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御上御下 序章：御上御下 “儒勒，父君已经离开多少年了？”华贵装璜而充斥威严气息的宫宇内，天蓝的奇异发色的青年突然发声，其端坐的王座缓缓向殿内背去，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墙面上是一幅壁画，画上模糊一片，依稀看得见正中一个人影。之所以说它是画，是因为它使人清晰地感到一定画着什么。强加形容，则不如将其上的东西称之“天”？！ 御座之下是名为儒勒的男子，黑色的执事服裁剪的恰到好处，已然花白的须发一根根仔细打理过，充盈着天然而不刻意的优雅。 “殿下，已经有七千个年头了。”儒勒单臂挽肩行礼道。 “是啊，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儒勒，你知道吗？我就要死了。”御座之上，青年叹了口气。 “殿下说笑了，以殿下冠以科诺诺斯之名的王权，近乎永恒的生命，又怎么会陨落呢，黎明那边不会坐视不理的。”儒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况且，君上离开的这些年里，这些年第二悬空经受了那么多次灾厄，殿下不也一一解决了么？”似乎想到这些，儒勒情绪有些激动。 “不，儒勒，你也算是站在圣贤角度的人了，骗不了自己的，儒勒，人都会死的，人都会死。”似乎是已经认定了这句话，青年一遍遍重复着。 “纵使端坐于王座上，亦或是，被称颂为神的存在，也都会死。儒勒，死亡于我们啊，就是一种使命。” “可是……”执事似乎还在试图争辩什么 “儒勒，你知道的，加百列消亡在悬空里了。自此以后，他的传说成为了神话，所有证明他曾经存在的证据都化为了虚无。这么大的事，第一神国不可能察觉不到。”青年苦笑着，又仿佛意犹未尽地补上一句 ——“更何况是我杀的。” “我也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一直号称带给位面光明与荣耀的神之使徒中的佼佼者，居然会被那种污秽恶心的东西影响到，这使我联想到一个更恐怖的事实。”青年的语气中居然有几成绝望。 “那位大人也数个纪元未有显圣了。” 听到这里，儒勒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不要想，我的首相，也更不要听，它们无孔不入，甚至于，在某种意义上，它们无处不在。”青年站起身，转过头来，一挥手，老执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应声而倒，随之散去的，还有一段不复存在的记忆。 青年叹了口气，“我还想留个人，替我埋棺材啊。” 科诺诺斯走下殿堂纹金的阶梯，随手将老执事隐入虚空。一股规则上的波动隐晦地传递消亡。“儒勒，有关第一神国的事下，那边确实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在这种时候，各人都有各人的苦衷啊。更何况……但愿他们不会发现你的记忆曾经被抹消吧。” 青年抬起眼，殿外已经是一片神圣祥和的圣光。“果然，已经来了么。”青年自嘲。 “怎么能够去那地方避难呢，身之为王，悬空里无尽的位面，莫不是父君留下的辖土，无论是子民还是尊严，我都无法放弃。” 青年一步一步踏上虚空，看着圣拉菲与米迦勒在神国簇拥的虚影中化生神圣。诸天使如是吟诵 ——“圣哉，贤明的我主啊，您的荣光今在昔在且永在……” “原来如此，以讨伐邪恶的借口来斩杀我么？果然，任何邪恶的本质，都易于披上一层富丽堂皇的道德外衣啊。”青年嗤笑。 轻喝一声，一顶晶透明亮的华贵王冕缓缓落于青年头上，王者眼中的蓝银色光华愈发耀眼，一股威严迸发而出。宫宇内的王座一阵抖动，与地相接处闪烁的魔纹恍如接轨着虚无，它随之飞跃而来，凝成巨大的虚影向诸天使与先知的幻象镇压而去。 两位天使长冷漠的眼中闪过讥讽，他们脑上的神环中聚起光辉，那是一扇纹绘圣诲八约的门。传说中，接引信徒的魂灵升入主之所在，洗涤一切黑暗的，天国之门。 “既然汝拥有弑杀神座的力量，吾等又怎么会冒险？门已经为汝准备好了，只是，这之后，可是真正的地狱啊。”米迦勒的绝美面容此刻在圣光的照耀下居然有些狰狞。 青年没有理会，只是在各类神禁阵文之中以御灵爆发出足以撕裂最稳固位面的伟力。 “来啊！”青年怒吼。却在光华一闪的刹那之后，再无声息…… 不知名的某处位面，一名黑白袍服的银发少年重新凝汇也不知涣散了多久的呆滞眼神，莞尔一笑。 “啊呀啊呀，这下可要忙起来了。” 黎明机关，趴伏在决议桌上的俊美金发男子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眼中是无奈与一丝隐含的……气闷？！ “我啊，多少是有点气愤的啊，总司大人，一位王的时代就这么过去了。” 第五冥界，枯寂幽暗的空间里燃起一团比之黑暗更加浓重的魂火。一声稚嫩的童音带着疑问。 “兄长大人？” “哈蒂丝，各家自扫门前雪。”有声如是回应。 而哥特风与东方元素巧妙结合的庞大学区内，一位母亲抚摸着女儿的秀发，眼色复杂地看向未知的高天，在那里，代表无数位格之座的星辰中，在諸个位面的同一时间，同一位置，一颗极为耀眼的恒星走向毁灭。自不用说，那是一尊王座最后的尊严…… “今天啊，妈妈给你讲一位英雄的故事。” “英雄？”小女孩的神情满是迷惘。 “真正的英雄并不是受大众普遍认同的哦，优，英雄之所以是英雄呢，仅仅只是因为他始终贯彻着他的善……优，等到长大以后，你也绝对不要在意他人的看法。”母亲的绝美容颜微微莞尔。 陵园里，老执事一铲一铲地将一个长方形坑洞整理成型，在他身侧，是一口不大不小的棺材。 执事服的光鲜已然不在，上面尽是些泥土脏污，他只是依稀记得青年交给他的，作为家族执事，同时也是第二悬空宰执的最后一项任务。这些脏污与悬空万千位面里的臣民对他拥护恶王邪魔的喝骂相比，已经无比微不足道。 他终于明了了成就圣贤位格的痛苦。悬空里无数生灵的心音源源不断传递在他的圣域中，无一不是充满恶意的侮辱。 无尽的彼岸花在此刻于天际落下，异常的天象将王送到了冰冷的孤寂里，而身着黑白袍服的少年，在此时陡然而至。儒勒没有理会这个陌生人，依然一丝不苟地一铲铲挖着，或时而更换成铁锹。 少年没有打扰他的意思，只是微笑着细细观察着他身边的那副棺材。更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身边突然站上了一名打着纸伞，草草披着白衣，有些憔悴的青发妖异男子。 儒勒却突然停住了手，仰起的脸上闪过不解、讶异与愤懑的复杂神色。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青发男子用手势制止。 老执事的手几乎颤抖的拿不住铁锹了。他用干涩的声音艰难地问着， “……大人……是为何而来呢，选在这个时候。” 妖异男子未曾答话，遮在纸伞下的脸也看不出神色。倒是少年将微笑的表情收敛起来，老气横秋地肃穆道 ——“自是，来参加王的葬礼……” 第一章：契约 “有些事我已经忘了，有些事我现在依然记着。某些东西就该被遗弃，正如对某些事物无理由的坚守。” 易虚长呼了口气，在笔记本上写下拗口饶舌的一段文字，乍一看，似乎还略微有着点中二的痕迹。明明称不上文艺，却也会让读之者微微蹩眉不适。 可易虚不会在意这些，这本来就不是为寻求他人理解而写的东西。他用来构建交际网络的只是他那温和不争的性格。于是，他盖上笔帽，像完成某种仪式一般，将一天的日记郑重收笔。 现在是黄昏，在昼与夜的交接点上，这座城市开始苏醒。还略显昏沉的灯光霓虹之中，仿佛隐约传来齿轮滞塞的转动声——巨大的钢铁猛兽蛰伏着，对于某些人来说一天的结束，正是它活跃的伊始。当然，多数人的印象里，这也仅仅是一天生活的另一个开端。 正是暮秋，易虚对着书桌前的窗口哈了口白气，关掉过于刺眼的台灯走出卧室。随手在衣橱里翻找几下，他扯出了一套黑白条纹的运动服，三下五除二地套在身上，走下了公寓的楼梯。 公寓正对着人流来往的大街，云麓市是少有的人口众多的二线城市。可即便人群密集，更穿上了外套，一阵阵划过皮肉的秋风还是让易虚有些瑟瑟发抖。 “真冷啊！”他紧了紧领口。虽然是这样，不过他依旧很享受，对于易虚来说，能够作为碌碌大众的一员，穿行在人流不息的通明街道上，循环往复，就是享受。 往街区走了几步，却有一张A4纸顺着风直接糊到了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油墨气。几乎压的易虚有些呼吸不畅 “还好。”易虚迅速揭下纸张，扫了眼周围。似乎他出的洋相并未造成多大的尴尬。 他随意扫了一眼，似乎是一所中学的环境调查问卷，易虚没有多在意，只是找了个离自己最近的垃圾桶，准9备将纸扔入其中。只是，他突然被叫住了。 “哟，小哥。”这声音含糊不清，却清灵好听。 易虚疑惑地转头，寻找声音的源头，映入眼中的是个穿着红色学院服的少女，精致的脸庞明明应该让人印象深刻，却怪异地使人感觉极易忘记容颜，棒棒糖的短棍在嘴角灵巧地摇着，发出模糊的吞咽声。 “在叫我吗？”易虚不解的同时感叹着对方欧风学院服的典雅美观。他不由自主联想到自己中学的运动服。恰巧应了天朝人民广为传颂的那句话——那可真是，进可当校服，退可做抹布。 “嗯，没错了，就是你啊。你手中拿着的是我校的调查问卷。”少女看着易虚右手上的A4纸。 人群在两人间来回穿梭着，而身着欧式学院服的少女始终保持着微笑。似乎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她始终保持着一种奇特的“独立性”。 换句话说，格格不入？没错，正是格格不入。正是因为她的格格不入，所以，再精致的美貌也变得无可名状。 “能不能请你帮忙填写一下我校的问卷呢？”她终于指了指易虚手中的问卷。 “哦……可以……”想到与其在大街上漫无边际地游荡，然后回到由于爸妈出差而空无一人的小屋，倒不如帮助一下眼前这个少女，况且，填写问卷与并非那么难的事情。 少女将他领到街边，颔首微笑算是表达过感谢。大街的边上是一套原木桌椅，应该就是这所学校进行问卷调查的地方了。 易虚看着少女干脆利落地坐下，自己在寒风里继续呆站着好一会。少女疑惑地抬起了头，不解地看着他。 “您为什么还不开始呢？” 易虚扶额，有些凌乱，这是得多粗心才会忘记把笔交给调查对象啊！ “真是的，就算是填写问卷这样简单的事情也是需要笔的啊。” “了解了，”这女孩倒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大条，含着棒棒糖随意回应着，细腻葱白的手在上衣口袋里捣腾了好一会，终于抓出一支笔来。 “因为缺乏使用这种东西的经验，所以有些大意了。” “缺乏……使用经验？！”易虚不明觉厉，怎么想这在一个高中生身上，不，不对，就算是幼儿园大班的熊孩子身上也是没可能发生的吧！ “请不要在意细节，把这张问卷填了吧。”少女细细品味着棒棒糖。 易虚俯身在桌面上，默默填写着。问卷上是些很平常的环保问题，钩钩划划几笔之后，就已经基本填写完毕。只是，当他看见个人签名的空行之后，产生了一丝疑惑。 “问卷调查似乎没有留下名字的必要吧？” “请不要在意，当初设计问题的时候没有考虑到问卷模板的漏洞，而且基本上没有泄露调查对象重要信息的危险，于是没有做修改。”少女翘起二郎腿，从嘴角抽出的棒棒糖还带着一丝晶莹的涎水，一脸淡定的说道。 “这样啊，”易虚想了想，有些犹豫的签上自己的大名。 少女站了起来，抖了抖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原本普通邻家女孩的气质一下子变得干练起来。 “原来是易虚同学，”少女漫不经心地说着，递过一枚戒指。“这是对您配合的答谢。” 易虚恍惚间接过，扫了一眼，马上就想把这枚黑白质地的精美戒指还回去，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将它带在了左手食指上，一股水乳交融的感觉在整个身体间散播开来。脑后却像被人敲了一板砖，眼前一黑，昏昏睡去。 少女看着昏迷后的易虚在面前慢慢虚化，消失，瞳孔突然变得涣散与机械化。 “子系统对真实人格的模拟还真是吃力啊，完全没有办法体现出正常人类的人格独特性，好像被那个孩子看出一丝破绽来了。”虚空中传递来的是充满无奈的清莞女声，当然，没多少人听得见就是了。 没错，那学院服少女的怪异之处，不仅是其“独立性”，更有着缺乏独有人格的破绽。 “不管怎么样，还算是勉强完成了指标呢。好在居然在表世界发现了这样的人，不然机关的补充人员完全达不到预期啊。” 僵立着的少女手中，调查问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张刻绘细腻的纹银卷轴，伴着凛冽的秋风脱手而出，飞上了凡人无法到达的高处。 “呵呵，这个孩子，可是机关里最完全的菜鸟了，会成为极端怪异的特例吧。”女声有些幸灾乐祸。“哈，这可不关我的事，这个少年，并没有违背选拔标准哦。” 这声音的语气中，腹黑气息满溢。 第二章：表里 “哟，醒了？！看来这次的新人素质有些偏低啊。” 易虚从冰冷的地面上醒转过来，正揉着酸痛的后脑，却冷不丁地听到这样一句话，僵直的身体顿时被冷汗浸透。 “主神……空间？！”他呆滞地转过头，带着满脸的惊骇与恐惧。 眼前出现的是半披着某种黑白制式风衣的爽朗大叔，细密的胡茬和迷死一大片叔控少女的忧郁眼神，还有嘴角那促狭的微笑——喂喂！这货果然是那啥大鸡蛋的引导者吧！ …… 看着易虚惊慌失措怀疑人生的样子，“呵呵，傻小子，逗你玩的呢。”大叔终于再次说话了。 易虚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果然我的运气还不至于差到背井离乡忍辱负重到主神空间各种给人打工出任务然后被黑恶势力针对的地步啊！我懂，我都懂，这一切果然只是个套路吧，其实是那所中学的整人游戏吧。】 整人游戏…… 人游戏…… 游戏… 戏…… ……呃………… 关于套路的猜想，在他看到自己身下一片空洞的虚空，还有那清晰可见的水蓝色星球的缩影时，就被无情的破碎了。得了，不用说，这又是另外一种套路。 “就算不是无限但是出现这种情况也绝对不正常啊啊啊！我其实只想默默做个在美好日常里的中二少年而已啊！”易虚已经情绪激动到将心中所想嘶吼出来了。 “反应这么大吗？和资料上所说的合约签订前的冷静温和完全不同啊。”大叔微微皱眉。“被机关派做导师已经够麻烦了，没想到学生还是个情绪多变的臭小鬼，真不成器啊。”仿佛是想到什么更为麻烦的事，他眉间的沟壑又一次加深了。 “什么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着大叔没有干劲的说辞，易虚慢慢冷静下来。 “哦？镇定得还算比较迅速，毕竟是罕见地从表世界签过来的，似乎素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大叔点上一支劣烟，有些惊讶。“喂，小鬼，没有时间为你解释那么多，不过我倒是可以简单回答你心里的疑惑。” “喔，，，，啊。”易虚有点被大叔突然变得严肃的脸吓到。 “世界是分成表里的，身为伪宅的你能够理解吧？” “不不不，我倒是从不认为里世界会真正存在啊！”易虚突然来了力气反驳。 “切，记住了小鬼，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认真听清楚。”男子完全没有在意易虚的答话。“世界是有敌人的。” “敌人？” “无论是唯一存在的表世界，还是含纳无数位面的里世界，都是有敌人的，可怕的敌人，看不见的敌人，难以打败的敌人。机关就是为了这种麻烦的事情存在，而作为公务员一样的劳碌命们则拼上性命为了微薄的薪资和世界的平衡性与其战斗着亦或是进行打扫战场的工作。听起来很幼稚，是吧？！”大叔挠了挠头，似乎在组织后续的语言。 “也就是说，我是被这样一个横跨无尽位面的官方性组织拉到这里来的？！”易虚虽然已经足够惊讶了，可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好奇。 “也就是打击世界邪恶势力的组织？听起来像是三流国漫里的情节啊。” “咳咳……机关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不过，在你同意加入之前，这一类信息不会对你开放。我重申的是，机关在世界内是没有敌人的。”哈鲁特的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感，感觉就像，渺小的凡人对于整个自然的伟力的畏惧。 “世界……内？！” “所以说，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我们几乎为整个世界线的跃迁着笔。等你入职后，应该才会明白吧。” “入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把我这个人弄到这样一个地方？”易虚踩了踩脚下的虚空，有一种玻璃的质感。似乎很结实，但还是会身体发软啊！ “到底看上了我什么啊，我至今为止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胸无大志的学生而已。” “……米娅辩识出了你，说明你有才能。”大叔沉默了一会，这样说着。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啊啊！不管米娅是什么东西，大老师，这个社团我不加。”易虚借此机会如此玩着梗，神情却很认真。 “开什么玩笑呢？”大叔感觉很是麻烦地挠了挠头，似乎算是个习惯动作了。 “这位大叔，我觉得自己啊，并没有开玩笑呢。”一直有些脱线的易虚突然变得正经起来。 “虽然难以置信，可我想大叔你说的话可能是真的吧。”易虚顿了顿， “但是，我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和神秘组织扯上关系什么的，也从来不想要不需要扯上什么联系。这种情况下换作其他人可能已经兴奋过头了吧，多好的摆脱平凡的机会，想必一定能够使平淡的人生发生巨大的改变吧。拿生命去为世界战斗什么的，听上去真是热血沸腾啊。可似乎不适合我这样只想着以后安稳地娶妻生子的普通民众呢。” “生活真颓废啊，小鬼。这样的理想根本不算是理想啊。”中年大叔仿佛回忆起什么，重重往肺里压下一口呛人的烟息，神态中多了一丝恼怒。 “与其说是颓废，倒不如说是大部分人都进行着的日常吧。只是凡人们对于自己的现状总是抱怨着，而我却深爱着这样平凡的生活。从这一点上看，我的确相比与普通人更有特殊性，但是更贴切的解释是，我比凡人还要普通得彻头彻尾呢。”易虚安静的微笑着，似乎能够向他人解释自己的人生观是莫大的荣耀。 “真可怜。”等回过神来，大叔已经用悲悯的眼光注视着他了。 “什么？！” “喂，小鬼，你连你自己都找不到了吧？”仿佛想到什么可笑的东西，大叔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戏谑。 “你称之为理想的东西，不过是踌躇罢了。” “………… 无论你怎么说，我绝不答应。”沉默片刻，易虚仍旧没有理会中年男人对他的追求所下的定义，态度很坚决。 “这样啊，”大叔倍感恼人地挠着头，无人可知的高空上，气氛就这么沉寂下来。“…………一周……，给你一周的时间好好考虑，无论最后结果是什么，你所期望的生活已经不复存在了。”半响，他这么说着。 “什么意思？”易虚觉得今天自己出现的疑问比以往一个星期的集合还要多。 “因为你已经‘醒’过来了。”大叔突然背过身去，而在易虚的视线里，他的身影在脑海里已经渐渐变得模糊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没等易虚的问话结束，这个空间就突然产生了一股巨大的斥力，易虚被轻而易举地压缩，虚化并且消失在了空间里。 ………… “机关什么时候沦落到了连一个小鬼都要这样争取的程度了，我也很丢面子啊。”许久之后，中年大叔怪异地向着空无一人的对面开口道。 “那么哈鲁特，你寻找到了吗，你对他所说的自己。”虚空的声音答非所问。 “切。”哈鲁特狠狠地将烟头踩着，说实话，在空无一物的高天，这样的动作实在是太有喜感。 “什么啊，这不是意外地和拍吗？胸无大志的废人二人组。真可怜啊。”女声开着恶趣味的玩笑。 “你是明白的吧，我们有时候不得不拿上武器，在这方面我可是比那小鬼清楚得多。即便是，为了拥有能够胸无大志的资格。” “的确，现在就是这样一种情况呢。”虚空里的声音这样说着。 “难道？！” “嗯，已经开始了。虽然我也不愿意这种事发生，但我还是想说，真是个恰到好处的巧合呢。” “为什么不提醒我！中央意识体紫灵不是完全模拟了至善人性的思考模式吗？怎么会这样算计一个小孩子！” “抱歉，让消息延迟一个单位变化量是最符合三元系统价值判断标准的行动，至少米娅和阿尔夏都这么认为。有了这个孩子，我们能救很多人。” ……名为哈鲁特的男子再没有说话，不知朝着什么方向转身离去，只是在晶制通明的虚空立足点上，撒满了一地的干瘪烟嘴和胡乱交叠的灰烬…… 第三章：毁灭（一波设定正在接近） 等到易虚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躺在街边的行道树旁了。灰白色的地砖传递过来的是一种冰冷的质感，仿佛还在振动传递着那个怪人的余音。 街上只是偶有好奇的目光向这个意外摔倒的少年传递过来。 易虚知道这并非做梦，手指的黑白菱形戒指散发着令人舒畅的温热感。不过，他的嘴角依旧划过一道似乎彰显着自己的胜利的弧度。 “日常万岁！”难道不是吗？ 易虚看着来往的人流，熟悉的满足感再一次在心里充盈，虽然，这终究影响不了凛冽依旧的寒风，易虚依旧暴露在了寒冷的整个空气里。 嗯，日常超不错的。 一夜无话………… 【我叫易虚，大抵算是个现充。】易虚背着双肩包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就这么自娱自乐地在脑海里解说着，从某种程度来看，还真是个极度欢脱的人。 【尽管昨天经历了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今天仍然是个正常的日子。我的朋友很多，换而言之就是没有恋人。本着现充一般来说不会是主角的这条惯常定理，我过着轻松开心到足以令主角们羡慕到死的生活。额，至少我自己这么认为。】 易虚紧了紧书包松弛的背带，正看着不断临近的，在阳光下似乎闪耀着动人色彩的学校大门微笑。 “早啊，易虚同学！”有些面熟的几位少女从身旁结伴走过。 “嗯，早呢。”易虚郑重表示回应，后背却突然被重重地拍击。 ——“易子今天似乎比平常更开心啊！” “是啊，难道……咕嘿嘿……” “找到女朋友了？！” “什么，骗人的吧？！说好的一起审判所有异端的呢？” 三个欢脱的声音从身后传递过来，是易虚的几位损友借着不正经的玩笑话起开了话题。 “我说身后的三只，请把你们比蚯蚓还简单的脑部结构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狠狠丢掉。”易虚把梗接了下去。 “什么啊，易子你太逗了，蚯蚓没有脑部的吧！”看来这三人里还有吐槽役，不过似乎完全弄错了关注点啊！ “嘛，整体来说就是，脑子是个好东西，各位还是要有啊。” “嗯，今天依旧是毒舌属性呢。”有个男生这么说着。 “面对什么关系的人便说什么话，不逞强，少惹事，你们知道的啊，这是我为人处世的一贯准则。” “的确，总是这句话呢，而且意外地好使。” 这么说着，易虚和三人来到了教室门口。 “早读还没开始啊。” “各位早啊。”易虚习惯性地向教室里的同学打过招呼。无论男女的大部分同学则友善地投以微笑。 稍稍打了个哈欠，易虚将脚迈进教室，就在这一刻间，一股空间的凝滞感传来，易虚的脸色马上变得苍白。 “这是……什么！！！” 奇怪的杂乱声突然充斥在教室不算太开阔的整个空间里，剧烈的不适与恶心感传递着，易虚不明所以，仿佛处在风暴的中心。耳膜，不，不仅仅是耳膜，而是整个身体心灵乃至于细胞原始层面都排斥着这样的极端不适感。 “呕！……”易虚干呕着，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教室里的场景突然变得红白交错起来 ——红的是血，白的是组织液与脑浆。干涸的血液呈现着暗红色几乎撒满了整个房间，散发着无比浓郁的恶臭，桌椅板凳都散乱一旁并且弯曲变形，中间堆积着被某种力量“搅拌碾压”成肉饼的，只能够依稀看出人形的几十具尸骸。 正在身后的三人想踏进教室的一刻，易虚竭尽全力地想要发出警告，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在这样的境地下居然连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声的行动力都失去了。 ——教室的顶上有着巨大的黑洞般的幽深，不断传递出恶心感与巨大的歪曲力。这样的力量，以易虚普通人的躯壳是绝对会在一瞬间被挤压变形，易虚这么真切地感觉到了。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明明是足以将一切“现实” 歪曲的力量，对易虚的实质确无法起效果。 通俗地说，起作用的对象就只是感官而已。 这个时候他想起那个颓废大叔的话来了。 “你有才能……你所期望是生活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句话，在走进门内的三人在一瞬间被那种力量“歪曲”成为肉泥的那一刻被易虚更为深刻地体会到了。粘稠的鲜血喷射到脸上，有一种温热的触感。 而在几乎同一瞬间，教室中心的“尸堆”却震颤着发出生涩毛糙刺耳到极大程度的声音。 ——“早……上……好，易……虚……” 明明已经死了，成为了那样的形体，却诡异地认为自己仍旧活着，正常地在教室里活着。 不知怎么的，易虚就产生了这样让人不寒而栗的判断。他勉强单膝支撑在地下，看着自己所熟悉的人们，在泪腺都无法工作的情况下，不争气地嚎啕大哭起来。 “是拥有这样特性的‘灾害现象’呢。罕见地出现在了表面世界这样受‘黎明律’掌控的地方，很难让人没有想法啊。” 在云麓市的某个角落，由于天还未大亮故而没曾关上的昏沉路灯下，娇小人影的酒红色双目闪着比天色更加明亮的光芒，这即是声音的主人。细细观察也许会发现，她的眼睛里复刻着繁杂的艺术品般的纹络，却并不存在瞳孔。 这少女皱眉并有些矛盾地歪斜着脑袋，不过片刻后便像是解开了心结。“无论怎样那些人会处理的吧。”自言自语般地这样说着时，脸色却突然一变。 微微一侧身，少女原本站立的位置连接着弹道的白色光芒，出现了一个细小无比的深坑。 “切！”少女撇了撇嘴，突然消失在了角落里。 “身份是？”哈鲁特出现在了学校的上空，不可思议地虚浮着身体。 “并非始作俑者，但是身上的确带着敌人的气息。”哈鲁特手上的制式黑白菱戒明灭之间传出成熟的女声。 “那就算了，现在怎么完满地解决这件事还是个大问题。”哈鲁特挠了挠头，在他的眼中，易虚身处的教室正被结界型的黑色蠕动物质包裹着。 “闻着‘气味’出现的吗？既然是迟早要被打扫掉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够安分一点呢？” “没可能的，被那样的力量侵蚀的现实，就和人类体内的癌细胞一样，不可能像正常的身体组织那样安安分分，特别是在‘表世界’这样养料贫瘠的地方，被世界本身压迫的这些被感染的‘现实’，会为了好不容易出现的养料冒上巨大的风险。虽然它们并不存在意识。”戒指这么答复着。 “哼，这些我当然知道。”哈鲁特目不转睛地盯着教室的窗口。 在那里，易虚不争气地单膝跪地，手足无措地哭泣着，喉咙里搅动着奇怪的呜咽声，或许是对友人们的哀痛与面前情况的不知所措，甚至有一丝对日常毁灭的绝望无助感。 总而言之，心在滴血，人性的软弱在这一刻显露着。 “丑陋啊，人类们。”哈鲁特寂寞地这么说着，点起一根烟。 第四章：灰烬（继续撒世界观）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恶心死了，好可怕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易虚一边干呕一边颤抖着。尽管现在仅仅只是感官上的负面情绪与不适，但是潜意识告诉他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压垮，就算不是这样，身心在如此无法形容的巨大落差下也会走向崩溃。 【救救我吧！谁都可以，救救我吧！不管是神明是恶魔还是什么别的存在，无论如何，请救救我啊！！！】 “哎呀，小鬼，何等自私软弱却坚定的执念啊，这份愿望，我收下了。”熟悉的声音在教室里回响起来，易虚感觉到身上极度的不适感趋于微弱。 “奇……迹……？！” 正在愣神的时候，哈鲁特这么说话了 ——“奇迹？！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不过小鬼，面对灾难，斗争的意义可是远远大于妥协的，即便最终没有结果。” 易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已经浸透了衬衫。他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泪腺的工作一直没有间断过。 “大家……”他无神地看着堆积的尸山。 哈鲁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拿烟的右手平举起来。在他扔下的燃尽烟头落地的那一刻，符文在右手与左手之间开始闪耀。等到易虚的注意力终于聚焦的时候，他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两柄相同型号，却是颜色各显红黑的手枪。 枪上刻着些晦涩难懂的闪耀符文，明灭之间似乎在呼吸一般。 “又要麻烦你们了，该隐、阿蒙。”大叔仿佛自言自语地说着。 朝上轻微地扣动扳机，哈鲁特的弹道迅疾地划出两道直线，在室顶上开出红黑两色的密布阵纹，神秘的圣言围绕着环形的轨迹流动着，居然困住了本就无形的幽黑。哈鲁特呼了口气，双枪在手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随之慢慢虚化隐去。 “表世界天朝云麓市，‘歪曲’型残留灾害第二变化阶段已协调，申请律令扫除。” “了解，正在执行。”戒指的闪动表示着回应。 “嗯，每次这种非对人型残留灾害清理起来还算是轻松啊。”哈鲁特走到易虚身前，一边说道。 远空之中，不知从何处传射的一束巨大壮阔的光芒投袭直接击破了教学大楼的房顶，直接将这间教室上的幽深黑洞洞穿，更贴切地说，应当是带着一种净化的感觉，将它化作了虚无。 “给本大爷回神了，小鬼。”哈鲁特一巴掌甩在了易虚的脸上，似乎是将易虚神游的魂魄拉了回来。 “这是这么回事？……”易虚踉跄了几步，揉着红肿的脸这么问着，眼神之中带着恼怒和不解。 “什么怎么回事，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正义的使者拯救了落魄的少年，正义战胜了邪恶，你可以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自己所谓的日常了。”哈鲁特的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开什么玩笑！那大家呢？！为了把我弄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机关里，他们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死了？这难道不是你们这样的组织的失职吗？！你们这些人，不要把普通人的命看得那么不值钱啊！！！”易虚猛然揪住了哈鲁特制式风衣的衣领，哈鲁特仍旧笑着，没有反抗。 “小鬼，再不济我们也不会拿这种东西来达成目的，你以为出现这个情况是因为谁？” “什么意思？！” “‘残留灾害’——这是你刚刚经历的东西的名字。”仿佛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哈鲁特眼里有着一丝促狭。 “这样的东西没有自主的意识，倒不如说仅仅只是一种现象而已，它们诞生的源头，是为了维持世界概念性稳定的机关官员与‘世界之敌’战斗时被扭曲感染的‘现实’，所谓打扫战场，就是在无数位面内清除这样的东西。因为沾染上了各种各样的负面特性和‘敌人’的侵略性，会使其本能地在‘养料’存在地，或者是养料存在的气息最浓重的地方发生。听懂了？” “难道我！？……”易虚有些慌乱地松开衣领，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啧啧，小鬼，‘醒过来’的你，正是它们的最好养料。” “怎么会这样，这种事情，我也不是自愿的啊！！！”易虚不断地摇着头，陷入了疯狂的境地。 “嗯，这种事就像很多人不想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一样滑稽，呵呵。”哈鲁特这样说着。 “你需要明白一个事实，你是造成这件事的直接原因。”残酷的话语接二连三地被说出来。 “那你们呢？！出现这种事情本身也是你们的失职不是吗？！！” “怎么会，事情不是被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地解决了吗？我会向机关如实上报的，处理及时，并且，没——有——人员——伤亡。”哈鲁特故意将语气拖得很长。 “你这家伙！！！”易虚攥紧了拳头，因为过度哭泣而变红的眼睛狠狠瞪视着对方。 “好了好了，哈鲁特，请不要开这种玩笑了。”易虚的戒指在这个时候轻微颤动起来。 “真是的，再让我调教一下不好吗？”哈鲁特有些抱怨。 “什么意思？”易虚已经顾不得戒指发声的这件事了。 “呵呵，也就是说，小鬼，我从头到尾都在戏弄你啊。”哈鲁特再次由手指凭空生火点起了烟。“那些被‘歪曲’掉的人，当然不会置之不理。” “事实上，如果残留灾害在第三阶段前被清理掉，马上会由世界的自主修复力缓慢填补，如果没有我们的介入，这个过程可能会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当然，这只是相对于世界规则被‘黎明律’加持得无比稳固的表世界，所以，普通人拥有着不受世界外因素影响的特权。”戒指这么接茬。 “也就是说，你看到的他们死去时的现实已经不存在，现在存在的是他们活着的现实。”哈鲁特收敛玩笑的心理，补上了一句。 “也就是说？！你的玩笑真是太恶劣了，你这变态大叔。”易虚内心的落差太大，以至于自己都无法生气起来了。 “呵呵，先别得意忘形。这个时间点上的现实，已经不存在你了。” “是啊，这种情况很罕见啊。作为唯一以往现实的残留，并且又成为了特殊个体，你已经被排除在了他们的现实之外。在黎明律的修补下，一切将回复原样，除了你。”戒指的明灭仿佛体现着易虚内心的起伏。 “那么，小鬼，你所生活的美好日常里已经不存在你自己了。是选择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普通人的生活，当然，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们会竭力使它不再出现，还是选择把控自身才能，踏上斗争的道路呢？” 哈鲁特叼着香烟，平静地面对着困惑的易虚。 第五章：辉光 “……”易虚沉默着，在头脑的余温发散之后，易虚突然发觉自己的手脚已经如同铁石一般冰冷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后怕，还是因为愧怍。 “好了好了，我承认，作为一个成年人，这样戏弄一个小孩子确实有错。”哈鲁特挠了挠头。 “相应的，机关会对选择在表世界进行日常生活的你进行补偿。至少不用为钱财疾病而发愁。”易虚手中的戒指分不清男女声。 “很丑陋吧，很自私吧？” “什么？”哈鲁特正疑惑着易虚突兀的话语。 “在那样的情况下只祈求着自己获得救赎的我，一定很丑陋吧。”易虚低着头，在正处于慢慢规整的、奇异状态的教室的中心，低下了头。——前一秒地上还满是暗红色的血迹。 “算是吧……”哈鲁特将烟深吸了一口。 “我所珍视的东西，在那么一瞬间就被我毫不犹豫地抛弃。我想要维持的秩序，在眨眼之间就被那样的力量弄得面目全非。我在此之前还说着这样那样的漂亮话，彰显想要维护自己理想生活的决心，真可笑啊。我现在明白了，自私的根性已经深植于我的骨子里了。” “所以呢？”哈鲁特的神情有些寂寞。 “也许你说得没错，我之前一直在踌躇着。不仅如此，今后也会永远踌躇着。但是，尽管如此，大叔，我却突然想要战斗了。” “和我的自私战斗，向我的丑陋复仇，也许就能够重新把存在着我的美好现实在心里找回来，我这样想。可能什么时候我能够贯彻着自己的准则与这些给我带来痛苦的东西拼杀，我才能够实实在在地达到自己的愿望吧。” “虽然是找着借口，但还是能够略微让人信服呢。”哈鲁特倚靠在倾倒的桌子上，平淡地说着。 “可能吧，但是大叔，我现在真真切切地渴望着战斗，打败懦弱的自己，打败所谓的绝望，我想要打败一切阻挠着我道路的东西，一切阻挠我梦想的东西。所以，大叔，请给我力量，能够守护我所希望的日常的力量，我希望在大家幸福生活着的时候，我正在进行着什么努力。说什么为了守护，为了追寻梦想，这种理由听起来确实很幼稚呢，大叔。” 正这么说着，哈鲁特却漫不经心地扔过来一件小巧的物品。 易虚猝不及防地勉强接住，发现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万能钥匙。 “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用这把钥匙把‘门’打开吧，无论是哪一扇门，都会通往同样一个地方。今天晚上还是先回去冷静一下吧，明明是个小鬼头，不处理一下情绪可不行啊。”哈鲁特的语气温和下来。 “那么自我介绍一下，哈鲁特?马尔克斯，黎明机关一个普普通通的协调官。” “嗯，我是易虚。” “好，我会在机关等你的。”哈鲁特挠了挠头，奇异地隐没在了空间里。 易虚环顾四周，正午的阳光里诸位同学的虚影缓缓重现凝实，他叹了口气，终于把已经被汗水浸透的双肩包松开扔在一旁，走出了门。 “叮叮叮！”正午的街道上行人甚少，易虚的手机铃声无比明显。 “喂，妈。” “嗯，我知道，我会好好努力学习的。” “嗯，最近和同学相处的很不错。” “我懂我懂，你和老爹也要多加衣服啊，似乎魔都那边最近经常下雨呢。” “嗯，好，什么？我真的没什么事。” “真的！就算有我也会好好想办法解决的。” “嗯，好，再见。” 迎着过于刺眼的阳光，走到公寓门口的易虚抹了抹生疼的双眼，温热湿润的感觉从整个手掌蔓延开来。 是该好好休息一下呢。 …… “把工作交给这样的小鬼，机关就算不人道也该有个限度。”在易虚所不了解的空间里，哈鲁特沉闷道。 “果然还是有意见啊，马尔克斯，当年的夏尔之龙还是没有变过呢。”女声这么说着。 “请不要叫那个名字，我只是在想，我花了这么大劲将这个小鬼给救了，可不能够轻易地死掉了。” “嗯，这一点你放心，我会郑重处理的。”女声虽然这么说，可是语气还是较为轻浮。“还有，哈鲁特，其实这个孩子和你很不同呢，如果说你是软弱的骑士，那么他的内心，有着你所没有的权杖。” “是啊，这样稀缺的小鬼可要好好藏起来。” “说什么傻话呢，马尔克斯，为了梦想而死的人，最快乐了。” 如此听着，哈鲁特弹掉了指间的烟灰，沉默了许久。 “在想些什么啊，既然这样，只要最终把梦想完成不就行了吗？打出让大家都幸福的happyend。” “说的真轻巧啊。很遗憾，让大家都幸福的结局是不存在的，让大家都无法如愿的合适结局才是现实中的所谓完满结果。”哈鲁特用看似平淡的语气反驳着。 “正因为这样，这个孩子才会是希望，他拥有你们大部分人想都不敢想的理想，我说了，他的内心有着权杖。”这声音带着使人信服的张力。 “切，真麻烦，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教导他的。” “还有一件事，第四界的l401位面出现了大陆范围的‘残留灾害’。” “大陆性？” “嗯，还好，虽然是感染特性，不过却是破坏性却相对较小的‘瘟疫’。已经有协调官前往了，你们也需要负责一个城邦。” “害人不浅啊，这种东西。城邦的话，能说说名字吗？” “嗯，是叫红月城。” “咳咳……这不是那个吗？！”哈鲁特猛然被呛到。 “已经被核实那是不实信息了，真迷信啊。” “米娅，这已经不是迷信不迷信的问题了。”哈鲁特异常的不镇定。 “请安心，如果是真的的话早就有审查官前往了，轮不到你这种人的。” “我这种人？！我好歹也……” “好歹也？”被称为米娅的声音有些戏弄的意味。该说是天道好轮回？ “没什么，我知道了，反正我就是天生的劳碌命啊。” “苦命的骑士啊，我这个时候该这么说吗？” “随你的便。” “真想看看啊，你能够把幼龙教导成什么样子，用你现在这样软弱的骑士精神是行不通的吧？夏尔之龙。” “我已经重复过多次请不要叫那个名字了。还有，既然你这么说，就让我来证明给你看，就算是骑士，也是能够成为王的。”哈鲁特深插在口袋里的懒散左手罕见地紧了紧拳头…… 第六章：一入里世深似海 等易虚醒转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脸上划刻的泪痕传来让人不适黏答答触感。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身周，恍若活在了梦里。 ——以这样迅疾速度所发生的一切，令一个普通少年实在是措手不及。 “真希望是梦啊。”做着常人难免会有的妄想。易虚拖着疲惫的身子在洗手台前将仪容整理干净，有些枯黄的发色下露出了呆然而清秀的少年的脸。 “虽然说了这样那样的大话，可对于这个机关，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正这么抱怨着，公寓的门却被敲响了。 “咚！咚咚！” “是哪位呢？”易虚走到门前。 “送快递的。” “骗人的吧。”易虚扶额，看了看没有一丝光亮的天色。能在三点送快递的快递小哥该有多敬业啊。 “快递到了。” “凌晨三点怎么可能有快递，再无聊也得有个限度……”易虚话到一半，却突然发现了声音的源头，目光转向了套于指上的菱形黑白戒指。 “……耍我吗？”易虚有些无奈，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枚戒指戏弄。 “s9不会对官员做出无聊的行径。s9是三元系统的链接子体，只会陈述绝对事实。”名为s9的戒指如此回答。 “好吧好吧，我已经习惯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事风格了。完全无法让人升起好感啊，这个组织。” 易虚将门打开，果然发现贴着封条的大型纸箱正横置在门前。 从客厅的茶座下拿出裁纸刀，易虚干净利落地划开了箱顶，趁着从里面翻找的空余，他和戒指开始了别扭的对话。 “三元系统到底是什么？” “米娅，阿尔夏，紫灵，分别是三元系统中三个最高权限人格的代号。她们是由位面内最尖端科技侧技术与神秘侧法则体系共同塑造的监察审罚系统。通俗点讲，就是最为完美的智能AI。其中，紫灵代表核心理念，米娅运作监察和协助系统，阿尔夏执行判决。” 戒指的光一明一灭，听不出男女的圆润音色将话语说完。 “是这样啊，不明觉厉。”易虚学着哈鲁特般挠头。 “话说，你叫s9？” “s9是本枚黎明之证的编号，请官员自行取名。” “这样啊，”易虚点了点头。“日常……就叫你日常吧。”带着复杂的情绪，少年这样把名称定了下来。 “……名称已核定。” 易虚终于将箱子内的东西清理完毕，仔细看了看，是一枚黑白菱形的胸章，一本印刻金色纹路的黑色书籍，古典的麻黄纸色与封面上烫金的“黎明律”三个大字格外醒目。除此之外，还有一柄镌刻精美的秘银短剑，剑格上带着闪闪发亮的红宝石，一柄银色左轮，枪管处是繁复到难以看懂的魔纹。 “喂喂，这可是管制刀具和枪啊。”易虚的脸色有点严肃。 “官员的身份收到世界认可，是绝对的官方人员，就算是在表世界，也就是凡人的世界，也是如此。” “哦哦。”易虚的神情有些懵，看样子还没来得及适应自己的公务员身份。 “类似胸章的物品是黎明第一阶段制式风衣，融合了魔纹科技与修真符文技术，有拟态，防御普通刀兵和自动避尘的功能，算是少有的员工福利。” 易虚好奇地将银色火焰边框的胸章别上，一件以黑色调为主，配着白色领口与边袖的修长风衣顿时套在了身上。 “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说声‘马猴烧酒，变身！’？”本来有点疲惫的易虚玩心大起。 “建议官员不要那么做，根据三元系统判断，您百分百会被从梦中醒过来的左邻右舍当成变态。” “喂喂，三元系统原来是这么低级的东西吗，居然用来做这个。” “劝诫官员不要这么说，阿尔夏的人格有记仇的因素包纳……” “好吧，”易虚悻悻闭上了吐槽的嘴。“那么这三样东西是干嘛的？” “《黎明律》包括世界法则介绍，黎明位面通网，协调常识，黎明权能开发手册四个模块，具有拟态功能，请官员自习。” “另外，除魔一式短剑和左轮请官员维护世界和平时谨慎使用，有极大的剑气逸散和走火危险，另外，这柄左轮没有保险，请在执行任务前装弹，否则后果自负。” “咕噜……”易虚吞了口口水。“说好的官方福利呢？” “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福利就只有制式风衣。官员给天道打工，福利可没那么好得到。而且根据三元系统判断，没有进行权能核定的官员就是个废渣……” “停停停！”和日常的话唠程度比起来易虚也不在意它的毒舌了。“给你取名之前可没这么多话啊。” “子系统人格在根据所属官员性格不断完善，根据三元系统判断，这样可以形成优势互补。” “我并不认为这会有什么帮助。”易虚这么说着。 “请官员不要质疑三元系统的判断，米娅的监察体系在表世界和里世界大多数位面相当完善。” “好了好了，告诉我这玩意儿怎么用，你的任务就是协助我吧。”易虚指了指被拟态为平板电脑的《黎明律》，上面是与戒指标识一般无二的菱形界面。 “请官员滴血认主。” “很痛啊，办不到。”易虚皱眉。 “啊啊！你干嘛！”易虚的手指突然传递来一阵刺痛。 “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这是能够帮助官员的最有效途径。”听戒指这么说着，易虚看着黄豆大的血珠一滴滴掉在平板上额头直冒黑线。 标识在血掉落的一刻消失，出现正常的开机画面，屏幕霎时间显示出四个模块。 易虚默默点开位面通网，随即被其中的论坛信息震惊了。 “I401位面阶段b协调官龙某：500通用币请求跨位面物资调配老坛酸菜一箱。本宗在这地方待了三个月，再吃不到防腐剂食品添加剂，就要扛不住了。(from精灵之森)” “l401位面阶段c协调官约翰逊：悬赏300通用币请求一位女性协调官支援，在这满是基佬的地方我要疯了。(from海灵顿港)” …… “某种意义上说，真是个神奇的组织。”易虚吐槽。 “祝官员玩的开心。” “什么意思？” “您在进入机关权能核定之后将与您的导师一起前往I401位面。” “导师？那个性格恶劣的大叔？”易虚猛然问到，再看向I401位面的种种消息，易虚的脸上无比复杂。 “真是前途多难啊，日常。” “至少官员您的心情好了不少，不是吗？” 听着戒指的话，易虚一愣，旋即露出昨日起便罕有的笑容。 “黎明机关什么的，还是挺招人厌的……” 第七章：大概是进了假机关 “好吧，我算是准备好了。”将一身东西准备好，第一缕阳光已经照在了脸上。易虚长吁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了钥匙。 钥匙上镀着晶亮的银色，易虚的脸上有着感慨和复杂。 “带着沉重心情的少年，将要踏上拯救世界的征途。他将继承伟大的意志，勇往直前，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正所谓，半生平静今终止，一入江湖万丈波……” “日常……”易虚有些凌乱。 “什么事？” “能不能别毁意境，还有，这解说词还能再羞耻点吗？” “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 “你能找个靠谱点的借口吗？” “向官员明确回答，不能。” “滚滚滚……”易虚终于不再在意日常的话语，将钥匙缓缓送入卧室的锁中。 转动的钥匙发出清脆的余音，门就如此轻巧地被打开了。 易虚被突如其来的强光恍到了眼睛，待适应之后，放眼望去空间已经充斥了华美的浮雕与殿堂。哥特风，东方风，还有立柱式建筑的优点在这方天地里完美展现，黑白二色的石质地面上纹刻着暗金色的神秘符文，殿堂与建筑群被包纳在实质化的透明晶垒里，展现出神话中才有的圣辉。 “欢迎来到境界外。”日常恰到好处地说了一声。 “这还真是……令人震惊啊。和我想象的机关完全不同。”易虚从骇然之中缓过神来。 “黎明机关建立在表世界壁垒内的独立空间，由超越世界本身的大人物进行了概念堆砌，建筑风格的夸张程度甚至办公形式都是由那位大人决定的。” “表世界按照常识来说不应该是普通的平凡世界吗，为什么特意在这里建立机关？”易虚有些疑惑。 “恰恰相反，表世界是最不平凡的地方。