔下那只金簪,扔出了很远。 “董阳······”刘启回到寝宫,本想叫董阳一起出去打猎,却没人应声。 他走出门去,看到董阳正坐在长廊上发呆。慢慢的走近他,他看到了董阳手上拿着的一条丝带。 “忘了宁雪吧。”刘启站在董阳身后,他为董阳的痴情感到无奈。 “殿下,我······”听到刘启的话,董阳快速的收起了那条丝带。 “我知道,遇到能记到深入肺腑的女子不容易。但是,毕竟死者已矣,你还要生活下去,断了念想吧。”刘启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要离开。尚未转身,他却听到有个小太监在找他。 “小光子,我在这儿呢,什么事啊?” “殿下,不好了。城外急报,匈奴入侵,皇上要您马上觐见。” “好,我知道了。董阳,你的机会来了,我给你个机会让你泄愤。”刘启向董阳说着,就跟着小太监去了朝堂。 董阳站在那里,心情万分沉重。他告诉自己:“殿下是对的,我总不能永远用这幅熊样保护殿下。宁雪,我真的该断了对你的思念了,你一定要原谅我。” 闭了闭眼睛,董阳将那一束丝带放在手中,任凭风儿把它吹到了池水中,随波逐流。 第四十三章 匈奴再犯境 父子同上阵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父皇,儿臣以为,匈奴肆无忌惮的欺我大汉,如再一味忍让,岂不让人笑话?”刘启到达朝堂时,皇帝正在和大臣们争论对策。刘启看着被大臣吵得头疼的父皇,上前发表言论。 “匈奴兵只是觊觎我大汉的优厚物资,如若我们再像以前一样,让公主去和亲,他们定当退兵。” “那依王大人之言,匈奴此次出兵,大汉送去公主和亲,那匈奴万一不肯退兵呢?就算这次退兵了,下次谁知道什么时候,他又觊觎我大汉的优厚物资,又要出兵相欺呢?还要送去公主和亲吗?我大汉到底有多少位公主要被送去和亲?” “这······” “难道我大汉就没有能击退匈奴的将才吗?”刘启没有让其他大臣在说话,直接用激将法,他说着,转向旁边的武将。 “谁说没有,老臣请命带兵抗击匈奴。”张相如看太子如此,第一个站出来要带兵击退匈奴。 “张将军,果然好气魄。父皇,儿臣请命,此次抗击匈奴,广招天下有才之士,只要是愿意抗击匈奴的,都可以参军。只有此次全力抗击匈奴,才能让匈奴知道我大汉雄威,不轻易进犯。”刘启拍了拍武将张相如的肩膀,再次转而对皇上说到。 “太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胆识,朕深感欣慰。就依太子所言,即日起,发出檄文,广招天下有才之士征讨匈奴贼兵。”皇帝说完,就示意退朝,众官员高呼‘万岁圣明’之后而去。 “董阳,这次你与我一同出战。”太子对董阳说话的时候,正走在去未央宫找父母请安的路上。 “殿下这次要亲征?”董阳跟在他的身后,吃惊的问他。 “正如晁老师所言,我正好趁这次机会,封住这些个大臣的嘴。” “殿下是皇上爱子,这些个人也真是无聊透顶。” “哼,不管是有多名正言顺,总归有些个人不服。我倒要看看,这些个人有什么能耐,对我指手画脚。” “可是,与匈奴对战非儿戏,我怕······” “你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自己?”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本太子相信你。”董阳还想辩驳,太子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 董阳感动于太子的厚爱,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顿在那里。太子转过身,一边继续走,一边对他说:“董阳,今日起,本太子要亲自过问征兵之事。你这几日,若没什么事,就先帮我慰劳一下兵士。” “是,殿下。”董阳说着,已经停在了未央宫的门口,看着太子径直的走了进去。 “父皇,母后,儿臣过来请安。”刘启走进来看到父母,便下跪作揖。 “启儿,起来,到母后身边来。”说话的,是刘启的生母,当朝皇后窦漪房。 刘启进来时,看到母亲今日又是一身素装,甚至连头饰也就只有一支凤簪。听到儿子的话,她先是微微一笑,露出的浅浅酒窝,更显其慈眉善目。 随后,她便眯起眼睛,想要把儿子看的更清楚一些。但是,这个宫里的光线不太好,她还是没有能看清楚儿子的脸。无奈,她只好开口,让儿子坐到自己的身边。 “母亲,您的眼睛还是不见好转?”刘启走过去,坐到母亲身边,扶着她的手问。 “母后的眼睛啊,是好不了。”窦皇后哀叹着,摸了摸儿子的脸,心满意足的笑了一声说:“儿子倒是越长越俊了。” “儿子长得像母后。” “净会贫嘴。对了,启儿,听你父皇说,这次你进言,主张讨伐匈奴?” “是的,母亲。而且,儿子决定此次亲自出征。” 窦皇后一听这话,即刻变了脸,道:“启儿啊,匈奴残忍无情,母亲怎么能放心让你亲征呢?” “母亲,儿子这次主意已定。而且,身边尚有董阳,您不必担心。” “启儿,你母后说的对。主张讨伐匈奴,你已经勇气可嘉,大可不必亲征。”刘恒听到儿子这么说,心里甚是不忍,也出言劝阻。 “父皇,目前,朝中仍有大臣对儿子的能力颇有微词。儿子此次就要用行动,堵住他们的嘴。” 刘恒没想到儿子会有这么成熟的想法,听到他的话,竟然感到有些震惊。他看了窦皇后一眼,也看出了她脸上的无奈与认同。走过去微叹一声,扶着窦皇后同坐榻上,皇上对儿子说:“启儿,父皇没有想到,你会主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真是令父皇高兴。既然如此,你我父子就来个上阵父子兵,你我同去。” “皇上······” “父皇,万万不可。”窦皇后正欲劝阻,刘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便大声的反对。没等父母二人说话,他又接着道:“匈奴此次侵犯我大汉真正的目的,我们尚未可知,儿子一人出征,已经是凶险万分。若父皇也出征,万一匈奴进京,该当如何?” “启儿所言极是,皇上请三思。”窦皇后握着丈夫的手,点头认同儿子的话。 “放心。若朕出征,必定安排好京城的兵士。若匈奴进犯,必成瓮中之鳖。皇后,朕相信,你会为朕守住长安,等朕凯旋归来。”刘恒说着,已经把调动细柳营的兵符,交到了她的手中。 “皇上,细柳营不随军出征吗?”窦皇后拿到兵符,心中一惊,连忙问道。 “细柳营将士,此次不出征,只驻守。此时,我已经和周亚夫商议过了。” “父皇放心,儿子一定在三日内征集良将,与张相如将军手中的兵马会合。”刘启看到父皇如此忧国忧民,顿感精神振奋,恨不得,现在马上就跨上马去和匈奴力战三百回合。 “嗯!”皇上欣慰的点了点头。 刘启从未央宫出来,就马上带上董阳一起,去了征兵部。而他们到时,已经有一群人在排队登记,等着表演技能。正巧,张相如也在。 “太子殿下······”张相如见刘启过来,行礼问安。 “张将军也在······怎么样了?”刘启扶起他来,和颜问到。 “老朽也刚到,正欲打探情况······”张相如正要说些什么,突听得外面有人吵嚷的声音,就跟太子一起走出来,查探情况。 几个士兵正在围着一个满脸胡须的中瘦壮年男子,进行阻拦。这个男子手中拿着征兵檄文,另一只手在悠然的抚顺胡须。看了看这几个拿剑的兵士,他笑言:“怎么,难道征兵,还不能让我进?” “老头,我们这次征兵是去攻打匈奴的,可不是闹着玩的。”其中一个兵士好心劝阻到。 “我知道。我看得懂,这檄文上写的什么,若不是攻打匈奴,我还不来了呢。”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不要冒险了。” “你们觉得我打匈奴不行?” “我们觉得你回去打老婆还行。”其中一个兵士说完,引起一群人的嬉笑,而这个男子也跟着笑了。 刘启本想上前阻拦,可他看到这个人神秘的笑了,突然想看此人,会怎么解决这种局面。 “那就试试。你们四个一起上,若李广趴下了,李广转头就走。若你们趴下了,就收下李广手中的这征兵檄文。”中年男子姓李,名广,此时他说完,便气定神闲的,举起了手中的檄文。 “哼,口气还不小,我先来。”其中一个士兵,扔掉手中的剑,握起拳头就冲向李广。 李广看他跑过来,连忙后退,一个回转,甩了士兵出去。士兵回过神来,继续攻击,李广却也不再后退,迎上去,用拳头对上了士兵伸出的拳头。 收回拳头,李广泰然自若的站在原地。那个士兵,却嚎叫着抚着胳膊瘫坐在了地上。 刘启见状,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微笑。他看了看董阳,董阳却正在盯着对面屋顶上的一个白衣男子看。 “董阳,怎么了?”他顺势看了一眼,但是并不认识此人,就碰了碰董阳。 “殿下,我觉得他的气场有点儿像一个人······有点儿像······” “好······”董阳还没说完,就被周围观众的喝彩声打断了。刘启听到喝彩声,忍不住到人群中去看。董阳为了贴身跟着他,就丢了一眼,眼前一个人影闪过,那个白衣男子已经不见了。 “怎么样,服不服气?”李广已经以一敌四,他岿然不动的站在那里,四名士兵已经哀叫着躺在了地上。 “好······”拍掌叫好的正是张相如。 “我大汉有如此人才,是我大汉之福啊,太子殿下,您看呢?”张相如走到李广面前,接下他的征兵檄文,呈到了太子眼前。 “张将军所言极是,壮士,请随我来。”刘启说着,就拉着他的手离开了。 董阳跟在后面,心里一直在想刚刚那个白衣男子到底会是谁。他的听觉很敏锐,当他听到有一阵风声从耳边擦过,指间已经多了一柄飞刀。待他回头望去,扔刀之人已经毫无踪影。 他拆下刀上的字条,看到‘非敌’二字,心中的石头便落下了一半。收拾心情,他快速的跟上了刘启。 三日后,皇帝上朝,众朝臣高呼万岁恭送一国圣君。窦皇后盛装待发,候在宫中,等着向自己的夫君和儿子送行。而太子行宫,薄娘娘泣泪挽留夫君莫行。 “好了,打仗才是一个男子汉应该做的事。而我贵为太子,更不应该像个小娘子一样,躲在房中。”太子轻轻的用手擦掉娘子垂而未滴的泪水,好言安慰。 “殿下,殿下······”薄娘娘始终舍不得让夫君去冰冷的战场,偎在夫君胸口,继续低语:“战场哪里及得臣妾房中,且勿负了这春宵帐暖······” 刘启就爱这太子妃低语娇媚如不胜清风的碧莲,未待她抬起头,他就用手勾起她的下巴,用力深吻。一吻结束,太子妃双颊红润,朱口轻启道:“殿下且赐给臣妾一个孩儿吧。” 说完,薄娘娘软绵绵的双臂钩挂在刘启的脖子上,续送香唇。刘启哪里还抵得住这股暖意,一边继续加深那个吻,一边已经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帐内,放下了纱帘。 “皇上,末将必将坚守长安城不出。陛下一日不归,长安城的大门,一日不开。”城门外,周亚夫跪在地上宣誓,为陛下送别。 “周将军在,朕放心。”皇上下来车辇,扶起周亚夫的胳膊,转向四周的将士道:“我大汉将士何在?” “在······在······在······”像雷鸣一般的响声,在长安城的上空响应了三次。刘启看到这壮观的场景,连连颔首称好。 “昔日,大汉为隐忍富国,对匈奴进犯均采取和亲政策。但,匈奴贼兵实在欺人太甚,屡次进犯。他们肆无忌惮的伤我大汉百姓,夺我大汉财富。今日,朕与太子将与众将士共进退,将匈奴贼兵,赶出我大汉领土。” “大汉万岁······”众将士听了皇上的话,士气大镇,顿时呼声一片。 “现今,匈奴十四万大军直抵彭阳,火焚我大汉回中宫,远哨铁骑逼近长安。朕决意以中尉周舍、郎中令张武为将军,发车千乘,骑十万,驻军长安旁,以备应战匈奴。而昌侯卢卿为上郡将军,甯侯魏遬为北地将军,隆虑侯周灶为陇西将军,东阳侯张相如为大将军,成侯董赤为前将军,大发车骑往击匈奴,内史栾布亦为将军。众将士是否有信心?”皇帝部署战略,鼓舞士气说到。 “有信心······”众将士异口同声的齐声回答到。 “好,大将军,通知大军,前进······”皇帝一声令下,大军开始出发。大汉军队,就这样,浩浩荡荡的朝向边境进发。 是年,公元前167年。 第四十四章 汉军陷绝境 奈何天有情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三月之后,冬至。大雪在边境持续下了三天三夜,汉军将士因为受不住这寒冷的天气,病倒了很多。 “启儿啊,现在我军与匈奴正处于僵持状态,我方将士因为水土不服大多已经病倒。再这么拖下去,恐怕对我军不利。”营帐内,皇上身披加厚绒衣,对着正在烧制的一壶酒,向刘启说到。 “父皇,儿臣正在想办法。看我们能不能找到办法,趁着现在敌人不防备,对敌人来个出其不意。” “张将军呢?” “张将军去看望将士了。” “再过一个月,就又跨入新年了。难不成,我们要在这里和众将士们度过新的一年吗?” “大雪一直不停,将士们又在生病。目前,我们也实在是无法行动。” “王太医呢?邓通,你去召他进来。” “是,皇上。”邓通说着,就离开了营帐。刘启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他一眼,心中甚是不喜。 “皇上,殿下······”这时,董阳正好进得营帐内。刘启见他进来神色有变,就紧张的问:“怎么了?” “适才我去巡视,看到王太医也病倒了,现在根本下不了床。” “什么?这可如何是好?”皇上一听,顿时心中慌乱,再也坐不住了。 “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连王太医也······” “什么人······”刘启的话还没说完,董阳就又用手指夹住了一支飞刀,大喊一声出来。 董阳出去寻找,又没有见到是什么人。他重新回到账内,看了看那只飞刀,认出来,是之前那个白衣男子扔出来的。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他会追到这里?既然他不是敌人,那他为什么会跟踪大军? “董阳,怎么回事?”刘启见董阳拿着飞刀发呆,上前问到。 “殿下······”董阳打开飞刀上携带的字,呈给了刘启。 “接应······拾······外······什么意思?”刘启读出来这几个字,但一时间,也没有明白什么意思。他又仔细琢磨了片刻,旋转飞刀,顿时恍然大悟。 “十里外,接应······但是,接应谁呢?”刘启读出其中之意,看着董阳,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这送飞刀之人。 “殿下,此人非敌,属下觉得此人可信。” “那,是要接应谁呢?” “不管是谁,属下想要走一趟。等张将军回来,属下······” “回皇上,王太医来不了了,张将军回来了。”董阳的话还没说完,邓通就带着张相如,进了营帐。 “张将军,守护好营帐。若是我半个时辰之内回不来,就不要找我了。”董阳交代完,就走出了营帐。 大雪还在不停的下,董阳腿脚快,不一会就走到了十里外的地方。他看到前方停着一辆马车时,心中疑惑,以为是诈,便改为徐步向前。 待他走近马车,要用手掀开帘子时。突然,一个跛脚大汉冲出来,叫喊着用棍子挥向董阳。董阳反应快,一个转身,便躲过。他拔出剑来,质问他到:“你是谁?” “我是你爷爷,贼兵,拿命来······”大汉说完,又粗野的冲向董阳。他这次,却是身形矫健的跟董阳过招。 “功夫不错,可惜蛮力太大,不懂技巧,哈······”董阳一边打,还一边在指点他的功夫。他看准时机,趁大汉防守弱的时候,反手握剑,轻跃到他对面,从背后踢了他一脚。 大汉受力,马上向前滚趴而去。可他也很执着,吃力的爬起来,还要再战。此时,却突然听得一人大喊到:“郅大哥,董阳,别打了!” 话音刚落,缇萦就从车里跳了出来,看着他们二人,又说了一遍,对他们道:“别打了,自己人。” 董阳看到缇萦的面容,又惊又喜。就好像,她是从天而降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缇萦转身,冲车内人道:“爹爹,娡儿,下来吧,汉军来接应我们了。” 她说完,淳于意和一个女人便先后从车中出来了。 “淳于大夫,缇萦姑娘,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这两位是?”董阳见过淳于意后,便问起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董阳,其实,匈奴并不只是在这里出没。有一部分匈奴乔装成汉人,进入我们的村子,伤了不少百姓,大家纷纷逃难。好在后来,有一位侠士出手相救,我们才能平安离开村子。但是,我们与师兄走散了,现在还不知道师兄怎么样了?” “那,你们怎么会到这儿的?” “国难当头,人人有责驱除鞑虏。即便是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可尽一份自己的力量。更何况,董阳,你别忘了,我跟爹爹都是医者。” “真是天助我也。淳于大夫,你们出现的太是时候了。现在大军将士大多有疾,甚至连太医也病倒了,皇上和太子正处绝望之际。” “啊?”缇萦听到董阳的话,感觉不可思议。她让董阳马上带她们到军营,医病救人。 “哎呀,皇上,董侍卫回来了。”邓通守在帐外,看到董阳,立刻进来禀报。刘启听见消息,马上出来营帐,仿佛董阳的身上承载了厚重的希望。而当他看到缇萦的身影时,他知道,董阳真的给他带来了希望。 “缇萦······”刘启叫喊着,开心的向她奔跑过去。因为,他还是很想念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草药味。 “殿下······皇上······”缇萦接受了刘启的拥抱,却也看见,皇上正在出来营帐。 “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淳于意看见皇上,马上拉着女儿,和另外两个人,向皇上行礼。 “淳于公免礼,真是天助我大汉。淳于公此时到来,真是解救了大汉不少将士。”皇上看到淳于公,也是满心的欢喜,立刻执其手,拉着他一起进入帐内。 “哎,缇萦,这两位是······”刘启想让缇萦也一起进去,董阳却拦住她,再一次询问了身边的两位陌生人是什么人。 跛脚大汉看董阳这样,心中来气,不服气的把头别向了一边。倒是旁边的那位女子,开口笑言:“这位公子,我们二人都是这附近村落的百姓。因为匈奴杀了我们的家人,我们无以为家。在路上,正好碰到了淳于公和缇萦这两个好心人将我们收留,还给我们治病。我们感恩,才一路陪同来到这里。贱妾闺名王娡,这位大哥名叫郅老三,还请公子放下戒心。” “董阳,娡儿说的都是真的,可以相信他们。”缇萦在旁,也帮着她向董阳解释。 “淳于姑娘,皇上等着您呢。”他们正在说话间,邓通出来,喊缇萦进去。缇萦就先进入营帐内,王娡和郅老三在外面守候。 刘启本欲转身走进营帐,转身的瞬间,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低头行礼的王娡,正好碰上王娡抬眼望他的瞬间。刘启看见了那双清澈深邃而又美丽的眼睛,而那一抹笑容,也印在了他的心上。 三日之后,皇上再次接见淳于意,询问将士的情况。淳于意笑着对皇上道:“禀皇上,这里生活艰苦,一直生活在中原的将士们,因为不服这里阴寒的环境而患病。现在,大雪一直不停的在下,草民只能用这里仅有的药,来调理将士身体。” “那,需要多久,将士可以重新上阵打仗?” “大概有一半的将士,三天之后,可以重新上阵打仗;另外一少半的将士,要在五天之后才可以;还有一少半的将士,将在半月之后,才能上阵打仗。” “这可如何是好?不知过了今夜,明日雪是否会停?” “天象如此。” “淳于公还懂观天象?” “昔日,在鲁山学医之时,从恩师那里学得一点点。” “那么,便是今夜之后,雪会停?” “是的皇上,天象如此。” “众将士三日之后才可以作战。明日停雪的话,万一匈奴兵侵袭,我军将毫无还击之力,这可如何是好?” “行军打仗之事,草民不懂。草民只能用一身医术,把无用之人变成可用之人。至于如何赢得这场战役,还需要请皇上费心思虑。那么,草民先行告退。” “淳于公劳累,时候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邓通,把太子、张将军、宋将军找来。”皇上送走淳于意,就让邓通去找他们三个,商量对策。 “缇萦,你说,我真的可以打赢这场仗吗?”缇萦和王娡在准备给众将士用的草药。刘启闲来无事,心中憋闷,就去找缇萦谈心。 进去营帐,他第一眼看见的,反而是变换了发型的王娡。瞥了她一眼,看见缇萦正在看着他,他佯装疲倦,斜躺在榻上,手放在脑袋后面,问她话。 “殿下的雄心,怎么竟在这一点儿小困难面前,就弱了许多?” “缇萦,你不要笑话我。” “民女怎敢?” “你什么不敢?不愿意跟着我,情愿杀头都不愿从我,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刘启话中有话的说着,王娡就识趣的离开了营帐,留他们二人在内。 “民女相信,一切自有天意。属于我的东西,不会跑掉,不属于我的东西,想要也强求不了。” “天意,什么是天意,狗屁天意?” “殿下请命到此驱除鞑虏是天意,殿下必将亲眼目睹此次战役的胜利,也将是天意,殿下成为明君,也必将是天意······” “小女子好大胆······”缇萦还没说完,刘启就坐起来,一把拉过她,搂在怀中,与她一同躺在了榻上。缇萦惊呼一声,随后,就安静的躺在那里,看着刘启。 看着近在眼前的缇萦,刘启道:“你身上的这股草药味,我永远都不会忘。日后,我会有千万比你漂亮的女人,可却没有一人,可以代替你身上的味道。”说着,他闭上眼睛使劲的嗅了嗅,便放开了缇萦。 缇萦站起来,两手因为粘上草药,摊开在那里没有收回去。她听到外面邓通喊‘太子殿下’,正欲开口回答,刘启正好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刘启停住脚步,背对缇萦,向她道:“本太子说过,只要是缇萦说的话,我全信。” 看着刘启离去的背影,缇萦苦笑一声,回头继续捣药。 “父王,儿臣以为,明日若雪停,我军中能出战的将士整装待发,潜伏在我军营前后,以防不测。万一明日雪停,但匈奴不攻,我方静待之,一则休养生息,二则观察敌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刘启在皇上营帐内进言,与另外两位将军达成了一致的见解。几人商定之后,便集结可以集结的将士发布了命令。 “哼,依我郅老三看,简直是一群饭桶。”李广路过淳于公的营帐,见郅老三在那边吭哧吭哧的砍棍子,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他好奇的蹲了下来,问他道:“这位兄弟,这是在做什么?” “哼,关你什么事?” “只是好奇,问一问。” “问了你也不知道,走你的吧。”郅老三没有理会李广,仍旧吭哧吭哧的在砍,直到他把柱子砍成了细尖的锥子。 李广接到刘启的命令之后,就回去了营帐。他坐在那里,像是在深思什么。身后的一个白衣男子,站在他身后问:“李广兄,太子的计谋可行吗?” “目前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如若明日真的有什么难以应付的场面,也只好硬拼了。不过,依隐兄,有什么高见吗?”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化成隐夜活着的梁武。此刻,听到李广的话,他银灰的面具下,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道:“时候到了,自然会有的。” “隐兄多次在暗中帮助皇上和太子,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呢?” “自然是有无法示人的缘由,望李兄不要多问。” “那也是······”二人正谈话间,缇萦突然进入了李广的营帐内,大喊一声道:“喝药了······”。 李广见缇萦进来,先看了一下四周,发现他那个隐兄,已经不在了。走上前,他笑呵呵的接过药,道:“有劳姑娘,不知这服药服下,明日身体,是否就恢复成正常?” “哦,不用担心,大家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阴寒之气侵体,湿气无法排除体外。这几日,我爹爹特意让大家吃饭的时候放弃大米,而食用薏米红豆,便是此用意。而今晚的草药,是结合甘草、酸浆、龙葵、人参、五加皮,融合捻粉乳白石,加盐,加胡椒而制的汤药,调理身体五脏,有益而无害。” “哦,好。等兄弟们回来,我分给他们喝。” “兵大哥,刚刚,这里是不是有个人在?” “人?什么人?只有我一个人啊,姑娘一定会看花眼了。”李广敷衍着,倒了一碗汤药。初尝一口,实感无法下咽,因为缇萦在场,他捏住鼻子强行的把药灌进了体内。 缇萦出来营帐,她望了望四周,确实是没有见到什么人。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她没有看错,刚才一定有人在。 她走后,营帐外那一抹白色的人影站在那里,久久未动。 “爹爹,见到娡儿了吗?”缇萦回去没有见到王娡,就去淳于意的营帐寻找。淳于意正在写手札,见到女儿过来,就停下了,唤她道:“萦儿啊,你来······” “爹问你件事?” “什么事啊,爹爹?” “若是你出去正巧碰见一个匈奴兵,他快死了,你是救还是不救?” “爹爹,我······”缇萦听见爹爹的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的脑海中,回想着匈奴杀害无辜百姓的场景,她不想救;可是,毕竟杀人的不是她碰到的那个人,她又不能见死不救,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这个问题,是否很难回答?”淳于意看着缇萦犹豫,又问了她一遍。 “女儿不想救。” “为什么?” “女儿觉得,他的族人杀了我们的族人,我应该为我们族人报仇。” “可是,你是医者。医者,不能对自己的患者动手。” “可我救了他,万一他来杀我?” “你救了他,你是他的恩人。他杀你,是他恩将仇报。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是你的患者,你也不再是医者,而是一个对等的人。” “爹爹······” “爹明白,可能你现在还没有办法体会,日后你自会明白的。萦儿,朝廷的事,爹不希望你多管。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爹希望,你能学会自保之道。” “爹爹的意思是?” “那丫头去找给太子殿下送雪水去了。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歇息,明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缇萦听到父亲的话,心中已经明了了爹爹的意思,他不让她找娡儿,是为了什么。她没有再说话,答应了一声就转身欲离开。倒是淳于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把她叫住了道:“哦,对了,萦儿。今日,那丫头倒也让我想起一件事来,天然积雪,甘冷无毒,可解毒。为父正要记下来,到时写进诊籍里。” “是,爹爹,女儿记住了。爹爹,你早些歇息。”缇萦说完,就从淳于意房间走了出来。 路过太子营帐的时候,她看到董阳正怀中握剑。站在外面,他的发上,已经沾满了白雪。她想,或许现在,他感受到这宁静的雪,会想念那可怜的宁雪吧。 她注意到太子营帐内灯已熄,而娡儿也并没有回到她们的营帐内。 缇萦躺在榻上,黑夜中,唯有她的两只眼睛在散发光亮。她想起刘启对她讲的话‘日后我有千万比你漂亮的女人,却没有一人可以代替你身上的味道’。 原来,你的情是这样的吗?缇萦现在才知晓,到底该如何选择。她在心里对刘启道:“战场太冷,剑太寒,愿你尽得此生欢愉,换得一个温暖的帝王之心。” 第四十五章 壮李广之功 隐梁武之仇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次日,等缇萦醒来,王娡还没有回来。 缇萦穿上衣服出来,发现雪已停。感受到刺骨的寒冷,她又加了一件羊毛外披系上,方才出来。 阳光照耀在晶莹的雪层上,更显灿然。她走到离营帐两里处的一棵松柏处,正看到王娡和刘启二人在远处的一颗柏树旁。 董阳也正在那里望向远方。她走到董阳身边,看着这片宁静祥和的雪,她忍不住抚上去,道:“静雅安宁,我的宁雪曾经也是这样,在我的身边。”她摸着雪,感受到了一丝寒。让她痛心的,却是她永远的失去了宁雪。 “缇萦姑娘,请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起宁雪。我的痛苦,又有谁知道呢?”董阳说话间,眼睛却一直望着刘启在的地方,一刻也没有离开。 缇萦看过去,看到娡儿正在用勺子小心的收集柏树上的净雪,而刘启,则在贪恋她的身体。 “娡儿。”刘启从背后拥着她,一边嗅她秀发的香味,一边在叫她。 “殿下,不要小看这层雪。等一下,娡儿把它化成水给您泡茶。” “娡儿,你看这层雪,是不是洁净的一尘不染?” “它从未招惹任何尘埃。” “就像你的眼睛,清澈见底。”刘启说着,抱起她,从头发亲吻到她的双唇。 “殿下,昨晚你拥有了娡儿的身体,今早你又夺取了娡儿的心。”王娡看到刘启英俊逼人的脸,双手相扣,勾住了他的脖子,亲昵的对他撒娇。 刘启看着她,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她的脸更显红润。待他欲再次亲吻她,却被娡儿淘气的撒了一脖子雪。 刘启‘哎呀’一声,放开了王娡。她却笑的嘤嘤如燕,和刘启玩起了捉迷藏。 “娡儿,我若捉到你,你可要受罚了。”刘启抖落身上的雪,开心的和王娡追逐嬉闹。片刻,他抓住了她,二人相拥着,滚躺进雪中。 缇萦只能看到,两人在雪地里翻滚。她看了一眼董阳,想要转身离开。可她转身的瞬间,却看到了几个人头绰影,潜伏在刘启和王娡所在不远处。 突然,她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而这时,王娡已经拉着刘启,在往回走。 缇萦才碰了碰董阳,她就看到刘启身后突然冒出的的一排人,已经开弓搭箭。而刘启在王娡的身后走着,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的危险。 董阳大叫着,快步向刘启跑去,同时吹响了鸣哨。缇萦情急之下大叫一声‘殿下,快趴下’。 刘启听见喊声,抬头望向声源地。而王娡,已经快步转到他身后,用身体护住了那支原本应该射向刘启的箭。 “娡儿······”刘启察觉到危险,立刻抱着王娡倒在了地上。这时董阳已经快要接近刘启,他一边跑,一边把手中的剑扔向了敌方。只见他的剑,硬生生的穿透了一个匈奴的心脏。 匈奴被他激怒,欲诛杀董阳他们三人。董阳护着刘启、王娡二人,正欲奋力拼杀,只听马蹄声正踏雪而来。 缇萦站在那里,看到一个老将士大喊:“匈奴贼兵,勿伤我太子,李广来也,驾!”而李广的身后,跟着一群汉军,呼天抢地而来。 可匈奴却并不畏惧,仿佛是他们那边的鼓声起,突然间,缇萦看到了匈奴的军队正在威逼而来。 “李广,护送太子回营。”董阳见李广驾马而来,马上把太子和王娡扶上马,向他大喊到。 “隐兄,且看我李广替你多杀几人,你护送太子回营。”李广大声的说着,扔给董阳一把剑,用力拍了一下马屁股,便冲进了匈奴兵之中,奋力厮杀。 缇萦还在目睹着这一切。当她看到一个白衣蒙面男子不知从何处飞跃到马上护着太子而来,她的心,总归放下了。 “一起走······”白衣男子走到缇萦处,突然勒马,伸出手,把缇萦拉上了马。 “好马儿,快快跑······”白衣男子下马说完,用力拍了一下马肚子,马儿就飞驰而去。 而缇萦坐在马上,回头看了一下那个白衣男子的背影。她想起来,以前,她央求梁武教她骑马,梁武不敢放任她一个人骑,就护在她身后驾马。她在马上感受飞一样的感觉,心情大好,便大呼:“好马儿,快快跑,把缇萦带去天涯海角······” 而如今,她又听到了这句话。她正在回想,不一会儿,思绪被刘启呼唤王娡的声音唤了回来。 他们回到军营,缇萦下马。见刘启抱着王娡进了他的营帐,快速的跟在他们的身后,一同进去了。 “娡儿,你醒醒······”刘启的手上已经占满了血。此刻,他很担心王娡的安危,不愿离开。 “太子,大汉军队需要你。你放心,娡儿交给我,我一定治好她。”缇萦见刘启这样,拉住他劝解。 “缇萦,交给你了!”刘启听到缇萦的话,马上恢复了理智。带上自己的剑就出了营帐,他带着宋将军的一队人马,冲回了匈奴兵的队伍里。 待刘启赶到,董阳中箭负伤,仍在奋战。李广一个人力敌百人,他已抢了他们的马骑上,坐在马上,他一个人在跟一群匈奴周旋。而梁武,在李广被擒之前赶到,先用飞刀射杀了几名匈奴,又以其快速的踢腿,打倒几名匈奴。手握三尺剑,没等匈奴近得他身,他就已经砍了他们的人头。 直到,还剩最后一人。 最后一名匈奴奋力从地上爬起来,刚想说话,梁武就欲挥剑斩其首。董阳在旁边看着,突然忍痛说了声‘且慢’,用手中的剑,把梁武的剑挡了回去。 “唐安,你怎么会跟匈奴在一起?”原来,这最后一名匈奴竟是唐安。董阳在唐安努力喘着粗气,脱掉帽子的瞬间,认出了他,阻止了梁武。 “说来话长,董阳,我就问你,师父跟缇萦是不是在这里?” “是的。”董阳说着,因为伤口疼痛,忍不住口中发出‘嘶’的一声。 “董阳······你没事吧?”刘启看到董阳受伤,走上前来扶着他,看了看他的伤势。 “殿下,属下没事。” “啊,箭有毒。董阳,你不要再动了,赶紧回去,我给你去毒。”唐安在刘启看董阳的伤势的时候,看到了箭扎进来的伤口。一眼看出箭有毒,他大叫着上前扶住了他。董阳听到唐安的话,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倒在了刘启的旁边。 “爹爹,怎么样?娡儿受的毒,可以解吗?”缇萦叫来淳于意,父女二人还在研究王娡受的毒是什么毒。 “匈奴真是狠毒。萦儿,你可知娡儿身上受的是什么毒?”淳于意拔出王娡背上的剑,通过化水溶解,他辨别出这些毒素的成分,连连叹气。 “爹爹,是什么毒啊?” “这个箭上有六种动物的毒,分别是朱蛤皮、金蛇齿、蜈蚣角、蜘蛛脚、蝎子尾、冰蚕胆。” “这些匈奴真是残忍至极。爹爹,那这些动物的毒是否都可解?”缇萦听了了爹爹的话,心中对匈奴的残忍感到毛骨悚然。但是,目前重要的事,就是找出解毒的方法,救醒娡儿。 淳于意听了女儿的话,也不说话,就是在踱步。缇萦急的不行,再次询问父亲,是否有方法可解。淳于意又沉思片刻,对女儿说:“萦儿,匈奴人的下毒手法与中原人不同,这点,我们不得不承认。” “爹爹可以观相识疾,难道,这次,真的连爹爹都没有办法?” “办法倒是有。但是,爹不能确保,可以把毒完全肃清。” “真的?是什么办法?” “爹记得,你太师父曾经告诉我,并非这个世间所有的顽疾都可以被医治,也不是所有的顽疾,都是按照正常医治的思路配置解药。所以,爹决定反其道而行之。既然匈奴人这么善用毒药,那爹就见识见识他们更毒的毒药。” “爹爹,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萦儿,你有没有听过一种疗毒之法,叫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这是爹曾经听到你太师父说过的一种方法,但是一直没有使用过。这次,爹爹要试一试。” “但是,爹爹,如果用以毒攻毒的方法,我们应该备哪些草药呢?” “萦儿,你记住。以毒攻毒,就是用有毒的草药克制体内原有的毒性,两种毒性打架,两败俱伤,若果真有效,娡儿三日之内身体一定会复原。到时候,再辅以解毒药草,去除身体内的毒性即可。” “嗯,女儿明白了,女儿现在就去准备草药。”缇萦正欲离去,却又想起一件事,就又问淳于意到:“可是,爹爹,我们现在带来的药,全部是无毒草药研制而成,你说的那些有毒草药,该怎么取得呢?” “我看这四周树林浓密,或许可以寻到也未可知。只是,现在我军正和匈奴交战。境况险恶,爹不能让你去找草药,你在这里守着,爹去。” “可是爹爹去,也一样有危险啊。” “放心,爹自有自救之法。”淳于意说着,已经背起箩筐,出发了。 不一会儿,刘启回营,进得营帐。他询问缇萦王娡的解毒情况,缇萦把父亲的话向他说了一遍。刘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缇萦,董阳也中箭了。唐安说箭有毒,不知是否和娡儿中的毒是同一种?” “唐安?”缇萦听到刘启的话,心中纳罕,惊疑的问了一句。 “哦,忘记告诉你了,我们在与匈奴对战的时候,正碰上唐安乔装成匈奴兵,便把他带了回来。” “真的?那他现在人呢?” “去了董阳那儿。缇萦,我先去向父皇复命,娡儿就拜托给你了。” “殿下放心。”缇萦说着,给了刘启一个安心的微笑。 刘启走后,缇萦偷偷的为唐安的平安归来感到开心。可,想到爹爹一个人去找草药,她又一直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这次小胜,对汉军来说是振奋军心的一战。刘启奏明皇上,说李广不顾自身安危,只身杀入匈奴,以一挡十,有功。 皇上承诺,凡在这次战役中立功的,等大军归去后,一律按功行赏。 “这次匈奴偷袭不成,反吃了败仗,一定会再次大举进攻。众位爱卿,有何良策?”皇上说话间,一脸愁容。 “那就让老臣率众将士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张相如因为没有参与这一战,心中不爽,现在正好给他一个机会发言。 “张将军,你可知匈奴善用毒,每一支箭上都抹有毒液,现在连董阳也没有躲过。”刘启看张相如如此贸然,提醒他说。 “那,若我们在匈奴攻来之前,先攻其不备,另其士气大乱,如何?”宋昌听到刘启的话,在旁献策道。 “也不妥。匈奴阵营,从未有人进去过。他们到底是如何设防,是否有陷阱,我们都无从知晓。只怕到时候,匈奴没打着,损失的都是我们自己人。”太子思忖片刻,又摇了摇头。 “那,启儿,你可有什么良策?”皇上听的着急,问自己的儿子。 刘启早已想了很多办法,却又对这些办法感觉不妥。唯有一种可能,可是这种可能,对他们来说太渺茫,他也就没有说出来。听见父皇的问话,刘启只道:“父皇,容儿臣再想想吧。” “莫非,殿下早已想到对策,只是欠些火候?”李广跟在刘启的身后出来,突然开口说话。 “李广,你可知我心中在想什么?”刘启听到李广的话,感到很惊讶。 “我这粗笨之人,怎会想到如此细密的对策?只不过,有一个人曾告诉我,太子殿下可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哦,是何人?” “不知殿下可知,那个扔飞刀杀人的白衣男子?” 李广说完,刘启沉思了片刻。说到那个白衣男子,除了看到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刘启并没有看到他的真面目。 想到此处,他叹了一口气。 第四十六章 不谋而合计 以毒攻毒医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我只看到他的背影,并未看到他的真实面容。”刘启如实对李广说到。 “又有什么所谓?已经不重要了,就在刚刚,他只身前往匈奴阵营中去了。” “什么?”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大单于善用毒。他只是对我说,他会怂恿大单于再用毒,他给我们信号后,我军全部诈死。然后······” “然后,引匈奴进来。我们布下天罗地网,让他们有来无回。”刘启打断李广的话,抢先说了出来。 “殿下英明!” “可是,这样一来。这位勇士,便有去无回了。”刘启知道,这是取胜的最佳策略。可是,他心里却对这位自愿牺牲的勇士并不信任。 “殿下,实不相瞒,他本就没打算活着出来。” “那,你可知道他为何这么做?” “我只知道他与匈奴有仇恨。”李广看着若有所思的刘启,接着道:“殿下,时间不多了,还请秉明皇上,速下决断。” “李广,布置机关,你可有机智的人选?” “听到殿下的话,我想起一人来。”李广说着,就朝着淳于意的营帐走去。 “莫不是淳于公?”刘启跟着他走到淳于意的营帐,疑惑的问到。 “非也。殿下请看!”李广没有进营帐,反而把远处正在滑雪的郅老三指给他看。 “此为何人?”刘启第一次看汉人滑雪滑的这样好,不禁感到欣喜。 “这是跟着淳于公来的郅老三,是这附近村落的百姓。我已经暗中观察他好几天了,滑雪技能了得,善布置机关。” “原来如此,带他去见我父皇。” “是。”李广答应着,目送刘启离开。 “父皇,儿臣已经想到了对策。”刘启说着,向皇上陈述了适才与李广商量过的战略。 因为是冬日,太阳才落下,天色便渐渐的暗了下来,汉军大营已经亮起了灯。 淳于意疲惫的摸索着路,回到营帐。缇萦正不安的在营帐外来回的走着,看见爹爹回来,马上上前扶住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皇上在营帐内,看着这个跛脚大汉,心里有几分疑惑他的能力。 “回皇上,草民郅老三。” “你可有什么技能?” “启禀皇上,只要你让我杀匈奴,我全身都是技能。” 郅老三说话带有口音,说‘都’音,让人听起来像是‘嘟’,他的话引起了在场将军的哄笑。 郅老三一看有人笑话他,急了,一边比划一边解释道:“是真的,只要我能去杀匈奴,我就啥都能干。你说吧,是要下锯齿,还是埋钉网,还是顺溜的杀了他们泄愤,我都行。” “好,朕准你杀敌。宋爱卿,以后杀敌一定要带上郅都······郅老三。” “谢谢皇上,谢谢皇上。这样的话,我现在就扎钉网,太好了。哦,草民告退······”郅老三说着,就退了出来。他生疏的礼仪,又让在场的人笑了一回。 “宋将军,你马上去安排一些人手,让他们帮着郅老三一起布置机关,务必在我们收到敌营英雄的信号之前,让这一切结束。”刘启看郅老三离去,转身对宋昌说。 “是······皇上,微臣告退。”宋昌向皇上行礼说着,走了出去。 “父皇,儿臣去看看董阳。”刘启说着,也退了出来。 他走进董阳的营帐,只见到他一个人昏迷不醒的躺在那里,唐安并不在那儿。他轻轻的推了董阳两下,董阳没有应声。他看着董阳发黑的嘴唇,为他掩了掩被子,就出来,走回了营帐。在他的营帐,他看到了唐安。 当然,多日未见,唐安在这里见到淳于公与缇萦,自是相见甚欢。 唐安把董阳的伤告诉了淳于意,缇萦则把淳于公的解毒方法告诉了唐安。此时,三人正在努力的研制解药。 “爹爹,蟾蜍皮,冰貂胆,银蛇齿均已研磨成浆,我需要取多少出来?” “先将他们搅混在一起,取出一匙量,放在这药罐里。” “嗯。”缇萦答应着已经开始搅拌。看着爹爹在熬的那罐药,缇萦问到:“爹爹,此罐中,都有哪些药物?” “萦儿,唐安,你们来看。这一罐中,有藤萝籽,蓖麻籽,各二十例,罂粟花,夹竹桃各三朵,曼陀罗叶,桂叶芫叶各十片。”淳于意打开药罐,对缇萦和唐安二人一一讲明。 “平日里,我们施针医人,却很少理会这些有毒药物。没想到,今日里竟也用它们救起人来了,这个世界真奇妙。”缇萦听爹爹的讲解,对这些药材一一的辨认着,将一匙量的药浆,加进了药罐。 唐安对缇萦微微一笑,表示认同。 “好了,萦儿,现在你把这药,与娡儿服下,我们只能静观其效了。”说话间,药已熬好。淳于公将汤汁取出,盛进了药碗之中,交于缇萦。 看了看唐安,又将另外剩下的一碗交与他,道:“唐安,你将这碗药与董侍卫服下。” 他们二人答应着正欲取药,正碰上刘启进来,三人便又忙不迭的行礼。刘启迅速把他们拉起来,问淳于公,道:“娡儿怎么样了?” “回太子殿下,药方已经配好。只是,娡儿姑娘已经昏迷许久,只怕这药不好喂与她喝。”淳于意回话间,看了看仍在昏迷的王娡。 刘启听到他的话,走上前,坐在了王娡的榻前喊了喊她,她仍然没有反应。除了她的身体是温热的,外表看起来,却像是已经死掉了一样。 缇萦看到刘启担心的样子,想到了他的心思,就走上前,将药碗递给他,道:“殿下,你想办法把这药喂与娡儿。我跟爹爹还有师兄,去看看董阳。”。 怕他会把药呷到口中,因此中毒。缇萦在离开的一瞬间,又回头提醒他说:“殿下切记,此非解药,万不可呷到口中。” 缇萦走后,刘启吹冷了药,让娡儿靠在自己的身上,用勺子喂进她口中。可王娡没有意识,不会下咽,喂进去的汤药又顺着流了出来。 他本想自己呷到口中,嘴对嘴送到她的口中,想起缇萦的话,又只好放弃。左思右想,他都没有想到其他的办法。皱了皱眉,刘启坐到榻上,让王娡躺在自己的腿上,他用勺子把药送到王娡口中。随即,他又嘴对嘴送气给她,逼着汤药进入王娡的身体之中。 如此几番,刘启才成功的将一碗药喂完。他放下药碗,站起来把王娡放好,给她盖好了被子。 “娡儿,想不到你竟然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你救了我,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像缇萦一样,永远。”刘启静静的看着王娡,用手抚去她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如此想着,他轻轻的亲吻了她的额头。 另一边,唐安也已经把药喂进了董阳的身体里。至此,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萦儿,你见过隐夜了吗?”淳于意回去整理手札,缇萦被唐安叫了出来。两人散步的时候,唐安问她。 “隐夜?”缇萦不知道唐安是说的真正的隐夜,还是梁武假扮的那个隐夜,就疑惑的装作不知道。 “董阳他们把我带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了隐夜。不过,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帮助杀敌?” “你说,在这里,你看到了他?” “对啊。”唐安的回答,让缇萦停下了脚步。 得到唐安的答案,缇萦心中顿时明了,他说的隐夜,绝不是真正的隐夜。 想起之前她看到的那些奇怪的影子,她知道了,那个影子是梁武。 “萦儿,你没事吧。看来,你没有见到他啊,也好,他害死了宁雪,现在能迷途知返,也是为自己赎罪。”唐安看缇萦怔在那里,以为她又想起了宁雪,出言劝慰。 “师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他扮成匈奴的样子,去了匈奴的阵营。” “隐夜?怎么会?”缇萦听到唐安告诉她的话,不敢相信。她不知道梁武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不是放弃了她吗?他不是要去当驸马了吗?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会去敌营送死?缇萦对梁武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认识那个无名勇士吗?”他们二人正说话间,有人走了过来。 “皇上······”缇萦看到来人是皇上,欲下跪行礼,却被皇上制止了,他笑言:“不必多礼。朕听启儿说,有个勇士自告奋勇要去诱敌,很是感动,你们认识他吗?” “回皇上······” “回皇上,我们也不认识。不过,我们相信他有这个气魄,就一定会成功的。”唐安要说话,却被缇萦抢先一步,赶在他之前,否认了他们相识的事实。 “嗯,说得好。朕看这茫茫白雪已经一月有余,近日来,竟有些思念故乡了。” “皇上英明神武,定可求得天降福祉,顺利击退敌军,早日班师回朝。” “缇萦啊,朕近日来,总感觉腿上有些疼痛,不知是否长了什么东西,你可否给我瞧瞧?”皇帝听了缇萦的话,一阵开心。这时,感觉到腿上又有些疼痛,他突然想起这段时间腿疼的事,便开口让缇萦帮他诊治。 “皇上,民女有些不舒服,可否让我师兄代劳?”缇萦心中不宁,没有办法专心医治,就推辞了。 “嗯,朕看你脸色不佳,定是这几日太过劳累,早些回去歇着吧。唐先生,那就有劳了。”皇上说着,就在邓通的搀扶下走回了营帐,唐安遵旨跟在后面。 他们走后,缇萦也走回了营帐。她坐在炉火旁,回想起赵道长对她说过的话:“梁武这小子也不容易。他从小被我捡回来,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每天都是在噩梦中惊醒。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遂了自己旳愿。缇萦啊,如果他做错了什么事,你可要记得,把他拉回来。” 她一直不知道,梁武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平静,她又怎么能想到,他的内心竟是那么的阴暗? “难道,这就是他的仇,日日夜夜不敢寐的仇?”缇萦思绪混乱,她想到梁武为了歼灭匈奴只身犯险,无法入眠。 她知道,梁武这一去,应该是没有打算活着回来。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对他说那些让他伤心的话。如果他们这一别成为永别,她也会为此愧疚不已。 第四十七章 缇萦遭挟持 英雄一朝殒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大单于,上次回来的那个小兵吵着要见您,说是有良策献上。”敌营里,右督卫向老上单于进言。 “听你说,他受了重伤?