官员认为概念内存在着几个世界？” “既然存在黎明机关，那位面不是无穷无尽的吗？”听到这话，正准备向前行进的易虚停下了脚步。 “话是没错，位面无尽，可世界却只有两个，那就是表里。”日常的光芒一明一灭着。 “位面是由神座与王座创造的，可促使世界存在的内核，却不是他们，而是超越了世界本身的几条概念，位面间称其为主宰法。创造它们的存在，就是主宰。目前已知的主宰序列有五位，而表世界，则代表凌驾于主宰法的概念本身，并且世界内只存在一个位面。所以说，里世界是由东方体系所称的天道直接管辖的地方，管辖的输出与施行方式，我们称之为黎明律。” “原来我平平凡凡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有这么厉害的来源吗？虽然你的话我有一半都听不懂。”易虚被猛然灌入的设定弄得头昏脑涨。 “官员只要记得表世界的世界壁垒最为稳固就行了，另外，由于敌人的原因，黎明律的影响范围变得很有限，里世界的位面变得极度不稳定，机关的存在意义便是与敌人战斗的同时消除本不应该存在于某一位面时间点的负面因素。” “日常你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敌人，敌人到底是什么？”易虚走过不短的一段路，依稀看见建筑群中央的广场人影穿梭往来。 “官员的权限不够。”日常这么回答。 “机关的人员难道没有权利了解自己的敌人？”易虚有些气愤。 “作为一名协调官，官员的任务并不是与敌人战斗。况且……根据三元系统判断，官员是个弱渣。” “协调官……”易虚心不在焉地向前走着。“敌人到底是什么呢……” “你见到过一次就不会想见到第二次的存在。”易虚的后背被人重重地拍打着，他吃痛一声，恼怒地寻找声音的来源。 “啊！变态大叔！”看着身后衣衫不整，似乎经历了宿醉的颓废人影，易虚有些气闷。【别让我打得过你。】 “喂，小子，你在想很不好的事情吧。”哈鲁特叫住了易虚。 “……” “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恐怕是的。”日常这个时候插嘴。正在易虚准备开启嘴炮的时候，哈鲁特重重地拉住了易虚。 “漫无边际地瞎转什么呢？和我去圣晖殿。” “哦……好。”易虚不明就里地朝着最近的一座欧风大殿走去。 “权能开发手册看过了？”哈鲁特插着口袋。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我就看了通网论坛的两条逗比消息吗？” “真是……”哈鲁特倍感苦恼地挠了挠头。 “算了算了，我带你去进行权能核定。” “权能是什么……” “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官员的知识处于极度贫乏的状态。” “有时间多看看书……”哈鲁特倍感棘手。“真不想做你小子的导师啊。” “我不承认你这个什么导师的身份。把学生的梦想打破，这就是身为老师该做的？”走上了圣晖殿的台阶，易虚在观察之余反驳。 “呵呵。”哈鲁特深吸了一口烟。 猝不及防之间，易虚面前的殿门归于虚无，被这奇特的现象震撼到，易虚愣了一愣。 “走吧。”哈鲁特用脚踹了踹易虚的裤腿。 “哦，话说大叔，那个人群聚集的广场是什么地方？”易虚漫不经心地问道。 “传送的执行区域。”哈鲁特言简意赅。“好了，往里面走。” 待到易虚迈进殿内，却发现殿内却与外界的装潢完全不同，金属质感与虚拟投影是室内的主格调，科技风铺面而来。 “圣晖殿，机关权能开发中心。”日常默默介绍。 “权能，黎明直辖位面所使用的力量体系，根据每个人的灵魂特性开发出个人的特有能力。近似于异能体系，却更加完善，能够纳括解释已知所有修炼系统。” “原来如此，我也能有这种能力？”易虚好奇之余有些激动。 “你的能力……据米娅说，应该是空间方面。”哈鲁特 弹了弹烟灰。“不然我们不会这么尽力地争取。” “为什么？”易虚在哈鲁特的示意下躺在放置于空无一人的大厅中的金属舱里。 “空间权能能够让我们救很多人。”哈鲁特叹气。 “权能核定要求进入意识虚拟状态进行三个月时间模拟量的训练，祝你好梦。”大叔挠了挠头。“还有，我是你老师，以后别再大叔大叔地叫。” 易虚刚想反驳什么，舱门便被利落地关上。 对着一片漆黑，易虚苦笑。“我还什么情况都没搞懂呢，要不要这么急啊，大叔……我倒是希望是个好梦啊。” 嗯，语气中倒没有一丝一毫对老师的尊重。 第八章：关于权能核定的二三事 “请官员准备进入虚拟现实。”日常似乎是想缓解易虚的紧张情绪。 “日常，权能核定到底要干些什么？能不能具体给我说说呢？”易虚的眼前仍然是漆黑的深邃。 “简而言之，测定与战斗。” 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眼前便一花。置身的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这是一片庞大的森林，身周则是没有边际的树。 “我该怎么做？” “根据三元系统判断，官员应该待在原地别动。” “什么？……”还没等易虚回过神来，整个地面已经燃烧起了苍蓝色的阵纹。没错，正是燃烧，易虚被熊熊的苍蓝之火包裹起来。 “在‘升华’进行的过程中请官员不要慌乱。” “喂喂，这可是火啊！”易虚被吓退了几步，却惊讶地发现了火焰本身没有任何温度。 “升华？” “就是官员正在经历的过程。”日常补充。“官员的灵魂中的权柄已经醒转过来了，可是身体却由于长期未曾运作御灵而自我封闭了脉络。升华的意义就在于打开官员权能与身体的通道。” 听着日常的解释，易虚奇特地看着镌刻魔纹的火焰攀上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以什么作为燃料，稳定地燃烧着。易虚感觉身体的状态从未如此好过，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喜雀跃。 “感受到了吗，属于官员您自身的权能……” “隐隐约约有一些感觉了，四周的世界在波动，仿佛自己身处粘稠的水中……”易虚不由自主在阵纹中心闭上了眼睛。 “任何地方都存在借到的外力，这片天地啊，本就属于我……” “呃……提醒官员，您怕是出现了错觉。”日常在此刻提醒。 “要不您试试？” 听着日常的话，易虚稍微冷静下来，随之双脚一蹬，整个人居然在空间里消失不见。 “我能办到!我果然还是能够办到的……”在阵纹的另一端刚响起了易虚的声音还没几秒，就又听见一声惨叫，原来易虚的身体转移到了半空，一头栽到了树干上。 “虽然是菜鸟，但是官员能够从阵纹中心转移到边缘，也算不小一段距离了。不过根据三元系统判断，官员在实力未达到契约位前并不具备飞行能力，空间权能有风险，入坑需谨慎。” “……”吃痛的易虚捂着额头，已经没有说话的闲暇。 “接下来进入核定第二阶段，请官员做好准备。” “第二阶段……是什么？”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易虚苦着脸问。 “由于升华仪式动静太大，宿主已吸引了虚拟世界森林中的三百头一阶段兽类，尽管不会死亡，但是痛觉系统已在刚刚调至正常感官的三倍，请官员自求多福。”戒指的语气中居然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另外，官员还没有办法很好控制自身御灵，不建议使用配发武器。” “将有大型生物在两分钟后到达，请做好准备。” “……”易虚沉默了一秒，拔腿就跑。 “战斗还是不战斗，这是个问题。”日常学着高深莫测的语气。 易虚没有时间理会自己戒指的毒舌了，只是吐了口唾沫，气闷地跑着，直到…… “日常。” “官员，怎么了？” “虽然我明白我刚刚跑反了方向，可是你能告诉我这头一人高的狼是怎么回事吗？” “第一阶段魔兽巨狼。” “我勒个去，它还会喷火。”正在日常回应易虚的问题时，易虚正避开巨狼嘴间喷涌而出的热浪。一边迈开步子，一边看着燃起来的森林一脸后怕。 “提醒官员，第一阶段兽类具有初步运用元素的能力。提醒官员，请正确使用自己的能力。” “就算你这么说，这里可是森林啊！一不小心撞上怎么办!我去，前面又有两只狼!” “时间为皇，空间称王，空间权能者不可能只会简单空间运用，需要您自己开发。此类复杂地形最容易锻炼您的能力运用。” “啊啊啊啊啊!” “嘿嘿，这小子。”虚拟舱外，将核定难度随手调了调的哈鲁特默默地吸了口烟。 ……舱内时间变化量两个多月后。 易虚灰头土脸地走在森林的小径中，手里是一柄不比树枝粗多少的细剑。就算和它的主人东躲西藏了这么久，在血与尘土之间也能依稀看出它星空色剑身上的繁复华美。 “没想到官员拥有天生的权柄，根据三元系统判断这种情况微乎其微。” “喂，我要是没有发现我持有它的话恐怕早就在一大群野兽的啃噬下痛的神经炸裂了吧？” 权柄，是易虚手中持有器物的名字。每一个权能的拥有者在实力自觉醒位进阶到权御位时，都将从自己灵魂深处发掘到一柄器物。或是刀，或是剑，又或是弓，形形色色，不一而同。当然，也有不必经人发掘就存在的权柄，这类情况，在神的子嗣和王族身上由为常见。 易虚的的神经在这两个多月以来无时无刻不在紧绷着。在这座森林里，就连兔子都具有攻击性。 事实上，易虚曾经吃过一只老鼠的亏。第一阶段魔兽的风元素运用加上老鼠超出常识的迅疾速度，让易虚甚至做不出空间转移的反应，四肢上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齿痕，剧烈的痛感让人不想再受第二次。也是在那个时候，易虚收到了自身权柄的回应——细剑-黄昏。 权柄的到来让易虚的身体素质上升了一个台阶，总算是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资本。 “日常，第一阶段魔兽真的有这么强吗？”仍然在小径里，易虚与一头黑熊斗得遍体鳞伤。 “官员是在质疑三元系统吗？” “但是真的很痛啊！”易虚避过巨熊散发金属光泽的利爪，却被一脚踢中腹部。 “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现在的痛苦换来的可是战场上的生命啊。” “而且，这两个月来官员明显变沉稳了。”日常也不在意易虚刚刚击倒的魔熊，自顾自地说。 “你不是说……身为那什么协调官，不需要与敌人战斗吗？” “错了，是不需要与世界的敌人战斗。这是协调官的幸运。”日常的语气很严肃。 “好吧……”易虚疲惫地抹了抹汗，一边收起细剑。 “辛苦你了，黄昏。” 在话语落下的一瞬间细剑的纹刻闪耀了片刻，随之整个剑身都趋于透明，趋于虚无。 “明天啊，就能结束了吧，审核。”易虚的言语里有着希冀。 “恭喜官员，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您成功从废渣进阶成战五渣。” 易虚：“……” “说了多少次了，别毁意境。” 第九章：任务与有故事的人 “欢迎回来。”眼前的世界逐渐明亮，易虚的面前出现了哈鲁特似笑非笑的脸。 “啊呀，真是好久不见啊。”易虚疲惫地望着哈鲁特。 “话说你在挡着什么？” “没什么，臭小子，既然核定完毕就快点走。”哈鲁特突然猛然推起了易虚。 【应该不会发现吧，哈哈哈哈。】 在他身后的虚拟屏幕上显示的，是几个鲜明的大字 ——“核定难度已上调至非常规等级。” 易虚不疑有他，跟着哈鲁特迈出了圣晖殿的大门。 “我们该去哪里啊，大叔。”易虚看着黑白两色的建筑物有些眼花。 “小子，别大叔大叔地叫。我是机关委派给你的导师，在起初的两个任务完成前，你的一举一动都得按我的要求来。” 易虚看着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身酒气的哈鲁特。【喂喂，你这样真的能让人信服吗？】 “嗝。” 【居然还打了个酒嗝？！】面前的一切让易虚不得不当起了吐槽役。 “去启示殿。”哈鲁特挠挠头。 “对了，你还不知道机关的布局吧？” “嗯。”易虚认真的点了点头。 “呵呵，你以为我会告诉你？自己慢慢摸索吧。头破血流才算青春啊。” “你要我自己认清几百间相同色调的建筑物？!” “路痴可是很萌的属性，小子，你就感恩戴德地收下吧。” “……”易虚耷拉着脑袋跟着哈鲁特向某座立柱神殿式的建筑走去。【呃，别拦着我，我要在那根柱子上撞死。】 “哟，哈鲁特。”走入大厅，易虚所看见的是十多张胡乱摆放的办公桌。 但是虽说有这么多张桌子，可实际的办公人员却似乎只有一个。易虚就这么疑惑地看着带着单边眼镜的金发中年人揉着惺忪的睡眼向自己的导师问好。 “……” “喂，少年哟，你这是什么表情。”中年露出自己洁白的牙齿。 “只是和我想象的黎明机关不太一样……” 刚刚说完的易虚，便被哈鲁特重重拍了拍头。 “呃，你是说这个乱糟糟的状况吧？因为这里本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啊，根本不需要打理，多出来的桌子也不过是给我睡觉的而已。”中年倒是没有在意，继续说着。 “有三元系统存在本来也不需要办公人员，我不过是想偷偷懒，所以在这里当了个转述任务的专员，不用东跑西跑的，清闲。” “说是转述任务，其实也只是个形式啊，反正米娅那大妈一般都安排好了，有什么问题戒指也会告诉你……”好像是打开了话唠模式，青年的话语连绵不绝，直到被自己左手发出的一道青雷电到惨叫。 “你的话从子系统能够传达到我的耳朵里，不想被电就老实点。”戒指闪着超乎寻常的红光。 “还是这么脱线啊，莫里斯蒂安。”哈鲁特坐在某张乱放的办公桌上翘起二郎腿。 【呃，你们俩彼此彼此好吧？】易虚凌乱着。 “真怀念啊，我当初进入机关也是像这个孩子一样充满干劲啊。”莫里斯蒂安复杂地笑了笑。 “……”哈鲁特却就这么沉默了。半晌，仿佛是不想让气氛这么沉默下去。 “我们是来接任务的，签章吧。”哈鲁特再次狠狠吸了口劣烟。待在一旁的易虚险些被呛到。 “好吧，不过，哈鲁特，现在的你，真不像你啊。”莫里斯蒂安在十几张办公桌间翻箱倒柜，终于拿出一张绘银卷轴。 【为什么明明有那么高端的科技，还要用这么古典的办法发任务……】易虚内心对这个组织的无聊程度定位到了一个新高度。 “I401，红月城，真是好运气。”莫里斯蒂安笑的很诡异。 “I401到底是什么情况？”哈鲁特这么询问着。 “谁知道呢？一夜之间除了契约位的能力者，也就是他们位面内评级的魔导师与大剑师之外，整个大陆的人都病倒了。世界树和海眼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常，机关已经委派了两个阶段b，加上你，就是三个了。” 易虚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得想起了通网上的两个逗比官员。 “应该算是两个半吧，我还带着个累赘呢，喏。”哈鲁特指了指易虚。 【我是累赘还真是对不起了啊。】 “另外，请你一定要注意。”莫里斯蒂安的神情突然无比严肃。 “红月城出现了大规模的屠杀事件。”中年扶了扶自己的单边眼镜。 “敌人未定，目前假想为第三阶段对人祸乱。” “屠杀的话，第一阶段费点力气也能做到吧？”哈鲁特有些疑惑。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两名剑圣陨落在屠杀里了。” “能杀死权能位的祸乱吗？”哈鲁特挠了挠头。 “少年哟，你可得好好保护自己了，到时候一旦发生战斗，你老师会可能顾不上你。”莫里斯蒂安看了看易虚。 “不过放心，我不会发布必死的任务。” 【你喵的是谁啊！主神吗？!这么严肃的时候咱能别玩梗吗？】易虚的面部表情古井不波，并且木然地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出发吧？”哈鲁特拿好了卷轴。 “去哪？” “看了那么多小说什么的，连位面传送这个脑洞都没有吗？” “这完全是两码事好吗？！” 哈鲁特和易虚正要走出门，却发现一名男子远远地走了过来——身上是与协调官风衣完全不同的纯黑，没有掺杂一丝白色，明明年青却斑白了两鬓，整个人散发着极致的冷漠与木然。 哈鲁特停下了脚步，似乎想要说什么，喉结上下翻动几次却没有发声。 黑衣青年瞟了哈鲁特与易虚一眼，没有任何回应。 易虚用余光瞥见了青年的眼神，那是没有一丝情感，抑制一切欲望的漠然。 等到与男子擦肩，哈鲁特终于开口了。 “知秋……” 青年顿住脚步，却并未回答。 “与魔鬼战斗的人，须谨防自己成为魔鬼。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凝视着你。” “切。”青年嗤了一声，随后向启示殿继续走去。 “那也是协调官吗？”易虚的脑海里深深烙印上了那个漠然的眼神。 “小孩子不用管这些，你还早着呢，阶段d。”哈鲁特神情寂寞地指着易虚风衣的胸章——银色的火焰边框上，有着一个纹金的花体“d”。 “有你这种什么东西都不告诉学生的老师？” “你不也一直不承认自己是我的学生吗？”哈鲁特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叹了口气。 “走吧，去通道。”他拿烟的手远远指了指广场。 第十章：你好呀，死者之都 易虚到广场的时候，广场上依旧汇聚了相当大的一股人流。 黎明机关的紧张氛围在这一刻才展露在易虚面前。 穿着制式风衣的各色官员往来于八个类似地下铁入口的传送点之间。有时偶尔能够瞥见苍绿色头发下的尖耳朵亦或是俊美脸庞与尖牙的搭配。 黎明机关，这个说是联通万界管理万族也一点不夸张的组织，终于在易虚面前显示了冰山一角。 “传送通道，这个联通里世界五个主要界域中千万位面的浩大工程却在距今两万多年才建成。不是因为这个工程有多么困难，而是因为完成这个繁复的链接体的仅只有一个人。” 哈鲁特罕见地当起了解说者。 “一个人……”易虚有些震惊。 “嗯，工程的缔造者就是黎明现任的司昼，也就是我们这些人的直接上司，卢西安大人。” 哈鲁特拍了拍易虚的肩膀。 “走吧，第四界域的通道。”易虚顺着哈鲁特所指的方向看去，眼前出现了标识着四的普通通道。 跟着哈鲁特进入类似地铁站的通道口，环形的地下空间与标识不同标号的电梯让易虚有些发愣。 “喏，I401。”哈鲁特再次点起一根烟。 易虚看着大开的电梯大门有些发慌，毕竟传送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而且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更加给人一种紧张感。 “叮！”随着大门紧闭，一阵眩晕与失重感传递过来。虽然易虚的身体被觉醒的权能大大强化过，但是依旧极度不适应。 “小子，不行啊，觉醒位的实力果然还是太低了。” “就算我的御灵强度突破到权御位也无济于事吧？我们要去的地方可是存在能够干掉权能位战力的敌人。” “嘿嘿，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没出息。”哈鲁特怡然自得地靠墙抽着烟，极度招仇恨。 “对了，大叔。”易虚仿佛想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不是说契约位以下的人都将病到吗？这个任务对我来说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有位面内的生物才会受到出现的残留灾害的影响。因为被侵蚀的现实本来就是位面内的东西。” 哈鲁特看了电梯的大门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不要多想，跟着我，等我解决完事情，我们就回去，我还不至于恶劣到把这么严峻的任务分担到一个菜鸟小鬼身上。” “哦。”易虚看着哈鲁特，想着原来这样的大叔也会有这么正经的时候。 “叮！”大门在此刻轰然洞开。 “走吧，米娅为我们事先定位了红月城。” 易虚走出电梯，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了一片集市之中。可本来应该充满西幻异界风格的喧闹集市现在却一片死寂。 “果然这里的人都病倒了吗？”易虚踩着石质的大道，还未落灰甚至摆满商品的小摊显示着这里不久前还相当繁华。 “人？！”哈鲁特笑了。“这里可没有人类，黑暗生物，亡灵，血族，I401位面的红月城，是整个第四界域都罕见的死者之都。” “亡灵也会生病？！”易虚除了心底发慌之外，更多的却是好奇。 “黑人白人和黄种人难道不会生一样的病吗？”哈鲁特反问。 “……”易虚微微点头表示了解。 “那个，难不成您就是来帮助我们的官员大人吗？”哈鲁特与易虚正在讨论着位面的近况，却意外地发现面前站定了一位短发少女。 苍白的面色与血色的瞳孔显示出这是一名血族。 “是血族吗？是血族啊！大叔，你看，是活着的血族啊！” “真……真是……失礼啊。”血族少女似乎极度的羞涩，小巧的嘴唇露出尖尖的獠牙艰难迟钝地吐了几个字。 “啊？有趣。”哈鲁特看到少女的一瞬间笑了笑。 “喂！小子，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很没有礼貌啊。”易虚的头上遭到了重重的暴击。 “嗷。”易虚捂了捂头，却反应过来。“啊，对不起。” 少女看着有些呆然的少年向自己道歉，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那个……我……我，我是莉法，来……来自……红月议会，请多指教。” 似乎说这些话就费尽了全部的力气。 “哦？！本土势力派来协助调查的人员吗？”哈鲁特问道。 “是……是的。”少女重重点头。 “你这样不行的吧？”哈鲁特倍感烦恼地挠了挠头。 的确，这样连进行情况的解说都有些困难啊！ “真辛苦呢！”易虚感同身受地对着名为莉法的少女说。换来的是少女含着眼泪的狠狠点头。 “这个……请……请查看。” 易虚接住少女递过的卷轴，结果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只好递给了哈鲁特。 哈鲁特略带嘲笑地看着易虚。 “看不懂通用语？你还差的远呢小子!”随之脱线大叔抚了抚自己的戒指， “麻烦翻译一下。” 戒指的光芒马上将卷轴进行了扫描，在虚空中显出了汉字的影像。 【你喵的不也一样不知道吗？！拽什么啊！还有你不是个外国人吗？还有个逼格这么高的外国名字，喵的居然用中文？！】槽点太多不知从何处吐起的易虚内心此时正在被千万头神兽践踏。 “原来红月城的大规模屠杀是发生在这两个星期的事情。”哈鲁特托着下巴。 “全大陆的生物病倒是在三个月前吧？”易虚问道。 “或许这两件事情完全扯不上关系也说不定。” “错了，小子，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也要将其纳入考虑范围之内，这是我教你的第一件事，任务里，稍有不慎就会送命，当然，你还有机会。” 易虚也不在意哈鲁特说的话里有听不懂的成分存在，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少女莉法的身上。 穿着麻色斗篷的少女正流露出纠结与担忧的可爱表情。 【等等？！大陆觉醒位之下的人将患病昏迷，这岂不是说？！】 “小子，发现了啊，这名少女，可是小小年纪就到了魔导师的位阶呢，你还差的远啊！”哈鲁特习惯性地拍了拍易虚。 “喵呜？！”少女像受惊的小鹿，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话题扯到了她身上。 “啰嗦死了大叔，前阵子我可还是个普通人啊。”易虚反驳。 【不过，这种日子，也意外的不错嘛。】 看着远方的灰霾，易虚做出了射击的动作。 【你好啊，死者之都……】 第十一章：议会 “莉法小姐，这座城市里的病人们被安置在什么地方了呢？”易虚看向空无一人的城区，在那里，现代化的气息与异界风格诡异地结合在一起。 “啊？！是！”看着莉法一本正经却又畏缩的样子，哈鲁特皱起了眉头。 【真是的，无论是我还是大叔，看样子都不是很擅长应付这样的协助者啊。】 “大概……在十字院。”莉法对于易虚或许已经相对熟悉，并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程度。 “我……我只是……作为向……向……向导。情报……长老会详……详细说明。” 看着莉法艰难地吐字，易虚捂了捂额头，字数多了的话果然还是不行啊。 “原来如此，原本我还在想，只委派一个小丫头来协助的话，作为本地势力确实有十分失礼的地方呢。”哈鲁特向易虚说着。 “原来当地议会也会从旁协助啊。” “是……”莉法似乎也知道自己过于不擅长言语，于是指了指街道右侧的龙车，示意车架已经备好。 “议会？本土势力不应该是王爵贵族什么的吗？！”易虚一边震惊于拉车的地龙肉身的庞大程度，一边疑惑着。 “小子，里世界和表世界不同，是真真正正存在着力量体系的。”哈鲁特说道。 “正因为这样，世家和贵族阶级形成的封建体制才更应该盛行不是吗？”易虚顺着不知道什么原理的扶梯走进开在大约两层楼高度车门。 “你说的这种情况不是没有，那是形成了以一个人压倒性的力量为中心的权利系统。”哈鲁特笑了笑。 “要是多个人同时拥有着同等的力量呢？”抽烟的大叔也不给易虚思考的时间，自问自答道。 “那么在漫长的斗争中，形成的将是，相对民主的议会独裁。” “说是相对民主也不尽然吧？掌握权利的人只会尽最大可能地为自己争取利益，只不过在这种形式下，欲望被遏制住了而已。”倍感新奇地坐在龙车的软垫上，易虚漫不经心地回答。 “看的真准啊小鬼。”哈鲁特嗤笑了一声。 “那个……”莉法理了理金色的短发。 “啊呀啊呀，真对不起啊，在官方人员面前说这种话。” 【喂喂，听语气你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啊大叔。】易虚在内心吐槽。 “不……没事的……”莉法罕见地不再羞涩，而是陷入莫名的沉默。 龙车在沉默的气氛中行进着，车外也是空无一人的诡异死寂，易虚抬头看向车顶的天窗，三个巨大的红月正高悬于空。 “原来异界有三个月亮吗？” “别傻了，月亮是月系神座的象征，无论在哪个位面都只有一个，就算这里是红月城，因为需要营造黑暗生物的最佳修行环境而建造起了一座月型人造神器，也不可能有……” 哈鲁特下意识地回答，却马上反应过来，一脸震惊地看向天窗。 “真是……三个……” “那个……”易虚低下头来，发现莉法正扯着自己的衣袖。 “已经到了吗？” “嗯。” 三人走下车，一栋占地庞大的哥特式公馆就这么呈现在眼前。 “还真是有政府机关的气派感啊，话说这才算政府吧大叔。”易虚不由得想起了黎明那一堆堪称建筑博览会的房屋群。 哈鲁特也不回答，只是径直走进了大楼。 “我……就不进去了。”莉法在一旁低着头。 “那好，等后续事项安排好之后，你再来带我们熟悉情况吧。”哈鲁特远远摆手。 “小子，跟上。” “哦，好。” 建筑物内里是相当大的厅堂，厅堂正中摆着一座高举圣杯与镰刀的少年魔神像。神像中迸发而出的高傲与怠惰让易虚愣了一愣。 “这个是第一任血族神座，他手里的权柄叫康斯坦丁。”哈鲁特默默解释，眼里有着一丝谨慎与畏惧。 “黎明机关委派的协调官吗？”神像的左眸亮起紫色的光焰，有虚影在其中发声。 “初始之左瞳吗？还真是幸会了，黎明阶段b协调官，哈鲁特。” “这里是黎明机关前协调官威尔森，兼血之氏族卡帕多西亚家家主，还有，议会长老。” “哦？！”哈鲁特倍感兴趣地看了看人影。 “此次任务议会安排我来进行解说想必也是因为我曾经有过协调官这个身份吧。” “阁下是那位少年的导师吗？”左瞳里的血族长老仿佛不急着步入正题。 “真怀念啊。”威尔森的语气有一丝追忆的意味。 “哦？长老们都对于这次大陆性灾害完全不挂在心上吗？对于城内的屠杀事件好像也并未做出什么紧急处理的样子。”哈鲁特打断了威尔森打太极的行为，戏谑道。 “怎么会，只是有关于这件两件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议会没有办法采取行之有效的措施。”威尔森笑道。 “怎么？”易虚看着哈鲁特持续地追问。 “说是屠杀，其实范围也不过是一个城区红十字教会的范围，患病昏迷的数万人的生命毫无迹象地陨灭了。” “毫无迹象？！”哈鲁特有些诧异地笑了。“如果贵方执意隐瞒事件线索，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调查下去了。” “我们并没有隐瞒任何事实。” “那么，天空上显而易见的第三个月亮呢？还是说贵方觉得我们的眼睛已经瞎到连那个巨大发光物都看不清楚的程度了？” “那是血祭的产物吧？无论那东西是什么，上面的血腥味已经浓郁到无法掩盖的程度了。”哈鲁特把玩着手中的火机。 “贵方的动机值得怀疑啊。” “那个东西是怎么出现的我们确实不知道，或许与屠杀有关，但是议会也处在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之中。”威尔森有些无奈。 “本着不想扯入大人物们的博弈中的想法，议会认为哪怕是在形式上，也要完完全全撇开这件事情。” “我们唯一能够告诉阁下的就是，这件事情，或许与大陆性的瘟疫灾害无关。无论有没有人浑水摸鱼着手了这一次事件，红月城已经被证伪的传说似乎被真真切切地开启了。” “你说的是……”哈鲁特的眉头越皱越深，念叨着让易虚有些听不懂的话语。 “是啊，第九天灾的遗存，本来绝不存在的陵寝。” “啊呀小子，真是前途多难啊。”哈鲁特转过头来对易虚说。 “这可能是我协调官生涯里最要命的任务之一了，你可真走运。”哈鲁特一脸复杂地拍了拍易虚的脑袋。 “嘛，不管怎样，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态严重性的易虚，突然对接下来的调查有些战栗般的……激动？！ 第十二章：死者之都的神国教会？! 莉法在议会公馆的楼外发呆。 被用以各类术式与魔能科技建造起来的这座城市，是里世界黑暗生物同盟，即黑暗议会的总部所在，可即便这样，面对黎明机关一类的庞然大物，议会依旧要小心翼翼。 特有的双月可能是红月城异与其他地域的顶级美景。燃透整片天空的红色映照在金属光泽与原始的异界土胎房，那是高端区域与平民区域的分界线。 对于在东方体系位面长大的她，这些全是稀有景象。 可就算是这样的美景，仍然让莉法觉得有些烦腻。 这里可能还不算是一片糟糕的地方，至少异类和神国势力能够安然相处安居乐业的地方实在算少，对于一些饱受歧视的贱血黑暗生物，平平安安过完这漫长的一生怕就是终极目标——哪怕生活境况并不好，可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可这里毕竟还不够完美】 已经在红月城的议会总部待了一年的莉法有些忧愁地想到。 “莉法小姐！”从公馆大门走出的易虚向莉法打着热情的招呼。 “啊……我在。”莉法微微颔首。 “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呢？”易虚向哈鲁特问道。 “神国的十字院。” “好的……”莉法示意了解。似乎也有带两人熟悉城区的意思，这次三人没有乘坐龙车。 哈鲁特面色凝重的看着高天之上的第三月，也不知在想什么。 “神国也会对黑暗生物施以援手吗？”这与易虚在表世界留存的一般常识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第一神国对黑暗生物的确存在偏见，毕竟源自于第一主宰的神圣御灵与黑暗生物的负能量本来就存在属性上的对立。”哈鲁特笑了笑，似乎对第一神国并不感冒。 “可是就算是神国，也要遵守基本法。” 易虚听到哈鲁特的解释差点被呛到。 “他们的主宰当初参与了神谕条文，也就是位面通用协定的制定，在灾害发生时理念的对立也不是那么要紧的事情了。” 哈鲁特解释道。 “能够帮助同自己作对的人，是一种很了不起的气量啊。” 易虚正这么感叹的时候，突然发现莉法的身躯有些颤抖。 “莉法小姐？” “没什么……”莉法默默在前面领路。 “真幼稚啊小鬼，无论是什么组织，成员大概都得从两方面看，黎明里也不见得全是好人，那么第一神国也未必不会有一两个渣宰。” “那个组织……真要说值得敬重的话，我只承认他们的那位主宰大人……”哈鲁特仿佛回忆到了很久远的某些事情。 “那个……我们到了……”仿佛是怕打扰到哈鲁特，莉法本就不大的音量再次调小了一个等级。 易虚抬头。 眼前的的确确是类似于祷告教堂一类的建筑，却意外的庞大。进一步形容的话那是能够有两个足球场容纳量的庞大教堂，每一片砖瓦都散发着神圣祥和的气息。 浮雕和彩绘无一不证明着第一神国确实与表世界的十字教有着莫大的渊源。 “哈鲁特？！能够在这个地方相会还真是巧啊。”一名穿着黑色神官服的男子在易虚的感知中突然出现。 “还挺健朗啊，老家伙。”哈鲁特对神父笑了笑。 “这是你的学生吗？”老神父有些惊讶。 “是啊，一个挺不成器的臭小子。”哈鲁特把易虚拉到身边。 “少年，那你真走运啊，你师傅曾经可是站在凡人巅峰的最强龙脉术士。” “好了……”哈鲁特摆摆手，“现在我只是区区一个普通的协调官而已。” “我能教他的，也不过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和生存下来的技巧。” “真谦虚啊。”黑衣神父笑着将易虚一行人领进教堂。 “现在东城区教堂的治愈阵势里安置了六万多名平民，但是由于是黑暗生物的缘故，保持生命体征的效果微乎其微，我们只能确保病人能够得到维持生命的必须能量。” “至于西城区与北城区……”神父苦笑。 “已经被屠杀殆尽了……不，说是屠杀也有些别扭，但是包括两名本土的剑圣与神国留守的权能位神官，生命已经全部陨落，遗骸遗失。” “我猜是在那里吧。”哈鲁特指了指门外投影出的巨大红月。 “我想也是。”神父倍感烦恼地点了点头。 “但是就算是亲自去查探，那个地方也有着一股巨大的斥力，完全无法靠近。” “哦？！”哈鲁特吞吐了一口劣烟。 “你们上面来的‘启示’呢？” “尽力寻找入口，必要时……” “必要时？” “采取强制手段。”神父有些无奈。 “真过激啊，真像那个第一神国的作风。”哈鲁特莫名其妙地将第一神国加了个前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关系到传说与世界的敌人，我们没法不紧张。你们黎明也会委派裁决官过来的吧？” “啊呀，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头疼啊！第九位的遗存，是机关千年前就证伪了的。”哈鲁特习惯性地挠头。 “也就是说？！”老神父有些不敢置信。 “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机关内部将不会委派出裁决官。”进入红月城后一直沉默的日常恰到好处地回答。 “一个阶段b，一个小菜鸟，要干净利落的解决这次事件的话，怎么说都不可能吧。”哈鲁特抱怨，却并未有更大程度的惶恐。 “对一般的阶段b来说是这样，对你来说则不一定吧？” 神父向莉法与易虚从容地递过咖啡，似乎是了解哈鲁特不饮咖啡的习惯，为他从待客间的壁橱上取下了一瓶红酒。 “这酒叫尤里安。” “九百年前你讨伐的那条亚天灾魔龙的血酿造的？”哈鲁特看着老神父为自己续上杯。 “神国直系骑士团的光明之矛真是大气啊，丑话说在前头，我这样的人可完全品不出酒水的好坏啊。” “我现在只是一个在红月城东教区安安静静养老的老骨头而已，和唯一直面并斩杀无数亚天灾的唯一协调官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看着互相吹捧的两人，莉法与易虚有些回不过神来，只能慢慢地啜饮自己手中的咖啡。 “亚天灾……是什么？”易虚不合时宜发话。 “原来如此……”神父笑了笑。“你什么都没告诉他呢。” “他只需要老老实实做个混吃等死的协调官就够了。”哈鲁特笑了笑，随之重重拍打易虚的肩膀。 “比起问这个，小子，你还是多想想我们目前的困境吧。” 第十三章：少女与龙的袭击 “……日常，导致大陆平民昏迷的残留灾害根源已经确定了吗？”易虚听到哈鲁特的话后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低着头向戒指询问。 “目前精灵之森存在灾害根源的可能性达到80％，大陆中心城区存在灾害根源的几率达到15％，红月城存在灾害的概率实际上微乎其微。”日常的光芒明灭间说出了这个事实。 “那么，”易虚郑重的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导师，“我这里是有着办法的。” “小子……你是说……”哈鲁特的神色有些困扰。 “大叔，我们本来的目的，是寻求大陆性灾害的解决途径吧？”易虚的银勺在杯中缓缓搅拌着。 “既然根源可能不在这里，那么协调灾害发生时的混乱，也就是保证平民的生命安全，才是我们的任务。”冷静状态下易虚显示出了不寻常的透彻。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哈鲁特有些自嘲，“没想到自己被一个菜鸟小鬼比过去了，真不甘心啊。” “没错，第九天灾的陵寝，虽然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不过我们当前应该做的已经明确了，那就是阻止屠杀，保护平民。”易虚看了看已经喝光的咖啡，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言的莉法。 “莉法小姐，能不能上街看看呢？”易虚向莉法问道。 凭借易虚低微的实力，恐怕在工作中起不到什么重要的作用。哈鲁特在听了易虚所说的话后便与老神父不知在商讨着什么。既然待在这里也无意义，倒不如异界大街上逛一逛，哪怕空无一人。 “大叔，我和莉法小姐出去一下。”还没等莉法回答，易虚便自来熟地拉着莉法的手走出了教会。 “啊？！”哈鲁特一愣。 “可别惹出什么麻烦啊！”哈鲁特挠了挠头。 “易虚……大人，那个……”等莉法回过神来，她已经被易虚拉出了十字院。 “啊？！对不起，是我莽撞了。”易虚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强制拉起了女生的手。 看着低着头有些委屈的莉法，向来是现充的易虚第一次在女生的问题上倍感棘手。 “没事的……”莉法因为易虚郑重的道歉而有些脸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一个纯粹到不行的少女啊。】易虚看着和他一样鞠躬道歉的莉法。 “带……带大人熟悉街道，……本……本来就是莉法……的指责。” 看来要莉法说出完整的话语，还要相当大的训练量啊！ “啊？不要称我为大人啦，我只是个机关菜鸟，连里世界这个概念也是刚刚才弄清楚。” “哈？！”莉法抬起头，晶体般的红色瞳孔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惊讶光芒，易虚感断定，那一瞬间，他差点被萌了一脸血。 “叫我易子就可以了，我的朋友曾经都这么叫我。” “好……好的。” “走吧，这周边有什么著名的地方呢？” “有的……”莉法一边思索一边将易虚领往商业街。 “占卜师……占卜师很有名。”莉法这么说道。 身披黑色亚麻斗篷的少女现在很无聊，其实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其实挺刺激的，不过少女真的很喜欢占卜这项工作。大陆性的瘟疫类灾害一定程度上给她带来了便利，可也带走了她大量的客人。 可正在少女待在帐篷里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水晶球的时候，街上却传来了人声，并且马上靠近了帐篷，少女拨了拨粉色光泽的发丝，终于看到了感知中的，穿着制式风衣的少年。 “少年啊，是你选择了命运，还是命运选择了你呢？”斗篷少女马上搬上了一年以来都没有换过的开场白。 “……”易虚看了看一身黑色斗篷故作神秘的少女，又看了看身边的莉法一脸激动崇拜的模样，有些伤脑筋。 易虚从来都不是一个宿命论者，可里世界毕竟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神秘力量，其中怕也有能够测算出命运轨迹的逆天术式。 “我……”易虚突然想测测这次任务的前途。 “诶……”少女像是突然注意到易虚身上的制服，在惊讶的同时好似露出了一丝有趣的神情。 “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 【可我还什么都没说啊。】易虚脑海里无奈地吐槽。 “水晶球的法则已经传递出了答案。” “那个，” “怎么？”少女有些恼怒于易虚打断自己的仪式。 “我能问问我的问题是什么吗？”易虚的话怎么看都不符合逻辑。 “不要在意细节。” “可是……”易虚有些懵逼。 “不要在意细节。” 看着身旁狂热到有些夸张的莉法，易虚捂了捂脸，【好吧……】 “那么，人之子哟。”尽管看不清少女的脸，但也能感觉到黑衣下的精致脸庞突然变得异常严肃。 “人之子啊，为何要执着于高天的光辉，而遗忘养育汝的母地呢？” “呃……”易虚仍旧处于懵逼之中。 “这是……什么意思。”易虚向一旁眼睛里快冒出小星星的莉法询问。 “不知道，但是……很厉害。”莉法似乎就差上去要个签名了。 “呵呵，人之子啊，少年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可无论易虚怎么听，女占卜师的语气里都有一丝心虚。 “不不不，你马上就能明白了。”女占卜师一脸神秘地背过身去。 “啊？！”易虚有些无奈，难道里世界的人都这么脱线吗？！ 而等易虚回过神来，却发现，占卜师居然已经在空间里奇异地消失了。 【难道真的遇上很厉害的大能了吗？】一瞬间易虚有着这样的想法。 “她去哪里了呢？”易虚问着一旁的莉法。 “不知道…不过……在为……为每一个人占卜后，大人……都……都会消失。” 【……】易虚有些无语。 【这是哪门子规矩啊！如果顾客很多呢？！！消失出现，出现又消失耍戏法大变活人的占卜师吗？！】 …… “轰!！！” 正当易虚吐槽的时候，似乎不远处传来了爆炸的余音。 “那是？教会的方向？！”易虚听到声音急忙与莉法跑出帐篷，发现不远处十字院上空惊人的一幕。 ——穿着黑色斗篷大变活人的少女正凌空踏立在教堂的上空，她的身侧，浑身散发不详气息的东方有翼巨龙正对着和自己大小相当的教堂吞吐黑色的火焰。 紫色的雷电似乎在斗篷少女的指挥下直击教堂的十字防护阵纹，一时间黑红二色与圣洁的光辉交织在一起，给人极大的冲击。 “黄昏……化？！”莉法仿佛被这一幕震惊到了，嘴里木然地吐出三个字。 匆忙向教堂方向奔跑的易虚从脑海里找到了这种巨型生物的印象。 “喂喂……这不会是……应龙吧？！” 第十四章：大叔，不来一发吗？ “哟，哈鲁特，外面居然来了一头巨龙诶。”老神父与颓废大叔依旧在待客间从容的喝着咖啡。【喂！这种时候一点都不急吗？！】 “嗯啊，应该是东方体系的应龙吧。”怪大叔喝了一口名为尤里安的酒液。 以神父所斩杀的黄昏化魔龙为名的酒，以龙的鲜血酿造的酒，在九百年后第一次散发出了令人沉醉的醇香。 “虽然不是很了解东方体系，但是在契约位便令沧海天龙一族甘愿签下使役契约的人，来头应该不小吧？”神父看着漫不经心的哈鲁特。 “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这头巨龙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神父见哈鲁特依旧饮着酒，自顾自地说着。 “那是，半黄昏化吧？”虽是问句，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呵呵……”哈鲁特默默起身，回想起招纳易虚时在表世界所感受到的气息。 “说不定还和我有过那么一面之缘。”他自言自语道。 “的确是表世界带着敌人气息的那个少女。”哈鲁特的戒指这么回答。 让二人之所以这么从容的原因，是由于应龙主人本身的实力并不强，虽然在契约位便与强大的应龙签订了契约，甚至拥有能够跨越位阶战斗的强大雷属御灵法，可对于人类来说，蚂蚁就是蚂蚁。 斗篷少女疑惑地向教堂内部投以目光，应龙的龙息已经让阵纹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黎明的人难道不在这里吗？”斗篷少女有些怀疑自己行动的周密性了。 …… 商业街离教堂并不远，易虚与莉法很快便靠近了还不能称之为战场的十字院。 “这可真是……”易虚看着近前几乎遮蔽了半片天空的狰狞巨龙，有些心虚。 此时他也不管为什么随便找到一个占卜师就成为了攻击教堂的敌人了，纵然心里翻滚着各种各样的疑惑与言语，可现在实在不是吐槽的时候。 【难道她就是屠杀的源头？！】易虚无法靠近被龙息与紫雷包裹的建筑大门，所以只能与瑟瑟发抖的莉法尴尬地站在一旁。 【不，不对，虽然不明白权能位到底有多强大，可单单一头巨龙出现在市区就会马上引起红月与神国方面的注意，想要无声无息地进行一场屠杀简直太扯了。】 易虚摇摇头，驱散自己心里的想法。 “对了，莉法小姐，我们能想办法帮上什么忙吗？”似乎是想到莉法算是自己身边最强大的人，易虚征询着她的意见。 “唔……” 可当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莉法早已全身颤抖眼泪汪汪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这也太扯了吧？！我们两个这下子完全派不上用场啊！】 易虚一边寻找掩体不被应龙发现(虽然可能早就被发现了)，一边无奈地安抚着莉法。 正当他担心似乎出了意外而迟迟不出战的在教堂内留守的两人时，熟悉的笑声终于透窗而出。 “小姑娘，有点面熟啊！” 等到易虚反应过来，哈鲁特已经悬空于教堂的顶端，与庞大的应龙正面相对，这一幕在外人看来竟有些滑稽。 【喂喂，你一个枪手和一条看上去血就厚到不行的巨龙刚正面真的好吗？据那个老神父说，你没转职之前也只是个法爷而已啊！】 易虚也不管有没有转职这一说，看到哈鲁特漫不经心地样子终于放松起来，尽职地充当了吐槽役。 “我可不记得见过你啊，怪大叔。”斗篷内的少女与哈鲁特针锋相对。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袭击教堂吗？”完全无视散发不详气息的应龙龙威，哈鲁特借着空气中飘飞的火星点燃了一根烟。 “撒，谁知道呢？或许闲的无聊，想拿十几万人血祭玩玩？”从少女的声音中易虚听出了戏谑。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哈鲁特叹了口气，易虚能够想到的东西，他当然能够想到。 “切。”少女有些不耐，向巨龙示意了什么。 龙的吐息顿时发出了青白色的闪光，其真面目是浓郁到足以重伤权能位的元素积聚体。那在一瞬间就照亮了永夜的这座城市，溶解了阵势，穿透教堂的尖顶，让建筑物陷入火海。 下意识躲避的哈鲁特愣了愣，没想到少女如此胆大。 “哎呀……这样可真的有些不妙了。” “该用什么武器才能不造成大规模破坏的情况下麻醉一条巨龙呢？”哈鲁特无视教堂内神父对他消极战斗的叫骂，习惯性地挠了挠头。 “看来把它带过来是做对了啊，总觉得这次会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发生。”哈鲁特摸了摸自己的黎明之证。 ——突然从空间中出现的是一柄全长达到一人高的狙击枪。哈鲁特一边从容避开少女的雷法与应龙的利爪，一边单手抓起了那样的庞然大物。 【与其说是枪，倒不如说是炮比较合适吧？！】场外的易虚与莉法依靠在某栋民居的房脚，巨龙刚刚大量的能量输出让这附近天旋地转了好一会儿。 应龙或许感觉到了敌意，默默地盯着哈鲁特。哈鲁特口中嘟囔着自身权柄的名字，与应龙及它的主人对视着。 “开工了，该隐，阿蒙。” 易虚所熟悉的红黑两色的双枪终于在少女漫天的弹幕中显现出来，只不过这一次确实虚影。 随着哈鲁特的墨色御灵在双手间闪耀，虚影慢慢融入的狙击枪中。 在那个瞬间，哈鲁特将扳机扣到底，子弹随着轰鸣声爆发而出，重重打在了巨龙的鼻头上，那是足以令任何巨兽倒地的冲击力。 【原来这么厉害啊，大叔……结束了吗？！】易虚牵着莉法直起身子。 哈鲁特却面色不改，他兴味盎然第看着受创的应龙与仍旧略显焦虑的少女，用左手默默拨了拨烟尘。 倒地后一度停止动作的巨龙再次开始活动，朝着哈鲁特径直腾飞了过来，狙击枪的射击似乎并没有起到一招制敌的效果。 【还能飞起来？！！！】易虚无法想象，在经受了那样让整个居民区的房屋都出现了不稳固的裂痕的攻击后，巨龙居然似乎未受影响。 “果然，是半黄昏化的原因吗？”哈鲁特随意挥手挡住少女的紫色雷霆，一个瞬身出现在了应龙的头上。 “咦？！这是……”原本懒散的大叔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看向少女的眼神里充满了惊骇。 第十五章:这是一次有计划有预谋的恐怖袭击 【嗯，局面似乎已经被控制住了，看不出来，大叔意外地能干啊。】在战场的不远处，就差手中没拿爆米花的易虚用吃瓜群众的眼神看着龙头上的哈鲁特。 【话说……完全没我什么事啊！难道本书换主角了？！】 易虚一边在内心吐槽，一边看着依旧紧紧抱住他的手臂的血族少女。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有留恋与自己右臂所接触的，棉花糖一样绵软的奇异触感。 “莉法小姐，不要害怕了，战斗可能快要结束了。”易虚尽量用轻柔的语气这么说着。 “易子……”莉法抬头，一双晶莹的泪目映入易虚的眼帘。