这么快就要痊愈了吗?让他进来。” “是。”右督卫走了,老上单于还在看着那幅地图,若有所思。 等兵士带梁武进来,他才回过头来仔细看着他。他先是观摩了一会儿梁武见到他的反应,随后问他道:“听右督卫讲,你有良策献上?” “是的,大单于。”梁武知道,这个单于必定善于心计。怕他看出破绽,就装作大伤未愈的样子,伏在地上不起。 “说来听听。” “我们的毒箭射伤了他们一名得力侍卫,趁他们现在正伤心,我军可以用毒攻之,将其歼灭。” “如何用毒?” “不瞒单于,我在军中有内应。” “哦?” “等单于一声令下,我就给他信号。他将毒放到汉军的饮食之中,这样就可以一举歼灭大军,毫不费力。” “你是汉人?” “是。” “那你为何会帮你们的敌人?” “汉朝皇帝杀了我的亲人,他的儿子又抢了我心爱的女人,我怎么能不杀他们?” “以你的智谋,大可以自己杀了他们,为何冒险潜入我军中献策?” “单于这是信不过我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已经无法近得汉帝身边,因为我已经刺杀过他,成了通缉犯。” “所以,你是想借我的手,替你了却心愿。” “对我们来说,是各取所需,不是吗?” “谁告知你,我要汉帝的脑袋?” 梁武听见这句话,他怔住了。他不知道这个老上单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他会这样问?难道,他已经识破了自己? “我匈奴王国,虽然兵强马壮,却也不想惹怒汉军。我们一路被击退至此,我已经考虑要退兵回去了。而这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我还没有考虑清楚。” “既然如此,就算我找错了东家,请单于不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就是了。”梁武说着,已经佯装回头离去。 “你有几成把握可以俘虏汉帝?”老上单于在梁武快要走出营帐的时候,叫住了他。 梁武微微一笑,转过身来,道:“若单于信我,我将全力为单于缉拿汉帝。至于把握嘛,若我在汉军的内应得逞,十成。” “我素来不会主动攻击。既然你肯将生死置之度外来给我保证,我就暂且信你一回。但是······” 单于说着,已经走向梁武,直至他抓住梁武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哈哈大笑道:“如若不成,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梁武无惧他的威胁,亦哈哈大笑道:“单于放心,若此事不成,我自刎谢罪。” 他说完,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了。第二日,他潜入汉营,将消息告诉了李广,李广与他商议之后,定在第三天起事。 “谢天谢地,娡儿,你终于醒了。”梁武在营帐外,听到缇萦激动的声音,驻足站了一会儿。 他又听得她讲:“殿下,看来我爹爹的药方可以克制匈奴箭上的毒。这两日我会再去树林中采集草药,以备不时之需。” 通过营帐内的灯光,梁武看到了缇萦的身影。伸出手,抚上她的影子,他好怀念以前的生活。他好想和她一起回到鲁山,再也不回来。可是,他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在士兵发现他之前,他不舍的回到了敌营。 躺在床上,他回想起和缇萦经历的种种,泪水不停的留下来。他知道,过了明天,他便不能再想这些事了。 想完了缇萦,他又想师父,为他传授武艺,抚养他长大的恩师,他这辈子恐怕再也没有办法报恩了,就等来世吧。 最后,他想到了刘嫄郡主和他那未出世的孩子。刘嫄郡主知道他已死,恐怕已经另嫁他人了吧?只是苦了自己的孩儿,还没有出生,便已经没有了亲爹。想着这些,他整夜无眠。 第三天,他一早便去找老上单于,道:“单于,汉军的内应已经给我信号,我们现在可以过去收尸了。” “嗯。右督卫何在?”老上单于看到梁武,放开怀中的美人儿,叫来了右督卫。 “右督卫听令,现命你率领一百人去敌营打探情况,把汉帝给我绑回来。” “是!” “慢着。”梁武听见老上单于的话,大吃一惊。他拦住要走出去的右督卫,问老上单于,道:“单于,为何只要一百人?” “你不是说,只要你用毒,汉军将士就会不战而败?” “可是,目前尚未清楚汉军到底是多少服了毒药,多少没有服毒。只派一百人过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你不要怪我,我不能把将士的命都赌在你身上。” “单于还是不肯相信我?” “小兄弟,我相不相信你,要看你的表现了。” “好,那请单于让我随同右督卫一起过去,如若失败,我宁可战死。” “哎,这怎么可以呢?若果真失败,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呢,怎么能让你去呢?”老上单于说着,就命令左右站在了梁武的身边。 看右督卫还不走,老上单于又催促到:“右督卫,还等什么,赶快出发。另外,若发现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回来。” 右督卫走了,梁武动弹不得,他知道,这次计谋已败。未等老上单于再次发话,他便哈哈大笑起来,一掌推开了身后的两个兵士。 “你终于肯露出真面目了。也好,免得我跟你多费口舌。”老上单于看梁武如此,推开身边的美人儿,下令所有弓弩兵在门外等候。 “贼兵,想不到,你还挺老奸巨猾的,我的计谋竟没能让你上当。”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相信过你。不过,有一点我不理解,你是怎么说动右督卫跟你一起的?” “哼,你知道你的右督卫被我说动,背叛了你。所以,你故意差他去汉军送死?” “算你聪明。” “你的右督卫最爱什么?” “什么意思?” “你眼前的美人儿长得挺标致的。” 老上单于听见梁武的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惊慌失措的美人儿。横眉怒对,他看着她,拔出身边的刀,便插进了美人儿的身体。这个没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便已没有了呼吸。 “哼,所有背叛我的人都要死。包括你······来人,给我带出来。”老上单于说着,对挡在他前面的将士各甩了一巴掌,让他们让开。 当梁武回头,看到被绑着带上来的缇萦时,他完全失去了理智,顿时没了主张。 缇萦背上还背着背篓,她看到梁武时,心酸不已,泪盈于睫。 “你以为就你会耍计谋,搞谋略?哼,你的每一个举动我都看在眼里。你悄悄的在暗中保护这个女子,想必她是你的心上人。” “骗你的人是我,有种你就杀了我。”梁武想试着,用激将法让老上单于放了缇萦。 “若是我直接将你杀死,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告诉过你,如果你骗我,我一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人,给我把她绑到架子上,准备火把,若右督卫不能平安回来,将她烧死,为右督卫殉葬。”可惜,老上单于没有上他的当,还是将缇萦绑上了火刑台。 “是。”左右答应着,就要把缇萦拉上火刑台。 梁武欲上前挡住他们,却被老上单于用刀架住了脖子,对他道:“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到底跟我有什么仇恨?” “我们村子上下几百口人都被你们这群贼兵所灭。我从小无父无母,没有感受过任何的温暖,没有睡过一晚好觉,都是拜你们所赐。老上单于,我一日不杀你,一日不得安宁,看招······”梁武说着,就已取出身上的剑来,刺向了老上单于。 老上单于也并不躲,他就看着梁武向他刺来。突然,他的身边多了两个彪形大汉挡在前面,一个用锁链,一个用铁锤,分别向梁武攻来。 梁武跃上桌子,一手用剑挡住飞来的锁链,一手抓住大汉砸下来的手。他一人难抵两人长时间纠缠之力,便集中力气,将二人推了出去。 一个翻身,他从营帐内滚到了营帐外。刚看了缇萦一眼,两个大汉又攻来。他与扛锤大汉周旋了几个回合,奋力跃起,砍断了锁链大汉的锁链,又利用冲力将半截锁链扔向了扛锤大汉。扛锤大汉躲过攻击,也扔出了自己的一只手锤,梁武心系缇萦的安慰,没能躲过锤子的攻击,被砸中落地。 而此时,老上单于从士兵手中拿得弓箭,瞄准梁武的腿就射了出去。 梁武滚落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出来。他用剑砍断腿上的箭羽,以剑支撑着身体走向缇萦,他对缇萦说:“萦儿,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缇萦被堵住了嘴,不能说话,只是看着梁武不停的摇头,不停的流泪。 正巧这时,喧天的擂鼓声,从汉军传了过来。 “老上单于,你匈奴命数已到尽头。我看,你还是卷铺盖滚蛋吧。”梁武趁老上单于分心的时候,大喝一声,奋力一跃而起,跳上火刑台,把缇萦救了下来。 “萦儿,别怕。”梁武看着狼狈的缇萦,安慰她几句,就忍痛抱着她跃下来。他心知肚明自己救不了她,就用力将她一推,他自己则将匈奴兵挡在了身后。 “梁武······”缇萦不忍心一个人离开,而留下他一人,转身呼唤他。 “萦儿,快走。”梁武说着,已经又全力应战。 可惜,这次,他即便使劲全身气力,也无法再近得老上单于的身。单于不愿再与他周旋下去,就在梁武与那两个彪形大汉战斗之际,命令弓箭手放箭。 不管是那两个彪形大汉还是梁武,三人无一幸免,纷纷中箭。 缇萦看到梁武扶着剑跪在地上,惊恐的大叫一声,向他跑了过去。梁武已经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眼睛努力的看着向他跑过来的缇萦。 缇萦赶至梁武身边之前,老上单于又已在梁武的腹部刺了一刀。梁武握着那把刀,他想向前移动,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真的没有力气了。 就这样,看着他口中所谓的‘贼兵’抽出他身体中的那把刀,他却无可奈何。剑被拔出,他的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缇萦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到梁武身边,抱住了他。她知道,以他的武功逃走肯定是可以的。但是,他没有,他最终还是选择做敌营里的英雄。 她看着梁武遗憾的眼神,慢慢的放下他,站起来,走向老上单于,对他道:“梁武啊梁武,即便你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一个人深在敌营,一人力战群魔。更何况要顾忌我的安危,你可真傻。” “那你呢?是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单于不打算放过缇萦,已经扬起了手中的刀。 “既然落入你的手中,我缇萦也不会苟且偷生。你要动手,我无话可说。只是请你离我近一点,我要记清楚你的脸,让我来世好找你报仇。” “哈哈哈,要报仇,尽管来。”老上单于说着,不以为然的向缇萦走了两步。缇萦回头看了梁武一眼,转身向老上单于倒去。 “怎么,以为你投怀送抱,我就会饶过你?可惜······啊······”老上单于话未说完,便已经说不出话来,捂着左眼,痛苦的哀嚎。可惜,已经没有人听得到他的声音了。 左右见他如此,跑过来扶他,把缇萦押着,问她对单于做了什么。 “我只是扎瞎了他一只眼睛,不让他留着这双眼睛看到的只是杀戮。我扎哑了他,不让他再发号施令,伤害我大汉子民。不过,他命不久矣!”缇萦被踢了两脚,可她并不惧死,直言到。 “我杀了你······”其中一个侍卫,举起刀就要杀缇萦。 缇萦闭上眼睛,以为她的一生,至此也到了尽头。她在心底默默的向父亲说了句‘保重’,就准备迎接死亡。 可她没有感受到掉脑袋的疼痛,反而是耳边听到了一声哀嚎之后,紧接着雷鸣般的叫喊声铺天盖地而来。她睁开眼睛,看到汉军一个个滑雪而来,冲进敌营,势如破竹。 “萦儿,你没事吧。”缇萦正惊喜的看着汉军如飞人一样冲进敌营,她的耳边响起了她熟悉的声音,她的身边出现了唐安。 “师兄······”唐安解开她身上的绳子,扶她起来,她靠在唐安身上,委屈的流下了两行清泪。 “好了,没事了。走吧,师父在等你呢。”唐安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揽着她一起离开了。 待他们回到汉军营帐,淳于意轻声责怪一番,便与女儿医治伤口。 “若我宁雪尚在,何以被人欺负至此?”缇萦看到董阳得胜归来,心中思念宁雪,便有感而发。 此次汉军大获全胜,杀了很多的匈奴,赢得了自己的尊严。但是,唯一遗憾的是,李广、董阳他们并没有抓到老上单于,让他跑掉了。 可汉帝并不生气,他优雅的对宋昌道:“这是朕意料中的事情,爱卿不必自责。自今日起,朕决定恢复和亲政策。” 听到他这句话,在场的人无一不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不明白,若皇上一开始就知道这是意料之中的结局,为何又费这么大的周章来攻打匈奴? 他们正疑惑间,只见皇上拿出了一张棕色的牛皮券。在场的所有人,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皇上手里的东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四十八章 苏红离主去 缇萦悲亡魂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你走吧。”翠柳居内,隐夜正在弹琴的手突然按住琴弦,原本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 苏红一袭红衣站在他的身后,听到他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做声。 “你怎么还不走?”隐夜拖着虚弱的身体,神色略显疲惫,说着,慢慢的站了起来。 “承诺尚未实现,我如何能走?”苏红这次彻底听明白了,公子确实是说了让她离开的话。她眨了眨眼,轻启朱唇,拒绝了隐夜的话。 “你在可怜我?”隐夜回过头,看了看苏红,见她正在看着旁边树叶上的那一处未化的积雪,对她说话间,面有愠色。 “非也。公子,我一向言出必行。既然已经答应了你,会在你身边服侍你一年,我就不会这样离开。” “呵,你虽人在我这里,心却早已去了九霄云外,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现在正值匈奴入侵大汉,我如今已成了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便魂归黄泉了。你现在离去,也可以帮我杀几个匈奴。” “如果我没有记错,公子从不承认自己是大汉人。” “可我不是大汉人,又是什么人呢?我的家在哪里呢?” 苏红听到这句话,微微一笑。她没有想到,孤傲的公子竟会说出这番话来。隐夜见她不做声,从身上拿出一支玉箫递与她,道:“从今以后,你可以恢复你的容颜,可以恢复自己的身份,可以追逐自己想要的。这些日子以来,我已将我身上的武功教给你了,我也就不必担心,你会再受人欺负了。” 苏红看着这支碧玉金身,附带流苏的玉箫,伸手接过。 隐夜转身,扶着一根竹子,继续对她言到:“我说过,琴太重,你带着它行动不便。而这玉箫,可以作为你的兵器,随时待在你的身边。你就走了吧,再也不要回来这翠柳居。” “公子······” “莫要再言语,我已累了。”苏红还要再说什么,却被隐夜的话打断。 看着隐夜离去的身影,她的眼神黯然。低头看了看那只箫,她颔首向他辞行,良久未抬起。 树上的积雪尚未完全融化,那一支流苏在风中来回摆动着,这一袭红色在这皑皑的白中,渐渐走远。 “这封降书是前日夜里,老上单于派使者送到朕手上的。他直言,此次围攻我大汉实属愚蠢之极。他本以为匈奴兵强力壮,却不想我大汉将士各个谋略过人,机智勇敢。此次,匈奴兵大败,他愿奉还从汉军中掠得的女人和财物,从此,不再踏入大汉疆土一步。朕感其诚,又顾忌我大汉百姓的安定,且将士们在外已许久时日,身患疾病,故而决议,同意老上单于降。”皇帝营帐内,他召集了众位大将,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父皇,现在匈奴溃逃,若我军一鼓作气,趁胜追击······” “启儿,此次获胜,我军事背水一战。朕与老上单于打交道多年,对他的了解更甚于你。他一直采取的策略就是我休他袭,我进他遁。若不是此次他太过猖狂,火焚回中宫,威逼到长安,父皇也不会出兵攻击他。现在,既然已经让他尝到了苦头,朕相信,他会消停一段时间的。” “但是······” “启儿,莫要再说了。难道你忘了之前的教训了吗?朕已经不在宫中三月有余,着实有些思乡了。若是哪位将士不愿离开,可以继续守在这里。”皇上不许太子再言语,宋昌,张相如等人看皇上去意已决,也都不再言语,就只是站在那里。 “宋昌、董赤,你们二位,一个时辰之后去十里外接应被俘虏的百姓,并告知各位将士,明日大军回朝。”皇上交代了任务,忽感腿疼,就被邓通扶着,坐在了榻上。 “父皇,儿臣告退。”刘启心中正生气,不愿在此久留,就找个借口要离去。皇上看他脸色不佳,看着他,故意言道:“启儿,父皇腿疼,去把缇萦找来。” “哦。”刘启正想去找缇萦,父皇这么一说,正好她自己也可以去见缇萦一面。应了一声,他便离去了。 董阳在刘启的身后,远远的就看见缇萦在烧火。他轻唤了一声太子,指给他看。刘启看到缇萦正在为亡人哭泣,忍不住上前一探究竟,他问她:“缇萦,你这是在给谁烧纸钱啊?” “殿下,缇萦幸得救助,未丧失这条命。但是,不管是那些死去的匈奴兵还是我大汉士兵,毕竟都是无辜丧命。我可怜他们,给他们烧些纸钱,还望殿下莫见怪。”缇萦脸上还挂着泪珠,她说话间,火光将她的脸,映衬的更红。 “缇萦,你这个菩萨心肠。幸亏你被活着救回来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被抓去的?” “我去采取草药的时候,感觉到有人跟踪我。但是,等我回头,就突然被打晕了。醒来,我已经被带到了敌营。” “原来如此。你为了娡儿和董阳的命,愿意以身犯险,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惜,父皇不愿趁胜追击,放走了老上单于,可惜啊可惜。” “殿下,什么可惜?” “可惜那敌营里的英雄,无辜丧命;可惜我数十万将士,磨刀霍霍却利刃不得出。” “殿下,即便皇上再次出兵,那敌营里的英雄也已经被长埋地下,仅留给我们一抔黄土。数十万将士已经在这塞外之地与疾病抗争三月之余,虽磨刀霍霍,可真的打起仗来,谁又能保证,我汉军不伤一兵一卒,就能完胜匈奴呢?” “缇萦,这么说,你同意父皇的做法?” “单于凶残毒辣,但看其兵法运用,却有过人之处。况且,殿下不要忘了,除了匈奴这只虎,大汉身边还有一只狼。” “狼?” “皇上英明的决断,您必定要谨记。虎狼争,则我大汉不战而胜;虎狼合,则我大汉,不战而败。” “缇萦,我本来是想找你谈心的。可是,父皇腿疾又犯了,召你去一趟。”刘启听了缇萦的话,又想起父皇说的话,他明白了父皇说的‘之前的教训’是何意,也明白了缇萦口中的‘虎狼’是什么含义。 他原本烦躁的心情,瞬间变的很好,就带着缇萦,一起到了皇帝的营帐。他们到的时候,宋昌正带着一群女人前往兵士们住的地方。 缇萦进去为皇上治疾,皇上看太子跟着一起进来,脸色稍稍变好,就笑言:“启儿,可还怪父皇?” “父皇,是孩儿目光短浅,孩儿定当谨记这次教训。”刘启说着,就向父皇赔了不是。 为了不打扰缇萦给父亲治病,他退了出来。快走到营帐的时候,他被一群将士的欢呼声给吸引了,慢慢的走了过去。他站在一旁,见董赤正在给各个兵士分配这些被放回来的女人。 每有人领到一个女人,众兵士便欢呼一阵。眼见女人们一个个都被领了去,刘启心想:“这些士兵大多尚未娶妻,独身一人在塞外待这么久,必然会心中饥渴,见到这些女人,必然如久旱逢甘霖。也无妨,反正这些女人即便被送回去,也都是孤身一人,倒不如跟了这些个士兵,也算有个着落。” 如此想着,他转身便欲离开。 “不要······”突然,一个突如其来的女声拦住了他欲离开的脚步。再次转身,他看到一个倔强的女人,正在拒绝士兵的拉扯。 只见那女人头发散乱的绑在后面,嘴唇上带着一丝血,想必是她为了拒绝这无礼的非礼咬出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董赤上前拦住要用强的士兵,礼貌的问她。 “栗姬。”刘启看见这个女人回话的时候,脸上才恢复了一些些血丝。 “你为什么不肯跟了这个兵士?” “匈奴不是人,要抢占了我去。难道我大汉士兵也没有人性,要强占了民女吗?”栗姬说完这句话,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愿意要你,是你的福气。若不是看你可怜,我才不稀罕你呢。还是说,你早已被匈奴人给享用了?”那个没有得到她的士兵心有不甘,对她恶语讥讽一番。 “我没有。即便是死,栗姬也不会被匈奴人碰一根头发,你们看我身上的伤便可知,栗姬所言绝非虚假。”栗姬哭着,扒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血淋淋的肩膀。众士兵看着她遍体鳞伤的身体,一阵唏嘘。 “董赤,发生什么事了?”刘启看她哭的可怜,就走上前去,替她穿好了衣服。他问话的时候,并没有看董赤,而是一直盯着栗姬看。 他看到,她虽然脸上脏兮兮的,却有着很好看的轮廓。 栗姬脸上的泪珠滑落,她看到刘启英气逼人的面孔,马上感觉到,这是个不平凡的男人。两人对视一瞬间,刘启就将她打横抱起,对董赤说:“董赤,我带她去找淳于公治伤。” “太子殿下,皇上有令······”董赤大喊着,想要告诉他皇上的命令是让这些女人都找到自己的东家,避免日后成为累赘。 可惜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他的太子殿下已经走远了,他无奈的摇摇头,遣散了士兵。 第四十九章 不同女人心 缇萦析形势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然而董赤的话,栗姬听到了,她听的清清楚楚。这个英俊的男子,是太子殿下,是日后的真龙天子。而她栗姬,现在正在他的怀中,这份荣耀,是何等的珍贵。 刘启没有带她去找淳于意,而是抱着她,到了缇萦的营帐内。他知道王娡此时正在自己的营帐内,而缇萦去见父皇还没有回来,就把她带到了这里。 “还疼吗?”刘启把她放下,扶着她坐在了榻上,伸手拿出缇萦的毛巾,沾水后给她擦脸。 “不疼了。我自己来······啊······”栗姬看刘启亲自给她擦脸,心里一惊,就站了起来,伸手去拿刘启手上的毛巾。她脚下一软,竟一个不小心,差点跌坐在地上。 刘启反应很快,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离自己更近了。 “太子殿下······”栗姬因为靠着刘启很近,心中害羞,脸上一阵通红。她小声低语着,低下了头。 刘启伸手勾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他用手擦去她唇上的那一丝血迹,微微一笑,对她道:“等缇萦回来,我会让她给你上药,你好好休息。”说完,他就放下毛巾离开了。 栗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竟忘记了出口挽留。嘴唇上被他抚过的感觉还在,她伸出手来,摸了摸嘴唇,低头微微的笑着。 等缇萦回来,看到这样一个女人,心中已经猜出了大概。她放下药包,问她道:“姑娘,你是谁啊?怎么会在我营帐之中?” “你是缇萦?那个名镇山东的淳于公的千金,淳于缇萦?”栗姬看到缇萦,想到了刚才太子的话,认出了她的身份。而恰巧,她认识淳于缇萦。 “你怎么会认识我的?”缇萦很奇怪她怎么会认识她。 “真是他乡遇故知啊。缇萦,我就在你邻县的万良村,我叫栗姬。”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啊?” “匈奴入侵,我们村子里的人全部都遇难了。他们把整个村子都烧了,可怜我家人无一幸免。”栗姬说着,又已经痛哭起来。 缇萦坐在她身边,安慰了一番。栗姬擦了擦眼泪,接着说:“后来,匈奴看我有几分姿色就把我掠了去。到了匈奴大营中,我宁死不肯从,那个左贤王也拿我没办法。想起这样的日子,我真是想一死了之,可是想起大仇未报,我不能就这样死的一点儿价值都没有,便忍痛存活了下来。上天保我不死,我又重新回到了汉家山河中,见到了亲人。” “好栗姬,不哭了。匈奴残忍暴戾,你能有幸捡得一条命,说明你日后福气不浅。”缇萦听的伤心,又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了一番。 看着她身上穿的衣服已经破烂,身上还脏兮兮的,她将之前存的雪水放在炭火边烤了烤。感觉到水温了,就让她泡了澡,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给了她一套穿。 入夜,缇萦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回想起自己遇见的这两位姑娘。她想,王娡姑娘冰清玉洁,优雅从容,深得太子怜爱;而栗姬个性刚烈,惹人怜惜,亦为太子所爱。 “哎,这个刘启真是个多情种子,处处留情。不过也不怪他,即使他有心只爱一个,却也自己做不了主。与其日后被逼着娶亲,不如挑自己喜欢的。只是,这两位性格截然不同的姑娘共侍一夫,日后必定要惹出不少乱子,再加上一个薄娘娘,这个刘启是否招架的了啊?”她心里这样想着,唉声叹了一口气。 已然睡不着了,她也就不睡了。怕吵醒栗姬,她披上衣服,点起灯,为爹爹补充手札。 次日,大军开始返回长安。 缇萦与淳于意同行,途中摘取了罕见的草药收集在背篓中。随大军扎营后,她向爹爹问清楚草药的名字后一一的记载在自己的手札中,丝毫不愿意浪费在路上的时间。 半月后,大军终于行至山东地界。淳于意有心回乡,便想要在此向皇上辞行。是夜,缇萦和唐安出去采集草药未归,栗姬一人在营帐内卸妆。刘启闲来无事,一个人溜达到了缇萦的营帐。他进去,看见只有栗姬一人,就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她的身后,没有做声。 栗姬听见脚步声,以为是缇萦回来了,就搭话道:“缇萦姑娘,你回来了?热水我已经烧好了,可以直接用了。” 片刻,她见没有人理她,便回头看了一眼。待她看到是刘启进来,立刻跪在地上低下了头,道:“民女不知是太子殿下莅临,还望恕罪。” “哎,起来。”刘启斜躺在榻上,命令她起来。 栗姬站起来,慢慢的抬起了头。她抬起头看向刘启的时候,刘启也正看着她。她害羞的笑了一笑,又低下了头。 刘启见她如此,笑了一笑,问她:“何故只有你一人在此,药罐子缇萦呢?” “缇萦姑娘与唐安公子一起出去采集药材了,尚未归还。” “原来如此。” “哦,不知殿下为何会到这里?” “你说呢?” “民女不知。” “栗姬,如果我说让你跟着我,你会拒绝吗?” “民女······民女不敢。” “不敢?但是,那晚你不是很厉害的向士兵说出了‘不要’吗?” 栗姬一听刘启的话,突然变的很着急,马上反驳道:“那些人怎么能跟太子殿下比呢?那些人不过是些草莽匹夫,而太子殿下是真龙之子,千金之躯······” 她说着,意识到自己的迫切,马上又羞红了脸。 刘启听见她这么说,心中意识到,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他没有再进一步的问她。反而是栗姬,拿出身上的帕子,大胆的蒙住了刘启的双眼。 “栗姬,你真的很大胆。”刘启没有拒绝她大胆的行为,任由她去。被栗姬牵着,走出营帐的路上,他小声的嗔怪着。 “殿下,且看着满天星月。它们永远不会烦恼,去猜测人的心思,到底是不是喜欢它。殿下,求你,不要让栗姬再妄加猜测了,你到底喜不喜欢栗姬?”不一会儿,栗姬解开了她的帕子,指着满天的星月,看着刘启问到。 凭着星月的光亮,刘启又看到了栗姬晶莹的泪花,他的心底瞬间软了下来。他心想:“心思不纯又怎么样呢,毕竟是一个女人,这个惹人怜爱的女人。” 他心里如是想着,就捧着栗姬的脸说:“你这个惹我怜爱的女人,算我怕了你了。”说完,刘启亲吻了她。 而栗姬,这个看上去性格刚烈的女人,却对刘启的亲吻反应很热烈。她用力的抱住刘启,疯狂的回应着他。她拉着他跑进了小树林里,在轻声的欢笑中,二人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 “娡儿,你怎么在这里?”缇萦和唐安回来,看到王娡正站在外面观望着什么,她喊了她一句。 王娡失落的苦笑了一下,跟缇萦回去了。可想起刚才的一幕,她真是感觉心如刀割。 “殿下,娡儿明白,你贵为太子,将来可以拥有全天下的女人。可是,我能否要求你,只将心给我娡儿一人呢?”她站在那里,看着刘启和栗姬二人热烈的拥吻,心痛不已,心里却万般无奈。 “娡儿,你来的正好,给我看一下你的脉搏。我本来还想去找你的,正好你来了。”缇萦见她脸色不太好,以为是体内余毒未清导致的,就把了把她的脉。她从脉象看,除了感觉到她的身体已经复原外,还发现了一个惊喜。 她放开王娡的脉,没有说话,转身去打洗脸水。王娡看她反应不对,就追问她道:“缇萦姑娘,怎么样,我的身体有无大碍啊?” 缇萦还是没有理会她的话,继续擦脸。王娡又道:“不瞒你说,这几日,我也确实是偶感不适,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生病了。” “那你是如何不适的啊?” “脑袋昏昏沉沉的,总想睡懒觉,偶尔还想呕吐。” “娡儿姑娘,你的病,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我开个方子给你,你看完给我答案。” “缇萦姑娘真是风趣,方子你尽管开就是了,还需要我给出什么答案?” “深情起兮两相望,时不待兮深宫寒。娡儿姑娘,望你好生保重自己。”缇萦将自己写好的方子递给她,让她拿回营帐看完再来找她。 王娡从缇萦处离开,缇萦在她身后默默的为她感到担忧。 而当王娡回到营帐,打开了手中的药方。看完之后,她为自己怀有身孕感到害怕,为缇萦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感激不已。 “深情一两准无误,乃子合体报平安;士心称重需谨慎,宫燕一只背金刀;决明子意不易退,当归还需适时回;枣梨临淄丝草里,罂粟之味不可理;黄莲三粒口中苦,胜过甘泉混入毒。”王娡读完这几句话,心中又惊又喜。 她双手捧着那张书信,自言自语道:“乃子合体报平安,我怀孕了。” “士心为志,缇萦姑娘意指我,她要我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宫燕一只,岂不是我吗?背金刀,金刀刘也,她意指我会背起刘氏天下。” “决明子意不易退,当归还需适时回。缇萦姑娘,若真有一天宫燕碎成了泥,也不悔你奉劝的当归适时回。” “枣梨临淄丝草里,丝草,乃是缇萦二字的部首,她是告诉我,若我离去,可以去临淄找她。罂粟,何为罂粟?” “黄莲三粒口中苦,胜过甘泉混入毒。缇萦姑娘,感谢你大义相助,我会永远记住临淄丝草里,纵然甘泉有毒,我亦决明子意不会退。”王娡在灯下踱步,看着缇萦写给她的话。除了那‘罂粟’二字之意她不甚理解,其余的,好在她都理解了。 而皇上营帐之内,宫女正在给皇上捶腿,邓通来报:“皇上,淳于公求见。” “让他进来。”皇上听见邓通的话,支开了宫女。 “淳于公觐见。”邓通通报完,就站在一旁,等着他进来。 “草民淳于意见过皇上。”听见邓通的通报,淳于意快步走进来,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淳于公,你有何事见朕?” “禀皇上,草民蒙皇上不弃,随大军在外已一月有余。既然匈奴已灭,草民自当归家。故而今日,草民向皇上请求,明日皇上回朝,草民就携女儿和弟子回归故里。” “淳于公医术精湛,何不随朕回宫,朕封你做御医。” “皇上垂怜,草民应万死不辞。只不过,草民已许久未归故里,对亲人甚是想念。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的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草民纵然不在宫中,亦是为皇上造福。皇上您,又何必在意草民身在何处呢?” “淳于公口齿如此伶俐,难怪会有这么出众的女儿了。那好吧,朕就依你所言。只不过,若是朕召你入宫,你不可推辞。” “皇上召见,草民纵然有三头六臂,亦不敢推辞。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淳于公从皇上的营帐出来,便直接走向了缇萦的营帐。 “师兄,你可知此为何物?”缇萦正在向唐安请教,她手中拿着的草药为何物。唐安失神的看着全神贯注的缇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师兄?”缇萦再次喊了喊他,他才如梦初醒。 “哦,此为······萦儿,你没见过这种花吗?” “没有。你看它红的艳美惊人,我却怀疑它是有毒之物。” “它确实有毒。但是,花儿本身却是无毒的。这叫曼珠沙华,之前师父研制毒药的时候,以他的种子入药,原因就是它的种子是有毒的。” “原来它就是曼珠沙华,我可算长了见识了。之前跟太师父在深山里,倒是见过类似的话,只是太师父不愿意让我碰,我也就从来没有接触过。” 缇萦说完,就继续在手札上记载着什么东西。唐安看着缇萦,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萦儿,你还不肯告诉我吗,那个人是谁?” “师兄,你说谁啊?”缇萦不解唐安之问。 “在敌营救了你的那个人。” “在敌营救了我的那个人,不是你吗?”缇萦听到唐安终于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她却不想回答。 “不要给我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再说了他已经死了。” “好吧,我不会逼你。夜深了,你快些休息吧。”唐安了解这个师妹,她不想说的,你越是逼她,她越是不会说。他便不再多说,离开了。 而这一切,都被淳于公看在眼里。他走进缇萦的营帐,缇萦正在发呆。 “萦儿,你在干什么?”他走过去,看看缇萦手中的手札。 “爹爹······没什么,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爹是来告诉你,明日我们就回家。” “您跟皇上辞过行了?” “嗯。” “好,离家许多日,我也很想家。不知,小书铭跟二姐他们怎么样了?” “萦儿,爹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爹爹,什么事啊?” “爹看的出来,太子殿下对你有意,你意下如何?” “爹爹,你怎么今日突然问起女儿这件事?” “很早之前,爹就想跟你说亲。只是,一再耽搁,这件事就一直没有了却。可是,你的婚事悬在爹的心上,总感觉像块大石头一样。这次,爹回去就要把你的事当成最大的事,不然,总感觉对不起你娘。” “爹爹······” “萦儿,事到如今,你就跟爹坦诚你的想法。” “爹爹,今日女儿心情不佳,不想讨论这件事情。” “可······也罢,不要噘嘴给爹爹看。反正这次,无论如何,爹都要把你嫁人。早点休息,明日我们就要启程了。”淳于意看女儿心情不佳,噘着嘴不愿再理会他,就不再强求她。 淳于意走后,缇萦的心哪里还能静下来。她看了一眼栗姬的首饰,心知肚明她去了哪里。而她自己,之所以会给王娡写下那些话,也是处于对刘启的了解。而她了解的刘启,又怎么能成为她缇萦的夫君呢? 次日,淳于意带着女儿和徒弟拜别皇上,就踏上了归乡的路途。临走时,王娡找到缇萦告诉她:“缇萦姑娘,若宫燕不死,必然会再拜会你的。” “姑娘言重了,缇萦哪里承担的起。是福是祸,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而已。”缇萦说完,向她道别。 转身,她又看了刘启一眼,传达拜别之意。刘启没有下马,看着缇萦,他也没有讲一句话,只是心里告诉自己,他和缇萦一定会再见的。 缇萦又看了一眼刘启身边的一个小士兵,她分明的认得,那就是栗姬。两人微微一笑,对双方要说的话,都已明了。 第五十章 劫后亲重逢 仓公急嫁女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两路人马分别朝两个方向行进,而缇萦心里想的却是,她和太子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了。此刻的缇萦,经历了这一趟生死之行,倒显得比先前成熟了许多。 中午时分,他们走进了一家客栈。唐安为缇萦点了她最爱吃的菜,淳于意点了一壶酒。 缇萦正在吃菜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红衣女子手持玉箫走了进来,如此行装打扮,除了苏红还有谁。 缇萦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英姿飒爽的女人,尤其是那眉心的一点,很吸引她的注意力,她便多看了一眼。 苏红转身看到她,又看了看唐安,竟有些别扭的,把脸别了过去。 “哎,老大······”缇萦邻桌的那几个男人中的一个瘦矮个,看到苏红进来,晃了晃他旁边的一个男人。 苏红听到有男人的声音传来,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一群人的身上。她端起一杯茶,在指尖不停的拨弄,却并未真正的喝进去。 “别多事,别忘了我们的目的。”那个老大似乎很严肃的在等待着什么人,没有对苏红产生兴趣。 “少爷,喝酒。”听到一个小姑娘的声音,苏红才注意到,他们身边还带着个姑娘,年纪与她相仿,眉间英气尚在,却被折磨的楚楚可怜。 “你怎么笨手笨脚的,滚。”因为小姑娘手抖,将酒洒了出来,那个老大很生气的训斥了这个小姑娘。 这次,因为这个男人的声音太高,连缇萦也注意到了这一群人。她看了看旁边被骂的小姑娘,心里很可怜她。但他看这个男人,长得眉清目秀,不像大凶大恶之徒,就没有多管闲事。 吃饱饭,缇萦突然注意到,这个客栈里来往的人群竟不像往日,闹着来,笑着走,她觉得这里怪怪的。 “爹爹,我们回去以后,我想先去鲁山找太师父。”缇萦看这附近,山上的景色很美,突然想起了自己和太师父的约定。 “萦儿,等你成亲之日,太师父自会来的。” “可是,我想回鲁山看一看。” “你又不听话了。走吧,天还早,我们还可以赶一段路。”淳于意没有同意女儿的话,拿起行李,放下了银两,就要出门而去。 “老大,来了。”此时,旁边的那一桌男人突然紧张了起来。 苏红听到那个瘦矮个的话,向外望了一眼。随后,她看了一眼淳于意,又看了一眼旁边那桌上的几个男人,站起来,挡住了淳于意的去路。 淳于意正要说话,突见得一个带着黑色面纱的女子,出现在了客栈门外。 那位老大率先站起来对女子说到:“哼,你竟然敢单独来赴约,也不亏江湖中人称你是‘辣手娘子’。” 苏红护着淳于意后退,直到他们三人靠在一起,苏红才放心的坐在那儿,看这出好戏。 “哼,你爹在世的时候,腾力镖局还做的有声有色的。怎么到你手里,竟如此不争气?”女子也不畏惧这么多人在场,反唇相讥。 “那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处处帮着健远镖局夺镖,我腾力镖局也不至于失信于人,沦落到如此地步。” “哈,先说我夺镖跟健远镖局无关,就算有关系,也是你自己没有护镖的本领。你可别想歪了,把这件事情怪到健远镖局头上。” 苏红在一旁看两方无休止的争吵,心中烦闷,拿起桌上剩余的花生米一粒,就弹了出去,花生米正中他们一个手下的脑袋。 此人以为是这个‘辣手娘子’使用了暗器,大喝一声,就拔出了藏在桌下的刀。他的刀一出,其他兄弟以为是信号,也纷纷拔出了各自的刀,大喊着冲向门外。 “哼,一群饭桶,还好意思让我来赴会,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丫头,还不出来帮我?”蒙黑纱的女子冷笑一声,冲开这群男人,向门外的人大喊了一句。 “来了。”她的话刚说完,就有一个身着绿纱,脸上也蒙着绿纱的女人手持鞭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嘲笑的说到:“刚才还说不用我帮忙,这么快就召唤我出来了?” “我可不是打不过他们,才叫你来的哦。你自己看看这周围,就明白了我为什么叫你出来。”蒙黑纱的女子不服气,一边开始跟这些人打斗,一边还在跟绿纱女子拌嘴。 绿纱女子一鞭使出‘浪里白条’,把向自己挥刀的小喽啰手上的刀都卸了下来。随后,又使出一鞭‘风轻云淡’横扫桌面,为黑纱女子缠住好些人不能动弹。 黑纱女子的弯月刀也是用的游刃有余,只见她在这些人中间,弯腰翻身,来去自如,手中的弯月刀锋利却从不用利刃杀人,只是用刀背用力一击。 且看她们二人,一刀击出个天狼嚎,一鞭打出个狗吃屎,缇萦在旁看着甚是精彩。看到精彩之处,她不禁拍手叫好。看着她兴奋不已的叫喊,苏红在一旁也喜笑颜开。 片刻之间,地上已经躺了一片。那个老大,倒是儒雅,即使黑纱女子威逼着他发誓,不得再找健远镖局的麻烦,他也是冷哼了两声,不肯就范。 黑纱女子不肯饶他,本想绑了他,带去给健远镖局的镖头发落,却被旁边的那个小姑娘阻止了。她焦急的跪在黑纱女子的面前,求情到:“女侠,还请饶了我家少爷的性命,小女子愿做牛做马服侍女侠。” “他对你那么坏,你还替他说话?”蒙面黑纱女子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上前问她。 “女侠有所不知。家乡遭遇匈奴的掠夺,小女子家人无一幸免。幸得少爷救助,小女子才得以保全性命。故而,小女子跟在少爷的身边只求报恩。若女侠今日非杀少爷不可,请女侠把小女子的命拿去吧。” “喂,李腾,你还不谢谢这位姑娘?我可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放你一马的。”黑纱女子听见这个小姑娘这么说,于心不忍,就放了李腾。 谁知,李腾不仅不感谢她,反而厉声骂道:“哼,我真后悔救了你,你这个扫把星。” “你······”黑纱女子没有想到,这个李腾非但不领情,还这么霸道无礼。正想再次抓住他,却再次被这个小姑娘阻止了。只见那小姑娘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局促不安的向李腾道歉,道:“少爷,我错了,请少爷原谅。” “还不快滚过来。”李腾扶着伤残的手下要离开,看小姑娘在向黑纱女子表示感谢,就又大声的呵斥着。 “是。”小姑娘一边向黑纱女子鞠躬,一边答应着,跑向了李腾。让人看起来,好不心疼。 “这个叫李腾的人,既然不喜欢这个小姑娘,又何必一直带在身边呢?既然带在身边,又为何不能对她好一点呢?”缇萦看着这个小姑娘,觉得她也宁雪很像。如此说着,她心中又开始怀念宁雪。 “若这些人的心地,能有小姐十中之一的好,这个世间将会少去多少凄惨之人?”苏红听到缇萦的话,知道她心有所思,竟然插话进来。 “这位姑娘好帅气啊,不知姑娘闺名?”缇萦扶着父亲站起来,看着苏红问到。 “我本是公子手下的一名的丫鬟,姓苏名红,不敢劳烦小姐挂念。”苏红说着,就要拎起包袱离开,却在门口被黑纱女子拦住了。 她围着苏红转了一圈,道:“哎,方才我见你看我们打架,不仅毫无惊慌之色,反倒谈笑自如,不屑一顾。莫非阁下,是位高人?” “高人不敢当。我为何如此,日后再见面,终会有揭晓谜底的一天。”苏红没有再多说,用玉箫拨开黑纱女子横栏的手臂,离开了。 “萦儿,我们走吧。”淳于意回过神来,他没有理会店小二和老板可惜的哀叹声,拉着女儿离开了客栈。 “哎,爹爹,你就不想知道,这位一直站在这里的姐姐,是何人吗?”出来客栈,经过绿纱女子的身边时,缇萦拉住淳于意,站在了她的面前。 “萦儿,不得无礼。女侠······” “爹爹······”淳于意还未说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这个女子口中传了出来。 淳于意抬头,见女子慢慢的揭开了面纱。一阵风吹来,后面缠绕在头发上的翠绿发带飘到了前面,缇莲的脸慢慢的开始浮现。 “莲儿?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淳于意终于认出了自己的四女儿,缇莲见到父亲,也是喜极而泣。 “外公······小姨娘······”父女二人正在团圆的时候,小书铭也喊叫着跑了过来。 “二姐,二姐夫,书铭······”缇萦诧异的见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亲人,心中也是万分激动。她蹲下来抱住小书铭,亲了亲,笑道:“一段时日不见,小书铭像树苗一样,又长高了。” “不过,二姐,四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缇萦看着两位姐姐,想要了解其中的缘由。 “小丫头,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黑纱女子突然摘掉了面纱,俏皮的问缇萦。 当缇萦看到她那张熟悉的脸,心情再好不过,跑过去拉住她的手道:“赵莹莹前辈,原来是你啊。太好了,能在这里见到你,我正想问你,从哪里来?” 缇萦见到赵莹莹,真正开心的不是见到她,而是可以通过她,打听到太师父的下落。 “我不是从鲁山来的,跟那个老顽固分开之后,他就去看他祖孙了。我本想回鲁山的,谁知道,正好碰上匈奴残杀百姓,我就被迫留在了山下。我也是这样碰到你的姐姐们的,而这其中又有很多的波折,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缇萦听到她的话,有些许失望。不知怎么的,她心里非常不适,总以为,爹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好了,萦儿。爹答应你,等你的婚事定了,太师父一定亲自来看你。现在我们就回家吧。”淳于意看缇萦一直追问,就向赵莹莹使了个眼色,并趁机向小二道:“小二,这些银两给你,这辆马车,借我们用一下。另外,烦请你,帮我们找个车夫。” “小姨娘,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为了躲避匈奴的追杀,我们从村子逃出来,住了好多天的山洞。后来,见到这个奶奶,她帮我们带了好多好吃的,还说要把我们送到太师父那儿去。可是啊,后来我们又遇见一堆坏人,把我们抓去做人质了。我们又饿了好多天的肚子,还好这个奶奶,又救了我们。”马车上,小书铭趴在缇萦的身上,在向她吐苦水。 “奶奶?小子,告诉你多少次了,叫姨娘。”赵莹莹不满意他的称呼,拧着他的嘴巴,要他改正。 “二姐,原来这段时间,你们发生了这么多事。”缇萦听书铭的话,大概的知道了他们的遭遇。 “小妹,你跟爹爹估计也吃了不少苦。我们虽然四处逃难,寄人篱下,但是还好有缇莲一直帮助我们。你们没有人会武功,宁雪又······反正,苦了你们了。”缇苏拉过书铭在怀里,提及往事,眼中涌出晶莹的泪光。 “好了,都过去了。苏儿,莲儿,你们可曾有过荷儿的消息?”淳于意看着这三个女儿,突然想起了三女儿缇荷。 “没有。我曾经去三姐的婆家找过她,但是,那里已经不是他们苏家一家人住了。现在的那户人家得知我是三姐的妹妹,就交给了我一封书信。但是,我现在没有带在身上。”她们被问及缇荷的事情,面面相觑,只有缇莲提供了一点线索。 “荷儿······”淳于意听说三女儿没了音信,自言自语的低声念叨。 “娘,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三姨娘啊?”小书铭看外公这么伤心,问娘。 “铭儿,你三姨娘是奏乐仙女下凡,现在又云游去了。日后,你若有机会得见,必定一眼就认出她来,因为她跟你四姨娘长得很像。” “哦。” “萦儿,上次爹爹跟你说的事情,你可曾考虑清楚?”淳于意又提起了缇萦不愿提及的事情。可缇萦不解,到底爹爹为何这么急着要让自己出嫁? “爹爹,这件事女儿晚些给你答案,你不要再逼女儿了。” “什么事啊?”听到淳于意和缇萦的话,缇莲是唯一一个问出这个问题的人。 赵莹莹是过来人,她一看缇萦的脸色,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情。而缇苏之前是和爹爹一起提过缇萦的亲事,现在爹爹旧事重提,她明白,可见这次爹爹是认真了。 