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莉法小姐这么害怕战斗，但是，请安下心，就算战斗波及到我们，我也会尽好我的指责。”再次被莉法萌到的易虚有些脸红。 “尽管我只是个战五渣而已……” …… 哈鲁特当然看见了不远处的易虚与莉法，以资深fff团团员的身份，那种疑似现充的气息隔着十个位面他也闻得到(啊咧？！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可处于极大的震惊中的他，并没有心思去在意那两人的活动。 黄昏化，这是不为易虚所知，甚至说不为大多数机关协调官所知的名词。 它所指的是生物被世界之敌，即深渊的气息侵蚀而造成的异变，其严峻性与被戏称为战场垃圾的残留灾害根本无法可比。 强大的生物，借着自身的毅力，能够将被转化的过程延缓，甚至停留在“半黄昏化”的阶段。 可无论如何，超出理解的强大，对现世一切事物的毁灭欲，是完全没有办法彻底消除的。就算是半黄昏化阶段，也从来不存在拥有理智的生物。 但是，哈鲁特此时此刻终于遇上了一个特例。不仅没有增长强大的实力，而且真真切切地保留着理智的巨龙，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哈鲁特面前。 如果不是应龙身周散发的浓厚的不详，哈鲁特几乎认为这条龙前几天还在乾坤天的沧海里和其他天龙一起安静修行。 “这种事，简直就像在大街上莫名其妙地穿越一样扯淡啊？”哈鲁特看着斗篷少女。 【……你也知道这种事很扯吗？！】 因着觉醒位身体素质的极大飞跃，被半蒙半骗在大街上活生生穿越的例子——易虚同学轻而易举地听到了哈鲁特的呢喃。 原本做好通知红月城开启护佑阵纹后想办法制服应龙的哈鲁特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少女在正常情况下没有办法抓住，他是知道的。那件黑斗篷上纹刻的跨界域传送术式，就算在机关内部的交易所，也要哈鲁特花上自己几乎小半的积蓄才能拿下。 原本他认为袭击者是某个追寻黄昏化后强大力量或者是极致毁灭的狂热邪教，应龙也是差一步就将成为伪天灾的恐怖兵器，但现在既然存在理智，那就证明立场上能够交流。 于是，尽管与带着世界之敌气息的人交流有违他作为黎明官员的表面职责，但为了获取线索，哈鲁特还是这么做了。 “小姑娘，停手吧，里面的老家伙已经很生气了。”哈鲁特挠了挠头。 “呵呵，大叔，未免也太天真了。” “现在明明是一边倒的局势吧？！我只需要擒下着头巨龙你的行动就完全失败了。” “既然行动失败后我的眷属可以回到契约内，我也可以离开这个位面，那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多余的事情呢？”少女的眼里闪过戏谑。 “……”哈鲁特有些沉默。正是因为知道这些，他才寻求着交流的机会。可是要找到说服一个有心搞破坏的危险分子透露自己危险计划的理由…… “这怎么看都是一个二愣子才干得出来的傻事啊！” “嗯，是啊。”哈鲁特下意识地点头。却猛然回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易虚正以一种关怀残障人士的眼神看着他。 “呵呵呵呵！”少女被这一对组合给逗笑了。 “总而言之，我救了你的龙一命。”哈鲁特狠狠地瞪了瞪落他面子的学生，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哦？！”少女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看见下面那个凶残的家伙了吗？” 少女顺着哈鲁特的手指看去，发现了从刚刚熄灭的龙息火海里用术式修复建筑的暴跳如雷的老神父。 ——原本苍白的板寸现在已经被烟熏得焦黑，老花眼镜的镜片更是一个歪一个碎，真是……说不出的喜感幽默。 “呃……”少女挑了挑眉。 应龙似乎也有些躁动不安，但是被一本正经的哈鲁特踩回了低空。 “本来他看见了一条龙，是兴高采烈拿着自己饥渴难耐的长枪就要捅过来的。” 【喂喂，这么一本正经的开车真的好吗？】易虚接过莉法递过来的瓜子。(哪来的瓜子啊喂！)两个人默默地磕着。 “我告诉他，机关已经钦点我来战斗了，您屠龙的对象还是另请高明吧。” 哈鲁特轻浮地抽着烟。 少女:“……” 易虚:“……” 莉法:“？！” “你别不相信，如果由他来对决的话，你的龙连收入契约的机会都没有便会陨落，甚至化为飞灰。”哈鲁特看向四周，似乎明白自己被当成了一个搞笑角色，他有些恼怒。 “因为，他的名字叫乔治，第一神国的光明之矛。”哈鲁特默默说道。 “……”少女此时此刻是真的被震慑住了，她没有想到，这样的地方居然隐居了第一神国的一位骑士长，而且，是以屠杀伪天灾龙类而闻名的大能。 “嘛，虽然我也能够做到，不过我毕竟不是他，而且立场不同，并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你造成伤害。这么样，这算不算一份恩情呢？”哈鲁特颇有成就感地说着。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 “大叔，你真有趣。”半响后却突兀地回答了这样一句话语。“嘛，谁说我的行动失败了呢？！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的目的是攻破这里的教堂啊。” “虽然……说要弄些人血祭并不是开玩笑就是了。”少女发出诡计得逞般的笑声。 “不妙了啊……”哈鲁特皱起眉头，目光遥望着西城区，在那里，数万人的气息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于一个神魂异常敏锐的强者来说，特别是像哈鲁特这样位阶的强者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妙了啊……这么简简单单地，就被老祖宗玩剩下的兵法给糊弄了……”易虚站起身来，敏锐的他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呵呵……”少女将巨龙从容地收回契约，看着并未阻拦的哈鲁特与神父，发出胜利的笑容。 哈鲁特皱起眉头，放弃了对少女实施无意义的抓捕，倍感困扰地落在了地面上。 “哈哈哈，笨蛋们，这可是，一次计划周密的恐怖活动哟！挥挥！！” 斗篷少女不忘临走时撒下一波嘲讽，整个人奇异地隐匿在了虚空里…… 第十六章:是时候开挂了 “呐，大叔，你不是经验丰富的协调官老手吗？” 易虚看着呆滞在半空的哈鲁特，在最不恰当的时候恰当地发问。 “……小鬼，可是我擅长的只是战斗与生存技能啊。”哈鲁特也不在意被驳了面子，终于回过神来。 “一般而言，眼前的阻碍只需要用实力就足够推开了，所以智力并不为大多数高阶段官员所擅长。” 【喂喂，你真的能够代表所有高阶段官员们吗？我表示怀疑→_→】 “……小子，我怎么觉得你在想很失礼的事情啊？！” 哈鲁特困扰地抽着烟，似乎在想接下来应该怎样策划行动。导致如此大量的平民死亡，作为机关官员实在是太过憋屈。大陆性的瘟疫类灾害，这样棘手的东西，导致了有心人想要浑水摸鱼的话，就算是再强大的官员也会无暇他顾。 ——毕竟失去抵抗能力的人们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哈鲁特！！！”久被无视的神父终于忍无可忍。面对着消极战斗并且间接导致教堂损毁的颓废中年男，就算是老战友也会有些不忿。 “噢，是乔治啊？怎么搞成这幅模样？”哈鲁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装成刚刚发现的样子，从教堂的半空中飘落下来，走向在大门狼狈地整理着装的神父。 “你以为是因为谁啊？” 【你以为是因为谁啊？！】易虚带着莉法默默向前走进，一干人等终于聚在了一起。 “真伤脑筋啊，相比起来找我算账，还是想想那数万平民的事情吧。”说到这，哈鲁特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即便这两人自上任一千多年以来，经历 了大大小小的任务，经历了数不尽的厮杀，甚至参与过屠灭位面的战斗，或者说是对受污染位面单方面的屠杀。 可是当数万条生命陨灭在自己的轻率里，哪怕哈鲁特的性格再跳脱，再没心没肺，心里的正义感，负罪感，总还是拉扯得心脏隐隐作痛。 ——数万人的生命，太沉重了啊。 “喂，乔治，这么多人的生命，我可承受不起啊。” “……”乔治身周闪耀的圣光将衣着的污秽清理一空。 “罢了罢了，我这次先不计较教堂毁灭的事情了，虽然花了一些功夫才把阵纹修复，但是相比于祷告之所，我主无疑更值得尊敬。”老神父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这话可一点都不像是个第一神国的老顽固啊。但是说的没错，贯彻心中的善，才是更重要的东西。”易虚看着遥望西城区的哈鲁特，有些无奈。 “毕竟，我就是这样的人啊。”老神父笑了笑。 “那就准备好吧，去西城区，进行那个术式。” 易虚不明觉厉地看着似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的两人，带着莉法跟上了脚步。 …… 红月城，西城区十字院。 等到易虚一伙人靠近，现场已经拉起了红月议会下属机关的警戒线。然而现场只有寥寥几人在忙碌着。 毕竟被灾害祸乱的这个大陆，能够拿得出手的强者已经不多了。 教堂治愈阵纹的节点已经被破坏殆尽，显露出类似科技测玻璃质的维生舱的水晶医疗床，只是那之中，已经空无一人。 “格林的实力不差，也毫无反应就被灭杀了吗？”乔治神父有些痛心疾首。 “情况怎么样？”哈鲁特向一名本土官员询问。 “报告大人，和前两起事件一样，毫无头绪。”穿着类似警官制服的青年男子摇了摇头。 “教堂守护阵纹完全没有被攻破的痕迹，内部的维生魔纹节点被突然破坏殆尽。没有打斗的痕迹，法则留影一切正常，只是在某个时间点……” “怎么？”易虚有些疑惑。 “一切突然消失了。就像是，空间的置换？！”男子有些无奈。 “空间权能吗？”哈鲁特若有所思。 “小鬼，你感知一下周围，别傻乎乎地没事干。”哈鲁特再次重重拍打了易虚。 “没用的……这里本身就存在利用空间法则的术式，而且，能把这么多人从足以阻挡法则位神意的守护阵纹里转移，本身就不用破坏维生的装置了。” 老神父摇了摇头。 易虚闭上眼睛，其实闭眼与否并不重要，他只是想学着小说动漫里一样装个逼。 四周粘稠如水的触感在易虚调动自己体内御灵时荡漾开来，易虚知道，此刻的自己只要轻巧地向前踏一步，整个人就能在世界的内部“游荡”。 凭着权能，他发现了感知中的汪洋里几个细小的白点 ——那是设置阵纹时所纹刻下的空间术式，即使在没有颜色这个概念存在的感知世界里，那些纹路也有着耀眼的圣光。 【看样子是没有痕迹啊。】易虚的神念环顾了四周，慢慢地走完整个大厅后，睁开双眼，有些颓丧地摇头。 【等等？！】易虚猛然抬头，对着哈鲁特说道。 “大叔……空间术式的周边完全没有空间波动的痕迹，这正常吗？” “……”哈鲁特皱起眉头，每当他思索起麻烦的问题时，似乎这个表情总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不正常，这绝对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老神父倒是给出了答案。 “神国系统下的空间阵纹术式，是用来收纳病人与获取启示的途径。 这样的术式在红月这个大型的城市里，绝对会被频繁地发动。要知道，就算是死者之都，到十字院忏悔或处理外伤的也不在少数。” “这样啊。”易虚若有所思。 【对方把阵纹的波动抹去，目的是掩饰自己的杀人途径吗？】 仿佛陷入了怪圈里，一干人等围着这个问题思索不停。 “嘛，想来想去似乎也没有多大意义啊。” “是啊，哈鲁特，比起用脑子，还不如用实力来的干脆啊。”神父表示认同。 【喂喂，大叔，思考这么久就只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吗？！】 “果然还是要用到吧？那个御灵法。”哈鲁特叹了口气。 【你其实只是想秀一下自己的隐藏技能是吧魂淡？！】 “从彼方而来，向此方而去。”哈鲁特默默念诵着，身周出现了神秘繁复的圣言。 “庇佑于时间于空间的圣灵。”乔治随之咏唱。 “我赞颂您，您不应允。” “我践踏你，你亦不与答复。” “故，再莫求我尊汝名。” “我将以血相挟。” 【这，这是？！】易虚看着被圣印似的符文环围的二人，感受到了空间出现了超乎逻辑的凝滞。 “禁咒……”莉法的眼里闪过一丝畏惧，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易虚的衣角。 “此当成吾法，，其名为——追溯！！！！” 第十七章：是不是该练级了？! 空间，明明是无法捕捉到的空间开始出现了能够令常人的眼睛看到的实体。 说是实体，其实无非是错觉的一种体现。只是因为境界由于哈鲁特与乔治涉及时空法的御灵术式而产生了奇特的反应。 圣言在两人之间缠绕交错，巨大的纹金阵型在十字院的半空中扩散开来，形成了足以覆盖整个巨大建筑的范围。 神灵的瞳孔，太阳，星辰，不存在形态的宇宙，在易虚充满惊骇的眼里一幕幕闪过，巨大的教堂穹顶，此刻就是被纹刻着的星图。 这样大的场面，易虚还是第一次见到，力量，足以直击心灵的力量，此刻才真真切切震撼到易虚的心灵。 是的。里世界的确有所谓的王，也存在所谓的神，但是力量的巅峰是何种样子，或者说，力量能够做到哪种程度呢？易虚即便接触了黎明机关也从未实际体会过。 而现在，感知中急剧变化，掀起惊涛骇浪的空间便让易虚实际体会到了这般简直能够与法则媲美的伟大。 拥有空间权能的他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感知中剧烈分散重组的单位能量无疑彰示了名为禁咒的可怖术式代表的是时空的逆乱，就像它本身被冠以的名字——回溯一样，能够追溯到事件发生之前，甚至，对“过去”施加一定的影响。 “少年，听说过不可视境界线吗？”名为日常的黎明之证一本正经地说道。 “日常……这种严肃的时候玩梗真的好吗？总觉得你会影响施法。”易虚一脸认真地看着持续咏唱的两人。 “代价……太大了……”莉法的吃惊不比易虚少，似乎正是由于太过吃惊，连言语的基本特点也忘记维持了。 “代价？”易虚侧过脸看向莉法。 “嗯。”莉法一脸凝重地说着，却没有在解释下去。 “的确啊，把回溯这种关系到时空法的圣位禁咒用在这种地方，确实有点用牛刀杀鸡的意味。”日常接茬。 “怎么回事？”易虚默默皱起了眉头。 “官员认为关系到时空法的御灵法很常见吗？”日常的光芒时隐时现。 “事实上，时空法由于非属性适应者付出代价与施展的难度太大，几乎全部都被归纳到了禁咒的范围。” “……”易虚有些沉默，代价……到底会是怎么回事呢？ “而回溯这一类由圣贤位格才能够施行的高级术式，更是能够直接影响过去的现实。”日常解释道。 “但是，” “影响过去必定也就意味着牵扯到庞大的因与果。 追溯到过去的画面对于高级官员哈鲁特与第一神国的那位先生来说不过是小事，但是如果下定决心对过去施加影响的话……”日常的语气中有着畏惧。 “即便是圣贤也背负不住的吧，那样的因果，严重的话，可能要失去到达圣贤而获得的永恒生命。” “真是……乱来啊……”易虚发现此刻的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只是默默与一干本土人员一起看着两人的术式完成。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他才感受到这一身力量的微小。 “正是因为总是被动的接受力量，被逼迫着前行，所以我才在这种时候完全派不上用场吧，日常。”易虚有些落寞。 【能够为了凡人而付出代价的那两个人，真是有够伟大呢。】 “我倒是认为官员即使再主动地锻炼个几百年，这种时候该派不上用场也还是派不上用场。” 【你能别毁意境吗？！】易虚的心已经被毒舌弄得千疮百孔，原本这个属性应该被他所拥有才对，然而人类的喷人词汇当然比不过联通万界的系统。 【就这样，自从我进了这个社团，我就从毒舌退化到了吐槽役。】 “啊，莉法小姐？”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扯了扯，易虚回过头来。 “易子……加……加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鸵鸟一般低下头的莉法终于说出了这样的话。 易虚先是一怔，然后留露出感动的笑容，【真可爱啊，莉法小姐。】 他没有注意到，正在维持阵纹的两个老光棍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稳不住阵纹。 当众撩妹真的好吗？！ 正在易虚走神时，哈鲁特与老神父的术式终于到了完成的阶段，浮离于半空的禁咒圣言游动在空间里，发出要眼的光亮，随之是立体的显影，教堂的一切在显影中恢复了事发之前的正常状态。 依旧的洁白的石质地砖，光泽流动的大阵，密密麻麻的水晶质医疗舱里是一个个熟睡的人们，进行医疗记录的被老神父称为格林的年轻神官，还有一位铂金色发质，白色礼服装的假面男子。 嗯，不错，现在一切都仍旧是正常的状态。易虚点了点头，可以确定，当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等等！假面男子？！ 易虚突然回过神来，将目光转向角落的青年。其所佩戴的假面给人以充斥苦难与绝望的错觉，明明是平静的表情，但两条鲜红的泪痕偏偏给人以哭泣的痛感。 “大叔！”易虚将手往所生成的幻像中指去。 哈鲁特点了点头，作为施术者，他当然明白了在过去的某一时间点那个人曾经来过这里。 “竟然是他。”乔治苦笑。 “不是他。”哈鲁特看着过去的虚影幻象回答。 “我当然知道不是他，不过事情会变得很麻烦，耍牌的小丑无论到了哪里总会要表演一番马戏来哗众取宠的。”乔治说着些自相矛盾的话，但是对于假面男子没有一丝好感是肯定的了。 “咦？！” 似乎在过去时间点的幻境投影中即将发生什么，两人同时向代表过去的术式投影中看去。 哈鲁特皱起了眉头，调动自身体内的御灵凝成了一只巨大的带鳞手爪，向幻境中抓去。 “这是……什么东西？！”在易虚的感知里，彼方的时空里的空间似乎产生了奇特的变化，医疗舱内的六万多人开始出现虚化透明的变化。 哈鲁特在“过去”搅动的手爪带着某种法则的气息，从御灵中扩展的立场护住了被转化的人们。 “找不到源头啊。”哈鲁特的眉头越皱越深。 “嘿嘿，原来如此，要来的是哈鲁特吗？” 从“过去”的节点里，突兀地穿出这么一句话，易虚回过头，那名白色礼装的假面男子已经走到了大厅中央，一脸诡笑地看着一干人等。 【这个人，居然从过去的时间里穿透重重的雾霭与法则演化的无限可能性，发现了我们？！】 “这样，可不行哦？！怎么能够让你，破坏绅士之间的决斗呢？” 说罢带着洁白手套的手微微一挥，整个“过去”的幻境便碎裂开来，苦苦独自支持着禁咒的老神父像是受了重重的一击，脸色突然变得无比的苍白。 第十八章：王座下的假面 “玩牌的，真是一如既往地唯恐天下不乱啊。”老神父苦笑着退了几步，眼前是面临崩溃而无法救回的术式圣言。 哪怕假面男子和他的实力都处在圣贤这个位格上，但是一个人维持时空法这样的大型禁咒就已经是很艰难的事情了，更何况有一个同等级别的人从“过去”施加以影响。 “那个人……”易虚一边担心着老神父的伤势，一边惊叹于那人的实力。 朦胧中，境界显影最后碎裂的那一刻，易虚看到了男子锐利的目光。 ——那是足以透过规则的凌厉。 几名本土官员将老神父扶起来，事实上，这也是他们能够最大限度给予的帮助了。 红月议会的长老们已经明确地下达了守序中立的立场，尽管任由他人狩猎这种憋屈的事情实在有损议会的骨气，但是既然这里被如此多的大人物，或者是来头不明的存在选定为战场，那么保护城邦本身便成了他们的唯一要务，无论偏袒哪一方都会遭受到连累。 “该说真不愧是一位王座的从者吗，这该死的贵族冠冕……”乔治似乎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打击，也许发起攻击的存在只是单纯想阻止术式的施行。 老神父绝大部分的伤害实际上来源于禁咒的反噬——而这反噬的代价即使再大，也不会大过术式完成的后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假面男子似乎做了件好事。 “贵族吗……”易虚有些不解。 “嗯……是一位……伯爵。”莉法这样插嘴。 “那家伙，是受到里世界仅仅存在四十九位的王座之一——被冠以巴夏勒斯之名的王权敕封的从者，因此得到权能再升华的真正贵族。”哈鲁特的眼里闪过一丝凝重与失望。 似乎是对于没有将人救回来而感到不忿。 “那么，那家伙，就是屠杀平民的人了？”易虚问道。 “他？！他虽然是个疯子，纯粹的赌徒，但是还做不出屠杀这种事情来。之所以阻止我们，大概是因为屠杀者的所作所为于他有用。” 哈鲁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却发现早已干瘪无物，悻悻地收回了拿打火机的手。 “这样的行为可是同等恶劣啊”易虚有些义愤填膺地说。 “话说，能够取悦那个玩牌的小丑的事情，也就只有，战斗了吧？！”神父皱了皱眉，推开两名议会调查员的手，两人身上传递着的负之生命力让专心压制由于禁咒反噬而造成的体内御灵暴动的他微微有些不适应。 “是啊，我还记得三百年前那个疯子居然壮着胆子去挑战自己的王， 在被打得体无完肤，连自身的存在都要被抹消后居然被心血来潮的王座从男爵加封为了伯爵。”哈鲁特笑了笑。 “嘿嘿，胆子？！作为一个将生命看做游戏的赌徒，这种东西根本没有意义。”老神父苍白的脸上闪过嘲讽。 “原来如此，假面那家伙应该早就见过红月方面的人了吧。”哈鲁特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恍然大悟。 “不想涉足这趟浑水，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来历不明但是身家丰厚的少女，再加上一个第五冥界欺诈之域的大贵族，的确有与黎明外派官员博弈的资本了。”哈鲁特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干涩。 “应该说是绰绰有余了啊……”老神父有些无奈地叹气。 易虚一边看着莉法畏缩着的表情，一边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在名为红月城的这个战场上，局面正在越变越复杂。少女与龙，假面的伯爵，陷入昏睡的人们，以及，至今为止还未曾弄清楚的屠杀根源。 【红月城三个城区的平民已经被屠杀殆尽，之后剩下的就是乔治神父所在的东区十字院。眼下这种情况，无法排除屠杀继续的可能性。 但是经过了一次被拖延时间调离的经历后，身为圣贤的大叔与老神父必定会对东城区加以警戒，以他们的实力，一旦有异变，大概马上就能够在发生之前抵达。】 易虚沉吟着。 “喂，小子，看样子没什么好办法了啊。”哈鲁特叹了口气，看着已经恢复大半的神父。 “敌人在暗处，我们太被动了。而且……”易虚无奈地说。 非敌非友，但是把事情搅得一团糟的假面男子，为屠杀者拖延时间的占卜少女，这些似乎都不是真正的敌人，敌人仍旧在暗处藏着。 【真正的敌人，那个罪魁祸首，至今还没有浮出水面啊。】这即是易虚未曾说完，但是心中正思忖着的。 哈鲁特与老神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三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连带着一旁站立的莉法，也罕见地抬起了头，流露出无奈的表情。 “各位先生与小姐，在烦恼什么呢？”突兀的圆滑腔调突然回荡在空间里，这声音的音色略显轻浮却富有磁性，一时间让易虚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 到底是哪里呢？！ 突然间，像是脑海中一道电光闪过，易虚猛然回头，与禁咒的显影中一般无二的位置，一身洁白礼装的假面男子正迎着教堂彩窗的阳光，站在一行人的面前，优雅地执着鞠躬礼。 “啊啦啊啦，没想到数个小时之后果然与哈鲁特碰上面了啊，骑士君。”自假面伯爵的眼中，易虚看到了戏谑。 “呵呵，疯狗，赌徒，小丑，还真是不会消停啊。”老神父一下子用了三种不同的蔑称来谩骂着男子。 “假面啊，我现在可没心情跟你打啊，在任务中死了这么多人。”哈鲁特似乎想回避没有意义的战斗。 “那怎么行呢，骑士君。怎么能够因为这种事情就回绝一位绅士向您发出邀请呢？”假面摇了摇头，手中出现了一副闪着幽暗光辉的牌组，自顾自地洗着。 “真是的，你的性子就不能收敛一点吗？每次出现都要把我的任务弄得乱七八糟。”哈鲁特皱起眉头，似乎无烟可抽的他变得更加焦躁。 【但是……大叔对假面男子的感观似乎不错？！为什么呢……明明他阻止了救人。】 “哎呀，这真是失礼了啊。不过，还是先来一场牌局吧。”被称为假面的男子轻描淡写地回答。 “是我的回合呢，出哪张牌好一点呢？” 男子似乎在牌组里随意抽了一张卡片。 “啊，原来是这张啊！”假面笑了笑，亮出来自己手中的牌。 ——卡片上纹绘着降临的陨石与毁灭的建筑，明黄色的火光给人极大的真实感。 “如果男子即将进行的行动与卡片相符的话……”易虚突然有些冒冷汗，拉着发呆的莉法直接调动体内少得可怜的御灵透支用不了几次的空间转移往十字院外狂奔。 “喂喂……能不能别玩这么大啊！！！” 第十九章：我们仍未知道那天的反派叫什么名字 “轰！！！” 自域外虚空而来的庞大陨石以骇人的威势径直砸向十字院，它轻描淡写地突破了红月城的守护阵纹，更在遇上十字院防护阵势后视若无物地穿行而过。毕竟在这样一个魔法体系尚未开发完全的位面，圣贤位格以上的阵纹完全是大材小用了。 教堂十字院的漂亮穹顶被干净利落地击穿，西城区的教堂在假面男子的抽牌中轻易地化为乌有，成为了一片废墟。 墨色的御灵光柱与金色的御灵光柱在建筑的废墟中升起，直透至天外的星辰所在，而与之相对的假面男子，则默默站立在暗紫色的御灵光辉中——那是第五冥界特有的御灵法所造成的。 “乔治，你有伤，退下吧。”哈鲁特拦着有些冲动的老神父。 “这一次我绝不同意，这个疯子是在打神国的脸面。”乔治似乎已经压抑不住自身的怒气。 “唉……”哈鲁特似乎也知道要拦着神父的确说不过去，但是仍旧挡住了老神父前进的道路。 “根据《位面通用协定》，界域等级势力的交锋需要通过机关协调，我不允许第五冥界和第一神国在灾祸发生的特殊时期下进行争斗，这是严肃的外交事件。”哈鲁特此刻似乎变得无比的严肃，在易虚看来，这是他少有威严的一次。 “……”乔治看着身前的哈鲁特，有些沉默。 “所以说，他要打一场，就由我来。”哈鲁特笑了笑。 “是啊，老神棍，可不要破坏一场神圣的决斗啊。”隐藏在假面优雅体态背后的，是无以复加的狂热。 【决斗，决斗什么啊决斗，你是游O王吗？！】易虚再次和莉法蹲在了墙角嗑瓜子。(这种时候一点都不紧张真的好吗啊喂？) 【所以说，这本书的主角果然换了吧？我居然一次又一次地屈辱地蹲在墙角。】易虚感慨。(你行你上啊←_←) “唉，该隐，阿蒙，又得麻烦了。”哈鲁特打了打哈欠，好像完全不把假面男子提出的决斗当回事。 【什么叫又啊！你怎么这么熟练啊！你到底和他打过多少次啊？】 “怎么这样，明明是我先来的……”老神父愤慨之余，有些落寞地看着针锋相对的二人。 哈鲁特握起黑红二色的双枪，任由枪上血红色的魔纹有生命似地律动着，霎时间无数的黑红圣言出现在了半空中，纹刻出一个又一个的圆环法阵。 假面伯爵轻轻地再抽出一张牌，一阵空间的波荡之后，居然立马出现在了被重重圣禁裹护住的哈鲁特身边。 作为一个以枪为权柄的权能拥有者，哈鲁特应当是不擅长贴身作战的，假面怕也是看出了这一点。 在以往的数次交锋中，这招大概是屡试不爽的。 “来了？！就等着你呢！”哈鲁特突然诡异地一笑，原本在旁观者，不管是战斗经验丰富的神父，还是刚刚入门的菜鸟易虚看来都是用作防护的圣言纹路突然收紧，将假面伯爵层层包裹封锁。 “御灵法·圣言之牢，因为上次在你手里吃了亏，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开发出这个术式啊，好好享受捆绑play吧！” 【真是……糟糕的台词啊……】易虚被吓的瓜子掉了一地。 “同样的一招对我是没用的。” 【圣斗士的梗已经被玩烂了啊！你这样拼命立flag真的大丈夫吗？！！】 “哦？！这样啊？”戏谑的声音从圣言的光茧里传递过来，随着一声轻响，哈鲁特回过了头。 “就知道困不住你这家伙。”大叔笑了笑。 ——假面男子已经在一瞬间突破了光茧，来到了他身后，仔细地清洗着自己手中的牌组。 “这个术式不赖啊！”男子的语气让人明确地感觉得到隐匿在面具之后的眼睛应当有着突然一亮的赞赏。 “真是个完完全全地战斗狂啊，怎么就不能消停一下呢？”易虚捂住了脸。 莉法似乎也没有什么害怕的表情了，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 “该是我的回合了啊!”假面伯爵亮出了抽出的牌面——那是一顶王冠的绘像。 “王座威压。” 一瞬间巨大的压力侵袭全场，即便那样的威压仅仅只针对着哈鲁特，但是靠得较近的老神父差点因此引发伤势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当然，远远用空间转移隔离了不知道多少个街区的易虚与莉法仅仅只是感觉到心悸而已。 哈鲁特此刻正处于被完完全全位格压制的状态。假面的权柄“恶作剧之牌”中囊括了几乎一切恶心的手段，每提升一阶的实力，便能增加三张卡牌复刻一种权能作为发动的效果。 当年他如同一个疯子一样挑战自己的王，于是收获了圣贤位格所不具有的强大能力——王权的威压。 哪怕哈鲁特在圣贤之中再强大，也仅仅只是凡人而已，是凡人就得被统治，这已经不是位格上的压制，而是位格上的支配。 “真恶心人啊，你抽了一张好牌。”哈鲁特艰难地笑着。 这张牌在两人的数次交锋里也只出现过两次而已，由于太过强大的能力，所以能够抽取的概率被权柄上缠绕的命运法则限制在了千分之一，可以说，第三张手牌就出现它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奇迹。 “呵呵，骑士君，看样子命运今天也眷顾我呢！在赌局开始之前的开胃菜里，就让你出局也不错，之后的事情就由我来解决吧。”假面看着苦苦支撑着圣言守御自身的哈鲁特。 “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哈鲁特还有回话的余力。 “呵呵！不要急嘛，这次的庄家，可不是我呢。不过，既然我阻止了骑士君你救人，那么那些人，就不应该被拯救，这句话，哈鲁特你要好好记住啊！” “不该救吗……原来如此。”哈鲁特皱起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一点。 “倒是你，还有闲心担心别人吗？我只要稍微有一点动作，你就要败了啊。”假面男子摇了摇头。 “呵呵，我不相信你个非酋在抽出王威后还有什么好运。” 哈鲁特笑了笑，看见假面一脸郁闷地因为手牌效果开启了被动守护的状态，一脸茫然。 “啊呀啊呀，看样子我也暂时拿你没办法啊。” 被动守护是存在于恶作剧之牌中的保命效果，具有防护与被动转移的功用，也是少有的会坑害御主的手牌。 和假面战斗过多次，深知其非酋属性的哈鲁特，在惊讶地看到伯爵早早抽出王权之威后，就明白了他的结局。 看着在空间里一脸不情愿被虚化的假面，哈鲁特笑了 “是个赌徒，也是个送情报的好人啊。” 也是，如果伯爵执意不抽牌而以其他御灵法发动攻击，哈鲁特大概抵挡不住了。可是将人生看做赌局的这个人有着近乎偏执的癖好，战斗必须以牌局决定，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个极度遵循为人原则的人。 磕着瓜子的易虚突然有些同情假面。 【唉，这算是，欧洲人的胜利吗？！】 第二十章：黄昏之路伴尸骨(懂梗的朋友请举爪) “唉，真不知道他是来搞什么的。”哈鲁特散开凝聚的气势，毫无斗志地飘下高空。 乔治看着一脸颓丧，似乎什么事情都不在意的哈鲁特，有些气闷。 “马尔克斯，真出息啊，居然把这种事情上升到外交事件的高度逼我没办法出手。也只有你才干的出来吧。” 乔治神父罕见地没有直接称呼哈鲁特的名字，而是叫起了他的姓氏。 “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是窝里斗的时候吧？我只是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对红月城的守御阵纹造成影响， 如果你和那个异装癖的变态真的打得忘乎所以了，进一步破坏了阵纹，恐怕这里就会成为第三个灾害发源地了。” 哈鲁特有点无奈地叹气。 “中心城市和精灵之森，都是大陆守御阵纹的节点啊。都一把年纪，怎么不知道冷静一下？” “哼……”神父沉默了下来。 冷静下来的他明白到，守御阵纹的大成度破坏恐怕造成的后果远比哈鲁特所说的要严重。天灾陵寝被打开的这座城市，一旦被黄昏化的现实侵入，怕是马上就会发生谁也没法预料的重大变化，而且那变化绝对不会是好事。 作为历史上唯一直接以人形实体降临的天灾，曾经被足足两位主宰联手才得以驱散的序列九，象征着凌驾于世界本源之上的罪孽，他本身，就是强大与恐怖的代名词。 易虚看着平复下来的战场，终于拖着因为多次空间转移而御灵透支的身体与莉法一起接近了神国教堂的废墟。 “那个人……怎么回事啊……”一边随着莉法的搀扶慢慢坐在了地上，一边疑惑地问着哈鲁特。 “他是代表第五冥界一方来处理一类麻烦事情的大贵族。”哈鲁特指了指天上的第三个月亮，似乎不打算仔细说明。 “第五冥界是界域名，和第一神国大概是差不多的东西，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弯弯道道就是了。” 哈鲁特似乎对于怎么避开某些东西来解释这件事有些苦恼。 “不过小子，你可真是逃的比兔子还快啊，有我当年的风范。”哈鲁特似乎有转移话题的意思。 “盯……”易虚看着哈鲁特无节操的发言有些鄙夷。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哈鲁特上前捻压着易虚的头。“小子，作为人生与工作上的导师，我得告诉你，不能活命的协调官难道能指望他完成任务吗？” “回去之后给我好好看协调常识和权能开发手册啊！”哈鲁特的继续凌虐着易虚，脸上是残酷的笑意。 “喂喂喂，这可是严重的老师对学生的霸凌事件啊，我要向机关投诉你啊啊啊！” 莉法站在一旁看着易虚的惨状，有些不忍地偏过头去。 老神父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带着轻松气氛的协调官二人组，感觉无比地凌乱。【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我被强行无视之后强行转移了话题了吗？你们有没有在乎我的心理感受啊魂淡！我好歹也是长者啊啊啊！】 “嘛，活跃气氛也够了，这种时候还是要正经一点啊。”哈鲁特突然恢复正常，结束了“教导”，开始把玩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山寨防风打火机。嗯，是山寨的没错。 “假面那家伙，说这些人不该被救……是什么意思呢？”哈鲁特皱眉看向神父。 “呵呵，一个毫无理智的赌徒的话你也会相信吗？哈鲁特？” “不，你不了解他，因为任务的缘故，我和他在第五冥界的界域共事过几次，他是不会进行违背原则的杀戮的，哪怕是通过间接手段。” “他的原则？不就是赌局吗？！毫无原则的原则。”老神父嗤之以鼻。 “正因为是这样才奇怪。”哈鲁特默默扔给脱力的易虚一管药剂，一边回答。 “一个真正的利益至上者，是不屑作恶的，因为一时的利益会让你输掉长远的赌局，而真正的赢家总会充分保护好自己的每一颗筹码，这是他发表过的言论。” 【把人生……作为赌局吗？】易虚看着身旁高大的废墟残堆，有些犹豫地拧开绿油油的，似乎还在发光的药剂，一口灌入。 他对这样的人生观不置可否，不过，总还是很佩服。 “咳咳，”似乎是因为喝得太快而被呛到，易虚涨红了脸。随之而来的是御灵在体内爆发的充盈感，流淌在每一粒细胞中的神秘力量，在此刻又润泽了易虚干涸的生命之泉。 由于突如其来的充实感，让易虚的脑海有些供氧不足，身体麻木了好一阵。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奇怪的药剂与它有些骇人的恶心外表不同，意外的好喝。 而两个圣贤之间，此刻仍旧没有结束讨论。 “乔治，我想好好观察一下那些人。”思考了一会儿，哈鲁特扶着下巴，得出了这个结论。 老神父无奈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以他与哈鲁特的速度，在不到一个时间法则所定义的变化量的时间内，也就是在与“此刻”相同的同一时刻，就能直接越过几十个街区到达十字院，莉法好歹也有第三阶段契约位御空的强者特权，不过此刻的易虚显然不适合进行大范围的跋涉，所以只能由哈鲁特带着易虚直接回到神国教堂。 敌人意外地没有趁着假面伯爵与哈鲁特的战斗而进一步动作，这让乔治神父有些微微皱眉， 根据假面男子的语气来看，这件事情显然不会善罢甘休，但是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简直就像是对方故意让自己等人仔细检查剩下的这些昏迷后的平民。 一切的一切，都陷入了不知道隐匿在哪里的敌人，或者是连敌人都称不上都的对手掌中，这种遵循着他人节奏行事的感觉，不仅是乔治，就连一向怠惰无所谓的哈鲁特，都有些烦闷。 【在这个事件中，目前已经出现了五个方面的势力，红月议会、机关、神国、冥界、还有带着龙的少女，将中立的排除，现在出现的暂时是两两对峙的情况。】易虚看着哈鲁特与神父在十字院大厅中慢慢启动阵纹，将医疗舱显露出来，一边分析着。 【根据大叔的语气来看，第五冥界一方的伯爵的出发点应该是本着解决某件事情， 但是因为自身好斗的性子而选择了以过激的方式处理，是可以交涉的一方。】 【那么就只剩下已经隐匿的少女与将平民弄走的力量，明确站在对立面。 原本明确的协调任务因为患病平民疑似存在问题而不再适用，那么，就只能着手调查那个了吧？连大叔都极力想回避的东西。】 易虚叹了口气，无力地看着透过穹顶的血月。 【这是在被往绝路上逼吗？！我们。】 第二十一章：来自大众传媒的智商碾压 “哈鲁特，有什么出乎常理的地方吗？”站在一旁的神父有些不以为意。 哈鲁特听着乔治轻浮的话语面色僵了一僵，显然，乔治对刚刚的阻挠还心有芥蒂。 乔治不能够算是一个狂信者，所以注定不会像枢机裁判所的苦行者一样对“启示”上的话语百般奉行，但他毕竟还是个虔诚的神仆，他能够容忍异端的存在，这也是他为什么在红月常驻的原因，可无论是斗篷少女还是假面，都把神国的脸面打得啪啪作响，再加之哈鲁特百般地阻挠，即便是在这样局势紧张的时刻，心中没有想法也是不可能的。 “这些人……生命体征都处于正常状态，负能量在身体里流动得很平缓。” 哈鲁特挠了挠头。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一切正常他才倍感苦恼。既然平民身体上并没有出现问题，那么之前假面男子所告诫的话语也就不会成立。 易虚看着忙的满头大汗的哈鲁特，默默打开了拟型为手机的《黎明律》，登录了位面通网。 此刻的论坛上有关第四界域I401位面的话题几乎挤满了大半个页面。几乎一半中下层次的协调官员，都被遣往了这个以大陆为基体的位面。 “已查：精灵之森世界母树遭到世界之敌残留物感染，成为灾害源头。——by吃着泡面一脸满足的阶段b协调官龙某” “中心城区地脉受到了小部分残留物感染，成为灾害源头。——by阶段b协调官本杰明。” “大佬稳！这波躺赢。” “无聊的我根本叫不醒睡着的平民，还是躺着看大佬直播刷怪吧。” 易虚有些无奈地看着一群机关官员在无聊中的瞎起哄，再看看忙的焦头难额的自己等人(虽然他倒是一直在嗑瓜子)，喂喂，没看到红月这边多了个巨大的发光体吗？快来帮忙啊啊啊啊啊！ “有没有平民昏迷后出现异常的，急！在线等。——by阶段d协调官易不虚” 易虚在论坛上迅速地发了帖，等待着回应者。 “没有……” “嗯，平民昏迷后居然都不用上厕所了。” “路过……”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没有就算了，居然还是秒回评论！你们是得有多闲啊！ “异变的话没有，不过倒是有个地方很奇怪。(>_<)——by阶段d协调官千华酱” “？！——by阶段d协调官易不虚” “因为我是僵尸，所以能够感觉到昏迷的人们身上有略微的负能量流动。o>_<o——by阶段d协调官千华酱” “那不是正常的事情吗？——by阶段d协调官易不虚” 易虚想到了哈鲁特与神父刚刚的对话。 “哈？！O_o不是只有亡灵和黑暗生物身上才有负能量吗？虽然因为瘟疫灾害的关系确实会让生命体征下降到一定程度的人沾染一定的这种气息，但是总还是觉得不踏实。＠_＠——by阶段d协调官千华酱” “哦，我知道了，谢谢前辈！——by阶段d协调官易不虚” “不是什么前辈拉。O(∩_∩)O——by阶段d协调官千华酱” 易虚看着对话，隐隐约约有抓住了关键点的感觉。 “大叔，”他打断了哈鲁特等人的对话，在莉法的搀扶下站起身子。 “负能量，这些昏迷平民身上带着负能量，其他的城市也存在这种现象。”哈鲁特看着易虚手中的《黎明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如此，因为是死者之都，所以察觉不到这种差异吗？”哈鲁特的面色凝重，将无烟可抽的右手插在上衣口袋中。 一般而言，负能量的出现意味着死亡的接近或者亡灵生物，但是根据情报来看，平民昏迷既没有导致魂火与生命体征的衰竭，也不足以积蓄达到使活人变成亡灵的力量，但是这一股力量却反常地出现了，这样的事件的的确确值得推敲。 而其他地方的中低级协调官大概无法发现这一异常，并且就算发现了也无法采取行之有效的措施，高级的官员包括哈鲁特在内的三人又因为灾害与红月的异变，各种搅局而忙的焦头难额，无暇他顾，只得解决主要矛盾为先，所以红月城的部分就变成了这样诡异的局面。 “机关有能力调动官员来红月吗”易虚向自己的黎明之证问道。 “附近的官员在自身任务结束之前无法动身，而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红月城尚且没有发生大型的恶性事件， 世界之敌的活动证据根本无从寻找，即便第三个月亮上有血祭的气息，但那是合理的世界内部的正常术式，机关的任务只针对敌人派出。”日常顿了顿， “所以加派支援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这样啊。”易虚叹了口气。 哈鲁特与神父对视了一眼， ——所发现平民昏迷的异常，再结合假面伯爵的话语，不难判断，对这些人采用保护措施很可能产生负面的效果。 但是，一旦不采取积极的措施阻止血祭，陵寝打开的瞬间，这个城市，甚至这个位面马上就会受到污染，或者来自于无数灾害与“敌人”的袭击。 “那个陵寝，是谁的陵寝？”易虚执着地问着哈鲁特。 哈鲁特笑了笑，他明白易虚的意思，无法了解敌对方的资料就无法做出理智的判断，但是这其中实在牵扯了一些东西，现在的易虚还不该了解的东西。 血族初代神座，唯一的魔神，反叛者，陵寝主人的称号很多，但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那个让人战栗的名字 ——第九天灾。 这不是虚衔，而是法则加身的冠冕。他是世界永远的敌人，是使天道战栗的灾祸，他自世界内产生，而堕落于世界外部的罪恶中，故当他于深渊中升起冠冕的那一瞬间，此世之恶与彼方的毁灭相接。 他，也是黎明机关目前唯一所确认的拥有自我意识的天灾实体。 当然，这些东西哈鲁特没有办法告诉易虚，天灾单单是简单的二字冠名就蕴含了不属于此世的毁灭，能够诱发生灵内心最原始的罪恶与杀戮欲，非权能位以上的强者无法抵抗。 所谓的残留灾害，不过是与部分伪天灾战斗之后，被气息影响到的现实罢了。两者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东西。 哈鲁特并不擅长分析内容，但是他也无法明确告诉易虚具体的情报。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所谓的陵寝无论存不存在，都要尽一切可能防止其被打开。 想了想，哈鲁特开口了。 “是谁的陵寝，目前倒不重要了……” 说罢还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被打开的话，那玩意儿估计就是我们的陵寝。” 第二十二章：来自红月的帮扶？! “这话说得可真严峻啊。”易虚瞟了眼颓废大叔脸上的凝重，顿时明了了不靠谱的大叔这次并不是和他在开玩笑。 “莉法小姐，月亮出现之前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吗？” “……诶？！”一直沉默着跟随在易虚身边的莉法似乎对突然被问话有些手足无措，低着头沉思起来。 “没……没有吧？…” “这样啊，那么，能够详细说说那个占卜师的事情吗？”易虚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情，如果有什么异常的事物在红月出现之前显露出来，那也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这么询问，其实是报着试试看！的侥幸态度。 “占卜师大人？”莉法露出迷糊困惑的眼神。 “她……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啊。”说到这里，吸血鬼少女一脸崇拜。 “什么占卜师？”哈鲁特与乔治回头问道。 “哦，就是被大叔欺负了宠物的那个可怜斗篷少女啦。” 【如果那可以被称呼为宠物的话。】易虚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头一脸狰狞浑身黑炎的巨龙，连忙在心里补上一句。 “真抱歉，我可没有欺负过他人宠物的映像啊。”哈鲁特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后，否定了易虚的话语。 “就是进攻教堂的那个小姑娘啊！”乔治神父叹了口气，这个笨蛋没救了。 “哦！什么啊，原来是那个少女啊……”一脸恍然的哈鲁特笑了笑。 “什么？！你居然见过那个少女？” “呃……反应真慢啊大叔。”易虚摸了把汗。 “那个斗篷少女，据说在这一带的商业街很有名哦，占卜什么的。” “原来如此，那么红月的人应该会有具体的情报才对吧？”神父这么沉思。 “什么意思，乔治·琼斯，你不是已经在这个地方待了很多年吗？”哈鲁特向乔治问道。 “没办法啊，我根本受不了红月的热闹气氛。” “哦？！真是可怜的万年老宅男。”哈鲁特终于找到了调笑乔治的由头。 “……再乱说我就用阿斯卡隆捅死你啊。” 看着为老不尊的两人无理取闹的互动，稍微恢复体能的易虚带着莉法走远了一些，不想被这拉低智商的神秘领域影响到。 【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打闹？！】 默默走出街道，天上仍旧是三个巨大的发光体，只不过其中稍小的一颗透着诡异的红色。 名为红月的这座城市，并没有昼夜之分，它由特殊的阵纹维持阻隔着日光，使得此中的生灵得以不被削弱地生存繁衍。 “莉法小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啊？”易虚仰起视线的同时淡淡地向莉法询问。 “大概……是午时的样子……按照外面的时间。”莉法精致的脸上闪过思索的神情。她并没有准确确定时间的能力，手上也没有计时工具一类的器物，但是从“早上”出门的时间来推测，即便经历了这些那些的事情，现在的时间也不过是刚刚接近下午时段而已。 “作为占卜师的少女和莉法小姐很熟悉吗？” “嗯？！”莉法连忙摇了摇头。 “那……那位大人……” “……很……善良。” “哦！是这样啊。”易虚看着莉法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很恰当地闭上了嘴。 莉法晶莹的赤瞳中闪过感激的神色。老实说，一直被尊敬的，从救助贫困的人们的好人，突然成为了屠杀平民的帮凶，这实在是很大的心理落差，如果一直被这么追询下去，她也会很痛苦。 “红月方面和神国方面都已经去查探了月亮了吧？”老不正经的两人结束了屋内的谈话，似乎已经开始着手行动的部署。 “怎么样，要不要上去看看？”乔治的眼神里易虚明明白白地看到了戏谑。 “呵呵，算了吧，老乔治，你看不出来的东西我还起什么劲儿。”哈鲁特打了个哈哈。 “切，真失望……”乔治神父顿时换上了没趣的神情。“那种斥力可不是说着玩的呢，真希望你感受一下啊。” “呵呵。”火机被大叔慢慢划擦着，有一种奇特的节奏感。 “现在事情已经明了了，单靠我们两个老绅士似乎没办法解决这次的事件啊！原本的方案失效了，那么你们还是要多关心一下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吧？！ 不然神国那边对着月亮来个天启地图炮，我不相信红月城还能安安稳稳存在在这里。是吧，威尔森长老？还有那位不知名的巫妖。” 哈鲁特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目的明确地说道。 “是天启的审判之号角，不是什么地图炮。”老神父初次见面的优雅气量似乎已经对哈鲁特不再适用。 没有管有些神经质的乔治，威尔森·F·卡帕多西亚与一个全身裹着真丝黑袍，燃着浓郁的紫色魂火的巫妖从居民区小巷的幽深阴影里走了出来。 “不愧是玩弄黑暗的高手，差一点就没有察觉到啊。”哈鲁特笑着看向两人。 “哎呀，真是瞒不过啊，毕竟是机关的阶段b呢。”威尔森浮夸地说着，继承了大公级别优良血统的他看起来意外的年轻俊逸，说是贵公子也不为过。 “介绍一下，这位是议会长老，亡灭的左臂，圣贤位的巫妖亡灵，诺伦。” 巫妖稍稍微笑颔首表示友好，看样子是比较沉默寡言的类型，一举一动都有着传统亡灵的古板恐怖，并且，在易虚看来那笑容实在是太过于渗人。 “因为种种原因，现在红月议会里就只有我们两位长老了。”威尔森谈到这个问题时有些尴尬。 “原来如此，连自己人都不想趟这趟浑水啊，地盘都不要了。”神父似乎对于红月议会并没有好感。不过这并不出乎意料，作为神国一方，本身就对黑暗生物没有太多的好感。在世界不曾出现的年代里，就曾经有过所谓的光明一方与黑暗一方的战争。 “这样看来议会内部不是已经多数票决了吗？为什么还抓着红月城不放？”哈鲁特有些疑惑。 “议会已经决定放弃总部了，这一点确实没错。”威尔森无奈道。 “可是我们有我们的觉悟，我和诺伦，以个人的身份，将代表红月城尽力阻止这次祸乱，竭尽全力，防止红月城成为位面沦落的源头。 我们，不需要那个第一神国的帮扶。即便比不上跨界域的大势力，可我们也有自己的骨气。 这是，红月作为死者之都的尊严”威尔森神色激动。 “原来如此，骨气吗？”哈鲁特皱起了眉头，不过片刻后就舒展开来。 “那么，请把所有的东西都摊到明面上来讲吧，我们正迫切需要采取行而有效的措施。”不去管有些不忿的神父，哈鲁特这么回应。 第二十三章：内情 “红月大概出现在十多天以前，的确与平民的生命遭到抹消的时间一致。” 由于巫妖诺伦并不擅长表达概括，于是红月方面似乎就由威尔森进行解说。 当然，这与莉法的职能有一定的重叠，但是现在看来莉法实在也无法充当好讲解的角色，对于易虚来说，这个有些羞涩的少女不过是一行人的向导和需要保护的萌物，即便她的实力远远超过了自己。 “要不要进去再说呢？”哈鲁特越俎代庖地向两位长老发出邀请。 但是身为高位魔族的两人，本身的原则就不允许自己踏入十字院这样与自己隐隐对立的神国势力里。哪怕在第一神国眼里，里世界黑暗生物同盟，也就是俗称的红月议会是个再微小不过的存在。 “不必了，我想乔治先生大概也不会把我们当成客人吧？” 威尔森的话语换来的是乔治的冷哼。并非因为势力上的对立，如果是一般的民众来十字院进行祷告与忏悔，就算是魔族里最低贱，智力最衰微的侏儒或者食尸鬼，老神父也会换上最和熙的笑容。 但是红月的高层……乔治很清楚那是一群什么样的货色。可能留下来对抗天灾的这两人可能还算稍有坚守与傲骨，可其余的长老无非是些尸位素餐的腐朽老鬼 ——说是黑暗生物的高层一点也不为过，比吸血鬼更像吸血鬼，比地精更像地精，比狼人更加恃强凌弱。 【简直就像中央教区里那些背弃主的虚伪主教。】老神父默默想道。 …… “红月的出现伴随着血祭，这一点已经很明了了。”哈鲁特打断神父的思绪。 “你们是如何判断那就是陵寝的呢？没有考虑到其他古遗迹吗？” “说实话，我们也很希望那是其他的古遗迹。虽然现在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毕竟这里是血族的发源地，远祖的神座在这里升起。”威尔森苦笑。 “但是……无可置疑，那就是传说中的陵寝。” “因为天灾陵寝正是议会漫长的岁月以来一直在镇压的东西，黎明的调查之所以未曾发现异常，正是由于始祖进行最为彻底的封印。” “原来如此，血族神座弗朗西斯的封印吗……”哈鲁特并未对此表示过多的惊讶，而是一脸了然。 “哪个……我能问一下前辈吗？既然极为稳固，那么为什么会被破坏呢？” 易虚仍旧有很多东西听不太懂，他依旧只能够与莉法尴尬地站在一旁，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看出问题。 “……”卡帕加西亚公莫名地有些沉默。 “……因为城区的建设。”诺伦在静谧中接上了话，似乎一点也没有避讳。 “嗤，原来如此……”原本就熟悉红月地况的乔治有些好笑。“看样子想浑水摸鱼的不只有那些为天灾陵寝来的人啊。” “贫民窟，是封印的中心地带……” 红月城并不是典型的异界城市，在里世界万界联通的大时代，生产力已经相当发达，城市化建设的某些方面甚至比易虚所居住云麓市做得好上数倍，但是贫民区依然留存，甚至落后得可怕。 但是，就是这样的区域，却是封印术式的节点。 “之所以留存着贫民区，虽然也有陵寝封印术式节点的原因，但是议会那群毒瘤大概不会相信这个。 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这种事情简直就像童话一样唬人嘛。所以，他们顾及的是黎明吧？”乔治侃侃而谈。 “一旦进行强行拆除的措施，黎明接到通知后一定会采取严肃的处理方式。所以，乘着这些人昏迷的时候就进行开发真是再好不过，真是天赐良机啊！”乔治抓住机会进行着尖锐的讽刺。 “我们对于内部的决定是持反对态度的。毕竟这件事情关系到许多领民的利益与祖先的训诫。”听到老神父的话，威尔森·卡帕加西亚有些尴尬。 “不过，呵呵，这样看来，民众被屠杀对议会来说反倒是好事了？原本灾害被处理后的动乱居然被完美”解决”了？！真讽刺。”哈鲁特也有些忍不住自身的气闷。 “怪不得一开始不愿意出力啊，原来是打着这样的念头。”易虚回忆起教区平民消失后红月寥寥数个工作人员敷衍的调查。 “身为血族的后进，我的立场是极力反对这件事情，但是议会的大多数拥有票决权的长老与议员极力促成了这件事情。因为，先不论平民在他们眼里的地位，就算是天灾陵寝这件事，议会内部也不见得有人相信，毕竟历史太过久远，而且，知晓内情的议长在灾害发生时并不在场。”威尔森解释道。 “一开始他们自然是极为欣喜的，没想到居然能够毫无责任兵不血刃地解决平民滞留的问题。 甚至在血月出现后，在与第五冥界的假面伯爵交涉后，仍旧寄希望于黎明机关，希望借助黎明的力量让这件事得到完满的解决。但是，事情终于超出了议会的预料，也脱离了黎明的控制。” 卡帕加西亚公的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哈鲁特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来那个时候只有一位长老进行接洽是怎么回事。”易虚倒是回想起在议会政府办公建筑物内的谈话 ——空洞的少年魔神躯体中只有左瞳被点燃，名为威尔森·卡帕加西亚的男子正是站在那里。 …… “也就是说，贫民区的术式节点已经被外力破坏，导致封印损坏了？！神座的术式难道有这么简单吗？”哈鲁特在这方面倒是完完全全的老手行家。 “不排除有人在施工期间进行故意破坏的可能性。”易虚插话。 “能去看看那个地方吗？说不定还有修复的可能……”神父沉思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看似可行的办法。 “没有用的，如果能够加固的话议会早就采取相关措施了。事实上，红月遗迹升空的那一刻起，整个封印就已经完全被废除了。” “说得倒是不错……只是整个红月所形成的遗迹似乎还被某一层阵纹束缚着无法脱离。 不然，大概早就被整个大陆察觉了吧？” 哈鲁特挠着枯黄的发丝，似乎在想着补救的办法。这样的队伍，根本没有办法和陵寝里可能存在的凶物战斗。 “事实是，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进入陵寝遗迹，直接对里面导致灾害积聚的源头进行拔除都无法做到。”乔治摊开双手。 【喂！你和不靠谱大叔一开始的逼格呢？】易虚苦着一张脸。 “嘛，总之先去看看吧，那个阵纹节点。”哈鲁特决定道。 第二十四章:我果然是主角没有错 贫民区，不，此刻这地方甚至连建筑物都称不上了吧？易虚这么想。 由于地方政府，也就是红月议会大规模进行城区建设开发的关系，此刻的贫民区，已经是在一堆钢筋水泥中沦亡的废墟。 或者贫民区本不应该存在于这样一座在里世界庞大的位面数量中都小有名气的城邦里，可那里毕竟还是无数低等魔族的安家之所。在被称为黑暗生物的魔族中，当然不可能没有阶级性，贫民区自然是为底层人民所准备的。 “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啊？”哈鲁特用脚拨过重重的抗魔强化钢架，也不知道是在说这个区域还是在对这个地区所存在的封印阵纹提出疑问。 “贵方在某种意义上行动力还真是让人叹服啊！想必这个项目建成后会是整个位面大陆也少有的吸金石啊！为了利益还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啊，红月。”乔治似乎不想放过每一个嘲讽的机会。 来自里世界黑暗生物同盟的二人忍耐住争辩的想法，也明智地没有进行这种无意义的体力消耗。而是跟随着哈鲁特一起在被工程机械强势推平的开阔工地上的某一个坐标位置停了下来。 还没有来得及了解常识，甚至对于自己本身力量，所修行的力量体系也并不了解，懵懵懂懂就被拉壮丁来到里世界的易虚当然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能够尾随自己的导师观摩。 “确实呢，被破坏得比较严重了。”老神父眉头间皱起了一个“川”字。 “可是，我依旧不相信魔导技术控制的工程机械能够在实现如此精准作业的同时爆发出足以匹敌八个权能位阶段的强大爆发力。” 哈鲁特的言语无疑将意外事故造成封印破损的情况完全否决。其语言的一针见血于敏锐的判断力让同行的一行人有些惊叹。 “倒也不是不能修复，稍微想点办法的话，还是能够拖到大陆性灾害源头被其他协调官扫除，撑到机关发布新任务的时候吧。” 在颔首思考一会儿之后，哈鲁特突然相出了折中的解决办法。 “可是，先生，议会已经尝试过补救措施了，根本没有用啊！”威尔森的语气所表现出来的显然是不相信。 “嘛，这一点你不用怀疑，那家伙恐怕是术式方面黎明最靠谱的专家之一了……”神父笑道。 尽管红月方面的怀疑仍旧没有抹消，但是对于阵纹修补的计划已经在开始思考酝酿可行性了。 虽然，这一切似乎与易虚无关。易虚相当讨厌被卷进麻烦事，因为事情越是麻烦，他就越能够感到自身的弱小无力。他陪着因为性子的内向所以一路上相当沉默寡言的莉法远离正准备施行封印术式的几人，蹲在地上默默地摆弄着细碎的施工零件。 “我完全派不上用场啊，莉法小姐。”易虚有些沮丧。 虽然是被半拉壮丁形式加入这个组织，但是以易虚一贯的处事原则来看，在卷入麻烦的同时成为累赘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情。 “没……没事的，易子…易子比…比我勇敢多了。”莉法看着这个还不能说是熟悉的少年，莫名鼓起勇气说了这样一番话。说罢，脸还是如同被烫红的锅底一般冒着热气。对于这个腼腆的血族少女来说，讲出这样一段话需要极大的努力。 “嗯，谢谢。”易虚稍稍收起了一点落寞，不想让莉法再看到。他温和变通的交友方式里绝对不存在博取同情心的项目。 莉法贴近了易虚一点，而后同他一样默默蹲下，两人就像过家家的玩伴，进行着与周围建筑废墟节奏完全不同的，并且悄无声息的玩闹活动。 “啊！”莉法突然咬牙。 “怎么了？！”易虚问道。 莉法眼泪汪汪地伸出了手，被建筑材料刺破的手指上有着晶莹的血珠。 血族强大的回复力似乎并不在莉法身上体现，少量血珠滴落在了工地的泥土上，仿佛产生了什么妖异的现象。 还没等易虚反应过来采取止血措施，整个开阔的平地上已经开始闪耀着红色的光芒。 “阵纹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该死！”原本马上就要进行修补工作的哈鲁特惊讶地看向莉法。 乔治最先反应过来，右手一抬，圣言缠绕着的金色御灵爆发出来，形成了极大的引力，试图将远离的莉法与易虚吸引到自己等人附近。 “棋差一招啊。”诺伦摇头。 ——在神父反应过来的那一刻，封印阵纹的空间术式就已经发动，将易虚二人传送到了不知坐标的某处，仅仅只留下了残影。 “按理来说遗迹已经升入红月城的高天之上，原本将遗迹封印于地底空间的术式所形成的内部空间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大概。”威尔森只能默默祈祷。 “但愿吧……”哈鲁特觉得，现在自己无比需要一根呛口的劣烟来保持思维的镇定。 …… “麻烦了。”虚空之中，斗篷少女正默默观摩这一切。当易虚与莉法被传入遗迹空间时，她原本隐藏在斗篷下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情有了些许变化。 说着些不明意义的隐晦的话，少女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些无奈。 “你原本提示过那个少年吧？遗迹的所在。如果不是玩心大起一定要保持神秘而说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话，估计那个少年早就告诉哈鲁特卿情报了。” 少女静立的一旁有声音突兀传达开来——这人一身华贵的白色礼装，带着似乎孕纳无尽悲苦的假面，正是先前与哈鲁特交手的伯爵，来自第五冥界的大贵族。 “嗯，这下子想不插手都不行了啊！归根结底还是我的失误。”向假面说着奇怪的话语，少女的脸上满是苦涩。连酒红色而似乎刻有繁复纹路的无通双眼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感。 “后悔了？！”假面意义不明地与其对话。 “才没有，那个少年可是很有潜力的。”斗篷少女辩驳。 “呵呵，真是青春啊！”假面笑了笑。 “看来又要充当搅局的角色了，每次都赌得不够尽兴，这场赌局，对我来说是亏了啊！”伯爵感叹。 “……”少女避开了这个话题。“话说……其余黎明官员对于灾害源头的清理也开始了吧？那些受深渊气息影响的平民……还真是个大问题啊。” “嘿嘿，我从来不在意赌局的赔率，当然是玩得越大越好了！”贵族男子的眼中只有不正常的狂热。 第二十五章:十字架与火 易虚和莉法在工地阵纹闪耀的光芒中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一点点看着自己的身形隐没在空间里。 等到反应过来，眼前已经是另外一片景境——似乎触手可及的赤红天穹撕开一道道散发幽深不详气息的裂缝，给人极大的压抑。曾经在表世界见识过那种不适心灵痛感的易虚冥冥中感到，虽然由于距离过大而导致那种感觉的淡薄，可那种质量上对当初被称为“残留灾害”的压制，根本不是一星半点。 “那个地方……的气息。”莉法再次无意识抱紧了易虚的手臂。 易虚侧身看向一脸惊骇的莉法，虽然不明白话语的具体意思，可也了解到那大概是相当了不得的东西，也是让哈鲁特一直忌讳莫深的根源所在。 “喂喂……不会吧？！我们现在……”易虚转而看向脚下似乎被血浸染过的土壤，淡淡的腥味儿与妖异的光芒辉映在一起，给人以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红月上。”莉法一贯羞怯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严肃的神情。 “麻烦了……根据大叔的说法，原本只需要将阵纹修补到能够支持至机关官员根除灾害的时间， 可是我们卷入了封印之内的话……” 易虚倍感苦闷与消沉 “一定会有所顾虑，没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吧……” “但是，不管怎么说，脱困也好，甚至活下去也好，总还是要想办法探索这里啊。” 看向辽远荒凉的血色土地，易虚重重叹气，扯起莉法亚麻色学园式长裙的袖口，向前方走去。 “这里……大概，还不是红月。”莉法不知因为什么而低下头，久之说出这样一番话。“这里……大概……是……遗迹的外围。” 虽然话语还有些断断续续，但是莉法罕见地多话起来。 易虚虽然对莉法居然做出这样的判断，并且似乎对于这个被称为遗迹的怪异地方有着超乎寻常的了解感到疑惑，甚至对自己于莉法莫名其妙来到阵纹内部倍感怀疑，但是仍旧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当易虚正要进行下一步询问时，由他所觉醒的空间权能所具备的力量单位——御灵在体内发出了示警。 ——那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接近的空间波动。而且毫无疑问，对于现在的易虚来说，那些东西具备极强的威胁。 “似乎有什么情况。”易虚与莉法向前探索的步伐缓了下来，明明在这个似乎被世界遗弃了的血色荒原里，极目远眺都无法看到除血土以外的参照物，可御灵就像是自身的另一类感觉器官，不存在欺瞒这一说。 莉法的手握紧了易虚的手臂，进一步证实了易虚感官的准确性，他全身的肌肉在权能的调控下紧绷起来。 这很可能将是他成为协调官之后的第一次实战，并且将要赌上性命的战斗。 【虽然我很想豪气干云地像莫小说男主一样大喊一声“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战争。”可是到了这种时候正常人当然会很紧张的吧？！模拟训练的时候可死不了人啊！我的中二程度可没到那种拿命来拼还会觉得热血沸腾的癌症入脑阶段啊！】 似乎是害怕以后将没机会进行吐槽，易虚进行着激烈地心理活动（吐槽斗争）。 “来了……”莉法突然回答。 十米开外的眼前突然聚起浓郁的三团血雾，单看出场的阵势简直就像红月城的名产——血族，可是当凝成实体后完全不是一类玩意儿。 【简直唬人嘛。】易虚想到。 向莉法与易虚靠近的是三只被黑色裹尸布包裹严实的骷髅，额头上神秘的红色符文闪着难以言喻的怨恨光芒，空洞的瞳孔中有着想要将一切焚尽的执念之火，更使人惊诧的是，隐隐作为三只亡灵之首的骷髅手中，是一柄鲜红的十字架。 【不过现在看来也够呛。】易虚将实际实力比他高上一筹不止的莉法挡在身后——这个女孩似乎相当害怕战斗。 “啊呀呀，看样子不是受灾害影响，而是由亡灵生物被血祭后的怨念凝聚成的低端聚合体。”戒指罕见发话。 “仅仅是两个觉醒位一个御灵位的无理智生物而已，不过对于战五渣的官员来说事情非常严重吧？！” “你怎么总是在最恰当又最不恰当的时候才发挥作用啊！”易虚欲哭无泪。 “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黎明之证不能给予新人官员过多的实际帮助，否则将影响官员的后期发展。嗯，不过……” 日常顿了顿。 “强烈建议官员避战。根据三元系统结合官员实力判断，最佳方案为:逃跑……” “我也想啊！如果反应过来之前能够逃跑就好了……”易虚看着三只怨念化成的骷髅合围过来，试图调动自己体内的空间权能进行转移，可是却诧异地发现，骷髅身边的血污似乎压制了转移的能力，看着看似行动迟缓的三具尸骸，易虚感到莫大的压力。 一场遭遇战将不可避免。 “似乎没有其他办法了，官员，只能采用方案二。”戒指人性化地向易虚传递无奈的情感。 “还有方案二啊？”易虚一边将注意力集中到三个方向分散开来的怨念体上，一边也不忘插科打诨。 “嗯。”简单的回应后，易虚的手指上传递过来一首表世界正在风行的战斗向新番的爆燃BGM曲，其声音的穿透力甚至能够响彻整个空间。 “嗯，方案二就是，BGM加正面刚敌的少年，怎么样？主角待遇吧？！” 【就不该指望你。】现场气氛早已凝固到开始与敌人对峙，易虚觉得寄希望于一直以来个性跳脱的这枚戒指与这个脱线的机关真是太蠢了。 不得不说BGM的感染力甚至点燃了现场气氛的最高点，不理会没有理智的三个敌人，易虚默默从灵魂中开始呼唤自己的权柄。 “消亡吧，黄昏。”在这个似乎寓意深刻的名字被呼喊的一瞬间，一柄西洋细剑已经悬停于易虚平置的右手下方，还不算复杂的灵言缠绕在剑格的周围，映衬着剑身的星空色。 三具骷髅预感到危险，眼中的火源怨念更甚，奔着易虚而来的同时也不忘记连莉法也算入内，一瞬间突然暴增的速度让人恐慌。 “遭了！”易虚凭着自身空间属能力者的灵活，一个瞬身来到莉法的身边，格挡掉了怨念体伸出的利爪。 莉法只好做出抱头蹲防的姿势。一直担任文职，并且稀里糊涂晋升为契约位的她，这具身体实际上的战斗经验其实比易虚还要少。 “莉法小姐要小心啊！” 第二十六章：青春果然就该战斗啊 “莉法小姐小心！”易虚在战斗中吃力地惊呼。 应对三只依靠本能意识战斗的凶恶个体，易虚这样的机关新人实在是太过于勉强了，类似于骷髅的生物，或者是根本不该称为生物的这样的存在根本就不存在有无畏惧与痛感的概念。 或许是因为空间权能者拥有异于普通人的灵活，所以作为空间的宠儿，易虚反而可以规避大部分的攻击。但是莉法对此却像是处在毫无办法的状态。 按照常理来说，契约位的权能者一定有着不错的攻击与保命手段，但是莉法却完全没有做出反抗的行动。明明具备这样的行动力，却仅仅因为恐惧便丧失了甚至于规避的勇气。 易虚此刻当然无法明白这现象的反常之处，对于他而言，莉法是亟待保护的对象。被三只怨念骷髅缠斗的他，只能够做出将危险引开的判断。bgm节奏的紧张与战斗的严峻形势形成无比契合的映照。 不过倒也亏得这种情形，易虚才能够见识到传说中的“抱头蹲防”，少女防御第一神技。 【不，不对啊啊啊！现在可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 在三只怨灵半追逐半牵引而被易虚带离相当一段距离之后，易虚迅速与合围过来的怨灵拉开了距离。 “看样子智力也并没有达到正常人的程度啊。”发觉居然如此轻易达到目的之后，易虚有了稍微歇息的时间。 易虚的攻击手段相当单一拙劣——他并不会剑招，拿着甚至还称不上还不熟悉的黄昏细剑唯一能够做的不过是寻找空隙，然后挑刺向骷髅的关节之间。 事实上，能够在三个月的训练量内做到这一地步已经相当不错，至少是将模拟训练难度调高的哈鲁特所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真正棘手的是为首的十字架怨灵，易虚姑且这样简称他（给我认真取名魂淡，向被你敷衍的骷髅先生道歉啊！），那空洞的眼眶中浓郁到极致的怨念之火，散发出使下位者战栗的威压。 虽然说这样一个新手村的二五仔太过于高逼格，即使他是一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精英怪，但是低位的神秘在高位的神秘面前失去神秘性，这是铁则，就算是里世界历史上曾经赫赫有名的勇者与贤人们，也无法跨越太高的位阶进行战斗。 所以易虚现在面临的是严肃的险境，这一点一点都不含糊。他既依靠不了比十字架骷髅位阶更高的莉法，也没有办法依靠现有的能力彻底扭转战局。 三只骷髅利用魂火与空气间的振动发出充满怨念的嘶吼，为首的怨灵高倒举起了血色的十字架，感受到空间里剧烈聚集的炽热御灵，易虚知道，事情仿佛大条了。 战斗当然有获胜的可能，任何一场战斗，哪怕差距再悬殊，也有努力的必要，哈鲁特曾经说过类似的观点。但是易虚在此之前所进行的缠斗，与现在的情形完全不具备可比性。 空间权能的前期不存在具备强大的强攻能力的作战方式，这也就意味着，易虚想要陨灭三只怨灵的魂火，得耗费巨大的努力。 而一位权能者真正走上掌控自身的道路，是从觉醒位之后的权御位开始的。在这一阶段，灵魂中所成型的器具——“权柄”，被自身所持有，并从其上开发出权能所进一步衍生的能力。可以说，权柄，就是王冠的基石。在东方体系的位面，这类器物被称为本命法宝，而在西方体系中，强大的权柄则被奉为圣物。 可无论怎么样，提前开发出细剑-黄昏的易虚显然还没有到掌握处于权柄上的衍生能力的阶段，而纵使怨灵的能力处于发展潜力最为低下的层次，易虚也绝对无法招架。 “吼！”两只怨灵经过授意，率先向易虚飞扑过来，尖锐的变异骨爪上闪着阴冷火焰的红光。 易虚当然知道它们的意图，持有十字架的怨灵所进行权柄的能力释放显然要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将自己拖住是再正确不过的做法。 “可惜了，我可是，空间能力者啊！失去了权御位的压制，这里，就是我的世界！” 本着反派死于话多而主角胜在嘴炮这一原则易虚细细审视了自己的立场，发现自己是主角无误后淡然地发表观点。 【其实并不淡然，看到那货要开大了我肯定得虚啊！】 易虚循着空间中的脉络，调动消耗不少的体内御灵，一个瞬身在十字架怨灵的身后显现。强忍着脱力，易虚的黄昏闪耀出比之星空色更甚的斑斓辉光，一剑刺出，强行打断了骷髅的蓄力。 ——剧情本该是这样没错。 然而……正对着他的却是怨灵明明没有血肉却诡异地似笑非笑的脸。 “轰！”在咫尺之间被施展的火法爆裂开来，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易虚已经来不及逃窜，过于浅薄的战斗经验让他吃了大亏，权御位的骷髅，不可能也是智商低下的野兽。 【真对不起啊，父上母上，看来我们不能活着回去了呢……莉法小姐……】 “五方五帝，四相四灵，诸天十道，庇护身形！” 正绝望地在火海中放弃抵抗的易虚，在爆炸的一瞬间却突然听到了清冽的熟悉音色。缠绕符咒的银辉于易虚身周形成了半圆的弧度空间，奇迹般地护住了他。 “莉法……小姐？！” 那是与平常口齿不清的口吃状态完全不同的东方体系极速咏唱，如果哈鲁特在的话，大概还能看出是某个玄门正宗里相当高级的咒法简化版。 莉法脸色煞白地坐在地上，仿佛用尽了全身的精力，小口小口急切地喘气。 易虚此刻已经来不及思考莉法作为血族为什么使用的却是这样的力量，亦或是莉法突然加入战斗这样的问题了。 莉法的咒言中带有冥冥中某种力量的加持，通俗来讲，那是某种buff，能够强有力地规避负面状态与附上破邪的特性，并且加之以力量上的增幅。 易虚不知道这种状态能够持续多久，但是似乎已经足够将这些怨灵拔除了。 已经因为能力二次解放而消耗巨大的怨灵，自然无法对于来着契约位的加持进行反抗，魂火被反应过来的易虚迅疾以细剑刺入的瞬间便化为血雾。 易虚一个闪身，残影掠至向前扑来的两只怨灵的近前，挥动着轻盈的细剑，两只骷髅马上便化为了血色的尘粉。 “呼，结束了。”易虚一屁股坐到地上，安下心来。 “还……没有。”莉法艰难地挤出这句话来，提醒易虚。 易虚看向四周 ——红色的血雾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萦绕了整个荒原，在那之中，无数具腐朽的枯骨在之中隐约浮现。 【真让人绝望啊。】易虚叹了口气，困难地拄剑起身。 …… “呵呵，少年，看来你需要帮助？”正在易虚准备奔赴死亡时，却有声如是回应。 二十七章：清场 “看来你需要帮助啊，少年。” 那是清莞而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回响在这一片充满绝望的血色荒原上，恍如一阵久违的煦风。 易虚仰起疲惫的脸，在遭受无尽血雾笼罩包围的空隙圆形领域中抬头。 黑色的斗篷随着少女兜帽中露出的粉色发丝随意地飘荡舞动着，肆意张扬的凌厉气质在这一刻扩散开来，让人不由得回忆起不久前东教区教堂的那一幕 ——狰狞的巨龙喷吐着不详的烈焰，少女便是这样胜券在握地与自身的眷属凭虚而立，即便是被特殊材料加固过的城区，在那样大的威能下也似乎战栗着颤抖。毕竟，是能够与拥有圣贤位格的哈鲁特勉强战斗的存在，即便圣贤有着太大的顾虑，根本不曾发挥出超越凡人的真实实力。 “什么……意思？”易虚当然应该心存怀疑，明明是被确定为敌对的一方，却突然做出类似于援助的举措，这样的事情当然不合常理。 “……”少女不再回答，只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所言非虚。 “诸天有龙，其名五帝，乾坤外化，沧海四平！”随着咒言的呼出，巨大的后天八卦图纹在天空中弥盖，随之是一声清哮的龙吟，巨大的龙首就那样从彼方的异空间里探出，而后是残破的肋翼、爪子，继而腾出整个身体。 “辟邪，麻烦你了。”少女笑了笑。 应龙人性化地颔首，随之暴戾的竖瞳看向了正因为顾忌着什么而驻足不前的怨灵大军。 “吼！！！”巨大的龙威在这一刻覆盖镇压了整个荒原，易虚与莉法在一瞬间被压到了地上，无法动弹。就算如此，这股威压也并非针对他们。 脱力的易虚是如此，被直接针对的怨灵会是什么样子可想而知。在巨龙释放威压的刹那，因为怨念凝成的赤焰而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骨架在一瞬间被碾出裂痕或者之间碾碎，仅只剩下一部分手中握有权柄的骷髅仍在抵抗，龙，是强大的代言词，是真正的战争巨兽，因为看过其与哈鲁特的战斗故而没有什么实感的易虚此刻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律令大神，万丈蓝身。炁冲云阵，声震雷霆。手持斧钻，呼集天兵。擎烈火车，烧鬼灭精。上下交接，足踏火轮。水火纵横，**丙丁。洞渊黑煞，魁罡真人。除灾力士，降魔将军。行神布炁，三界游行。母分远近，洞谷泉扃。依草附木，土怪石精。阳封阴敕，谄佞神明。邀求血食，酷扰生灵。前后作过，遇赦不原。揽魂肆祸，积恶盈贯。并行馘戮，不许留停。追魂复体，病患康宁。增加福祉，享衍遐龄。宗风阐布，道化流行。” 正在易虚诧异于应龙的力量，努力向莉法靠近时，少女的东方玄门咒言响彻了整片虚空。他不由得想起早就停掉的bgm，突然觉得背景曲是为这种时候准备的才对。 “执我敕言，急急如此令！”少女的咒言中似乎有着一股号令诸天的凌驾感，任由东方体系的玄门中人都能听出这其中的不寻常来。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易虚。 相当干净利落的咏诵，少女对自身做出了满意的评价。随着施咒的结束，熟悉的紫色雷霆自天穹泄下，在近地面却突然化为略带红色的流火。 无尽的紫红色火源弥漫了大半片天空，在同样数量极为庞大的怨灵群中一段段爆裂开来，嘶吼声在这一刻此起彼伏，仿佛同为火焰的东西其实对他们的本源存在着极大的伤害。 【天威，这称得上是真正的天威吧。】易虚看着朝四面散开的天火，心悸地这么想。 易虚在表世界听说过“天劫”的概念，虽然不知道所谓的“仙”是怎样的存在，但是，能够抵挡住这样的伟力的存在，果然也已经无法用凡人来称呼了。 相比之下，对付几只怨灵都得九死一生搏命的易虚，大概在这个世界还相当的弱小。哈鲁特能够轻易地战胜这位少女，但却不能够证明少女的弱小。 只不过，在此之前，易虚所看到的不过是这一组合拥有毁灭建筑的能力，而现在，则是更为直观地感到，面前这所谓的大军，不过是强者手中的玩具。 【喂喂，我真的以后要和这样的怪胎对抗？！】易虚有些欲哭无泪。 这里是遗迹外围，没有哈鲁特，没有神父，也没有议会，在身边不存在可靠力量的情况下，易虚真的很庆幸，对方是以援助者的身份出现，无论是不是带有目的，对于莉法与易虚来说，活下来，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总感觉你在想很失礼的事情。”等易虚回过神来，将四周“清理”干净的斗篷少女已经来到了易虚的身前。不过当然，那条足以覆离天日的应龙已经隐没消失。 【能不能不要上来就说这句话啊！这个梗已经被玩烂了好不好！能有点新意吗！】易虚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种轻小说惯用台词居然被拿来在恰当的时候三番五次很不恰当地使用，简直让人吐槽无力。 当然，易虚根本不敢这么对她说话，首先得确定人设，啊呸口胡，理清逻辑关系，要知道，对方可是一言不合血祭整个城邦的大魔头啊！ “为什么救我们？”易虚当然只能面色凝重地（装的）这样问道。 “切，都不说谢谢的吗？！这不是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该有的素质吗？”少女看上去对于没有震撼到易虚有些失望，毕竟面前的仍是一个古井不波的沉稳少年（装的）。 “所以说，为什么救我们？”莉法看向少女的目光中充满了欣喜，不过看样子交流起来还是十分困难，只能够由易虚继续交涉了。 “因为事情会变得越来越麻烦了……”少女苦恼地说着，“另外，这件事情并不是像黎明想的那样简单。我只能说，我是来解决问题的，就这一点来看，我们立场一致。至于用反派的台词说话……” 说到这里，少女有些尴尬。 “其实是一时兴趣使然啊，毕竟那个简直像精神伤残的废人大叔真的让人很不爽啊！！！” “所以，这就是你故意谋杀十几万人的理由了？”警察，啊呸口胡，易虚这样露骨地问。 “谋杀，”少女叹了口气。“这也太言过其实了……” “那些人……本来就已经故去了啊，而且，是彻彻底底地故去，即将成为与世界彻底对立的怪物，你们黎明机关一直与之战斗的对象……” 第二十八章：真相 “怪物？！”易虚显然依旧不信任眼前这位神神叨叨的占卜师，况且，作为一个新人，并且是极具特殊情况的新人，他在完全不了解里世界构成的情况下就接触到了这样大的事件。此时此刻，除了对目前的局面有着逻辑上的了解，对于他来说，这些东西说是一头雾水也不为过。 “嘛，我也不愿意和你解释太多，将仍旧处于那种状态下的平民血祭，不过是预防某种事态的手段。”少女黑色的织锦斗篷看样子质地异常特殊，近看自带着某种深邃玄秘的光芒。 易虚当然不会提出反驳的意见，与自己力量差距如此悬殊的少女能够这样向自己解释从某种方面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过……这样说来，不是整个大陆的民众都存在你所说的类似问题吗？！”易虚突然想到了同为阶段d协调官员，马甲为千华酱的那句话。 “说是这样其实也没错吧……”看着易虚连说话都费劲力气的样子，少女叹了口气，右手在手环上一抹，手里便出现了一管类似于哈鲁特曾经交给易虚的莹绿色药剂，却诡异地忽略了对自己好感不浅的莉法。 “但是红月才是最大的问题。无论的精灵之森还是大陆中心城区周围，都有着世界本源或者术式的庇佑力量，能够极大限度消除灾害的影响……” “但是红月……是比之大陆性残留灾害的源头更恶劣无数倍的不详所在，在新城区建设后，阵文受到了极大的削弱，如果在这个地方受到影响，那些民众估计会出现批量化地黄昏现象……而在这个时候，有人趁着机会将封印术式撕开了一个小口。”说到这里，少女有些愤怒。 “能够以普通低等亡灵的灵魂怨念衍生出权御位的怨灵，你看出红月的不寻常了吧？就算是这样，陵寝里的气息也没有流露过一星半点，如果他们受到影响成为［灾害］，甚至是出现［黄昏化］，其后果可想而知。” “静立于天上的红月，不过是个投影，可偏偏就被有心人施加了特性居然成为了能够蒙蔽圣贤位格的东西。真正的陵寝当然还处于封印术式内的地下，这也是我见面时准备告诉你的东西……” “既然封印术式被破坏已经成为了一个定局，倒不如利用血祭的方式联通本就属于封印术式一部分的神国十字院，一方面能够解决隐患，另外一方面也能够稳固一直不太稳定渴望［补充］的遗迹。至于加固封印的事情，那就是黎明官员的责任了，我原本是这么想的。” 易虚默默喝着充盈着御灵的药剂，听着诸多有点圈蒙的名词，终于理清了一些逻辑。 【所以说现在这个局面就是你纯粹作死弄出来的是吧？！什么“人之子啊巴拉巴拉的”，鬼才能知道是什么意思啊？！这种东西是一个不是中二癌的轻度中二少年能够理解的吗！！！要是早点告诉大叔遗迹还在封印内的话，这件事情早就解决了吧！】 透过易虚一脸的鄙夷，少女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有些尴尬地背过身去。 “什……什么啊！就算我没有弄出这样那样的事情，假面那个烂赌鬼也不会轻易让事情结束的，虽然奉着第五冥界的命令，特地从欺诈之域赶过来解决大陆性灾害下一整个位面灵魂的引导问题，自然而然地与始作俑者站了对立面， 但是，那个人的话，不进行一场满意的牌局大概是无法罢休的，与其让他造成更多不稳定因素，倒不如让我来先一步进行布置。” 少女缓缓解释，在再次回归空荡的血色荒原上孤兀地站着，给人一种神秘的契合感。 “原来如此……”易虚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够选择相信。但是仍旧有太多疑惑。 “那么……那些神官呢……”既然事情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些神官与本土的强者理应还比较安全吧？！ “其中一部分是被假面伯击败后置入了他本身的半位面没错。”少女没有丝毫不耐。 “一……部分？！”易虚疑惑不解。 “嗯。根据假面伯的说法，还有一名神官被他的一张手牌转移到了其他空间中，出来大概得花费相当长一段时间，暂时略估为半年……” “还有什么低端的问题吗？！”斗篷少女的声音倒是能够听出几分疲态。 “……”易虚沉默。 【我问的问题难道都很弱智吗？！给我道歉啊！！！】 看到易虚一脸了然与相信，并且开始沉思的表情（少女自以为），斗篷少女的心情似乎愉悦了不少。 “……所以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憋了许久，易虚突然想到了当前相当具体的一件事情。 “当然是找到回去的办法，就算我当前有办法回去，你和莉法似乎也没有办法脱离这里啊。”少女思索。 “啊呀啊呀，绕了这么一大圈，都差一点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了， 我的本意是带你们离开这里。”少女抬起藏在宽大袖子里的白皙小手，在易虚看来居然有些帅气。 虽然轻易相信他人总感觉不太妥当，可是眼前的斗篷少女却有一种让人亲近的气势。 “那么，我们得先去哪里呢？”易虚扶住羸弱的莉法，问道。 “这个嘛……大概是遗迹的大门吧，就是封印的源头……”少女颔首思索。 “啊？！那个，不是超级危险吗？！”易虚有些慌乱。 【喂？！听哈鲁特的语气就知道，那个东西一旦裂开，让陵寝的气息外泄的话……大家估计全都得玩完啊！连渣都不剩……你真的靠谱吗，少女？】易虚此刻有点想哭。 “放心，我们只是要借助其中用作血祭通道的空间术式逆向离开，不会破坏［门］的。” 少女窝着粉拳，被奇异地模糊掉的脸庞看不出神情，不过语气倒是一脸的信誓旦旦。 “我还是有着比较大的把握的！只要沿着月面的荒原寻找鲜血气息最浓厚的地带，顺着荒原一路跋涉过去，也花不了三天的时间，外面有着圣贤位格的几人，真要到了关键时刻，就算平常再不靠谱，假面伯也是会一起出手。” “虽然，我们得面对几千具契约位以上的怨灵就是了……” 易虚顺着少女指向的方向看去，一片又一片浓郁到黑红的血雾正在凝聚……其威势合汇起来居然不逊于刚刚经历的破邪咒言。 【你告诉我，这怎么打？！割草局啊！怎么赢？！这妹子再厉害那也没办法顾全我吧？！教练！剧本从一开始就不对啊！！！咱能不能从新手村开始按套路来？！】： 第二十九章：在她的bgm里没有人能够战胜 庞大到足以令这片荒原震颤的深重怨念，甚至已经能够将血雾凝成固态的结晶微尘，数以千计的契约位怨灵在其中高举着自身的枯朽器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有点意思。”少女不慌不忙地看向前方。“这片区域能够将死去亡灵的怨念凝聚成接近物质的血雾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看来，还远远没有到极限啊。” 这让少女不禁想到了里世界东方体系位面中名声赫赫的那一派系，拥有被冠以“羲皇”神名的神座阶太上掌尊的古势力——红尘道的御灵法。 “不过红尘的道法大概比这个不知道高到哪里去。”少女自言自语。 “同样能够将无形的意念化为有形的物质，可是红尘却能够直接接触规则因果，甚至能够直接镇压大多数位面中人族帝都的气运，在帝都上空形成万丈红尘的异景。” “那个……”差不多已经慌乱到极点的易虚终于打断了少女不着边际的联想，因为感知到生人气息的怨灵迅疾地合围过来，事态已经相当严重。 话唠少女看样子因为被打断而相当不愉快，一边不耐烦地念叨着“知道了知道了。”一边手中开始泛起银色的光辉。 “东炁合肝，南炁合心。西炁合肺，北炁合肾。天雷隐隐，四户分明！”斗篷少女白玉般的柔荑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四张紫色的符纸，流动的朱色华光给人一种堂正光明的感觉。 “敕！”利落地向易虚二人一甩，符咒便悬停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流动的圆弧，将他们毫无破绽地保护在了术式之内。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将易虚二人安顿好后，少女左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小指从无名指处背过，一边迎上浩浩汤汤而来的怨灵大军，一边念诵着莫名的咒言，银色与玉色的御灵在身周律动。 明明是被哈鲁特判断为契约位的存在，却爆发出足以凭一当万的气势。 这是配合净心神咒的玄天上帝指决，依照东方玄门的说法，严格来说只不过是术式之前的准备法门，可这样的咒言，施展难度却不亚于一场盛大的仪式魔法，毕竟而后紧随的御灵法，不可能是简单的东西。 “神雷金龙，在天化生。九江五湖，水府直仙。生变雷电，统领阴神。交风掷火，驱役天兵。飞云散炁，上彻太冥。布暴神化，六甲六丁。帝救符命，不得久停！” 少女从宽大的织锦中伸出双手，于是虚空之中迅疾地出现了闪耀着灰色与白色光辉的成型阵文，一张仅有剑刃宽的玉质古琴就这么沉落下来。 “清混神宵暗，丝篁太古音。琴名九霄，今日奏与君听。”少女也不管所面对的是一群从某种意义上看全无理智的怨念凝成体，居然仍旧带着庄重的仪式感，奇特地竖持古琴开始奏乐。 易虚大概永远也听不到比这更精绝的琴声了，明明是以性质柔约的古琴，却偏偏被奏出了杀伐与金戈交鸣的戾气，带着天罚的味道，在荒原里回荡响彻。 “辟邪！”少女的御灵随音乐声爆发开来，响彻重霄的妙乐此刻带着破邪的光辉消弥着怨念的尘埃，让诸多散发可怕气息的怨念体居然开始驻足不前。 而随着少女的断喝，充满不详气息的巨龙于此刻终于再次覆压于高天，带着密布的重云与漆黑的诡异阴雷——那大概是少女咒言所造成的效果。 “昂！！！”在一声爆吼之后，名为辟邪的应龙开始了动作。 雷海，是真正的雷海，那是让易虚生平仅见并且双腿发软的景象。易虚突然发现自己真是太过于天真，在城区的战斗中有所顾忌的二人进行的小打小闹完全没有办法比上眼前的恐怖场景。 应龙在怨灵群中穿行，被各类器具所形成的能量光柱击打却浑然不觉，随着琴声的急促，整个雷域配合着扩散开来，并且在其中燃起零星的真火与凌厉的罡风。 这才是真正的天劫，被少女用某种术式配合着仪式所造就出来。在东方体系中，这一御灵术法被称之为劫术。 原本的施术难度甚至要更加庞大，就连圣贤恐怕都要费上一番功夫。不过少女通过自身的眷属应龙，达成了召令天劫的某种仪式，居然用取巧的方式用出了不完整的术法，要是换了任意一个前辈高人在这里，恐怕都要惊讶于她的天才。 “哦？！还有相当大一部分遗存的强大怨灵啊 ……”少女将琴收起，散去术式的余威，叹了口气。 表面上气定神闲的她，其实内心有着巨大的压力。在那样的术施展过后，不可能完全没有损耗地持续战斗，应龙辟邪虽然强大，但是其存在却得时时刻刻消耗大量的御灵，如果不是她体质特殊，恐怕早就被吸成了人干。 应龙的身体在劫法后已经开始若隐若现，辟邪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在长啸之后开始用爪子蛮横粗暴地在怨灵群中进行破坏。 “辟邪，应该已经足够了，这点数量的话，由你带我们突围应该可行。”少女看着面前障碍的扫除度，似乎计算着时间与距离。 应龙黄昏化后狰狞的头颅人性化地点头，巨大的龙躯已经在转瞬间到达一行人的近前，变化成合适的大小，示意三人乘上去。 应龙的两片鳞片半张开，其位置正好能够牢牢固定住俩人的身体，形成了一个包裹躯壳的空间。 “准备好了吗？”少女轻轻问道，虽然消耗不少但是站在龙头凭虚的程度还是能够维持的。 无视契约位怨灵们同时踏立于半空的骇人场景，巨龙的躯体向少女雷法刻意着重肆虐的方向撞去——看样子内心早就规划好了这一逃遁路线，大概那个方向，就存在着少女所说的陵寝之门。 “恩。”易虚此刻只能够勉强吐出这个字，莉法已经吓得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然而你根本就没有打算征询意见，我还没回答就腾空了。】易虚内心这么吐槽。 当然，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比云霄飞车还酸爽的恶心感已经微不足道。巨龙辟邪强行用肋翼挡住了各种元素能量的释放与劈砍，硬生生在阵型中掠过一道直线来。 第三十章：我的莉法小姐果然有问题 【喵的真他妈刺激！！！】易虚敢肯定，在他十七年的平凡伪现充生涯中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刺激的事。 要不是权能觉醒之后御灵对身体的方方面面进行了质变层次的强化，现在大概就不是恶心呕吐的感觉那么简单了。毕竟在已经突破音障的速度下，即便有少女在龙首上屏住凛风，再加之应龙本身鳞片上某种力量的保护，想要保持身体的完全不受损对于普通人来说基本上也不可能。 四周的契约位怨念体基本已经腾空到巨龙的近前，明知速度不及辟邪的它们选择的自杀式的阻拦。 不过这其实也算不上是战术策略上的防守，身为血祭后的怨念聚合体的它们，虽然还达不到残留灾害的水准，但是对于一切带着世界内生灵气息的存在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地进行抹消，毕竟向世界进行报复本身就是怨念存在的意义。 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残留灾害也差不了多少就是了……虽然在恶劣程度上，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做好心理准备，要加速了……”少女冷不丁地说出一句。 【额。】易虚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再做出回应，他一脸寂寥地看着各类各样的赤色火焰一波又一波地糊在龙鳞上，随即被应龙鳞片间某种神秘的共振给消弥在极近的、仅仅离易虚与莉法的面部差不了几公分的部位。 他所不知道的是，这样的特性，就是被称为“神格共振”的龙族特有魔抗，能够在一定程度内对御灵产生极大的抗性。 莉法仍旧在手足无措地大叫着，看样子似乎有哭出来的迹象，易虚这边大概也好不了多少。只是，在这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易虚觉得自己的内心已经被磨砺得毫无波动。 辟邪在少女的示意下长啸一声，似乎凭空找了个借力点，好吧，在这样的世界里说借力点本来就不和常理（牛顿先生原谅我……），肋翼与手爪齐齐发力，身周更是积聚起浓郁的黑炎。 “昂！！！”原本就已经快到不和常理的速度再一次被提了上来，应龙身周的黑火更是给怨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嗯，强忍着要昏过去的冲动，易虚终于看向了包围圈的边缘。 来自怨灵群的打击根本无法对应龙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应龙轻而易举地就冲出了包围圈，嗯，理应是这样。 ——事实上结果也是这样没错，可突破包围后的情形却根本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美好。辟邪在此刻身形变得彻底虚幻起来，似乎对自身眷属进行驾驭的少女，此刻体内的御灵也已经到了极限，更何况自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补充药剂的时间。 三人从千米的高天向血色的地面急坠而去，易虚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该死！”看着昏迷的莉法和脸色有些苍白的斗篷少女，易虚心里一团乱麻。 一个瞬身，易虚跨越过几十米的空间，在用力抓住身旁莉法的同时用难以置信地反应能力揽住了斗篷少女，此刻已经距离地面仅有一百多米。这大概是易虚单人进行空间移动的极限了。 容不得易虚多思考，他一咬牙，在虚空的节点中强行穿过，忍耐着三倍的负荷，终于在离地面十米以内的高度差位置突兀出现——这已经是像他这样的权能者能够承受的范围了。 “轰！”铁锈色的尘土飞舞着，纵使靠着空间瞬移卸下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可御灵耗尽后直接以双腿着地仍旧让易虚感到全身发抖。 “可以了，少年，松手吧。”斗篷少女淡淡说到。 易虚来不及细细感受少女发丝间传来的馨香，整个人就已经再次脱力。这已经是易虚短短一段时间里的第三次脱力，冷汗涓涓地流了下来。 撇开少女那一股“少年人，要节制啊！”的眼神，易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真的不会有怪物追过来了吗？！”