入夜,唐安下来马车,告诉他们,先入住邻县的客栈,明日天明出发。快的家,他们半天即可回到永安村。 “邻县,那这里岂不是栗姬的家乡?”缇萦下来马车,想起了栗姬。 “栗姬,谁是栗姬啊?”缇莲听见她自己低语,问了一句。缇萦不知道这件事情该如何说起,就笑着摇了摇头。 收拾好床铺之后,缇萦没有胃口吃饭,就一个人出来客栈走走。谁知,她无意间看到几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在暗处聚集。 一时好奇,她就跟着走了过去。一直跟踪他们走到一间亮着灯的茅草屋内,她突然看不到人了。 第五十一章 缇萦许师兄 父女起争执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萦儿······”她正全神贯注的找那些人的行踪,却被突然出现的唐安的叫喊声吓了一跳。 “师兄啊······吓我一跳,你跟踪我啊?”缇萦拍了一下的他的胸脯,有些不快。 “没有,我看你没吃饭,就想带你来看看这四周的商铺是否还开着。你看,糖葫芦······这可是刚才我在店里看小哥现熬的糖浆,给你。”唐安说着,把手中的一串糖葫芦递给了她。 缇萦看到满脸笑容的唐安,心中一软,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糖葫芦,率先离开了这里。 她走在前面,唐安慢慢的跟在她的身后。缇萦突然回头,唐安及时停住脚步。看到缇萦严肃的看着他,他问她:“你怎么了,萦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师兄,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缇萦看着他问。 “我说过,就只是看着你,我也感到很幸福。” “我值得你这样吗?” “值得。” “师兄,你知道,我的心都在梁武身上。你上次不是问我,在敌营救了我的人是谁吗,是梁武。” “梁武?他没死?” “原来没有死,但是现在死了。死在敌营里,我包袱里带着的,就是他的骨灰,我想带他回鲁山。” “原来如此。”唐安知道了这其中的原委,心中很是难过。他苦笑了一声,从缇萦身边擦肩而过。 “师兄······”缇萦却在他身后,喊住了他,接着对他道:“你还没有问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件事情。” “难道,不是让我死心吗?”唐安心痛的说着,没有回头。 “不,是我心已死,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爱下去。况且,宁雪又对你痴情一片,我若同你在一起,我将会如何的心痛,我希望你明白。” “我明白,但是,你一定要赶我走吗?” “师兄,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是,这样的我,该怎么接受呢?这样的我,你又能接受吗?” “你知道我不在乎。”唐安听到缇萦的问话,突然转过身,走上前,拉住了缇萦的手。看着她,唐安接着道:“萦儿,若我真的在意这些,就不会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师兄,你真的愿意接受这样的我?”缇萦看着他,再次确认了一次他的心意。 “若有半点虚假之言,就让老天让我永远的失去你。”唐安为了证明自己对缇萦的真心,发下了毒誓。 “好。”缇萦没有拒绝唐安把她揽入怀中的举动,趴在他的胸口,她低声的自言自语。 而远处的一抹红色,在这夜色中更显凄凉。她转身的一瞬间,手中的玉箫被风刮的低声嘶鸣。 如唐安所言,次日他们驾车回到永安村,仅用了半日之久。缇萦下来马车,看了一眼淳于府,竟有沧海桑田之感。她看着‘淳于府’三字,说了声:“终于回到家了。” “我要去荡秋千······”书铭一下来马车,就嚷嚷着,推门而入。 缇苏夫妇跟在他的身后,听赵莹莹道:“我还从未到过淳于府,这么看来,可以想见你们几个丫头,是如何长大的。” “府中虽不大,小女们玩耍练艺却都不在话下。”淳于意指着院子里的一花一草,要给赵莹莹介绍。赵莹莹却摆手一挥,对他道:“淳于公,既然你已经平安回来,那我护送缇苏夫妇的任务就完成了。我赶去见老顽固,就告辞了。” “莹莹姐姐,你先别急着走,我有话要你带给太师父。”缇萦听赵莹莹要走,马上拉住了她。 “你有话,何不当面讲,反而要我去给你带去书信?” “莹莹姐姐,你就先留下吧,我还有事要你帮忙。”缇萦说着,看了淳于意一眼,又冲她撒娇道。 “是啊,辣手娘子,我带你去看我练功的地方。”缇莲也出口挽留她。 “那好吧,反正我也不清楚那老鬼这几日去了哪里,就暂时在这里住两日吧。”赵莹莹便没有再推辞,留了下来。 淳于家的女儿们各自进去了自己的房间打扫一番,缇苏便出来做了几个菜。淳于意和唐安将院子里原本用来晾晒草药的架子修理好,看见小书铭和赵莹莹追赶着,甚是开心。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也不知,学堂何时才能重建?朝廷何时才能拨款?”颜志卿看着妻子忙碌,看着儿子玩耍,又回想起了这段时间来回逃难的日子。 “相公,不要难过。相信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拨款赈灾,我们的学堂也可以重新开起来。“缇苏安慰了夫君两句,就召集大家过来吃饭。 “仓公,是仓公回来了吗?”淳于意刚起身洗手,就听得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他回头,看到了老朋友。 “原来是上官老爷,许久不见,不知老朋友是否安好?” “仓公,果然是你。我还在想,有生之年是否还能见到你呢?” “上官老爷可有什么事?” “哦,我是偶然路过,看到贵府大门来着,就进来瞧瞧,谁知,你真的在。” “哦,今日方才归家,感谢挂念。” “我就进来打个招呼,你忙。” “上官且慢走。”淳于意送上官老爷出来,突然想起一事,就拉着他问:“上官,我记得之前跟我提过,你有个堂亲,年纪与我家萦儿相仿,也是一表人才。不知,现在是否婚娶啊?” “这个嘛,上次我跟他提过令爱之事,他也同意了。只是,后来淳于府出事,我就再没有跟他提过此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光景,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就劳烦你问问看,你也看到了我的女儿,她······” “仓公啊,关于令爱,不用你多说。她千里陪父进长安,甘愿替父受过的事迹早已经传遍了。这个缇萦,虽是女儿身,却胜过几个男儿啊。” “萦儿为了吃了不少苦,我这次回来,就是专程来给她说亲的。” “仓公放心,我一定打听好了来找你。” “如此就多谢了。”淳于意送走了上官老爷才进来,正好碰上缇苏带着书铭要出门,他便问道:“才刚吃饭,这是要去哪里?” “爹爹,我带铭儿出去买点菜。我们总不能一直吃野菜,我去去就来。” “好,小心点。” “嗯。”缇苏说着离开了。 淳于意进去吃饭,却也没有见到缇萦和赵莹莹二人。他知道,这个小女儿是个执着的性子,不搞清楚她不会罢休,也就由着她去了。 “唐安,你也许久没有回家了。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忙,你就回去看看吧。” “师父,我哪里还有家?” “怎么?” “我没有告诉过您吗,我娘亲早已不在人世,我早已孤身一人。” “唐安,你的心思我知道。但是,你是个好孩子。你的前途无量,我不能害了你。” “师父,此话怎讲啊?” “自从我经历了这次生死之后,方悔悟。曾经我自恃医术精湛,不愿对高官施针医救,得罪了不少人。萦儿是我的女儿,我不能逼她离开。可你不一样,我们是师徒,你可以不用顾忌我,像你的几个师兄弟一样,成为御医。再不济,你也可以成为皇室侍医。但是,我不想再让萦儿像我一样,成为一个医者。” “师父,你怎么能这么想?” “你哪里明白,我已经深陷陷阱之中无法脱身。我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能力为萦儿积德。可这祸端,我是躲不过的,你又何必跟着我受害呢?” “师父,你在说什么啊,徒儿怎么不明白呢?” “总之,你要想活的长久,就离淳于家远一点。”淳于意不再跟他多说,将碗筷放下,走进了书房。 “师父说的是什么意思,萦儿知道吗?”唐安不安的坐在那里,反复的猜度淳于意对他说的话。 三日后,赵莹莹辞别淳于意,带着缇萦给她的包裹离开。缇莲回去自己家正好顺路,便与赵莹莹同行。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看着心不在焉的淳于意,缇萦明白,她必须要跟爹爹坦诚一件事情。 缇苏一家人已经睡下,唐安睡不着,爬上屋顶翻草药。看见缇萦出来,他本想让她一起上来,却看见她转身,看向了身后的淳于意。 “爹爹,还记得,您曾经问我,太子殿下对我有意,我有什么想法?”缇萦率先开口,向淳于意说到。 “是的,萦儿,你考虑清楚了?” “爹爹可还记得,小时候,我偷偷随爹爹入宫一次。后来爹爹问我,宫中景色与鲁山景色我更喜欢哪个,我是怎么回答您的?” 缇萦的话,问住了淳于意。他站在那里,回想了良久,已经记不得了。因为那毕竟只是他的随口一问,他没想到,女儿会记忆这么久。 “女儿回答你说,宫中城墙高筑,我能看到的,只有抬头的那一片天。故而,女儿不喜欢。”缇萦代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看来,你已有了决定。” “太子殿下与我曾有多面之缘。但他是千金之躯,我一个平民百姓又如何高攀的起呢?” “既然如此,萦儿,你的心里,是否已经放下了梁武?” “爹爹,女儿暂时还做不到。” “哎,爹本来不想逼你。但是,爹没有时间等你了,只能委屈你了。爹这样做,真的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爹爹,你要对女儿做什么?” “爹已经托人给你说亲。如果有合适的人选,爹爹会做主,让你出嫁。” “爹爹可否告知女儿,为何突然这么着急女儿的婚事?” “爹岁数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要走上黄泉路。趁着爹爹还清醒,还有能力给你做主的时候,一定要把你托付出去。” “爹爹,女儿好不容易才有一点自由,您又要剥夺吗?” “你要谅解爹。” “那,爹爹心里,可有人选?” “暂时还没有,但是,我已经托人找了。” “既然爹爹执意要把女儿嫁人,女儿也不敢忤逆爹爹的意思,害你不开心。但是,女儿有一个条件,还望爹爹应允。” “什么条件?” “如果要嫁,女儿只嫁师兄。” “唐安?” “对。爹爹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师兄对我的心意,他甚至可以为了女儿,上刀山下火海。如果女儿嫁给了师兄,爹爹不是可以更放心吗?” “不行。唐安继承我的衣钵,他日后只可以医病救人为生,可你又是从小学医,爹不愿意让你再抛头露面,医病救人。” “爹爹这又是为何?女儿好迷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爹爹眼中,已经看不到这只玉壶了吗?”缇萦怎么都想不到,淳于意竟然会反对她跟唐安在一起。此刻听到淳于意如此逼她,她冲淳于意大声的反抗。 “你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 “若娘亲在世,定然不会同意爹爹的决定。” “不,你娘她会理解我的。” “爹爹,我已修书让赵莹莹带回鲁山。我要让太师父,来评定这件事情的对与错,我不相信,爹爹会这么对女儿。” “淳于缇萦,你为什么不能听爹的话呢?”淳于意听到缇萦的话,突然心中来气,大喝一声,就扇了她一巴掌。 缇萦头上的玉柳钗受到震颤,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缇萦的眼泪也不争气的跑了出来。 看着爹爹,她感觉他好陌生。如果这个世界上可以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她一定怀疑爹爹是不是被换了,这个是她认识的那个爹爹吗? “女儿亦决意不会成婚。若爹爹执意要女儿嫁给除了师兄以外的人,那就恕女儿不能从命。”缇萦说完,就流着泪离开了。 “你······”淳于意看着离去的缇萦,为自己刚才的那一巴掌,后悔不已。 这一夜,月亮很圆,天色很亮,而淳于府的人都没有睡着。 缇萦因父亲打自己的一巴掌,伤心流泪。淳于意则是在自己的房间坐到了天明,直至蜡炬成灰。唐安因为师父对自己的态度,心中矛盾不已,难下决断。 第五十二章 上天不留人 许亲上官云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一大早,书铭跑到缇萦的房间要她陪他玩。缇萦怕她红着眼睛,肿着脸颊,故而今日的妆容,显得比平日更为浓烈些。 “爹爹······”缇萦才带着书铭出来房间,就听到了二姐缇苏痛心的呼喊。 缇萦听到这一声叫喊,马上跑到了淳于意的房里,此时,唐安也正好赶到。 “爹爹,你怎么了,为何如此疼痛难忍?”缇萦看到淳于意脸上的汗珠不停的流下来,坐在床边,她给他把起了脉。 “萦儿,爹做此决定,实在对不起你。但是,你不要怨爹。”淳于意没有回答缇萦的话。强忍着痛苦,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出来,交到了她手上,接着对她说到:“上官家的公子,单名一个云字,因仰慕你的大名等你至今,是个不错的孩子。跟着他,你会安逸的生活,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爹爹,你不要说了。为什么女儿把不出你的脉搏,你到底做了什么?”缇萦不愿再听爹爹说下去。她用颤抖的手,执着的摸着父亲的脉搏,扔掉了手上的书信。瞬间,一对碧玉琉璃耳环滚落而出。 “我已经将你的玉柳钗作为信物送给上官老爷,作为你们定情之物。这是他给你的耳环,你要好生保管。答应爹,照顾好你自己。”淳于意拿着缇萦的手,不让她再把脉,只是在交代自己的后事。 “爹爹,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求你了,告诉我,告诉我······”缇萦说着,已经抱着缇苏和书铭哭成一团。 “好萦儿,爹爹曾告诉过你什么?生金,赤而有毒,可杀人。爹爹吞了它,是无药可解的。” “爹爹,你信口胡诌,女儿不信。生金何等难得,爹爹你何来生金之物啊?”缇萦听到淳于意的话,心中大惊,对她而言,简直是霹雳到顶。 “答应爹爹,好生保重自己。另外,爹爹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太师父,早就在我出事之前亡故了,一直瞒着你,也是怕你伤心。” “爹爹,别说了。女儿不怪你,女儿一点儿都不怪你。对不起,女儿不该顶撞你,应该听你的话。爹爹,你不要死,女儿千辛万苦才把你救回来,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我而去?”缇萦心知肚明,诚如爹爹所说,纵然她使出平生所学,也不能救回他了。此时,说出这番话,她真是心中如万箭穿心,泪如泉涌。 “晓苏荷莲萦,我的好女儿们,爹有你们,不枉······”淳于意伸出手,指向远方,话未说完,便闭眼离去。任凭缇苏和缇萦如何呼唤,他也没有再应她们。 颜志卿看此场景,拉着书铭一起跪下来,向岳父送行。唐安失神的看着地上的那一副耳环,心中疼痛难忍,‘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顿时昏厥在地。而缇萦和缇苏则以泪洗面,长跪在爹爹的尸体前,不愿起来。 此谓天不留人,纵然是神人,也无可奈何,可仓公济世救人的美名,却永远的流传在百姓中间。他的死讯一传开,四方百姓纷纷来送他一程。他的葬礼庄重而盛大,地方的父母官甚至从未见过,有谁的葬礼会有这么多人来祭拜。 “四叔,哪一位是缇萦啊?”一个身长七尺,束发带冠的男子站在上官老爷的身边,看着守丧的淳于家的三个姑娘,问到。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云。 “最左边那个。”上官老爷说着,把缇萦指给他看。 “跟侄儿想象中差远了。本以为,她可以单枪匹马陪父进京,应该是个身体强壮,个性刚烈的女子,今日一见,竟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云儿,你可想清楚了。仓公活着的时候,你们可以立即完婚,可现在仓公逝去,缇萦作为丧主,理应守孝三年。三年之后,方可成婚,你可等得了?” “四叔,若侄儿等不了,也就不会至今尚未娶妻了。”上官云手中玩弄着那只玉柳钗,又看了一眼缇萦,才跟随上官老爷离开。 淳于府一直缟素高悬,即便仓公被下葬以后,缇萦仍然不肯摘下来。缇苏和缇莲不愿看小妹这样折磨自己,就劝她说:“小妹,七天了,你不吃不喝,怎么能行呢?” “是啊,你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 “小妹,多少你也要吃点儿啊。爹爹走了,我们都很难过。可是你想想,若爹爹知道你这样,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又怎么能安息呢?” 缇萦根本听不进去两位姐姐的话,她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爹爹到底为何会吞生金自我了结?生金是何等难得之物,爹爹又是如何得到的? “二姐,四姐,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守着爹爹就行了。”为了不让她们再啰嗦,她站起来欲向二位姐姐道别。看到一旁跌坐的唐安,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缇萦,你到底想干什么啊?”缇莲猜不透缇萦的心思,想冲她发火,却被缇苏摇了摇头,给拦住了。 “小妹,我家中有事,今日必要回去了。我处理完,过几日会再来看你的。”缇苏说完,就在爹爹的灵位前拜了三拜,转身离开了。 “缇萦,我求你说句话好不好,你不要吓我。从前······” “我已经宽限你们七日之久,这房子我可要收回来了。”缇莲的话还没有说完,她们就听见有人大声的说着话,闯进了淳于府。 待她们定睛看时,缇莲第一个冲到前面,大声的呵斥道:“刘升,你又来这里作甚?我们淳于府不欢迎你,赶紧离开。” “淳于府?哈哈,这里曾经是淳于府,现在却是我刘府。”刘升说着,就举起了一张房契,打开给缇莲她们看。 缇萦头晕的厉害,她没有力气去看那张房契,也没有力气去和他争吵,只是任凭缇莲和他们纠缠着。 “哼,别以为弄张假的房契,我们就会相信你了。刘升,我警告你,我爹爹尸骨未寒,你最好不要惹我。不然,我要你好看。”缇莲说着,已经扔出了手中的鞭子。 “哼,淳于缇莲,你以为你们还像以前一样是千金小姐吗?别忘了你现在是逃犯。你那不可一世的逃犯丈夫呢,还让他来吓我啊,看我不把他大卸八块。” “你,看鞭······”缇莲气不过刘升的话,就与他的手下动起手来。打斗的过程中,缇莲双拳难敌四手,难免吃亏。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淳于府来,喊声连天,缇萦烦躁的捂住耳朵,不愿听见这声音。 “你们别打了。”她终于忍不住,向他们喊出来。奈何她有气无力,声音太小,没有人听到她说话,也没有人肯听她说话。 “不要打了,二姐,停手。”缇萦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全场人都停止了打斗,缇莲的手臂,已经被刺伤。 “刘升,你想怎么样?”缇萦看着跋扈的刘升,开口问到。 “收房子。” “你尽管拿去。” “什么,缇萦,房子他拿去了,你住哪儿啊?”缇莲听到缇萦的话,跑过来质问她。 “四姐,我求你了,你赶紧走吧。你已经是出嫁的姑娘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到底要不要把房子交出去,我这个未出嫁的女儿说了算。”缇萦听见缇莲的吵闹,心中烦躁,大声的让她离开。 “缇萦你······”缇莲话多,这会儿却不敢说了,就在一旁,看着缇萦处理问题。 “哼,爽快,免得吃苦头。来人······”刘升说着,就要让属下赶走缇萦。缇萦拦住他们,对刘升道:“慢着,刘升,给我半天时间,让我收拾一下行李。” “好吧,反正我有的时间。” “缇萦,你收拾收拾东西,到我那儿避一段时间。”缇莲见她倔强,就不再说什么,就只是想要让她有一个栖身之所。 可缇萦也拒绝了,她说:“四姐,现在连爹爹也不在了,我的话你听还是不听?” “你想跟我说什么?” “淳于府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你以后就不要回来了。爹爹临终之时,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我便要去找他了。” “姓甚名谁?日后,我可以去找你。” “上官云。” “好,既然如此,我不再惹你烦心,我就走了。”缇莲说着,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整个偌大的淳于府,就剩下缇萦与唐安二人。 “师兄,你不走吗?” “你要我走吗?” “淳于府已经不复存在,你留在这里何用?” “我留下,是因为有淳于缇萦······” “师兄,爹爹的遗言你听到了?他给我安排的这么周到,我岂能再忤逆他?” “你真的要去找上官云?” “如若不然,何以为家?” “你把他当成你的家?好,我说过,我不会逼你,我会马上离开。”唐安说着,便起身,回到自己房里收拾东西。 再出来时,他未见到缇萦,就这样,连声珍重也没有说,离开了。 缇萦躲在暗处,看唐安走出府外,心想,终于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她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她慢慢的爬到厨房,找了口水喝,才勉强可以站起来扶着东西走路。 半天时间未到,刘升便回来了。看着虚弱无力的缇萦,他讥讽道:“巾帼义女,淳于缇萦,单枪匹马,陪父进京,跪呈上书,汉史美名。我呸,淳于缇萦,你命大,竟没让你死在路上。可这次,我看谁能帮的了你?” 缇萦对他的话,不予理睬,刘升便上前捏住她的脸,啐道:“我看你能傲慢到几时?若你肯下跪向我求情,或许我可以勉为其难,收你做妾,如若不然······” “你,可有生金?”缇萦没有让他说下去,问他。 “什么生金?” “生金者,出交广山石内,赤而有大毒,可杀人,无解药。若有,便请赐我一块,一了百了。” “疯子,你自生自灭吧。”刘升听她毫不顾忌死亡,竟有些怕她,放开她,让她离去。 缇萦好不容易站稳,却又摔倒在地上。她想,这个刘升连生金是什么都不知道,想必他与爹爹的事没有关系。 “还不滚?”刘升说着,已经让下属开始清理院内之物。缇萦瘫坐在地上,不愿给他看见自己爬着出去的情景,就再次努力的要站起来。 此时她竟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箫声,缇萦心里冷笑道:“这个刘升,还找人奏乐来欢送我吗?” 可她还未转身,就看到刘升也四下张望,寻找吹箫人。她此刻方知,吹箫人不是刘升找来的。 “强占他人财产,欺压弱女,劣性不改,当真该打。”缇萦回过身,见到苏红正出现在自己眼前,盛气凌人的对着刘升骂到。 苏红绕过刘升,向里面的淳于意的灵柩看了一眼,瞬间又流下了两行清泪。微微闭了闭眼,她低下了头。 “你是谁啊,哪里轮到你来管闲事?”刘升看是一个小女子,心中便松了一口气。 “难道你府中少的东西,红衣十三姑已经归还了吗?”苏红收拾了一下心情,擦干眼泪,冲他说着,嘴角露出了几分微笑。 “难道你······你就是红衣十三姑?”刘升想到此处,神色突然变得很慌张。 “如假包换。” “这······” “相信你也打听过我的底细,查出什么来了?” “没······没有。” 缇萦在一旁看着二人对话,心想刘升这个霸道的贵公子,怎么见到这个姑娘竟这般害怕?她也见过这个红衣姑娘,但是那时,她并没有表现的如此盛气。不知,这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第五十三章 丫鬟王儿姁 终见有情郎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哼,你不是扬言要灭我九族吗?我还以为你已经抓了我九族之人,等我来呢?”苏红说着,眼睛却瞥见刘升下属抱着的一堆东西里面的一支木剑。她突然大喊一声:“慢着······” 走过去,她从那个人手里拿出那个木剑,稍稍用力,便打的他站不起来了。 “刘升,你要尝试一下我红衣十三姑的剑法,还是要我用手中的玉箫跟你斗一斗?”苏红看了看面色苍白的缇萦,上前抓住了刘升。 “女侠饶命。”刘升开口求饶,苏红看了缇萦一眼,开口问道:“这位小姐,你要如何处置这个恶霸?” 缇萦看了看苏红,又看了看此刻在她手中弱小的像小鸡一样的刘升,摇了摇头,对苏红道:“女侠,这个世间善恶有报。就算你帮得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你的好意,缇萦在此谢过。只是,既然爹爹可以将房契给了刘升,我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思,还请女侠放过刘升。” “小姐,你为何如此心善?”苏红看缇萦如此,竟出言责怪。 “只因······”缇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再次倒了下去。她因几日不进一粒米,身体虚弱的晕了过去。 “刘升,看在缇萦小姐的面子上,我暂且放过你一马。你要是再敢作恶,小心你的项上人头。”苏红懒得再和刘升纠缠,扶起缇萦,带着她离开了。 她们二人刚出门,便碰到了上官云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苏红并不认识他,本想绕过他,却被他拦住了去路。 “你是什么人,为何挡我去路?”苏红气急,用玉箫抵住了他的脖子。 “女侠不要误会。在下······在下是缇萦小姐的未婚夫。惊闻她家中变故,我特意赶来相助。”上官云又惊又怕的说完,想要从苏红手中接过缇萦,苏红却并未放手。 “我看你是这个村子里的生面孔,我信不过你,一切等缇萦小姐醒来再说。”苏红说着,就将她一路带到了客栈里,安排了吃的给她。而上官云一路跟着苏红,就等缇萦醒过来,解释这一切。 “你说你是缇萦小姐的未婚夫,你有什么证据?”苏红将缇萦安置好,下来吃饭。见上官云坐在那里,就与他同坐,问他。 “你也不过是狭路相逢,路见不平,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要杀就杀,我上官云乃堂堂七尺男儿,还会怕了你?” “哼,你让我杀,我偏不杀。不过,倒是比刘升强多了,你竟然不怕死。” “我倒要问问你,你与缇萦姑娘什么关系?为何如此帮她?” “仓公的千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曾经救了多少人脱离病痛的折磨,现在她有难,我伸出援手也是理所应当。” “好,算你说的对。”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你为什么说,你是缇萦小姐的未婚夫?” “我所言非虚。我叔叔和淳于公是朋友,由他们二人提起的亲事。” “可有信物?” “当然。”上官云说着,从怀中拿出了缇萦的玉柳钗。 苏红看到这一支玉柳钗,心里明白,这个上官云口中所言非虚。 他们二人正在说话,却听得一个姑娘大声的喊叫着,向他们跑过来。苏红看到是自己的认识的人,就端起一杯茶,等她过来。 “姑娘,姑娘······我可找到你了。”小姑娘看到苏红,心中大喜。苏红看了她一眼,问:“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找我?” “那个公子醒了······” “那你不好生照看公子,跑来找我做什么?” “可是,他醒来之后,也不听我解释,就马上又走了,我拉都拉不住他。” “什么?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我怕你找不到我,就没有跟着去。” “我知道了。”苏红说着,放下茶杯,慌张的要走出去。她突然想起什么,就转身对小姑娘说:“儿姁,你不要跟着我了。现在上楼,左手边第三个房间,以后你就跟着她了。” “姑娘,儿姁做错什么了吗?” “你没有做错,楼上这个人,是我非常重视的。你若真的要感激我救命之恩,就听我的话,保护好她。从今以后,她就是你要服侍的人。”苏红说着,就离开了。儿姁听苏红的话,马上上楼去,找到她所说的那个房间。 她进去的时候,缇萦已经醒来。上官云坐在她旁边,给她倒了一杯水。 “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小姐房里?”小姑娘对缇萦一见如故,她非常喜欢这个慈眉善目的小姐。看到旁边有个男子在,她顿时起了戒心,身体挡在了缇萦的面前,质问这个男子到。 “你个小丫头,是那个红衣姑娘让你来的?”上官云看她这样,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可理解她的行为。 “小姐,日后儿姁就是服侍小姐的丫鬟。”小姑娘听到上官云的问话,突然转过身跪在地上,向缇萦磕头。 “小姑娘快快请起。你们都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我身边?我现在又在哪里?”缇萦一觉醒来,仿佛隔世,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问到。 “小姐,我叫王儿姁,是被红衣姑娘所救。现在,她差我服侍小姐左右以报救命之恩。”小姑娘站起来,向缇萦道明了自己的身份。 缇萦看着这个小姑娘,感觉有几分面熟,想了片刻,对她说到:“我记得你了,当日在万良村,我看到你跟着一群镖局的人走了。” “啊,原来我与小姐竟如此有缘,那日,小姐竟已经见过我了。” “你怎么了?” “那人,是腾力镖局的少镖头洪立威。他因气不过被赵莹莹欺负,就找了郎中令的公子刘升,想要对健远镖局伺机报复。谁知,半路上碰见了红衣十三姑。她不仅救了健远镖局,还盗走了腾力镖局库房里所有的钱财发放给灾民。刘升为了给洪立威报仇,放出狠话,要找到红衣十三姑灭了她九族。谁知道,红衣十三姑主动找上门来,一个人打倒了刘升府里十三名高手,同时,拿走了刘升府里十三件珍贵的宝物。” “那你是如何跟着她的?”缇萦看她手舞足蹈的夸赞着这个女英雄,忍不住好奇之后的事情。 “后来,洪立威认为是我放红衣十三姑进了库房,就要杀了我。我以为自己这次一定死了。可就在他要杀我的一瞬间,红衣十三姑从天而降,把我救走了。从此,我就跟着红衣十三姑,服侍她。” “她是一个扶危救困的侠女,会需要你来服侍她吗?” “小姐真聪明。她三番四次的想要我离开她,可是我又哪里可以去呢?但是,我不走,也是整天见不到她的影子。她来无影去无踪,我都不知道她到底要去哪里。就在昨天,我终于看到了她,她正在给一个公子喂药,看到我,她也很高兴。她说自己有事,就让我照顾这个公子。可是我没用,公子醒来之后就走了,我拉都拉不住。” “然后呢?” “然后我就到处找红衣十三姑,我听说她去了淳于府,就一路找过去,却没有见到她。可是天无绝人之路,让我在客栈碰到了她,然后她就告诉我,让我来服侍你。” “这个红衣十三姑,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缇萦想起来与红衣姑娘初次见面她就这么护着自己,亦是疑惑不解。 “哎,我已经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小姐,你呢,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擅自闯进这里?”缇萦听见王儿姁的话,回过神来,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只见他,眉宇间透着一种君子之气,修长的脸颊,让人感觉非常的干净。 “缇萦姑娘,不知在下送你的耳环可带在身边?”上官云没有理会王儿姁,转身看向了缇萦。 “耳环?莫非······”缇萦听见她的话,想起了自己身上担负的那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在下便是上官云。” 缇萦听到他的话,证实了心中所想。她本来没有打算去见他,可现在见到了他,她竟然感觉心中有一丝的轻松。 “原来是上官公子。”缇萦说着,就从床上下来,向他行礼。接着,她对他道:“爹爹临终前,向我提及你我的婚事,但是,我必须向你言明一件事情。” “哎,缇萦姑娘,不必着急。既然你我已经相认,就不必急在一时。你现在身体很虚弱,那位红衣侠女让小二为你准备了饭菜,你就吃些吧,一切等你身体复原了再说。”上官云说着,就转身离开,让小二把饭菜端了上来。 王儿姁见缇萦认识此人,也就放下了戒心,伺候缇萦吃饭。 “儿姁,你真的不必跟着我。”缇萦不习惯自己身边有个丫头,想让她离开。可王儿姁听见她的话,突然落泪,哭着道:“红衣姑娘也不要我了,若是连小姐也不要我,我可怎么活呢?” “儿姁,你不要误会。我现在一无所有,你跟着我,只会吃苦。” “小姐,儿姁不怕,求你不要赶我走。” “你若真的要留在我身边,也可以。但是,不要以丫鬟自居了,我们以姐妹相称吧。” “儿姁不敢,儿姁是来报恩的,如何能与小姐平起平坐?” “你若不依我,就走吧。” “好,儿姁答应你,缇萦姐姐。” “如此,你就留下吧。”缇萦说着,就要起身去。儿姁马上站起来,问她道:“缇萦姐姐,你要做什么?” “我拿灵芝冲茶。” “我来吧。灵芝在哪里?”王儿姁抢着要干活。缇萦身体不适,也懒得再去跟她争辩,就由她去。 “在包袱里。”她指了指包袱,便让王儿姁给自己冲茶。看到桌上的饭菜,她伸手拿起了筷子,即便流泪,她也一口一口的在吃饭。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即便要死,也要等到查明爹爹的死因,死的明白。 “缇萦姐姐,茶。”王儿姁泡好茶,放到缇萦的面前。看到她眼泪尚未干,就安慰她说:“缇萦姐姐,你不要伤心了。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总归要好好的活着。其实,我原本也有个姐姐的,但是,我不直到她现在是死是活。” “是吗,那你想她吗?” “当然想了。只是,我现在自己都养不活,也没有办法找到她的下落。而且,都已经这么久了,想必姐姐也早已不在人世。”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日后如果有机会,我或许可以帮助你找她呢。” “算了,都这么久了。要是能找到,我早就找到了。”王儿姁摇了摇头,她不再对此事抱有希望。 “你也是个苦命的人。儿姁,你去休息吧,我没事了。”缇萦说着,就站了起来,让小二收走了饭菜。 “缇萦姐姐,我要去药铺配点药,可能要离开一会儿。” “你尽管去吧。” 王儿姁得到缇萦的应允就离开了。缇萦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意识到,今日乃元宵节。 “爹爹,元宵佳节,女儿却只有一人,孤冷寂寥。”她多点起一盏灯,解开包袱,随手拿起了淳于意的手札,睹物思人。 她正伤心间,听到有人敲门。她打开门,看到了上官云向她房间内望了一眼,微笑的看着她。 “上官公子,你有事找我?” “缇萦姑娘,今日是元宵佳节,方才我见客栈里的人都去集市看花灯了,我们也过去吧。” “花灯?” “你不知道吗?这里有个工匠手艺很好,做出了很多漂亮的花灯,每年都会在元宵佳节挂出来,以供大家观赏。” “是吗?” “哎呀,别犹豫了,走吧。”上官云没等缇萦反应过来,就强行的拉着她的胳膊下楼,走到了集市中。 缇萦听到上官云说的非常漂亮的花灯,半信半疑。可当她亲临其境,听到这些花灯商贩的叫喊声,看到这些五彩斑斓、花样各异的漂亮的花灯,听到老百姓对这些花灯叹为观止的声音,她仿佛回到了以前,回到了和姐妹们嬉笑打闹的时候,回到了和梁武一起赏灯的时候。 “缇萦姑娘,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些灯是不是都很漂亮?”上官云看到缇萦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些旋转的花灯,便知道,她心中喜欢。 “同是如昼元夜,光景却是大不相同。”缇萦没有回答他的话,摸着一盏画有‘宫娥飞天’图案的花灯,独自低语。 “缇萦姑娘喜欢,在下买来送给你,你在此稍候片刻。”上官云说着,就转身离开了。缇萦看到他转身离去,本想叫住他,却被旁边一群围观的人吸引了。 她看有这么多人围观,以为是有人在耍把戏。待她走上前,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孩子趴在母亲的身上在哭叫。 缇萦走上前,让孩子让开,拉起这位母亲的手,就把起了她的脉搏。又看了看这位母亲的眼睛,她笑着对孩子说:“孩子,你娘亲没事,只是她可能不习惯到人这么多的地方。现在姐姐把她救醒,你就跟娘亲回家去,好吗?” “好。”孩子听见缇萦的话,马上破涕为笑。 缇萦摸了摸他的头,拔出衣袖上的银针,轻刺这位母亲的人中穴。不一会,她便醒来了。 缇萦看其满脸是汉,呼吸急促,就又在其水沟和神庭各刺了一针,并对其言讲:“大娘,你可能对空间狭小或聚众之地恐惧而引发突然昏厥,你以后可以少去这样的地方,以免身体不适。” “哎呀,多谢你啊,小姑娘。以前我一直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这样的,多谢啊多谢。”被救醒的母亲拉着儿子不停的道谢,缇萦拉住她道:“大娘,赶紧离开吧,回去好好休息。” 缇萦说完,便走至一条河边,伫立凝思。过了许久,她才想起来,上官云说要给她买灯,只是,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她又想,之前本想向他言明心迹,却被他打断。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跟他讲清楚,她可不能误了他的前途。 如此想着,缇萦转身回头张望着。当她看到上官云手中拿着一只漂亮的花灯朝她走来,微微一笑。奇怪的是,她看到上官云站在那里怔住了,不再往前挪动一步,似乎他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第五十四章 遇刺险逃生 鲁山亲人现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缇萦顺着上官云的视线回头去看,她看到了一个黑衣人。可,还未等她惊叫,她便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向腹部看去,血液正在浸湿她的衣服。她摸着黏黏的液体,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的要向后倒去。 上官云扔掉手中的花灯,几个箭步跑到了缇萦的身边,用手揽住她的腰,将她从河边拉了回来。他抱起缇萦欲快速奔跑,缇萦尚有一丝意识在,她为了不惊扰百姓,对上官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上官云看她这样,心中感到十分愧疚,一边在心中骂她心地太善,一边尽力快速奔跑将她带到客栈。 他快要到达客栈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犹豫了一下,他没有带她上楼,而是把她带到了客栈后院的柴房。 “缇萦,你怎么样?撑住啊,我去找药。”上官云惊慌的拉住她的手,想要给她一丝鼓励。他转身要走的时候,缇萦虚弱的拉住他,说:“公子莫急,此伤不致毙命。你先用针轻刺我膈俞、膏肓、膻中、内关四个穴位,然后去采些田七、地榆、白茅根来捣碎敷在我的伤口之上······” “缇萦,缇萦······”缇萦话未说完,人已经晕厥过去,上官云唤了唤她,就马上上楼去,叫了王儿姁下来照顾她。 他先跑去找了郎中过来,并把缇萦的话告诉郎中,让他为他施针。而后,他又跑到附近的山上找药草。他已经忘记缇萦跟他说的哪几种药草,但他认识田七,情急之下,就胡乱的抓了好多棵药草回来。 “上官公子,缇萦姐姐到底怎么了?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她房间里很乱,好像进了小偷。现在,她又被刺伤了,到底是谁对她做了什么?”王儿姁看到上官云回来,就拉着他追根究底的问到。 “你先别问这么多,把这些田七清理一下,捣碎给缇萦敷在伤口上。”上官云说完,就推了她一把,让她快些行动。没有在意满脸的汗珠,他着急的拉着郎中问:“她怎么样了?” “单单从这一个伤口看来,是不至于毙命的。但是,要快些止血才行。不过,公子你如何会知道针灸止血之法?” “我并不知道,是缇萦告诉我的。” “缇萦?难道是齐太仓令之女淳于缇萦?” “正是。” “哎呀呀,在下真是受益匪浅哪,原来是碰到了同行中的高人。放心,既然是淳于缇萦有难,在下定当竭尽毕生所学救醒她。”郎中一听此人是名镇山东的太仓令之女,深感荣幸。 “大夫,她需要多久才能醒过来?”上官云没有理会郎中的反应,担忧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缇萦,再次问到。 “若是止血顺利,过个三五日便可醒来。” “哦······”上官云答应着,便坐在旁边耐心的看着大夫为缇萦施针。 王儿姁按照上官云的要求,把采来的田七捣碎敷在缇萦的伤口上,随后又送走了郎中。 两个人茶不思饭不想的一直守在缇萦的身边,直到第四天,缇萦闷哼一声恢复了意识,慢慢睁开了眼睛。王儿姁听到声音,马上从瞌睡中醒来,跑到缇萦身边,高兴的道:“缇萦姐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缇萦,你醒了。真是担心死我了,你都已经昏迷四天了。”上官云也被惊醒,看到缇萦醒来,心里舒了一口气。 “谢谢你们,是你们救了我。不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缇萦开口道谢,看了看四周,觉得奇怪。 “哦,我是怕你的仇家再找上门来,就没有送你回房间。”上官云听到她的问话,反应片刻,回答她到。 “谢谢你。”缇萦再次向上官云道了谢,就要坐起来。王儿姁上前去扶她,她对儿姁道:“儿姁,去我的包袱里,把我的银针包拿过来。” “嗯,好。”王儿姁答应着,上楼去取了来。缇萦拿到自己的银针包,对他们二人讲:“上官公子,儿姁,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这条命已经无碍了。只是,我想要让我的身体好的快一些,你们先出去吧。” “缇萦姐姐,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王儿姁不放心她一个人,想要留下来。缇萦微微一笑,道:“你之前去药铺都抓了什么药?” “哦,我抓了······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给你熬药。”王儿姁听出缇萦的言外之意,就忙着去煎药了。上官云回头看了一眼缇萦,就给她带上门,离开了。 缇萦确认这里只有她自己了,就脱去外衣,取出银针,将银针分别刺在了合谷、曲池、百会、涌泉、太冲、三阴交、足三里、血海等穴道处,闭目养神。 等她针灸完,睁开眼睛,看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站起来,推了推正在瞌睡的王儿姁。看她没有反应,缇萦便知,这几日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这丫头肯定没有睡好觉。她不忍心再叫醒她,就自己坐在桌子旁,打开了一碟子一碟子的饭菜。 她大病初愈,对这些饭菜不是很有胃口。突然想起上官云,她就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大街上,老百姓才刚把灯点亮,夜市已经热闹起来。缇萦走过这片热闹的商铺,她还没有见到上官云。 心中正觉得奇怪,一抬头,便见到上官云从暗处的一间茅草屋里出来,正在向她走来。她避在暗处,没有让上官云看到自己,和他擦肩而过。 待他离去,缇萦走向了那个暗处的茅草屋。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透过门缝,她看到里面亮着灯。 偷偷的趴在门缝里,她看到了里面的结构,房子里面除了四周的茅草,什么也没有。 “奇怪,上官公子到这里做什么?”她正奇怪,突又听得门内有人讲话,就又趴在门缝里向内望去,这次她看到了人。 她看到,这些人是从地下,爬梯子上来的。本来空无一人的房间,突然多出了很多人。 这是多么处心积虑的计划啊。外表看起来像是尘封多年,无人居住的茅草屋,地底下,却另藏有机关。缇萦惊讶于这样的布局,看的心惊胆战,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必定没有那么简单。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好似处在一个惊天的阴谋当中。 待她再看时,刘升的面孔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前。而刘升旁边站着的,是腾力镖局的洪立威,他们二人正在向谁行礼。缇萦只看到,一个人的手上带有黑色猫头鹰的指环,另一个人的侧脸又怎么会这么熟悉? 缇萦感觉到,她必须要走了,再不走,他们就要走过来,可她总想要弄清楚这个人的身份到底是谁。她几番斗争之下,最后望进去一眼,她吃惊的叫出了声:“齐王?” 她因惊讶发出的声音,惊动了屋内的人。他们马上乔装好,追了出来。而这时,缇萦正在回头奔跑。她刚刚愈合的伤口,也被她再次运动过量而裂开,血液随着她跑的路程,留下了痕迹。 就在她奋力逃生的时候,在拐角的黑暗处,她却被人捂住嘴拉了一把。黑暗中,她看不到脸,不知道拉住她的人是敌是友,她稍作了挣扎,直到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青初前辈,莹莹姐姐······”她被松开了嘴巴,黑暗之中,她突然得到了一种慰藉,一种来自亲人的慰藉。轻呼出声,她被二人带到了一个不远处被废弃的房舍内。 “丫头,别来无恙。”青初公子看到缇萦,想起缇萦带给公乘老儿的那一封书信,心疼不已。 “前辈,幸亏你们及时赶到,不然我这次,一定在劫难逃。”萦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向二位道谢。 “丫头,难为你了。这段时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们都知道了。”莹莹扶着她说到。 “你们知道我爹爹已经过世?” “嗯。” “你们知道我的家已经被强占?” “嗯。” “二位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竟然把我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缇萦心里明白,她家的事与二位前辈无关。不知怎么的,心中竟只是对他们有些生气。 “丫头,你到底为何这么折磨自己?你跟缇莲那丫头走,也比现在四处飘零好啊。” “我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只不过我要问二位一件事,还请如实相告。” “你想知道什么事?” “我太师父真的已经仙逝了吗?” “哎,这件事情我本不想瞒你。但是,你父亲一直让我闭口不言,我也不好向你透露只言片语。可这件事情,是真的。” “如此,缇萦当真没有可以说话之人了。”缇萦向两位前辈证实了这件事情,心痛不已。 “我是接到你的书信后,特意赶来相助。谁知,已经晚了一步。”青初公子说着,从怀中拿出了那封缇萦写给太师父的书信。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不过,丫头,你是不是在打探什么消息?”赵莹莹想起,刚才她看到洪立威,突然想起什么。 “不错,就如我之前书信中所写,缇萦对父性之异常实为不解,本想求太师父出山相劝。谁料想,太师父早已不在人世,而爹爹竟也吞金了断。我心中自知,爹爹必然是碰上事了,而这件事要解决,需要爹爹付出生命的代价。” “你查清楚了吗?” “没有,我心中疑团太多,一时之间无法解开。” “我方才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洪立威那个混账,难道这件事跟他也有关系?” “我亦心中无解。但是······”缇萦话未说完,就听到上官云和王儿驹大声的叫喊着,已经到这里寻找自己。 缇萦想起上官云鬼鬼祟祟的从茅屋中出来,想来他也跟那群人有什么关联。就转身对二位前辈道:“二位前辈,多谢今日相助。只是,不查明爹爹的死因,缇萦心中难安。还请你们今日暂且回去,若日后有事,缇萦自会再找你们的。” “丫头,我知再劝你也是徒劳。等事情了了,你就跟我回去鲁山吧。” “以后再说,赶快走。” “哎,有事记得去健远镖局找一个叫赵健的人,你提我的名字他自会助你。”赵莹莹临走,告诉她到。 “嗯,好。”缇萦答应间,上官云已经破门而入, 缇萦受惊,转身一看,二位前辈早已不知踪影,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第五十五章 儿姁告秘密 缇萦知假面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缇萦姐姐,终于找到你了。你吓死我了,我可再也不敢打盹了。”王儿姁看到缇萦在这里,跑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死死不放。 “是啊,你伤还没有痊愈,怎么一个人乱跑?我看看,你伤口又裂开了?”上官云担心的检查着她的伤口,想要背她离开。 缇萦看着这两个非常合时宜出现在她面前的两个人,疑惑不已。王儿姁满脸愁容,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王儿姁对自己是虚情假意。再看上官云,看到她伤口裂开,也是焦急难耐,眉头紧皱。可是这二人,到底该相信哪一个?亦或是二人都不可信? “不用了,不碍事的,我自己能走。”缇萦拒绝了上官云的好意,被王儿姁扶着,回到了客栈。 她重新回到了之前住的那个房间,让王儿姁帮她准备好热水,并将她从药铺抓来的药,放在热水中,她泡了个药澡。 “缇萦姐姐,很奇怪。”王儿姁在伺候缇萦洗澡的时候,想起之前的事情,觉得还是应该跟她讲。 “什么很奇怪?” “我回来的时候,看你房间的灯亮着,以为你在,就敲敲门进来了。但是,我看到一个黑衣人在翻看你的包袱里的东西,我要喊人,他就把我打晕了。但是我还有一丝意识,我隐约听到有两个人在争执。再后来,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醒来,上官公子就告诉我,你受伤了,让我去照顾你。” “竟然有这事?那你有没有看到那人的长相?” “没有,他是蒙着面的。” “做这种事情,想必也不会以真面目示人。那,你有没有看清楚,他翻看我包袱里的什么东西?” “好像是你的手札。” “我的手札?” “嗯,我看到他把手札打开在翻看。而且,我后来看了看,他没有拿走一样东西。” 缇萦听到王儿姁的话,心中又增加了一个疑团。她心里想:儿姁说的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这个人和刺伤我的人,是否是一个人?不对,儿姁明明说是两个人,难道他们还分成两派?他们又为什么翻看我的东西?难道我包袱里,藏着什么秘密?反正,他们只有找到了才会杀我,他们若是找不到,必定不会杀了我。如果他们上次没有找到,肯定还会有下次行动,我一定要防范。 看到王儿姁毫无任何二心的跟她讲这些事情,她把王儿姁欺骗她的想法,给排除了。 她从洗澡桶里出来,打开包袱,把她的手札和淳于意的手札都拿了出来。为了防止隔窗有耳,她灭了一盏灯,仅留了一盏灯以作阅览之用。 “我跟爹爹的手札是一字一句写上去的,里面会有什么秘密呢?难道是我想错了?还是说······爹爹想用他的手札给我传递些什么话?”想到此处,她直接放下自己的手札,拿出淳于意的手札,一字一句的研读起来。 “‘青寿金竹沥,去二三而调用之,可治痰热咳嗽,痰黄黏稠’。奇怪,这句话,我为何看也看不懂?青竹沥,我记得很久之前爹爹就已经记载进了札记中,为何又重新记载呢?而且去二三,如何再用得?爹爹为何会用这么奇怪的言语?这不是爹爹的风格。” 她来回踱步,猜度淳于公留下此语的意思。可,她怎么都猜不透,拍了拍脑袋,她自责道:“亏得我自己平时,还以为自己很聪明。此时,竟然连爹爹的意思都参不透。” 可是,随即,她又想了一下。如果她猜不出,那么,就算那些人知道爹爹留了东西给她,他们更找不出来,这样一来,反而安全。 “青寿金竹沥,去二三并调用之,可治痰热咳嗽,痰黄黏稠;榆树结钱,取四两用之,健脾安神,清心降火,止咳化痰,清热利水,杀虫消肿,捣碎外敷亦可治烫火伤,疮癣等;甘草系草部植物之王,与绿豆齐用,倒逆取二六下药,可清热解毒,利湿;蕨草有毒,生金致死,取一六细磨,则右耳通,慎用之。”一连几日,缇萦读了一遍又一遍淳于意在生命最后几日,书写的札记。她知道,这其中暗藏玄机,可她一时无法参悟的透,索性先将父亲写的话,背了下来。 这天夜里,他们吃饭的时候,上官云对缇萦讲道:“缇萦,我一会儿去买些东西,顺便会给你买些吃的,你要一起吗?” “不必了,我有些头晕。你去吧,我一会儿就睡下了。”缇萦推辞了,上官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等王儿姁收拾碗筷的时候,他看到缇萦睡下后,离开了。 其实,缇萦哪里是真的睡着了?她在上官云走后,马上起身,跟在了他的身后,随着他,一路走到了上次的那个小茅屋。 她将耳朵贴在门缝上,听到里面,上官云正在说话,她只听得他说:“公子,洪兄弟,请你们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可以找到的。” “哼,你都已经跟她混在一起这么久了,不仍然什么都没有找到?”缇萦听得出来,说这句话的人是刘升。 “上官兄弟为人仗义,怕是不敢对她动手。”缇萦听到这个人说话,她猜出此人便是洪立威。 “不,上官云既然答应为公子办事,就不会言而无信。只是,我上次翻找过淳于意留下的手札,里面没有什么东西。” “这点,你说的倒是实话。我上次派出一个人去翻找,也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会不会是公子消息有误,淳于意根本就没有留话给缇萦。” “哼,缇萦?你叫的好不亲热啊,难道你真的像洪立威说的,不忍心对她下手?” “我······上官云若有半点私心,公子要打要罚,绝无半句怨言。只是,上官云请求公子,在我从淳于缇萦那里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之前,不要再派人杀她了。” “怎么,你竟然敢命令我?” “不敢。只是,她一受伤,恢复就要好长时间。她若死了,对她没什么,对您来说,恐怕您永远都找不到您要的东西。” “刘公子,上官兄弟说的对。现在看来,如果要那个淳于缇萦说出这些东西所在,还必须仰仗上官兄弟与她长时间的软磨硬泡了。” “那好吧,这件事情我就依你,在拿到东西之前,我不会杀她。”刘升听洪立威之言不无道理,便应允了上官云。 “多谢公子,我该回去了,免得让她起疑心。” “你回去吧,一有消息马上汇报。” “是。” “洪兄弟,我们下去看看。” 缇萦听到地板嘎吱一声,便知道有人噔噔的踩着楼梯而下。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她马上趴在了暗处。待她看清离去的是上官云时,心中对他愤恨不已。 “上官云,亏我爹爹生前这么信任你,哪怕用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把我许配给你。想不到,你竟是个结党乱政之徒。算我爹爹老眼昏花,算我缇萦有眼无珠,竟会认为,你是个正人君子。你想要从我这儿拿到你要的东西后,杀我灭口,就去做梦吧。”缇萦心里把上官云骂了个狗血喷头。 回头看了看茅屋里,她很想去一探究竟,到底这里藏着什么样的机关。可随后上来守卫的人,让她不敢贸然行动。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赵莹莹临走前,跟她说的,健远镖局里的赵健。思来想去,她只能找他帮忙了。 次日,她一大早就出门想要去找健远镖局的赵健,却被上官云拦住了去路,他问她:“缇萦,你这是上哪儿去?” “上官公子,我要做什么,什么时候需要向你汇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你之前受过伤,我怕你的仇人会找上门来。” “不必你担心,我现在就是去找保镖的。” “哦?保镖?” “我要去健远镖局,你要跟着来的话,就来吧。”缇萦懒得再跟他废话,道出实情,随他去。上官云当然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出门,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一大早没有吃东西,缇萦行至一个小酒馆就停了下来,想要休息片刻。上官云要与她同坐,却被她拒绝了,向他道:“哎,上官公子,我有说你可以与我同坐吗?旁边还有个位子,你可以坐在那里。”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了?从昨天开始,你就对我冷冰冰的板着一张脸,现在又要把我们分的这么清楚。”上官云说着,无奈的走到旁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小二,麻烦你给我炒两个素菜,上一壶茶。”缇萦冷哼了一声,没有理她,叫了小二来。 在缇萦等菜的时候,她的脑海中还一直想着父亲的那些话,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那一桌男人正在看着她。倒是上官云,看他们悄悄的在讨论缇萦,心中不快。看了看缇萦,她还在全神贯注的在想事情,直到他们走到她旁边。 “姑娘,怎么一个人啊?”他们走过去坐到缇萦的旁边,邪恶的笑容让缇萦反感。 她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他们桌子上摆放的兵器,她看他们的装扮不像是盗匪,只是猜不透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大胆。 “你们是什么人?”缇萦冷静下来,问他们。 “我们?姑娘,如果你愿意,跟我们走一趟,就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 “我不能跟你们走,我还有事要办。小二,把我的菜上来吧。”缇萦说着,看到小二已经拿着她的菜要上,只是看到这些人在纠缠缇萦,他端着菜,在一旁等着。 “哎,一个人吃多孤单啊?”其中一人,从小二手中夺走那盘菜,另一个人已经动手摸了摸缇萦的肩膀。 缇萦倏地站起来,愤怒的向他们喊到:“我知道你们是谁。” “哦,我们是谁?” “你们是一群欺压良善,目无王法的猖獗之徒。这光天化日之下,你怎敢当众欺侮于我?” “哼,这你可错了。我们是走镖的正经人,欺压良善何来之有?皇帝老儿远在长安,哪里能管到我们这里呢,可见我们眼中是有法的。”这人说着,就要拉过缇萦坐在他的腿上。 缇萦奋力挣扎,反而激怒了他,他一直手拉着缇萦,另一只手,竟强行的将她的头按在了桌子上。 上官云正欲动手,突然从门外进来两男一女。手持铁枪的一个男子人还未到,便听到他大喝一声,道:“住手······” 那个人看到他,便放开了缇萦,交由另一个兄弟抓住缇萦不放。 第五十六章 郅都寻恩人 镖局贤伉俪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你是什么人,要来管我们的闲事?我劝你,还是带着你那病怏怏的女人离开此处吧。”这人猖獗本性依然不改,冲着那个男人叫嚷。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正义之举,亮兵器吧。”只见那持枪公子将自己的夫人交与旁边的侍从,便已拉开了打架的架势。 缇萦趁那人不注意,用衣袖上的银针用力刺了挟持她的一人,从这群人中脱离了出来,道:“这家店不是你们的,你们要打出去打。不过,这位公子忠肝义胆,何必为了这群猪狗不如的小人动怒呢?” “既然这位姑娘已经得救,在下也无意再动武,你们滚吧。”持枪公子说着,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哼,你不打,我们偏要打。上······”那个人却不识趣的一声令下,就要冲缇萦他们而去。 缇萦本来挡在那位持枪公子的前面,此时看着那些人如此猖獗,便伸出手让那群人暂时住手。随即,看着他们,她慢慢的向旁边移动,对持枪公子言道:“这位公子,既然猪狗要狂吠不止,就麻烦你,帮我封了他的嘴,去了他的爪。” 持枪公子看缇萦已经移至旁边,就亮出银枪,与那四人展开了搏斗。那四人才刚出招,就已经被他用枪挑了兵器。四人不甘心,想要里外夹攻,四个围攻一个。 只见那持枪公子冷哼一声,旋转银枪抛入空中,脚下一个横扫,手上一个擒拿,解决了两个。待他跳起,接住银枪,用力向一人击打,那人竟抵不住枪的冲力滑向后方,连着另外一人,也一起摔向了桌子。 “赵氏孤枪十二式······”其中一个人躺在地上哀嚎着,喊出了这个招式的名字。 “哼,算你有点儿眼力。不过,我只使出了一招而已,滚······”持枪公子说着就收起枪,让他们离开。 “等等······”缇萦说着走向那个人,拔出自己的银针,用五分力在他小海穴上扎进去,便听到了那人呜呼一声的哀嚎。 “你这只手对我无礼,我让你十天半月无法用它,把你的银子拿出来。”缇萦又命他拿出银子来。 他们哪里还敢不遵命,就乖乖的交出一袋银子出来。缇萦拿到这些银子,就放他们离去了。 “小二,这是他们打烂店里的东西,赔给你的。然后,重新帮我炒两个菜。”缇萦说着,就把银子交给了小二。 小二看银子这么多,欢心的接过来要离去。缇萦看了一眼捂着肚子呻吟的那位夫人,她又叫住小二道:“另外,你再去帮我抓一副火齐汤来。” “缇萦,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上官云见她坐下,心中不悦的上前抓住她问。 “我怎么了?”缇萦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问到。 “你······你刚才受人欺负,也不向我求救?任由那些人欺负你,幸亏有人帮你,不然你怎么办?” “你会想我好吗?”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不想你好呢?” “我想,你是不是忘了,我姓淳于······”缇萦看他冲自己发脾气,这般担心自己,实在想不透他心里所想。她本想对他大发脾气,却又冷静下来,终止了自己的言语。 上官云听到她的话,心中一惊。他有些心虚的放开握着缇萦手臂的手,心想:难道缇萦知道了什么? “缇萦······”二人正僵持间,突听得坐在最里面一桌的人,喊了一声。 缇萦看过去,只看到几个带着斗笠的大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坐下吃饭的时候,又听得有人喊了她两声。她抬头,这才看到了她熟悉的面孔,来人竟是郅老三。 “郅大哥,怎么是你,你怎么会神神秘秘的在这里?”缇萦看到是他,惊喜的站了起来。 “一言难尽啊,我都找了你很长时间了。要不是听到你的名字,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山东了呢?本来都想走了,老天有眼,让我在最后关头找到了你。” “郅大哥,你为什么要找我?” “你不知道,亏得你上次救了我性命,我郅老三大难不死,竟然还有机会受封做官。这都是你的功劳啊,我这次,是专程来谢谢你的。不过,为什么淳于府已经已经换了人家?” “郅大哥,算了,一言难尽。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起了。” “你不要担心,现在啊我可是大官,我可以让他们把你家还回来。” “郅大哥,皇恩浩荡,皇上封你做官是为了造福百姓,你切不可滥用职权为个人谋利。” “哎,这······好吧,你这丫头心高气傲,自己受罪也不愿受人恩惠。你说,我现在有什么能帮你的?”郅老三被缇萦说的面有愧色。 “暂时没有。只是,日后若我有事找你,该怎么找到你?” “这个好办。你拿着,这是皇上赐给我的,你拿着他去找我,我的属下绝不敢拦你。” “郅都?”缇萦拿着那个令牌一看,看到了这两个字,心中疑惑。 “皇上说,郅老三这个名字太俗,就给我改了名字,叫郅都。” “一定是你说话口音的缘故。” “我觉得我这个名字很好听啊。” “郅大哥,既然你有机会能够为国效力,定然要竭尽全力,不要让人怀疑你。在宫里,事事留个心。” “嗯,听你的。”郅都说着,他的手下便凑到他的耳边给他说了几句话。他点了点头,就向缇萦告辞道:“缇萦啊,没想到我这次出来,找你会费了这些许时日,我要赶回去了,你自己保重啊。” “郅大哥放心,缇萦暂时死不了。”缇萦收起他的令牌,就与他拜别。 “原来,姑娘你竟是名震山东的仓公后人,在下赵健,有幸得识姑娘真是荣幸之至。”持枪公子从听到‘淳于’二字起,就已经明了了她的身份,只是碍于有外人在场,不便插话。现在,就他们几人在,他便上前打招呼道。 “赵健?你就是赵健?健远镖局的赵健?”缇萦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大喜,难道自己得来全不费功夫? “正是。姑娘认识在下?”赵健看缇萦说出自己的名字,也是吃了一惊。 “太好了,没想到我竟然可以在这里碰见你。这么说,我就不用去健远镖局了。” “姑娘要去健远镖局做什么?” “找你啊。” “找我?” “对,我有事想要请公子帮忙。” “可是,你我素昧平生,不知姑娘如何识得在下?” “哦,真是失礼了。我曾经结识一位女侠,名唤赵莹莹。是她告诉我,若有事,可到健远镖局找你。”缇萦认识到自己的冒昧,就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你认识我姑姑?”赵健听到缇萦说出赵莹莹的名字,心中有疑惑。他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便再次问道:“敢问姑娘,我姑姑现在人在哪里?” “她与青初前辈应该在鲁山之上。”缇萦看他凝重的神色,明白他是对自己的话不大放心,就如实相告。 可她说完,赵健的神色还是没有一丝放松。他又问缇萦,道:“姑娘口中的这个青初前辈,不知是何人?” “既然莹莹姐姐是你姑姑,她难道没有向你提及青初前辈?又或者,她只是口口声声的喊着‘老顽固’?”缇萦也对这件事情感到不可思议,就妄加猜测的胡乱说着。 可她的话让原本严肃不已的赵健喜笑颜开,他对缇萦说:“姑娘,请原谅在下的谨慎。姑姑此人,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就连我爹都很少知道她人在哪里。只是,上一次她离家之时,她曾说要与‘老顽固’游走大山之间。所以,我不得不防止居心叵测之人,冒充姑姑的身份来对付我健远镖局。” “哦,原来是这样,那也难怪了。”缇萦听见他陈述的理由,也就明白了他性格如此的原因。 “相公······好痛啊!”二人正在谈话,突听得赵健的夫人捂着肚子直喊痛。缇萦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脉,又看了看她的脸色,转身对赵健道:“赵公子,请借掌柜的房间一用,将尊夫人鞋袜取下。” “好。”赵健说着,便去向掌柜的征求同意后,将夫人抱到房间内。他按照缇萦的要求做好,便关上门静候消息。 缇萦将赵夫人外衣脱去,看其腹部肿大,便问她:“夫人,平日里,是否难于前后溲而溺赤?” “姑娘所言无误,确实如此。” “如此,我便可确诊了。我曾在爹爹的手札中看过,此为病气疝,因其客于膀胱,而致难于前后溲,而致溺赤。此病,见于寒气而遗溺,使人腹肿。现在,我用银针灸在你足厥阴之脉中的行间、太冲二穴,左右各两针。若有不适,你记得告知我,我会减量。” “嗯。”赵夫人答应着,缇萦便开始施针。 待她们出来,赵健还在门外不安的等着。看到夫人出来,他总算舒了一口气,急切的上前问:“夫人,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腹部已经不再那么胀痛。”夫人说着,笑对夫君。 “赵公子对赵夫人真是情深爱重,这片刻也等不得。”缇萦看着两位含情脉脉的眼神,在一旁说到。 “缇萦姑娘取笑了。”赵健从缇萦手中接过夫人的手,扶她坐下。 “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妙手,不愧为仓公后人。”赵夫人说着,拉着缇萦一同坐下。 “爹爹治病,每每回来便会将每一病例记载在手札上。每每阅览,我都感到爹爹医术之精湛是我远不能及的。可惜,爹爹竟然······” “姑娘不要难过,人总归是要去的。只是,仓公生前悬壶救世,造福百姓,他死后,必然会讲功德积到你的身上。”赵夫人看缇萦伤心,就以好言相劝。 “姑娘,火齐汤买来了。”这时,小二将买来的药递给了缇萦。 缇萦接过药,便对赵夫人讲:“此为火齐汤,清火疗效极好。每每针灸过后,配以火齐汤用之,不出三日,此病即可痊愈。” “多谢缇萦姑娘救命之恩,真不知道该怎么答谢你。相公,不如请缇萦姑娘上门做客,一来可以请缇萦姑娘治好我的病,二来可以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赵夫人接过药来递与侍从,征求丈夫的意见。 “我也正有此意,不知缇萦姑娘意下如何?”赵健与夫人心意相通,听到夫人这么说,便上前问缇萦。 “这······其实我本来就是去找你的,但是既然在这里遇上你了,我就不打算再去健远镖局了。” “家父一向待人宽厚,若是他知道我没有让恩人进门,定然会骂我的。更何况,内子的病还需要你来医治,还请姑娘赏脸。” “那好吧,其实,治病也就三日,这三日之内,我也做不了什么,去一趟也无妨。”缇萦见他们如此真诚相邀,也就不再推辞。 “好,那我们就上路吧。”赵健扶着夫人起身要离去。突然看见上官云,他便停下来,走向他,问道:“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上官云。” “兄台不妨一路同行。” “我······” “上官公子,你已经看到了,赵公子的武功这么高,我已经不会再受人欺负了。你,还要跟着我吗?可否请你回去告知儿姁,说我三日后回去。”缇萦没等上官云应允,就先插话进来。 上官云听她如此说,也就不好再继续跟着她。赵健与夫人对视一眼,不明就里,也不好过问,就跟着走出来的缇萦,一起离开了。 上官云坐在那里,点了一壶酒。他回想着自己和缇萦见面的场景,拿出了那支随身携带的玉柳钗,不停的摆弄。 “上官云啊上官云,你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窝囊?她那么善良,你不想她死,但是你能保护的了她吗?你到底该怎么办?”他不停的喝酒,不停的思念缇萦,不停的念叨,直到入夜时分,他才回去客栈。 第五十七章 两镖局争锋 太子及时雨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入夜时分,一辆马车停在了健远镖局的门口,侍从下来马车,陆续把车上的赵健、赵夫人和缇萦扶了下来。 “阿寿,停好马车,进来吃饭吧。”赵健对侍从说着,先扶着夫人进去了。 “双儿,你把这服药给夫人煎了服下。”到他们房里,赵健吩咐侍女说完,又对夫人说:“灵素,我待会儿吩咐厨房给你弄点简单的饭菜,你吃点儿。” “嗯,你去忙。”赵夫人知书达理,将丈夫的心思一眼看透,便催促着他快些离去。 赵健出来房间,便带着缇萦去见父亲。谁知他才刚走到大堂,便看见父亲正在等着自己。他带缇萦进去,介绍说:“爹,这位是······” “健儿,你白天又跟谁交手了?”赵健还没有说完,赵父便揉搓着一只钱币严肃的问他。 “几个小喽啰,他们欺负缇萦姑娘,又不识好歹,我就出手教训了他们。”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随意与人动手,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惹出事端来了。” “爹,这次我真的不想动手,是他们逼我的。不过,他们竟然可以认出我使的枪法,我也是很奇怪。” “哼,做事之前不经过三思。你不认识他们,他们可认识你,现在人家找上门来让我交人。你这性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心的把镖局交给你?”赵父说着,‘啪’的一声把钱币拍在桌子上。 “爹,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这个小丫头是谁啊,怎么还在这里站着呢?”赵父本想说出来,突然瞥见缇萦还站在这里,就转而问起她来。 “哦,这位是淳于缇萦,她在路上救了灵素。” “原来是这样。来者是客,你让德叔把她带去安顿吧。”赵父听儿子这么说,又仔细看了缇萦一眼,便让人带她去客房。 “爹,其实缇萦······” “少爷······”赵健正欲说话,却被突然闯进来的阿寿打断了。 赵健看着满脸是血,浑身是伤的阿寿,正想问是谁干的,他们院子里已经闯进来两排人。 “洪立威,又是你。”赵健走出去,看到是洪立威将阿寿打成这样,心中愤怒难平。 “你打伤我的手下,还想全身而退,怎么可能呢?之前有那个婆娘帮你,这次,我看你怎么脱身?”洪立威说着,他的手下已经给他搬了把凳子让他坐下。 “原来,白天那几个小喽啰是你的手下,难怪他们认得我的枪法。” “听说,你还抢了他的钱,废了他的手。没想到,你赵健也是这么贪财毒辣。你想要钱,早说啊,我给你。”洪立威说着,从凳子上跳起来,出手撒出了一把钱币。 赵健推开缇萦,旋转手中的银枪跃起来,一一躲过了这些钱币的袭击,而被他的枪击打之后钱币都生生的扎进了他身后的柱子上。 “洪立威,钱财得来不易,你怎么可以这么浪费呢?”洪立威坐下,赵健刚落地,就听得又有一人破门而入,坐在了健远镖局的院子里。 “刘公子······”洪立威站起来,向他行礼。 “刘升!”缇萦在一旁看到来人是刘升,她便不能再冷静观战。 “姑娘,认得此人?”赵父听见缇萦喊出他的名字,在一旁问她。 “刘升,你真是贪得无厌,你才是该死的那一个。”缇萦没有理会赵父,上前看着刘升喊到。 “淳于缇萦,你怎么会这里?看来,你跟我还真是有缘,你不当我小妾还真是可惜啊。”刘升在这里看见缇萦,也是不解。 “你真是劣性不改。难道你就不怕红衣十三姑,来取了你的项上人头?” “红衣十三姑?哈哈哈,我早就派下属盯着她了。她自从上了鲁山,就再也没有下来过,我现在在这里,她不可能来救你的。” “鲁山?”缇萦听红衣十三姑上了鲁山,心中一惊。 “对了,还有你那个窝囊废师兄唐安,我的属下说他也上了鲁山,半死不活的样子。或许你现在去,还能给他收尸呢。” “二位,你们今天来是想怎么样?”赵父看他们来者不善,也不想再废话,就直截了当的问到。 “当然是讨回一个公道。赵伯父,你在江湖中也是声名赫赫,总不至于包庇你的儿子吧。” “不知小儿做了什么事?” “你们四个过来。”洪立威一声令下,白天那四个人鼻青脸肿的都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还有一个在端着胳膊,不敢放下来。 “看看赵健做的好事,赵伯父还要再问吗?” “健儿,你说,为什么出手伤人?”赵父看到这四个人这样子,就转身问自己的儿子。 “赵镖头,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缇萦说着,已经走向了刘升。 走至刘升身边,她对他言道:“四小喽啰不自量力,欺负缇萦孤身一个弱女子。赵公子及时出现,救缇萦于危难。他本不想动武,四小喽啰却不知天高地厚,非要争个高低。赵公子从未伤人,那个人的胳膊是我伤的,但是却并未废去,十天半月即可重新屈伸。钱也是我要的,目的,是为了赔偿他们砸了人家的店。我们的做法合情合理,无丝毫不公之处,倒是这些恶人竟然不知悔改,还来挑衅。” 缇萦说着,已经拨出衣袖上的银针,想要向刘升的眼睛刺去,没想到被他识破先机,抓住了缇萦的手。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银针可以伤人吗?你找穴位这么准,真该送你去见你那迂腐的爹。”刘升抓住她的胳膊反转过来,在她耳旁细语调戏。 “刘升,我真后悔,当时就应该想到你这个卑鄙小人死有余辜。”缇萦不屈的咒骂着。 刘升正欲对缇萦再说什么,却看着一旁的剑光一闪,头上被踢了一脚,便滚落在地。赵夫人收起剑来,拉着缇萦,退到了大堂,直至到了相公的身边。 “灵素······”赵健看到夫人救了缇萦回来,怕她身体不适,上前去扶住她。 “相公,我没事。” “原来赵夫人也是文武双全。”缇萦看着赵夫人不仅美貌动人,现在得知她武功也好,才明白为什么赵健会这么疼惜这个妻子。 “岂有此理,竟然敢出手伤了刘公子,王灵素,你不想活了吧?”洪立威一声令下,他带来的属下,便开始出手攻击他们三人。 “相公,你我夫妻今日又可以一起杀敌了。”王灵素说着,就率先挥动手中的剑,斩杀那些不自量力的小喽啰。赵健和赵父一起,用赵氏孤枪十二式来也上前来应敌。 突破重重围攻,王灵素到了洪立威的面前,气愤的说:“洪立威,师父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败类,今日,我就替师父清理门户。” “王灵素,你以为你胜券在握吗?”洪立威说着双手一拍,就有一个小姑娘大喊着‘娘亲’被人挟持了出来。 “冰儿······洪立威,你真是卑鄙。”赵健、王灵素夫妇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挟持,便不敢再动手。他们一人被刺了一剑,滚落在地上。 “哼,原来老夫还以为是小儿鲁莽行事,得罪了你们腾力镖局。但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今日,老夫就是折了孙女一命,也要跟你们斗到底。”赵父因为气愤这些人手段之卑鄙,想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爹,不要啊,冰儿还这么小。”王灵素不管自己身上的伤,趴在地上抱住了公公的腿,看着女儿哭着喊她,她心中也是痛苦不已。 “给我杀了他们······”刘升突然下令,斩杀所有的人。王灵素心如死灰,努力的爬到那个抱着她女儿的人脚下,失声的喊着:“不要,你放我女儿一命······”。 “且慢!”刘升的手下还未动手,突然听得有人大喊一声,缇萦便看到有一黑一白两个人跃了进来,站在院子里。 “董阳,上官云?”缇萦看到两人,心中得知有救。看了看赵夫人,她向她大叫道:“赵夫人······” 听到缇萦的声音,王灵素看到了她手上的那根银针。她用力一滚,缇萦手上的银针同时射出,抱着冰儿的那人手臂一麻,便放开了赵冰儿。赵冰儿掉下去,正好被王灵素接着。 “刘升,你好大的胆子,见到太子还不跪下?”董阳看到这一幕,转过身对刘升言道。 “你说什么,太子来了?”刘升心中恐惧,想要马上转身离去,却被进来的郅都在身后用刀架住了脖子。而此时,太子刘启已经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刘升见过太子殿下!”刘升看到太子过来,马上就跪地求饶。 刘启看了看他,没有理会,马上就走到缇萦的面前,笑道:“怎么样,本太子来的是不是时候啊?” “是董阳够及时······缇萦见过太子殿下。”缇萦玩笑的说了一句,就要行礼,被刘启拉了起来。 刘升跪在地上,看到太子和缇萦这么熟,心想自己这次一定是难逃一死,身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衫。 “赵公子,赵镖头,这位是当今太子,快快行礼。”缇萦看着身后的一群人懵懂的看着他们,转身对他们说完,他们才下跪行礼。刘启命大家都起来,董阳搬了个凳子给他。 “董阳······”刘启说着,指向了那根柱子上的钱币。董阳点了点头,过去取了一个过来呈给了他。他拎在手里量了量,又看了看,抬头问刘升道:“刘升,这些钱币,是你的?” “不是······不是我的。”刘升听他点到自己的名字,害怕的结结巴巴,否认了。 “那是谁的?” “是洪立威的。” “洪立威是哪一个?” “草民在。”洪立威看刘升这么害怕这个太子,心中也开始打哆嗦。 “这钱币你是从哪儿来的?”刘启看着他问。 “钱币······草民······”他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声音又小。刘启听着厌烦,就大声的呵斥他道:“抬起头来说话。” 洪立威抬起头来,看着刘启,心中更是恐慌,就言道:“小人是腾力镖局的镖师,这钱都是托镖人给的。” “托镖人?这里也是家镖局,镖头何在?” “草民在。”赵父听太子召唤,就站了出来。 “你们的钱币是否也是托镖人给的,拿出来给我看一看。” “回太子,健远镖局的钱财没有钱币,全是银子。” “哦,你们两家同是镖局,竟然差异这么大。” “回太子,镖行规矩,交出签收字据之时,全部以白银结账,故而本镖局不收钱币。” “要是这样的话,洪立威,你可真够大胆的,竟敢欺骗本太子。”刘启突然发了好大的火,洪立威一听也是浑身哆嗦。 “还不从实招来,这钱币哪儿来的?”刘启又问了一遍。 “草民······草民实在不知啊。”洪立威看了刘升一眼,刘升摇了摇头,他便缄口不言。 “好,不说,那本太子就告诉你们。自从贾太傅上书《谏铸钱疏》,父皇就下令各州县不许再私自铸造钱币。可是,你们真的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铸造钱币流通在市。郅都······” “臣在。” “把他们押到县牢去,明日一早对他们严加审问,一定要问出铸钱的地方。” “臣领命。”郅都说着,就让手下的兵士把他们押走了。 而缇萦思来想去,她不确定,自己看到的那个地方,是否是他们铸钱的地方。她看了一眼上官云,上官云也正在看着她。 她看出上官云心如死灰的神色,知道他一定不会讲出来。而她,本来到这里就是要赵健帮忙,去那里一看究竟。现在太子来了,她更可以明目张胆的进去看了。 第五十八章 揭仓公遗言 解上官云缘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殿下,我知道一个地方。”缇萦对太子说着,便走向了上官云,对他道:“上官云,你既然肯冒死前来相救,又为何不能告诉我这整件事情的真相呢?” 缇萦没有先告诉太子她知道的事情,而是想,如何逼着上官云,让他亲口把这件阴谋说出来。 上官云听到缇萦的话,看着她,并不为其所动,而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董阳道:“董阳,多谢这次出手相助,后会有期。”他说完就纵身一跃,离开了健远镖局。 “董阳,他跟你说什么?”缇萦看拦不住他,就去问董阳。 “其实,我与上官云早就相识。这次与他相遇实属巧合,也是他告诉我你身陷险境。正好我们碰到刘升联合腾力镖局的人来围攻你们,所以我们才能及时赶到。”董阳把见到上官云的事,告诉了缇萦。 缇萦听完,连连叹息道:“到底我该不该相信他?我看他一身君子正气,可惜,他却为坏人办事。” “他为坏人办事?”董阳诧异的问。 “我也是不久前发现的,亲眼看见他从那个茅草屋出来。” “茅草屋?” “殿下,我不知道我发现的那个地方是不是铸钱的地方,但是一定有古怪。请你让董阳跟我一起去。”缇萦向刘启说到。 “好,今日天色已晚,那就明日再去。”刘启本想与缇萦说会儿话,却被缇萦一口回绝,她言道:“刘升此人阴险狡诈,今日殿下擒了他,难保他不会搞阴谋出来,所以我们还是现在就去。” “你所言也不无道理,那就依你所言。董阳,你与缇萦过去,一切小心。”刘启说着就跟郅都离开了。 缇萦告别赵健一家就要离开,赵健拦住她道:“缇萦姑娘,你的英勇事迹我早有耳闻。现在国家大事你也是一力承担,我赵某深感佩服,请让我与你们一起前行。” “赵公子,其实我来这里,就是要你帮忙跟我一起去那茅草屋里一探究竟。可是现在董阳来了,就够了,我也不必麻烦你了。” “你已经连着救了我妻儿两条性命,我怎可不报此恩?” “是啊,小丫头,是我有眼无珠,竟没有看出你是仓公后人,那个舍弃生死救父的缇萦啊。”赵父走上前去,向缇萦致敬。缇萦扶起他,言道:“赵镖头快快请起,小小缇萦不敢当。” “缇萦姑娘,你就让我相公同行吧,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王灵素也在一旁劝说。缇萦想了想,感觉他们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就道谢后,让他一起同行。 “赵镖头,可否借两匹快马?”缇萦又转向赵镖头,问到。 “当然可以。健儿,你去后院把我的马借给他们。”赵父爽快的答应了。 缇萦与董阳同骑一匹马,赵健一个人骑一匹马,三人夜行临淄县,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缇萦说的那个茅草屋。 缇萦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让他们二人轻声前进。她进去茅草屋,趴在地板上敲了敲,她找出了一块空的地板。 她又看了看四周,一共有四根绳子,她偷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们是拉的哪根绳子。她先拉了那根位于东面的绳子,地板没有开,倒是突然射出了四支箭朝向他们。赵健和董阳两人,分别击中两根对向的箭,缇萦幸免于难。 她不敢再妄动了,闭起眼睛想了想她看到的那些人的位置,突然想起好像是四个方向,各站了一个人。 “董阳,赵公子,你们各站一边,把另一条绳子给我,然后我们一起拉试试。”缇萦说着,就拉起了两条绳子。 赵健看了看这个空地板,对缇萦摆手道:“缇萦,先别急。我总感觉,这个没有那么容易开。有人来了······” 说着,缇萦就被董阳和赵健拉到了茅屋顶上,悄悄的在偷看下面进来的四个人。 “刚刚怎么回事,有人触动了机关,会不会出事了?”他们猜测着,就站到了四个方向的绳子旁边,站在西、北两个方向的人用手指敲了三声旁边竖着的空柱子,东、南两个方向的人便拉动了上方的绳子,这时候空心地板便被拉起,四人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待空心地板再次放下,董阳和赵健二人又带着缇萦跳了下来。可他们有一个难题,他们只有三个人,没有办法同时操作,董阳看了一眼缇萦头上的一个簪子,让她取下来给他。 缇萦与董阳各站在东、南两个方向,赵健站在西方,北方少了一个人。董阳向赵健点头,赵健便扣了一声,董阳向北方的柱子用力扔出缇萦的发簪,发出‘咚’的一声,赵健又接着扣了一声,缇萦与董阳二人马上拉动绳子,空心地板果然马上开启了。 缇萦拔下发簪,插回到头上,随着董阳和赵健走下楼梯。快要下来楼梯的时候,他们被人认出是生人,欲诛杀他们。 董阳三下五除二斩杀两人,转身对正在铸钱的各位说道:“太子殿下已经知道这里是私自铸钱的地方,大军很快就会包围这里,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他们都是受雇的工人,只知道要做事,哪里知道这是犯法的行为?听到董阳这么说,他们都傻眼了,停止手上的工作,怔怔的看着董阳。 缇萦看着这个地下室,足有她们淳于府两个之大。四面的墙壁上刻着‘金寿金戋’四字,他们的熔炉可以放下好几马车的铜矿,他们的铸钱模具也有好几马车之多,地上堆积的铸钱,可以换好几万两白银。她心中不禁怀疑,刘升与洪立威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这么做吗? 不对,她明明看到了还有齐王,难道齐王也参与了这件事? “戋金寿金,什么意思啊?”赵健看着这几个字,从另一个方向,读了出来。缇萦正专注思考,听见赵健的话后,哭笑不得。 “赵公子,应该调整一下顺序,并非戋金寿金,而是金寿金戋。”缇萦纠正了赵健,而她自己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她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怎么会这么熟悉。 “寿金······”她仿佛在哪里读过这两个字,她来回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想要从脑海中搜索到这两字的相关记忆。 董阳和赵健已经将他们按照四个一捆,捆了起来。为了防止事情有变,董阳让赵健和缇萦留守这里,他到外面,快马加鞭把这件事通知了太子刘启。 刘启亲率郅都赶到董阳说的地方,亲眼目睹了这个铸钱的金屋。他让郅都派人把这里毁了,把这里所有的钱财都运至皇宫,听候皇上的安排。 此事一了,赵健与缇萦分手,骑马离开。刘启让董阳先带缇萦去他住的县衙后院,天亮后再送缇萦去她住的那个客栈。 已然亥时了,整个县衙后院还都是灯火通明,大家都没有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郅都告诫他的士兵谁都不许睡,一定要打起精神保护太子殿下。董阳更是一刻不敢歇息,一步不敢离开太子。 太子也没睡,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父皇会是什么反应?开门出来,他想要去找缇萦聊天,走至缇萦住的房间,他敲了敲门进去,缇萦正在灯下冥思苦想。 “青寿金竹沥,去二三调用之,可治痰热咳嗽,痰黄黏稠······”缇萦重复多遍,突然对爹爹的手札内容脱口而出,她恍然大悟。 “我终于懂了,原来,爹爹是这个意思。”她说着,竟激动的哭了出来,泪水不停的滑落。刘启与董阳在一边看着,不知所以然。 “缇萦,你发现了什么?”刘启在她旁边坐下,问她。 “殿下,我爹爹他早就留了遗书给我,可惜我太笨了,没有悟出他的意思。直到刚刚,我才明白,他那段话是什么意思。”缇萦跪在太子的面前,痛陈苦楚。 “缇萦,你先起来。淳于公留了什么遗书?”刘启拉起她来,让董阳在门外守着。 “我爹爹临终之前的几日,晚上一直闭门不出,我进去看,他在写手札。我从淳于府出来的时候,为了完成爹爹的遗愿,将他的手札公诸于世,就将其带了出来。后来,我莫名其妙的被追杀,才想到,可能爹爹留了东西给我。可我研究爹爹的手札,一直没有参透,直到刚刚。” “那,是什么内容呢?” “青寿金竹沥,去二三并调用之,此为‘铸’字;榆树结钱,取四两用之,此为‘钱’字;甘草系草部植物之王,与绿豆齐用,倒逆取二六下药,此为‘齐王’二字,殿下将四字连着读一遍,便可知晓答案。” “铸钱齐王。”太子刘启连起来读出,亦恍然大悟。 “想必那刘升与洪立威皆是受命于齐王。”缇萦点了点头,说出来自己的意见。 “刘则······”刘启心中有怒难掩,缇萦却是难过不已。 “缇萦,我不瞒你,这次出来,我并非父皇授命。至于我这次查出的这件事情,父皇会不会秉公办理,我都无从知晓。”刘启哀叹一声,站了起来。 “殿下何出此言,难道皇上允许私铸钱币之事吗?” “父皇虽然表面同意贾太傅的上书,却把他贬为长沙王太傅,这说明了什么?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想得明白。” “也或许,这只是奸人之计。” “就算是奸人,父皇也是信了奸人的话的。” “殿下,其实,此事早在我从济北王府出来之后,宁雪就已经发现了。那时,她告诉我她会去找董阳,把这件事告知你。但是,后来爹爹出事,我也就没有问过她这件事如何了。” “正是那时,宁雪找到董阳,告知了我这件事。但是,那时父皇不愿提及这件事,还没等我抽出时间去管这件事,你就出事了。为了你,我只好把这件事情先放下了。” “原来,你也一直没有管这件事。” “后来,父皇将刘晃发配边疆,我还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谁知道,时隔许久,我竟然又在齐地看到了这些钱币。” “所以,郅大哥并不是真的要回长安,而是在暗中保护你。” “不错······缇萦,宁雪出身江湖,却愿意以身犯险,冒着生命危险来通知我这件事情。我真怕,现在做的事情,会白白浪费这么多人的心血。” “殿下放宽心。你所讲之事,缇萦相信,不会对你造成影响。若皇上表面上处理了这些不法之物,说明他是为你征得奸臣的同意;若皇上表面上不处理这些不法之物,殿下也是得胜归来。” “缇萦,我真的很喜欢跟你聊天,你真的一句话就解开我的心结。”刘启听了缇萦的话,顿时解开了心中的心结。 “太子殿下,缇萦能否请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爹爹不是一个不会珍惜生命的人。他之所以选择吞金自杀,我相信他是被逼的。但是,我想弄清楚,到底是谁,用什么逼的爹爹放弃了生命,放弃了我们姐妹们。所以,殿下要处罚齐王之时,烦请带我见他一面。” “好。” “多谢殿下。”缇萦说着,对太子殿下千恩万谢,泪打烛花。 次日,太子回朝,带着刘升和洪立威两个犯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长安,缇萦则回到了原本住下的客栈。 王儿姁见到缇萦开心不已,而缇萦最先找的却是上官云。 “儿姁,有没有见上官公子回来?” “有,但是他留了信给你,就再也没有来过。” “信在哪儿?” “在桌子上,我没动过。”王儿姁说着,指了指桌子。 缇萦走过去,拿起信,将它打开。读完,她便跑到了之前她和他去过的那个小河边。 “上官云。”缇萦跑到那边,看到一袭白衣的上官云站在那里,叫着他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 “缇萦,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缇萦,你真的很心善,善良到我不敢接近你,善良到我为你动心痛苦不已,善良到我背叛自己的东家,也想要保护你。”上官云说着,看着平静的湖面,心如止水。 “上官云,你本是谦谦君子,为何要是非不分,助纣为虐?” “天命如此,不可违。” “你的天命已经被押往刑部大牢,天子脚下。你就算牺牲自己,也救不了他。” “我知道。” “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我爹爹发生了什么事情?” “缇萦啊,还记得那晚,你抬头,仰望旋转的花灯。眼睛如皓月之光,清澈透明,我深深的被你吸引,无法移动离开的脚步。”上官云说着回头,看着那个拱形石桥,仿佛他又看到了那晚的缇萦。 缇萦跟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没有想到,他会对自己生情,心中亦有一丝愧疚。待她回头,上官云却已经吐血在地,整个人正在倒下。她上前,伸手拉住他,和他一起倒坐在地。 “上官云,你怎么了?”缇萦说着,就拉起他的手去感受他的脉搏。上官云抗拒着,对她说:“我知你医术精明,所以,我早已服毒。现在,毒已进入我的五脏六腑,纵然你有过人医术,也无法救回我了。” “你这是何必呢,你本来可以活着的。为何,你到底为何如此啊?”缇萦感受到他微弱的脉搏,知道他所言非虚。 “我说了,天命如此,不可违。我知,你一开始见我想告诉我的,便是你心有所属。我一直不愿听到这句话,所以我一直在阻止你说出来。但是,现在,不同了。这个玉柳钗,我本想一直留在身边,想想,还是还给你吧。”上官云说着,从怀中拿出缇萦的玉柳钗。 缇萦接过玉柳钗,上官云便在她的怀中停止了呼吸。缇萦为这个忠肝义胆的男子感到可惜,留下了一滴滚烫的泪水。 她并没有带走她的玉柳钗,给他下葬的时候,她将其放在了墓碑之上。她想,这样,他不至于太孤独。 第五十九章 齐王了恩仇 缇萦上鲁山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缇萦在万良村等了一个月,才见到董阳。 “董阳,怎么样?”终于见到他,她拉住他的胳膊问。 “殿下让我带你去见他。” “多谢。”缇萦说着就要走,王儿姁拦住她道:“缇萦姐姐,我也要跟你去。” “儿姁,这次我去,不是以医者的身份进去的,所以不能带你过去。卖茶叶的万大娘,腰伤未愈,你要按照我给你的方法按时去给她煎药。还有,刚分娩完的秋大嫂,你也要按照我给你说的方法去按时做针灸,以免其寒气入体,落下月子病。你若无事做,就去找些草药来,按照我以前告诉你的,各种草药的药性分离出来,治疗各种不同的疾病。