易虚的声音已经极度中气不足。 “安心啦，一旦到达靠近［门］的位置，怨念体就会因为畏惧而不敢上前。毕竟［门］所渴望的祭品可不仅仅是鲜血。” 斗篷少女一边咽下一颗精致的药丹，一边摆摆手。 她所示意的方向十几米处，伫立着一道黑色的血纹石门，门后空空荡荡，无有一物。 “不过……我现在需要解决另一个问题了。”少女赤色的双目中亮起繁复的纹路，没有瞳孔的眼睛看向由易虚扶着的莉法时目光却开始复杂起来。 “不要再掩饰了，莉法，事到如今，隐藏大概也就没有意义了吧？”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优莉丝大人啊，毕竟是我的［本尊］呢。”随着少女的问话，莉法在易虚一脸惊诧的表情中站起身来，用与平常所不同的流利而无奈的语气说道。 “我也没有想到过，离开了我的化身居然会被陵寝影响到而诞生出独立的人格，并且还是如此的偏激。”优莉丝皱着眉头。 “没办法啊，我本来就是本尊你用不完整的三清法剥离出的［懦弱］嘛，越是这样的情感，就越容易变得极端。”莉法吐了吐小舌头，一蹦一跳玩味地走到名为优莉丝的少女近前。 “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易虚隐隐猜到了什么，可是却不愿意去相信。 “虽然我很想编个什么谎言来让你安心，但是事情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样没错。”优莉丝苦笑。 “为什么莉法身为契约位会那么胆小口吃，又为什么会直接带你去见我，为什么她身为血族却能够恰好使用东方的咒言， 而在我出现后存在感又变得极度低下，这些问题，结合我刚刚所说的就有答案了吧？这种事情在里世界可不是那么超出常理是事情啊，少年。” 易虚惶然地看着眼前的莉法，有些不敢相信。 “撒，说得没错就是了。”莉法撇嘴。 “但是，现在事情有些超出我的意料。”优莉丝与莉法拉开距离，向易虚解释道。 “我一年前来到了红月，因为一些个人原因，这里对我有重要的意义，当得知了议会有对封印节点动手的打算，我很担心，所以，莉法进入了议会。” “但是……” “但是没想到现在这个最糟糕的事态居然就是我造成的，是吧？没有想到居然是我隐藏在了幕后，明明是最值得信任的［自己］……” 莉法怪异地笑了，易虚简直无法将眼前的人与那个呆萌率真的女孩联系起来。 “莉法……小姐？！”易虚试探地问道。 莉法撇了易虚一眼，没有说话，仍旧与被称为优莉丝的少女对峙着…… 第三十一章：在下易虚，有何贵干 “按照我的体质来说，的确是很容易受到这个地方影响，更勿论不完整的化身了。”优莉丝戒备地看着莉法，叹了口气。 “不过，由三清法所演化的莉法你，因为我的缘故，是会有一定的免疫力的，应该不至于偏激到这个程度才对吧？而且，故意将少年转移到陵寝里，却也没有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这到底……” 优莉丝正试图与莉法进行沟通，即便是受到了天灾的气息所影响，可［本尊］毕竟还是［本尊］，就算产生了近乎偏执的负面人格，也有办法将之消弥。 可是，优莉丝到底还是舍不得，莉法是她的［懦弱］，是她最为弱小与澄澈的那个地方，甚至在很大程度上，代表着她的一段过去。 【我以前也有过那样怯懦胆小的时间啊。】优莉丝忍不住陷入追忆。 ——那是在某个西方位面昏暗的老旧街道里，墨发披散在肩头的少女俯下身轻抚着眼前幼女粉色的发丝，紫色繁复花纹的无瞳双目爱怜与无奈地看着因恐惧而啜泣的自己，可是，即便那目光中饱蕴了太多担忧与不舍，紫装洋服少女的身影，终究那样隐没在了昏黄的照明灯下，也消失于优莉丝往后的人生。 至于优莉丝在东方体系位面的生活，大概是那之后的事了。 “这么，开始怜悯我了吗？本尊。”莉法开口。三清法的化身与本尊之间的微妙联系导致了两人心中的共鸣交感。 一般而言，作为化身与本尊拥有一致的意识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作为分身如果不能独立存在，倒还不如被成为傀儡，但是惯常而言一个人发自内心的基本准则与合而为一后的记忆共享，或者是心意上的互相传达能力这几点，是完全没有办法变更的，本尊对于化身拥有潜移默化的支配力，是地位上的主导者。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连优莉丝自己都不明白能不能适用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似乎沉默了很久，优莉丝吐出这句话。 “撒，到底想干什么呢？！谁知道呢？不过优莉丝大人，红月这座城市真的是死者们、魔族种向往的都城吗？这样的城市，有作为父亲故乡的资格吗……它是这么的不完美，剥削、伤害、歧视，一切的一切，其实从来都没有变更过啊，有些方面啊，甚至比第一神国直辖下的教区还要露骨啊。” 莉法笑了笑。“我这一年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东西啊！一直与我共享着灵魂的本尊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就因为这些理由，你就要毁掉一座城市吗，莉法小姐？！”易虚难以接受这样的言论。 “议会的贪婪在黎明调查的时候就已经显露出一点皮毛了吧？既然这样，那干脆就毁掉好了！这里根本配不上父亲开辟的魔族种的安宁之地，血脉低贱实力卑微的魔族仍旧在这个地方一无所有，既然这样，无论有没有受到那种气息的影响，这里干干脆脆毁掉难道不好吗？！”莉法此刻有些歇斯底里，似乎沉郁了太久，怯懦了太久，这些不公在心中沉沦了太久太久，终于在某一时刻爆发而出 ——那大概就是计划的开端了。 按照莉法的说法，出于对父亲的崇拜，这座城市似乎对她有着极大的特殊意义。 优莉丝的嘴角嚅嗫着，有些说不出话来，要使自己驳倒自己，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在斗篷少女内心的某个角落，也一定对于这些观点极端地深信不疑。 可就是这样两方僵持的时刻，易虚却说话了。 “你错了，莉法小姐。”莉法突兀地看着场中用严肃的表情对着自己的少年。明明上一刻还以为被欺瞒而无法接受这个真相。 “是有的哦，莉法小姐，即便是底层魔族也能够拥有的东西。” “那就是家。”易虚说道。“说实话，虽然才刚刚接触里世界，但是在这样拥有庞大繁密的力量体系的世界中，我想无论是什么种族，平等大概都不会存在吧？最开始建立这样一座城市的人很伟大呢，他给人们的从来都不是虚无缥缈的平等，而是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爱人的权利，拥有安身之所的权利，继而，再去追寻平等理想的权利。不用担心被杀，能够日常交往与工作中感受到爱，即便是贫民区的人们，我想大概也会有着自己的一份幸福吧？” 易虚脸上缓缓露出微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真好啊，莉法小姐，你现在也在行使那位存在给予你的权利呢，勿论过程与方式。” “切，所以说，我才最讨厌你这样的人啊，易子。”莉法眼中隐晦地闪过一道情感，抽身近前揪住易虚制式风衣里衬上的黑色领带。 “总是堂堂皇皇地说着什么漂亮话，这样的东西对于人生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啊！” “可是，如果每个人都为了达到自己立下的人生目标功利化地过日子，就算是底层魔族某天摇身一变成为了掌权者，应该也快乐不到哪里去吧？小民有着小民的幸福，不是压迫与剥削这种无力的东西能够消弥的。”易虚反驳。 “可是现在你毁掉了他们，继而准备毁掉名为家园的这一块土地，应该是你吧？莉法小姐，虽然我很不愿意这样说，最大的压迫者与剥削者，其实是你吧？！ 你剥夺了他们生存的权利，剥夺了他们在压迫与剥削中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幸福，只不过是为了心中的满足感，为了一个完全自我的认知，莉法小姐，你就是暴君。”易虚终于摒除不忍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根本就不是这样！！！”莉法推开几步，冷汗涔涔地流下脸颊，默默蹲在地上，浑身发抖。 优莉丝此刻也陷入了沉默，以不严格的标准来说，优莉丝即为莉法，莉法虽然因为受到影响而导致负面人格的诞生，可这样的思维在优莉丝的心灵某处一定是出现过的。 易虚现在有些后悔，那个瑟瑟发抖的少女，仿佛又恢复了易虚所认知的娇弱模样，引人同情。 不过转念想到血祭无法计数的民众数量，易虚便重重叹了口气，他对哈鲁特的话再认同不过，那么多人的性命，实在是太沉重了。 “唉……”叹气的是优莉丝。 “算了吧，莉法，到此为止了。”优莉丝走上近前，轻声道。 莉法终于沉默下来，身影突然消失在还来不及反应的优莉丝身边。这是契约位纯粹的御灵爆发后的身体素质，莉法就是靠着这个再次贴近了易虚。 “莉法……小姐？！！！”易虚堪堪反应过来后却突然震颤惊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起来…… 第三十二章：不存在的我与我 易虚手上直到此刻也仍旧握着星空色的细剑，在陌生的环境下面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涌现的危险，保护自己的防具本来就不应该离身。特别是在这样的新人任务里，连插科打诨都收敛一些的日常依照规定根本无法给予实质上的帮助。 这理应没错。 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出现这种状况的呢？ 易虚俯身看向自己的被鲜红色粘稠浸染的白色里衬，夹杂着浓郁死亡气息的涩味就那样融入了少年吞吐的鼻息中。与蕴纳着灾难的这片罪孽深重的土地，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啊，是血啊……这么死在这里似乎也太窝囊了……】易虚苦笑。 可下一刻，他的面色却急剧地由无力变得慌乱。 熟悉的温热感充斥在他的怀里，与腥味混杂在一起的少女馨香呈现出醉人的味道，易虚看着怀中的莉法，身形颤抖。 他的胸膛上根本没有传来利器入肉的痛感，倒是手中的黄昏被强行架了起来，右手别扭姿态的前方传来刺耳的裂帛声。 “莉法……小姐？！”易虚持剑的右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提起屠刀。 敌人与友人？不，易虚知道，这个世界上似乎根本就没有过单纯的非黑即白，所以黎明说敌人来自世界外，易虚坦然地相信了，这当然合理，可他怎么也不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也需要进行这样的斗争。 不过想想也对，就算是纯粹的罪恶，若要对现实产生影响，途径就只能够是玷污善良，腐朽人心，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于是，莉法便这样毫无理由，或者，有着不为易虚所知的，极其强有力的出发点地，以一种突兀的方式，进行了一种意义早已被歪曲变相的了断。 “哈…………”莉法的喘息都十分吃力。 “莉法小姐……为什么？！”易虚的眼中终于有晶莹开始涌动。 “易子……可以这样叫你吧。”莉法此刻所表现出的软弱完全没有前一刻偏激的影子了。 “嗯……”易虚点头，事实上他除了点头也没有办法做出其他的回应了，尽管相当不了解莉法受到的影响，可无论如何，罪恶的根源都不是她。她似乎干了这样一件极端严峻的恶事，可莉法此刻已经快死了也是个事实。 “一直装成说话磕磕碰碰的样子真的很累啊，易子，有时明明想和你说说话的……” “我的怯懦，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啊，说实话，有这样一个实力比自己还低微的少年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前，觉得有点可笑的同时，居然稍微还会有些许救赎感……”契约位血族的惊人生命力与黄昏对抗着，可谁又能阻止一个想死的人呢？ “那个气息对我的影响确实没有达到很骇人的程度，如果早点听到你那番话就好了啊，易子。”莉法苦笑。 易虚不明白，不明白莉法突如其来的自我了断，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语言居然会强大到这样一种地步，能够断绝一个人前路的光芒。 “呐……提个小小的要求可以吗？”莉法轻声问道。 莉法颤抖着拿起易虚的左手。 “嗯。” 少年的手修长而好看，在满是猩红的空间里也掩盖不了淡淡的白色光辉。莉法艰难捧起易虚的拇指与虎口之间的一块，轻轻含咬下去。 “吻手礼……”一旁的优莉丝眼神复杂，默默看向易虚。 类人种拇指与虎口之间有一块柔软而容易汲取血液的皮肉，那便是血族对挚友所执行的传统礼节——“吻手礼”便是在这样一个地方进行。 莉法所进行的这个仪式的出发点，优莉丝不得而知，但是这样的仪式意义对于血族而言无疑是意义重大的。 【原来易虚，真的是她所承认的挚友啊。】 优莉丝这样想。 “好了……”莉法脸上闪过会心的笑容。 她默默把嘴凑到了易虚耳朵边上，不知道在轻声说着些什么。 优莉丝有意偷听，可是却被刻意隔绝了语言。 易虚再次流露出震惊与复杂的神色，随后又像是听到什么般点点头，整个人终于平静下来，流露出压抑与会意的神色。 “真遗憾啊……很温暖呢，易子，那些怀抱。”莉法笑了笑，整个身体开始逐渐瘫软下去。 “……” 莉法的鲜血与身体终于趋向于虚化了，毕竟她身为优莉丝的化身，重新整合为属于优莉丝的灵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优莉丝当然会看到这些记忆，对于事态当然会突然变得了然于胸，可是……作为旁观者来体会这份回忆的她，又会了解多少呢？那份还未开始萌芽的感情。 易虚呆滞地看着归于空荡的胸前好一会儿，重新归于洁白的衬衣似乎昭示着这不过是一场梦境，易虚突然觉得身周的一切都有些模糊感。 【真是，不真实啊……】 “啊，结束了……”少女看着光点散入自己的身体，罕有地产生了挫败感，而看向易虚的眼睛里也多了些隐晦的情感。 “结束……了？”易虚被这句话突然提醒过来，紧绷起身体，目光突然变得若有所思。 优莉丝怪异地看了看有些恢复过来的易虚，实在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够从这么短的时间里调整过来，人类居然拥有这么强大的适应力吗，还是说，易虚，这个少年本身就根植着冷漠的性子呢？ “优莉丝……小姐？” “我是。”优莉丝疲惫不堪地回道。 “请务必带我回去！虽然我觉得这样说有些无耻。”易虚的语气中有着坚定与莫名的火焰。 ——优莉丝当然见过那样的火焰，事实上，刚刚还与他们战斗的怨灵们都没有那样强而纯粹的执念，就是这样强而极具震慑力的心灵的力量，使得已经算是强者的优莉丝内心震颤，不由得点了点头。 “我会尽我所能的，毕竟我们现在处在同一个战线上啊。” “虽然不知道刻意被屏蔽的那段灵魂中的记忆里莉法到底和你说过什么，不过，你可是身为[我]的挚友啊。” 优莉丝认真说道。 “必须干净利落地将这种给人带来苦痛的东西封印掉，这是我的决心。” “错了，这是整个世界交与生灵的责任。”易虚回答。 …… 建筑废墟内，哈鲁特似乎感受到什么，突然发自内心地微笑…… 第三十三章:门外 哈鲁特一行人依旧静立于一片断壁残垣之中。 “有烟吗？”他默默蹲下来，朝着红月议会的长老问道。 回应他的是慢慢递过来的白色烟管，明明只是用作消遣的东西，居然给人一种莫名的光辉与华美。 “里世界西方体系享誉最盛的高端烟草啊，由暗精灵们悉心培育的乐园系列。”哈鲁特感叹了一声。 “我现在相信黑暗生物同盟是真的富得流油了。”哈鲁特犹豫地接过，指尖用简单的能量利用点起了火，浅尝几口后，便做作地皱了皱眉头。 “果然这种烟我还是抽不挂，嘿嘿……” 威尔森沉默，他们现在显然陷入了僵局。不顾一切直接封印阵纹？见鬼，谁敢对一个法则承认的黎明官员动手！以后渡劫是绝对没有活路的吧？更何况，人家的导师都在这儿呢。 “起身吧，准备开工了，怠惰可是那啥神国教义中的原罪。”哈鲁特漫不经心。 “虽然你说得没错，可是我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奇怪呢？”老神父插话。 “等等？！” “等等！” 威尔森与乔治两人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个少年……怎么办，那可是你的学生啊！” “想什么呢，那个小鬼大概马上就会回来了吧。”哈鲁特笑了笑，一股了如指掌的样子，在易虚面前所表现的智慧上的浅薄荡然无存。 “作为老师，当然要给学生锻炼的机会，不过，当然也会确保学生的安全。”哈鲁特随手扔掉价值他一个月保底工资的奢侈品——尽管那烟距离燃尽恐怕还剩下相当大一段距离。 “用第九天灾的陵寝来锻炼学生，你的心真大。”乔治的心情看样子得要经过一段漫长的时间才能够回转过来了。 “连天灾的遗留都害怕的话，还有什么资格去与之战斗呢？”回应乔治的是哈鲁特戒指中传来的严肃女声。 “诺，你看到了，这是米娅的主意。不过，这下子，还真是恶劣到把任务摊到一个菜鸟身上了。”哈鲁特感叹。 哈鲁特的本愿当然是易虚安安稳稳地做一个普通的协调官，并且一步步强大起来，尽管与黎明扯上关系本身就已经并不平凡了。 但是b级的权限还不足以违背米娅的指令，作为已经步入高层这一圈子的阶段b，就算有对三元系统进行建议交涉的权利，可也没有办法直接否定。身为大有用场的空间权能者，易虚所将受到的锻炼将远远比一般人严峻。 “来了就现身吧，假面，那些民众的灵魂已经成功拔除了污秽吗？” “大人？！”威尔森惊讶道。 “哦呀哦呀，果然瞒不过你呢，马尔克斯卿。”令人有点厌弃的声音突然出现了了空间里，自不用说，白色礼装的伯爵优雅地行着第五冥界特有的贵族礼。 “这一手透视看牌的技术在赌局上可算是作弊呢。” “就算我早就看透了，可我毕竟没捅到明面上来，不是吗？” 乔治神父与议会的二人不明觉厉地静立一旁，而神父却罕见地控制住了自己，没有踏上前去。 “嘿嘿，审判也是冥界职能的一环呢。” “你果然发现的很多东西都没有告诉那个东方体系来的小姑娘啊。”哈鲁特以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作为回应。 “呀，毕竟这样会让牌局变得有趣啊，毕竟庄家也只是赌局的一部分呢。”假面笑道。 “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那说话阴阳怪气的恶心习惯？”乔治在对话中仿佛听明白什么，原本想要发怒的他只好不咸不淡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也对，你的话，确实能够帮忙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毕竟是弄死了欺诈之域里几个大公的强人。” “嘿嘿，真是谬赞了，马尔克斯卿。”假面得意地笑道。 “这真的不是在夸奖你啊，那位王可能也苦恼着吧？自从你来之后，欺诈之域的整体实力可是下降了一半。” 哈鲁特皱起眉头，却转而对另外红月的两人说道。 “真不好意思，大概红月十三名圣贤位格的长老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了。以魔神像身体部位来命名的你们，不出意外的话，就只剩下眼睛和左臂了。” “什么？！”威尔森与诺伦惊讶地叫出声来。 “嗯，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没错了……嘿嘿。”假面漫不经心地说着一件令人惊骇的大事。 “啊，原来如此，被毁灭的是红月议会啊。”稍微理出些眉目的乔治露出了然的神情。他对红月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相当负面的程度，虽然，这也是事实就是了。 “那么，两位，你们要怎么办呢？我相信你们就算是再有骨气的人，掉到一个大染缸里都不可能独善其身。恐怕你们的黑资料也是不少吧？有的人想通过这一次的混乱制造出更大的混乱，可冥界方面当然也能够借这个机会肃清毒瘤。” 里世界黑暗生物同盟，是处在第五冥界荫蔽下的附属势力，这也是哈鲁特没有告诉易虚的一件重要之事，同时也是神父与哈鲁特二人对假面的话语堪堪相信的理由。 威尔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诺伦的魂火剧烈地跳动着，拳头握紧又放下，眉头舒缓继而紧绷。 “我们……对此没有异议。”许久许久，终于憋出这一句话来。他们同样是圣贤位格没错，可根本无法与这些站在人之巅峰的存在相比。 “很明智的决定。”假面似乎对于他们的回答很满意，居然还拍了拍手。“有欲望，也有原则与勇气，同时还能够审时度势，你们具备一个优秀赌徒的潜质了。” “是。”威尔森默默颔首，然而除此之外，他大概什么也干不了。 【大人物做事情为什么总是这样不按常理啊！再弄个几次就算我有上位血族的心脏也会受不了啊！】内心其实在想着这样的话语。 他当然对此事很有怨言，可作为卡帕加西亚氏的家主，他毕生为之奉献的东西只有家族而已，至于红月议会里腐烂的利益系统，以上位血族的高傲他自然得与之划清界限。 “附议……”巫妖的话不多，不过看似冷漠的他不可能连状况都分辨不清。 由魔神像组成的长老会是红月的最高战力，可面对界域的大势力时也依旧无比渺小，这句话，居然一语成谶…… 第三十四章：大陆之祸（致友人的一章） 精灵之森。 抛开情况极其特别的红月城来看，这里似乎是灾害影响最为恶劣的地方。毕竟，中心城区仅仅只是大陆守护阵文的节点，而此地，受到影响的却是世界的本源所在。 这里是大陆的最西边，相对于昼夜基本平均的其他地区，阳光在这样的一个地区则显得有些稀罕，不同于红月的人造永夜隔绝日光，大概因为有着西幻世界的精灵必然掌握世界树的套路，口胡，原则，精灵之森的草木在自然力量的影响下诞生了特有的发光本能。 穿着黑白色制式风衣的男子就这样斜靠在一片梦幻之中，嘴角时常挂着莫名其妙的笑意。那黑白菱形胸章边秘银火焰上的纹金花体昭示着他是一名b阶段的黎明高官。 身为红尘道的这一代道子，龙辞本没有理由进入这样一个低薪高压力高风险，连五金一险都没有的官方（自称）压榨组织。 或许在常人看来这就像突然跑去扫马路的富家翁一样难以理解。 【或许身为道子就得与我等凡人的脑回路不一样？！这小年青造了什么孽啊？】一般而言都会这么想。 可龙辞并不小了，已经活过三个甲子的他早就不再是个冲动的人，他有他的坚守。 半步圣贤位的他当然能够感受到自红月传来的心悸气息。但是对付此处的灾祸根源已经让他够呛，甚至已经三天忙的来不及吃泡面。 不过外派红月的执行专员也使他倍感可靠，有那个人在，就算是涉及天灾应该也不会闹出脱离掌控的风浪。 易虚如果听到这些心音大概会无比惊讶，在他印象里虽然有着强大实力但是却表现得缺乏洞察能力的大叔会是这个样子吗？ 不过，他当然无法了解，龙辞也无从了解红月的具体情况。 故而对于龙辞来说，刚刚发生的异变显然更紧急。 事情发生在三个小时前，那时他还正忙着拔除世界树上沾染的污秽。 当然，也没有忘记联结内部位面通网开个直播来混一波打赏。 对大佬的称赞源源不绝地传到他耳朵里，一群因为对民众昏迷而束手无策，只能够等待灾害被解决，然后维持基本秩序的协调官当起了吃瓜群众，作为劳碌命的他们恐怕也是难得碰到这样清闲的好任务。 可是，主神会让你好过吗？啊呸口胡，黎明三元系统这么大肆外派官员当然是有理由的。 混乱来自公认的受保护对象——平民，这些因为实力低微而受到灾害影响的可怜人突然在某一刻醒来。 当然，并不是正常状态下完满地醒来，而是带着不详的灾害气息，化身成了受灾害影响的“人祸”，虽然这种状态比黄昏化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可也架不住人多啊！一时间大陆战争终于打响，无数低位官员苦不堪言，不过幸好，身为平民的他们在受到影响之后也不过是变得凶暴了一些，实力也不过从很低下变为了低下——黎明的官员里毕竟也只有一个易虚。 “呵呵。”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龙辞之所以斜靠并不是想装逼，而是因为…… 他真的受伤了。 按照西方体系世界树这样被玩烂的套路来说，精灵女王必然是从世界树上诞生的，而世界树是世界的本源，世界的本源受到了某日被吸引过来的残留灾害的影响，自然而然，同时又很不自然地，精灵女王和平民们一样陷入了沉睡。 嗯，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再过多解释了，“醒来”的精灵女王硬生生因为灾害而达到了圣贤位的程度，之后从东精灵之森一直追杀到了西精灵之森。 【汝母啊！有机会真该给建立这个位面的神座吐一脸唾沫星子！人家弄西幻你也弄西幻，人家搞个世界树你也搞世界树，可精灵女王的设定能再烂俗点吗！！！是不是不会搞位面建设工程啊？！喵的，回头叫我家老爷子弄死你啊。】 尽管三世祖内心是这样狂啸，可龙辞口中的言语却是这样的 ——“没事没事没事，幸好没有黄昏化，得亏没有成为伪天灾，没事，多大点事啊，不就是杀个圣贤吗，我杀……” 于此同时，乾坤天，里世界东方体系最高位面，红尘道宫，一名披着滚金龙袍头发花白的老者突然连打两个喷嚏。他不由得记起了自己那不成器跑去当小职员的儿子的儿子，还有当初图新鲜在西方随手建立的一个位面。 龙辞当然不知道这些，要不然估计会被吓出一声冷汗。 他目前要注意的是名为聂呇的精灵女王会不会突然杀出来。 也没有时间管一个精灵女王叫这名是要闹哪样，反正龙辞是得把自己压箱底的家伙给亮从来了。 这样的情况大概也不止发生在这一个地方，只是在精灵之森尤为典（逗）型（比）。 …… 大陆中心城区，是个人口密集到海陆空外加跨空间传送阵都会一天堵个几十次的神奇之地，呵呵，有句话叫乱拳打死老师傅，在一人吐口口水都能够引起海啸的地区，那个阶段b大概也是苦不堪言。 …… 海灵顿港口，是距离小部分世界本源——海眼最近的地区，单凭世界本源这个扯淡的字眼，大概就能够看到结局了。 海族受海眼的律动直接影响，那里的协调官估计得祈祷一下，给昊天，世尊一干上古神座烧烧高香，千万别让权能位以上的大佬上岸。 然后，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对付数以万计在码头扛包的肌肉男们了。 …… 黎明机关，晨曦殿。 这里此刻也遭受着巨大的灾难。啊呸，口胡了，此刻这里安静祥和，一点事情也没有发生，也不可能发生什么。 金发的男子坐于决议桌上，身上是不同与一般制式风衣的纯白，而他的对面，则是着纯黑衣物的黑发青年。 “卢西安，红月那边的封印松了呢。”黑发青年不同于与其同样着着裁决官制服被哈鲁特称为知秋的男子，而显得十分干练善谈。 “嗯，不用多管，马尔克斯会处理好的，而且，弗朗西斯大人，怎么样也不至于坑自己人吧，所谓的陵寝里面没有东西的，桐夜。” 黎明司昼——卢西安笑了笑。 “我们得把目光放到更长远的地方才对啊。” 第三十五章：少年与少女 在整个大陆都受到灾害影响的当前，整个I401位面都陷入一团乱之中，相比之下，一开始就倍显乱象的红月反而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 少年与少女此刻仍然在封印内摸索，疲惫的神色不止一次地出现在优莉丝的脸上。 易虚看着优莉丝审视这座不算小的石质门户，铁锈色的恶魔浮雕与花纹传递过来的是暴戾无比的贪婪感，按照常理来说，恶魔也被归于魔族的一种，除了其种族性格的恶劣与好战征伐的性格之外，完完全全和深渊扯不上关系，但是在此刻，浮雕给莉法的却是莫名的心悸感，那是一种仿佛，能够将无数生灵玩弄得生不如死的残忍。 “优莉丝小姐……有问题吗？”易虚小心地问着。莉法的死时血液的温热感还仍旧停留在易虚的身体上，直到现在，握着细剑的右手仍旧处于剧烈的颤抖中 ——莉法，居然那样难以令人理解地自杀身亡，不，或许死亡并不贴切，可莉法她，的的确确是不存在了。 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最近还是是普通高中生的少年这么可能那么快就完全适应，易虚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可偏偏这样，莉法所转告他的事情却让他自觉有了解决这件事的责任。不，不是责任，说维护世界和平不过是假大空的套话罢了，这一点他明明白白，相比之下，倒不如说是必要，以友人的身份，莉法所承认的友人。 这是易虚的可笑原则，明明两人从认识到现在所经历的时间相比于整个庞大的人生来说，实在是不能够再渺小。 优莉丝隐隐抓住了改造传送阵文的关键，面对易虚的发问，她也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少年放心，撇开了易虚所发起的话题，少女反倒是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毕竟在记忆中看到的东西优莉丝有必要证实一下。 “易虚……对吧？莉法没做什么错事吧……其实。” 正放下心来的易虚突然听到这样一个问题，愣了愣。 随即微笑，“嗯，莉法小姐，是个好人呢。优莉丝小姐也不用怀疑自己。” “嗯，我知道了。”少女沉默。 从化身与本尊合而为一而接受的记忆来看，莉法早在优莉丝之前就与假面达成了某种协议，原本冥界派至这个位面来引导灵魂的假面，转而改变了原定的计划，或许他也根本不存在计划这种东西，转而对红月议会高层长老开始肃清，并且实行血祭，至于外围的怨灵，则在事实上是由长老们的血肉凝结而成。 不过显然，假面为了给哈鲁特面子，做了用心良苦的弱化处理。 再怎么用术式掩盖，身为里世界也排的上号的强人，哈鲁特不可能感受不到遗迹仍旧在封印内部。 而那些平民，则经由伯爵进行了灾害气息的拔除，大抵都沉睡于这名赌徒的半位面之中。 一切的一切看来，莉法做得好像都不算错，甚至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尽管被污秽的气息稍稍影响，可看上去偏激得有限。 这一度让聆听真相的易虚很羞愧。 至于莉法的自杀缘由，恐怕只有易虚知道了，因为即便是本尊，莉法也有能力付出极大的代价蒙蔽一段时间的记忆。 “易虚……”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易子这个外号呢，优莉丝小姐。”易虚勉强笑到。 “易子……红月议会那些人，该不该死呢？莉法大概是因为这个还有生出毁灭城市这样的想法才懊恼的吧？” “我……不知道。”易虚有些沉默，因为某些原因，易虚现在并没有办法将事情全盘托出。 “嗯。”优莉丝却奇怪地没有多问，似乎依然在默默计算着逆向传送的精确度。 …… 门外。 哈鲁特苦笑地看着轻浮的伯爵。 “是不是做得有些过火啊？压迫剥削严重把这个组织废掉，把人关到炼狱就好了，杀这么多圣贤位格的话……不是正让敌方壮大的同时消弥了里世界的有生力量吗？”哈鲁特考虑了许久，问道。 “嘿嘿，有生力量？”假面伯随意地于废墟之中踹飞几颗石头，略带嘲讽地笑了。 “连议长在内的大部分长老，亲手造就了一整个大陆的灾害，这根本不是什么浑水摸鱼，而是自导自演地把水搅混，目的本身就是撒网啊。想必如果成功的话，天灾陵寝打开，一整个位面瞬间被污染，简直是极端邪教徒的乐土。” “原来如此，开发贫民区只是个幌子啊。毕竟这么疯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了，根本就不需要顾忌了。”乔治突然发现真相远比他想的要惊世骇俗。 “嘛，不过，原来这其中也有因为人缘太差而没被传销洗脑的人啊。”假面一脸戏谑地看着威尔森。 威尔森老脸一红，心有余悸的他反而有些窃喜。 “原来，里世界黑暗生物同盟已经基本上不知不觉地成为了追求黄昏而形成的极端邪教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治压下心里的疑问。 “很难不让人有想法啊……这个状况。议会在不久以前就是一个安安稳稳地小型地方组织了，由血族神座，同时也是魔族所认同的魔神之一，弗朗西斯?k?圣切西创立的这个组织到了现在，居然已经变得这样使人难以直视。”哈鲁特考虑的则是更为深远的东西。 “最近……这些鬼东西出现的频率突然变得有些紊乱奇怪，在某些地区实在频繁。再加上邪教徒的疯狂，总让人觉得最近，会有什么大动作。” “嘿嘿……什么啊，骑士爵，要稍微有点冒险精神啊，这样子赌局才会越变越有趣不是吗？”假面伯爵笑了笑，不以为意，强者永远只需要清理站在眼前的对手，对于未来不确定的东西，就让它变得确定起来也不错。赌资越豪华，游戏越刺激才是。 哈鲁特终于不再说话，威尔森与诺伦一贯保持沉默着，假面识趣地闭上了嘴，至于老神父，他似乎也因为疲惫而正闭目养神着。 越过无数的魔导强化建筑残留的废渣，几人的目光看向了一个地方。 他们都在等。 “哈鲁特，你的弟子怎样？”假面许久后突兀地问。 “撒，谁知道呢？苦难对庸人来说与深渊无异，可对于天才，那可是踏脚石……” 第三十六章：回归 优莉丝的手中是易虚已经在数场战斗里变得熟悉无比的白色御灵散发的光辉。 似乎这样的光华能够帮助优莉丝感受阵文的能量流动 ——她此刻正于那扇似乎流转着不详的凶戾之门上摸索。 一窍不通的易虚当然不会明白这样做的危险性。这是真正用以沟通封印内外的门户，具备血祭的功能，并且，一个不慎，让纹刻于其上的空间术式发动的话，应该会被瞬间吸引入封印的核心。 ——鬼知道那里封印着什么。嘛，至少易虚不知道就是了。 两人此刻当然连稍微粗重的呼吸都不敢进行，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与上一刻寒暄与分析的安稳。在优莉丝的手触碰上门户的那一刻，无异于已经开始对一颗定时炸弹进行拆除处理。 可实质上却比这类事情还要严重得多。 这样比较也太小儿科了。 见鬼，谁见过能够弄翻好几个位面的炸弹？ 不过，这样的东西，对于祈求黄昏化的狂热疯子来说，能够轻易把世间化为供以毁灭的乐土，是不可多得的珍贵宝藏。 伪天灾，这个易虚一直被避免接触的名词代表的纯粹破坏与欲望，将在“炸弹”启动后把他们，不，应该说是它们的特长，发挥的淋漓尽致。 恍若玉质的瘦弱小手用御灵为材料在门上勾勒着什么。以少女矮小的身材与门的体积来看，距离完成她所进行的仪式还有不小的工程量。 悬停，跃起，缓落。 契约位特有的悬空能力被少女无比熟练地掌握，而右手却也像虚握着无形的笔，每一次挥洒都点亮虚空里一道御灵流动的纹路。恍如梦境一般，如果不是处在这样危急的状况下，易虚大概会因为这艺术而沉迷。 这是在修改阵文。 被称为血族神座的大能对这个意义莫名的遗迹所进行的封印，其实囊括了整个红月的区域范围，甚至于，每一栋重要建筑物的排列，都有着作为封印术式一部分的职能。 神国教堂当然也是这样功用的一部分。 优莉丝就是利用这样的特性将陷入昏迷的平民们进行了挪移。当然，原本背负着巨大的决心，已经准备残忍挥下屠刀的优莉丝，根本就没有想到，假面伯居然会突然变更想法。 是他之后进行了空间阵文的改动没错了。对于这样的强者来说，如果仅仅是破损封印中一小部分无关紧要的变化的话，是能够进行轻而易举地改动的。 不过如果事情这么简单就好了。 假面伯爵是赌徒，是纯粹的逐利者，尽管自诩为看得长远，可没有把握的赌局他大概不会进行。如果一开始假面伯就做好了拔除灾害影响的准备手段的话，优莉丝也根本不可能背负下这份沉重的罪业。 她当然也自责，痛心，甚至内心已经被负罪感压得接近支离破碎，仅仅靠着要强的性格与责任苦苦支持。 那些人们，差点间接死于她手。某种意义上，没有受到天灾影响的她，比之受到影响的莉法，背负着丝毫不逊色的痛苦。 拔除污秽……对于一名极为强大的圣贤位格，应该也是够呛的，可能，还得付出显著的代价。 假面付出的代价有多大，莉法付出的代价就有多大，要说服一名赌徒，唯有以利益打动。 而这些，都是优莉丝曾经完全不知情的事。 封印内的时间大约已经流逝了几个小时，由优莉丝所构筑的繁复纹刻已经趋近与完整。 当然，这只是粗略地推测，易虚似乎早已没有了时间流逝的概念，无论是在封印内还是封印外，都是无尽的永夜。 “呼……”随着少女一声舒缓的轻呼，易虚明白，布置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弗朗西斯刻意在这个地方莫名地留了一扇门，既然是门，当然会有供人进出的功能，不然不必设计成这个形式。 不过，就算这样，那大概也不是供易虚二人进出的。 “优莉丝小姐，弄好了吗？”易虚虽然没有办法弄明白少女所做的事，但也知道优莉丝一定进行着某种努力。 而现在，这个仪式的完成，一定伴随着重新回到封印外的希望。 “嗯。”伊莉丝的肢体此刻似乎无比瘫软，只能艰难地挪动。这已经不是身体内所存储的御灵多寡的问题了，消耗了太多灵魂力才是根本的原因。 无比自信与盛气凌人的那个少女，此刻萎靡不振到了极点。 易虚犹豫了许久，终于走上去扶住了她。 优莉丝明显一愣，身体在某一个时刻出现了僵直与紧绷，随即又瘫软下来，没有拒绝易虚的帮助。 “只差一点点，就能走出这个镜像世界了。”少女的声音中是明显的虚弱感，带着一丝欣喜。 “嗯。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优莉丝小姐？”易虚问着。 “易子……我们站到门下。” “好。”易虚默默照做。 为了搀扶少女，易虚的细剑当然早已隐没在灵魂深处。可是，偏偏就是将莉法一起扶到门下的那一刻，易虚看着那些狰狞的恶魔浮雕，突然心里无比忐忑不安，那是一种比畏惧还要高出数个等级的慌乱。隐隐约约，他总觉得有危险 ——空间里太过于静默了，静默到连有规律的律动都无法捕捉。就像是……寒流之前的红日。 易虚不由得紧绷了身子，扶着优莉丝双肩的手暗暗紧了紧。 “致以满溢的故人之血，吾于此唤引灵魂的摆渡。自此岸于彼岸，自彼岸于起源。” 优莉丝这么吟诵着，居然同时伸出手来，在大门纹路间的倒刺上划破自己的手指，将几滴鲜血点于门上的阵式中。 大门泛起血色的幽光，少女终于流露出轻松的表情，看样子，马上就能够回到红月了。 而正是在此刻，门上的恶魔却突然醒转过来，张着狰狞的獠牙嘶吼咆哮，优莉丝匆匆一瞥，脸色更加苍白——那是黄昏化的气息。 锋利的手爪向优莉丝抓来，虚脱的少女已经完全来不及反应。 而此刻，神经一直紧绷的易虚终于有了动作。 面对如此凶戾的存在，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反应就是将优莉丝护在身侧，所以，当可怖的指爪接触到易虚肩膀的下一刹那，就已经带下一块无比巨大的血肉。 属于易虚的，温热的血，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迸溅出来，跟着易虚的重心失衡，两人应声倒地。 当然，是凭着最后仅余的意志力倒向了门的另一侧。 易虚咬牙笑了笑，耳边似乎还有着恶魔那不甘的怒吼，可转过神来，眼里的一切却又变回了红月的眼熟建筑。 【真好啊……终于帮上忙了。 嗯……还有，终于回来了啊。】 第三十七章：可爱的老子果然命不该绝 【回来了啊……】易虚心里想着这样的话语，眼前却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易子！”优莉丝苍白的脸色变得愈加慌乱，发软的身体挣扎着爬起来，从储物仪器内倾倒出形形色色的各类药品，手足无措地翻找着。 【这个少年，可是莉法的认可的同伴啊……那个孩子，就算是在整个人生中，都罕有温暖，怎么能够让他死在这里啊】 优莉丝急切地看着止不住的鲜血与几乎已经能够看见胸腔与肋骨的撕裂伤，却发现自己除了恢复御灵类的药品，无论是所携带的炼金药剂还是回天金丹，都因为充斥过于庞大的御灵而完全不适应于眼前只有觉醒位的易虚。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少女绵软的身体也已经支撑到了极限。看着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易虚，她的内心满是懊恼。 【这种情况下……】她突然回想起什么来了，粉拳顿时紧了紧，面色上是犹豫与复杂。 “嘛，不管了啊！”显然没有经过多么漫长的心理斗争，可内心的矛盾却未必不激烈。少女咬了咬银牙，将一管似乎是接连着深远宇宙的药剂一口饮下，单从其容器上秘银勾勒的三重蕴养术式来看，就可见药剂的珍贵程度。 随即，优莉丝俯下身子，散发处子清香的小口微张，居然伸出一对白玉般的尖牙。她轻轻吻上易虚的脖颈，赤色双眼里的纹理脉络变得愈加清晰。 优莉丝的行动当然不止于此。 缓缓借助易虚腰间所装配的除魔一式短剑，少女划开了自己的手掌。原本洁白无瑕的艺术品上突然就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晶莹如宝石的血珠，就那样从手间滴落下来——优莉丝缓缓将这些血液送入易虚的嘴里。 一时间，喉结剧烈的吞咽声响了起来。身体机制的本能开始工作，大概潜意识里身体也知道，这些东西是保全生命的关键。 嘛，所以说，人的求生本能所带动的潜力才是无穷的啊。 随着少女的举措，原本喷涌的鲜血终于开始停止外泄，甚至于，一小部分的血液，正缓缓地倒流回到易虚的身体。 易虚的神志逐渐清醒过来，当然，相对的，伴随出现的一定是无比剧烈的痛感与虚脱，这是无法避免的。可易虚却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体质发生了改变，这种改变微乎其微，但是对他的身体产生了极大的良性影响。 艰难地蠕动嘴唇，整个口腔里就这样散发着优莉丝血液的独有醇香，静静感受着脖颈间的温热与拂过鼻翼的粉色发丝，易虚有那么一瞬间大脑当机。 【啊……莉法小姐是血族的话，果然优莉丝小姐也脱不了这层关系呢。】 或许这个自诩为普通人的少年在脑回路方面也意外适合黎明这个脱线的组织也说不定。 “……”正与假面默默私语着的哈鲁特眉头突然一皱，也不理会一旁各有心思的众人，一个闪身，带着给人以局促与紧迫感的神情，马上消失在了此方空间。 假面和乔治，甚至包括里世界黑暗生物同盟的残余两人，结合自己所感应到的术式波动，若有所思。 …… “唉呀呀……小鬼，真难看啊，居然弄成这个样子。”哈鲁特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易虚身边，看到易虚仍然比较清醒的样子，反而舒缓了一口气。 优莉丝虚弱地看着眼前曾经戏耍过的三级残废大叔，有些尴尬。毕竟不久之前她还做出了那样的举动。 “真是了不起啊，小丫头。”哈鲁特说着些易虚所听不太明白的话。 “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大叔啊，既然是你自己的学生，还是要看护好啊。这一次我能够救下易子，可如果遇上其他特殊情况的话……” 优莉丝当然知道此前的哈鲁特一定是处在装疯卖傻之中，假装成对事件一窍不通的样子，以达到锻炼学生的目的。可优莉丝还是无法理解，在事关天灾陵寝这样的事件里，把事情丢给连力量体系都一窍不通的觉醒位菜鸟到底是出于怎样的想法。 就算是最为讲究优胜劣汰，最为残酷的魔狼芬里尔一族，也从来没有让初生的子嗣进行过这样的历练。 “啧啧，不得了了，小鬼。”哈鲁特戏谑地笑笑。 “刚刚与那个红月的小姑娘进入封印，转眼之间身边居然又多了一个人。” 易虚即使有太多的话想要向哈鲁特询问，可这句话也让他嘴角一抽。 好脾气让他强忍着骂人的冲动，易虚觉得哈鲁特真该感谢一下孔老夫子使得天朝有了尊师重道这一概念，否则易虚少不得会欺师灭祖。 “你……早就知道事情有问题了吧？大叔。” “嗯。” “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易虚有些颓然。 “嗯……应该是一开始吧。”哈鲁特漫不经心地说到。既然优莉丝已经改善了易虚的情况，看来眼下已经不用他再出手了。 “第一眼看到那个叫莉法的小姑娘时，就已经知道她是化身了，而且……” “而且？” “她的身上带着一丝与世界对抗的毁灭。”哈鲁特考虑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措辞。 “另外，第三个红月并不在天上。” 哈鲁特笑了笑。他是玩术式的行家，不完整的三清法与略显粗糙的掩盖阵文在哈鲁特眼里勉强可以算初中生作业的程度，当然，相比之下，他是老师。 易虚心里一下子有些不适应了。一切他以为值得沾沾自喜的东西，都不过是他人的牙穗。 跟着优莉丝站起身来，易虚似乎又突然想到什么，神情变得肃穆起来。 “呐，大叔。” “什么？” “红月方面来的人，大概有问题……” 对于红月的残余，哈鲁特当然也隐隐觉得有着些不对劲的感觉，却也无从入手。 “确定吗？！” “确定了。”易虚的眼神中闪着火焰。 “嗯，那么我现在大概也已相信了……”哈鲁特似乎一开始并没有彻底相信着易虚的看法，可世界上仍旧有一类作为绝对真理的词语。 那便是事实。 ——远方的城区中爆发出了强烈的御灵波动，尽管双方依照原则刻意压制了御灵的量级，可是那一类圣贤的御灵特质做不了假。 嗯，特别是其中一道，偏偏带着让哈鲁特感慨万千的，阴邪的黄昏气息…… 第三十八章：百级代练下本你告诉我怎么输？！ “那是……”优莉丝的眼里闪过凝重，她的灵魂深处隐隐感觉到那股特质有着熟悉的凶戾感。大概是属于来自莉法记忆中的残留阴影。 “嗯，某两个人打起来了呢。”哈鲁特一点也不慌乱，眯着眼睛道。 刀削般的脸部轮廓上稍稍透露出值得琢磨的玩味。 “其中一个是妹妹……啊呸，什么鬼。 其中一个是沾染了那种毁灭气息的圣贤无疑。” 易虚一口恢复剂差点喷从来，不过马上联想到优莉丝刚才递给他药剂时纹银试管的华贵精美，苦逼地本着不想浪费的原则，只能苦苦含在口中，于是乎……就被呛到了…… 【这个类似变态的发言是怎么回事，这绝对是内心被彻彻底底暴露出来了吧？！妹控啊？！这种主角属性出现在你一个变态大叔身上是要闹那样啊啊？！太可怕了，黎明律里难道就没有类似于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惩罚法则吗！！！】 “变态？”优莉丝率先代易虚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小姑娘言重了……只是个兴趣使然的妹控罢了。”哈鲁特一本正经并且毫不掩饰地回答道。 易虚好不容易缓过来，听到这话嘴角又开始如同癫痫一般地抽动。 【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变态的发言真的没问题吗？！还是说只有非正常人才能当上这个组织的官员？！人家那边还在打生打死啊！一不小心破坏封印大家就得一起玩完了啊，话题完全带歪了好不好！】 心中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当然是名为***的神奇生物。），易虚试图将话题拉到正轨上来。 “大叔，那个，那种气息到底是……还有……所谓的敌人，到底该下一个怎样的定义……” 正在脱线状态的哈鲁特摇了摇头，原本这些东西普通的协调官要到相当高的等级才能够接触到“敌人”的真名，因为了解“敌人”名讳的同时敌人也有能力通过世界微妙的联系了解对方。 所以才说易虚很聪明。 他大致推测出了避讳敌人名字的缘由，毕竟表世界有一本叫《hp》的书中就有过类似的设定。 “嘛，敌人应该可以说是相对于世界本身来讲的纯粹的恶，或者说……那东西就是为了毁灭为目的对生灵施加影响的。任何存在于此世的罪恶都不会纯粹，所以他们来自外界……嗯？！这样说好像也有些谬误……” 哈鲁特挠了挠头，易虚也听得一头雾水，弯弯绕绕太多使得他只能够理解其中的一小部分。 “域外邪魔。” 正在哈鲁特倍感困扰地试图用某种经过避讳处理的语句来向易虚解释时，看上去精神力已经恢复不少的优莉丝默默地说。 早在极古时代，东方体系的能力者们就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指代词来说明这样的负面产物。 这个词汇所代表的邪恶曾经一度销声匿迹，那是整个里世界东西方界域体系以将一个时代送入虚无的神话为代价才争取到的。 “没错，就是这个！贴切至极！”哈鲁特眼睛一亮，无比认同优莉丝提出的名词。一直被分派于西方事物协调部分的他当然想不到这样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词汇。（大雾，笑） 【额……我怎么感觉话题又带歪了呢……啊咧……刚刚是得准备干什么呢？】易虚烦恼地想着。 【啊！！！】 【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那边已经打得越来越过分了啊！】 易虚感受着远处随时都会因为一根稻草崩塌的空间结构，看着一脸懒散的哈鲁特，欲哭无泪的表情顿时出现在了脸上。 “大叔，我们是不是该去那里看看……”易虚指着远处不断迸发的两色光柱。 “啊呀，差点忘了。”哈鲁特一拍脑门。 【好吧，我居然会认为战局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测之下。】