我做完我的事,就会回来,我答应你到时候带你上鲁山。”缇萦交代她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王儿姁看着离去的缇萦,伤心的抹了两滴眼泪,望着天道:“除了我姐姐,我从来没有见过像缇萦姐姐这么好的人,求老天一定要保佑她的安全。” 缇萦见到齐王之前,先被董阳带到了太子刘启处。她见到刘启,看到刘启明显的消受许多。行过礼之后,她问太子道:“殿下近来多事烦忧,千金之躯竟比上次相见时消受些许。” “缇萦有所不知,这件事情,牵连甚广。齐王懦弱被查,甘心受罚,可父皇优柔寡断不肯决断。虽最终也将刘升,洪立威二人发配充军,可齐王一事他最终不肯下旨降罪。本太子家令晁老师告诉我,若想此事平息,最好的方法就是让齐王自己请罪。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让你见一见齐王。他现在病危,父皇准许旁有侍医,我已屏退左右,你直接进去即可。” “多谢太子殿下,缇萦去去就来。”缇萦说着,董阳已经走在前面,欲引领她去齐王行宫。 缇萦起身,跟在他的身后,直至走到寝宫,董阳才转身离去,缇萦一个人走进了齐王寝宫。 她走近,看到齐王躺在床上,双眼微闭,不肯言语。缇萦跪在地上,向他请安,说到:“淳于缇萦参见齐王,不知王爷身体是否有恙?” 齐王的眼睛在听到‘淳于缇萦’四字的时候,突然睁开来。他转头看向缇萦,微弱的声音回答她道:“太仓不在,岂会无恙?缇萦,你近前来。” 缇萦听到他的话,便起身跪到了他的面前。看到他消受的身躯,缇萦知道,他一定是相信了爹爹对他的生死断言。 “我知道你会来。”缇萦还没有说话,齐王便已开口。 “那就请王爷明言。” “仓公是我害死的。” 缇萦听到齐王的话,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等不及齐王自述,她愤怒的朝他喊叫:“为什么?爹爹是否在哪里得罪了王爷?” “不······”齐王本想否认,缇萦却打断了他。 “不,有。王爷故为阳虚侯时,病甚,众医皆以为蹶。爹爹诊脉,独以为是痺,开方救治;王爷被封为齐王,时时召见爹爹,不管是王爷病,王爷的母亲病,王爷的宠姬病,王爷的王后病,甚至王爷的侍女病,爹爹无一不尽心尽力医治。现在,看来,是爹爹救人太多,导致杀身之祸。” “不,意之死,伏祸久矣。” “什么?” “昔者,吴王、胶西王、济北王,还有本王,本欲商议起义,逼皇上退位。那时,意正与吴王治病到其府中。吴王疑心其听到我们密谋之事,欲劝其归于吴王府中做御医,可他拒绝了。自那时起,吴王杀心已起。” “后来是你找人陷害爹爹?” “后来,刘升与晃儿交好,他本就对意一家怀恨在心,正巧有人得罪于他,他便杀人嫁祸,将意投入牢中。谁知,你英勇上书,救了你父亲。” “所以,你们就再一次下毒手?” “聪明如你,我还有何话说。奈何,太仓生不逢时,身边皆是虎狼之人。否则,也不至于英年早逝。”齐王见缇萦猜出了他的手段,便无话可说。 看着啜泣不语的缇萦,他拉着她的手,对她道:“千古名医,仓公美名。此事已了,切勿再起风波,好生珍重。” “王爷······”缇萦由着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枕头上。再次看他时,他已归西,眼睛紧闭,神态安详。 缇萦放开他的手,伸到枕头下面去,摸出了一卷书信。她猜到,这是他留给太子的,出门去,她看了董阳一眼。 董阳看到缇萦的眼神,心知肚明齐王已去,便让身旁的小太监跟着,到了太子的面前。 缇萦将那卷书信交给太子。太子看完,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对小太监说:“齐王病逝,公公宣读圣旨吧。” “齐王府众人接旨······”小太监话一出,齐王府上上下下跪成一片。 缇萦心事已了,她已经知道了父亲的死因,便不再对这里有什么牵挂,她也无心再理会,圣旨上说了什么。 “即日起,杨虚侯刘将闾接管齐王之位,钦此。”公公读完最后一句话,便将圣旨交与了齐王后,随太子回宫了。 太子与缇萦同行,他告诉缇萦,道:“齐王书信中声明了自己的罪状,并求情皇上,念在骨肉相亲的份上,免他家人一死。” “此事,正合了殿下的心意。”缇萦对太子道。 “不错。缇萦,现在淳于府也还回来了,你日后有何打算?” “鲁山之上,星月之下;钟林毓秀,天地同寿;全神尺牍,圆父遗志。”缇萦用三十六字回答了太子,她此生归宿。 “若我想见你,该当如何?”刘启看她认真的表情,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恐惧之感。 “我想,若有缘,我们定会再相见。”缇萦说着,就要离去。刘启伸手拉住她,手中已经多了一支乳白的玉簪。 “缇萦······” “殿下······”刘启正欲说话,董阳正好赶上他们。 刘启看着董阳,问他道:“事已办妥?” “齐王后与黄姬感念王爷对她们的恩宠,纷纷撞棺殉葬,齐王府上下的用人皆被留在府中继续任命。”董阳在撵外,向他报告。 “好,我知道了,你稍候片刻。”刘启说着,再次看向了缇萦。 “直到今日送别,我才知道‘死者已矣,生者苦寂’之意。”缇萦听到董阳的话,心中为王后和黄姬殉葬一事,哀叹一番。 “缇萦,这是我命工匠特意为你打造的簪子。这个材质是羊脂白玉,价值连城,你随身佩戴,遇到危机时刻,可拿出解围。”刘启将玉簪放到缇萦的手中,便下车将她扶了下来。 “缇萦怎敢受此大礼?”缇萦说着,欲将簪子还给刘启。刘启握住她的手,对她说:“你若不想让我去打扰你,就收下它。” 缇萦知道,让他在此看她离去,他心中可能不舍。故而,他想借此簪子之名,让他的心里得到丝丝慰藉。 她在心里告诉他,即使她拿着这个簪子,又怎么会时时挂念他呢?他是未来的君主,而她,注定是不会在他身边的。 但是,缇萦没有再拒绝,就这样,拿着那个白玉簪转身离去。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刘启才说了一句‘回宫’,与董阳和几个侍卫一前一后骑马而归。 缇萦回到客栈,王儿姁正在等她。看到她平安归来,王儿姁终于放下了这颗心。她执其手,对缇萦说:“缇萦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一去就是三天,我担心死了。” “好了,现在事情已了,我就可放心离去了。”缇萦让她放心,一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缇萦姐姐,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我先回去一趟家,跟二姐见上一面。随后,我们就上鲁山。” “哦,好。”王儿姁说着,就帮缇萦收拾东西。当缇萦看见淳于意和她的手札,心中不免又伤心了一回。她在心里言道:“爹爹,女儿一定会让诊籍现世。” 等她回到家中,已经是两日后,夕阳正西下。 “缇萦姐姐,你们家的院子好漂亮啊。”王儿姁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儿,看到缇萦家的院子,直呼好大好漂亮。 缇萦看了她一眼,开玩笑说:“既然我家的院子又大又漂亮,你愿意留下来吗?” “缇萦姐姐留下,儿姁就留下。缇萦姐姐不留,儿姁也不留。”儿姁听到缇萦的话,突然紧张起来,生怕她再把她丢下。 “你无需紧张,我只是玩笑一言。”缇萦说着,便走进房间。进去看到房间内所有的东西都已经不在,有的,只是空空如也的墙壁。 “刘升,你做事如此不堪,终于得到报应。”缇萦在心里对刘升的所作所为骂了一番。 她除了把爹爹那只玉壶重新挂到了大堂之外,其他的她也懒得收拾,让儿姁在家等着,她去了颜志卿的家。 到时,她看到颜志卿家众弟子分成两排,正在有声有色的读书。她敲了敲门,颜志卿看到她,笑呵呵的出门迎接。 “缇萦,你怎么会来?”他说着,已经引他入内堂。 “姐夫,恭喜你将学堂重新开办。”缇萦说着,已经坐下。 “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将你姐姐请来。”颜志卿笑了笑,说着就要离开。缇萦拦住他,对他道:“姐夫,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我自己去见二姐。” “也好。”颜志卿答应着,就去继续教书。缇萦悠悠的,走进了书铭的卧室。 “铭儿,你这个字写的······逝者如斯夫,后面你写的什么?”缇苏正在教儿子写字,她拿起书铭写的字,要纠正他。 “不舍昼夜。”小书铭看着严肃的娘亲,心中有些胆怯。 “夜字写错了。”缇苏直截了当的将他写的字放下,给他指了出来。 “书铭还这么小,二姐何必这么严肃呢?”缇萦的突然出现,让小书铭格外的开心。缇苏转过身去,看到缇萦,笑着说:“你一来,他就更不愿写字了。” “二姐······”缇萦将书铭揽入怀,看着自己的姐姐,笑了笑。 缇苏让奶妈带书铭出去,她倒了杯茶给缇萦,问道:“小妹,前些时日我带铭儿去祭拜爹爹,为何不见你的踪影?” “二姐······”缇萦本想对缇苏说出爹爹逝去的实情,却又怕她会因此做出什么事情来,心中苦恼,未语泪先流。 “小妹,你怎么了?”缇苏看到缇萦这样,上前安慰。缇萦抓住她的手,对她道:“二姐,这段时间我遇到了很多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楚。总之,我现在已经可以安心上山了。” “你要上鲁山?” “是的。” “小妹,你上鲁山是为了看望太师父还是······” “二姐,爹爹不在,师兄也不在,三姐不知所踪,四姐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我本想一个人守在家里,继承爹爹的遗志,悬壶济世。可眼下,我却只希望可以将爹爹未完成的诊籍完成。” “那你的亲事呢?” “二姐是指上官云?” “对啊,爹爹临终前,不是将你的亲事定下了吗?” “上官云是个好人,但是,他已经去世了。” “什么?”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只能说,上官云对我很好,只可惜他助纣为虐,帮刘升做事。刘升被充军发配边疆后,他也自我了断了。” “天哪,真想不到,事情会搞成这样。” “二姐,我来是想告诉你,之前刘升耍诡计占了我们家,他把我们家搞的一片狼藉。因为我已不打算在家住,就要劳烦二姐,时常过去打扫。” “小妹,你决定了?” “嗯。” “好,相公正觉得我家的院子来来往往的不方便,学生也渐渐增多。若是家里空着,我会找时间过去收拾的。” “嗯。二姐,若是四姐来你这里,我的事,就由你来告诉她吧。” “莲儿本性冲动,她若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看,也是这样更妥些。” “嗯。” “小姨娘,你要去哪儿啊?”缇萦正要离开,书铭突然跑了进来,拉住缇萦的手问到。 “书铭乖,在家好好听娘亲的话。当今皇上圣明,书铭好好用功,将来一定可以报效国家。”缇萦看着可爱的小外甥,忍不住抱了抱,亲了亲他的小腮帮。 “小姨娘,你走了,书铭想你了怎么办?”书铭搂着缇萦的脖子,却并没有哭闹。 “当小书铭长成大书铭了,小姨娘自然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的。”缇萦说着,就和书铭拉钩约定。 缇苏看着离去的缇萦的背影,她心知肚明,小妹这是步了爹爹后尘。她心中很是难过,在心里感叹到:“自古女人要嫁夫,为夫家牺牲一生。可惜,爹爹的一番良苦用心,却并没有在小妹身上得到实现。难道对小妹而言,作为医者悬壶济世,是她的宿命?福也?祸也?” 第六十章 缅怀先人墓 三年转眼间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缇萦姐姐,这里就是你说的鲁山吗?”鲁山脚下,王儿姁看着这一眼望不尽的青山秀林,努力的呼吸了几下。 “是啊,这里就是鲁山了。我小时候在这里待过两年,现在已经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缇萦说着,就开始慢慢的走上鲁山。 她每走一步,都在回想小时候拉着父亲的手走在鲁山之上的情景,对父亲的思念之情就更多一分。 她看到曾经和太师父一起玩耍的依云亭时,从前的一切便历历在目。 她想要大雁,太师父笑她小儿无知贪玩;她想要伸手摘下那一片霞,太师父笑她不知天高;太师父熟睡之时,她在他花白的胡子上系上了马尾草,惹得一阵笑骂。这一切过往,虽已过去十几年,却如在眼前。 一心沉浸在回忆中的缇萦,没有意识到周围的诡异气氛,直到她听到王儿姁大喊一声。 “缇萦姐姐小心!”缇萦想要进入亭中之时,突听得儿姁一声大喊,她便看到眼前跳出两名黑衣人。虽急忙闪躲,她却没有躲过肩膀挨的一刀。 儿姁看到缇萦受伤,马上冲到她的面前,护着她,对出现在她们面前的五名黑衣人道:“你们要杀就杀我,不要动缇萦姐姐。” “儿姁,你快走,不要枉送了性命。”缇萦知道,这些人不会与儿姁有仇,明显是冲自己来。她不愿儿姁枉送性命,就对黑衣人讲道:“你们要的是我淳于缇萦的性命,放这个小姑娘离开。” 黑衣人并不理会她们争相保护对方的心情,拿起刀,就要砍向缇萦。王儿姁宁死护着缇萦,缇萦眼见刀马上就要落到儿姁的身上,心中已无望。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到鲁山撒野?”缇萦先是听得‘叮’的一声,接着又听到有人大喊一声,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赵莹莹和青初公子,他们旁边,她还看到了红衣十三姑。 “前辈······”缇萦看到他们,知道她们要得救了。 赵莹莹微笑着上前,扶起她们两个,黑衣人就要上前去砍她。只见赵莹莹一个‘鲤鱼翻身’就卸了两人的刀,上出三掌,下出三脚,五人均已倒地。 “哼,就这水平,还想做杀手?”赵莹莹往他们脸上各扇了几巴掌,对他们道:“你们给我记住,若是还有人要伤害淳于缇萦,只管到鲁山来拿人,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五人负伤而逃,王儿姁扶着缇萦站起来。缇萦见过青初公子,便对他道:“幸亏前辈及时赶到,不然,缇萦这条小命就没有了。” “怎么,丫头,麻烦还没解决吗,怎么还带上鲁山了?”青初公子看了看她还在流血的胳膊问到。 “我以为已经解决了,没想到······” “哎,这些卑鄙小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这不能怪这丫头。” “红衣十三姑,你怎么会在鲁山?”缇萦看到她,突然想起,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决。 红衣十三姑听到她这么问,竟然无言以对。青初公子与赵莹莹对视一眼,两人的神色也有些躲闪。几人正在对峙期间,唐安和赵道长就走了过来。 “萦儿,你真的来了。”唐安看见缇萦,相思之情此刻才得以抒发,他拉住她的手,看到了她肩膀上的伤,担心的问:“痛吗?” “师兄······”缇萦看了看在场的人,觉得唐安对自己的亲昵有些不妥,就示意他看了看四周。 唐安看了看正在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赵莹莹,又看了看红衣十三姑,他放开了缇萦的手。 “好了,丫头受伤了,赶紧带她去包扎一下。”青初公子看着这尴尬的气氛,率先提议道。 众人听到青初公子的话,就一起上了鲁山上的那个茅草屋。公乘阳庆虽已驾鹤西归,他的住所,却还如他在世一样,原封未动。当缇萦回到这里,她对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公乘老儿不允许我们动这里的一草一木,他说你这丫头一定会回来的。”赵道长看缇萦眼泪泛滥,上前告诉她。 “赵道长,梁武他······”缇萦擦干眼泪,问起了梁武的事情。 “哎,不要提了。这个梁武,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劫。”赵道长摇了摇头,接着道:“丫头,多谢你把他的骨灰万里迢迢带回来给我,好让我这个师父亲自将他下葬。从此,我也就在道观里终其一生,再也不出山了。” “道长······”缇萦还未说完,赵道长已经转身,离开了。 “从此以后,太师父的这间茅草屋,就是我缇萦的归宿了。”缇萦知道她拦不住他,就没有在对这件事情多说什么,而是看着这间茅草屋,微微一笑。 “丫头,你要在鲁山终老啊?”赵莹莹听见她这句话,惊讶的问到。 “有何不可吗?” “你疯了,你又不是道士,也不是尼姑,也不是像我们这样无所事事的老人家,你怎么能在这里生活呢?” “可我,意决不可回。” “萦儿,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缇萦看到唐安走到她身边,她心知肚明他想要问什么,还没有等他开口,缇萦便对他讲到:“师兄,上官云已死,缇萦说过的话,不会收回。” “萦儿,你真的没有与他成亲?”唐安听到这句话,心中惊喜万分。他一向不会怀疑缇萦的话,这次,他却如同做梦一样,忍不住去怀疑。 “这个傻小子,见到缇萦之前像是丢了魂一样。这段时间要不是雪儿照顾他,我看啊,他根本活不到现在。”赵莹莹看到唐安这样,呵呵一笑。 赵莹莹刚说完,缇萦就回头看了她一眼。因为,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她说的‘雪儿’二字。缇萦转身,走向她问:“莹莹姐姐,你刚才说什么?” 赵莹莹看了红衣十三姑一眼,惊慌的反问缇萦道:“什么?我说什么了?” “你说雪儿啊,是不是宁雪啊?” “宁雪?丫头,你啊,你想她,她不会死而复生啊。” “那你说的雪儿是······” “哦,是我收留的一个小丫头。” “哦。我还以为是······前辈,我想去看一下太师父。”缇萦听到赵莹莹的回答,心中失落了一番。突然,她上前拉住青初公子,请求他带她去公乘阳庆的墓地。 青初公子看了缇萦一眼,就带着她,朝公乘阳庆的墓地走去。当缇萦在一棵树下看到太师父的墓的时候,慢慢的走上前,闷不做声。 她只是坐在那一方石头上,静静的看着那方墓碑上刻着的‘公乘阳庆’四字。许久,她才开口言道:“太师父,缇萦这一去就是十几年,不知你是否,还可以认出我来?” “你一定以为,我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以言而无信,不来看你。可是,真正不守信的,又何尝不是太师父你呢?说好我们会再见面,你就是要以一身白骨与我相见吗?” “太师父,你知道吗?爹爹去了,他去找你了,他去找娘亲,去找大姐了。甚至,连他要公诸于世的诊籍都没有完成。我料想,因为爹爹知晓我通尺牍,可以为其完成遗志。” “太师父,还有啊,缇萦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但是,缇萦一个人坚强的活过来了。我知道,若是你听见我这么说,一定会说‘小儿甚无出息’。只可惜,我再也听不到了。” 她说着,心中突然好想念太师父那留在记忆中的音容笑貌,好想念宠爱她、跟她说说笑笑的爹爹,好想念跟她形影不离的宁雪。想到她当真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他们再也不能在她身边疼她,爱她,帮她,她突然趴在公乘阳庆的墓前痛哭哀嚎。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么的无助,这么的孤独。等她发泄完悲伤的情绪,转身,看到唐安,她知道,或许就在这鲁山之上,是她缇萦的后半生生活开始的开端。 “丫头,你看你,只要看见缇萦,就哭成泪人了,你能坚持不见她吗?”墓地不远处,赵莹莹在红衣十三姑的身后,拍着她的肩膀道。 “她好可怜。”红衣十三姑看着伤心的缇萦,她的眼泪也簌簌的流了下来。 “我看哪,你才可怜。”赵莹莹说着离开了。红衣十三姑看着相互依偎的缇萦和唐安一会儿,也离开了。 又是一个黄昏日,缇萦用梯子爬上茅草屋顶,观看那近在咫尺的晚霞,心中愉悦不已。 “萦······萦儿······”缇萦听到叫喊声,看了看下面,唐安正在顺着梯子往上爬。可,梯子不稳,他刚喊出一个字,就往后倒去,缇萦惊呼一声,用手按住了梯子。 唐安爬上来,心有余悸,缇萦看着他道:“你怎么比我还笨哪?” “只怪梯子不稳。”唐安窘迫的说着,脸红了一阵。 看着坐在那里安静的享受着这片刻静谧的缇萦,唐安如痴如醉,不忍心打扰她,直到缇萦先跟他讲话。 “师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来鲁山的?”缇萦转过身,看到唐安正在看着她,有些羞。突然想起之前刘升跟她说的话,她转身问他。 “上次从府中出来,我听你说要与上官云定亲,我的心真的如死了一般。我想,反正那里已经容不下我,我不如到这里等你。” “你怎么那么确信,我会回到这里来?” “我不确信。所以,萦儿,我告诉你,我当时来的时候,就想着自己可能要在此终老一生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你何苦这样作践你自己呢?” “萦儿,不瞒你说。我一开始来的那几天,若不是红衣十三姑照顾我,我可能真的见不到你了。” “红衣十三姑?” “是啊,我一路上不吃不喝,真的以为自己要死掉了,可是她强行的让我吃东西,还帮我赶走了盗匪,一路护送我到鲁山,还带我找到了赵道长他们。” “她真是个热心肠。” “萦儿······” “嗯?” 唐安握着缇萦的肩膀,让她看着他,对她说:“我真的不知道没有你的生活,我还可以活多久。所以,这次,你就不要再折磨我了吧。” “乱讲,我什么时候折磨你了?” “你无时无刻不再折磨我。”唐安说着,抚上了她的鬓角。二人对视良久,唐安不自觉的想要亲吻缇萦。 “师兄······”缇萦却将头别过,躲了过去。 “萦儿,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我说过,我不会逼你,我会等到你完全向我敞开心扉。”唐安没有让缇萦说话,揽她入怀,感受她的气息。 缇萦没有再抗拒,她依偎在唐安的身上,感觉到这股坚实的力量,她突然感觉好安心。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缇萦白天将淳于意手札里的病例全部整理出来,重新书写在竹简上,晚上就将白天采集的草药全部记录下来,区分其毒性,药性,疾病治理,作为病例的诊治依据。 就这样,三年过去了。时间一久,就连一直跟在缇萦身边的王儿姁也懂得了部分草药的药理,时常跟在她的身后,给她打下手,制作药丸。 第六十一章 点醒梦中人 缇萦再入宫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这天,缇萦正带着王儿姁在山上采药,唐安突然跑了过来,问缇萦有没有见到红衣十三姑。缇萦抓着绳子慢慢的爬上来,将背篓交给了王儿姁,对唐安说没有见到。 “奇怪,她以前一直在的,怎么今日突然不见了。就连青初前辈和赵莹莹前辈他们也不见了。” “什么?他们会不会有事下山去了?这两位前辈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你也知道的。” “但是他们突然一起不见了,我就觉得很奇怪。” “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个红衣十三姑啊?” “啊?没什么,就是她之前向我讨药,我本来想把药给她送去,谁知她不在。”唐安说着,看着缇萦的眼神有些闪躲。 “哦,那我们一起回去吧。爹爹的诊籍我已经快要整理完了,还差一点点。”缇萦说着,三人便转身回去了。 “儿姁,你把这些药草研碎,放在模子里。制成药丸之后,晾晒干了与前些时日我们一起研制的那些药丸一起,拿给三位前辈和红衣十三姑。这些药丸,常人吃了可以延年益寿,清热去火,中毒之人吃了可以减缓毒性的发作,让他们留着防身总是好的。” “是,缇萦姐姐。”王儿姁说着,已经动起手来。缇萦刚走到门外,就听到青初前辈他们回来找她。 “丫头,这许久不见,你又准备了什么东西给我们啊?”青初公子走进缇萦住的小茅屋,看了看她在架子上摆放的各种药丸,开玩笑说到。 “哎,前辈,你的鼻子好灵啊,姐姐才刚说了让我给你们拿去,你就嗅到了味道。”儿姁见他们进来,也开玩笑的跟青初公子说到。 “你个小丫头,在拐着弯骂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是······哎呀,我再也不敢了。” “好了,前辈,你不要再捉弄儿姁了。她胆子小,怕你生气。”缇萦泡了茶给他们,让他们坐下。 “两位前辈,不知你们如何会突然下山去?”唐安看他们回来,心中舒了一口气。他之所以那么紧张这几位前辈,是怕万一他们不在,有人上山找缇萦的麻烦,那就糟了。 “匈奴扰民,我等下山相助。”青初公子说出了原因。缇萦却是听的一惊,她言道:“匈奴不是与大汉签订和平的协议,如何毁约?” “听说老上单于亡故,他的儿子军臣单于继位,再次突袭汉军。之前小皇帝与老上单于约定的事,自然也就不作数了。”青初公子说着,站起来,背手踱步。 “我都不曾见你何时对我如此关心?早知如此,我就扮了匈奴去,专让你打。”赵莹莹看青初公子一脸着急,竟醋意大发。 “你又胡搅蛮缠,你每日在我身边,我可不会让匈奴每日待在身边。”青初公子见她这样,出言相劝。 “这还差不多。”赵莹莹听青初公子这么说,才微微一笑。 缇萦看二人打情骂俏,心里倒是感到一阵甜甜的。她随即又问道:“那,朝廷有什么行动?” “小皇帝还挺有战略头脑,派周亚夫、周舍、李广、程不识四个人分别带兵镇守四个方位,匈奴虽然小有扰民,却不敢大动干戈。现在,匈奴已经退兵,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来。”青初公子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安慰。 “当今皇上励精图治,勤俭节约,体恤百姓,是个明君。只是匈奴不仁不义,不知何时可灭?”缇萦听到匈奴已退,心中大慰。 “我是不管了,我要先去睡上一觉了。丫头,改天见。”赵莹莹说着,已经起身离去。青初公子和红衣十三姑也都与缇萦告辞,纷纷离去。 儿姁还在制药,缇萦等他们走后,翻开自己要书写的书卷,她拿出了笔。而当她读到‘蕨草有毒,生金致死,取一六细磨,则右耳通,慎用之。’的时候,她疑惑了。 “爹爹这句话,怎么有点不对劲。若按照之前的理解,是爹爹在给我传递什么消息。可是一六为‘掘金’,右耳通又是什么呢?”缇萦提笔,却不知道该如何书写。 就在她苦思冥想的时候,王儿姁走到她身边,呵呵笑着说:“老爷是不是在跟你说要挖耳屎呢?” 缇萦瞪了她一眼,道:“儿姁,爹爹岂会在这里写如此无聊的话语。爹爹此语必有深意,难道,是在给我指什么人?” “指什么人我是不知了,但是,我能猜出一字。”王儿姁被缇萦一说,低头认错。听到缇萦如此说,她又看了一眼书卷,大声的对缇萦说到。 “什么字?”缇萦急忙问到。 “右耳,右耳,分明是个‘邓’字。”儿姁瞪着眼睛,以为自己胡乱一说,又要被缇萦骂了。可这次,缇萦却信以为真。 “‘邓’字?那么,则右耳通,便是‘邓通’?”缇萦被儿姁的一番话点醒,她解开了这句话的谜底。 之前一直因为齐王铸钱之事,她被遮蔽了双眼,竟然没有看到爹爹后面还藏着一句更深的意思。 缇萦突然站起来,脑海中回想着齐王对她说过的‘到此为止’,也想起了刘启曾跟她说过的‘到此为止’。她现在才明白,他们说的‘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 “邓通是皇上的心腹,难怪连齐王也怕他。他掘金,皇上必定知晓。那么,皇上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吗?所以,他不让太子再继续查下去了。”缇萦突然想起,在边境之地时,爹爹曾经被皇上叫去。难道,是那个时候邓通对爹爹进行了威胁? “还是说,爹爹已经到过可以掘金之处,所以他才可以得到生金?”缇萦心中有疑惑,但是她却知晓了一个惊天的秘密,此刻的她是惊慌的。 儿姁看着缇萦不知所措的样子,有些被吓到,幸好这时唐安进来了。 “萦儿,得来全不费功夫,你看这只棕色的野兔子正好跑到了我的脚底下,我就抓来给你玩。”唐安说着,抓了只兔子来给缇萦送来。他看到缇萦惊慌呆滞的眼神,把兔子递给儿姁,上前抱住了她。 “萦儿,你怎么了?”唐安安抚了她一阵,看着她问道。 “师兄,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会带麻烦上山?为什么我爹爹会得到生金这样难得之物?” “为什么?” “因为,真正的幕后之人乃是朝廷的佞臣,皇上的宠臣—邓通。而我,竟然对他毫无察觉,还把所有的恨都放在了齐王身上,你说我是不是很笨?” “萦儿,你还要继续查下去吗?”唐安说着,捂住了她的嘴。 缇萦拿开唐安的手,对他说:“你放心,这件事情,我知道有多大。可是,我想知道的是,皇上到底知不知道我爹爹的死,是邓通造成的?”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师父是汉人,皇上若真的要他死,那也是君臣之道。” “师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缇萦听见唐安的话,无法相信这话竟是从一向顺从的师兄口中说出的。她拿开他的手臂,对他说:“即便是皇上要臣子死,也要给臣子一个理由不是吗?” “萦儿,你冷静一点儿。我这么说,是因为我实在不愿意看你再身陷险境。” “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情。若是这件事,我得不到一个交代,我是不会开心的。” “那你想怎么做?” “下山······入宫。”缇萦说着,就要收拾东西。唐安也不再阻拦他了,转身离去。 “师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意已决。”缇萦看到唐安离去的背影,心中对他说到。 “缇萦姐姐,你要去哪儿啊?”儿姁看她收拾东西,上前问到。 “儿姁,你可以不用与我同去。” “不,我要去,我一定要去。”儿姁说着,也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缇萦知道拦不住她,就没有再阻拦,让她一起跟着。 她刚一出门,就看到红衣十三姑正在倚在门边上看着她。看她出来,红衣十三姑笑道:“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 “姑娘不必介怀,我去哪里,最终都会回到这里来的。”缇萦没有理会她,径直往前走。红衣十三姑也没有再问,就只是跟在她的身后。 “姑娘你为何跟着我?”缇萦看她跟着,就转身相问。 “姑娘去哪儿是你的自由,我去哪儿也是我的自由,何必相问?” “我知道,你是前辈派来保护我的,但是我真的不需要。” “你有本事赶我走,你就赶我走好了?”红衣十三姑不再说话,反而先于缇萦走在前面。 她们正走着,只见唐安也背着包袱走了过来。 “师兄,你······”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但是我不能再一次看着你身陷险境。如果我救不了你,那就干脆和你一起死了,长相厮守。”唐安说着,也直接走在前面,追上了红衣十三姑。 “这是我的家事,你们没必要陪着我一起送死。”缇萦对前面的两个人说着,一路小跑想要追上他们。 可,最终他们谁也没有说服谁,就这样,他们一行四人下了鲁山,进了长安城。 “最近长安查得紧,所有进城的人都要盘问,你们小心。”红衣十三姑看着守门的那些那些士兵凶神恶煞的看着进城的百姓,小声的对缇萦他们说到。 “嗯。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不敢拦我。”缇萦冲她点了一下头,诡秘一笑,走在了前面。 “干什么的?”她刚要进城,士兵就将她拦住了,问她为何进城。 “我来找人。”缇萦回答。 “找什么人?” “找我大哥。” “你大哥?你大哥叫什么名字?” “人海茫茫,我说了你知道吗?”缇萦实在看不惯他这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样子,不耐烦的说到。 “呵呵,脾气还挺大,不让进。”士兵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你听好了,我要找的人是郅都。”缇萦无奈,提出了郅都的名字。 “郅都?谁啊?没听过。”没想到,这两个侍卫从没有听过郅都的名字。缇萦见此情景,心中便着急了起来,若是她进不去长安城可怎么办。 缇萦正在焦急的时候,唐安过来把她拉到了一边,对她言道:“萦儿,算了,你再说,他们也不会让你进去的。”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等在这里吗?”缇萦急的紧,不愿听唐安说话。 “姑娘,怎么?说出来的人,不好使啊?这些人本就是狗眼看人低,如果我不来,你该怎么办呢?”红衣十三姑在旁边看着缇萦,微微一笑,便拿出一支哨子吹了几声。 “你这是做什么?”缇萦看她吹完哨子就站在那里,不解的问她。红衣十三姑倚在一棵树边,手里握着那支箫,笑言:“等等就知道了。” 缇萦现在除了相信她,没有其他办法,只有在那里耐心的等。不一会儿,红衣十三姑就看到了向他们走来的董阳。红衣十三姑碰了碰缇萦,对她道:“可以带你进去的人,来了。” 缇萦听到她的话,看过去,董阳正笑盈盈的向她们而来。他向缇萦点了点头,看向红衣十三姑,一脸的开心,他言道:“真的是你?” “不是我,难道还是别人?”红衣十三姑没有过多的理会他,看了看满脸疑惑的缇萦,她先走在了前面。 缇萦看着董阳对红衣十三姑这么殷勤,她心中有些不悦。她不想让董阳这么快就忘记宁雪,她也不想这个姑娘在自己的身边。因为她总以为,她在大家的身边,好像大家都忘记了宁雪,只记得有一个女侠叫红衣十三姑。她为自己有这种嫉妒的想法感到羞愧,可她自己控制不了。 第六十二章 儿姁见姐姐 缇萦终释怀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缇萦姑娘,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吧。太子殿下去皇上皇后那里请安了,相信不一会儿就会回来了。”董阳带他们到太子行宫中坐下,跟缇萦说完,就站在了红衣十三姑的旁边。 红衣十三姑看他站在她身边傻盯着她看,就往旁边移了移。董阳看她离自己有些远,就又向她旁边移了移。红衣十三姑忍无可忍,就用箫抵着他的胸,对他道:“你这个人,怎么一直在我旁边傻站着,你想干嘛啊?” “哦,我,不如我带你出去。”董阳看着她生气的样子,也感觉有一些可爱,他想带她出去。 “不必了,我是跟着缇萦姑娘来的。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去看看你那个太子殿下回来了没有,不要在这儿站着碍我的眼。”红衣十三姑说着,就坐在了椅子上。 缇萦见这个董阳对红衣十三姑如此,心中实在不快,就看了看四周,问他道:“董阳,太子殿下的行宫竟然没有别人在吗?” “哦,不是······” “平阳······慢点······”董阳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们就听着一个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叫着‘爹’跑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衣着华贵,温文儒雅的母亲。 “各位,这位是王孺子和皇长孙女平阳。王孺子,这位是太子殿下的朋友缇萦······姑娘。”董阳要介绍她们认识的时候,王孺子已经已经含泪上前握住了缇萦的手。 “缇萦姑娘,我真的再次见到你了。”王孺子让奶妈抱走平阳,她说着就要向缇萦下跪。缇萦马上拉住她,道:“王孺子万万不可,缇萦受不起。” “你还是喊我娡儿吧,不然显得我们这么生分。”原来,王孺子竟是那个曾经被缇萦救了的王娡。 “尊卑有别,还是应该有礼节的。”缇萦不愿继续喊她娡儿,她指着众人向她介绍说:“王孺子,我师兄唐安你是见过的,这位是······女侠红衣十三姑,这位是······” “姁儿······”缇萦还在看着红衣十三姑感觉到不快,王娡已经走到王儿姁旁边,捧起了她的脸,仔细的端详。 “这位夫人······你认识我?”王儿姁受宠若惊,她不知道这位尊夫人怎么会认识自己。 “姁儿,是我啊,是姐姐。”王娡看着失散多年,瘦弱不已的妹妹,心中如刀割。 王儿姁和姐姐分开时,姐姐还是个清纯如出水芙蓉的小姑娘,怎么现在做了夫人,就变的她认也认不出来了。王儿姁听见她说是自己的姐姐,瞬间眼泪如决堤之水,她一边哭一边向她说到:“姐姐,你真是我的姐姐。姐姐,你可知,姁儿找的你好辛苦啊。” “姐姐知道,姐姐又何尝不是呢?”两姐妹相认,相拥而泣。 缇萦看她们哭,自己也伤心难过起来。 “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啊?”这时,正好刘启回来,看到这一幕,觉得有趣,就呵呵笑着走了进来。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向他行礼,他让众人起来,就从奶妈那里接过平阳逗了逗。随后,他便看向了缇萦道:“缇萦,这次,可是你来找我,不是我去打扰你的。” “是。”缇萦说着,并没有抬头看刘启。刘启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头,往她旁边靠近些,嗅了嗅她身上的草药味。 “太子殿下,缇萦姑娘今日来,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讲。”红衣十三姑看太子这样,心中不悦,站在那里开口说到。 “娡儿,你带他们先去后院歇息,我与缇萦商量点事情。”刘启看了看红衣十三姑,又看了看窘迫的缇萦,就让王娡带他们离开了。唐安看了看缇萦,缇萦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缇萦,你这次是为什么来找我?”刘启说着,已经斜躺在塌上。 “启儿,我这次来是想见皇上。”缇萦看刘启如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她的心里,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你叫我什么?”刘启更关心的,却是他听到的那个称呼。 “哦,是缇萦失礼。殿下,请你帮忙让我见皇上一面。”缇萦不愿理会他的胡思乱想,她现在急着见到皇上。 “你要见父皇,为什么?”刘启听到缇萦的话,一下从塌上坐了起来。 “到时你就知道了。” “不能先告诉我吗?” “请你谅解我,但是,事后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好吧,我会请父皇前来的,你在这里等着吧。”刘启说着,又重新躺了回去。缇萦见他这样,疑惑的问:“你不是去请皇上吗,为何又不动身呢?” “我啊,已经命人去通知父皇,说我病了,父皇一定会来的。” “那你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哪里啊?有你缇萦神医在,我哪里算是犯了欺君之罪啊?而且,我最近真的是常常感觉身体很乏,你顺便帮我看一看。” “身体很乏?可还有其他的不适?” “常常流汗。” “我看看。”缇萦说着,就替他把脉。她还未说出原因,就听到有公公喊着‘皇上驾到’之语而来,缇萦马上下跪行礼。 皇上下令所有人平身,与皇后携手,走到刘启的床前,关切的问他怎么了。 刘启哭着对皇上皇后说:“父皇,母后,启儿自知身体不差。但不知为何,这几日竟感觉不适,叫太医来看,开了方子服用,也不见好转。” “董阳,太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上次巡视兵士的时候染了风寒了?”皇上说着,看向旁边的董阳。董阳还没说话,就见薄娘娘和栗姬、程姬三人都到了,她们异口同声的向皇上皇后请安后,便一个一个担心的朝向刘启而去。 缇萦看到这场景,心中不屑再为刘启看病,她看了他一眼,用一个微笑向他解释了身体虚弱的原因。她想:“如此艳福,如何身体不会暂虚?” “你们一个个的,太子生病都不知道,现在才跑来着急,这是你们伺候出来的?”窦皇后扶着宫女的手站起来,对着三个人就是一顿骂。 三人纷纷下跪赔礼认错,刘启看她们委屈,就向皇后求情道:“母后,不关她们的事,是儿臣自己不注意。” “启儿,你放心,母后一定找御医医好你。”窦皇后无暇再理会那几个女人,上前握住儿子的手安慰到。 “母后,董阳已经给我请来了名医。” “名医?” “缇萦,你来······”刘启说着,就摆手让缇萦上前。 看到缇萦,皇上也是欣喜,而最激动的,却是栗姬。缇萦正要走向刘启,栗姬拦住她,抓着她的手道:“缇萦姑娘,真的是你。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 缇萦给她使了个眼色,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栗姬看懂她的眼神,看了看四周,注意到自己的无礼,便不再言语。 缇萦上前,对着皇上和皇后再行礼,道:“淳于缇萦私自入宫,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恕罪。” “原来你就是淳于缇萦,可惜本宫眼睛看不清。不然,本宫也想见一见你这个‘跪呈上书,朝堂救父’的英勇女子。”窦皇后听到她的名字,突然想起来,之前皇上和太子老是跟她提起的女孩子。 “名医一称,缇萦愧不敢当。至少,皇后娘娘的眼睛,缇萦无能为力。”缇萦看了看皇后的眼睛,在她眼前用手慢慢的晃了晃,她摇了摇头。 “太医院所有的人都已经看过本宫的眼睛,都是说无能为力,本宫早已不抱希望。你能看本宫的眼睛,也说明你是有心的。” “皇后娘娘的眼睛并非正常损坏。缇萦看您的眼睛,想必是牵动视力的经脉对药物和刺激都已经无感,即便缇萦给您用药施针,亦是无用。” “原来如此。本宫的眼睛已损坏多年,你不必担忧。既是仓公后人,必然医术高明,启儿的病,还劳烦你多多关照。” “母后,儿臣的病要由缇萦亲自照料,你大可放心。今日,还请母后暂且回宫,父皇能留下陪同儿臣一会儿吗?”刘启看时间已经不早,便劝皇后回去,欲留下皇上。 “也好,皇后不要太过担心,朕陪他一会儿。”皇上见刘启这么说,就顺着他的话,支走了皇后。 “好,若是有什么事情,还请皇上即刻通知臣妾。”窦皇后说着就在宫女的搀扶下欲离开,看到站在那里的太子的妻妾,她说:“你们几个也不要在这里耽误医生救人,随本宫出来。” 她们不舍的跟在皇后的身后离去了,太子支走了他的侍女,让董阳守在外面,整个太子行宫里只剩下他,皇上与缇萦三人。 “皇上,太子无碍,只是合房太过频繁导致肾虚所致,相信之前已经找御医调理。”缇萦说着就已经跪下。 刘启听她这么说,也就站了起来,走到皇上的旁边,向他请罪道:“父皇,儿臣为了让缇萦见你一面,才出此下策,还请父皇恕罪。” “启儿,你好大胆,竟然敢欺君?”皇上听他们这么说,刚才紧张的情绪突然缓解下来,坐在床上骂刘启。 缇萦一听皇上愤怒,便求情道:“皇上要怪就怪民女吧,是民女坚持要见皇上一面,太子是为了帮我,才出此下策。” “既然是你坚持要见朕,好,你说吧,见朕所谓何事?”皇上见缇萦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突然来了兴趣。 “皇上可知,爹爹临终前留下了遗书给我?” “仓公辞世了?” “皇上怜惜爹爹的情谊,缇萦替爹爹谢过皇上。” “仓公是如何辞世的?” “被人陷害。” “何人?” “右耳通。” “什么?这是何人啊?” “爹爹留书曰:蕨草有毒,生金致死,取一六细磨,则右耳通,慎用之。我猜出其意为‘掘金’,‘右耳通’。” 皇上听到缇萦说出这几个字,表情突然有些变化。他背手踱着,不想再听下去,便对缇萦说:“缇萦,仓公之死,朕深表遗憾。但是,此事绝不会是邓通所为。” “皇上何以如此断定?” “邓通一直都在朕身边,又怎么会有机会加害仓公呢?” “他不出手,不意味着他不会找人做。” “大胆缇萦,竟然敢在朕的面前妄加猜测子虚乌有之事。朕本来念你一片孝心,想要准你入宫,现在看来,不必了。” “是不必了。缇萦本来以为皇上肯以身试药,定然理解所谓孝字当头,亦会理解缇萦的苦心。可是,缇萦错了。” “你大胆。”皇上听到缇萦还不罢休,便龙颜大怒,随手扔了一个花瓶,碎了一地。 “父皇息怒。”刘启见状,便同缇萦一同跪下,请求父皇的原谅。 皇上见刘启护着缇萦在前,便冷静了一下,对缇萦说:“邓通虽佞,却无甚野心。朕留他在身边,自有朕的道理,缇萦你不必介怀。朕希望,日后不要再在宫中看见你。” 皇上说着,便起身离开,任凭刘启再叫他,他也没有回头,开门离去。缇萦还跪在那里,等皇上已经离开,她才流泪磕头道:“缇萦遵旨。” 刘启扶起她,看她流泪,心疼不已。为了宽慰她,他对她言讲:“父皇什么都好,唯有一点,他太相信邓通此人,让我很生气。不管你如何劝说,父皇就像中了邪一样,不愿割舍他。” “我明白了,爹爹为什么会选择一死。”缇萦站在那里,向他解释了自己发现了最后这一个秘密的过程。 红衣十三姑看王儿姁和王娡两姐妹在那儿叙旧,唐安不安的站在那里等缇萦出来,闲着无聊,就悄悄的离开了房间。轻轻一跃,她站在了屋顶上。 “皇宫,是气派,可惜太寂寥。”她正观看着,突然见到一个人快步在公公的身后走着,一直走到了御书房。 她出于好奇,就一路攀爬到御书房的屋顶,偷偷的看着两人的会晤。她认出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个正是当今皇上。 “邓通,你告诉朕,是你杀害仓公的?”红衣十三姑听见皇上说话,知晓皇上接见的此人,就是邓通。 “皇上,臣怎么会这么做呢?” “那为什么仓公会知道你掘金之事,还莫名身亡?” “皇上,臣冤枉啊。想必是那些掘金的小子们走漏了风声,仓公才得知的。至于他为什么会莫名死亡,臣当真不知啊。” “邓通,这件事情,朕就当做是缇萦弄错了,放你一马,铜山你接着开采。但是,若是让朕发现你另有野心,必不轻饶。” “皇上,你就是给臣十颗脑袋,臣也不敢啊。” “嗯,你下去吧。”皇上说着,便接着批阅奏折,邓通应承着退了出来。而当红衣十三姑看见邓通转身的一瞬间,也看到了他凌厉的眼神。 她跃下屋顶,还想跟踪邓通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董阳拉到了后花园。 “你做什么?”红衣十三姑看着他,很不开心。而董阳看到她,却很是开心,他回答她:“自从上次一别,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上次是你救了我没错,皇宫这么大,我怎么知道哪里是哪里。不过,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收买我。”原来二人之间还有这样的过往。 “不,我哪里敢收买你啊。你现在这么厉害,连我都不是你的对手,更何况这里这么多侍卫。” “那,你不怕我杀了你的太子殿下?” “你不会。”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你为了你的缇萦小姐,什么都会顺着她。” “你闭嘴。”红衣十三姑听他这么说,一瞬间的紧张,让她突然伸手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董阳不再说话,伸手抓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红衣十三姑反应过来,要把手抽回来,董阳却抓的死死的不放。 而这一幕,却被正在散步的缇萦和刘启看到了。缇萦看到二人亲密的样子,便走过去,拉过董阳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问他:“董阳,你喜欢红衣十三姑?” “对。”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忘记宁雪呢?”缇萦听到他的回答,生气的问他。 而董阳听到这个问题,却是感觉很奇怪,他看了一眼红衣十三姑,问缇萦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额······”他看着红衣十三姑冲他摇头,就闭口不再言语。倒是缇萦,一直追问他,到底是什么事她不知道? “反正,日后你就会知道了。”董阳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便以这句话敷衍了事,走开了。 缇萦见拉他不住,便回头去找刘启。她看到刘启的时候,他正在看着儿姁笑着跑着和小平阳玩耍。她在旁边看着,看到了刘启看儿姁的眼神,她知道,这个小姑娘也逃不过他的魔掌了。 她知道,儿姁天生烂漫,入世尚浅。若是启儿日后真的要纳她为妾,那就苦了她了。但是,娡儿为人优雅端庄,启儿又这么宠着她,有她在,自然也不会由着别人欺负她妹妹。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如此想着,缇萦便悄声的一个人出来了。没有和刘启打招呼,也没有和王儿姁姐妹打招呼,她回到了太子行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留了书信便与唐安一起离开了。 第六十三章 姐妹喜相逢 诈死躲仇人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而在缇萦要离开的时候,却见栗姬正好向她走过来。她本想躲过她,却被她先抓到,握着她的手,栗姬问她:“薄娘娘害死了我的孩儿,我好心痛。可是,我告诉太子,他却就这样宽恕了她。缇萦,你说我该怎么办?” “栗姬,我早就说过,你为人冲动,性格刚烈。如果你不改变这样的性格,很难在这宫中存活下去。你想想看,娡儿为什么能保住自己的孩儿?” “太子偏心。” “太子为何偏心?” “因为······因为······”栗姬竟然说不出口,她对太子的偏心似懂非懂,现在经由缇萦提点,她感觉却又好像很明确。 “我言尽于此,你好生珍重。还有,看在我们相识一场,日后请不要与王氏姐妹针锋相对,缇萦告辞。”缇萦说完,就在唐安的陪同下离开了。 他们出来皇宫,就找了一辆马车。没有任何一句言语,缇萦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皇宫。她知道,她这是最后一次入宫,也是最后一次看到皇宫了。 红衣十三姑走到太子行宫没有见缇萦,她以为她还没有回来。她又看了一眼太子卧室内,竟然没有见到缇萦的包袱。她心中一惊,便着急的跑着要出去皇宫。不料想,却正好碰上太子他们回来。 儿姁见她跑的这么急,便问道:“红衣十三姑,你何故跑的这么急啊?” “太子殿下,我去追缇萦小姐,告辞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她已经说完离开了。 儿姁听到她的话,也要跟着去,娡儿拉住她道:“哎,妹妹,你要去哪儿啊?” “姐姐,我要跟着缇萦姐姐。”儿姁说着,已经留下了眼泪。 “缇萦姑娘救世医人,心意乃归隐山林,难道你就这样跟着她一辈子吗?” “姐姐,我不管。我跟着缇萦姐姐开心,我就要跟着她。” “哎,妹妹。”娡儿努力的挽留倔强的儿姁,平阳在这里,看到母亲与小姨争吵,吓的大哭。 太子令奶妈将其抱离此地,上前拉住儿姁道:“姁儿,缇萦之所以不告而别,就是想把你留在姐姐身边,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缇萦姐姐一直想赶我走,她一直想孤身一人。是我一直缠着她,求着她,她才肯让我跟着她,教我采药,制药。她终究还是不肯我跟在她身边,难道是因为我找到了姐姐。”儿姁说着,伤心的看着远方,好像,她看着远方,就可以看见缇萦她们。 “缇萦与你再亲,也不如你和你姐姐的血缘之亲。更何况,以后在宫里,你若是嫌闷得慌,我可以让你进太医院帮帮忙。”启儿看着天真的儿姁,突然开怀大笑。王娡在一旁看着,心中有些烦,也有一些心安。 “真的?”儿姁一听到刘启让她进太医院帮忙,马上就破涕为笑。 “嗯。”刘启看她笑,他也笑着,替她抹掉了脸上的泪珠。 薄娘娘本想过来瞧一瞧太子的病如何了,却不料看到了这一幕,心中甚是记恨王娡姐妹,一甩头,离开了。 而此时,缇萦与唐安二人早就到了宫外。正行至一片竹林茂盛之地,他们二人突然感觉车子停了下来。缇萦喊了两声‘车夫’没有人应,唐安便下车寻人。他才刚一出马车,就听见有一男一女大喊着,持刀刺向他们二人。 唐安见状,毫不犹豫的护着缇萦,任由他们刺来。缇萦大呼一声,唐安已经中了一刀,可是这一刀受到玉箫的击打,刺偏了,未中要害。唐安除了感觉疼痛之外,并无生命的威胁。 “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缇萦抬起头,看见红衣十三姑正站在他们面前。她看了看缇萦,摇了摇头道:“你总是那么要强,这次可是害了你爱的人。” 缇萦听见她说的话,很后悔。要不是她一意孤行,师兄也不会受此伤害。她慢慢的把唐安挪动到马车旁边,将怀中的药丸拿出来塞入他的口里,捂着他的伤口,看着红衣十三姑跟那两个人打斗。 “你们夫妇不是我的对手,还要继续打吗?”红衣十三姑显然认识他们二人,她才刚出招,那夫妇两个已经倒下。 “哼,既然技不如人,就告辞了。”这对夫妇说着,就相互扶持着要离开。红衣十三姑拦住他们道:“哎,先别急。伤了人就想走,哪有这么好的事啊?你们必须要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 “既然受人所托,就不会泄露所托之人的名讳,这是杀手的规矩,你知道的。” “我是知道。但是,我红衣十三姑也有个规矩,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知道?” “放人走,要留下一件东西。” “好,既然你们知道,就好办了。说吧,你们可以留下什么东西?” “好,我就留下自己的臂膀。” “哎,你们两个人,留下一只臂膀,这可不划算。” “你······你果然毒辣。好,我夫妻二人今日算是栽在你的手上了,我们留下两条臂膀。” “好,动手吧。”红衣十三姑说着,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就站在那里等着两个人切掉自己的手臂。 缇萦看她的行为如此残忍,放下唐安,她喊了一声‘且慢’,便上前阻止了那两个杀手。红衣十三姑看她又如此心慈手软,着急之中喊了一声‘小姐······’,缇萦怔了一下,红衣十三姑也怔了一下。 “我······我是想说,缇萦小姐你的心太好,可结果你也没有得到好报,不还是四处招人追杀。”红衣十三姑惊慌之后,瞬间恢复了冷静。 “想杀我的人不是他们,他们也只是受人钱财做事,你又何必使出这么残忍的手段来折磨他们。断了两条臂膀,疼痛难忍,若医治不及时,不久也就会丧命,这与杀人何异?” “若不是我马不停蹄的赶来追你们,现在你们早就成了刀下魂了。” “那也是我缇萦命薄,活该有此劫数。”缇萦说着,就不再看红衣十三姑,而是走向那两个杀手,示意他们离去。 那两人看缇萦如此以德报怨,心中愧疚,临走之前对缇萦说:“姑娘高风亮节,我夫妇二人实在惭愧不已,除了我二人,还会再有人追杀你们的,好生珍重。” 红衣十三姑听见他们的话,冷哼一声,就对缇萦说:“看吧,就算你一个一个放过了,还是会有人要了你的性命。这个就是江湖,就是世道。” “我不懂什么叫江湖,也知道世道不公,好坏难辨。但是,我知道人只要活着,就一切皆有希望。姑娘,你救了我们,我很感谢你,但是,我并不喜欢你。” “为何?” “因为······你的一举一动,别人对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让我想起我死去的宁雪。她在我的心中无法被替代,所以我不喜欢见到你。” 红衣十三姑听到她的这番话,竟说不出话来辩驳,就站在那里,看着她把话讲下去。 “但是,我知道,要完成这件事,必须有你的帮忙才行。所以,即使我不喜欢你,还是得请你帮忙。”缇萦看了受伤的唐安一眼,继续说到。 “什么忙?” “我心知肚明,想要杀我的人是谁。只要我一死,他一定会罢手。所以,请你抱着我和师兄的灵位,将我们送回鲁山。” “你在说什么?”红衣十三姑听到缇萦的话,不敢相信。 “前面有个小客栈,到了你就知道了。”缇萦说着,就把唐安扶上车,让红衣十三姑帮忙赶车。她坐在里面,看着痛苦不已的唐安,亦心痛不已。 到了小客栈里,红衣十三姑看到里面喝酒的三个大汉的时候,终于明白缇萦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停下马车,看了正在看着自己的三个大汉一眼,她大喊着叫了一声‘小二’。 “把车里的两个死人给我抬到房间去。”红衣十三姑吩咐小二做事,小二却像是听错了,站在那儿不敢动。 “愣着干什么,又不是不给你钱。”红衣十三姑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给了他一锭银子。 小二看到银子,心想就算是晦气,看在这锭银子的份上,搬就搬吧。他又叫来两个人,合力把昏迷的缇萦和唐安搬到了房间里。 小二气喘吁吁的看着红衣十三姑问:“姑娘,你干嘛把这两个死人搬到我们客栈来啊,干脆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呗?” “要你多嘴。哎,你去拿三个罐子,给我盛满锅底下的草木灰来,悄悄的送到我房里。要是被人发现了,这锭银子,你可就拿不到了。”红衣十三姑说着,就又拿出了一锭银子。 小二两眼放金光,满口答应着,去按照红衣十三姑的话去做了。他一走,红衣十三姑便关上门,坐下来喝茶。而缇萦也马上爬起来,又给唐安吃了一粒药丸。 “缇萦姑娘,唐安少爷,你们真是死的好惨。只怪我晚到一步,不然也不会害你们遭奸人所害。我会给你们上香,你们一路走好。”红衣十三姑按照缇萦教给她的,将这些话大声的念了出来。 趴在窗户外面偷听的三个大汉,听见这些话,便挠头抓腮的离开了。 “大哥,他们真的死了吗?”一边走,其中一个大汉还在问他大哥。 “那我们就一路跟着她,若是他们真的死了,她总归会埋了他们吧。” “嗯,好。”他们三个还是信不过红衣十三姑的演技,心中有所疑虑。想来想去,他们想出了这个办法。 “师兄,你忍一忍。”缇萦将唐安扶起来,看着他虚弱的身体,心中不忍心。 “萦儿,不要难过,我没事。”唐安忍着疼痛,摸了摸她凌乱的鬓角。 “师兄,不要再逞强了。我知道很痛,现在没有药材,我只能先用药丸暂时控制一下你的伤势。” “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师兄,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样傻了,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萦儿······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不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办?” “萦儿,你······”唐安听到她说这话,心中很开心,一时激动,抓住她的手。可突然又转念一想,马上放开她,道:“萦儿,我不想你因为可怜我才这样说。” “师兄,我没有······” 缇萦正在说话,突然小二敲了敲门。 红衣十三姑让他把东西放在门口。过了片刻,她才出门去,拿了进来,把银子放在了门外,关上了门。 缇萦拿出其中一罐的草木灰,浇上酒,拿到唐安面前,对他说:“师兄,你忍着点。” 她将沾了酒的草木灰敷在唐安的背上,唐安咬着牙忍疼,脸上渗出一脸汗。缇萦给他敷完药,马上拿出手帕给他擦汗。 唐安看着缇萦担心自己的样子,很是心动。他握住她的手,想要拉过她亲吻,缇萦意识到红衣十三姑还在场,就避过了。 唐安放开她的手,趴在了床上。缇萦想要跟他解释,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红衣十三姑看他们两个这样,就开口道:“好了,我也该去把你们两个的尸体焚烧了。”说着,红衣十三姑就带着那两罐草木灰走出去,跑到了树林里。 火光冲天,她的动作把那三个大汉吸引了过去。烧完之后,她抱着那两罐‘骨灰’离开了。 房间内,缇萦坐到唐安的旁边,看了看他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她看着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的唐安,轻声喊了一声:“师兄······” “嗯。”唐安对缇萦的呼唤简短的回答,并没有看她。 “师兄,你在生我的气吗?”缇萦说着,倒了杯水给他。 “没有,我在生我自己的气。”唐安坐起来,接过她给的水杯。 “为什么生你自己的气啊?”缇萦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故意问到。 “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个不近女色的男人。没有女人肯要我,我真不孝。”唐安说着,将那杯水一饮而尽。 缇萦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害羞的笑了笑,冲他说:“切,你啊,只顾着自己,没有看到刚才红衣姑娘在吗?” “是啊,就你会顾大局。我时常怀疑,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的心里到底有什么?”唐安没有听出缇萦的意思,还是生气的坐在那里。 缇萦听见他的话,走向他,坐在床边,亲吻了他的脸颊。看着吃惊的唐安,她害羞的问他:“你现在知道,我的心是什么做的,心里有什么了?” “萦儿······”唐安摸了摸被缇萦亲吻的脸颊,拉着她的手,揽入怀中,生怕她后悔跑走。 “师兄,你抱得好紧,我快喘不过气了。”缇萦不能敲打他的后背,说着,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啊,你要谋杀亲夫啊。”唐安说着,放开她,拉住她的手。 “哈,谁说你是我亲夫啊?”缇萦说着,就要转身离去。唐安用力拉了一下她的手,她整个人都向后倒去,唐安接住她,让她躺在了他的怀里。 “这辈子,我唯一的牵挂就是你。萦儿,嫁给我吧,让我照顾你。”唐安看着怀中的缇萦,认真的向她求亲。 “嗯,我们回鲁山,请太师父和爹爹为我们证婚。”缇萦从他怀中站起来,答应了他。 唐安听到缇萦的回答,高兴的从床上跳起来,忘记了背上的疼痛,他抱起缇萦,想要亲吻她。而这次,缇萦没有逃避,搂着他的脖子,想要回应他。 可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他背后的伤口,唐安疼的一松手,放下了缇萦。缇萦问他有没有事,他笑着说没事。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了声。 第六十四章 苏红即宁雪 盟誓结连理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红衣十三姑在门外听到两人的嬉笑声,就推门而入,无奈的对他们二人说:“我是已经把你们两人葬了,你们在这里安心歇两天。等公子身上的伤好了,我们就启程,我护送你们到鲁山,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缇萦和唐安相互对望一眼,彼此点了个头。 三天后,在红衣十三姑的保护下,他们已经安全的回到了鲁山。依云亭内,红衣十三姑站在那里,缇萦在外面,看着红衣飘飘,与彩霞相映衬的这个姑娘,身影竟如此熟悉。 红衣十三姑回头看了一眼,见缇萦正盯着自己看,她便走出来,走在他们前面继续赶路。 她们才走出没几步,就听见赵莹莹大喊一声‘雪儿小心’,她已经跟在一个蒙面绿衣女子身后跳了出来。 而绿衣女子站定的一瞬间,手上的鞭子已经挥出。她一招‘日行千里’,九尺长鞭就走向了红衣十三姑。只见红衣十三姑一招‘鲤鱼翻身’便躲过了鞭子的攻击,而鞭子好像有眼睛一样,只跟着她不放。她又翻了几个身,便用手上的玉箫接住了绿衣女子手中的鞭子。 “这个身形······四姐,快停手,别打了。”缇萦认出绿衣女子是缇莲,便上前阻止二人打架。 缇莲放开手中的鞭子,解开面纱,走向缇萦,问她道:“这女人是谁,没有对你怎么样吗?” “没有,四姐,你误会了。恰恰相反,她救了我跟师兄的命啊。”缇萦上前跟她解释,让她跟红衣十三姑道歉。 “不过,要我道歉是万万不能。我缇莲虽然性格鲁莽,但是我却不傻。能接住我那招‘日行千里’而不受伤的人,不会是别人,除了我师父之外,只有宁雪。”缇莲看懂缇萦的意思,她说着,慢慢的走向红衣十三姑。 看红衣十三姑没有说话,缇莲接着道:“就算你不是宁雪,也跟宁雪脱离不了关系。宁雪从未收徒,说,你是什么人?”缇莲说着,已经将鞭子再次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众人为缇莲的行为感到后怕,却都没有说话,就连红衣十三姑自己,都没有辩解。唯有缇萦上前拉住缇莲,对她道:“四姐,她不会是宁雪的。” “缇萦,你怎么就这么肯定?”缇莲看着她肯定的神情,问到。 “如果她是宁雪,怎么会看见我而不认我呢?我跟她接触了三年了,如果她是宁雪,早就与我相认了。她的武功比宁雪不知道高出多少,而且,为人凶狠毒辣,她是红衣十三姑,一定不会是宁雪。”缇萦说着,看向了唐安,她想从唐安那里得到对自己判断的肯定。 而唐安的眼神,却闪烁不定。 缇萦问唐安:“师兄,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肯定我的判断,她一定不是宁雪,对不对?” “萦儿······”唐安想说话,缇萦却等不及听,就又走向赵莹莹,握着她的肩膀问:“前辈,你告诉我,眼前这个红衣十三姑只是一个江湖行走的女侠,跟宁雪没有半点关系,是不是?” “丫头,雪儿她······”赵莹莹也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缇萦这件事情。 “雪儿,你不是说雪儿是你的丫头吗?”缇萦听到这么名字,心中回想起了很多次这个称呼时,她总是误以为是宁雪,可是她们一个个都在打消她的这个念头。 缇萦又想起来,之前董阳问她是否知道,她一直不知道他是指什么,现在她明白了。董阳对宁雪一往情深,怎么这么快会移情他人,还可以这么快乐的提起宁雪,她全明白了。 她慢慢的走向红衣十三姑,看到她已经泪如断线。缇萦看着她问:“我不问其他人了。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宁雪?是不是我的宁雪?” “小姐······”红衣十三姑不再隐瞒,她就是宁雪,缇萦昔日的丫鬟,今日的思念。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不认我?你对师兄这么深的感情,你也可以全部收起,不认他?”缇萦不敢相信的看着她那张陌生的脸。 “小姐,对不起,宁雪已死。如今在你眼前的,是红衣十三姑—苏红。”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我就问你,你跟我一起生活了三年,每次看到我思念宁雪的时候,你怎么忍心看着我却不认我?”缇萦听到她的话,很生气。她对她说着,已经握着她的肩膀,狠狠的摇晃起来。 “小姐,我······我不想再惹你伤心。已经死去的宁雪,干脆就直接死掉,你已经伤心了这么久,时间长了,你一定可以忘掉我。你若知道我没死,你肯与唐安少爷在一起吗?”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我。” “不,小姐。你要相信,今日的苏红已经不是往日的宁雪。你对我的恩情,在我死的时候就已经还给你了。现在的红衣十三姑,是为了自己而活。” “你已经完全忘记师兄了吗?” “在我救唐安少爷回来的时候,我就跟他讲清楚了,对唐安少爷禁忌的爱,也是死去的宁雪所有,现在的苏红已经没有爱了。” “宁雪,如果你说的是真的······” “小姐,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我本来就想,送你们回鲁山之后,就下山,做我自己想做的事。难道,这不是你所愿吗?” “你说的对,你能够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一直是我对你的希望。现在你就要走吗?” “我本来是怕,以你的聪明,不出多久就会猜出我的身份,所以我急着要走。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急着走了,什么时候江湖需要我,我就会出现的。” “宁雪,我欠你的,这辈子恐怕都还不清了。”缇萦听她这么说,既替她高兴,又为她感到忧愁。 “你错了,小姐。我们现在是两不相欠,以后是朋友两肋插刀,你从来就不欠我什么。”宁雪说着,擦干眼泪,上前握住了缇萦的手。 “好了好了,现在终于不用再躲着这个丫头了。雪儿,你都不知道我为了你的事,躲着这个丫头不见有多难过。”赵莹莹看事情解决了,拍了拍手,开心的松了一口气。 “前辈,还说呢,就是你嘴不严,总是‘雪儿’挂在嘴边,小姐怎么会不怀疑呢,每次都为你捏一把冷汗。”宁雪走上前,数落赵莹莹一番。 几人正在为宁雪的话开怀大笑的时候,突见赵健携妻儿上了鲁山。见到赵莹莹,他马上上前喊了声‘姑姑’。 “健儿,你怎么······”赵莹莹看见自己的侄子,竟然有些不开心,她想了想,道:“是不是你爹又要我回去啊?” “姑姑,此次健儿前来,不是来找您的。爹说了,您自己的选择,要您自己走,他不会再干涉了。我这次来,是来找缇萦姑娘的。”赵健说着,已经走到缇萦的面前,对她说:“缇萦姑娘,我们在走镖的途中住宿客栈的时候,听到几个江湖中人说要上鲁山找你,我怕你会有危险,特来此通知你,早做防备。” “赵公子、赵夫人大仁大义为缇萦,缇萦没齿难忘。不过,你们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放在心上。”缇萦谢过他们,竟然对此事一笑置之。 “是啊,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缇萦姑娘操心呢。既然有人动用江湖势力来伤害我家小姐,那我就让他知道,这个江湖中,谁的势力占据了半个天下。”宁雪说着,就握紧手中的玉箫,下了鲁山。 缇萦没有拦她,就像宁雪所说,她和唐安惺惺相惜,好不容易才能相互敞开心扉,走到一起,她不能就此放弃。况且,宁雪已经找到自己的人生,她不会再为唐安所累,这是缇萦所乐见的。 送走了鲁山的客人,缇萦让缇莲替她和二姐道平安,也送她离开了鲁山。唐安正在远处等着缇萦,缇萦一路小跑的走到他的面前,二人手牵手走向了公乘阳庆的墓地。 “太师父,爹爹,若你们泉下有知,必然可以听到缇萦讲话给你们听。爹爹的事情,皇上已经给了我一个交代。他说了,邓通非有野心之人,如果他再有害人之心,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他。而且,爹爹啊,你知道吗,宁雪没有死,她真的还活着,我这么长时间的错觉竟然是真的,爹爹一定也好高兴的吧。” “啊,爹爹,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你给我指婚的那个上官云,虽是忠肝义胆之徒,却非两袖清风之士。女儿无意嫁他,却也不想伤了他的性命。可惜,他英雄命短,魂归黄泉。经过这三年,女儿已经和师兄定下了今世之约,还请爹爹能成全女儿。太师父,你说,爹爹是不是一定会同意我的婚事呢?” 缇萦说着,看了看旁边的那棵树。她开心的笑着,走向唐安,把他拉到了太师父的墓碑旁边,对他道:“师兄,我们以天地为证,以太师父灵位为证,今日起,我们结成夫妇,生死相随。” “嗯。”他们二人说着,就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又面向太师父的墓碑磕了三个头,最后两人对拜一次,夫妇之礼便成了。 缇萦与唐安二人相互对望了一眼,便相拥在这翠山丽景中。而当晚,缇萦和唐安二人洞房花烛,相互感受着彼此的气息,缠绵悱恻。 缇萦感受着身上男人的重量,心中充实又孤寂,只因今夜之后,她将成为真正的女人。 一片树林中,一抹红色的身影在树上躺着许久,她的手中玉箫依然在。此人既是红衣十三姑苏红,也是冷面女宁雪。她看到一辆马车正行驶着,向她的方向而来,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在马车正好来到脚下的时候,她跳下了树来。 “你们这群人如何还是这么迂腐,七年之约已到,宁雪来赴约决战。”宁雪说着,已经看到了从脚下窜出的银枪。她翻身落地,看到了车内的两男一女跳出来。 她看着各持不同兵器的三个人,笑言:“我等你们七年,不知你们武功进步如何?” “红衣十三姑,不要欺人太甚。我们师兄妹三人苦练七年的武功,你以为你还是我们的对手吗?” “楚风,肖雅,云亭,你们三人不肯听我劝阻,继续助纣为虐。我之所以答应等你们七年,是因为我知道,你们良心尚未泯灭。如果你们现在答应我,不要再与我家小姐为难,我便可放你们一条生路。” “哼,狂妄自大。楚风,云亭,你们攻上位和中位,我攻下位,我们今日就灭了这女子,省的她在这里碍手碍脚。”肖雅说着,已经拔剑向宁雪刺去。 宁雪看着他们三人银枪在上,弯刀在中,长剑在下向她攻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看着刀剑就要刺入她的身体,她才旋转着身体向后退去,手中的玉箫用力一撅,就阻拦了上位和中位的攻击。 她又进攻几招,打散了三人组阵式的攻击,扔出手中的玉箫砸向一人,弯腰捡起地上的果子扔向了另外一人,而第三人,则是她收回手中的玉箫再次扔出后攻击倒地。 第六十五章 欧阳氏求医 唐悦欣下山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就你们这样的歪门邪道,别说七年,就是七十年,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成就。说吧,你们想留下什么东西?”宁雪看着倒地的三人,威胁着他们。 “楚风,云亭,是我害了你们,我会留下你们的性命。”肖雅听了宁雪的话,用手中的剑割掉了自己的一条臂膀,这之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剑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剑上染上鲜红的鲜血刺出身体,肖雅‘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她费力的抬头问宁雪道:“不过,我临死之前请你告诉我,你的武功套路,怎么会这么眼熟,是谁教你的?” “你······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诉你。昔日逸远公子,今日隐夜谋士。”宁雪看她这么舍弃生死,心中竟有一丝不忍。她说完,看向手中的玉箫,心中对此人充满了感激之情。 “我就知道,是他······”肖雅说完,便直直的倒了下去。楚风,云亭看着肖雅已死,便跪下对宁雪说:“愿赌服输,我二人任凭姑娘差遣。” “我早就对你们说过,我的目的只是让你们不再为吴王效力,祸国殃民。你们既然愿意听我差遣,就答应我喽?”宁雪背对他们说着,就想要离去。 谁知他们二人答应了一声,就跟着宁雪一直在她身后。宁雪回头望了一眼,问他们道:“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愿听差遣。” “你们不要跟着我了。” “不行,我们输给了你,在可以打败你之前,一定要对你寸步不离。” “你们不要跟着我,不然我会打你们的。” 宁雪说着再次往前走,可她的身后还是有那两个人,她再次不耐烦的问:“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愿听差遣。”二人依然是这一句话。 宁雪听得头痛,正在想怎么甩掉他们,突然脑袋灵机一动,对他们说:“好,你们听我差遣,就去帮我杀一个人。” “什么人?” “名叫董阳的一个皇宫侍卫。” “是······”二人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宁雪突然想到什么,就转身叫住他们道:“哎,你们记住,把他约出来,不得伤害他身边任何一人。且杀他之前,要报上我的大名。” 宁雪说完,嘴角微微抽动一下。看着两人快速的离去,她转身离开了,一边走,一边自顾自的笑道:“哼,董阳,跟我斗,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鲁山之上,缇萦手拉着绳子向下欲采那一朵峭壁花。她才刚踩着山石上去,就看到女儿正坐在那儿等着自己。她看着俏皮的女儿把一朵花插在头上,走过去,抱着双臂,她问女儿道:“欣儿,又是青初爷爷带你来的?” “娘亲,欣儿漂不漂亮?”唐悦欣说着,站起来,跳到了缇萦的面前。 缇萦见她摇晃着小脑袋,自我陶醉的样子,哭笑不得。将她抱起,又问了一次:“你还没有回答娘亲的问题,是谁带你来的?” “青初爷爷不在,莹莹奶奶也不在,我去找他们,他们房间没有人啊。娘亲猜错了,是爹爹带我来的。” “那你爹爹呢?”缇萦刚想带着女儿回去,就听见丈夫从后面过来了。 唐悦欣看到爹爹,伸手要爹爹抱。唐安接过唐悦欣来,对缇萦道:“你们母女两个,现在才想起我啊。” “师兄啊,你怎么会来呢?我还以为,你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陪欣儿。” “是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啊,她嚷嚷着,非要来找你。” “哎,我一定生错了,欣儿一定是投错了胎,不然她怎么会有这么古灵精怪的性子?” “你四姐不也是这么古灵精怪的性子,难道她也投错了胎?不管怎么说,欣儿既然成了我们的女儿,就是老天的意思。” “你呀,我说她两句都不可以。她长大了,一定被你宠坏了。” “爹爹不宠我,青初爷爷和莹莹奶奶最宠我。”他们夫妻二人说话间,小悦欣突然插了句嘴进来。他们夫妻二人对望一眼,都无奈的笑了。 “师兄啊,你先带欣儿进去吧。趁着阳光大好,我把这些草药晾上房顶。”缇萦说着就拿掉背后的背篓,要爬上梯子。小悦欣挣脱父亲的怀抱,跟在缇萦后面,她们母子二人一前一后上了梯子。 缇萦看着身后的女儿,摇了摇头,知道她阻止不了这个女儿的所作所为,只好警告她小心一点,不要掉下去。从三岁开始,这个女儿就想尽各种办法想要爬上这个梯子,摔了不知道多少次,她还是坚持爬了上来。到现在为止,已经四年了,现在对这个梯子她都已经熟练到可以来回跑。 “娘亲,有人来了。”小悦欣坐在房顶上向外望去,突然喊了一句,就像老鼠一样从梯子上滑了下来。 缇萦马上丢下草药,跟在她的后面,一边追她,一边向山下跑去。 “娘亲,你看。”缇萦看女儿停在那里,也停下来喘口气。她在缓解心跳的时候,看到女儿喂晕倒的母亲吃了一颗药丸。她从晕倒的母亲手中抱过来那个闭着眼睛睡觉的婴儿,看到了他眉心的一点紫色。 “欣儿,你给这个娘亲吃了什么药?”缇萦没有办法拖着她们离开,干脆坐下来等唐安过来。这时,她看着紧张的好像小大人一样的女儿问到。 “娘亲说过,只要脉搏还在,平稳无异,就吃‘百草调养丸’,我刚才给这个娘亲吃的就是这个了。” “欣儿······” “青初爷爷,莹莹奶奶······”缇萦刚想夸她,就听见女儿大喊着跑向了正在上山的青初公子和赵莹莹二人。 “哎呀,小宝贝,终于见到你了,想死奶奶了。”赵莹莹看到这个小姑娘,心中原本的烦恼都不见了,上来抱住她,亲了又亲。 缇萦见他们二人归来,上前行礼问好道:“二位前辈,你们回来了。” “丫头,你们母女怎么会在这里?”青初公子虽已八十高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他看到旁边躺着的那个妇女和缇萦手中抱着的那个婴孩,心中已大概猜到了八分。 “不知道这位母亲,为何会抱着病重的孩儿上山来?我看她晕倒,本想等师兄过来将她带上山,却不想在此碰到了两位。” “丫头,这次,我也要有求于你了。”赵莹莹看着她们母女,心事重重的向缇萦说到。 “怎么了,难道前辈这次下山出了什么事?”缇萦看赵莹莹的样子,担心不已。 “算了,先上山再说。”赵莹莹说着,就牵着小悦欣向山上走去。 “小宝贝,莹莹奶奶这次去了河南,给你带了东西回来啊。”说着,赵莹莹拿出一个泥塑羊,递给了小悦欣。 小悦欣看到这个可爱的小玩具,一路跳跃着开心极了。然而这次,她想要下山的愿望,也更加强烈了。 她每次都期望着青初爷爷下山后,能给她带东西回来,她也如愿的得到了很多好玩的东西。可是,她越来越渴望着,能亲自下山看一看。 她很好奇,到底山下的生活是怎么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好玩的,好吃的?而爹娘为什么每次都不让她下山去?看着手上的泥塑羊玩具,她的心情由开心变成了想要下山去的迫切。 青初公子将妇女放在缇萦的床上,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缇萦将婴儿的襁褓解开,她把他的脉搏,又看了看发黑的嘴唇,她明白这个婴儿是中毒了。不多时,这位母亲醒来,她急切的爬下床来,跪在缇萦的面前,乞求她道:“姑娘,我上山是为了见仓公之女缇萦一面,只有她能救我的孩子了,还请指条明路。” “大嫂请起,我就是淳于缇萦,你的孩子我已经看过了。” “你就是仓公之女?老天有眼,终于让我见到你了,求你一定救救我的孩儿。” “大嫂,你别急。我问一下,你的孩子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一直这样已经好几天了。我四处求医,但是得到的答复都是孩儿是娘胎带出的紫绀,无能为力。难道,我孩儿才刚出世未度一个春秋,就要命归阎王?” “大嫂别哭,我在父亲的诊籍中看过,紫绀之症并非仅仅如此。不过,你孩儿昏迷不醒至今,脉搏虚弱时有时无,也难怪会被诊断为紫绀。只是,孩子眉心发紫,嘴唇发黑,依我看,他是中毒了。” “中毒?天哪······” “萦儿······”缇萦正在安慰这位母亲的时候,正好唐安走了进来。 “师兄,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个婴孩的病情,是否和我的诊断是一致的?”缇萦拉着唐安到这个婴孩的面前。而唐安看到这个的孩子第一眼,便知道妻子的诊断是对的。 “萦儿,你继承师父的医术,今日又怎么怀疑起自身的诊断了?”他委婉道出了缇萦的诊断是正确的。 “师兄,爹爹的诊籍中,道明了紫绀的症状,可却从未提及现在这种症状的表现,所以我不是很确定。” “从此婴孩的病状来看,昏迷应该已经有三五天。嘴唇发黑,说明毒已浸入身体的六腑,眉心尚紫,说明毒尚未进入五脏。而此毒也并非致命要害,只要解了毒,孩子自会哇哇苏醒。”唐安将病理告知缇萦,缇萦才恍然大悟,这两个地方颜色不同的原因。 “两位救命恩人,求求你们,救救我孩儿。”这位母亲听见两人的话,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缇萦才强行将她扶起。缇萦看她泪流满面,对她说:“大嫂,你别急,既然找到了病理,我就一定会尽全力救他的。” 缇萦说着,就将一粒药丸递与她道:“孩子还在昏迷,现在肯定喂不进去东西。你先把这粒药丸吃了,化到母乳中喂进孩子口中。我一会儿施针,将孩子救醒,你将我煎的药全部饮下,亦化到母乳中,将药性传给孩子。如此连续七日,我想孩子的毒性可解。” “我一定照办。”母亲连忙接下缇萦的药,立刻吞进了肚中,泪水涟涟的看着自己昏迷不醒的孩子。 缇萦施针将孩子救醒,唐安已经把一副药煎成药汁与这位母亲服下。母亲抱起孩子,让他吮吸母乳。母亲看着孩子苏醒,激动的落下了眼泪。 如此七日,孩子嘴唇上的颜色果真已经恢复正常,眉心上的紫色印记也已经消除。 这位母亲看着孩子乐呵呵的看着自己笑,再次下跪,向唐安夫妇道谢:“多谢二位医仙救我孩儿的性命,欧阳氏没齿难忘。我现在身上没有带钱,但是,我将此物留下。若是日后,两位有机会到山东千乘,拿此物到欧阳府邸,便可找到我,到时我一定重谢。” “欧阳氏?莫非这位大嫂是越王世孙后代欧阳氏子女?”唐安听到这个姓氏,心中大惊。 “正是。我的夫家在江西,可我的娘家在山东。我夫君一年之前患病身亡,爹爹可怜我母子无人照料,便将我与年迈的婆婆接回了娘家。”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鲁山的?”缇萦并不好奇她的身世,而是很好奇她是如何知晓她们所在之地的。 “哦,是这样的,我四处求医,但是一直没有救好我的孩儿。偶然的一次,我遇上了一个叫宁雪的姑娘。她告诉我,你在这里,让我到这里来寻你。” “又是宁雪。”缇萦听到欧阳大嫂的话,无奈的拍了拍桌子。 转过身,她突然想起怎么这几日不见自己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儿。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她惊呼一声:“师兄,欣儿呢?” “前两日,青初前辈和赵前辈带了欣儿去他们那里,怎么了?” “欣儿一向古灵精怪,不出三日便会自己找回家来。这次,怎么过了这么久还不见她回来呢?” “或许是她一时贪玩,忘记了。” “不会的,我就怕她贪玩到山下去了。不行,我要去看看。”缇萦说着,冲出房间去,一路小跑到青初公子家里。 唐安辞别欧阳大嫂,跟在缇萦的身后,一起到了青初公子的家。 “丫头,你怎么来了?”赵莹莹他们两个正在吃饭,看到缇萦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他们停下了筷子。 “前辈,莹莹姐姐,欣儿呢?”缇萦着急的问着,都来不及喘口气。 “哎,这个鬼精灵不是已经回去了吗?”赵莹莹听她这么问,也是很疑惑。她也知道,这个孩子一向是不出三日就从这里溜回去了,而且他们根本不知情,缇萦便过来通知他们,欣儿已经回家。 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三年,他们自然不会再有所疑虑。偶尔缇萦也会忘记通知他们,孩子就又溜回来了。这次还是这样,她发现欣儿已经不在他们这儿,自然就是以为,她已经溜回家了。谁知,此次竟然缇萦亲自上门来寻。 “她没有回家。”缇萦听到她的话,瞬间虚弱的坐了下来。唐安扶住她,再次向赵莹莹确认道:“前辈,欣儿真的不在这里?” “哎呀,你们两夫妻当我在跟你们捉迷藏呢?看你们这么着急,我怎么能再藏着她啊。”这时,赵莹莹也跟着着急了起来。 她本来想,过两日请缇萦下山帮她办件事。可她还没找她,她便找上门来,而且是为了那个小宝贝的事情,她不着急谁着急呢? “糟了,欣儿一定是自己一个人偷偷的下山了。”自从缇萦看到小悦欣偷偷的拿着手中的那些玩具观赏,她就怕这个女儿有什么小心思,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萦儿,你不要吓我。怎么会呢,她就算平时很鬼精灵,但是不至于大胆到一个人下山。我们到这附近找找,或许······”唐安听到缇萦的话,不敢相信。 “师兄,在这鲁山之上,欣儿不见了,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她是一个人偷偷下山了,要么她就是被人抓走了,你觉得是哪种可能?”缇萦听见唐安的话,觉得很幼稚,她想到了两条路给唐安去想。 而唐安听到缇萦的话,也无奈的瘫坐在那里。因为他知道,两位前辈武功很好,能不声不响的抓走古灵精怪的女儿,不可能。 一时之间,四个人为欣儿的失踪,都陷入了焦急之中。 缇萦很后悔,她不该跟女儿讲述她与爹爹一起走遍大江南北医病救人的奇闻异事;她也不该放纵女儿由着自己的性子跑来跑去,跟着两位前辈,听他们讲述他们江湖中的事情。 现在好了,这个任性的女儿大胆的跑下山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碰到什么危险?若是她真的碰上什么危险,那她该怎么承受这样的伤痛。回到家中,她便火速收拾行李准备下山。 第六十六章 悦欣惹刘荣 慈母迫入宫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萦儿,我跟你一起去······”唐安见她收拾行李,他也一起要走。可缇萦拦住了他,道:“不,师兄,你在此等候消息。欣儿已经七岁了,她冰雪聪明,若是碰到好人将她送回来,你也好给我报信。” “可是······” “丫头说的对,我陪她去找小宝贝,你就留在山上吧。”他们夫妻正说着,赵莹莹便已带上兵器,到了他们这里。 “嗯,有莹莹姐姐跟着,师兄你就放心吧。”缇萦说着,就辞别丈夫,和赵莹莹一起下山而去。 皇宫之中,董阳看到绰绰人影在暗处闪动,安排好太子身边的侍卫,便跟着出去打探。跟到一个小树林里,他看着暗处的两人,问到:“何方人士,既然引我出来,为何不现身相见?” 楚风、云亭二人听到董阳的话,便现身出来。董阳一见是他们两个,便上前问:“你们两个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要引我来这里?” “受人所托,得罪了。”楚风、云亭二人说着,就出兵器向董阳攻去。 董阳见他们攻来,拔剑抵挡。他知道宁雪没死,也就不再对他们二人有所憎恨。他也不愿伤他们性命,只是出招,打落他们的兵器。 “若是隐夜还在,或许我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凭你们两个的武功,并不是我的对手,但你们出招狠辣,明摆着是要了我的性命。到底是什么人托你来的?”董阳见他们两个倒落在地,将剑回鞘。 “红衣十三姑托我们杀了你。”二人听从宁雪的命令,将她的名字报给了他。而董阳听到这么名字,异常开心,他自言自语道:“她真的兑现承诺,七年之后来找我了。” “今晚我们杀不了你,明日午时,我们再战。”两人说着,就相互扶持着离开了。 董阳没有拦他们,拿着兵器消失在夜色中。等他回到自己的住处,一夜未睡,他心中一直在想,到底明日午时,她会不会出现? 第二日,午时未到,董阳便已早早的等在那里。等楚风、云亭到那儿,董阳在他们出兵器之前,便已拔剑攻向楚风。他的剑法很快,楚风见到剑到喉咙之时,尚未出得十招,而云亭的鞭子也早已被董阳缠在云亭自己的身上。 二人动弹不得,董阳才逼问他们道:“告诉我,红衣十三姑在哪里?” “我们不知道,她只是跟我们说,让我们来杀你。” “你胡说,她不会杀了我的。” “千真万确。” “好,那你告诉我,她今天会不会来?” “我们也不知道。实不相瞒,肖雅已死,我们兄弟二人既然败在她的手上,也就唯她命是从。” 董阳听他们这么说,生气的叹了一声,心里十分怨恨宁雪对他一再的戏耍。他冲着四处的树木,大声的喊道:“既然你已经与我约定,为何时间已到,你还不愿现身相见?” 他的声音在树林间回荡,许久都没有声音再出现。而董阳站在那里,看到身后被太阳照出来的人影,突然回头一看,他的眉宇间瞬间舒展开来。 因为这人影的主人便是宁雪。看着她,他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臂,道:“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宁雪挣脱他的手,邪魅的笑道:“怎么?现在相不相信,我要杀了你了?” “哼,你以为我不明白你心里想的什么?” “哦?那你说说,我心里想的什么?” “你想见我,却又不想让我以为你想见我,所以才找了个借口,让他们来杀我?” “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脸皮的人啊。你就不怕,万一他们真的杀了你?” “你明明知道,他们根本就杀不了我。” “你确定吗?你现在,身体真的无碍?”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当然知道。” “那就跟我过两招。”宁雪说着,手上的玉箫已经向董阳攻出,董阳不肯出剑,便一直退让。 直到宁雪用玉箫指到他的脖子上,笑他道:“自古,英雄都是输在美人身上。你还要保护太子,这是你的弱点,你连出招都不肯,要小心了。” 董阳看着她手上的玉箫,冷笑一声,突然快速的转过身体,拉住了她握着玉箫的手,扳过她的身体,让她在下面看着自己,道:“你的实力我很清楚,拥护你的江湖势力,占据了半个天下。你若是想害太子,何必等到现在?” 宁雪微微一笑,突然又脚下一扫,扳回一局。董阳为了躲避,便放开了她的身体。宁雪从他手中逃出来,便冲他一笑,跑走了。 董阳跟在她的身后,穷追不舍,一直跟着她走到了闹市,她才停下来。 “哎,你怎么不跑了?”董阳看她停下来,反而觉得奇怪。 “哪,你的人来了。”宁雪说着,就跃上了屋顶。 董阳也跟着她,一起跃上了屋顶。他看到,宁雪所指的他的人是栗良娣和世子刘荣回乡探亲回来,正走在回宫的路上。世子贪玩,看到彩陶泥娃娃,马上跳下马车,冲过去摆弄在手里。 “喂,你是谁啊,怎么这么鲁莽,没看到你撞到我了吗?”世子专心手中的玩具,没有注意到自己撞了人。听到旁边的小姑娘冲他喊,他回过头,看到了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小姑娘。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偷偷溜出来的小悦欣。 看着她盛气凌人的样子,刘荣撇了撇嘴,不屑一顾的道:“大胆,竟敢对本公子这样讲话?” 宁雪看到这个小姑娘,不自觉的笑出了声来。董阳看她笑的开心,碰了碰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你才大胆呢,敢对本姑娘这样讲话?哼······”小悦欣听到他的话这么无理,用脚踢了他的腿,跑开了。 “啊······大胆,你······”刘荣受到羞辱,心中大怒,摸着腿上疼痛的部位,放下泥娃娃追赶小悦欣而去。栗良娣看世子慌忙跑开,马上命随从快跟着世子,她自己也下车追赶着他。 “哎,过去看看热闹。”宁雪拉着董阳一起跟了过去。 他们到的时候,看到小悦欣正跪在那里向下看。而世子刘荣,则在下面的陷阱中大叫着,让她放他出去。 小悦欣咯咯的笑着,对他说:“看你惊慌成这样,毫无大家之风。娘亲常常教我知书达理之仪,你娘亲有没有教过你啊?” “我是男子,不需要知书达理。” “这可不是,孔夫子可从未说过只许女子知书达理,男子则不需遵守。我看你啊,就是鲁莽匹夫。” “你大胆。” “我是大胆啊······” “荣儿······快去救世子上来。”小悦欣正说着,正好栗姬携众人到达这里,看到自己的儿子受如此欺凌,大怒。 她走向小悦欣,不由分说,就扇了她一巴掌,道:“哪里来的小蹄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如此对我的儿子?” 宁雪看到小悦欣受辱,着急想要去救她,董阳拦住她道:“你做什么?” “看不出来啊,我要出去救她。” “哎,栗良娣向来得太子宠爱,世子刘荣又是皇长孙。你这样贸然出去,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你以为我会怕吗?” “我知道······” “这位婶娘着实不讲道理。我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让他以后知书达理,宽容做人,你为何要打我?”小悦欣虽觉得委屈,一直忍着不哭,就站在那里,与她理论。 “哼,不知天高地厚,来人······给我把她带进宫去,听候太子殿下发落。”栗姬说着,就扶着儿子走了,小悦欣被人押着与他们同行。 “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宁雪看着小悦欣被带走,自言自语的说着,看了看董阳。 董阳也正在看着她,冲她一笑,道:“放心,我在,不会有事的。不过,我们两个的事,该怎么解决?” “我们两个有事吗?” “你······我今天就告诉你,你别想逃,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董阳的。” “哈,想的好美啊,懒得理你······”宁雪听了这个傻瓜的话,一丝甜意涌上心头,表面上却很别扭。 她说完,便离开此地,追着小悦欣而去。董阳跟着她的身后,与她同行,直到宫中。 缇萦一路打听小悦欣的下落,她从几个匪徒那里才得知,小悦欣被朝廷的人带走了。 “你们怎么会认识欣儿的?”缇萦见他们几个匪徒鬼鬼祟祟的在藏在树的后面,上前问他们。 “哎呀,那个小祖宗,我们要是知道她是仓公后人,打死我们,我们也不会抓她的。”那几个匪徒说着,一脸的委屈。 “怎么说?” “我们设置这个陷阱是为了捞几个钱,谁知道这个小鬼掉了进去。我本来想把她卖了,可是她说她说仓公后人,还说一看我们的脸色,就知道我们得了重病。我们信以为真,就吃了她给我们的药,结果拉个不停,越吃越拉,到现在还是这样。” “后来呢?” “我们本来想找她问清楚,她给我们的药是不是假的。可是,我兄弟看到她被一个女人带着的一群人带走了,朝皇宫的方向走去了。” “糟了,欣儿嘴上瞒哄不住。她一定要遭罪了,我可怜的欣儿。”缇萦听到这个消息,不禁伤心一番。 临走之前,她转身对他们说:“欣儿定是为了逃走,才用计欺骗了你们。