易虚这下子是彻底地相信，哈鲁特是真真切切地忘了。 “那就走吧。”少女颔首，她的目光里突然间又多了一些冷冽。 “嘿嘿。”哈鲁特笑了笑。 【笑什么啊……你这是延误军机啊，秋后处斩的节奏吧……】 不过也许是易虚的吐槽奏效的缘故（当然不可能了），哈鲁特终于变得认真起来。 大概这个样子的哈鲁特也是一般情况下所罕有的。肃穆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像鹰一样锐利的眼光，不，或许称为鹰会过于阴狠，仔细形容的话，易虚能够感受到熟悉的、似曾相识的威压——那大概是龙威…… 随手一挥，夹裹着易虚与优莉丝，哈鲁特从二人回归后身处的哥特风市中心建筑群超越了时间的流动，来到了战场，一个群体，在同一时刻，身处于两种位置，一般而言这绝对不符合常理。 但是已经具备圣贤位格的人偏偏就拥有着这样的能力。只有达到超越常理，才能够拥有自身的圣域——不过这东西一般被通称为半位面，圣域只是西方的称呼方式。毕竟在东方体系中它还有着秘境与洞天的别称。 哈鲁特并非空间权能，所以使用的当然也不是空间上的转移。他利用的是规则的脉络与已经发展到极致的御灵使用法，在一瞬间，达到与世界等同的流速。 当然，这是圣贤位的常规手段。 战场中两方正打得不可开交。 假面倒是意兴阑珊地看着，仅仅露出缝隙的眼睛也对此完全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老神父紧握着拳头侧立，仿佛在忍耐什么，爆发而出的黄昏气息让他身体中的神国御灵蠢蠢欲动。 【等等，这两人都没有加入战斗？！】 不止是易虚心里这么想，优莉丝似乎也拥有着同样的困惑，反倒是哈鲁特，倒是一副果然如此的了然神情，默默笑了。 这样的话进行战斗的双方自然是威尔森与诺伦了。 卡帕加西亚的家主被亡灵的攻势压得密不透风，喘不过气来。 充满毁灭与暴戾气息的御灵缠绕在诺伦的身周，是了，诺伦的确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诺伦毫无顾忌，即便有着城区守御阵文的压制，可威尔森?卡帕加西亚对于红月城毕竟有着挂牵与顾虑，这也是很大一部分原因了。 易虚一眼看上去就能够知道“敌人”是怎样的概念了。 如果说莉法的特殊巨龙处于某种原因，拥有笼罩全身的不详气息，那么，此刻的诺伦让人感觉到的则是邪恶，令人恶心呕吐的邪恶，欲望极致与狂热的邪恶——这是真实的黄昏化。 【真恶心啊……这个。】任何生物对这样的气息都不会有好感。特别是，它让易虚总联想到了表世界的教室中那一大片肉泥。 【但是到此为止了吧？】易虚看着身旁的哈鲁特与优莉丝自言自语道…… 第三十九章:直接打他丫的 易虚与身侧的优莉丝只是感觉肩膀被哈鲁特轻轻地一拍，等到回过神来，脚下的踩踏的质感，周围的环境却已经完全不同。 这里仍旧是红月城，即便它看上去与市中心是处在两个世界。 他们果然来到了远隔繁华城区的贫民地带。被拆解成废墟的建筑物还依稀看得出低矮房屋的轮廓，并且其中居然还残余着富有生活气息的日常用品，昭示着有人不久前依然在这里生活着。 现在，呵呵，自不用说，空荡落后的地域中传递着寒人骨髓的死寂。 剥削与压迫几乎是所以等级社会的通病，是无法消除的恒久矛盾，如果没黎明，这种矛盾甚至会进一步激化。可黎明毕竟针对的还是世界的敌人，有时反而是优胜劣汰的残酷环境才能够诞生出强大的有生力量，黎明自然不会过多干预位面内部——如果事情没有变得太过极端。 所以，只要这令人神往却又遭人唾弃的力”量体系仍然存在，黎明就无法成为纯粹的维稳协调机构。 可凡是矛盾，必有斗争，否则就不成其为对立面，不必称其为矛盾了。 ——所以考尔比的内心才如此复杂。 他身为红月议会，即里世界黑暗生物同盟的议长，继承了[混沌之心源]这一魔神部分的称号的圣贤位格，并不认为肆意杀戮抛弃自身的领民有什么不妥，毕竟他是从那个自诩为黑暗的魔族势力与所谓光明的神国东征军激烈交战的年代一直活到现在的纯正恶魔。深入骨髓的血统论与恶魔本身偏执的性子，都没有理由阻止议桌上的一致表决——利用贫民区最大限度地榨取利益。 可无论是强制身为长生种的魔族在能量类晶石矿内工作采掘千年还是利用贫民区的民众进行炼金活体实验，都远没有这一次这么夸张。 他明明知道红月底下封印着什么东西，也清楚这样带来的后果。 当他看到那几个肥头大耳的废物长老眼中闪过利益与贪婪的光芒时，不由得笑了， 【还真敢想啊，这群废物。】 就算是他自己所进行的诱导，但是结果也让考尔比足够吃惊了。原来利益是这么大的能力，能够三言两语就使那么多圣贤位格的长老变得蠢笨如猪。 除却一群尸位素餐的黑心垄断者，真正的疯子，其实只有考尔比而已。 但是，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样一个人当上了红月议长更糟糕的事情呢？ 当然有，对于考尔比来说。 ——诺伦是发现他暗中释放灾害气息的第一个人，如果不算上那名与遗迹产生共鸣，被他哄骗加以心智上控制的人柱小丫头之外。 诺伦一向是议会中的少数人。与对议会没有归属感的，并且与骨子里高傲自尊的卡帕加西亚不同，出于某种简单的坚持，可笑的品性，一只本该邪恶的丑陋巫妖居然也敢大谈自由平等，也敢对议会提出这样那样的质疑。 所以诺伦才会死，死在他一直憧憬的议长手里。 考尔比高尚吗？当然了。因为他从来不会让世界上留存任何一个关于他的污点。 随即，考尔比成为了诺伦，诺伦成为了尸体。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还有什么比这样一个沉默寡言，偏偏又死脑筋的巫妖身份更适合留在现场呢？】考尔比笑道。 这大概就是事情的始末了。 为什么，威尔森会与诺伦进行这样的战斗，显而易见，不明而喻。 “嘿嘿……威——尔——森……”一向沉默的“诺伦”，哦，不，应该称呼为考尔比才对，发出十分招人厌的拖长话句。 “一向高傲的你不是在大放厥词吗？！怎么就这点本事呢？”充斥着无数负面情绪的御灵光柱将巫妖的身形吞没，继而显出原型的是考尔比高大壮硕的紫色躯干，尖利的满口牙齿与额上螺旋的双角无不昭示着这是一头相当强大的恶魔。 “大人……”威尔森眼光复杂，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自己所信任的议长，也的确只认为自身所处的议会有着极大的问题。 可事情就这样发生在哈鲁特离开的一刹那，这封印施术的主要人物离开后，考尔比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立即抓住机会破坏了刚刚进行完善的封印术式。 凭威尔森千年来一路走到圣贤的经验当然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此时易虚看到的这一幕，如同绝对的天威层面的场景就是由此而来。 ——这当然不是易虚在封印的镜像世界内遭遇到的少女所施行的雷法那样的小儿科。 两道巨大的御灵光柱在二人头顶贯通，那是连接各自圣域的阶梯。一旦圣贤之间的对决中出现了这个，那么事情就已经脱离了小打小闹的范围了，甚至……已经达到了威胁到这个相对脆弱的位面的程度。 不铸圣域，当然不成圣者。 嗯，他们头顶光柱尽头所连接的地方易虚说熟悉也熟悉，说不熟悉也没太大毛病，只是看得易虚眼皮子直跳——那……可能，大概，也许，，是两个黑洞吧？！ 威尔森手里是一柄刮刀，散发着幽幽的红光。那种危险的气息，与易虚所遭遇的门上的石像鬼类似，但是，却强烈千百倍。 “哟……卡帕加西亚家的传承权柄，传说中康斯坦丁的碎片啊。”似乎忘记自己原本职责的假面继续以看戏的心态玩味地说，同时默默看向面无表情的圣乔治。 乔治没有做出反应。 即便那名为康斯坦丁的血族圣物别名为天使之伐戮。 现场的气氛突然变得莫名诡异。 …… “啊欠……” 偏偏在这样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时刻，哈鲁特却默默地打了个哈欠。 “喂……好无聊啊，还得打多久。” 卡帕加西亚公苦笑，他也想要尽快解决这件事啊。 “切……”看到归来的哈鲁特，考尔比已经做好了退走的打算，他在此之前就已经给自己的逃亡做好了准备，可另外二人居然奇迹般地没有动手。 考尔比的身后，早早烙刻于虚空的传送法已经开始发亮，考尔比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对付这种人不用讲道义的啊！”哈鲁特叹气。 左手仍旧是愁苦地捋顺头发，右手中又出现那具堪比小型魔炮长度与口径的狙击枪来。 “轰！” 对方开始坠落，短暂麻痹，并且御灵在危及城邦守御阵纹的前一刻消散。 “雷电——招来！” 收枪虚抓，一道蓝紫色的雷霆自天空降下，狠狠击中考尔比。 “看见了没有，小丫头，这才叫雷法。”哈鲁特似乎对自己找回场子的事很开心…… 继而还转头抱怨。 “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啊？！这个关键点，当什么吃瓜群众。” “啊呀，哈鲁特。”假面笑了笑，对地上正在抽搐的人形恶魔不屑一顾。 “真狡猾啊。明明是你的猎物，我怎么会打扰你钓鱼呢？” …… 第四十章：任务 “什么钓鱼啊，虽然我发现这货有问题，但是请别用这种像是玩弄猎物的词汇来侮辱一位有着称号的第七阶梯圣贤好吗？”哈鲁特摆摆手。 【就在刚刚还用“这货”，“这家伙”，“这种人”那样明显看不起人的词汇称呼他的你这样说真的好有说服力啊。】 易虚带着鄙视的目光看着一脸玩味的哈鲁特。 “唉……随你的便……”乔治没有做过多的回答，而是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已经一身焦黑的“议长大人”身上。 考尔比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抵抗力，他从来没有想过，同样一个位格上，甚至相差不多的阶梯程度，居然会有强大到这样的人。黎明……里世界黑暗生物同盟果然不具备可比性。 “来只烤恶魔也许不错。”假面伯爵笑了笑。 “算了吧，安斯艾尔，人形的我可吃不惯。”哈鲁特打趣。 大概安斯艾尔是假面伯爵的真名了。易虚这么猜测。 【呃，搞错重点了吧？！不是人形的恶魔就能够吃了？！这货这么容易就零血了，作为大boss的风度呢？完全不符合的吧？！】易虚现在有一种五级菜鸟下满级副本，然后突然发现副本boss居然被组队师父一闷棍干趴下，同时还有一种一名高玩(威尔森)单刷boss然后被强行抢怪的错觉。 不过，现在易虚倒是安下心来，局势已经被稳稳地压制下来，大佬们的手段简单粗暴，根本就不存在自己这个战五渣一开始的担忧。 【果然……一切阴谋在力量面前，还是苍白如纸啊。】易虚心里念叨着无数凡人流主角心里的话语，然后产生了“我一定要变强”这样的念头(行不行啊少年你已经念叨这个n次了啊)，嗯，就像无数凡人流的前辈一样。 诶？！易虚什么时候是凡人流主角了？！ “于是呢？你有什么想说的？你可以保持沉默，不过……”正在易虚发呆的时候，乔治已经开始对考尔比进行审问。 “不过那没什么卵用，我的搜魂术式会让你瞬间把知道的都吐出来，并且让你变成彻彻底底的白痴。”哈鲁特默默搭话。 【教练……啊呸，导游……口胡……作者菌，这台词不对啊！】考尔比的内心十万头神兽奔腾而过。【你们这是虐待俘……呃……嫌疑犯。】 哈鲁特看到生无可恋的考尔比，露出一个森然(在议长大人看来)的笑容。 “切，你们能怎么样呢，哈鲁特？你暗中布置的封印术式已经被我破坏掉了。马上……马上！只要那个作为人柱的小丫头存在于封印附近，术式就会慢慢开启，在这片土地上，我就能获得绝对的支配权，得到那位大人的力量！哈哈哈哈，你现在不杀我，可真蠢啊！”考尔比歇斯底里地大笑。 “恕我直言，你的谋断，可能无法实现了，真遗憾啊。”假面戏谑地摇头。 “那名叫莉法的小姑娘，可是和我达成了协议哦……作为优莉丝殿下化身的她，估计已经回归本尊了吧？！” “呃……”哈鲁特看着一脸猖狂的考尔比有些无语。“说了早就看出你有问题了啊，怎么可能当着你的面布置封印？暗中？！还被你发现？抱歉，劳资活了这么多年丢不起这人。” “你的布置完完全全被我们打乱的支离破碎了，真是可笑。”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考尔比听到这件事情的第一反应即是不敢置信。自己的谋划居然毁于一旦？！ 易虚与优莉丝看着眼前装逼打脸的一切，心中吐槽 【反派特征这么明显的flag就不要立了。 嘛，不过，作为影响莉法思想，逼迫莉法自我了断的恶人，你也是罪有应得。】 “你的身上的邪魔气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乔治淡淡问。 “……”考尔比沉默。 “不说我就动手搜魂了……”哈鲁特依旧微笑。 “我不知道，它突然出现的。”议长终于被逼着说出了答案。 “不过这种力量有什么不好？！你们根本不清楚它有多美妙！亏我一直还在抗拒这么奇妙强大的东西，还一直顾及那些卑微蝼蚁，低贱血脉的死活。” 考尔比干脆将情绪释放开来，原本威严肃穆的脸变得扭曲无比。 “唉……”哈鲁特转过头来，从空间里拿出一本黑色封皮的纹金法典。 ——《黎明律》 “黎明机关阶段b协调官，哈鲁特·马尔克斯，宣告——” “里世界黑暗生物同盟即红月议会议长，称号圣贤‘混沌之心源’，高等恶魔，考尔比·雷兹，” “你已触发……呃……第……”哈鲁特突然停顿下来。 “等等我翻下书。” “呃，黎明律第十四条天诛法，背离世界且污染本源，第六十条天诛法，呃……阻碍位面进程或妄图毁灭位面。依法判处天诛，即刻实施。” 【你到底有多不熟练啊，能够把法典背流利再来吗大叔？！好歹也是个高官啊，能不能别丢我们机关的面子？！拜托啊，你到底做过多少次啊，你怎么这么不熟练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是你先来的。】 易虚看向哈鲁特的眼神不知怎么的，突然让哈鲁特有一种打死的冲动。再看看强忍住笑意的优莉丝与假面二人，情况似乎越发尴尬。 “有异议吗？”哈鲁特象征性地问询。 “当然有。”考尔比回答。 “嗯好，有异议也没有意义，我要开始杀你了，准备好，节哀，下辈子做个好人。” 【这对话怎么这么槽点满满啊喂！就这么干脆地开杀也太干脆了吧？！你果然完全不懂黎明律吧，一切得按基本法来啊大叔！！！】 “轰！！！” 手中的巨大枪械发出巨大的响声，然后……嗯……世界清净了。 易虚看着仰头倒下的恶魔，有些错愕，却没有同情。一方面是【于是就这样死了啊，生命好脆弱的说。】这样的感慨，一方面是【这处决得也太快了吧？】 “喂大叔，……就不再问问话吗？”易虚问道。 “你认为还有什么好问的，灵魂的波动告诉我，他并没有说谎，其他的也问不出来了吧？！” “……”易虚抬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想起了什么，强行把冲动压了下来…… 第四十一章：任务结束 易虚看着正处于地下的焦黑人影，不敢想象前一时刻居然还是红月议会有数的强者。 这样看来哈鲁特的能力已经强大到了某一个不敢想象的地步。 就算作为导师的他再藏着掖着，在关键时刻也难免暴露出真实实力。 “嘛……事情大概已经解决了吧。”哈鲁特怠惰地伸了个懒腰。 “总感觉，事情还有许多的疑点。”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参与过这件事的神父颔首沉思。 “那大概就不是我们要管的事情了。”哈鲁特促狭地笑了笑，看向易虚的神情中多了一丝深意。 “嗯……这件事情，神国方面还是少掺合的好，毕竟你们职责是只是引导人们对于善的追求而已，神圣御灵对那种气息还是有点抗性的，也不算太没用。”被称为假面伯爵的安斯艾尔与神父从一开始就针锋相对。 “你说什么？！赌疯子？信不信我把你变成一头烤狐狸？”圣乔治又被挑起了情绪。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跟小孩子一样。”哈鲁特以无比欠揍的语气说。 易虚和优莉丝插不上嘴，只得在一旁默默的旁观。嗯，真正程度上的默默。因为太过于无语了。这样重要的节骨眼上居然还是这么跳脱？！ 【你说得很对，但是我感觉你将会被打……】易虚木然想到。 感受到“父亲”的慈爱语句的二人一下子将可怕的气势转移到了哈鲁特身上，哈鲁特心虚地笑了几下，随即偏头转移话题…… “话说，红月之外的大陆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这次瘟疫类的灾害残留没有在第一阶段就得到解除，早已经演变成了一场战争。”安斯艾尔轻佻的脸这下子倒是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连带着原本应该愤怒的乔治。 “那个……安斯艾尔伯，他们，还有救吗？”优莉丝突然打破了宁静。 “殿下，其他地方可没有红月这么特殊，将成为人祸的平民进行灾害拔除对于黎明来说还是相对轻松的，甚至来说，整个大陆的灾害清理难度大概都比不上红月吧。要不然，就不会派遣阶段d的人来这个位面了。殿下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假面伯笑道。 事实上，他因为与莉法暗地里达成的交易，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殿下？！好像被称为假面的伯爵这样称呼着优莉丝。难不成……优莉丝是第五冥界这个不明觉厉的大势力中很厉害的人物的子嗣？！】易虚惊讶。 不过想到一开始在教堂发生的一切，似乎安斯艾尔与优莉丝认识也没有那么出乎意料。 “那个少女，与巴夏勒斯王座有什么关系吧？”哈鲁特问道。 看样子这样想的并不只是易虚一个人。 优莉丝明显一怔，斗篷下大概是错愕的脸。 假面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了起来，那表情简直就像对一切了如指掌的学霸错愕地看到学渣居然歪打正着地蒙对了选项。 他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嘛……谁知道呢？” 少女也是沉默。 易虚看着归于沉默，正继续等待着什么的三人倍感无聊，看着不知道想着什么的少女，突然眼前一亮。 “对了……还有这个东西啊！”易虚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拟形成手机的《黎明律》。 这种时候果然就应该玩手机啊！ 由黎明机关配发的《黎明律》其实并非是一本法典。事实上，用作执行法典只是它的一部分功能，只不过因为执行天道认可的法则占据了功能的主体，于是原本多功能的这件物品仍旧被称为了《黎明律》。 “哈？！这就是黎明的内部网络吗？”看到易虚拿出手机，优莉丝好奇地走到近前。此刻的少女完全没有了战斗时那样生人勿近的凌厉感。 手机的屏幕上出现黎明的标识与位面通网的模块。 【完全就是个普通性格的小姑娘啊。】易虚感叹。 “嗯，莫非优莉丝小姐没有见过这个吗？” “嗯，黎明机关的内部网络很少能够看到呢，毕竟是黎明。” 少女笑道。 【哦……原来是这么了不起的东西啊。】易虚一瞬间有了这样平淡的认识。 点开通网论坛，此刻的论坛已经炸开了锅。战斗的惨状简直充斥在每一条帖子里。 “阶段b大佬力战黑化精灵女王，爆血氪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by阶段c协调官：万物皆可白。” “中心城区市民集体市政府请愿，惨遭阶段b高官屠戮。接着就有传闻，说他们是被灾害影响了。惨相，已使我目不忍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by阶段d协调官：开车才能救天朝。” “海灵顿港惊现上万受灾害影响的膜法灵蛤，加上数不尽的扛包基佬，阶段c协调官表示只能搞个大新闻了。（香江记者报道）——by阶段d协调官千华酱。” “消息置顶：十分钟后阿尔夏实行诛灭化打击，请各协调官做好准备。——by司昼：卢西安。” 【都有时间水帖战斗还惨烈个p啊！！！】 易虚一脸无语地看着屏幕，边上传来优莉丝捂嘴的刺耳笑声，觉得这群二货将机关的脸丢尽了。 不过还好，看来是没有出现什么伤亡了。 【等等！】易虚突然回过神了，看向置顶的帖子。 “卧槽卧槽卧槽！！！”易虚忍不住爆了粗口，发帖时间已经是九分钟之前了。 易虚现在无比庆幸自己突发奇想看了看论坛，不然指不定错过什么重要消息。 “大叔！！！阿尔夏要动手了！”回想起那天轰破学校屋顶的巨大光焰，易虚再一次想起了被力量支配的恐惧。 这一次，可不是那么小打小闹啊！ “知道了啊，不然你以为我们在等什么？”哈鲁特不耐烦地说。 易虚这时才明白过来，但是完全不明白与时代看起来完全脱节的哈鲁特为什么会知道这样的消息。 “啊……要结束了吧？哈鲁特。”假面问道。 “嗯，要结束了。”哈鲁特长呼一口气。“每一次结束都给人一种不完整的感觉啊，任务什么的。机关到底打什么主意呢？” “是啊，这次的赌局真被动啊……”安斯艾尔笑道。 “最亏的是乔治这个老骨头才对吧？送出一瓶尤里安结果连热身都没开始就被强迫放手。” 在老神父一脸“你以为是因为谁啊”的眼神里假面伯毫无顾忌地说。 易虚收起《黎明律》，直起身子来，看着把全身藏在了斗篷里的优莉丝，心里又突然闪过那个有着金色短发的血族少女断续说话的场景，还有那嘴角的微笑与红晕。 【啊……就要结束了啊……】 第四十二章：毫无实感的回归 【要结束了啊……】 易虚这么想着，内心有着解脱般的舒缓，也有复杂与压抑。 那种感觉，就像是，胸口的千斤巨石在被挪开的那一瞬间，又被什么不知名的重物压上。甚至这种无形的压迫更为沉重。 自己还有事情没做完，而且这件事可能(要等到无比漫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才能够真正完结了。易虚觉得，心里总有使命感，这次新人的任务可能要贯穿他在黎明的始终。就因为莉法对他所讲的那一番话，让整个事件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麻烦程度。 偏偏还是扛在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肩膀上。 【事件啊……远远没有结束啊。不过这大概已经涉及很高层次的博弈了，正因为这样，大叔才选择这么迷迷糊糊地结束任务吧。不可能看不出来的吧？】易虚想到。 正在几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时，原本赤色的天空倏然而亮，按照常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红月因为守御阵文上加持了特有的效果，所以刻意制造了这样的“人工永夜”，任何形式的光都无法穿透术式对城市内的魔族造成影响。 “不管看几次都还是觉得很厉害啊，黎个是被称为阿尔夏的罚判决机制吧？”圣乔治感叹。 从考尔比被解决后就一直沉默的威尔森慢慢的仰头，原本低落的脸上闪过追忆的神情，曾经在黎明工作的他大概也因为这样的场景有所触动吧？ 就像是流星，足以覆盖整个位面的流星，带着炫目的白色光芒，精准地打击到每一个受感染个体的身上，却出乎意料地没有什么巨大的杀伤力。 原本与协调官们斗争着的失去理智的“人祸”们，终于失去了进一步行动的能力，继而瘫软昏迷过去。 自昏迷如梦开始，又自沉睡入眠结束，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大概还能赶上每天早上的早餐。 协调官们看着已经被拔除污秽的民众有些欣慰和庆幸。不过随即又开始烦恼于密密麻麻占据街道昏睡的人们。 一脸的棘手。 ——这样的事情几乎在大陆的每个角落都有发生。 “我……不明白。黎明一开始就具备拔除污秽的能力，那么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使用呢？” 乔治问。 “我知道红月很关键，能够让黎明有所顾虑没有错，但是其他地方呢？” “嘛……那是因为灾害根源还没有被解决啊。”哈鲁特不经意地说，一向直来直去的乔治从来不会自行推敲问题。和装傻充愣的哈鲁特不同的是，圣乔治，这名神国的骑士长，是真的缺乏分析能力。 易虚与优莉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威尔森苦笑。 “就算世界树与海眼，甚至再加上中心城区的术式节点上存在的灾害根源被清除了，那么刚刚被我电成焦炭的红月议长也是一尊巨大的人形灾害，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能够，制造灾害根源。”哈鲁特说到这里突然蓦然，缄口不言。 他相信其他圣贤位格的强者也想到了具备相同功能的一种东西。 【这算什么？！弱化版的伪天灾？】 “等等……”说到伪天灾，哈鲁特突然想起优莉丝的眷属应龙来了。 “小姑娘……”哈鲁特开口。“虽然安斯艾尔伯很信任你，但是，能不能感受我你那头巨龙是怎么回事呢？这毕竟是我的职责。” “……辟邪？”易虚问道。 “嘛……这么说来，是相当奇特的黄昏化呢。”威尔森能够在优莉丝身上感受到高等血族的气息，所以对于少女还是具备一定程度的好感。 “辟邪……”莉法犹豫。“辟邪是受到我的影响而保持了理智。” “哦，原来如此吗。”看着默不作声的假面伯爵，哈鲁特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能够确保不存在巨大的漏洞就已经可以了。 …… 大概此刻，净化已经接近了尾声，久违的日常居然再次出现透气，这着实给了易虚点惊喜。 “啊呀，憋死我了，官员。根据三元系统的强制指令，新人任务期间不能给予新人任何实质性的帮助，真对不起啊。” 【所以说不提供实质帮助和你停止插科打诨有什么必然联系吗？难度我是吐槽超人？！要以吐槽值来积蓄力量？】 “是你脑子不好吧死戒指。”易虚默默地回应一句。 “那么……你已经出现了就说明任务已经完结了是吧？”哈鲁特淡淡问。 就在刚刚，他一般随口漫聊一边轻描淡写地刻绘加固了封印术式。绝对能够等到机关后续的专员进行接收。 “报告阶段b官员哈鲁特，I401位面，大陆性瘟疫加感染化灾害，已经清除，任务随时可以交付。”日常马上公式化地回答。 只是让易虚牙痒痒的是 ——【为什么这货和我说话就那么贱那么欠揍呢？！】 “啊……”哈鲁特摆手，示意易虚停止内心对自身黎明之证的贬低。 “乔治，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哈鲁特这么问。 “嘛，神国教堂还有些空间，应该可以容纳那些穷苦的人们。可能会忙不过来了，看样子还是要老老实实地当我的地方小神父。”乔治故作无奈的眼神中有着一份责任。 “嘛……假面，你要回去了吗？”哈鲁特笑了笑。 “嗯……结果还是只有相当少的一部分灵魂需要引渡嘛！省得我大费周折啊。折腾不起了。” 乔治依旧留着红月，安斯艾尔回到冥界，威尔森无处可去，不过大概是返回自身的家族里。 “喂！小子，我们已经可以走了啊。”哈鲁特这么示意易虚。 此刻假面正从自身的圣域里转移平民与一些权能位的强者。（或者说倾倒这个词会更形象） 优莉丝这么站在旁边静默地立着。 “优莉丝小姐……”易虚唤道。 少女则报以微笑。 “我可能得走了……”易虚说到。 “嗯。”优莉丝简单回应。 “嗯，再见。” 易虚转过身来，大步走向哈鲁特身边。心里自然是有遗憾的，优莉丝不是莉法，莉法也不是优莉丝。 可已经走的相当一段距离的他大概没有听见她的低语呢喃。 “嗯，一定会再见的，我前身所承认的挚友。” “下次见到我，可不要太吃惊啊……嘿嘿。不过，大概不会认出来吧？” 第四十三章：画风微变 分别，或许在假面，乔治，还有威尔森的概念里此刻绝对不等同于此刻的情况。 他们活了太久了，撇开威尔森不提，假面与乔治各自和哈鲁特的战友关系从许多个百年以前一直持续到现在。 作为圣贤位格，正常死亡实在太难。就算达到了寿限即将自然而然地寿终正寝，在里世界这个充满无限可能的世界里也有太多方法可以让人继续活下去，活到厌烦为止，活到付不起代价为止。 而漫长的寿元，意味着无尽的错过都会在某一天继续转变，转变为重逢。 嗯，除非战死。 生命中的离别相遇太多，以三人的默契来看，这种无关痛痒的分道扬镳并不存在什么需要抒情的戏份，一方面是碍于生涩，一方面是本就寻常。 可易虚不同。 此前所大费周折地进行的一切铺垫酝酿，只不过是为了彰显易虚此刻心里的复杂感。 先对于听起来那么了不起的圣贤，易虚前阵子还不过是个学生生活无比完满的寻常少年，即便是现在，易虚其实也仅只是连圣贤位格这种高大上名词都听不懂的凡人罢了。 什么是契约位？眷属又是什么？不明觉厉的御灵，有待开发的权能与权柄，王座似乎让那个怪大叔无比敬畏，还有莉法小姐所转告的关于被称为“血族神座”的那个存在的一些秘密，乔治所在的神国，假面归属的冥界，冥界作为超级大势力为什么其中又有着“欺诈之域”这种极像势力名称的地方？里世界的贵族到底是如何与平民区分开来的？ 和仍旧在表世界挣扎的屏幕前的诸君一样（口胡，我说了什么吗？），少年的心里也有太多太多疑惑。 他与我等实质上依旧没有太大的差异。如果说是早早被种下了超越的种子，那它大概也才刚刚萌芽。 所以易虚才会拥有这种离别的凡人情感。 只不过，实际情况要更为复杂罢了。他所怅然的东西，所想要挥别的好友，此刻当然已经不再。 非但作为圣贤的一群人没有此类感情，优莉丝的内心大抵也无法与易虚产生太过强烈的共鸣。 易虚与莉法明明没有太过长久的相处，甚至没有过多的交流，可莉法就以那么一种生硬的方式，用透胸而出的鲜血，给易虚留下了遗憾的烙印。 偏偏莉法还没有死。 她的死潜藏在了优莉丝的生之中。 那么……易虚，到底该不该眼前这人抱有友人的惜别之意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也不成太大的问题就是了。 “喂！小子，走了啊！”哈鲁特故意打断陷入普通人思维局限的易虚，从身后狠狠地踹了一脚。 在威尔森与安斯艾尔不知何时隐没在虚空里之后，少女看不出表情地转身离去，原本唯一跳脱热闹的这片区域，就仅仅只剩下神父静立以送别式的微笑。 “啊……很痛啊大叔！”易虚抱怨。 哈鲁特没有理会他，只是对着自己的黎明之证熟练地阐述 “嘛……任务结束了。请帮忙把携带式传送阵文打开吧，我们得回机关了，烟抽完了，在这地方嘴里淡出鸟来。” “指令领受，还有，抽烟可不太好啊，哈鲁特。”戒指闪耀明灭，其间传来的不是哈鲁特的协助戒指那熟悉的声音，而居然变成了略显慵懒的女声。 “米娅！！？”哈鲁特呛了一口口水。 “啊，就是我没错。” “什么时候开始接管我的戒指的？！” “就在刚刚。”米娅不咸不淡回答。“你吞吞吐吐念诵《黎明律》的时候。” 哈鲁特明显有些尴尬，挠头挠得愈发别扭。 “嘛，算了，我也习惯了，你还真是喜欢在别人的戒指里逗留啊。”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将我们送回去吧。”哈鲁特说到。 “嗯。”米娅似乎也没有再多说。 戒指在此刻投影出足以供二人通过的门型纹样，散发着青蓝色光辉的繁杂言灵交织在虚影的铭刻之间，而门中央则是巨大的黎明徽记。 两人随即推门而入。 回到的居然是电梯形式的狭小通道中，易虚感觉自己正远离那个给他带来太多复杂的位面，凭他自己的能力来说，他此刻与红月的距离，必定已经渺远到无法以所谓的光年计算。 不过，大概很久很久以后，易虚还得回去，因为有什么东西总催促着他得早点达到能够再返那个天灾故郡的程度，解决自己实际上还不完整的新人任务。 只不过，那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考尔比一开始可并非受到污染的个体啊……还有贫民区节点的破坏，在考尔比不在场的条件下，受到蛊惑的莉法一定没有能力运用出相当于数个权能位强度的一击。】 这些东西，哈鲁特当然意识到了，但是并没有点破，作为一个有着些经验的协调官老油子，他能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而在莉法所透露的一些言语中，易虚总感觉，矛头隐隐指向的，是深不见底的某处。 “我说……”哈鲁特看着沉思的易虚。“有些事情就不要过分去深究了，小鬼，你还嫩着呢。” “嗯。”易虚知道哈鲁特是在提醒他。 “对了，到达机关之后得给我好好补一补常识和战斗能力再回表世界，知道了吗？觉醒位的黎明官员可是很丢人的啊……”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的，啰嗦死了，大叔。”易虚反驳…… 位面通道就这样在有一句每一句的对话中上升，转移…… 此刻的红月，平民们正慢慢醒来。 年青的神官迷迷糊糊地环顾着四周的城区与永恒的夜。第三个月亮在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消失 ——这大概说明事情被勉强解决了。 他温和地避过老神父关切的问候，在僻静的角落里终于露出了深邃与阴晦的神情。 这个不洁的城市居然还张牙舞爪地存在着，像是嘲讽着在上主面前无能的他。 握着一角残破［启示］的格林手上青筋暴起，眼中是他自身都发现不了的污浊与狂热 ——他应该彻底毁掉封印术式的。 “假面之狐安斯艾尔……”格林残忍地笑了笑。 而此刻，已经将要抵达欺诈之域的假面突然感受到什么，不屑地勾起嘴角弧度。 “被对面藏着的鬼牌啊……这样的东西当然要留着才好玩……” 第四十四章：小葵花妈妈课堂开课啦（一） 易虚与哈鲁特在银白色的隔间里静静立着。 不知是与空气还是某种壁障摩擦产生的熟悉轰鸣声一直持续着。 ——就像来时的那样，只不过，易虚的心情却早已不同。他明白了所谓任务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够完成的东西。正义很多时候即便能够压倒邪恶，却也要向更深层次的一些东西进行妥协。 似乎一个任务的完成与否，黎明的评判标准并非一定要铲除幕后，而是必须将当前威胁民众，已经造成伤害的存在排除。毕竟追根溯源，一切的一切，当然只会指向世界之外那纯粹的敌人。 那是黎明的存在意义，拔除“那个地方”即为黎明机关的最高目标，可既然是最高目标，就算是在已经被剑与魔法污染得一塌糊涂的日系轻小说剧情里，大boss（一般而言都是魔王桑吧）一定是端坐与魔王城内最后出场的。 可即便这样，这种不进行追根溯源的任务仍旧让易虚奇怪。他继而想到了大概是最接近事实的答案。 ——面对敌人，我们应该是处在防守的被动状态。 世界面对敌人处于弱势地位！ 这个想法在易虚脑海里留下深深的刻痕。 由于敌人在暗，我方在明，就只能够留下一些明显看得见的蛛丝马迹来推测对方下一步的行动。 【这样看来似乎解释得通啊……】易虚皱眉。 而事实大概也差不离了。 ［深渊］其实是来自世界外部的一类纯粹与世界对立的能量聚合体。 这种东西当然无法直接对世界造成破坏，不过威胁性却并不因此降低。它通过与世界内罪业的结合来影响各位面间已经联结规则的强者，无限扩大欲望与负面情绪，使之进行［黄昏化］，成为伪天灾。 或者是对相对较弱者产生弱化版的影响，成为人祸。人祸暂且不论，因为伪天灾与深渊的紧密联系，再加之以深渊独立于世界之外的特性，故而这一类不祥根本无法通过正常手段将其消弥于世界内，换个方式解释——伪天灾，在某种条件下是不死的。 嗯，倒也不是真的不死不灭，不然这个世界早就玩完，剧情也推进不下去了。黎明机关可不仅仅致力于解决在伪天灾被弑杀后受其气息影响而产生的灾害，这只是协调官的事罢了。区别与协调官的另外一部分，审裁官，就进行着这样的任务。 而既然带有伪字，就必定有正主。天灾——那是能与被称为主宰的，与整个世界等同格位的强大者抗衡的存在。请注意，这里用的是世界，分为表里的世界，而非位面。里世界内蕴纳着太多位面，而世界外却再没有更高位的世界了 ——嗯，世界外一无所有，除了深渊。 嘛，这大概比没有东西还要令人沮丧的事情了。 这些东西易虚现在当然没法了解，可还是有着能够为他所了解的东西的。所以哈鲁特暗暗决定，在回到机关交付任务后，一定要让易虚进行常识的恶补。 嗯……还有能力值的提升。 “到了……”哈鲁特突兀地说道。 正在沉思的易虚扭过头来，看着电梯般传送站点的金属质大门缓缓地、机械化地打开。 “到了啊。” 眼前出现了熟悉的地铁站般的地下空间，巨大的地下环形广场亮着无比晃眼的强光。现代的机械化风格与漆金大理石的古典纹络交融合一，嗯，不得不说，相当于表世界帝都紫禁广场那样大面积的如此装璜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只不过此刻的I401位面空间传送站点的吞吐量已经达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数以万记的中低级官员在结束任务后返回机关进行任务的交付。 不过从易虚眼里看来却是另外一种情况。 虽然在执行任务之前被地面广场上的往来官员数量着实震惊了一把，可根据莫里斯蒂安与哈鲁特的对话来看，派往那个大陆的专员几乎就已经是低级官员的全部了。 【看样子机关的人口短缺已经有些严重了，明显地缺乏基层官员啊。】易虚看了看四周，表示理解。 哈鲁特慢慢向在空间传送站点外走去，易虚当然是缓缓跟在哈鲁特身后。 易虚观察着从同一个大陆返回的同僚，发现了萎靡不振几乎是这群人共同的特点。 嘛，和五菇凉有时候相处久了……额……口胡，在数量基数那么巨大的低级人祸威胁的情况下（除了红月），选择斗争，坚守自己的任务与职责，哪怕是为阿尔夏的打击争取时间这样从当配角的事情……stop！我们在这里并非要评选出感到黎明十大人物，而是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真的都被弄得焦头烂额了。 虽然哪怕黎明是正常程序采纳的契约位阶段d协调官，也比易虚战五渣的半桶水实力强大太多了。 由此可见当时事态的麻烦。 当然，也不是没有类似于哈鲁特这样的高官，嗯，不过一般而言，在当时，因为被灾害影响的人们数目过于庞大（尤其是中心城区的那位仁兄） 嗯，易虚在想象中脑补了一下，居然还有一种另类的搞笑与无奈。 “喏，快一点走啊。”哈鲁特对着易虚提醒。 “嗯……大叔，我们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呢？”易虚好奇地问。 越过疲惫的人潮人海，易虚与哈鲁特缓缓挪步。 “去交付任务。老地方，圣辉殿，你已经去过了。不仅如此，以后你也应该与莫里斯蒂安产生更多的交流了，毕竟你总是要执行任务的。” 圣辉殿实际上并没有太具体的存在意义。官员手上被统一称呼为“黎明之证”的黑白菱形戒指自然早就将任务完成情况，甚至详细到不能够再详细的任务报告都反馈到被称为三元系统的管理机制了。 哈鲁特一如既往地大步登上殿堂的台阶，易虚跟着越过一根又一根的玉质大理石，终于又找到了那个书桌，或者说办公桌。 男子，金发男子一如既往地趴在那儿，有些倦意。 哈鲁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莫里斯蒂安打着招呼，随即将易虚推了出来。 “新人任务导师不过分干涉第一次任务，这可是原则啊，不赖嘛，少年，居然能够大部分独立完成这次任务。”莫里斯蒂安称赞。 “不过，像是此类危险的任务，还是以后尽量避开吧……”莫里斯蒂安劝道。 哈鲁特淡然而不自觉地点头，深以为然…… 第四十五章：小葵花妈妈课堂开课啦（二） “任务还真是困难啊……好几次还以为自己要死掉了。”易虚心有余悸。 “如果以后的任务都是这种难度，我真的需要考虑退社团了，教练。” “呵呵呵，放心吧少年，不是每次任务都会直接涉及到那些邪魔的。”莫里斯蒂安推开堆积在一起的办公桌，走到哈鲁特的身边。 煞有介事地看了看哈鲁特空着的右手后，他默默扔给哈鲁特一包劣烟。 头发糟乱的帅气中年大叔感激地看了莫里斯蒂安一眼，打开盒子将烟点上，露出轻松的表情。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啊，毕竟红月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莫里斯蒂安的单边连链镜片发出银色的金属光泽。 “嗯，特别是因为没有想到将要在位面内长期驻扎的第一批派往位面边远地区的官员，因为物资准备不充分而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次说话的是久违的日常，似乎任务结束在家伙才重新开始活跃起来。 易虚听到这个，想起某官在通网论坛内重金求子……啊呸，口胡，重金求购方便面的事情来。 “啊啾！！！”东方体系最高位面乾坤天，正逛窑子，啊不，约见七情道仙子以释放任务压力的三世祖疑惑地打了个喷嚏。 …… “好了，不要多说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谈话呢。快点盖个戳子把任务奖励给领了，我还得带这小子好好感受一下被力量支配的恐惧。”说到这里，哈鲁特的表情有些森然。 在这次的任务里，易虚所发挥的作用虽然有关键的地方，但其实更多的时候其实是在打酱油之中度过的。 常识的缺失使他无法做出合理的判断，实力的低下使他无法涉足大型的战斗与阻止莉法的行动，经验的薄弱让他无法自细微之处寻找问题，还有意志……不，意志这方面已经是易虚目前的最好水平了，甚至，还要超出哈鲁特的预期。 “也不是一无是处嘛。”哈鲁特突然笑道。 易虚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这大叔为什么突然之间抽风了。 “好了好了，任务达成的酬劳已经存放到黎明之证中。”莫里斯蒂安笑着说道。 “哈？！黎明之证居然由储物的功能？！”易虚惊讶。“原来传说中（烂大街）的储物戒指早就戴在我的手上啊，失敬失敬。” 易虚假装惶恐中。 “汗。官员看看其他小说里的戒指哪个不能储物？居然还会惊讶，这岂不是显得很套路？！”日常淡然说到。 “嗯，本次对于哈鲁特发放的酬劳我就不多说了，不过鉴于易小子完全不明白薪水的各类功能，所以我有必要好好讲解一下。”莫里斯蒂安插话进来。 早已坐在某张办公桌上翘着二郎腿的哈鲁特也点了点头。 “本次你获得了五百通用币，空间基础御灵法教程，一管龙血（权能位应龙），灵魂结晶（高品质）。”莫里斯蒂安依照接领任务时的纹银绘卷转述。 “不错，在阶段d里500通用币已经很高了。”哈鲁特点点头。 【原来自己拼死拼活拿到的薪水大概就只够送箱方便面了……果然是黑心组织……】 “其中，龙血与灵魂结晶是在任务过程中产生的额外奖励，都是好东西。龙血可以强化身体，提升元素亲和力，这一方面哈鲁特最了解。灵魂结晶的话，能够提升强化权柄的能力，使之更加契合身体。”莫里斯蒂安解释道。 “通用币的话，是作为界域大势力内部流通的，天道进行认可的货币，可以直接以等价交换法则向世界本源换取物品。这东西其实在很多位面都有存在，也就是东方称为功德的东西，虽然五百通用币暂时换不了什么就是了。” “那个……大人，我想问一下，任务奖励从一开始被定下之后官员能够自由选取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你这次是很不走运，大陆性的灾害是强制的任务。以后你任务的接取可以在黎明律上查看挑选，当然，你将它拟态成了手机，那大概会存在那样一个APP了，嗯……还有兑换系统也是一样。”莫里斯蒂安看向他的大衣口袋，会心地笑了笑。 “嗯，我知道了。”易虚重重点头。 “好了，那么，我们就这样告辞了吧。”见再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交代，哈鲁特便拖着易虚走出圣辉殿的大门。 莫里斯蒂安看着雷厉风行的两人，笑了笑。 …… “大叔……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易虚对于黎明这样几乎无边无际的建筑群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 “去圣晖殿。”哈鲁特淡淡说到。 “又去那个地方吗？！”易虚的脑海里回想起来那个充斥电子风格的超前的模拟战斗地点。 “又？！小鬼，当时你看到的不过是圣晖的一角罢了，空间折叠技术使得一个殿堂能够发挥出非常多样的功能，通俗点来说，你进入楼中还仅只是处在第一层，还有二楼，三楼，四楼……” “在去之前我先要说明一下，等之后的培训开始，就将要运用到龙血与灵魂结晶，不过，过程可会相当痛苦，把这样的好东西弄到手还真是运气啊小子。” 【我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非洲圣人的直系后代，直到有一天走运，才猛然惊醒，史怀哲本来就是个欧洲人……】易虚心里想的当然是段子，可想得也差不离了。 “有多痛苦呢？”易虚好奇地问道。 “青春啊，就是需要体验的。不要管那么多。”哈鲁特的声音里有些心虚。 “这个东西本来没办法给契约位以下的人用。”哈鲁特指的大概是龙血。 应龙辟邪遭受了罕见的黄昏化，即便血液经历了净化处理，也有暴戾的因子存在。 “嗯，契约位以上的倒是可以用来锻体。”马尔克斯沉思。 “什么？！！！”易虚凌乱了。 “请官员安心，日常预测官员死亡的几率只有很小的一成。”戒指的光芒又开始明灭。 “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个鬼啊！！！谁知道会不会死啊！！！”易虚反驳。 …… “放心……”好一会之后，哈鲁特终于开口。 “那小姑娘用血脉共享的方式救了你，以你现在的体质状态，已经完全可以经受住了，区区龙血。” 【喂喂，对于你来说是“区区”的东西对我来说就是要命的啊！！！】 正在二人交谈之时，已经临近圣晖的二人抬起头来，殿堂的大门正发出慢慢洞开的，齿轮咬合似的厚重声…… 第四十六章:小葵花妈妈课堂开课啦！(三) 圣晖殿的大门在此刻再次轰然洞开，纹金的术式魔纹发出刺眼的光亮，让易虚几近睁不开眼睛。 等到回过神来，面前的一切已经与映像中的那个殿堂风格完全不同。 放眼望去几乎遍布整个空间的书籍与资料架构成了环形的巨大图书馆，淡淡地油墨芬芳逗弄着易虚的鼻头，各类以不知名的华美封皮册订的古老书籍散发着一种静谧与深厚的神秘。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易虚在见到这个几乎是里世界最大陈列室之一的图书馆时。 “群星悄悄记录着，以谁也无法解读的文字，无限无尽的言语形成漩涡，孕育出，千亿以计的书。” 这是易虚曾经在《丹特丽安的书架》中看到过的文字，用来形容此刻显然再贴切不过。 遇见这个殿馆，仿佛就遇见了星空。 “欢迎来到……奈特之光，东方体系大概总喜欢称它为——文举天。”哈鲁特看着易虚的震惊，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此刻这个巨大的空间里，已经有着零零散散的官员在安静地阅读，嗯，相对于整个巨大的空间来说的确算是零零散散了，似乎与平常任务执行时的脱线不同，伏于原木桌椅上的他们无比安静肃穆。仿佛，这个神圣的地方，给人以一种心灵上的宁静。 【从现在开始……用心音交流，或者，尽量不交流。】 易虚正沉浸于这样的氛围之中，却突然从内心中传来哈鲁特熟悉的声音，易虚先是一怔，而后点点头。 【我怎么主动传达声音给大叔呢？！】 哈鲁特看着似乎被什么东西难住的他，恍然大悟。 【照我说的做，调动身体内的御灵，在律动的同时配合自身的意识，在内心说出所想的话语。】哈鲁特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嗯，我明白了。】这次是原原本本传达到了哈鲁特的内心中。 哈鲁特脸上的震惊一闪而逝，随即默默点头，走进了名为奈特之光的巨大图书馆中。 【话说……大叔，刚刚开门的声音那么大不会影响里面的人们吗？】 【放心吧，小鬼，那只不过是穿荡于另一个空间里的声音而已。】哈鲁特回应。 【不过……】他继续说。【从现在开始就要注意了，你已经进入了整个世界的核心，甚至于所有的有关于世界本身的秘密都唾手可得。】 【啊啊啊！！！这里是这么高端的地方吗？！就这样让人轻易地进入？】易虚做出畏惧与兴奋的表情，少年心性促使他有些手舞足蹈。随着二人走入图书馆一层的中心，周围的官员都投以理解的友好眼光。 ——说不定当他们还是菜鸟的时候表现得比这更笨拙滑稽。谁不是从新人过来的呢？ 嗯……尽管如此，易虚的行为还是在一定程度上与耍猴有着相似之处，啊，错了，是被耍的猴子。 虽然被他人理解，不过当自己回过神来，一定会很尴尬。 【唉……别闹了。】哈鲁特脸上有点挂不住。 【我刚刚当然是开玩笑的。机密的资料虽然能够被寻找到。可是其上却一定被施以使常人无法理解文章的世界本质上的规则限制，就算看了那些书，也一定会转瞬即忘的。】 说实话，哈鲁特真的有点很不适应，刚刚结束的任务让他的烟瘾被压抑得无比憋屈，而后呈井喷状爆发出来了。由于图书馆的规定，根本就没有办法在里面抽烟，嗯，为了陪自己的学生进入这里，哈鲁特可以说是相当辛苦。 【你在这附近待着，我去拿书，去拿你需要看的书籍。】 易虚点点头。 整个奈特之光就是一个庞大的禁魔领域，在这里，除了御灵的律动根本无法进行其他的能力。 易虚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周围。 华贵的殿堂自不用说，可奈特之光，或者说文举天的最大特点可不是这些。 东方与西方体系两种风格在此并未交融，而是渭泾分明地将文献分隔于两个不同的区域。 