她给你们的药应该是泻药,你们不要再吃了。” 缇萦说完就拉着赵莹莹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心中忐忑不安。毕竟,皇上曾经说过,不让她再入宫,可是这次为了欣儿,就算抗旨她也要再次入宫。 栗良娣才一到宫中,就到了太子行宫。侍卫告知她,太子去了王孺子那里。她又拉着刘荣和小悦欣一起,到了王娡的寝宫。 “殿下,世子尚未取名字,你取个名字吧。”刚生产完的王娡虚弱不堪,她看着怀中的孩子,却开心不已的问刘启要名字。 “娡儿,本来父皇驾崩,我心情沉重不已。这个孩子的到来,倒让我有几分欣喜。因而,我决定给我第十个儿子取名为彻。”刘启看着这个机灵的孩子,心中有股莫名的欢喜。 “好,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彻儿······”王娡看到自己的儿子冲着自己微笑,也是开心不已。 “父王,母亲,我也要看看弟弟。”这时,平阳冲进来,跑到了王娡的身边。王娡抚摸着她的头发,微微一笑道:“平阳,小声点,小心惊吓到了弟弟。” “弟弟长得像我。”平阳看了一眼,嘻嘻的笑着。刘启和王娡听了,都呵呵笑起来,王娡笑言:“长得像你也好,日后你们姐弟二人要相互照应,知道吗?” 她的话刚落音,就听见栗姬吵嚷着走了进来。她看到王娡也生了一个儿子,心中很是不爽,碍于刘启在场,她只好表现的恭敬谦卑,笑言道:“恭喜姐姐也喜得世子。” “多谢妹妹。”王娡知道她的心思,却也没有多言,顺势道谢。 “栗姬,你来此所谓何事啊,怎么还带着荣儿?身后的这个小姑娘是谁啊?”刘启看到这个四处观望的小姑娘,瞬间来了兴趣。 “禀殿下,妾携世子探亲回来,竟然碰见这个小蹄子意图对世子不轨。我一个妇人惧怕杀人,还请殿下发落。” “哦?荣儿,你来······”刘启说着,把他的儿子叫到了眼前。 “你说,他怎么对你图谋不轨?” “父王,她把儿臣推进了陷阱里。” “小姑娘,是吗?”刘启听见儿子的话,看向了小悦欣,问她。 悦欣没有回答他,反而一直在看着刚分娩完的王娡。她突然看了一眼刘启,笑言:“娘亲说的对,果然是天子佳人。” 刘启一听她的话,心中大惊,这个七岁的孩童,竟然会认得他? “小姑娘,你刚刚说什么?”刘启暂时放下了刘荣的事,问她。 悦欣看着他说:“我适才进来的时候,看到这里是带一个‘悦’字的地方,我就想起娘亲告诉过我的‘王孺子’。” “你娘亲?你娘亲是何人,竟然会这么清楚这宫里的位置吗?”王娡听到她的话,心中惊疑。 “我娘亲,我娘亲人在鲁山,心在世间喽。”小悦欣骄傲的说完,抬起小头颅,跑到了王娡的面前,看了看她怀中的小世子,又问道:“这个小弟弟叫什么名字?” “名为彻,彻儿。”王娡笑着回答她。 悦欣的手还被绑着,她一屁股坐上床,笑着对王娡说:“我看他眉宇间有正气,日后必定是孔夫子口中‘知书达理’的典范。” “呵呵,你竟也会观相吗?”王娡笑着摇了摇头,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而刘启听了她的话,却是表情凝重。一旁的栗姬看刘启被这个小姑娘的话惊到,心中对她恨之入骨,对王娡和她儿子亦是恨之入骨。 “殿下······”小悦欣听到又有一个人进来,她转身看了过去。 刘启正在过去扶她,来者竟是王儿姁。她的脸上已经褪去了之前的天真,苍白的脸上几分倦容让她看起来竟老了好多岁。 “姁儿,你身体不好,怎么会过来呢?”刘启很喜欢她,只可惜她的心一直不在宫中,而他又不想放她离开。 “是缇萦啊,是缇萦姐姐来了。”王儿姁说着,已经流出泪来。 刘启早在悦欣说出‘鲁山’二字之时,猜到了这个小姑娘是缇萦的女儿。而正巧走到门外的王儿姁听到了这两个字,她挣脱嬷嬷的手,不顾病体,奋力冲了进来。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王儿姁看着可爱机灵的悦欣,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将她搂在怀里问到。 “我······我姓唐,名悦欣,他们都叫我欣儿。”悦欣报完自己的姓名,她伸手擦干王儿姁脸上的泪珠,对她摇了摇头道:“这位婶娘,老天不眷顾你,你可知,你命不久矣?” “婶娘知道,当然知道。”王儿姁听到这个称呼,激动的流下了泪水。她再次抱住小悦欣道:“老天眷顾我,竟然让我有生之年,再次见到了缇萦姐姐。孩子,你娘亲呢?” “我娘亲?她不知道我下山,我是一个人偷偷跑下山的。不过,以娘亲的聪明才智,她应该很快就会找到我的。” 刘启听到她这么说,心中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这个老朋友。 王娡看到妹妹这么挂念缇萦,心中后悔。她怀疑,是不是当初不让她跟着缇萦上山的决定,错了。她本以为殿下重情,喜欢她,她的日子就一定很好过。谁知道,这丫头,竟然为了像缇萦一样救世医人,以身试药,将自己的身体折磨成这样。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缇萦的女儿,可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就像是见到了缇萦小时候一样,机智聪灵,惹人喜欢。而缇萦此时,才刚到宫外,心中想着女儿,怕她闯祸,怕她想家,怕她一个人,形单影只。 第六十七章 初心志不改 儿姁言离别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第二日,六月初九,宫里风云变幻。汉文帝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窦皇后宣布遗诏,命太子刘启继承大统,今日登基。 “今日朕登基,望众爱卿能遵从父皇遗诏,倾心倾力辅佐朕。”刘启初次坐上这个龙椅,就感觉身上的担子好像千金之重。 众大臣听皇上这么说,纷纷下跪叩首,表明心志。 之后,新皇上又颁布了一系列的新令出来。包括,遵从先皇遗诏,对民继续采取重农抑商,轻徭薄赋的政策,并下令将田租减掉一半;刑法而言,继续轻刑慎罚,实行“卖爵令”及“黩罪之法”。 人事任用方面,提拔太子家令晁错为御史大夫,在他身边出谋划策;而对之前先皇宠信的邓通,他原本就不喜欢,现在削去他的职位,将先皇曾赐给他铸钱的铜山追回,没收他全部家产,命他到街上要饭为生。 “邓通,你为父皇吮疮,深得父皇宠信。可是你处处与我作对,我可不是父皇,会所以宠信一个奸佞小人。” 刘启看着他不反驳,继续说:“你有此下场,完全是你咎由自取。朕命你交回矿山,查抄你所有的家产。但是,看在父皇的情面上,朕不会杀你,这只拐和这个碗给你,你可以到街上找到自己的位子。” 邓通跪在大殿之上,听着皇上对自己的判决,摆弄着手中的那只黑色猫头鹰的戒指,回想自己这一生。他一生荣华,到老了,竟未能保住自己的名声。而他最对不起的,可能就是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仓公了。 接过皇上赐的拐杖和碗,邓通走出皇宫,到街上一个角落里坐着。蜷缩在那里,他不声不响,甚至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存在。 “哈哈哈,先皇啊,人算不如天算。老臣,真的应了那个相士的话,因贫困饿死街头啊。”邓通看着来往的人群,看着周围喷香的食物,他竟没有一文钱可以买下这些食物。仰天长啸一声,他低下头,开始了自己的乞丐人生。 刘启向窦太后请过安,又去薄皇后宫里坐了坐。看她欢笑的容颜,刘启知道她没有孩子,只能在皇后这个位子上得到些许安慰。想起刻薄泼辣的栗姬,他又叹了一口气,走到她的宫内,看到她正在冲宫女发脾气,就掉头到了王娡宫里。 王娡正在看乳母喂饱后的世子,她看到皇上进来,马上行礼。皇上拉她坐在床上,恐她心中对美人一称不悦,向她解释道:“娡儿,朕今日初登皇位,薄妃跟我最长,我不封她为后,恐祖母怪罪。” “皇上,您现在贵为一国之君,说出的话就是圣旨,不会有任何人敢违抗。别说皇上封臣妾为美人,就是再低的位子,又何妨呢?臣妾是为了服侍皇上才进宫的,又怎么会在意称谓呢?” 刘启看她这么善解人意,笑呵呵的,把她搂进了怀中。突然想起悦欣,他又问:“哎,对了,悦欣那个丫头呢?” “姁儿将她带去了。”王娡说着,站起身,心事难掩。刘启走到她的面前,问她:“怎么,有心事?” “皇上,自从姁儿进宫以来,除了在太医院的那段时间,还可以见她跑来跑去,还可以听到她的欢声笑语。自从你临幸了她,让她离开太医院,直至今日封她为夫人,我便再没有见过她那么发自内心的笑了。” “朕又何尝不知呢?只是,朕真的是太喜欢你们姐妹了,我之所以一直留她在身边,只希望有一天,她能渐渐喜欢这里。” “皇上,不可能了。臣妾之前所想与皇上无异,可是你看姁儿的身体,每况愈下。她每日对缇萦的思念,对自由的向往,让她每日以泪洗面。因为这四个皇子已经渐渐长大成人,她才不舍离他们而去。” “那你教教朕,该怎么办?” “皇上,臣妾会永远代替姁儿在你身边服侍你,求求你,放了姁儿离开吧,让她离开皇宫,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娡儿,让朕想想。”刘启说着,就从悦韵轩离开了。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姁儿进宫之前明朗的笑声,他也在想她每次诞下孩子,他都会想尽办法赏赐她很多奇珍异宝,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就算每次面对他,她都是笑容满面,可是他看得出来,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王儿姁。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伏霞苑,才刚进门,他便听到了他的姁儿爽朗的笑声。被她的笑声吸引进去,他看到,她正在听唐悦欣讲述关于缇萦发生的事情,讲到有趣之处,两人便笑成一团。 看到刘启进来,她马上带欣儿一起下跪请安。刘启马上扶起她来,拉着她的手坐下,问到:“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欣儿啊,她在跟我讲捉弄缇萦姐姐的事情。”王儿姁激动说着,突然咳出了两声,刘启在背后拍了拍她,示意宫女拿件衣服来。 王儿姁突然想起来,刚才公公来宣读圣旨的事,就问他道:“皇上,姁儿进宫比姐姐晚了许久,为何姐姐为美人,而姁儿为夫人呢?” “怎么,你不喜欢?” “不是,皇上恩宠姁儿,姁儿心知肚明。只是,皇上知道,姁儿身体每况愈下,更是不知还有多少时日可活。皇上如此封赏,姁儿恐怕没有宁日了。” “哼,谁敢来打扰你?”刘启说着,脸上怒气毕露。看着正在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的王儿姁,他突然问她:“姁儿,不如你和你姐姐一起搬来昭阳殿,这样你们姐妹也可以有个伴。” “皇上,不必了。臣妾觉得,这里偏安一隅,幽静雅致,又无外人来打扰,甚好。” “可是,姁儿······” “皇上,臣妾······”王儿姁说着,突然很严重的咳了起来。她用手掩口,待摊开手掌,一坨黑血映入眼帘,她随即昏厥了过去。 “来人,请太医。”刘启焦急惊慌的将她抱到床上,让人喊太医过来。小悦欣往她口中塞了一粒药丸,让刘启喂她喝下一口水。 “你喂她吃的什么?”刘启在太医来之前问她。 “是娘亲让我随身携带的解毒药丸,可以缓解她体内的毒性。但是,这位婶娘已经不可以死而复生了。” “乱讲,胡说,不会的,姁儿的病一定可以治好的。”刘启握着王儿姁的手,不敢相信。 正在他等太医的时候,董阳进来对他讲:“皇上,淳于缇萦求见。” 刘启听到这么名字,就像找到了救命仙草,马上对董阳说:“快请她进来。” “娘亲······”缇萦才刚进来,小悦欣就跑过去,抱住了她。 “欣儿,你没事吧?”缇萦抱着女儿亲了亲,问她是否有事。 “娘亲,我没事。” 看女儿还是笑得很开心,那副鬼精灵的样子还在,就戳了一下她的脑袋道:“欣儿,下一次你要是再敢不言讲一声就私自下山,看我怎么罚你。” 小悦欣还是第一次看到娘亲这样冲着自己发脾气,就低下头,不再言语。刘启看她进来都没有看他一眼,心中烦闷,叫了一声‘缇萦’。 “缇萦参见皇上,吾皇······” “起来。”缇萦还没说完,就被命令站起来。 “皇上,小女无知,得罪了,我这就带她回去。”缇萦说着,就转身要带女儿离开。刘启转身看着她的背影,大声道:“朕准许你离开了吗?” 缇萦听得这句话,停住脚步,转身问道:“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七年了,你才肯下山吗?”刘启说着,慢慢的走向缇萦。 缇萦知道刘启的性格,他一定是见到欣儿,记恨自己成亲生子。她就站在那里,等他来处置她。 “你也已经老了。朕现在先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你先救醒姁儿再说。”刘启仔细看了一眼缇萦,他说着,别过眼,转身走到了王儿姁的旁边。 缇萦听到他的话,上前看了看王儿姁的脸色,让刘启让开。她摸了摸王儿姁的脉搏,用银针刺了她的涌泉穴。王儿姁神经穴位敏感,她受到刺激醒来,看到缇萦,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缇萦姐姐······我终于又见到你了。”王儿姁看到缇萦,苍白的面容之上再一次眼泪滴垂。 缇萦看见她这副模样,也于心不忍,问道:“儿姁,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是儿姁自己命薄,怪不得别人。” “此话怎讲啊?” “或许我本就不该遇见缇萦姐姐,我看你每日治病医人,也想跟你云游四海。后来,你不辞而别,将我留给了姐姐。承蒙皇上垂怜,我可以在太医院自由行走。”儿姁说着,又咳了两声。 “但是,我不听从你的劝告,以身试药,才中了这种慢性毒。本来,我研习医书,专心调养,其实是可以痊愈的。只可惜后来,我竟在这深宫之中爱上了太子殿下,也就是现在的皇上。” “皇上临幸我,让我怀有一子,我身体不就不佳,产子之后更为虚弱。但是,在这之后,我极其想念宫外的生活。皇上疼惜我,让我有了四个孩子,可是我身上的余毒却始终未解。”儿姁说完,忍不住的咳了几声。 “但是,你身上若有毒,产子之后,孩子的身体状况如何?”缇萦听她这么说,心疼这个可怜的姑娘,两行清泪也已经流了下来。 “我自知会有问题,便让太医专心调理。幸甚,我的孩子们都平安无事。”王儿姁越说,声音越小,脸色越差。 “儿姁,你先躺下······”缇萦想阻止她继续讲下去,王儿姁却拉着她的手不放,对她讲:“缇萦姐姐,纵然你生为天人,也无法救得我了,不要为我浪费时间了。” 她看着大家都为她流泪,转过身来,她叫刘启道:“皇上,臣妾的病是好不了了。如果臣妾逝去,请你不要怪罪任何人,好好的抚育我们的孩子长大。” “姁儿,你不要离开朕,好不好?朕可以答应你,放你出宫去,好不好?”刘启看着回光返照的王儿姁,心痛不已。 “姁儿已经嫁给皇上,是皇上身边的妾,你放臣妾出宫,是不要臣妾了吗?” “不,朕是不忍心看你每天以泪洗面,朕想要看到你开心。” “臣妾能遇见皇上,受到皇上如此恩宠,死而无憾了。只是,日后姐姐孤身一人在这深宫之中,还请皇上念在对臣妾的情谊上,多爱姐姐一点,答应臣妾。” “朕答应你。”刘启拉着她的手应允了她的要求。 王儿姁听到这句承诺微笑着,最后看了一眼缇萦,便撒手西归了。热泪流尽,最后一滴泪水,滴在了她常年卧榻之上。 “王夫人······”旁边的宫女看到王儿姁撒手而去,脑袋别过去,大哭着喊一声。 刘启抬起头,看到闭上眼睛安详而去的王儿姁,他闭眼泪垂。缇萦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亦洒泪送她一程。 待宫女通知王娡这件事情,她将皇子交给奶娘,便赶到了伏霞苑。见到妹妹的尸体,她抚尸大哭一场。 三日后,王儿姁的葬礼举行,皇上命令后宫所有妃嫔三日内不得穿着鲜艳衣装。王儿姁的四个孩子,皇上也下令,交由王娡抚养。 缇萦临走之前,王娡召见她,向她道谢道:“缇萦姑娘,你能在我妹妹临终之前见她一面,我真的好感谢你。” “王美人千万不要这么说。现在想想,或许当时我就应该把她带在身边,不应该让她留在宫中,是我害了她。” “此话怎讲?” “我从来不知道,儿姁从医之心竟会如此强烈。即便是已经嫁为人妻,仍然是初心不改。正是因为她在这宫中太过孤独,才会中毒都无人知晓,产后身体虚弱都无法调理,最终害得性命。” “我这个妹妹就是这样。从小就是,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一定会走到底做下去。那你呢,你这次出宫去,是否就不会再回来了?” “我想。但是,这件事情恐怕由不得我了。”缇萦刚说完,就被董阳带着去见了皇上。她向王美人辞别,就转身离去。 董阳领着缇萦到了天禄阁,开门让她进去,他守在门外。看着远处正在望着他的宁雪,他微微一笑。 第六十八章 天子问时事 诊籍终现世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缇萦,你来了。”刘启站在书架之间,听到缇萦的脚步声,转身向后看一眼,看到缇萦正在身后看着他。 “参见皇上。”缇萦说着就对他行礼。 “你为什么突然对朕这么客气?”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皇上已贵为天子,缇萦岂敢在您面前再无理取闹?” “姁儿死掉了,朕深感痛心。你可知为何?” “自是皇上对王夫人情深爱重。” “可以这么说。但是,你可知姁儿是这宫中唯一一个能让朕找到你的身影的女人。” “皇上,这种话以后请不要再在缇萦的面前讲了。” “什么?” “皇上心中有天下,胸中有百姓,是个明君。但是,您也已经答应儿姁,日后会把对她的爱放到王美人身上,多爱她一些,多护她一些。您的爱让这么多女人着迷,可是,却并不足以让缇萦羡慕。” “你可还记得,父皇曾经说过,禁止你再入宫?” “当然记得,缇萦一直谨记,丝毫不敢忘。” “那你还敢入宫?” “此次入宫,缇萦只为寻回女儿。违抗先皇的命令,缇萦自知有罪,皇上要如何处罚,缇萦都绝无二话。” “好,你有骨气。那,在罚你之前,你先回答几个问题。” “皇上请讲。” “朕现在才刚刚登基,晁大夫制定策略时跟我提过,吴王策反已久,树大根深,他主张我削藩。朕想知道,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皇上,国家大事自然是您做主。缇萦一介妇人,您为何要征询我的意见?” “我们共患难过许多次,朕了解你的聪明才智。之所以想要听取你的意见,也是因为朕了解,就像你的女儿说的,你虽人在鲁山,心却在世间。” “皇上太高估我了。不过,因为我也有一事相求皇上,针对此事,我就略表意见,请皇上参考思虑。” “你说。” “诚如皇上所说,你我因缘际会,一起共患难过很多次。铸钱一事,齐王自裁,邓通也已被皇上革职。可我大汉并非只有齐地铸钱,你到吴国的时候定然也心知肚明,吴王为了充实自己的金库,不止铸钱,还煮盐贩卖,这些有违国法之事,先皇在世之时,就已经存在。” “接着说。” “吴王虽势大,可是真要造反,他一定不会孤身一人作战。除他之外,最有可能的宗亲,有楚王刘戊、赵王刘遂、济南王刘辟光、淄川王刘贤、胶西王刘昂、胶东王刘雄渠、齐王刘将闾,到底他能说动哪个来助他成事?如果他们反叛,皇上是否有兵力来阻挡?这些事情,皇上一定要考虑清楚。”缇萦说着,看向刘启,他也站在那里,正在思索。 缇萦接着道:“另外一点,就是用人之事。晁错大人之言句句中肯,但未免有些小瞧了这些宗亲。若无需打仗,必有人牺牲流血,若必须打仗,士兵死伤之事更是不可避免。皇上朝堂之上的文武将士,谁为可用之人,谁为不可用之人,皇上必须要了然于心。”缇萦说完,看了看刘启的脸色,只见他有些肯定又有些疑惑。 “缇萦,你这些话,让朕有醍醐灌顶之感。对于削藩这件事情,母后是反对的。但晁错是朕的老师,相信他不会害朕,可朕也是犹豫的。时至今日,朕才知道,身在帝王之位,需要考虑的事情到底是有多少。”刘启听完缇萦的话,对这些宗亲的局势分析了一番。 “家事国事天下事,都是皇上的事,皇上不能以家事衡量国事,也不能以国事来认定天下事。缇萦身为局外人,可能说的很容易,可是如果真的做起来,却未必容易。” “你说的对,朕到底该怎么衡量这些事情呢?缇萦,你知道吗,有时候朕真的很恨你,不能待在朕的身边。” “皇上,你的天下怎么会与缇萦有关?”缇萦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了十卷竹简出来。她打开其中一卷,递与刘启,道:“皇上,你问我的事我已经回答你了,现在缇萦也有事,请你帮忙。” “这是什么?”刘启看着她手中的书卷问到。 “这是我花了三年多的时间整理的,爹爹生前一直在记载的诊籍。” “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拿出来,为什么偏偏现在拿出来呢?” “我原本也不想拿出来,总是怕,我花费的心血会被人糟蹋。可能是冥冥之中,爹爹给我指引了一条路,让我此次下山将他们全部带上了。” 缇萦抚摸着这些书卷,继续对皇上说到:“我看到儿姁不知道药理随意的试药,害了自己的性命,我为她的坚持初心感到震撼,亦为她不必要的牺牲感到可惜。爹爹的诊籍,记录了他有生之年所医治的所有案例,放在宫中的天禄阁,供人阅览,查经据典。” “这十卷书,你是否有给它起名字?”刘启听缇萦说完,对这些书卷的重要性了然于心。 “就按照爹爹的意思,命名为《诊籍》。” “好,朕答应你,一定会命人好好保管这部书卷,为后世所用。” “如此,就多谢皇上了。” “应该是朕替后世的太医院人才多谢你,淳于缇萦。” “身为大汉子民,这是爹爹的遗愿。而我,也只是为了完成爹爹的遗愿才这么做。” “缇萦,你就要走了吗?” “怕夫君等的着急,我打算明日出宫去。” “你走之前,希望你能告诉朕,你还会不会下山?” “这个嘛,王美人也问过我类似的问题,而偏偏,这个问题我不能很确定的告诉你,因为这件事情由不得我。” “此话怎讲?” “日后再见面,皇上便知道了。”缇萦说着,就要离开。 刘启拉住她的手问:“哎,缇萦,还有一件事情,除了你,还有谁可以帮朕?” “我早就告诉过皇上了。如果,您还是想不通,可以去找栗夫人问问,我曾经也跟她讲过。”缇萦说完,就离开了。 等缇萦从天禄阁出来,宁雪正拉着悦欣的手在等她。看到她出来,悦欣跑过去抱住了娘亲。 “欣儿,走了,我们回去了。宁雪,你要跟我们一起回鲁山,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缇萦一边拉着女儿的手一边转向了宁雪。 “喂,问你呢,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啊?”宁雪说着,却看向了站在那里的董阳。 缇萦看着他们两个人已经日久生情,心中宽慰不少。 “雪儿,我······”董阳听见她的话,向后看了看。他跟了刘启这么久,现在他根基尚未定,危机四伏,他不忍心,就这样弃他而去。 “真是傻瓜。”宁雪又何尝不知他的心思,只是想捉弄一下他而已,看他这么着急,她笑了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哎呀,红衣姨娘,还是让欣儿告诉你怎么办吧。”小悦欣看着难分难舍的两人,拉着宁雪的手,让她站在了董阳的旁边。 “好了,现在开始,董叔叔不动,红衣姨娘也不准动一步。”小悦欣说完,就转身对娘亲说:“好了,娘亲,红衣姨娘以后与这位董叔叔啊,夫唱妇随,我们走了。” 缇萦听见女儿的话,知道她给了两个人台阶下,开心一笑。转身看了看宁雪,她挥手跟他们道别。 她们母女正要出宫,正好碰见皇子刘荣带着侍卫进宫来。缇萦看见他,知道他的身份,便让女儿与她一同跪下行礼。可刘荣偏偏看见了小冤家,唐悦欣。 他正要离开,又停住脚步退了两步,走到唐悦欣的身边,蹲下来看着她道:“喂,你今日怎么肯下跪行礼了,你不是很大胆的吗?” “小女无知,冒犯了皇子,还请皇子原谅。”缇萦听他这么说,知道可能是女儿得罪了他,就替她赔礼道歉。 “你是什么人,这么管教自己的女儿?我不要听你说话,我要听她说话。说啊,跟我道歉。”蛮横的刘荣不领缇萦的情,眼中并没有长幼尊卑之序。缇萦听见他说话语气不好,怕女儿会胡来,就单手挡在她的前面。 “不知你母亲栗夫人近来可好?请代为问好。”缇萦灵机一动,提起了她的母亲。刘荣见缇萦认识他母亲,便问:“你怎么认识我母亲?” “皇子向她提起淳于缇萦,她就知道是谁了。”缇萦不愿与他多做纠缠,就起身要离去。 却不想刘荣不依不饶,让侍卫拦住她们母女的去路,上前说到:“谁都知道我母亲是栗夫人了,单凭你一句话,我怎么能知道,你是不是冒充的呢?” “喂,你真是没完没了啊。我娘亲这样跟你说话,是因为你是皇上的儿子。如若不然,懒得理你啊。就连皇上都会让我娘亲三分,更何况是你······”小悦欣在一旁忍的难过,就出口为娘亲讨回公道。 “放肆!”谁知,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荣打了一巴掌。 缇萦看女儿挨了一巴掌,心疼不已,却又不能当场发作,只好隐忍着要带女儿离去。 小悦欣挣脱母亲的手,道:“娘亲,今日女儿就要跟着粗鲁匹夫理论一番,他已经打了我两次了。你经常教我,孔夫子言论,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我还了给他去。” 小悦欣说着,就要伸手去打刘荣。这时,只听得栗姬喊了一声‘住手’,被宫女搀扶着走了过来。 “栗夫人······”缇萦见是栗姬过来,她松了一口气,至少她不会再拦着她们母女离去。 “荣儿,不得无礼。缇萦姑娘,小儿无礼,我代他向你赔礼。”栗姬看着缇萦,向她道歉。 “栗夫人言重了,是小女莽撞,冲撞了大皇子,我一定带她回去严加管教。”缇萦说着,行了一礼就拉着女儿快步的出宫去了。 栗姬转过身对刘荣说:“荣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人前一定要表现的有一个儒雅之态,怎么就是记不住啊?这个女人,是你父皇的朋友,不能得罪的。” “母亲,你真的认识她?”刘荣一听,心中倒有些胆怯了起来。 “是啊。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因为我儿子很快就会成为太子。到时候,看谁还敢欺负我们母子。”栗姬说着,带着儿子回了自己寝宫,早就已经将缇萦曾经的托付之言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娘亲啊,刚才那个婶娘,变化好快啊。”出来宫内,小悦欣才提及刚才之事。 “欣儿,你认识她?” “我第一次抓了刚才那个鲁莽匹夫,就被刚才那个婶娘打了一巴掌。” “什么?欣儿,你的脸痛不痛啊?” “当然痛了。从小到大,娘亲和爹爹从未打过我,我好想哭。但是一想,如果我哭了,就没有办法冷静了,所以我就忍着不哭了。”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跟爹爹会告诉你不让你下山了吧。” “可是我觉得山下更有趣。”小悦欣说着,又想起刚才的话题,就又对娘亲讲到:“娘亲啊,我觉得,以后那个刚出生的小弟弟彻儿一定会比那个鲁莽匹夫强的。” “欣儿,这些话你都跟谁讲过?”缇萦听到女儿说的话,心中一惊,严肃的看着她问。 “我就说皇上与那个王婶娘是天子佳人,那个小弟弟眉宇之间有正气。其他的,欣儿没有多说。” “你说这话的时候,都是谁在啊?” “他们都听到了。” “哎,你这个孩子,口无遮拦。若是留你在这里,日后必有杀身之祸。算了,是福是祸,就看她们母子的造化了。”缇萦说着,已经看见赵莹莹正在向她们母子走来。 “小宝贝,你吓死我了,怎么能一个人偷偷下山呢?”赵莹莹看见小悦欣,看到她消受的脸,心疼不已。 “她自己偷偷下山,就要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欣儿,娘亲不管这段时间你经历了什么,你都要自己担当,知道了吗?”缇萦看了看女儿那个红红的脸,想起刚才那一巴掌,真是疼在她的心里。 但是,为了培养她长大之后的自我承担能力,她还是狠下心,对自己的女儿讲出这些话来。 “嗯,欣儿知道了。”小悦欣看着母亲的脸色,知道自己这次私自下山是不对的,就不想再惹母亲生气。 “嗯,我们回去吧。你爹爹,该等急了。”缇萦说着就拉着她要走,赵莹莹拦住她道:“丫头,既然下山了,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啊?”缇萦听到赵莹莹的话,问她,赵莹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缇萦看着满脸愁容的赵莹莹,猜到她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赵莹莹不说,她也不知道到底该帮她什么忙?能不能帮上她? 站在那里,缇萦也没有再逼问她。一直等到她们走到健远镖局,缇萦才知道赵莹莹说的要缇萦帮忙,是指的什么事。 第六十九章 镖局请名医 不知名所起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德叔啊,大哥情况怎么样了?”赵莹莹敲门,见开门的是德叔,就先问他。 “原来是二小姐,老爷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德叔看见是家人,就上前作揖,高兴的说着。 “什么?已经好了?之前不是说镇上的郎中都请遍了也没有人能说出痊愈的药方吗?” “哦,是少夫人亲自去鲁山走了一趟,请来了唐先生,他妙手回转了老爷的性命啊。” 缇萦听见他这么说,知道是夫君来过这里,就上前问道:“敢问德叔,那位唐先生,什么时候离开的?” “哦,还没有离开。只是,他这几日,每日都去镇上等人,每次到天黑才回来。” “看来这个傻小子是在等你们母女了。灵素······”赵莹莹说着,正好看见王灵素出来。 “原来是姑姑回来了,夫君······”王灵素一边出门迎接,一边喊出了赵健来。 “怎么淳于姑娘也来了,健远镖局真是蓬荜生辉,快快请进来。”他们夫妻二人看到缇萦,心中大喜。 “娘亲啊,什么是镖局啊?”进来的时候,小悦欣听到赵健的话,问缇萦。缇萦示意她先闭嘴,她日后再解释给她听。 “大哥,你的伤真的全好了?”赵莹莹看见赵镖头,上前去扶他,很高兴看到他身体复原。 “是啊,还好有那个唐先生。”赵镖头说着,看见缇萦进来,笑着问赵莹莹道:“莹莹,原来你是去找缇萦姑娘了。其实,老夫原来也以为,此病除了仓公之女外一定没有人可医,谁知道,竟然还有如此医术高明之人。” “哼,大哥啊······这其中内情,你可就不知道了。”赵莹莹听大哥这么说,笑了笑,坐了下来喝了杯茶。 “莹莹,这话是什么意思?”赵镖头听妹妹这么说,疑惑的问着他,赵健夫妇也疑惑的看着她。 “你们口中的那个唐先生,可是姓唐,名安?” “姑姑怎么会知道的?”赵健疑惑。 “那你们可知他师从何处?是否娶妻?妻子又是何方人士啊?” “贸然相问,很是无礼,就没有问。”赵健答曰。 “那就是了。我告诉你们啊,这个傻小子的师父就是仓公,他的妻子就是你们眼前的仓公之女淳于缇萦,而这个古灵精怪的小悦欣啊,就是他们的女儿了。”赵莹莹的话说完,在场的人都吃惊的不敢相信。 缇萦站起来,对赵健夫妇和赵镖头解释道:“小女无知,私自下来鲁山。我为了寻她,下山入宫,想必少夫人去鲁山的时候,只有师兄一人在家。而师兄又迫切的想要知道我们母女的消息,才正好借此机会下得山来。” “原来如此。”赵镖头看着他们家的恩人,命德叔给缇萦母女准备一间客房。 王灵素看着俊俏的小悦欣,心生欢喜,本来想上前拉她去和自己的女儿冰儿玩,小悦欣却往回看了看,正看见了她父亲垂头丧气的走进来。 “娘亲啊,你来。”悦欣说着,就拉着缇萦的手,站在了一个隐蔽的暗处,背对着大堂。等唐安进来,他因为又一次没有得到妻子和女儿的消息,沮丧的连头都没抬。 “这是比被霜打的茄子还要呆的头啊,傻小子。”赵莹莹看着他这样,一边喝茶,一边讲到。 唐安听出是赵莹莹的声音,马上来了精神,抬起头看到赵莹莹,着急的上前问到:“前辈,萦儿和欣儿呢?” “我怎么知道啊?我只知道那个小宝贝被抓进宫了,你家那个丫头性格又倔,她不让我跟着进宫,说她一个人可以解决。我没地方可去,只好到娘家等她们了。” “什么,宫里?”唐安听赵莹莹这么说,更是心急。 他踱步在外,自言自语道:“新皇登基,皇上对萦儿一向有意,这次入宫如果欣儿被坏人抓了,萦儿拿自己做交易,那可如何是好?不行,我要进宫去,还好萦儿落下了郅都大人的令牌,我明日可以先去找他。” “爹爹······”他正在心急的思考,突然听得欣儿的叫声。他往屋内望了望,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他以为是自己思念欣儿过度,出现了幻觉。 “师兄······”刚想回房去,他又听到了缇萦的叫声。又往屋内望了望,他又一次没有见到任何人,他再次以为,他因为思念妻子过度,出现了幻觉。 “哈哈哈,爹爹不守信。爹爹与欣儿有过约定,只要欣儿叫爹爹,爹爹一定可以找到欣儿的。可是,这次,爹爹失信了。”看到唐安被戏耍的样子,小悦欣忍不住跑了出来,扑进了唐安的怀抱。她一边说,一边搂住了爹爹的脖子。 唐安看见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真的是欣儿,他抱住她,不愿松手。一抬头,看见缇萦正在向自己走来,他又走过去,抱住了缇萦。 “你们两母女啊,欺骗我,把我骗的好惨。看我这样,你们开心啊?”唐安看着她们两个,生气的问到。 “师兄,你的宝贝女儿,想试试,你到底会不会失信于她,就串通我一起演了这场戏给你。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你会下山来,是莹莹姐姐说要我来这里帮忙。到了这里,我才知道你下山了。” “萦儿,你没事吧?皇上没有难为你吧?” “师兄,我没事。皇上虽然一直高估我的能力,这次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交代完了,相信以后再见面,我们也不会有再多的话可说。” “萦儿,什么意思啊?”唐安正想问一下始末,正好王灵素过来,喊他们吃晚饭,缇萦就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姑姑,唐先生,缇萦姑娘,来吃饭吧。你们一天赶路,想必也没有吃好。爹让厨房备了点好吃的,还请各位不要嫌弃。”王灵素说着,就请他们入座。 吃完晚饭,唐安夫妇房间内烛光明亮,小悦欣已经睡着。缇萦坐在那里,向唐安讲述了自己这一行所经历的一切。 “萦儿,我不太明白你说的那句‘由不得你’是什么意思?”唐安对妻子的一行所经历的事情感慨了一番,提出了疑问。 “师兄,你的医术得自爹爹真传。就像今日,我从赵镖头口中得知,整个镇上所有的郎中都以为他的病无药可医的时候,你施药救了他。试问,我大汉朝像你这样的医者能有多少?” “萦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丈夫志在四方,你一直随我隐居鲁山,不想声名为外人所知。可你一身精明医术,有何用武之处呢?我不想爹爹的医术就此失传,我希望你能像爹爹生前一样,走遍大江南北,用你的医术治病救人,广施援手。” “可是,萦儿,我不希望丢下你们母女,独自一人游走。” “师兄,你错了。我的意思,并非让你一人走遍大江南北,而是我和欣儿会陪着你一起。” “萦儿,这样,会很辛苦的。” “从前,我跟着爹爹游走,没有喊过一句累。反而,每次见到不同的人,不同的地方的风景,我会很开心。其实,我之所以会跟你说这些,也是因为这次欣儿不辞而别下来鲁山,让我想到的。” “你想让欣儿像你小时候跟着师父一样,让她见识不同的人,不同的风景?” “你说对了一半。欣儿古灵精怪,有第一次下山,就会有第二次下山。这次下山,她就得罪了皇宫贵族。虽然我很心疼她被打,却是不能言讲出来。所以,让她跟着我们一起,一来可以保证她的安全,二来,可以让她理解我们的行为。等她长大了,有她自己的路要走,但是不管她往哪个方面走,我们都可以放心的让她一个人去了。” “好,就依你所言。”唐安思索片刻,想了想妻子的话,答应了他。 “现在,爹爹的遗愿已了,我们回鲁山收拾一下就下山。” “嗯。” 他们夫妻二人,秉烛夜谈,缇萦将她想说的话全部向唐安说了出来。而唐安,本来就是个没有主张的人,既然缇萦坚持,他也就遵从了。 次日,他们辞别健远镖局的人,就踏上了回到鲁山的路途。投宿的时候,他们在一间客栈中,听到了一个说书的老人家在赞扬他们夫妇医病救人的事迹。 缇萦和唐安听到之后,心中很是疑惑,这些事情,这个老人家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客栈里的这些人,又都听的这么津津有味? “好哎,娘亲,爹爹,你听啊,他在说鲁山医仙呢。”小悦欣听到后,也是欢欣鼓舞,她为自己的娘亲和爹爹自豪。 “师兄,你听到了,即便我们在鲁山不出,名声依然在外。即便,你我都不知晓名之所起,可我们真的没有选择了,我们不可能毫无风浪的过完下半生。”缇萦听着说书的老人家夸大的讲述他们的救人事迹,喝了一杯茶。 看着唐安,知道他昨晚还在考虑,现在,她又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 唐安听了妻子之言,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听客正在对说书先生说完之后举起大拇指。他此刻,心中非常认可妻子的话,看了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鬓角,又抚摸了一番欣儿的头发,他在心底给了缇萦一个肯定的答案。 第七十章 雪中送烧饼 亲人再相聚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又是一个冬日,缇萦看门外的雪还没有停,拿了件外披给小悦欣。看着出落得越来越美丽的女儿,她心里无比欣慰。 “欣儿,这几日一直在下雪,房间也很冷,娘亲出去买些炭,顺便买些菜回来,你同娘亲一起去好不好?” “好,娘亲啊,我可以出去玩雪吗?” “欣儿,娘亲如果把你送到二姨娘那里去······”缇萦看这个女儿贪玩,就想着,如果她把女儿送到二姐那里去,或许她日后可以像二姐一样,学得好多诗书。 可是,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她曾经疼爱之极的书铭。算起来,他现在已经十六岁了,已经举行了加冠礼,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娘亲,二姨娘那里好玩吗?”悦欣看娘亲不再说下去,便上前问。 “你啊,就知道玩。算起来,你书铭哥哥也已经成人了,等过些时日我们回到临淄,你就能见到他了。”缇萦说着,就带着女儿出门而去。 雪一直不停,街上出摊的老百姓也就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缇萦走到一家炭火铺,她敲了敲门。 “张大叔啊,麻烦给我两包生炭,给你钱。”看到开门的张大叔出来,她说着,将钱递给了他。 张大叔没有接她的钱,笑呵呵的递给她两包炭,道:“唐夫人,你们夫妇在我们镇上医病救人,我哪里还能收你们的银子呢,这两包炭你尽管拿去吧。” “张大叔,要是我们每到一处,大家都这样对我们,那你们的生意还怎么做呢?拿着,不然我就不要这两包炭了。”缇萦拒绝了他们的好意,还是把钱给他留下了,张大叔笑呵呵的对缇萦道了谢。 等缇萦转身过来,看到欣儿正在看着一个摊上热腾腾的烧饼,摊主认得她是唐家夫妇的女儿,就包了两个递给她。 “不行,娘亲说不能白拿人的东西。”欣儿很想接过来,可是想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拒绝了。她说着,就要转身离开,缇萦走过来,接住那两个烧饼,将钱给了那个摊主。 “欣儿,行走在外,要学会变通。若你手上有钱,人走账清。反之,若你手上没有钱,行得通时,你可以先赊账,日后原数还回来;行不通时,别忘记你头上那两根钗。”缇萦带着女儿回去的时候,教她行走在外的求生之道。 “啊,对哦,娘亲说,我这头上的钗很值钱的。”欣儿听娘亲这么说,摸了摸那根钗。那可是娘亲送给她的羊脂白玉钗,她记得娘亲说过,最不济,这根钗也可以换来十天半月的粮食。 “哎呀······”欣儿正在吃东西,没有注意脚下,她被拌了一下,手上的饼掉在了地上,她也趴在了地上。 “我的饼······”欣儿正想起身去捡地上的饼,却已经被一个乞丐着急慌张的捡了去。 缇萦拉住伸手想要去抢饼回来的欣儿,走上前,看了看那个满脸污垢,邋遢不堪的乞丐,转身又去摊上买了几个饼。 “现在天寒地冻的,雪一连下了好几天了,很多摊主都不出摊的。哪,这些饼你先拿着,至少可以充饥了。”缇萦说着,将饼递给这个乞丐。 可乞丐没有伸手去接。 缇萦以为这个乞丐是放不下这个脸面,就将这些饼放在他面前,站起来,拉着女儿离开了。 “淳于缇萦······” 缇萦听到这句话,心中惊疑,便回头去看。她看到那个乞丐靠在旁边的墙壁上,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没想到,今天能给我邓通一口饭吃的,竟然是你。” “邓通······你是邓通?” 缇萦听到这么名字,马上再次回去,看了看他的脸,她认出他真的是邓通。 “对不起,我当年鬼迷心窍,伤害你跟仓公,我向你们道歉。”邓通看着缇萦,满脸泪痕,跪下来,向缇萦道歉。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好自为之吧。”缇萦站起来转身,便没有再回头,拉着女儿离开了。 “娘亲啊,邓通是谁啊?”她们母女回到家,唐安还没有回来。缇萦为碰见邓通的事,心中不快。欣儿看见娘亲这样,便上前去问。 “欣儿,邓通是曾经害过娘亲,害过外公的人。” “哈,那娘亲,你为什么还要买饼给他吃啊?他现在这样,活该。” “欣儿,娘亲和外公都是以治病救人为信仰的。见到他,虽然心中有怨,却又无法狠下手来对他报复。你也看到了,他现在这样子,也算是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娘亲啊,你跟外公都是菩萨心肠,要是我啊,肯定不会再给他买饼了。” “欣儿啊,娘亲问一个问题,你想想。” “什么问题啊?” “如果你遇到一个人,你明知此人该死,但是他现在快要病死了,你若身为医者,是救还是不救?” “当然不救了,他本就该死,我救他岂不是助纣为虐?我何止不会救他,还要撒上毒药,让他早些死。” “哈哈,娘亲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说法。”缇萦听到女儿的话,心情缓解了好多。 她取出炭,加到炉子上,继续对女儿说到:“你外公曾经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而我的回答却跟你的回答大体一样。后来你外公去世了,我就真的碰上了一件事情,当时我心中纠缠了许久,最后的决定还是救了他。” “娘亲,为什么啊?” “当时就觉得,我是个医者,如果我见死不救,就是亲手杀了他。所以,我做不到。” “所以,娘亲的意思是,欣儿想错了?”悦欣听到娘亲的话,嘟着嘴。 “不,欣儿,娘亲不逼你。不管你以后想要做什么,娘亲都不阻拦你。只要你自己觉得无愧于心。”缇萦看女儿嘟着嘴,知道她心里不高兴,就上前安慰她。 “娘亲啊,等爹爹回来,我们明日就走吧。”欣儿看了看门外,爹爹还没有回来。 “怎么,不想待在这里了?” “不是啊,我们都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了。马上又到冬至了,我想去二姨娘家。” “是啊,日子过的好快,转眼又已经过了三个春秋,连我都有些想家了。”缇萦听见女儿的话,心中挂念二姐,也想尽快从这里启程离开。 雪方停,他们的马车行走在铺满雪的地面上,车轮轧上去,发出吱吱的声音。 “欣儿,马上就要到了。你记得,一定要先叫姨丈,再叫姨娘,再叫表哥。”马车里,缇萦交代欣儿喊人的顺序,因为她知道二姐夫的脾性,怕他不悦。 “娘亲,你都说了好多遍了,欣儿记住了。”欣儿打开蓬窗,新奇的看着外面白花花的世界。 “娘亲,前面有人在打架啊。”欣儿突然转过身来,慌里慌张的对缇萦说到。车夫突然‘吁’一声,停下了马车,道:“唐先生,唐夫人,前面走不了。” “前面一点就是我们的村子了,发生什么事了?”唐安出来,看了看,正如欣儿说的,前面有人在打架,阵仗还挺大的。他们挡在那里,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说话间,缇萦也下来马车,看到一群人在围攻五个人,便叹声道:“若是雪儿在此,定然又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不过,这个绿衣女子的身影,怎么会这么熟悉呢?” 缇萦将钱给了车夫,让他回去,剩下的路也不长了,他们可以步行过去。带着行李,她拉着女儿,慢慢的向前走去。直到她慢慢的走近,才认出被困的那几个人中,有大姐夫高长君,也有四姐夫刘驹。 “哈,原来是四姐······”缇萦认出了亲人。 她刚想喊,就听见缇莲冲刘驹喊道:“相公,你先别管,让我来。” 说话间,缇莲便挥出了九尺长鞭,她在五人所在范围之外将周围这些士兵的兵器打掉。这些士兵见状,便纷纷逃窜,缇莲缠了一个人的脖子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用脚踩住他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欺压百姓?” “我们是吴国兵士,小人该死,不该欺压齐国百姓。”此人怕死,马上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岂有此理。”缇莲欲痛下杀手,刘驹拦住她道:“莲妹,放了他吧,他虽该死,可毕竟是大汉子民。” “就你好心啊。若是我们求饶,他们会想着放过你,放过我,放过你女儿吗?”缇莲抱怨着,放开了那个士兵。 “呵呵,就是因为我知道他们欺负不了你们母女,才让你放了他们啊。”刘驹说着,看了看旁边的女儿,又看了看缇莲。 “四姐······”缇萦走近,大声喊了一句。 缇莲听见叫声,转身看见近在眼前的妹妹,惊喜的跑过去抱住了她,道:“缇萦啊,你这几年去哪里了,到处都找不到你,你真是想死我了。” “说来话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缇萦看着自己的亲人,也是感觉不可思议。 “最近,七国合力进攻长安,路上所见都是在打仗,只有齐国还相对太平。眼见又要一年了,我与相公本来是想去祭拜爹爹的,结果在路上就碰上了这些个龟蛋士兵欺负百姓,还拦住······对了,巧的很,我们碰上了大姐夫了。”缇莲正说着,想起来高长君,就带着缇萦到他面前来。 “小姨娘······”缇萦正在跟高长君问好,却听得高长君身后的一个英俊少年喊了一声。 缇萦抬头,看了看他,虽然容貌已经大变,可仔细观摩,还是可以看出他幼时的长相,心中明了,这个英俊的少年郎便是二姐的后代颜书铭。 “小姨娘,四姨娘······”还未等缇萦喊他,颜书铭看着缇萦和缇莲,已经激动的上前磕头认亲。 “好一个书铭,竟已经长成了这样一个英俊儒雅的少年郎,不愧是我二姐教出来的孩子。”缇萦拉起他,爱不释手的摸了摸他的脸庞。 缇莲看了他半天,突然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对他道:“小子,见了我,竟然现在才认我,是不是我的分量没有你小姨娘重啊?” “不是啊,刚才情况紧急,我根本没有时间认你啊。”书铭对缇莲的话感觉委屈,焦急的解释。 “好了,好了······欣儿,你来。”缇萦让他们两个停止拌嘴,叫欣儿上前。 “大姐夫,四姐夫,四姐,这是我跟师兄的女儿,欣儿。欣儿,叫人啊。”缇萦说着,提醒女儿认亲。 “大姨丈,四姨丈,四姨娘,书铭哥哥······”欣儿乖巧的叫了个遍,大家都对缇萦和唐安对她的教育,连连称赞。 “婧儿,你看到了,这个是就是沿途听到的鲁山医仙,你的小姨娘和小姨丈。而这位呢,是你二姨娘的公子,叫书铭哥哥。”缇莲看着乖巧的欣儿,也转身让她的女儿刘婧出来认亲。 刘婧也是把在场的人都一一叫了个遍,之后,她满脸崇拜的看着缇萦,道:“小姨娘,我娘亲平日里对我说,你只会医术,其他的都不会。我看,娘亲是骗我的。” “乖,婧儿,你娘亲和爹爹一直隐居,小姨娘从未见过你。今日一见,果然是天生丽质。只是,四姐的性子却没有遗传给你,这也是好事。”缇萦看见这个乖巧的外甥女,她很高兴。 “好了,大家不要在这里说话了,前面就是村子了,我们赶紧回家吧。”书铭看着身边的亲人齐聚一堂,心中不胜开心。