这是当然的了，两个庞大的文明之间绝对不会向对方让步。 所以倒也出现了怪事，原本风格浑圆合一的奈特之光建筑装潢出现了东方与西方明显对立着的建筑风格。 易虚默默地想着这些，眼前却突然出现一抹清丽的光芒 ——那是一名淡灰发色的幼女正浸没于星辰与书卷中的肃穆表情。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肃穆，使幼女更添了一丝可爱的故作老成。 她就那样，旁若无人地，静默着，嘛，或许是寂寞着，谁知道呢？ 【那孩子在二楼的环形廊道啊。】 并非是与大部分官员一样坐于原木阅读桌上，而是靠着栏杆以可爱的，鸭子坐的方式托着足有她身高的书籍。 易虚不由自主地找到楼梯，走上了二楼。 【你好啊，在看什么书呢？】易虚小心翼翼地靠近，居然问出了这样一段话。 【……】幼女抬头回以冷漠与惊疑的眼光，黑色的瞳孔里有着一丝不解。 【《论灾害根因的拔除》，黎明前a级审裁官桐夜隼人著。】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打开了两人认识的接口。 【你好，我是易虚，是个新手。】 【嗯，看出来了。】幼女毫不掩饰地瞟了易虚两眼，叹了口气。 【叫我奈丝吧。】 【你来这里干什么？】奈丝一边看着书一边问道。 【我的导师想让我了解更多的里世界常识，所以非来这里不可。嗯，我是从表世界来的。】易虚很高兴这个小女孩并不像看上去的那般冷漠，回答道。 【是吗？这可真少见啊。】幼女默默看着书。 而此刻的楼下，哈鲁特倍感烦恼地看着空阔的图书馆大厅，除了桌椅就是书籍的空间里完全没有了易虚的影子。 【麻烦了，奈特之光设置了强大的禁魔领域，我没有办法轻易找到那小子的位置了。】 捧着厚度夸张到超过头顶的书籍，哈鲁特皱起眉头。 如果易虚发现那四五十本书的话，大概马上就逃之夭夭吧？的确值得庆幸啊。 【奈丝是官员吗？】易虚看着她偏白色调的便装卫衣，肥大的帽袖上伸出精致的脖颈与小巧的手臂。 当然不排除制式风衣拟态的可能。毕竟这里确实是黎明内部。 【姑且算是吧。】奈丝徐徐翻动着巨大的书页…… 第四十七章：幼女与礼赠的纽带 【你……不看书？】幼女突兀地问道。静谧的双眼里倒映着不知名的深邃。 易虚尴尬地一笑，在哈鲁特没有提供书籍的情况下，他只得将名为手机的电子终端重新变为黑色封皮的《黎明律》。 那之中的确有着辅助理解的常识性模块没有错。 至于为什么不回归手机的状态，那是因为，在这样一种氛围下，易虚总觉得，应该怀揣一种神圣的敬畏。 幼女看着这一切满意地点了点头，过于成熟的表情在她身上却丝毫不显老气，反而变成了一种奇怪的萌点。让人，特别是让易虚不由自主想要抱住眼前这缩在白色棉质衣物中的小生物。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可是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啊！】易虚狠狠甩头。 【这是什么判刑标准？《黎明律》里似乎没有这一说。】幼女皱眉。 易虚突然身上冒着冷汗，御灵的律动一直就没有停止过，他下意识就把心里所想传达到了…… 【啊哈哈！我是说应该要把在奈特之光破坏阅读环境的家伙判处以这样的刑罚呢。】易虚语无伦次地圆过去。 【……】少女先是沉默，而后眼前闪过一道锐利的亮光。 【不错的想法。】 【啊哈哈……是吧。】易虚干涩地笑了笑。 而后两人继续沉默着看起了书。 《协调常识》，易虚所看的就是这样一类书籍。 翻开书页，已经有着不长不短的前言。 “本书专为来自表世界知识储备量为负的蠢蛋准备，如果身为蠢蛋的你能在本著作中获取一丝丝一咩咩的知识，使生锈严重的脑回路得到稍微的改造，那么都是编者莫大的荣幸。” 【……】易虚看着有些沉默。 【怎么样？】身侧的幼女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一边翻动巨大的书页一边以目光示意易虚手中的常识手册。 【嗯……相当微妙。】易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样问，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回答。 【哦，明白了。】幼女继续低下头去。 “首先是黎明特有的能力位阶的划分，这类体系在里世界基本通用，而各类职介，例如魔法师与修真者等，能够以各自职业的专有名词代称。” “觉醒位(可代称魔法学徒与灵根期等，以下将皆以魔法体系与修真体系举例。) 御灵位(魔法师，练气) 契约位(魔导士，筑基) 领域位(魔导师，金丹) 神意位(魔导使，元婴) 权能位(圣魔导，化神) 法则位(天魔导，合道) 圣贤位格(法神，地仙) 以下略，不仅因为这样写起来很蠢，而且现在如此弱渣的你也接触不到。呵呵呵呵。” 嘲讽，红果果的嘲讽，歧视，绿泡泡的歧……啊呸，口胡，毫无疑问，这是歧视。 易虚感觉自己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谁说我没有接触啊！圣贤之上一定的王座对吧，我刚刚还见过了来自冥界的脱线大贵族啊！】 【哦，这样啊！】幼女漫不经心回应。 易虚再次犯了尴尬癌——律动又忘关，得了，这是御灵掌控仍然欠缺的缘故。 【你说的对，但是不全对。】幼女无视他的捂脸。 【王座……还有神座，都是圣贤之上的阶梯。两者是平等的，是两条不同的道路。】 【神，代表规则，而王，代表统辖。】 幼女默默解释。 【是这样啊，虽然有些不懂，但是能够请奈丝给我详细讲讲前面的几个位阶吗？】易虚有些无奈与扭捏地递过书。 《协调常识》上除了这些东西就是关于具体任务情况的处理指导了，这大概也是哈鲁特带他来图书馆的原因。 幼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一脸期待的易虚。默默合上书本。 【好吧。】 【觉醒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御灵位的话，标志则是能够开始修习御灵法，然后发现自身灵魂中的权柄。】 【契约位，代表眷属。】奈丝说道。 【也就是说，能够与使魔签订契约。】 【之后的位阶也不用那么着急了解，还是努力提高自己吧。或者……多看点书。】 【嗯，谢谢你，我了解了。】易虚终于露出了然的表情。 【嗯。】幼女点头。【你的导师还没有过来吗？】 【我也很奇怪，以大叔的能力应该能够找到我才对。】易虚疑惑。 【大叔？】 【嗯，名字是哈鲁特·马尔克斯。】 【也难怪，那家伙的话，的确是这种风格。】幼女点评。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哈鲁特的脱线程度已经到了黎明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在属于自己的内心中，易虚下意识地吐槽。 【嘛，算了，我还是送你个礼物吧。】奈丝看着易虚，轻轻抚摸着巨大的书本。 【啊！您果然在这里啊。】突兀的声音传达到了奈丝的心中，打断了对话。 易虚不明情况地回过神来，却发现一名面色柔和的，有着罕见铂金发色的青年站在了两人身前。男子穿着与制式礼装色调完全不同的白色纹银风衣，柔和地笑着，能够让人想到自炼狱之中升起的希望之光。 青年一边微笑一边向易虚温和颔首，随即走近奈丝。 【这边稍微有一点事希望您处理一下。】 这是易虚所听不到的声音。 【真是的，好不容易的假期啊。】幼女顿时严肃起来，紧绷的小脸有一种奇特的吸引力。（当然是对于萝莉控而言……） 【说笑了，您不是随时都在休假吗？冒昧直言……简直就是甩手掌柜。】 奈丝终于无话可说，这句话她倒无法反驳。 【喂。】奈丝看向一脸茫然的易虚。 【什么事呢？】易虚笑了笑。 【我暂时得走了，准备临行送你个小东西。】 少女小巧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本小巧精致的册子，墨绿色的封面带着神秘的厚重。 《启明之书》 是这样一个意味深长的名字。 易虚惶恐的接过，突然觉得这突兀的情况让脑回路有点不够用。 【谢谢。】 幼女故作成熟地摆摆手，作为回应。 青年微笑地看着这一切，静静地等待着。 【走吧。】奈丝转身，利落地回答。 【真罕见啊……大人。】男子的笑容中仿佛多了一丝深意。 【这不用你管，卢西安。】幼女狠狠瞪了青年一眼，却只让人感觉故作姿态的可爱…… 第四十八章：《启明之书 易虚默默看着幼女与青年相继离开，觉得自己有必要找找书籍了，既然大叔靠不住，那么就还是得靠自己。 可就在起身后，却与哈鲁特撞了个满怀。 【能够告诉我你这段时间都在干些什么吗？小……兔……崽……子！！！】哈鲁特看上去已经有些，啊，抱歉，不是有些，是相当相当地气急败坏。 【你知道要在禁魔领域覆盖的庞大空间里找一个人有多难吗？这里可是一层就堪比十个足球场的九十九层图书馆啊！靠着肉体力量在奈特之光里飞奔有多羞耻你知道吗？！我圣贤位格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易虚看着一脸怒容并且在气势上压迫他的哈鲁特，赶忙回忆了这一个小时以来发生的事情。该解释什么呢？“认识了一个幼女好开心哦！”“幼女什么的太棒了！”“接受了一只幼女的指导。”诸如此类？！ 不不不，绝对会被人道毁灭的啊！！！ 【嗯，在看书。】易虚挥了挥手里的书籍，却意外地让哈鲁特看到了那本名为《启明之书》的小巧册子。 【这本书从那里来的，快给我塞回书架啊！！！】哈鲁特突然惊出一声冷汗。 这本书不就是那个吗？未经允许的话，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流泪，啊呸，口胡，会被禁制冲击变成白痴的书籍。 他马上开始试图把易虚的《启明之书》夺过来。 【不要抢我的东西啊！真恶劣啊，大叔！】易虚紧紧把书籍护住。 【这可是一只可爱的幼女送我的礼物！！！】终于说出来了，绝对说了吧？终于暴露了啊。 【啊？！】哈鲁特的眼里终于闪过惊诧，抢夺的手终于停了下来。渐而转变为沉思。 【原来是这样啊……】哈鲁特将疑惑压了下去，转而露出尴尬的表情。 【啊哈哈……我这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嘛！不过以后奈特之光中的书籍也还是不能够随便乱动。】 易虚点点头表示明白。 【图书馆的一层与二层是对阶段d官员的开放区域，上面的区域暂时不能够进入。】 【诶？！可是，这个图书馆，不是只有两层吗？】易虚用疑惑的神情征询哈鲁特。 【所以说是“不可以”，而不是“不能”啊，现在的你当然看不到入口。】 易虚露出恍然的表情表示了解。【原来如此，看样子奈丝大概是和我一样协调官啊。】 【一部分的机关高官也会选择在一楼阅读。】虽然易虚没有将那句话传达到哈鲁特，哈鲁特却像是知道易虚内心所想的内容。 【既然有了这本书，那我们的计划可以变更一下了。】哈鲁特笑了笑。 【这本书难道很厉害吗？！】易虚惊讶。 【对你来说大概很有用吧。】哈鲁特笑了笑。【往厉害的来说，这是本只要普通人看上一眼就能够明了世界本质的书籍。】 说出了相当了不得的话啊！易虚差点没有拿稳手中的书籍。 【哈哈，其实也不是那么好用。它的功能其实只是让你能够快速地接受知识而已，有些方面的知识你达不到接触的层次，其上的法则就没有办法起到作用，所以说，它现在只能够帮助你了解最基本的常识而已。】 哈鲁特拍了拍易虚的肩膀。 【臭小子运气不错，能够拥有一次《启明之书》的使用权。】 【啊？！可是奈丝已经把它送给我了啊！】易虚没想明白，这本书难道是图书馆的东西吗？ 哈鲁特突然愣住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整个身体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颤抖起来。 半晌，他的声音才从易虚心底响起。 【有空……多来奈特之光读读书。】 【啊，好。】易虚不明白哈鲁特的反应代表了什么，但是多读点书总不是坏处，他欣然答应。 易虚跟着哈鲁特下楼，哈鲁特将高过头顶的书籍慢慢放到阅读桌上。易虚这才注意到这些书的数量有多么庞大。他终于庆幸自己因为那只可爱的幼女逃过一劫了。 【你随意翻开阅读吧，有了这本法则魔导的话，我们大概很快就离开奈特之光了。】哈鲁特静静等待着易虚。 易虚翻开了扉页的一角。 “此乃善恶达通之源，此乃至理蕴藉之所。” 飘动的暗金文字动态地组合排列，蕴含着庞大的信息量。 它不属于易虚见过的任何一种字体，包括在易虚回忆里惊鸿一现的大陆通用语与缠绕圣贤身周的圣言。 仔细辨认的话，却还是能够看出它们是与被成为圣言的符文有类似之处的，却更加复杂，繁杂。 不过易虚偏偏看得懂。 庞大的信息开始慢慢地侵染易虚的大脑。 ——御灵是权能者体内流动的能量实体。 而里世界的无数位面被巧妙划分为五个界域。在上古时代由五界分辖。 那是众所周知的神话桥段。 神国，冥界，东方仙界，悬空，还有帝国。 这些界域不仅进行着统辖，而且有着各自的职能。 可因为某种原因，仙界的“道”崩散得零零散散，现在的乾坤天已经是最大的位面。悬空亡灭，帝国没落。他们分离出的规则使得各类圣贤造就的大部分位面中原本特有的体系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揉杂各类体系的其他位面，那就是现在的常见的普通位面了。 当下所说的西方体系与东方体系，不过是两种文明的分明界限罢了，纯粹的东方位面当然有，西方位面固然也存在，可要将那些融合后的位面进行区分，就必须用这个麻烦的办法。 而黎明机关，大概是后来被某个，亦或是某些至高存在所造就。那是在第一次“敌人”进行大规模入侵后，数不尽的古神座与王座为了抵抗邪魔而失去了存在的概念，回归于虚无的神话之后了。 …… 庞大的知识，能够被现在的易虚所理解的知识冲刷着易虚的灵魂，易虚如果要消化这些东西，可能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易虚眩晕着脑袋，合上书本，终于踉踉跄跄地随着哈鲁特走出了圣晖殿的大门。 “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呢？大叔。”易虚扶额问道。 “等你缓过神来……我们就得开始开发你的权能。”哈鲁特给予易虚一个戏谑的笑容，说实话，寒碜得很…… 卷末语 这里是卷末语。第一卷的初始剧情已经结束。它可能有点乏味，或者是莫名其妙，但是小忧会努力地进行后续的填坑。 而夸张点说，本书已经有十多万字了。看着列表里一天天变多的章节，说实话，小忧的心里还是挺有成就感的。但是小忧始终记得有一个小忧所敬重的前辈同我说过，网文创作没有到达过一百万字，就没有资格说自己是个小说作者。 于是，小忧一直在向这个目标奋斗着。 其实，作为高中生挤时间写《黎明》这本书还是有点小累的，特别是明知道自己在进行着几乎是单机游戏般的码字。说是说着不在意，是为了自己的兴趣而坚持，但是很多老爷们看不到自己的书，或者说小忧的书还没有优秀到能够让许多人看到的程度，每天对着冷冷清清的书评区和书友群，小忧心中到底还是有着一些遗憾。 所以才更要感谢。 真的应该感谢我所知道的还有所不了解的一直默默支持我的老爷们，小孩前辈，妖皇桑，还有来支援我的前辈们，所邂逅的同好，小忧真的因为写作，认识了很多很棒的人呢！真的好开心！ 那么，接下来要和易子一起上路了哦！在奇幻的魔导学园里，同样存在着许多带着憧憬的少女少年，临时失去了哈鲁特的陪伴，易虚因为任务来到了这里，又回有怎样的邂逅与意外等待着他呢？ 奇幻与轻风的平凡少年物语再次展开！ 第一章：只有我不存在的表世界 “啊，痛痛痛痛！好痛啊！” 易虚在床上抱着身子抽搐，汗水居然将天蓝色的盖被浸透至了淡紫色的程度。 “唉！请官员马上从噩梦中醒来，不然将采取强制手段。”日常人性化地叹气。 正处在噩梦的幻觉中的易虚当然听不到日常的呼唤。 于是…… “啊！痛痛痛痛！” 被恶趣味取名为日常的黎明之证上闪耀着不正常的红光，像是针扎似的，易虚白皙的手指上开始滴落鲜红的血液。 好吧，这次是真的很痛就是了。 “原来是梦。”易虚顿时有了一种中了千万大奖的错觉，那种极致的痛苦已经离他而去真是太好了。甚至因为欢畅与解脱感，居然都忘记了责难日常的脱线举动。 也是，相比于那种痛苦，这点低等级的小刺痛根本不能够与其放在一个高度。 “原来我已经回家了啊。”易虚看着四周熟悉的公寓壁图。书桌，台灯，衣柜，有点笨重过时的笔记本，一切还是那么熟悉。 他不由得记起哈鲁特在黎明的某幢外观类似于体育场馆的建筑中，（嗯，按哈鲁特的话来讲那地方叫做黎明机关内部战斗训练馆。）强迫他把龙血与灵魂结晶同时咽下的情景。 不寒而栗，简直是不寒而栗。 按日常的话来说，就算是契约位以上这么玩也会有极大的几率作死成功，毫无疑问，那是狗带的代名词。 而哈鲁特偏偏就那样干了！！！ 随即在他的示意下出现的是高达，啊呸，口胡，不是高达，是高达五米的巨大傀儡，这具全身看起来像是以某种液态金属组合而成的匀称躯体散发的是易虚绝对对付不了的压迫力！大概是对刚马上会死的那种。 当充满科幻文明风格的傀儡泛着赤色光芒的的传感器锁定易虚时，他还忍受着体内乱七八糟一通乱窜的御灵，蜷缩在地上，每一个细胞都撕裂重组着，骨骼与骨骼之间收紧扩展，不时传来崩裂的声音。 “干什么？！”易虚在产生反应的第一刻就知道自己被哈鲁特坑了。日常早前所计量的危险概率当然是指单独使用龙血，更不用把说没有经过炼金深层的处理的两种能量体——血与灵魂结晶同时使用。 易虚在无比的痛苦中蜕变着。不过，他感肯定，在傀儡威压间的眼球状传感器内，看到了残暴。 易虚仿佛在那之中看到了自己逝去已久远在天国的祖母，太爷爷，姥姥…… 【会死的啊！绝对会死的啊！被这家伙一拳头下去总觉得能够看到那些长辈的吧？！！！】 “嗯，它能够帮助你更好地吸收能量体的力量，转化为自身的御灵。”哈鲁特漫不经心地说。 【现在你应该关心我的生命安全才对啊！】 哈鲁特慢慢抽着廉价的香烟，一边自言自语。 “我已经为你调整了训练场的时间模式，按照时间流逝的比例训练场内大概要好几个月吧？好好享受，这家伙的拳头可是有着活血舒筋的效果啊，我就是看中这个才有把握进行这个冒险的举动。” “神她妈活血化瘀……”易虚悲愤地说着。 “你别不愿意，小鬼，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爆体而亡，第二，找眼前这只傀儡解决问题。啊哈哈哈。”哈鲁特提供了两个选项。 “……额，这句话从某种意义上很微妙啊。” “要么去挨打，要么死。”哈鲁特嘿嘿地笑着，似乎在逼迫着易虚。 或者根本就不需要啊！他就那样轻飘飘地离开了，顺带把为了易虚的修行而开启的私人修炼室的们重重关好。 本来这也无可厚非。 【可是门外传过来的却是一股子机械齿轮咬合的声音。——这一定是反锁的声音没有错吧？什么仇什么怨啊！】易虚欲哭无泪。 终于等到几个月后——实际上外界的时间也才刚刚过去半天不到，易虚已经浑身上下没有一块正常色泽的皮肉。 一边被傀儡蹂躏，一边还要忍受着身体灵魂同时撕裂的剧痛，这样的酸爽，易虚真的真的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嗯，现在回忆起来仍旧存在着无比的畏惧感。 龙血的效果随后虽然凸现出来，体质强大的恢复能力也优势明显，不过啊，真的是太恐怖了，那种触感。 “啊，日常，我回来了啊。”易虚还记得自己如释重负地用一开始哈鲁特交与的钥匙逆向开门的脱力感。 ——易虚可能比一年回一次家的外地大学狗还渴望回到那个地方。 没想到就算是趴在床上倒头就睡，也依然逃脱不了被蹂躏，被能量撕裂的那种痛苦啊啊啊！畏惧心理简直不要太可怕。 “日常，现在几点了？”易虚挠了挠糟乱的头发，坐在床沿上。 “以下是黎明之证为您报时，表世界帝都世界，星期二，八——点——整。”明明是高智能的子系统智能生命，却故意用老旧电子钟的语气打趣，这让易虚再次苦笑着摇头。 “这么说，我果然离开了四天吗？” “是这样没有错。”日常回应。 “不过对于日常的行为交往等一系列涉及近距离生活的活动，我们有以规则填补漏洞，除开学校的部分现实由于被重置，没有必要进行掩盖，而其他与官员有交集的人一定会下意识地认为官员一直进行着正常的社会活动。”日常侃侃而谈。 “说得很厉害的样子，但是说白了，他们因此以为我一直很正常是吧？” “嗯，是这样没错……”黎明之证对于自己高大上的发言被几句话轻松简单地解释出来有些气闷。 “好饿……”易虚突然察觉到自身已经几天没有进食了。 实际上，觉醒之后的能力者就已经不需要吃过多的饭菜了，身体靠着御灵蕴养，保留着最纯粹的状态。而且表世界有着杂质的食物也可能对能力造成影响。 但是说易虚是奇葩也没多大毛病，到底还是是真的饿了，三天没有吃饭的饥饿感突然爆发出来了，迫使易虚不得不外出觅食。 易虚草草披上外套，走出公寓，于是回到了一切的开端之所。 街道上仍旧是来来往往，漫无目的地走向远方的人们，脸上以麻木的表情。 好了，文艺风到此结束。 其实……我想说的只是易虚立马钻进了街上的小面食馆…… 第二章：我居然也有青梅竹马？！ 易虚脚步虚浮的走进面馆，简直就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老板，一碗馄饨，两碗炸酱面，大份的！”易虚粗着嗓子，似乎是想学学武侠套路里“小二，两斤牛肉！”的豪放，亦或是对近些日子压抑感的释放，毕竟这一切发生得的确过于迅速突兀，简直让人措手不及。 嗯……当然，一般而言就会出现以下易虚所面对的以下这种尴尬场景—— 一个店面的顾客都抬头看着这个可怜孩子，唉，年纪轻轻的，怎么精神就有点反常了呢？！ 倒是只有面食店的店主，那个系着白色围裙，在挂着帘布的厨间忙个不停的圆脸大妈，听到声音后，探出头来，一脸和善地回应易虚 “哟，小虚啊，好几天过来了啊！怎么饿成这个样子。” 店主是易虚所熟识的街坊。 “嗯，最近比较忙，没来得及吃上几口饭。”易虚笑着回应，终于把尴尬给缓过去。 毕竟，混在一群脱线2B组成的团体中，人也会被慢慢影响的。 易虚突然觉得，这样的现象好可怕！！！ “先找地方坐吧。”大妈拿着漏勺示意他耐心等待。 易虚环顾四周，今天的店面似乎特别火爆，几乎所有简洁清明的桌子边都坐上了几个面生或面熟的食客。尽管，这店面并不算太小。 “那个……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似乎是联想到自己刚刚突然抽风的行为，易虚感到超级生涩羞耻，特别是当眼前是一名少女时。 【啊啊啊啊啊！我当时怎么就那么说了呢？！】易虚心里百般懊恼。 少女留着齐肩的黑发，带着白色的棉质口罩，露出光洁的额头与水晶质感的眼睛，穿黑色的连绒秋衣外套，似乎也是和易虚一样在等待着。单从这些方面来看，应该是一位相当漂亮的在校高中生。 看到易虚径直过来询问，显然是有些惊讶。 她微微地点头，但是不知怎么的，易虚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好笑的意味。 “你这人还真逗啊。”少女冷不防地搭话，看起来还饶有兴致，还有……玩味？！。 易虚实际上有些不习惯与陌生人说话，不过本着礼貌的原则，易虚还是回应了。 “啊……请不要介意，刚刚脑袋有点短路了。” “哦，是这样啊。”易虚敢肯定，他这次绝对绝对在口罩少女的眼睛里看到了强忍的笑意。 【这人怎么回事啊？】易虚表面上微笑颔首，内心却是这样想到。 “官员现在的这种行为，是极其心口不一的表现，我们可以将它特意冠有一个专属名词——心机婊。”在这个时候日常却突然插了进来。 没错，在表世界的公共场合！！！在最不恰当的时候进行了最恰当的吐槽。 “喂，你别说话啊！这里可是表世界！”就算易虚获得了能力，在表世界这样的地方也不应该暴露才对。 在一个世界法则本身长期定义为无法产生力量体系的世界里，暴露非常识的东西，一定会引来麻烦，虽然黎明机关有着强大的善后能力。 “安啦，官员。作为普通人的他们连我的御灵波动都捕捉不到，又怎么会听到我说话呢？” 日常给易虚打了针定心剂……个鬼啊！！！ “也就是说……”易虚艰难尴尬地把目光从手指上的戒指移开。 “嗯，八九不离十了，对面的这位小姐大概已经确定官员是精神疾病患者了吧。” 【为什么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啊啊啊！！！】 易虚刚刚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么蠢的事情，居然和自己的手指“自言自语”…… 回望四周，似乎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了，还有人在拿手机打着什么电话。 ——“嗯嗯，地点是……症状的话……” 【是我的心理作用吗？！绝对是吧？！一定是我的心理作用。】易虚已经开始祈祷着在白衣天使们过来把他送去电疗前吃完饭了。 看着一脸惶恐警戒的易虚，口罩少女肩膀颤抖着笑出声来。 “什么嘛……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啊……” 易虚看着面前的少女，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这股莫名其妙的被嘲笑感是怎么回事？ “恕我直言，官员，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您是真真切切地被嘲笑了。”日常吐槽。 易虚嘴角抽动，或者更贴切点说是抽风中，可是良好的教养让他不得不保持微笑。 这事纯粹属于意外作死，只得牙齿混血往肚子里吞。 【你笑就笑吧……开心就好。】易虚心里的恶魔小人与天使小人掐了无数次架。 一个高喊∶“闪开！我要扭头就走，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一个劝阻：“别闹，小姐姐长得多可爱。” 【喂喂！貌似关注的重点错了吧，天使老弟！】易虚脑补的场景一下子变得无比诡异。 “馄饨来啦！”店主大妈和善洪亮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易虚真的感谢她再次恰到好处的话语。 【对面的少女似乎也是点的馄饨啊。】 “官员，这里说也字真的好吗？您可是还有着解决两碗炸酱面的战斗力的饭桶啊！”日常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啊啊啊！】 “官员御灵律动忘关。” 【拿这个老套路骗鬼啊！我被那台看上去比“终结者”高到不知道哪里去的傀儡蹂躏得死去活来之后，直到回来，我的御灵收发已经很熟练了啊！】这次易虚倒是对日常使用了心音传递的小技巧。 “作者故意的。” 【好吧，我服。】 正当易虚与自家戒指进行二货少年欢乐多日常节目的时候，少女为了吃面已经摘下了口罩。 小巧的樱唇，精致的琼鼻，白皙中透着微红的玲珑般的面容，简直就像是被法则所钟情的美神，一颦一笑中都留存有少女特有的娇气。 好吧……形容词编不下去了。 原本期待看到少年惊讶表情的少女，却突然发现易虚居然依旧在看着自己的黑白色菱晶戒指发呆。 惨剧在这一刻发生了。 猝不及防地，易虚被一勺馄饨糊在了脸上。 “唉？！你这人这么这样啊！！！”易虚拍案而起，一脸愤怒。 之后……他就看到了同样一脸愤慨的少女…… 熟悉的面容让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差点把脑回路给烧了。 “乐…乐乐……乐瑶？！你回来了啊……好……好久不见啊……”易虚的背上大面积地冒出冷汗。 “哟，五年不见，小易子，你长进了啊。不仅把自己整成了精神病人，而且还有胆子骂哀家了……”张乐瑶给了易虚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在易虚看来那之中蕴含着的是地狱。 嗯，那一天，易虚又回想起了曾经被青梅竹马支配的恐惧…… 第三章：小姐姐的专制与易虚是抖m？！（才不是！） 有谁会对刚刚泼自己一勺馄饨的娇蛮少女低头认错呢？ 这样的少女实在是让人无法抱有好感。 然而……曾经在眼前这少女的恐怖“压迫”下生存了近十年的易虚完全提不起反抗的念头。 “抖m？！”日常观察易虚因为畏惧有些惶恐的脸，得出了一个巧妙的，呃……或者说不妙的结论。 【才不是啊！！！】易虚在心里咆哮。 那么，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缺失？！ 张乐瑶戏谑地看着眼前处于呆滞状态的易虚，将自己的绯色发卡默默地扶正，一股冷峻的气场扩散开来。 易虚敢肯定，这样的气势比哈鲁特释放名为圣域的圣贤位格固有结界时也不妨多让。 “乐瑶姐，你……怎么就回来了呢？”易虚慌不择言。 “哟，小易子，合着哀家还不该回来啊？”张乐瑶的眼神又锐利几分，盯得易虚心理阴影面积大幅度上涨。 “没有没有没有！奴才这不是口不择言吗？娘娘赶紧地趁热细品这云吞吧，此处店家的手艺大抵已有百年传承，想必是极好的。”易虚急智地反应过来，顺着少女的语气回答下去。 “角色扮演？！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玩法多……”日常在一旁默默评头论足。 【……】易虚现在心里十万头顶着滑稽脸的神兽践踏而过，连反驳日常的话语都组织不出来了。 “哦……”少女不咸不淡地笑了笑。 此刻易虚面前已经摆上了三大碗面食，与少女面前的小碗馄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嘛，在周围人看来，的确太像饭桶。 “什么时候回来的？”易虚不顾他人目光地狼吞虎咽着，嘴里含含糊糊地吐字，试图进行正常的对话。 因为父母工作关系迁居离开了近五年的友人，居然又回到了这里，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让人惊讶。虽然童年生活多半是被张乐瑶用一直勤练不辍的柔道蹂躏，不过还是有着令人怀恋的回忆的。 比如……只要有少女在，打群架两人对上十多个小混混完全没有压力，嗯，在对面的人没有用板砖神器的条件下。然后就在小学的楼顶天台上面喷漆，写上大姐头和她的小跟班的名字，示意已经制霸了镇中心小学……个鬼啊！！！ 这个剧情莫名其妙地熟悉啊！太烂熟了吧！ 其实张乐瑶对于易虚也并非洪水猛兽，至少曾经她还是挺关系这个小跟班，嗯，除了没事踹他两脚，小事掐他几块，大事心情不好就得被揍脸。在看着易虚长大的邻居街坊看来，这孩子活到现在没毁容已经是顶不容易的了。 “刚刚回来。”乐瑶看不出面部的细微变化， 应该也是没想到易虚会突然出现在她的对面。 “张叔叔呢？工作已经调回本土了吗？！” 少女默默地摇摇头，表示易虚的猜测并不准确。 “来这里上学？”易虚生涩地笑了笑。 张乐瑶突然却气愤起来。 我的老天爷啊，易虚真怕少女就在这里把桌子掀翻。印象里以这个人的专制粗暴，这种事情绝对干的出来。 这个锅易虚还非背不可。 ——他忘了眼前的少女是常人世界不折不扣的天才，在他还在默默准备小升初时，张乐瑶就已经开始着手金融商贸，法学，医学等多个高校程度的专业知识学习，等到七年级少女离开的时候，她已经补完了几乎所有的学士课业。 简直就像是漫画里出现的人物，她让易虚第一次感觉到天才与普通人的差距是那样的巨大。虽然这改变不了易虚仍旧受她“统治”的事实。 像她这样厉害的人，当然早已经不需要进行必要的普通教育了。 易虚任由张乐瑶揪住自己的碎发，默默忍受着发梢末端传来的疼痛。 【你开心就好……】觉醒之后的权能者身体素质已经远远甩开了正常人，特别是对使用了龙血的易虚来说，这点疼痛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少女怕也是只讨没趣，揪了一会儿终于放下手。 易虚笑了笑。 虽然是天才，可张乐瑶表达情感的方式相当幼稚，或者说，正是因为是天才，所以才不善于展露。 易虚是当初必须受到她独裁专制的，因为她能够掌控的就只有易虚而已。易虚曾经是天才少女的唯一友人，唯一被承认的同伴。 所以才忍受着各类开玩笑般的蹂躏，把那份情感一直延续到现在。 毕竟少女再没有别的朋友了。 “哀家乏了，小易子，摆驾回宫吧。”饭饱酒足，好吧，酒倒是都没喝足。 “喳……遵老佛爷懿旨。”易虚不免得有些好笑。 两人同时起身，轻轻拭去嘴角的红色油渍，又走上了大街。 “这五年，你在哪啊？”易虚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他很担心一个情商几乎为零的少女独自一人生活的样子。 “在老爸的工作单位帮忙。”张乐瑶解释道。 “那就好……”易虚呼了口气。 “嗯，回家吧，哀家乏了。” “瑶姐？难道？！” “嗯，哀家的寝宫离小易子还是比较近呢。第三单元。” 【喂！这不就是同一栋楼，而且还同一层楼吗？】 “乐瑶姐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易虚笑了笑。 “这件事情哀家无可奉告。”少女使劲扭着易虚面皮上的嫩肉，仿佛当年被校园霸凌所支配的恐惧。 “好吧。”易虚惺惺然。 “姐，你变化有些大啊，我都认不出来了。”易虚尴尬地笑了笑。 “哦？”少女诡异地笑了笑。“变化成什么样子了呢？” “什么样子……”易虚思索着，仿佛在回答当前世界上最严峻的问题。 嘛，其实对个人来说这也是差不多的一种相当严峻的回店里了。 “嗯……变得狡猾与套路了。” 不出所料，在此句话说出口之后易虚立马就后悔了。 虽然他的身体能够抗住金属傀儡的捶打，但是面对世界仅有的几个柔道红带之一，易虚表示，这些攻击还是有着一定的痛感。 “不是‘一定’的痛感，而是会很痛才对吧？”日常毫不犹豫地打着易虚的脸。 “官员的细胞现在仍旧残余着肿胀与痛感，再被进行物理打击，不得不说，真的会很酸爽。” 易虚扶额，终于被反应过来的少女开始各种伤害。 “啊啊啊！麻烦你停下来！我错了，乐瑶姐！！！……” 第四章：听说改变命运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唉，真是灾难。”易虚精疲力尽地将张乐瑶送回同层的公寓。 “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官员正痛并快乐着，毕竟是那么漂亮的小姐姐哟！”日常促狭地笑着，一如既往地让人抓狂。 “才没有啊！”易虚狠狠扭着手指上的戒指，却发现就是拿这东西没办法。 “真失礼啊。”日常似乎很享受这种“你看不惯我，但就是拿我没辙”的格调，着重强调了这句话。 易虚脱下外套往沙发上一缩，盖住了午觉用的毛毯。 轻轻地按下电视的遥控，屏幕里出现的是天朝一频的经典节目——“触近科学”。 节目中开端一如既往的悬疑气氛让人咋舌，带着黑框眼镜的……主持人这次探析的是一组神奇的视频。 ——在一起本应出现严重事故的车祸中，一位由于慌乱而即将遭受撞击的老爷子突然被一道闪烁的白色光芒带离车道，一脸失措茫然地站在绿化带的中间来了。 “这一切，究竟是神秘的超自然能力，还是摄像的重影呢？”主持人压低了声音。 瘫在宽大白色沙发上的易虚伸了个懒腰，津津有味地磕着瓜子。 “……其实是被处理过的。监控视频是有时间显示的，仔细看视频中的时间，有一段时间是不显示的，而且视频中在将要被撞的时候、人影的出现和接下来的画面明显不连贯，所以说视频是被处理过的。这明显不是灵异事件，哗众取宠的视频而已。”某砖家点评。 “假的。是用PR或者AE软件做出来的视频。首先第一张图，影子暴露了这个货车司机和黑衣人不是同一时间出现在画面中的，因为光线不一样，唯一的可能性是，两段视频的叠加，拍摄货车司机和黑衣人的时间不同。还有这个货车司机也没有盯着这个黑衣人看，而是左右张望。，因为他根本不存在嘛。第二张图和第三张图就太低级了，很明显是用抠图或者仿制图章工具进行处理，三轮车落点位置还夹带了马路中间位置的阴影，而马路中间原本是清晰的，经过这么一闪，居然模糊了。 看来抠图后图章处理的不是很到位啊。。。。。。还有好多可疑的地方，比如货车司机先是向左轻打了一下方向盘，然后又回直撞了过去，按道理应该是直接急打左转弯，然后车身处于屏幕右下角。还有车道两旁的柱子，在亮光闪起的同时，并没有出现其他的影子，这说明，这道光是通过后期制作加上去的，而不是实际的光源……”某叫兽揭示真相。 “日常，你怎么看？”易虚默默打了个哈欠，换做平常他一定会满脸信服地认同这个观点了，可是，在经历这些事物之后，他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敏感性。 “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毫无疑问，是真实的。这是一个在表世界违规使用权能的契约位。”日常回答。 “这么肯定？！”这下子换做易虚表示惊讶了。 “嗯，这起事件已被编入档案。你看到的这档节目其实间接属于机关。 虽然能对于直接目击者进行失忆处理，但是仅仅因为流露出来的视频而抹消一段现实还是太小题大做了，所以才有节目组的出现。”日常这时倒没有开玩笑了。 但显然易虚并不这么认为。 “别开玩笑，这可是天朝联邦的直属电视台啊！”易虚笑了笑。可在下一刻脸色就僵硬起来。 “一个贯通万界的官方组织当然有能力统辖国家，包括表世界上的任何国家。”日常淡淡地说。 “官员应该找准自己的位置了，在表世界这样的地方，您是就世界而言都是公认的，相当了不得的高官。” 易虚顿时感觉到一股压力落在身上。 他居然随随便便就获得了其他普通人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 “原来这就是不平凡的好处么？难怪那么多的人都想要努力拜托普通。可惜了……这力量落在我这样一个人身上。”易虚苦笑。 “不管官员心里想着什么，有一点还是请务必记住。”日常莫名严肃起来。 “绝对，绝对不要把能力作用在表世界普通人的身上。那样会引起严重的规则惩戒——你强行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将逻辑中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带入他们的现实。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也无法估计，因为这样的动作，会让与那人有着联系的大众们命运紊乱无比，一定几率影响《黎明律》的运作。” “这么说……那个救人的人，是触犯了黎明律的吗？”易虚通过《启明之书》已经了过大略的黎明律的裁定依据。 “嗯。”日常的戒面光芒灭末。 “抓到了？”易虚问。 “没有……”日常总觉得这境地无比尴尬。 “对方拥有强大的隐匿能力与转移宝具，我方协调官在里世界也无法大规模出手。看样子得放弃追捕，花功夫窝囊地维护规则了。 毕竟根据三元系统之一，中央意识体至善人格紫灵判断，这件事情远远称不上恶劣，总体来说利大于弊。” “啊嚏！” 同样在表世界，粉色发丝的双马尾少女皱着眉头打了个喷嚏。她默默地帮着搬家大叔把一堆装着生活用品的纸箱放入货车内，疑惑地看向远处。 易虚突然想起自己一直以来都忽略的疑惑之处了。 “表世界……为什么这么多权能者？！” “大部分都是从其他位面过来定居的人们，或者是进行旅行的游客。黎明对此设有专门司职的海关，虽然不能够算是正式官员。”日常解释。 “表世界有什么好定居的。”易虚莫名其妙。 “表世界在黎明的调控下还是有着很多独特的亮点啊，只是官员您不知道而已。它拥有着整个世界体系里最为独特的ACG文化，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恐怖了，官员知道里世界数不胜数的位面里御宅的人口基数有多么庞大吗？”日常有些自豪。 “这样子啊……”易虚此刻真的不知道得说什么好了，御宅真恐怖啊！ 紧了紧被子，一股温润的舒适感传来，易虚觉得没有生命危险的平常日子果然才是正道。 “什么时候得再次接任务呢？”易虚问道。 “会有通知的……大概是一个月一次吧，大概。”日常回答。“这次官员终于可以在那台终端上自行选择了，请加油。” 易虚笑了笑，倍感珍惜地消磨接下来的一个下午，要知道，晚上还得被女魔头拖上街去瞎逛。 想到这里，易虚不由得无奈地叹气…… 【怎么一个个都在我的生命里躁动呢？我真的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做个美少年而已啊……】 第五章:邻居是美少女 “啊啦啊啦……小易子你给哀家再快一点啦。”张乐瑶病娇气满满地笑道。 身后易虚提着数目夸张的购物袋艰难地在大街上移动着，周围的人们(其实只有男性)闪过同情的目光。 其实对于权能觉醒的易虚来说，就算抓起一吨的物品也完全不成问题。但是一大堆超过头顶的礼盒与身上能挂的地方都挂满了的购物袋实在是让人难以保持平衡。 易虚正是因为这个而汗流不止。 “喂！这个夸张的购物数目只会出现在动漫里才对吧？！你是出于什么想法才会相信我能够拿起这样多到离谱的东西啊？” “当然了，作为哀家的奴才，这点程度你当然做得到吧？还差得远呢。”乐瑶娘娘的脸上突然闪过追忆的神色，眼中是一丝心有余悸与饱蕴的救赎感。 易虚听了这话之后却一脸茫然，只得顶着一大堆购物袋在街上招摇。 “你看看人家的男朋友……”一对夫妻的对话让易虚有些尴尬。 “不，老婆，那种程度的消费品先不说咱家有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就算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拿起来吧？”丈夫弱弱地反驳，同时再次给了易虚一个同病相怜的眼神。 【说了吧？！绝对说了吧？我不是正常人真是对不起了啊！】 “张叔最近在做什么事情呢？”好不容易又被张乐瑶寻找到一家店面，易虚不经意地问着在挑选衣物过程中两眼发光的某娘娘。 “谁知道呢？死萝莉控，失踪好些日子了。”张乐瑶一脸不关心。 【喂喂，这样说自己的老爸真的好吗？！为什么连失踪这种事情都能够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啊！！！】 “啊……哈哈，原来张叔失踪了啊。”然而用这种回答的易虚倒也绝对称不上正常啊！ “咳咳……”在隔着那家服装店不知道有多远的地方，满头银发的人影突然呛了一口茶水，而其对面的青发妖异青年则是一脸看到好戏的玩味表情。嗯，就是那种硬是忍住没笑出声的感觉。 …… 易虚不由得回忆起有关那个萝莉控娃娃脸大叔的事迹来。 作为一名软件工程师，在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上班的那个人的确很失败，但是他的兼职却简直开创了业界的一个新高度——天朝著名的漫画家。 知名作品有《我与哥特萝莉的二三事》，《洋裙轻解之时》，《被判三年的我决定去德国》。 “啊？说什么呢，漫画只是兼职啊。”这是他被杂志采访时留下的最为高格调的名言。 张乐瑶所谓的在老爸单位帮忙，应该是指在那一家公司了。靠着学力max的天才少女，那家公司应该已经在短短几年内就崛起了吧。 【这短短几年可不短啊……】易虚不禁苦笑。 “小易子，这件怎么样？”张乐瑶慢腾腾地走出更衣室。 “好看不错很可以，good漂亮真美丽。”正在发呆的易虚下意识地回答到。开玩笑，从小跟着母上混迹在购物街的他已经深得其中三味。 易虚整理好一个干净的，代表赞许的笑容，抬起头来。 嗯，戏剧性的一幕在这一刻发生。 “啊啊啊！！！你你你你！！！快给我穿好衣服啊啊啊！！！”易虚语无伦次地指着张乐瑶。 他环顾四周，这才惊觉自己原来被拉着来到了一家知名内衣店面。 【还好啊，周围都是女性。】 也顾不得周围的少女大妈们怪异地笑容，易虚费了巨大的力气把张乐瑶推进了试衣间。 【啊啊啊！！！一个人到底要多没长进才会在五年的时间里仍然没有一点羞耻观的储备量？！你已经是少女了啊娘娘！！！不是当初那个干什么都被别人觉得提不起兴趣的幼女了啊！】 一脸默然的易虚嘴上默不作声，内心的吐槽值却已经上涨到能够发动宝具的程度。(……这设定什么鬼？！) “不要那么较真啦小易子，哀家可是一点也不在意呢！”更衣室的门再次关闭，随即是让人遐想的窸窸窣窣的衣物声，娘娘的声音在门后传来。 【你不在意恰恰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好吗！！！娘娘，您让奴才讲你什么好呢？！】 “好了好了，我这次记住了，不过下次不允许再以下犯上，不然你就等着去守皇陵吧。” 【什么逻辑啊，合着我把你推进去不让你露点就是以下犯上了，还得去守皇陵。】易虚简直欲哭无泪，无fuck说。 不过也就任由她胡闹吧，毕竟她曾经因为自己经历过那样沉重的事情…… “嗯，娘娘，出来这趟已经够久了，该回宫了。”易虚试着征询。 “怎么，你倦了？！”娘娘的有一丝质问的意味。 伴君如伴虎啊！我们可怜的易虚同学眼泪掉下来。 “不过……这次就依你吧。”娘娘的语气中似乎有着些许不知从何而来的满意，易虚终于缓了一口气。 跟着乐瑶娘娘回到公寓，千辛万苦地把娘娘送回了同一层楼的家门。易虚其中的艰辛苦楚可想而知。 他抹去额头上的汗滴，找准了门牌号，准备打开自己的房门。 “咦？！这是？” 他突然瞥见了邻家的门前堆放着几叠纸箱，门居然也是大开而有着灯光。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住在这里的大龄单身宅男早就已经因为玩手游氪金还不起房贷而搬离三个多月了。 突然，易虚看到门后出现一只小巧的手臂，慢慢地挪动着纸箱。 “哈？！”易虚忍不住叫出声。 “诶？您是？！”有声音下意识地回答。 门后探出一张梳着粉色双马尾的少女精致白皙的脸，琥珀般的瞳中是惊诧与莫名的情感。 “您是新来的邻居吗？”易虚看到门侧新换的名牌恍然大悟。 “太玄依小姐是吗？相当罕见的复姓呢。” 少女愣了片刻后，马上和善地笑了笑。 “嗯，我是太玄依，刚刚搬来云麓，叫我小依就好。” “啊，是吗？！我是易虚，叫我易子吧？请问需要帮忙吗？”易虚显然有些不习惯眼前并不熟识的少女突如其来的热情，提出了征询。 “嗯！那再荣幸不过了！”太玄依微笑。 半个小时后…… “这个，还真是重呢……”就算是以易虚的体力搬运这些箱子也十分吃不消了。 【教练，剧本不能这么算啊！这章我就一直搬来搬去啊！！！】 “嗯，真的很谢谢您啊！” “不要用敬语啊，叫我易子就好。”易虚笑了笑，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嗯，我安顿好之后回登门拜访的，谢谢易子。”少女勾起一个开心的弧度，无比愉悦。 【易子真是个很不错的人啊……】 第六章：我和粉发双马尾少女的那个夜晚(手动滑稽) 易虚以毛巾仔细揉搓着刚刚淋浴过的头发，细密的带有蓝灰色光泽的罕见碎发已经装点了大半个额头，湿漉漉的感觉的确让他有点不适应。 与苍老师同款的恐龙睡衣大大咧咧地穿在身上，整个人就这样在床上瘫软下来。 当然，黎明之证无时无刻不被他带在了身上。或者说，在玩意儿根本取不下来。 “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官员一瞬间有产生过嫌厌的情绪，这一点瞒不过我的，请对您的协助系统保持应有的尊敬。”日常的光芒又开始闪烁。 【还好防水……】易虚感叹。 “咚！咚！咚！” 门外传来的是有规律的敲门声，将易虚放松的神经瞬间绷紧。 【乐瑶姐？！这个时候来干什么？】易虚看了看表，时间指向了晚上的十点，这个时间段，说晚也不晚，不过串门已经很罕见了，更何况刚刚还被她拖上了购物街。 “来了……”易虚的回答显然有些有气无力。 慢慢地转动门把手，防盗门在一瞬间被打开了。 “太玄小姐？！” 出乎易虚的意料，不过也应该在情理之中的是，眼前出现的少女并没有披肩的黑发与装点性的发卡，而是拥有着异于常人的粉色双马尾。比之乐瑶娘娘更贴近正常的白润肤色不同，太玄依所展露出来的则是一类病态的娇弱与苍白，意外地让人升起保护欲。 虽然是第二次见面，易虚却仍旧被惊艳到了。 “说了叫我小依就好了，以后将会成为邻居的人可不能这么生分呢，易子。” “冒昧打扰真是抱歉了，我有说过会登门拜访的。”少女笑着提起了一个浅蓝的礼品袋。 “啊！我明白了，快请进来吧。”易虚突然回忆起好像是有着这么一回事。 “嗯，想着以易子帮我搬东西的时间来计算，这个时间点应该还没有睡觉，看样子果然是来对了呢。”太玄依看着易虚身上滑稽的肥大睡衣，露出微笑。 “家里没有收拾呢，不好意思，太玄小姐请坐在沙发上吧，我马上去泡茶。”易虚有点慌乱。 “说了叫我小依就好！” 【这种莫名其妙不知道从哪里诞生的自来熟是怎么回事……】易虚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对一个刚刚认识的人用这种亲密称呼的样子。 【等等！！！这种情况不就是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吗啊啊啊啊啊！】易虚差点没把瓶中开水倒在这里的手上。 【无论怎么看都不应该是我这样的奇幻热血青春中二小说主角该有的展开啊！作者改写18r了？！】 “对了，易子，这里是一点礼物哦，请笑纳。以后要麻烦你照顾了!”正在易虚胡思乱想的时候，太玄依突然打断了易虚的脑洞。 “啊？！不用麻烦了，其实我们这里一般没有赠礼的习俗的。”将茶杯刚刚端过来的易虚显得有些惶恐。 “没事的，刚刚在街上的店铺看到一家甜品店的千层很不错，就顺手多买了一份。顺带一提，易子喜欢草莓吗？”太玄依给了易虚一个恬静的笑容。 “哦……嗯，谢谢！！！”