他想,要是娘亲也见到她的姐妹们,必定也是开心的。 淳于家三女相聚,开心之余,痛哭一场。她们祭拜完淳于意,便在昔日的家中欢聚一堂。 家里热闹异常,特别是三个孩子,一见如故,哥哥姐姐的叫着,好开心。 缇苏看到缇萦的孩子这么古灵精怪,而缇莲的孩子竟然这么文静乖巧,笑呵呵的上前说到:“小妹,怎么回事?我原本以为,缇莲的孩子定然像她的性格,古灵精怪;你的孩子应该也像你的性格,沉静机智。谁知,你们的孩子性格怎么就倒过来了呢?” “二姐,别说你了,我一直在说欣儿是投错了胎了。”缇萦的话一出,大家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书铭,小姨娘真是对不起你。我曾经离开的时候,你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再相见,我告诉你等你变成大书铭的时候,自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可是,直到前些日,我才想起与你的这个约定,你不会怪小姨娘吧?”缇萦看到长成男子汉的书铭,拉他过来与他相谈,心中再次感慨一番。 “当然怪了······” “铭儿······”缇苏听到儿子的话,正想责怪他出言不逊,却被儿子之后话逗笑了。 “小姨娘,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想念你啊。”书铭嘟着嘴说着,看了看娘亲的眼色。 “这孩子,还学会卖关子了。”缇苏掩口而笑,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 书铭听到母亲的话,又大声的笑了起来道:“放心吧,小姨娘。身为文武状元,我颜书铭岂是斤斤计较之人?” “哇,文武状元,书铭哥哥,你好厉害啊。”悦欣听书铭这么说,趴在桌子上感叹不已。 缇萦看了女儿一眼,也疑惑的问缇苏道:“二姐啊,你跟姐夫二人本就是学堂的教书先生,书铭可以成为文状元,我一点儿都不怀疑。可是,书铭的武功是谁教的?” “小妹,我说出来,你又要惊讶了。”缇苏听缇萦这么问,站起来,冲书铭点了个头。 书铭看向缇萦,对她说:“小姨娘,教我武功的,正是宁雪姨娘和董阳师父。” “什么?宁雪和董阳?”缇莲听了,倒是吃了一惊。 而缇萦听了,看了欣儿一眼,母女两人对视一眼,笑了。 “那,现在他们二人在什么地方?”缇萦问到。 “额······” “娘亲啊,还用问吗,自然是‘人在江湖飘,心在世间留’。”书铭还未说话,欣儿早就跑过来,打断了他的话。 “欣儿说的对。”书铭说着,冲欣儿笑了笑。 刘婧看到他们两个笑的开心,在一旁生闷气。缇萦看到女儿看着书铭一直笑嘻嘻的站在他旁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七十一章 七国之乱至 医仙思救世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大姐夫,您最近过的怎么样?”缇萦又转向高长君问到。 “多谢各位妹妹挂念,我过的很好。只是,现在朝廷动荡,正是用人之际,长君身为文臣,却无法出谋划策,深感无奈。” “大姐夫不必挂怀。朝廷用人,有好有坏。当今皇上圣明,对七国之乱,我深信他一定会处理好。” “只可惜,晁大夫已经被诛杀。”高长君说着,摇了摇头。 缇萦听到他的话,心中几分明了,继续言道:“这些事情,大姐夫你管不了,皇上也管不了。即便他再伤心,这次,也要将削藩进行到底了。” “缇萦,你怎么知道七国之乱源头是因为削藩?”高长君听到缇萦字字无误,心中疑惑。 “大姐夫,不瞒你说,缇萦曾与皇上有过几面之缘,朝廷的事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着急了。但是,你为什么会回来这里的?” “这次风云变幻,齐王采取的态度是观望。我主动请命,说要作为说客回到齐国来,说服齐王归心朝廷。” “原来如此······书铭啊······”缇萦正说着,突然又转向书铭。 “是,小姨娘。” “书铭,你可知,董阳为什么要教你功夫?” “当然是报效朝廷。”书铭听见缇萦的话,回答她。 “对,文,用以辅佐皇上,为他出谋划策;武,用以抵御外侵,保家卫国。董阳是皇上的贴身侍卫,他甘愿为了宁雪放弃这一职位,是因为他找到了你。” “小姨娘的意思?” “小姨娘的意思是,让大姨丈引荐你到皇上身边。”缇萦的话说完,就看向了高长君。 高长君听到缇萦的话,点了点头。 书铭看了看爹娘,爹娘也纷纷冲他点了点头。书铭看了看小姨娘,对她点了点头。 “七国之乱,大汉士兵自相残杀,一定死伤不少。萦儿,我们在此歇息两天,就启程吧。”唐安看他们说完,就想起了这件事,上前向缇萦询问意见。 缇萦听到他这么说,笑了笑,道:“师兄,难得我们夫妻两个,意见这么一致,我也是这么想的。” “二姐,四姐,我们姐妹相逢,自然欢喜。只是,国难当头,师兄心系国家之事,我们便不再多做逗留。”缇萦提前向两位姐姐说明了理由,也省的日后再一一作解释。 “小妹,后天就是冬至了,你们要么过完冬至再走吧。”缇苏看他们走的急,就想挽留几日。 “娘亲啊,我们才来,就要走了吗?”欣儿因为赶路很累,她想要在二姨娘家多待几天。 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缇萦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她不想这个女儿再多生事端,就笑言:“二姐,我们鲁山医仙处处都留下美名,难道还怕我们吃不上饺子吗?” “不是,我们姐妹好难得才能见一次面,你真的今天就走?” “不是。二姐,今天天色已晚,我们明日离开。”缇萦话说到这份上,缇苏也不好再横加阻拦。缇莲也了解她的性子,她决定的事情,任谁说也改变不了,她也懒得再说什么。 “那今日,大家就好好休息。”缇萦说着,就回到了自己曾经的房间,拉着自己的丈夫和女儿一起。 “欣儿,这里没别人,你告诉娘亲,你为什么不想走?”缇萦关上门,问女儿。 “才刚来,我们就要走,娘亲都不能和二姨娘好好说话。” “你真是这样想?” “对啊。” “欣儿,你喜欢你书铭哥哥吗?” “喜欢啊。” 缇萦顺便问了一句,悦欣不假思索,就回答出缇萦想要知道的答案。她说完,害羞的低下了头。 缇萦坐在她旁边,对她道:“欣儿,你同书铭哥哥的关系就如同你和娘亲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一样的,是至亲,你不可以对他有儿女之情的。” 缇萦刚说完,唐安和欣儿都把书铭的问题忽略了,注意到了她说的‘肚子里的孩子’这句话。 唐安欣喜地看着她,问道:“萦儿,你说什么,你又有了身孕了?” 缇萦看他高兴的样子,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欣儿高兴的看着娘亲,摸了摸她的肚子,说:“我要有弟弟妹妹了。” “是啊,欣儿。你就要有弟弟妹妹了,而你的书铭哥哥比你早出生,你们的关系就像你和你弟弟妹妹一样,知道了吗?”缇萦看着她,虽然知道这样很残忍。但是,还是早些断了她的念想。 “嗯,娘亲,欣儿知道了。”欣儿说着,转身出了房间。唐安想去追她,缇萦冲他摇了摇头,道:“欣儿虽然鬼点子多,但是她性格很乖的,让她一个人想清楚,她就会回来了。” 欣儿听到娘亲的话,很难过。因为从她看到书铭第一眼开始,她就很喜欢他那一身英气。 或许是因为她一直在山上长大,从来没有见过其他异性,一见到书铭,她就打心里喜欢。但是,经过娘亲刚才的话,她知道,书铭哥哥的形象只能是哥哥,而她以后要嫁的人也不会是他。 她正在一个人摆弄院子的竹叶,书铭正好出来。看到她,他笑着走向了她。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书铭哥哥······我在想,明天我就要跟爹爹和娘亲一起走了。” “怎么,不想离开这里啊?” “当然了,我一直在山上长大,从来就没有见过二姨娘,四姨娘。现在好不容易相见了,娘亲和爹爹却又要离开。” “小姨娘聪明无比,我也有很多疑惑想要请教小姨娘。我能有你这个妹妹,也很开心的。” “你真的很喜欢我这个妹妹啊?” “是啊。” “那就好了。” “什么好了?”书铭听欣儿在那儿自言自语,很疑惑。 “额,没什么。”欣儿敷衍着,回到了房中。书铭跟着她,一起进了缇萦的房间。 “书铭,还没睡啊。”缇萦看书铭进来,问他。 “小姨娘,书铭心中有疑惑不解,还想请小姨娘指点一二。” “是何事?” “礼记中云: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书铭自幼跟爹爹和娘亲熟读四书五经,自认修身已致,只是······” “铭儿,你不理解的是下一步是否该齐家?” “小姨娘,娘亲她早在我夺得文武状元之前就同我提过,要我娶亲,只是······” “只是什么?” “你看董师父,他跟了皇上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成婚,不也是为平定战乱立下了汗马功劳;你再看郅都大人,他也是跟皇上打了匈奴,封了官职之后才成家的······” “铭儿的疑惑,在成家与治国的顺序?” “正是。”书铭见缇萦明白自己的疑惑所在,高兴的回过头望着她,希望她能解释自己的疑惑。 “铭儿,没有古人说你在治国之前一定要齐家。当然,家为小家,男人懂得治理自己的小家,又何愁不能治理国家?反之,如果你尚未成家,不了解如何治理小家,却不代表你没有这个能力治理国家。” “小姨娘的意思是说,我不一定非要成亲?” “铭儿,小姨娘的意思是,你不能只看书上所说,而不相信现实造就的英雄。如果你有娶妻之意,那就娶妻成家,也未尝不可。可,如果你暂时没有娶妻之意,而只想成就一番大事,你的齐家之事,暂时押后也未尝不可。毕竟,大丈夫何患无妻?” “铭儿明白了,希望娘亲和爹爹也能明白。” “铭儿,你告诉小姨娘,现在可有心仪的姑娘?” “嗯。”书铭听到缇萦的话,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缇萦听到他的话,向站在旁边的欣儿看了一眼,便对书铭说:“既然心仪人家姑娘,就不要让人家等太久。毕竟,应该男人主动一些。你现在也长大了,是时候用你的肩膀,撑起你们的家了。” “是,小姨娘。”书铭说着,就从他们的房间退了出来。 次日,缇萦收拾好东西,他们一家人便辞别各位亲人上路了。 他们夫妻二人辗转在长安城附近,看到死伤的兵士便救,看到无辜遭殃的百姓也救。唐安也不固定在哪家药铺采药,花的都是他们自己的钱,用药却不用士兵一分钱。 此次七国之乱,持续三个月之久,唐安夫妇便在一间小屋中临时住了三个月之久。不管是哪方的兵士,都感谢他们的无私相助,而他们夫妇二人在这群士兵当中留下的‘伉俪救世,鲁山医仙’的名号,也是在世间广为流传。 缇萦的肚子已经日益大了起来,唐安不想让她这么奔波,就让她在家中休息。这一日,唐安出门行医,三个士兵找到他们住的地方,走了进来。 “你们三位有什么事吗?”缇萦看他们三个没有什么毛病,瞬间起了戒心,偷偷的将三根银针捏在手中。 “唐夫人,唐大夫呢?”其中一个人,贼头贼脑的看了看他们房间里面问到。 “我相公出门行医,尚未归还,你们找他?” “不是,我们来找你的,还有你的女儿,她人呢?” “你们若是来求药的,我可以给你们。可是,如果你们是另有目的,劝你们赶紧离开。这附近士兵来来往往,只要我喊出声,你们就会被发现的。” “唐夫人,话不能这么说。这次七国之乱已经平定,怎么说,我们也是有功之人。我们向将军求些封赏,还是可以的。” “你们的将军是哪一位?” “自然是周亚夫将军了,这次他是统帅。” “听闻周将军的细柳营军纪严明,怎么会有你们这些鸡鸣狗盗之徒?” “唐夫人说话太严重了。我们什么还没有做,怎么就是鸡鸣狗盗之徒了呢?” 缇萦扶着桌子站着,心中祈祷,希望欣儿现在不要回来。可是她的祈祷并没有被欣儿听到,她正在与他们周旋的时候,欣儿正好回家来。 她一边开心的走进来,一边告诉缇萦道:“娘亲,我采到天竺葵了,还有啊,我砍了好多石灰块回来啊。” 缇萦见欣儿毫无顾忌的回来,心中担忧。可欣儿天真,她以为兵士都是救国的好人,看了看他们,她问缇萦道:“娘亲,这些兵哥哥是来求药的吗?” “欣儿,你快跑,他们不是好人。”缇萦没办法,为了保护女儿,向她说完,用力推了她一把,可欣儿却被挡在门口的那一个兵士抓住不放。 “欣儿······你们,放开我女儿。”缇萦行动不便,她说着,就要上前去与几人纠缠。听着欣儿大声的呼喊,缇萦心都碎了。 “娘亲,娘亲······”欣儿被他们扛着,离开了他们住的那个屋子。 悦欣的叫喊声在缇萦的耳边回荡,不顾腹内疼痛难忍,缇萦一路跟着他们走着,她心里只想着一定要救欣儿。 她一直跟着他们,走到了一条小溪边。她看到他们三人将欣儿放到旁边的草地上,企图欺凌她。 缇萦想冲过去,对着那些人的脸上给他们几耳刮子,奈何她腹中实在疼痛难忍。摸了摸肚子,她向下一看,腿部都是血,她口中喊着‘孩子’,心中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住了。 “欣儿,用你的智慧······”缇萦已经走不动了,她跪在草地上,趁着欣儿与三人斗嘴求饶的间歇,大声的喊着,希望欣儿能够自救。 欣儿的挣扎让三人失去了耐性,他们逼着欣儿就范。欣儿不停的向后退去,直到她的手碰到了水,手中握着的一块石灰遇水发烫,欣儿突然想起她娘亲刚才那句话。 “哎,你们真的喜欢我?” “当然了。”三人见欣儿突然乖巧,以为她是回心转意了。 “那,你们站在那里别动,我过去。” 欣儿说着,噙了一口溪水在口中,慢慢的朝三人而去。她走到那三人面前,趁他们不注意,猛地将手中碎掉的石灰涂到了两个人的眼上,用力喷出了口中的水。 两个人哀嚎着躺在地上,捂着眼睛打滚。幸免的那个士兵,看他的兄弟被整,生气的抓着欣儿要轻薄她。 欣儿奋力挣扎,拼死一搏。正此时,突然一个从天而降的勇士,将那个兵士踢到溪水中,把欣儿救了下来。 “将军······”那人救下欣儿,转身走到周亚夫的面前,向他行礼。 “嗯。韩杰,将那三个畜生给我带回去,军法处置。”周亚夫看他们罪有应得,就命属下韩杰将他们带回去。 韩杰受命,叫来了两个小兵,让他们把那两个眼睛受伤的带回去,他自己则去揪出那个躺在水中兵士,要带他回去。 第七十二章 韩杰涩生情 将军斩劣兵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欣儿看娘亲浑身是血,生气的不能自已,冲上去,把手上的石灰通通抹到了那个兵士的眼中。 如此,她还觉得不够,又冲着那个士兵的脸扇了几耳刮子,大声的骂道:“淫贼无礼,害我娘亲流血,害我差点失去名节。你的眼睛瞎了,算是对你的惩罚。你烧香拜佛求我娘亲平安无事,不然,我唐悦欣定要你给我娘亲陪葬。”她说完,就跑向了躺在那里的缇萦。 看着她的这些行动,韩杰想拦都拦不住。望着她跑走的背影,韩杰心想:“好一个刁蛮的小姐,唐悦欣······”。他看了看捂着眼睛哭号的士兵,带他回了营帐。 周亚夫抱着昏迷不醒的缇萦,送她回到了她住的地方。 “娘亲,娘亲······”欣儿看着虚弱的母亲,害怕不已,哭了起来。 周亚夫在一旁看着她,本想上前安慰她,欣儿却突然擦干泪水,朝周亚夫大骂道:“你走啊,你们都不是好人。我娘亲辛辛苦苦救你的士兵,他们却来伤害我们,你们都不是好人,我不想看到你们,你们走啊。” “哎······”周亚夫刚想讲话,却被醒来的缇萦打断了。她转过头,对自己的女儿道:“欣儿,不得无礼。” “缇萦,你醒来了?”周亚夫看着缇萦,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 “将军,小女无知,还请见谅。” “算了,她也是担心你。” “将军,今日请暂且回去,缇萦的样子不适合见客。” “好,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见你。至于我那三个士兵,我一定给你个交代。”周亚夫说着,就转身要走。 缇萦想起一事,叫住他道:“将军且慢,我女儿一人在此,我着实不放心。我现在小产,浑身无力,还请将军找人陪同她一起,去找我相公回来。” “但是,你一个人······”周亚夫怕她没人照料,有些犹豫。 “我没关系。”缇萦说着,看了欣儿一眼,让她去找爹爹回来。 欣儿看了看娘亲,她知道当务之急,就是找爹爹回来,只有爹爹才能救好娘亲。她如此想着,就乖乖的跟着周亚夫出去了。 “将军,他们三个已经在等你发落了。”韩杰见周亚夫回来,就上前禀报。周亚夫应了一声,看了看身后的小姑娘,对韩杰言道:“韩杰,你带她去找唐公回来,并护送他们回到住的地方。” “是。”韩杰刚答应好,就看见欣儿已经奔跑着离开了。他马上跟在她的身后,跟她一起在军营附近转了一圈。 欣儿转了一圈都没有见到唐安,站在那儿急的都要哭了。韩杰在一旁看着她,刚想上前安慰,就听见她‘哇’的一声哭了。 “爹爹,你在哪儿啊,娘亲她······爹爹······”欣儿着急的在一旁一边哭,一边在呼唤爹爹。 韩杰在一旁看她又说又哭,他竟然笑出声来。欣儿听见他笑她,生气的冲上去把他推出了老远,骂他道:“你还笑,笑什么?笑我脸上难看?还是笑我找不到爹爹啊?” “唐姑娘,你怎么这么奇怪啊?有时候刁蛮的像一头牛,有时候乖巧的像个小宝宝,有时候又哭的梨花带雨,你的情绪好复杂啊。” “要你管。” “对啊,我是管不了。那,你还要不要继续找你爹了?” “你知道我爹爹在哪儿吗?”欣儿听他这么说,以为他知道唐安的所在,马上又激动的上前,拉着他的手问他。 韩杰感受到她的手贴在自己手上,突然感觉体内像是流过一股暖流,他有些惊慌,快速把胳膊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 脸上的尴尬之情还没有完全消去,看着欣儿凑过来的脸,他转过头去,结结巴巴的说:“天快黑了,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问,走吧,天黑之前找到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在哪里啊?”欣儿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围着他转,不停的问。 “跟我走啊。”韩杰说了一声,就走在前面,领着她离开。 他们到了伤兵集中营一问,有人告诉他们,唐公已经回去了。欣儿听到这话,马上转头就跑,她忘记了上来的时候,这里有个坡。下去的时候,脚下一崴,她整个人就倒下来向下滚去。 “哎,唐姑娘······”韩杰看她有危险,大喊一声。 可他还没来得及提醒悦欣,便见她已经爬起来,坐在了那里。可是,只见她就坐在那里,也不站起来。 “你没事吧?”韩杰找到她,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心中略有不忍。 “你自己不会看哪,疼死我了。”欣儿握着脚,委屈不已。 “你的脚崴了,需要我背你吗?” “你······你会治吗?” “治什么?” “脚啊。” “哪,我先告诉你,男女授受不亲。我碰你的脚,你不要误会啊。” “我才不会误会,我爹爹也会碰女人,但是就只是治病。况且,我的书铭哥哥,比你好多了。” “你······”韩杰听她这么说,有些不悦,伸手抓过她的脚,便给她脱掉了鞋袜,欣儿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忍不住大叫一声。 韩杰看她的样子,手上不自主的放轻了些。 “忍着点······”韩杰说着,用力一下,将她的脚捋好了。欣儿咬牙隐忍,即使痛,她也没有再叫。 “好了。”韩杰说着,就已经帮她穿好了鞋袜,要拉着她站起来。 欣儿的脚没有碰到地面,韩杰一用力把她拉起来,她腿一软,便整个人向前,趴在了他的胸口上,韩杰又是一惊。 低头看了看她的头发,他感觉自己好奇怪,想要推开她。看着她感觉到脚瞬间不再痛时,兴奋样子,竟有些不忍心,就让她这样靠着他。 “我们走吧。”可是,悦欣向前试着走了两步,感觉脚真的不再痛了,便转身跟他说了一声,直接再次向前跑去。 韩杰伸出的手瞬间落了空,他有些失望的收了回来。 欣儿到家的时候,看到家里灯还亮着,就马上冲进去。她刚喊了一句‘娘亲’,就被唐安拦住,示意她安静,拉他走出了房间。 “爹爹,娘亲怎么样了?”欣儿担心娘亲,率先开口问爹爹。 “欣儿,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娘亲会小产?” “是不是弟弟妹妹没有了?” “嗯。算了,欣儿,你娘的身体现在很虚弱,这两天你辛苦一下,记得跟你娘煮些好吃的。” “爹爹,欣儿知道了。” 欣儿答应着,看爹爹进去,她又问:“爹爹,你明天还要去医治伤兵吗?” “是啊。爹爹明天要与他们换药。” “爹爹,你救了他们不知道多少人。可是,他们今天却来欺负欣儿,来欺负娘亲。要不是他们,娘亲今天就不会失去弟弟妹妹。” “你说什么?” “是真的,不信,你等娘亲醒来问她啊。”欣儿说着,不理会爹爹吃惊的表情,就进去陪娘亲了。 韩杰看着她安全进去,才转身离去。等他回到军营,才知道将军已经将白天那三个违反军令的士兵斩首,以示众人。 “哎,韩杰,你去哪儿了?”周成看见韩杰郁郁不欢的坐在那儿,走过来坐在他旁边。 “周成,我问你啊,喜欢一个女孩子是什么感觉?”韩杰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对那个丫头的感觉是什么,就干脆抓着周成问。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啊?”周成对他的问题摸不着头脑。 “就是想知道,你告诉我啊。” “我说嘛,像你这样的大好青年,怎么会不近女色,是不是有心仪的姑娘了?” “我不知道啊,所以才问你啊。” “你想知道什么?” “喜欢一个姑娘,是什么感觉啊?” “很简单啊,你喜欢她就想见她啊。” “想见她?” “是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疯狂的思念。” “那,如果她靠近我,我心里麻酥酥的,这是什么感觉啊?” “哈哈哈······你不是吧?韩杰啊韩杰,枉你大好青年才俊,文武双全,竟然对男女之情一点都不知道。我教你个办法,你如果一见到她,就想抱她,不见她就想见她,她见别的男人你很难过,这就说明你爱上她了。” 周成说完,笑着离开了,留下韩杰一个人还在那儿回味他的话。 翌日,韩杰一醒来,便想去看看那丫头的脚上的伤怎么样了。但是周将军还没有教士兵练完早功,他不好独自一人前去,就站在那里等周将军。 “韩杰,跟我去一趟唐公那里。”周亚夫看韩杰站在那儿发呆,就叫上他一起去了缇萦那里。 周亚夫带韩杰和另外两个小兵走到唐安夫妇的住处,看到欣儿正在捣药,唐安在喂缇萦喝药。见到周亚夫进来,唐安起身,向他问好。缇萦也欲起身,被周亚夫上前拉住。 “缇萦,那三个违反军纪的士兵,我已经按军令将他们处斩,希望你能大人有大量,不要再跟他们计较。”周亚夫坐下,看着缇萦苍白的脸色,告诉她。 “将军,这事,缇萦倒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目无军纪,按军令当斩,可对缇萦而言,却没什么所谓了。” “你们放心,从今天起,直到大军回朝,我会派人守着这里,以防有人对你们图谋不轨。” “这······” “如此甚好,内子受此苦楚,实为我不愿乐见。昨日听小女陈述事情原委,心中也是对这些兵士放心不下。若将军肯赏罚分明,唐安心中大慰。但,小女和内子在此,我实在放心不下,若将军肯派人保护她们,我也可安心从医。”缇萦还在考虑中,就听见唐安上前向周将军致谢。 她也就不再说什么,接受了周将军的这番好意。 “唐姑娘可还有什么话说?”周亚夫向唐安点头致意,转身又看了看还在气鼓鼓的欣儿,问她。 “你是好人,之前是我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欣儿看他诚心来道歉,又要帮助他们,知道是自己错怪这位将军了。 “如此,我便可放心了。被你说成是坏人,我真的耿耿于怀了。”周将军看着她,说笑着,便见韩杰在他旁边像是有事禀报,就起身走向了他。 “将军,皇上来了,在等将军······”韩杰在周亚夫耳旁对他说完,周亚夫便转身向唐安夫妇告辞,回到了军中。韩杰偷着看了一眼欣儿,也转身随周亚夫前去了。 “相公,你去吧,这里有欣儿,你就放心吧。”周亚夫走后,缇萦催促着唐安前去救治伤兵。 唐安摸了摸她的脸庞,在她额头上亲吻一下,便将欣儿叫来嘱咐一番,离开了家。 唐安走后,缇萦将剩下的药喝完,便要和欣儿一起吃饭。 饭桌上,她看着乖巧的女儿,想起周亚夫说到话,她拉着她的手劝她道:“欣儿,虽然你昨天差点儿受到伤害。但是,娘亲还是希望你不要怨恨任何人。” “娘亲,这些人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还帮他们说话?” “娘亲不是替他们说话,是不想你因为这些事心生怨恨。娘亲很清楚,如果你心中有怨,一辈子都不会过的开心,娘亲不希望你这样。” “娘亲,那我该怎么办?” “你也听到周将军的话了,他们已经自食恶果。他们做错事,迟早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你又何必对这事耿耿于怀呢?虽然你是个女儿身,娘亲还是希望你能有一颗宽大的心,对世间所有的事情,都能拿得起放得下。” “娘亲的话,欣儿似懂非懂,等以后欣儿再仔细揣摩吧。现在,赶紧吃饭。”欣儿说着,就大口的吃起饭来。 缇萦看她这样,也就不再多说,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她碗里。 第七十三章 天子巧问孤 缇萦约嫁女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晚间时分,缇萦正躺在床上小憩,突听得欣儿在外面开心的喊了声‘书铭哥哥’。她以为是梦境,睁开眼睛仔细听了听,欣儿确实是在外面和人讲话。 “书铭哥哥,怎么会在这里遇上你啊?哇,你手上还拎着剑呢,好威风啊。”欣儿看见书铭过来,拉着他,开心的跳来跳去。 一旁的韩杰看着她这样,心中实为不快。 “欣儿,我也好高兴见到你啊,小姨娘呢?”书铭看着欣儿问。 “书铭哥哥,娘亲在休息,你跟我来。娘亲······”欣儿说着,就拉着他进了房间。 缇萦已经坐了起来,看到欣儿欢欣鼓舞的样子,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欣儿,你的声音,我在屋里都听得清楚。瞧你的样子,哪里像是个女孩子?” “娘亲,欣儿见到书铭哥哥,高兴啊。” “好了,书铭,来这儿坐,你怎么会来这里?” “小姨娘,你怎么了?”书铭坐到缇萦的旁边,看她脸色苍白,担忧的问她。 “没事,就是有些不舒服。” “那······”书铭听到缇萦的话,有些犹豫,不知道还应不应该说出口。 缇萦看他的样子,便拉着他的手问:“孩子,有什么事,不能对小姨娘说吗?” “不是,是······是皇上想见您一面,但是您的身体······”书铭犹豫着说完,看向缇萦,征求她的意见。 缇萦听到他说皇上,先是反应了一下,知道书铭这孩子真的已经到了天子麾下,她很开心。继而她又想,既然皇上已经知道她在这里,那么,他们二人必定要见上一面的。 如此想着,缇萦对书铭说:“天子之令,何人可拒?” 书铭听到小姨娘这么说,就微笑着,拉着欣儿一起出去了。 “韩大哥,麻烦照顾欣儿一会儿,我去去就回。”书铭将欣儿交给了韩杰。 随后,他又转身对欣儿讲到:“欣儿,你听话,书铭哥哥一会儿便回。” 欣儿答应一声,书铭便径直走了。 韩杰在旁边,盯着欣儿的脸,目光一直未离开,直到欣儿转眼向他看过来,他才开口道:“哈,终于看到我在这儿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啊。” “是吗,你不是一直都只是看着你的书铭哥哥吗?” “也是,我书铭哥哥有威武之风,俊朗之仪,你与他相比,自然自惭形秽······”欣儿正自我陶醉的夸赞书铭,韩杰便拉了欣儿,捂着她的嘴巴,躲在了草丛中。 因为他看到颜书铭带着一个身披黑袍的人过来,心中明了,那是皇上。韩杰看着他们二人走进那个房间,他才放开欣儿。 “你干嘛?”欣儿才一开口,就是对韩杰一阵臭骂。 韩杰怕她的声音太吵,就又拉着她一路奔跑,直到进了一片树林之中。欣儿气喘吁吁的看着这四周全是树,她有些害怕。 她慢慢的走向韩杰,悄悄的问他:“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你现在可以尽情的骂了,反正你的声音在这里,没人听得到。”韩杰看着她的样子,倒是有些好笑,他靠在一棵树上,很是悠闲。 欣儿看着一片漆黑的四周,又看了看韩杰,她心里的胆怯减少了许多。她告诉自己,至少他在,他只要不丢下她,就不会出事。 “民妇见过皇上,皇上万岁······”缇萦见到皇上,她明显感觉到,他的苍老多了几分。还未抬头,她便被皇上扶起,重新坐到了床上。 “缇萦,许久不见,你们夫妻二人过的好吗?”皇上坐下来,看到憔悴的缇萦,想要伸手去为她拂去发上的枯草,却被缇萦巧妙的躲过。 随即,缇萦回皇上道:“皇上挂怀,缇萦感激不尽,唐氏夫妇均安好。” “你们都是朕的子民,你们安好,朕才宽心。” “皇上忧国忧民,实乃大汉子民之福。只是,皇上深夜来见民妇,不知所为何事?” “缇萦,你懂朕,你觉得朕此次来,应该所为何事?” “皇上,民妇非天人,不可预知皇上心中所想,还请皇上指明。” “此前,朕所问之事,如你所言,已经问过栗姬,答案是否是她?”皇上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缇萦。 而缇萦听到这句话之后,却是对栗姬此人的本性更了解了几分。她本来是想让栗姬把她曾经说过的让她眷顾王娡姐妹的话说出来,却不想,栗姬说出来的是另一番话。 “皇上,民妇曾与王夫人交好。当年离宫之时,遇上栗夫人,她有事请教民妇。作为交换,民妇曾恳请她多多照顾王氏姐妹,不知她是否向您提及?” “竟没有······” “皇上,王夫人临终之时,将遗孤托给王美人,不知现在那四子近况如何?” “待如亲子······” “皇后娘娘与栗夫人在后宫身居高位,而王美人人微言轻,想必是后宫和睦,姐妹情深?” “栗姬不仁,曾诟病娡儿,娡儿不语。” 缇萦的话说完,有些口渴,示意书铭,递给她一杯水。 皇上听完缇萦的话,他知道她是在暗示他,回想着他身边的这些嫔妃们的所作所为,他看到的,听到的是否如缇萦所说。 思虑片刻,皇上对缇萦言道:“实不相瞒,近来朕的姐姐馆陶长公主想要与太子定亲,栗姬不肯,又问娡儿,娡儿默许。阿娇比彻儿年长,比荣儿年幼,不管是与谁定亲,朕都无异议。只是,姐姐常常对朕说栗姬歹毒,容不下其他妃子。可她毕竟是朕的爱妃,朕该当如何?” “后宫安定,乃皇上治国之福。缇萦只能告诉皇上,谁是谁非,一试便知。” “朕明白了。缇萦所言,还是这么轻易的就化解了朕所忧思。还有一事,缇萦可否如实相告?” “皇上请讲。” “依你之见,朕的天下如何?” “此次七国之乱是皇上的劫难,既然七国之乱已平,皇上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所言无误。”皇上说完,看向了缇萦。他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缇萦已经无话和他说,他也就不再言语,甩手离开了。 “恭送皇上。”缇萦跪下,向书铭点了点头,示意他随皇上一起离开。 而送走了皇上的缇萦,回到床上静下来,想了想这先后的事情,她知道是自己多事了。后宫妃嫔谁是谁非,轮不到她来评定。可是转身一想,她又告诉自己,皇帝的选择决定大汉朝的兴衰,如果以后真的有什么祸事找到她,她也不必后悔。 “娘亲······”缇萦正在思索间,就见女儿羞红着脸,走了进来。 “欣儿,你怎么了?” “娘亲,我······” “怎么了?” “我们什么时候走?” “大军什么时候走,我们就什么时候回去。怎么,见你书铭哥哥走,又想家了?” “不是,我······娘亲,被男人抱了,是不是就要嫁给他啊?”欣儿说着,突然哭了起来。 “欣儿,来······”缇萦听见女儿的话,以为她受到了什么伤害,马上拉着她,搂进怀里,问她:“欣儿不哭,告诉娘,你发生什么事了?” “娘亲,刚才书铭哥哥跟你谈事情,他让那个韩杰带我出去。他把我带进了黑魆魆的树林里,我害怕,本来想他在,应该没事。谁知,他故意捉弄我,丢下我一个人在那儿。” “然后呢?” “然后,我就忍不住哭了。他听见我哭了,就返回来说是跟我开玩笑。我气急了,打他,他就抓住我的手,抱了我······”欣儿在娘亲的怀里,一边说,一边在哭泣。 “欣儿,不怕,你韩大哥是在安慰你呢。”缇萦听她这么说,以为是她多想,尽力安慰她。 “不是,我说他坏,要去找书铭哥哥。他不让我走,说他喜欢我,还······还亲了我。”欣儿却很激动,跑到一边,羞怯的说出了让她哭的关键所在。 缇萦听到此处,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丈夫进门,大声的吼了一句:“什么?” “爹爹······”欣儿听见这一声大喊,就躲到了娘亲的身后。 “欣儿,告诉爹,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唐安激动的放下药箱,上前拉过欣儿,就做出要出门打架的姿势。 缇萦拉着欣儿的另一只手,强行的从床上下来,拦在丈夫的面前,对他说:“师兄,你不要着急。欣儿现在已经受到了惊吓,你这样,只会让事情变的更糟。” “骗子,看着一表人才,竟然来骗我女儿。”唐安听到妻子的话,暂时冷静下来,自顾自的骂着他。 “唐大夫,唐夫人,韩杰想见见二位。”他们两夫妻正在想办法,突然听到韩杰开口,已经等在门外。 “混账,进来。”唐安正在气头上,韩杰现在进来,唐安当然不会给他好颜色。 韩杰走进来,看着受惊的欣儿,他放下手中的剑,慢慢的跪在了地上,对唐安夫妇说:“唐先生,唐夫人,韩杰来请罪了。” “你知道错了?”缇萦拉着女儿坐下,看着他跪在那里,也没有上前扶他,就让他跪在那里。 “是。” “那你慢慢说来,错在哪里?” “欣儿还小,我不应该欺负她。”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这样做?你知道我女儿在我们家是有多宝贝吗?”唐安听到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韩杰就是一通骂。 “唐公,对不起,我是一时性急,我该打······”韩杰说着,就用手自己掌嘴。欣儿看他这么用力的打自己,不忍心,想阻拦他,却又碍于父亲的面子,停住了手。 这一切,缇萦都看在眼里,她看他已经将自己的脸都打红了,就让他住手,出口问到:“韩杰,你真的喜欢我们欣儿?” “唐夫人······是,我是真的喜欢欣儿。” “好,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年岁几何,家在哪里,父母可尚在?” “我年方二十,家在淮阴,是淮阴侯韩信的堂亲,父母早亡。” “欣儿今年周岁十一,虚岁十二。她太小,我不同意你跟欣儿现在在一起。” “唐夫人,我喜欢欣儿,我会对她很好的。” “你对她再好,不会比我们对她更好。对于这件事,你不必多说,欣儿不会这么早就嫁为人妇。” “但是······”韩杰还想要再争取,缇萦接下来的话打断了他。 “但是,你已与欣儿有了肌肤之亲。你若真的有心,就等欣儿三年,三年之后,你若平安无虞,来迎娶欣儿,我就会答应把欣儿嫁给你。” “真的?”韩杰听到缇萦的话,心中大喜。 “嗯。师兄,你是否同意我的说法?”缇萦说着,看向了唐安。 唐安看了一眼欣儿,又看了一眼韩杰,点头道:“嗯,如果这小子能坚持等欣儿三年,我也没有异议。” “欣儿,你放心。我韩杰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我一定会等你。”韩杰说着,看了一眼欣儿,便转身离去了。 欣儿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竟然对他产生了一丝思念。她看着母亲,眼中又流出泪来。 缇萦为她擦去眼泪,对她说:“娘亲总以为还有东西没有教给你。而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如何为人妻,如何为人母。但是,你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归宿,娘亲真的是既开心又难过。” “娘亲······”欣儿看着父母忧郁的面庞,忧伤的低下了头。 而当他们一家三口回到了久违的鲁山,缇萦竟看见,公乘阳庆的坟墓旁边多了一个新墓,名曰:鲁山游侠青初公子。 而皇上回到宫中,便叫来栗姬到他床前,对她说:“栗姬啊,朕百岁之后,你要善待其他妃子和她们的儿子啊。” “皇上,薄娘娘霸占臣妾的儿子,处处为难臣妾。试问,臣妾怎么能不为自己讨回公道呢?王美人看上去安分,可暗地里,她也仗着皇上您对她儿子的宠爱,针对臣妾,臣妾又怎么能不保护自己呢?还有······” “你是不是想把后宫所有的妃子都除了,你一人一手遮天?” “皇上,臣妾不敢。” “哼······”皇上听了栗姬的话,对她这个女人大失所望。 他原本只是以为她心直口快,性格刚烈,得罪人之处在所难免。现在看来,他看错了她,她竟是这样一个狠毒,无情的人。若后宫真的给她掌管,何谈安定?皇上赶走了栗姬,他一个人踱步在寝宫中,不停的在思索缇萦的话,突然他想到了王儿姁和王娡,还有那被唐悦欣夸赞过的第十子彻儿。 第七十四章 此间悬玉壶 美名留史扬 - 鲁山医侠传 - 白芙.QD 缇萦带着女儿和丈夫对着青初公子的坟墓哭了一番,便回到了那个曾经承载了她的青春的地方,那间小房舍。 “你们回来了?”他们才刚进门,就听见赵莹莹在门边,正在看着他们。 “前辈,发生什么事了?”缇萦转过身拉住她的手问她,而悦欣,已经扑到赵莹莹的怀中,大哭起来。 “没事,他走了,走的很安详。”赵莹莹说着,也流下了两行清泪。缇萦看到她的头发间多了些许白发,走到她面前对她说:“莹莹姐姐,你节哀啊。人有生老病死,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丫头,我也老了,以后,可能就不能照顾你们了。”赵莹莹说着,看了看怀里的悦欣,冲她一笑道:“小宝贝,你爹娘都是识大体,明理之人,有他们在你身边,莹莹奶奶也能放心离开你了。” “莹莹奶奶要去哪里?” “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 “那以后,悦欣经常去看你。” “好。乖······”赵莹莹说着,攥紧手中的东西,转身离开了。 缇萦看她的身影,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但是,她想,一想到青初前辈的死,她都忍不住伤心,又何况是对他死心塌地的莹莹姐姐呢? “每次回到这里,总有一种落叶归根之感。难道,这里命中是我的埋骨之处?”缇萦环视一周,看了看旁边简陋的家具,她突感世事无常,沧桑多变。 “娘亲,我不要你死,你不要死。”悦欣听到娘亲的话,心中难过不已,扑到娘亲的身上,再一次大哭起来。 “傻孩子,娘亲怎么会死呢?娘亲还要看着你出嫁,我的乖女儿,要风风光光的出嫁。”缇萦说着,将女儿搂入怀中。 看到吊在墙上的那支玉壶,缇萦又回想起了曾经和爹爹一起研磨药丸,游走江南的事情。唐安收拾好东西,看妻子站在那里出神,他从背后拥住她问:“怎么,又想师父了?” “师兄,谢谢你,愿意听我的话,将爹爹的心愿继承下去。”缇萦放下玉壶,转过身来对他说到。 “我们已经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还跟我说这种话。” “欣儿呢?” “去依云亭了。” 缇萦听到女儿的所在,便走着,去了依云亭。又是一个夕阳美的不可言喻的天气,她在夕阳下,看着低思的女儿用手放飞了一只信鸽。 “韩大哥,你一定要平安无事。”悦欣说着,对着那只信鸽诚心祈祷。 缇萦看着她的样子,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恋。 “欣儿······”缇萦迎着夕阳,走向了女儿,同她一起,走向了赵莹莹所在的地方。 当欣儿欣喜地跑向赵莹莹的卧室,想要同她讲话时,迎接她的,却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赵莹莹。 “莹莹奶奶······”欣儿大喊一声,便扑倒在赵莹莹的尸体上,哭成了泪人。 缇萦听见哭声走进来,看到赵莹莹的仪态,安详而开心,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好像本来可以阻止这场惨剧,却又好像根本阻止不了。取出赵莹莹手中残余的毒药,她认出,这是她研制的‘百草花石虫药丸’。 “姐姐,你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条路。”缇萦说着,想起了与赵莹莹从相遇,到相识,再到相知的情形。 “欣儿,乖,别哭了。我们,要让莹莹奶奶和青初爷爷到地下相遇。”缇萦拉着哭泣不止的欣儿,将赵莹莹的尸体葬在了青初公子的旁边,立碑名为‘赵氏莹莹女侠之墓’。 “莹莹姐姐,青初前辈,你们一路走好。”缇萦带欣儿给他们磕头辞行,看着墓碑接着道:“这些年,我们相邻而伴,多谢你们对欣儿的疼爱和照顾。只是没想到,你们离开的时候,欣儿竟然没能在你们身边。日后,我一定让欣儿多上这儿来给你们烧纸钱。” “娘亲,我真想再见一面青初爷爷和莹莹奶奶。” “欣儿,人有生老病死,我们没有办法阻止的。将来,爹爹和娘亲也会像两位前辈一样。所以,人活着,一定要珍惜当下的生活。” “嗯。娘亲,欣儿明白了。”欣儿说着,就和娘亲一起回家去了。她们母女归去的路上,青草依旧绿,夕阳依旧红。 如此,三年的时间,转眼就到了。唐家女儿悦欣,已经成长成一个大姑娘,她此刻正在山上采药,矫健的身形如同展翅之燕。 背着采到的药,她蹦跳着,走到了青初爷爷和莹莹奶奶的墓前。她笑着,拍了拍那两个墓道:“青初爷爷,莹莹奶奶,今天的天气还是很好啊。你们看,我又采了一筐草药,娘亲身体不好,爹爹又忙于治病医人,现在山上,只有我一个人。哎,每天那么多人来来往往的找爹爹治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韩大哥。我不跟你们多说了,改日再来看你们。娘亲的太师父,你也不要担心,下次我也会给你多带些纸钱的。”她说着,就留下几颗草药,离开了。 “娘亲······”欣儿正欢跳着进了家门,想要喊娘亲,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少年,背对着她。 听到她的喊声,他回头,一张英俊的脸庞,出现在唐悦欣的面前。 悦欣看到这张脸,正是她日夜思念的韩大哥,手上的草药也顾不上理了,上前扑进了他的怀抱。 “韩大哥,真的是你,你真的来了?”欣儿摸了摸他的脸,确定这是张活人的脸,开心不已。 “嗯,欣儿,三年之期已到,我来向你父母提亲。”韩杰也是日夜思念这个刁蛮任性却又充满爱心的小女人,嗅着她的味道,她亲了亲她的脸颊。 “跟我进来。”欣儿拉着他进房间时,缇萦正在配药。 知道有人进来,她一回头,看到了欣儿,也看到了一个年轻人。 “娘亲,韩大哥来了,韩大哥······” “欣儿,女孩子要矜持。你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我······” “知道你开心,先请你韩大哥坐下吧。”缇萦说着,就将茶壶放在炉子上,煮了一壶茶。 看着两个人相互望着对方,她对欣儿道:“欣儿,去找你爹爹回来。” “哦,好的。”欣儿开心的跑出去找唐安,缇萦倒了一杯茶给韩杰。 “谢谢唐夫人······”韩杰放下手中的剑,双手去端了过来。 “韩杰,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去了你们的村子,是颜夫人告诉我,你们在这里的。” “韩杰,你守信用。按约定,三年之后,你来找我女儿求亲,我一定会答应你。但是,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什么事啊,唐夫人?” “欣儿,是我的宝贝女儿。我不希望看到她跟了你以后,会受苦。我现在问你,如果我要你为了欣儿放弃仕途,你肯不肯?” “这······男儿志在四方,应该保家卫国。拥有一身好武功却隐居深林,我觉得这不是男儿所为。” “我知道,人各有志。你执着于仕途,不能说有错,但是如果你执着的仕途会对欣儿造成伤害,你还是执意如此吗?” “我的仕途为什么会对欣儿造成伤害,我不明白。” “你现在跟着谁?” “周亚夫将军。” “哼······”缇萦冷哼一声,站起来说:“周亚夫?自古以来,功高盖主都不会有好下场,更何况一个不懂收敛,张扬邀功的草莽匹夫?” “周将军军纪严明,是个可用之才。” “可用之才?难道淮阴侯韩信不是可用之才?最后的下场是什么?” “这······” “韩杰,你年纪尚轻,很多事情还需要多加考虑。如果,你对欣儿的爱护不能超越你对仕途的热爱,我怎么能放心的把女儿交给你呢?” “唐夫人,或许你说的对,官场凶险,我想的太过简单。但是,我向你保证,只要有我韩杰一天,就一定会保住欣儿的安全。” “欣儿单纯无比,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处理方式。我总是怕她会受到伤害,不愿放手让她一个人。可是,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会有受伤的时候,到时候如果她要回来,你一定要陪她一起回来。” “唐夫人,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欣儿的。”缇萦看着这个傻头傻脑的韩杰,突然想起一事。 “韩杰,你从哪里来?” “从宫中来的。” “现在宫中形势如何?” “唐夫人的意思?” “当今皇上的皇后是哪位,太子是否有立?” “哦,当今皇后是王皇后,太子是王皇后的儿子。” 缇萦听到这句话,微闭了眼睛。转头看了看韩杰,欣儿已经拉着爹爹回来了,站在缇萦的面前。 次日,缇萦看着身穿新娘服,美丽无比的女儿,她在心底告诉她:“欣儿,既然你选定了一个仕途之心不改的丈夫,以后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娘亲再也帮不了你了。如果你以后想回来,一定要回来看看。” 韩杰在此山上与欣儿结为夫妇,度过了一夜洞房花烛。缇萦与唐安夫妇二人鲁山嫁女,彻夜未眠,直到天亮。 缇萦让欣儿拜别青初爷爷,莹莹奶奶和太师父,便要看着她跟着她的相公离开鲁山。 “师兄,三年之期已到,我们的欣儿该去走她自己的路了。”缇萦走向唐安,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将泪滴在了地上。 “娘亲······”欣儿看娘亲如此,心中难过,返回来走过去抱住她,母女两个双双泪垂。 “欣儿,娘亲知道你心里有韩杰。不然,娘亲也不会给他约定三年之期。你记住,即便你嫁人了,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什么时候想回来了,一定要回来看看。”缇萦擦干眼泪,对自己的女儿说到。 “娘亲,你放心,我一定会常常回来看你的。”欣儿说着,便背起包袱跟着韩杰下鲁山而去了。 公元前141年,宫中再次风云变幻。 汉景帝抱病在床,为太子刘彻主持加冠礼,次日,薨。太子刘彻在窦太后的主持下,登基为帝。 山东临淄的一个小客栈之内,一个花白头发的老翁正在客栈等雪停。他一边喝酒,一边在听着说书的人讲着鲁山医仙的救世美名。 “唐公啊,这些够吗?不够尽管说。”小二走到他的面前,给他添了一壶酒。 “小二,太客气了。” “唐公啊,书上讲的不如我亲眼见的,您与尊夫人的英雄事迹,哪个山东人不知啊。您尽管吃,算我送你的。”小二说着,高兴地去忙了。 唐公望了一眼门外,雪还未停,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续喝了一口酒。 鲁山上,又一年积雪封住了上下山的路。缇萦拄着拐杖出来,在望着上山的路上,是否有师兄回来的踪影。 “爹爹,又十年了,欣儿送书信来,她的孩子已经八岁了。她告诉我,韩杰这小子看到周亚夫自裁狱中,已经辞官。他们夫妻二人开了一间药铺,医病救人。爹爹,你应该知道,书铭这小子也已成家立室,他这个文武状元将二姐夫家扬名立万,不愧当初我们对他的栽培。四姐一家和她的孩儿也过的很好,唯有三姐仍然不见踪影。您泉下有知,也要保佑她一家人过的快乐。”接一手雪,缇萦在心底向父亲报平安。 缓缓抬头,她看着还在下的雪,纷纷落下,想起了大雪纷飞之际,他和爹爹途径客栈,救了那个可怜的宁雪,自此她们一起玩耍,一起玩闹的场景。 看了半天,她累了,没有关门,就转身走进了房间。 那只玉壶在大雪白色的映衬下,更显碧绿。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