易虚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无法抵制这个诱惑了。 【那可是千层啊！Laduree正品的千层啊！草莓味的啊！】 凭常年在外在父母寄来的零花钱，易虚大概是一个月也不见得能够吃上一次的。 最主要的原因之一是——他心疼预算。 亲们，你们见过上百软妹的盒子蛋糕吗？ 【嘛，算了，找机会向这位美丽的小姐回礼吧！】 “嘿嘿。”少女像是被易虚写在脸上纠结的心理活动与已经开始闪光的表情逗趣，略感骄傲地笑了。 易虚郑重的收下了礼品，开始坐在沙发上与太玄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小……依，搬过来是因为父母工作上的问题吗？”显然，因为刚刚到千层蛋糕，两人的关系拉进不少。(一份蛋糕就被收买了啊喂！！！) “并不是……”太玄依轻柔地摇了摇头。“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住。” “这样啊……”易虚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像他这样的不在少数。 远在魔都的父母估计还在为某个大型的弹幕视频网连夜做着策划。 “其实是来这里上学的，已经在云麓中学办好了入学手续。”少女笑了笑。 “易子是在哪个学校呢？说不定我们还是同学呢！” “啊……我？！的确是某种意义上的校友吧……”易虚的眼神突然变得暗淡起来。 “我啊……已经辍学了……”十六七岁辍学的少年不得不说相当少见。 “啊？！”少女装作楞了一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现在有着一份稳定的工作，虽然有点风险，但总的来说在日常生活中过得还不错。” 的确，除开父母的生活费，他从哈鲁特那里了解到，黎明每月对易虚在表世界的开销补贴对于成年人来说都已经相当丰厚了。 当然……这个月还没发。 “是吗？！易子好厉害啊。”少女给易虚一个鼓励的眼神。 “呵呵，是这样吗？”易虚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对于太玄依没有追问下去他十分感激。 “啊咧？！那些东西……是什么呢？” 顺着太玄依突然抬起的手指，易虚看到了因为洗澡而被随意放在桌上的左轮，短剑与胸章。 ——冷汗就这么流了下来。 【因为一直不知道日常有储物功能的我下意识地将它们放在大衣口袋里真是人生的一大失败啊！！！警察叔叔，你听我解释。】 易虚已经想象到警察把他带走的场景了。 “我强调过多遍，官员想象的那个场景大概是不会出现的。请官员拥有身为受到整个世界认可的正式官职的觉悟。”日常插话。 【为什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啊魂淡！】 “设定。” 【……】 “啊……这个是……这个……”不过要怎么像眼前的少女解释这些东西真是个大难题。 “我知道了。”少女仔细地凑过去观察。 “易子其实是coser对吧？ACG爱好者？”少女自顾自地回应。 【啊咧？！】该说少女的脑补能力就是强大。世尊天帝三清羲皇，易虚在心里把各类古神座拜了个遍。 “嘿嘿，是啊！超喜欢cosplay。”易虚只得心口不一地回答…… 第七章：果然学院才是奇幻轻风正常的展开啊！ “是吗？我也很喜欢cos呢！下次一起去漫展怎么样？”名为太玄依的粉发少女突然逼近易虚的面前，淡淡的少女馨香就那么挑逗着易虚的鼻尖，让易虚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嗯，处子的香味呢。】易虚脑海里莫名其妙浮现出少女白皙小巧的脖颈，想象着慢慢咬下后的柔嫩口感，还有随之迸发而出的香甜猩红。 “嗯……你的心里刚刚出现了相当变态的言论呢。”日常从旁点评。 【不对！不对！不对！！！】易虚赶忙摇摇头。 【有问题！这一切都有问题，不论是眼前这个少女还是我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难道，这个体质是那个时候…… “太玄小姐……” “是小依哦！”少女始终强调着这件事。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喂喂，别贴这么近啊啊！！！】 “小依同学，这么叫就行了吧，虽然我现在已经退学了。” 少女虽然有些不满意，却还是点了点头。 “今天已经很晚了，小依同学每天还得去学校吧？”易虚问道。 “下次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和小依小姐去展子的。” “原来还有这件事啊！”粉发少女装作不记得的样子。 易虚抽了抽嘴角，虽然这个样子很可爱，但是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啊喂。 “好了，不逗你了，易子，我先回去了哦，周末可要好好带我参观一下云麓啊！”少女回以易虚一个带有深意的微笑，向由于有些失措而脸通红得有些可爱的易虚挥挥手，慢慢地背手转身。 “果然纯洁的害羞少年气质是走向现充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啊！这种神奇的东西居然能够使一个带着吐槽役这种烂俗属性的普通高中生变成这副人生赢家的样子。青梅竹马，天降之物，啧啧啧。”日常发出促狭而意味深长的感叹。 “如果让那个大叔知道的话，哈鲁特估计的打火机已经按耐不住了吧？！” 易虚不禁全身打了个冷颤，想象着自家老师那副败犬的嘴脸。（这么说他真的好吗？！） “哦！提醒官员一件事情，第五阶梯以上的圣贤，如果愿意的话，花点力气可是能够通过圣域感知到与自己有联系的生物的心音的哦！”日常“出于好意”地提醒。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啊啊！”虽然《启明之书》能够使易虚了解所有有关觉醒位与觉醒位以下该有的世界常识，比如基本的世界框架，可圣贤位格的知识他显然接触不到。 当然，哈鲁特这个时候根本不会闲的无聊去窥探他的思想。 ——这个从穿着到气质无不乱糟糟的男人此刻也正处在一个糟透了的地方与最糟糕的敌人进行超烂的对决。 那是一整片像垃圾场一般的空间，抱歉，之所以只称呼它为空间是因为这玩意儿无论在谁的面前被称为位面都会感到难以置信与突如其来的恶心。 纯粹的污秽置放地，千疮百孔的位面法则，被邪魔污染后的狂乱气息在呼啸。 这样肮脏的地方，却是数千年前刚刚破灭的界域势力第二悬空所留存的残留灾害遗迹。 没错，遗迹，在哈鲁特的映像中，只有这种东西才会称得上遗迹。 请注意残留灾害这几个字，这是哈鲁特在红月时发现牵扯到更高等级天灾陵寝时畏惧的源头所在。在哈鲁特的任务生涯中，所遇到的“遗迹”无不是这副鬼样子，所以，易虚能够活下来说是巧合也不为过。 他正是被单独委派清理这里的专员。除了常规任务之外，三元系统或是直接上级——司昼与司夜两位大人的委派也是强制性的。 哈鲁特面对着散发着负面与毁灭气息的世界本源，在闪避之中缓缓消磨。说实话，见多了这些比克苏鲁还要克苏鲁的马赛克们，居然比某些具备实体的残留灾害，比如黑洞，比如移动的特异压力点，比如污染人类心灵后形成的人祸，还要更具备亲切感。 毕竟这东西不会躲，一个位面杵在那里，该隐和阿蒙随意对着天空地面来几发，发发入魂。 但是那些令人作呕的气息实在是难以忍受啊，哈鲁特这么想。 就是在这样一边思考（胡思乱想）一边风筝boss磨血皮的过程中，哈鲁特却从一堆废墟中瞥见了一点晶莹的蓝色光亮。 “这是……”他拿烟的手颤了颤。 …… “官员，任务列表已经更新了。”刚刚将太玄依送走的易虚突然听到了日常的话语。 “啊？常规任务不是一个月一次吗？！”易虚疑惑着。 “由于其中有几项任务需要提前进行准备，所以APP尽早发来了通知。以后这种事情会很常见。” 【好吧，我就知道这个黑心组织不会不压榨劳动力的剩余价值，万恶的阶级性。】 易虚慢慢打开拟态成为了手机的黎明律，寻找到了名为任务的图标。 “任务一：I203位面（西方体系），讨伐疑似权能位最终阶段人祸——屠戮者单人要求：阶段b” “任务二：I303位面（综合体系），对抗能量级数为神意位特异点黑洞型灾害。单人要求：阶段c。” “任务三：I301位面（西方体系），帮助伯爵夫人斩杀隐藏于城堡的二阶段契约位兽型灾害。单人要求：阶段d。” “任务四：S102位面（无体系），星灵术导学院，疑似灾害发生，查明学生失踪的源头并上交报告。无要求” “……” 这些密密麻麻任务的排列大概是不分先后，不然不会实力差距这样分明了。 “官员选择任务三怎么样？普通阶段d协调官的实力也是御灵位的样子，官员经过训练加上权柄大概能够斗得过这样的兽类吧？而且任务是在一个月后，能够正常休假哦！”日常忽悠着易虚…… “你走开……你要我去送死吗？那可是契约位……” 正在犹豫间，易虚却发现任务一个一个地减少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万年单身狗的手速太可怕。” 易虚再次看了看，终于选定了调查学院的任务四。 “日常，话说无体系是什么鬼？！” “啊！那个啊！那是某位神座创造出来的专项用作学院的特殊位面。还有……恭喜官员中奖，本次任务后天开始，而且……您的导师目前也在任务中～第二次新人任务看样子是不会有技术性的指导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哈？！”易虚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第八章：我居然已经不是人类了？！ “真辛苦啊，卢西安。” 黎明机关，象牙白的中央立柱殿阁永久地伫立，决议桌上不正经坐着的两人散漫地进行着对话。 “才没有，做着这些零散的事情我已经很满足了，绝望和灾难可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东西，我们的职责，也不过是拯救罢了，无论是以战斗的方式还是妥协的方式。”被称为卢西安的白衣俊美男子笑了笑。 “必须接受当前有限的失望才对啊，为了那无限希望的未来。” “……我本可以容忍黑暗的，就像，就像数千年前那样……”黑发青年的语气终于带着压抑了。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的话。” 卢西安摆了摆手。 “得了吧，桐夜，我们必须得留下世间的一点邪恶，不然怎么按图索骥呢？就像那个小神官。 世人总受到乌托邦声音的迷惑，他们拼命挤进天堂的大门。但当大门在身后砰然关上时，他们却发现自己在地狱里。这样的时刻总让我觉得悲哀，相比之下，地狱可算是好地方了。我在堕入地狱的那些日子里常这样想。”卢西安笑了笑。 “当上君主的那些日子大概比现在做着一个劳碌命的公务员好上一百倍吧？”桐夜似乎也开始追忆什么起来。 “呵呵，事实上，没有哪些日子比趴在这张桌子上更舒心了。一开始我们致力于对抗魔鬼，直到后来，我才渐渐了解到恶魔们也不过是在绝望与痛苦中挣扎的可怜虫罢了，他们也时时刻刻渴望着受到庇护，免受绝望与邪恶的侵蚀。可惜了，在那个群体里，领悟到这一点的人，终究只有我一个人带着翅膀，顶着神格。”卢西安还是苦笑着，却马上将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 “马尔克斯已经找到那件东西了。”桐夜的表情却突然由沉默的严肃变得玩味。 “那个少年呢？” “已经要开始第二个任务了吧？这一次，哈鲁特是不在身边的。” “真好啊。”卢西安感叹。 ——这世间没有不可更苏的永寂。 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 所有失去的， 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 易虚当然不知道了，有着这样两位还未曾见过面的大人物在谈论着他。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太过激动就是。估摸着在他看来，这只是彰显他是主角的一种挖坑的惯常套路。 他此刻正准备着外出的事宜。 嗯……各类小吃，零食，还有糖果。 就是这种不必要的东西被一股脑地塞到了旅行包。 他在上次任务中已经吃够了苦头。 不过这次应该是打错了算盘了，明明是逻辑思维比较不错的一个少年，居然没有意识到术导学院中一定有着为觉醒权能之前的学生准备的食堂。难道被一群脱线的大佬带偏了智商？！ “请官员先回黎明一趟，在使用黎明之证的通讯功能与导师取得联系，马尔克斯协调官还有相当一大部分针对官员的现状做出的待办事项没有完成。” “嗯，好的，我了解了。”易虚一边点点头，随着胸章别上后显露出的制式风衣搭上了定制卡通大图的储物包，说实话，怎么看怎么不正经啊喂！“真不情愿啊，刚刚离开那个地方就又要回去……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啊……” “咳，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官员已经到了能够活上个几千上万年的程度，时间这东西对您来说完全不成问题……”日常扔出一个骇人的信息点，正在喝水的易虚差点被毫无征兆地呛到。 “哈？！你说什么？” “看来宿主是对于自己成为了日行者完全没有觉悟呢。”日常无奈。 “日行者？！能够行走在阳光下的血族？”易虚不敢置信。 “准确来说的话，并非如此，您应该只是接受了血族造血细胞的特殊个体。从而获得了血族的体质与能力，并不被法则所纳入魔族体系之内。嗯，在世界意识的户口本上官员仍然是人类，大概是这个意思……一般，我们称之为血之眷属。”日常解释道。 “不用担心，通常而言是好事。” “通常而言……” “您身上可是相当浓郁的始祖直系血亲的血脉呢，赚大了啊。假以时日，说不定比之授血者还要强大。就算是现在，您也已经相当于一名神裔了，法则的力量早在官员的灵魂里律动，只不过官员还达不到开发的层次而已。恭喜官员成为了［贵族］，呵呵，亲王大人。”日常开始对易虚日常的戏弄。 贵族，接受过《启明之书》灌输的易虚当然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接受了王座或神座的敕封，或是身体里继承着这类大能血统的权能者的特有称谓。 在这个拥有力量体系的世界里，贵族相对于普通权能者来说，强大是毋庸置疑的。毕竟在契约位经历过二次升华的人，所掌控的权能总能形成位格上的压制。 神秘在更高的神秘面前失去神秘性。 这到底还是不变的准则。 可易虚此刻纠结考虑的却不是这个。莉法是血族没有错，优莉丝作为她的本尊也一定继承着那样的血统。可如果不是代代传承的爵位，以他被赋予的那样稀薄的血脉是不可能成为神裔的。除非…… 嗯，就是某个除非。 能够被称之为血族始祖的只有那个人——弗朗西斯?k?圣切西。在他之前没有过血族，在他之后血族成为了传说。 优莉丝是他的直系血亲，而易虚高到吓人的爵位证明了一件令人无比难以置信的事情——那位被假面之狐——安斯艾尔伯爵称为殿下的小女生，真的一位公主，她是始祖的女儿，是当之无愧的“殿下”。 想到莉法在消散前向他传达的一些信息，易虚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东西。 “唉……走吧，日常。”易虚兴致缺缺地拿出了通往机关的钥匙。 【那么问题来了，我到底还是不是个人呢？明明几天前，我还是个普通人的啊。】 …… 隔壁的邻家。 太玄依将一切生活用品仔细整理好后，坐在床沿默默对着镜子将黑棕色的美瞳取了下来，显露出一对如同梦幻的，闪耀着红宝石一般光芒的，刻着繁复花纹的无瞳双目，妖艳的猩红美的惊心动魄。 “易子啊，我开始很喜欢cos呢！” 少女嘴角勾起一丝妖异的弧度，自言自语道。 第九章：花钱是一件很技术性的事情 黎明机关。 易虚郑重地打开门（好吧，我承认他在开门的那一瞬间是被中二癌附体了。），终于又回到了这个贯通万界的组织驻地。 巨大的神殿建筑依旧在此伫立，当然，其中也不乏东方体系的精致架构。 易虚看着脚下的石质道路延伸显露出无数镌刻精美的符文，纵横交错，易虚一瞬间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毕竟……额……哈鲁特根本就没有详细的介绍过这个机关的大略地图。 【自动寻路都没有你让我怎么选任务，这游戏还要不要玩下去了……】 易虚回想着自己在黎明内的行迹，然后沮丧地发现……自己总共就在这一片看不到边的“办公大楼”里去过两个地方。 ——圣晖殿与圣辉殿。 “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与官员马尔克斯取得联系，机关内部我可以领路。通俗点说——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你瞎折腾个什么劲啊！！！”日常“温和”地提醒易虚。 “你错了啊，我的协助系统，目的地本没有，有的只不过是踌躇罢了。”易虚抬起高处不胜寒的寂寞的眸子，捂着脸。 “给我向卡夫卡道歉啊！居然把这样的句子用在玩梗上！” “从已来之处来，往欲去之处去。”易虚持续作死。 “……”日常沉默了。随后戒指明灭的白光突然转变为持续的红色，嗯，那种感觉就像是，刚刚被烫红的烙铁。 “——啊！！！！” 一阵猝不及防却又合情合理的惨叫从易虚喉咙里传出，他开始使劲地甩着右手。 “我错了，烫啊啊啊！我办正事还不行吗？！” 日常终于停了下来。 “我要向米娅反馈投诉啊，协助系统对黎明官员造成了莫大的身体和心灵创伤。”易虚心有余悸地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指。 “这点程度都受不了，真废啊！”日常讥讽。 “这点程度……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皮肤估计已经坏死了吧？”易虚颓然。 “可官员是普通人吗？先不说觉醒位的权能开发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身体恢复与抗异常能力得到成长，单凭以无穷无尽的负之生命力闻名的血族特性，更何况是贵为亲王的爵位，就已经可以算是一种另类的恢复性的权能了。”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可恨的奴役人民的霸权者啊！”易虚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这个时候皮肤当然已经光洁如新。 “看来官员想要再试一次？！”日常的语气里当然有着戏谑。 “爸爸，请务必放过我……” …… 两人，啊呸，一人一戒指折腾了许久，终于想起联系哈鲁特这茬来了。 终于，在日常的调控下，黎明之证开始透出绿色的微光，这是通讯的标准。 “喂，小鬼。”熟悉的颓废欠揍的声音自戒指中传递过来了。 此刻哈鲁特当然没闲着，因为开启通讯的原因他不得不把举着那巨大枪械的右手置换成了平常没怎么用过的左手，蠕动的黑色物质趁势向他袭来。 “哟，死大叔。在干嘛呢？！” “拯救世界呢！”哈鲁特顺着胳膊一扣扳机，带着墨色的禁咒与圣言在眼前织成了一张覆盖天地的罗网。 易虚只听见那头一声巨大的轰鸣。 “我接到任务了。”他没有过多询问哈鲁特的情况。 “喵的，左手还是不习惯啊，用力过猛。”哈鲁特看着刚刚被自己开了一个洞的天穹，域外的混沌在其中倾泄出来，抱怨了一句。接着才开始对易虚说话。 “啊？！你说什么？刚刚没听清。”一脚踏在实际没有实体的位面本源上，哈鲁特问道。 “我接到任务了。” “唉呀，小鬼，这点小事就不要告诉我了啊！那都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我能赶回来。” 哈鲁特看着仍然没有丧失抵抗的粘稠马赛克，估计着它丧失反抗能力，能够被律令扫除的时间。 “可是明天任务就要开始了啊大叔！这次是特殊的，我要去某个学院里进行比较长时间的调查啊！就算每天能够回来，但是也是在进行任务的途中。” 哈鲁特听着易虚讲话的同时又将狙击枪收了起来，一红一黑两道光芒就那样变成了布满如同人类血管一般呼吸明灭着的魔纹的双枪。 脚下不安分的污染物是最密集的火力点。 “这可有点难办了……”哈鲁特挠了挠头。“那就愉快地进行自己的新手任务吧，少年，我作为新手村村长暂时没有什么能够帮上你的了。” “喂！这样不负责任真的好吗？！”易虚激动之余更多的是无奈。 他当然知道现在哈鲁特是帮不上忙的。 “不过……你先去机关内部交易区去看看，用上次任务的薪水做些准备，再去莫里斯蒂安那里，我留了点东西放在他手上，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哈鲁特两把枪没有停顿的意思，戴着戒指的右手上拿着口径夸张的该隐，巨大的轰鸣声传递过来让易虚呲牙。 “好了，那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了。”易虚点头。“你可别挂掉了……” “说什么呢？臭小子！”哈鲁特看着被自己压着打的本源 ——飞龙骑脸你告诉我怎么输？！ “那通讯先断开吧，这样下去我不用御灵的话就会有点不好控制弹道了，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个小玩意儿，相信你会喜欢的。”哈鲁特的语气里满是诡异。 “对了，臭小子，安全为重啊，刚不赢就跑路，准没错。” “知道了知道了！！！明明是大叔又不是大妈怎么这么啰嗦啊！”易虚示意日常切断通讯。 “日常。” “是，官员。” “交易区在哪个地方呢？”易虚看了看四周，不时稀稀拉拉走过一些匆忙的协调官，大多是低级官员吧，和自己一样。易虚这么想。 “系统内部储存有机关内部区域图与定位导航功能，诚心为菜鸟服务数个纪元。” 易虚看着自己眼前投影出现的地图与小小的红点，顿时对哈鲁特咬牙切齿。 ——“机关地图？呵呵，不告诉你。青春，就是要头破血流啊！”这句话至今为止还回荡在易虚的心里。 “日常……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易虚严肃地问。 “大概……是因为有趣？！”日常回答。 易虚：“……” 好吧，尽管费了功夫，不过现在好歹是找到了目的地。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用只够某个阶段b的三世祖牲口买一箱老坛酸菜的通用币来把自己武装起来？（“阿嚏！”现在依旧在乾坤天的宗门内养伤的龙辞摸了摸鼻头。） 嗯，这是个问题…… 第十章：这个是僵尸吗？ 五百块能够用来做什么呢？ 这当然得视其购买力而定。 如果以表世界的标准来看的话， 自由联邦的五百刀可以做上两三次舒舒服服的大宝剑，嗯，最高级的那种。 在大天朝，五百软妹币能够买到两个等身抱枕。 但是在樱岛，五百元可能只够一根黄瓜的价格，虽然那地方蔬果物价相当贵就是了。 那么问题来了，位面通网上只够运个老坛酸菜泡面的通用币数目能够干些什么呢？ 直到前一刻易虚还在唉声叹气。 直到，走到了眼前这条建筑风格迥异的店面林立着的街道上。 易虚发现自己完完全全被误导了。 其实，五百通用币的购买力相当大，甚至大到让易虚怀疑人生。 通过日常的讲解，交易区使用的并非被存放在易虚戒指中的一般等价物。而是以黎明之证内的虚拟货币——积分，进行内部交易。 虽然易虚觉得这没有什么卵用。 “当然有用，可以防止内部珍惜物品被外人买走啊！” 看着无论他心里吐槽什么都能够马上反应的戒指，易虚抽了抽嘴唇。 通用币与积分的汇率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100，而积分的购买力在日常解释之后与软妹币相差无几。 想来也是……涉及到天灾的任务怎么也得给出点丰厚的报酬吧？！ 易虚似乎忘记了高级到爆的那一管龙血和灵魂结晶了。 所以…… 【那个官员到底吃的是用灵药腌制的酸菜，还是东海青龙须制成的泡面啊啊啊！！！】 被土豪完完全全打击到的易虚在日常的示意下随意走进了一家店面，看起来各种东西都有卖。 “欢迎光临，客人！(??.??)”穿着黑白色调可爱女仆装的少女出现在易虚面前。 黑中透红的深邃瞳孔，稍微有些发青的奇特肤色，还有嘴边露出的小小虎牙，组构成了可爱的面容，无一不显示着这是一名丧尸……啊呸，僵尸少女。 “僵尸？！”易虚试探着问了问，却没有出现上次见到莉法时那样的激动感。 嘛，毕竟一回生二回熟。 “啊啊啊？！客人怎么知道的？好厉害好厉害(???_??)?，我还没有介绍自己呢！”僵尸少女露出费解的表情。 【这也太扯了……】 易虚捂着脸指了指僵尸少女的额头——一张紫色的符文切切实实地贴在了正中央。 “抱歉，我进错店了，这里是女仆咖啡厅吧？我其实是要去买东西的，僵尸少女你好，僵尸少女再见。”易虚决然转身。 “啊啊！不要ヽ(≧Д≦)ノ啊！这里就是为了提高机关官员素质而开设的物品店面啦！”某只女仆僵尸拉住了易虚，几乎要哭了出来。 “好了，小千华，不要为难这位殿下了。”突兀地声音传递过来，试图阻止这场闹剧。 走过来的是一名穿着东方华服，紫衣紫发的漂亮青年，额……没错，就是漂亮的……青年。 “这样的小店居然罕见地有一名亲王殿下莅临，实在是蓬荜生辉啊！我是这家店铺的主人，小千华在任务之余在我这里打工。” 父母看上去都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小职员的易虚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称为“亲王”，一瞬间没有回过神来。 “啊咧？！嬴勾叔，客人呆滞了诶！” 嬴勾静静地笑着看向易虚，仿佛在等待他的回应。 “啊！失礼了！我是刚刚从表世界进入机关的新人协调官易虚。”易虚挠了挠头。 “啊，表世界来的易虚小哥吗？我是嬴勾，那边那位是我不成器的后辈，将千华。”漂亮的“蓝”老板温和地笑了笑，易虚突然感觉自己要觉醒什么奇怪的属性了…… 不过，反倒是这样普通的称呼比之于“殿下”要更让易虚觉得亲切，易虚就是这样的人啊。嬴勾老板大概是察觉了这一点。 “啊！莫非千华前辈就是通网论坛ID：为千华酱的协调官吗？！”易虚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人惊诧的事情。 “哈？为什么会知道！（?ò?ó?）那个确实是我没错。我真的没有自我介绍吗？！”僵尸小妹无比惊讶。 “那大概是因为我的通网论坛ID是易不虚吧？在I401位面进行的任务时受照顾了呢，千华前辈，那个信息帮大忙了。”易虚很感激地说。 如果没有千华的提醒，虽然哈鲁特能够把事情摆平，不过场景应该会更混乱一点才对。 “原来如此！～(￣▽￣～)~”僵尸少女露出恍然大悟与飘飘然的神情。 “咕嘿嘿……也不是什么前辈啦！” “那么，易小哥想买些什么东西呢？基于和千华的缘分，在下可以打八折哦！”嬴勾拿出一把基佬紫……啊呸，绛紫色的折扇遮住漂亮的脸蛋，活像那张在网上流传甚广的，“笑而不语”表情包。 易虚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来买东西的。 “日常，哈鲁特大叔有没有发清单什么的过来？”易虚这么问。 “放心，他已经提前通过传讯功能知会过本系统了。”日常回答。 嬴勾则饶有兴致地听着一人一戒对话。 “［永寂之骑士］的弟子？！” “啊！是那个阶段b的大佬吗？”千华惊讶。 “啊？说的是哈鲁特大叔吗？”易虚有点不敢相信。虽然安斯艾尔说过类似的话语，但是根据圣贤乔治神父的话来说，那个颓废大叔明明是龙脉术士才对——靠着精绝的术式掌控与血脉魔法进行战斗的特有职阶。 看着漂亮男店主点了点头，易虚一脸日狗。 【原来那个看起来像三级残废的人有着这么高逼格的外号吗……】 “马尔克斯可不仅仅是术阶的强者，在骑阶的能力运用上也很有一套。这大概是和他的权能特性有关吧。”店主微笑。 职阶的定向是在权御位的阶段完成的，觉醒末阶段的易虚很多东西还接触不到。 比如被东方体系称为功法的御灵法，还有日后的发展道路——自身的职阶。 “那个人很厉害呢，因为某次意外，权能产生了不可控的良性异变，不过他本人对此似乎因为什么原因忌讳莫深。”店主一边看着正要求日常投影出购买清单的易虚，一边慢慢地温和解释。 “看样子我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易虚浏览着必需物品。 “毕竟易虚你刚刚成为学生嘛，要加油啊！”僵尸妹子鼓励道。 第十一章：降圣具与任务 “哈哈，谢谢前辈了。”易虚笑了笑，将清单中的物品游览完毕。 “阶段一蕴灵药剂三十管，《基础御灵法注解（神座版原本）》，阶段三抗魔防具一件，阶段三附魔特性为神速通的灵能鞋，协助系统查探与分析补丁，还有乾坤天丹宫的正品临神丹一枚。” 易虚慢慢念了出来。 “大概就是这些东西没错了。”易虚再次确认了一下。 “小哥，这些东西可不便宜呢！” 虽然易虚的亲王爵位让他惊诧，但是不管怎么样易虚也是刚刚从表世界来到机关的新人。 “其他东西还好，可光是第三阶段的防护礼装，神座版的原本注解和临神丹就得花上两万多积分了呢。” 易虚突然听到这样的提醒心里也没有底了。 “那么一共是多少呢？” 【大叔应该不会坑我吧？】 怀着这样的“侥幸心理”，易虚战战兢兢地发问了。 “一共是四万积分的样子吧。”僵尸妹子在一旁掰着手指。 “那太好了，在我能够承受的范围内。”易虚回应。 “啊？易虚原来是土豪啊！(?∵｀)。”千华有些惊讶。 “让人惊讶呢，小哥，这些东西，刚刚经历一个任务的一般新人可买不起。”嬴勾在柜台上收拾着易虚清单上的东西，一边笑着回应。 “打折之后是三万二千积分，请把东西收好吧。” 在日常的指示下，易虚伸出戴着戒指的手，在嬴勾黎明之证投影出的支付界面轻轻一划。 随着“支付成功”的字样显现从来，交易终于完成了。 “守御类礼装的话还可以换哦！不过我自做主张挑选的东西应该挺适合小哥你的，毕竟是罕有的空间王权呢。” 时间为皇，空间为王。所以空间类权能又有着王权的别称。 虽然……易虚现在除了瞬移没有发现自家权能其他的功能。 “哪里，虽然被说成王权什么的，但是我这个持有者可是渣得很呢。”易虚羞愧地笑笑，看向桌上摆着的防具。 那是一件纯黑的丝质衬衣，左胸的领口边还别着金色的胸针。 易虚从来不知道所谓的防具竟然能够做得如此精细。 “御魔衣，因为是我个人的作品，所以不由自主地想给它一个体面点的名字，让小哥你见笑了。”嬴勾笑道。 “不过它的确算得上是同类型灵具中的精品了，功能在某些方面已经担得起这个名字了吧。” “是什么功能呢？”易虚问道。 “那就要小哥你自己去发掘了啊！让器具选择人吧，这是我作为一个锻灵工匠的原则。”嬴勾温和地笑了笑，让易虚居然感到了一阵轻风拂过的错觉。 “啊？！嬴勾叔不是还兼职了药剂师，魔导书作家，炼金贤者吗？那岂不是有很多原则了？～(￣▽￣～)~”千华在节骨眼上打趣。 “……”无视自家拆台的死孩子，嬴勾的脸上是依旧不变的微笑。 “承蒙惠顾，请有钱常来……” “我刚刚是不是听到了相当别扭的言论？”易虚突然自我怀疑起来。 “那么，客人小哥，不赶时间的话，要不要陪小千华一起在这里坐一下呢？”嬴勾打了个哈哈。 “什么叫陪我啊?_?，嬴叔不要乱开玩笑了啦。”僵尸妹子投以僵硬的目光。 “其实这间店铺一个人完全应付的来，多上一个人也派不上用场，你的小心思嬴叔我早就看透了啊，不就是想在叔叔这里骗点零花钱吗？一天到晚闲的无聊，总是把各种物品给毁坏了。你看看你最近干了什么…… 损毁物品清单： 龙涎一瓶 仙灵酒一壶 阶段四礼装一套 阶段一到五的贤者之石炼金原液或各类药剂若干（数不胜数的意思） …… ” 易虚看了看比自己采购清单还要多上一倍不止的东西吞了吞口水。 这家店是怎么生存到现在的…… “现在难得有个性格不错的小哥，倒不如让他在这段时间里让你安定下来。” “啊，真抱歉……不能待太久呢，导师已经给我安排了接下来的行程，得去莫里斯蒂安先生那里去一趟。”易虚慢慢解释。 到也不是真的赶时间，莫里斯蒂安那里今天之内什么时候去都无所谓，他只是担心再待下去会出现什么无法预料的状况了。 比如…… 没有比如。 “哦！原来如此，那么欢迎下次再来。另外，有机会的话可以和小千华试着合作进行任务，虽然我这不成器的侄女呆头呆脑的，可总归已经在机关里待过几年了，相信她会给你一些帮助的。”就算将千华的眼里一直在画圈圈诅咒着眼前擅作主张的自己，嬴勾老板也毫不在意。 “嗯，我知道了。”易虚郑重地接受了这份善意，在稍稍挥手告别后，走出了店铺。 “买了好多东西啊！日常……我怎么一下子感觉自己变穷了呢？”易虚感叹。 “官员的资产实际上已经是新人期前三个任务中的最大收益者。以官员现在一万多积分的身家，就算是在阶段d的资深基层群体内都是很充裕的了。” “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表世界有一句贴切的谚语来形容这种情况，那就是——贱人就是矫情。” “嘿嘿，哪里哪里，过奖过奖。”易虚干脆使出了面皮大法，挡住了日常的嘴炮。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日常沉默下去。 连绵的建筑与道路散发着令人舒服的白色微光，一人一戒一边斗嘴一边行走着，在导航的指示下绕过大片的写字楼——如果东方的木制轩阁与西方风格的哥特洋馆在这样的机关部门里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写字楼的话。 这些建筑里大多有着来来回回匆忙穿梭的文职协调官人员，不用想也是以低阶段官员为主。 他们大多数在工作日内也呆在机关内部，分析由三元系统传递的信息，永远处于准备任务与发布任务的两个状态之中。 因为权能对于战斗的不适应，也因为责任使然。 像易虚这样的，拥有巨大战略意义的权能者毕竟还是少数。 而更多的，则是［绝对记忆］，［虚拟建模］这一类的辅助性权能，当然，他们也能够进行权能的开发，成为强者，毕竟里世界充满无限可能。 可有些人是自愿选上这条路的，毕竟英雄的身后，不能没有团队。 比如莫里斯蒂安，哈鲁特的挚友。 “日常，大叔留了什么东西给我？”终于走到圣辉殿，易虚问着自家戒指。 “听说是威力不俗的降圣具。被哈鲁特美其名曰拜师礼……”日常回答。 第十二章： 承载星辉之剑，厉害了! 圣辉的大门在易虚到来之后轰然大开，说实话，要不是圣辉殿周遭的环境还流动着让人安心舒适的金色纹刻，结合其内蛛网密布的脏乱差环境和随处乱堆的办公桌真的会让人觉得这是本灵异小说。 “莫里斯蒂安先生。”易虚看着仰躺在办公桌组构的大床上埋头苦睡，啊不，其实是仰着的莫里斯蒂安，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桌上穿着高级西服的男子把身体慢慢挪了挪，不满地哼了一声，又再次沉寂下去。 好吧，看样子没醒…… 【你一个大男人这个样子可完全没有萌点啊！快给我醒过来啊喂！！！】易虚心里不断吐槽。 “莫里斯蒂安先生？”易虚再次尝试着问道。 “……娜迦小姐……咕嘿嘿……”眼前的一团生物还在发出痴汉般的梦呓。 【这货是什么人啊……】 “真失礼啊，官员。”日常毫不犹豫地传来鄙视。 易虚静默地走近，走近，又流出太息般的眼光，丁香般的惆怅…… (以上为来自作者本人毫无节操凑字数的口胡。) “得醒了，莫里斯蒂安先生。”易虚摇了摇中年人的肩膀。 “哈？！” 莫里斯蒂安一个鲤鱼打挺，突然坐了起来。 有诗为证 正所谓——“垂死病中惊坐起，谈笑风生又一年。” (double·口胡) “哟！少年。”莫里斯蒂安迷迷糊糊地扶正单面的眼镜片，弄清了当前的情况后一脸和善地向易虚摆出长辈的姿态问好。 “您还是先洗把脸吧……”易虚无语地指着中年男人嘴角的涎水痕迹，不忍直视。 “哦，是这样啊！” 莫里斯蒂安勾了勾手指，一团清水就那么悬浮在了四指合并的指尖，他慢慢地以此往脸上擦拭，几分钟之后，他终于将仪容仪表打理得没有偏差了。 “真不好意思啊，少年，昨天工作太累了。” 【恕我直言……一直被三元系统接管职权的您又有什么需要加班的工作要做呢？】 当然，这些话语易虚也只会在心里暗自吐槽。 “真心机……”日常对于易虚的行径提出了强烈谴责。 “……”易虚对于日常的毒舌已经免疫。 ——这就是个大爷，不能反驳，也不能争辩，不然就等着接受血的教训吧……简直了。易虚欲哭无泪。 看着易虚沉默无语的样子莫里斯蒂安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神乎其神的元素操控能力惊呆了，有些洋洋自得。 “怎么样？”莫里斯蒂安笑了笑。 “这是我的权能——[元素操纵]，怎么样，是不是叹为观止？” “哈？！”易虚没有听清楚莫里斯蒂安说着什么，有些懵逼了。 “啊，也对，你还没有达到领域位的层次，没有获得自身权能的特性真名呢。我的能力是操纵水，火，风三类基础元素，说实话，睡醒的时候相当实用。” “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啊……”一直看着这一切的日常已经无法理解这一切了。 “啊……哈哈……是很厉害啊！好厉害！”易虚牵强地笑了笑。 【日常……】 “我在！官员！” 【这货刚刚说了什么？】 “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他刚刚在装逼。” 【哦，原来如此。】 易虚严肃的点点头，表示了解。 (喂！真的了解了吗？) “您装的真不错啊！”易虚露出一个闪闪发光的笑容。 “啊？！”莫里斯蒂安不明觉厉。 “啊！我是说……您的权能真的好厉害啊！” “我就说嘛！我的权能可是超稀有的！” 【嘛……从某种方面来说的确稀有。元素类能力中的奇葩，和元素掌控的权能经常相混淆，这鸡肋权能就算是在契约位也只能制造出一立方米的固有元素来进行操控，基本上没什么卵用，唯一的特点就是……呃……正如他自己说的……相当少见。】 日常暗中给易虚解释。 易虚一瞬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会心地笑了笑。 “喂！少年，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莫里斯蒂安看着易虚有些不满，一直脱线的模样却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易虚是吧？” “啊！是！！”易虚猝不及防地被气势震慑到，挺起身子来。 “既然你是哈鲁特的学生，那么作为他好友的我也有必要告诉你一些东西。” 莫里斯蒂安淡淡道。 “从来没有什么废物的权能，只有不会使用权能的废物。就算你是空间权能者，说不定在某一天也会因为怠惰与轻视被御灵强化之类的弱势权能吊打。” “权能的运用到达极致，就可以用最有限的御灵发挥出最高的效率。比如说……这样……” 莫里斯蒂安的身周突然出现了缠绕淡白色符文的，实质化的风，散发着极致寒气的冰，液态一般流动着的火焰，三者流转，仿佛组构了一个独立的空间。易虚惊诧地发现，莫里斯蒂安已经在感知中失去了存在，境界中突兀地开辟出一个独立的领域来。 “这本来是领域位才能够做到的事情，可现在的我仅仅只是使用了权御位的御灵程度，少年，告诉我，这说明的什么？” “以御灵位行使出契约位的实力？” 莫里斯蒂安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低位被高位绝对的压制一般来说是没有那么办法突破的。特别是契约位的最大特征——眷属的封敕。” 【那你说个p啊……】易虚暗自说道。 “不过，至少可以让你达到权御位的战力顶端了。”莫里斯蒂安解释道。 易虚若有所思，沉默地颔首。 “所以……” “所以？” “快赞美我啊少年，难道我不强吗？”莫里斯蒂安再次开始脱线。 【其实你一开始就是想要论证“你很厉害”这个观点吧←_←】 易虚低下头来——这个时候他该用什么表情回复呢？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使用万金油大法，转移话题的神技。 “啊哈哈，大叔在您这里留下什么东西了吗？顺带一提，我其实是来接任务的。” “原来如此啊，真有干劲啊，少年。”莫里斯蒂安笑了笑，终于正经起来。 “他在我这里留下这个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莫里斯蒂安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柄带鞘的长剑。 褐色皮革的剑鞘上纹刻了秘银的符络，组构成星辉般的细碎纹章。 至于内里，易虚则看不到。 莫里斯蒂安干脆地将剑刃抽了出来，白色的寒芒直透人心。 “这是能够供权柄凭依的降圣具， 其名为——承载星辉之剑。” 第十三章：这一剑下去位面可能会死 降圣具，即能够承载神圣的器物，能够供权柄凭依的器物。 经过《启明之书》灌输后的易虚已经对于权柄这种东西明白了个大概。 权柄，其实并非作为真实的物体存在，而是权能与灵魂的外化，其构成了独特的心相领域，通过特有的途径影响现实，提升持有者的身体素质，而后操纵御灵，形成某种特性。 说起来，不过是意识直接对现实的影响。 马克思的棺材板压不住了，对吧？很多接受这理论的人大都会这样想。 ——那大抵是因为表世界过于固化的法则，使得权柄在表世界无法觉醒，所谓的“唯心主义”也本应当是存在于表世界之外的位面之中。 而能够为权柄凭依的刀兵器物，则与一般的魔装完全不同，作为降圣具的它们唯一的目的便是增幅，对权柄的保有特性进行巨大的增幅。其实易虚已经见过这类兵刃了，好吧，也许不能称为兵刃了，拿在哈鲁特手中的毕竟是把巨大的狙击枪。 旁白君顺带一提，黎明机关的标配魔装——短剑与左轮，也是作为相当高位格降圣具而存在的。 只不过……咳咳……有巨大的缺陷罢了。 易虚也在之后了解到，这东西只会被用作在严峻的对敌战争中，进行拼命的道具。 嘛，也不是没有在普通任务中使用这些东西的官员。只不过分为两种就是了，一种是真正的穷逼，最低级的降圣具都弄不到（能送礼给徒弟的毕竟是少数，不是每个官员都能分到一个阶段b的圣贤导师的。），还有一种是真正的大佬，将枪或剑的特性摸得清清楚楚，避免了剑气逸散和走火的巨大危险——开玩笑，这东西将权能增幅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一个不小心就是反噬，嗯，完全无法掌控，见谁谁砍，砍谁谁怀孕……啊呸，的地步。 【当时可完全没有跟我说这个是这么危险的东西啊啊啊！这个机关果然有问题吧！我一个菜鸟新人完全承受不了这种屠龙宝刀点击就送的彪悍作风啊啊！日常那么轻描淡写地说那是下发装备，只不过有一定的危险性真的好吗？！差点被害死了啊！】得知真相的易虚冷汗差点掉下来。 “莫非官员还生出过用这两件东西的念头？！一般的阶段c协调官都没办法不被搞残呢！呵呵。”日常冷不丁说到。 “这就是你不提醒我的理由？” “哦呵呵……”日常沉默。 莫里斯蒂安把剑身归鞘送到易虚面前，［承载星辉］的重量一下子就压在了易虚手上，沉重的触感一下子充斥了整个手掌。 “对你来说有些重了吧，的确，这孩子原本可是以陨落的星辰内核打造的圣剑呢，虽然现在变成了一具空壳。”中年人淡淡地笑了笑。 “圣剑？！”易虚显得更加惊诧。 说起圣剑，一般而言人们都会想到EX（谁会想到啊！只有死宅会想到好不好。），不过这里的圣剑可能比那些传说中的兵刃还要强大，因为圣剑属于法则造物，有着与生物同等的提升位格的可能。 也就是东方体系称之为灵宝的东西。 一柄就算是失去了内蕴灵源的法则造物，也是最高层次的降圣具。不，或者说正因为它失去了圣剑的资格，作为剑的“尸体”存在，才会成为相当高级的降圣具。 “怎么了？”莫里斯蒂安看着呆滞的易虚。 “不，没事，我只是有些怀疑那个大叔居然会送这种东西给我啊。相比那两件黎明标配，这个才是真-屠龙宝刀点击就送吧？！” “呵呵，不用担心，既然哈鲁特晋江昂这个寄放在我这里，又知会你来拿，那么一定就是属于你的东西，这个可是命运哦，命运的相遇……大概。”莫里斯蒂安一脸严肃地说出这句话来。 【……这么严肃的说大概，你其实不确定对吧！对吧！！！】 “嘛！快接任务吧，少年，不要计较这些细节了。”莫里斯蒂安摆摆手，一脸不耐烦地把一张纹银卷轴交给了他。 “我每天处理这么多个任务，怎么可能把哈鲁特小小的委托弄错，你在通网上提前接取的就是这个任务对吧，星灵术导学院的调查事宜。” “啊……是这样没错，但是……”易虚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却被莫里斯蒂安强行利落地按下手印，连人带剑推搡出去。 大门轰然关闭…… 易虚：“……”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莫里斯蒂安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杂乱的头发。 “好困啊（修仙脸）……真是的，不要来打扰我睡觉啊！终于解决了。” 中年人又开始躺着了办公桌上。 突然…… “官员马尔克斯通讯联结，是否接取？” “唉……”莫里斯蒂安叹了口气。 “接通。” “哟，哈鲁特……”莫里斯蒂安一脸困倦。 “啊！把东西给易小子了吗？！”哈鲁特的声音从戒指传递过来。 “啊！已经把承载星辉给他了。完美完成任务！” “哈？！”正费力组构封印阵文的哈鲁特差点没压制住暴乱的污染本源。“承载星辉？！我不是叫你把那把低位格细剑给他吗？！我去，那可是承载星辉啊！他要是一时兴起没把持住，星神大人的位面还不得被贯穿？！事情出了偏差你付得起责吗？” “啊呀！抱歉抱歉，原来我弄错了啊！睡迷糊了吗？” “哈？！你好歹给我节制点啊！” “安啦，我当时感应到圣剑在颤动，并且有结合你的交代，就把剑拿出来了啊！至于什么低阶细剑，完全想不到啊，毕竟经手的东西太多了。不过我也不是小白啊，提前把圣剑本源抽了出来，大概不会出什么严重的事故吧！” “你说什么？！”通讯的那头，哈鲁特一拳把被包成一团的世界本源锤了回去。 “大爷，我错了！”莫里斯蒂安马上跪地。 “……我指的是那个——承载星辉居然和那个小子共鸣了？！” “嗯，是这样没错。”莫里斯蒂安回答到。 “……”通讯突然沉默下来了。 “嘛……就这样吧，看样子易小子身上的血挺杂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就让他拿着也挺有趣的……” 哈鲁特向莫里斯蒂安传达道。 “不过……这件事务必保密。” “嗯，我知道。”莫里斯蒂安难道严肃…… 第十四章：于是我就被钦点到了这个学院 穿过一如既往的地铁站格局，一如既往的协调官人流，一如既往的位面通道……或者说电梯。易虚走进了传送通道内。 易虚正对着电梯的钢壁发呆。 “说实话，一个人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还是挺惊悚的，恐怖片即视感。”易虚试着与日常交流。 “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这是官员还没摆脱普通人思维的表现。拜托，您现在已经算是高等生物了，鬼魂有什么好怕的，御灵位的怨灵你都和他们怼过了，还被妹子带着在一堆契约位亡灵里杀的个三进三出。” “高等……生物吗？”易虚苦笑。 的确，一旦脱离了表世界的生活视角，世界突然就变得不同而多彩起来。可作为之前一直还是普通人的易虚有些无法接受——当莉法的部分记忆被那个少女暗中传递过来之后。 并且……被根本上的森严等级所束缚着——没办法，力量体系，这个美好而恶劣的东西总形成了优劣个体的对比。 易虚恨着而又爱着这样的世界。 “有过追求平等的革命吧？这个世界也。” “是有的。”日常回答。 “弗朗西斯?K?圣切西，这个人你当然认识。” “那……他成功了吗？” “官员这么看呢？您不是去过红月了吗？”日常这个时候意外地没有调侃，变得罕见肃穆起来。 “……”易虚开始低着头了。 “已经到达预期位面了。”日常出言提醒，打破沉默。 “了解了。”电梯的停顿他当然感受到了。 随着金属制开合门的打开，易虚踏了出来。 门是在空间中打开的，当然在易虚走出后就消失不见，易虚看着周围的一切，一时间居然不知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规划。 这里是完全欧风的庞大学区，说是学院位面也不为过，毕竟学区几乎占据了整个位面的三分之一，其余则是供学生历练的密林与地下城 而在易虚眼前，以淡黄与猩红为色调的建筑则散发着厚重的气息。 石板堆砌的街道纵横交错，有着古典的魅力。 ——而这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易虚，迷路了。 没有校方委派的接待人员，没有向机关内部的地图，易虚就这么到达了名为星灵术导学院的园区之中。 他现在无疑是尴尬的……一整个街道上穿着蓝色基调欧风衬衣的学生都一脸茫然地看着突然降临到生活区的这个陌生人。 易虚默默地挠了挠头，束手无策。他低下头，小声地说： “日常……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 “能联系到校方吗？” “不知道……” “那能做到什么快给我做啊！” “不知道……” 日常的光芒明灭，道出了让易虚差点绝望的话语。 “我要你这个协助系统有何用？！” “请官员耐心等待，校方应该马上就会接到消息的。” “所以说我得这样被当成动物一样围观多久……”一身黑白制式风衣的易虚在人群里显得无比突兀。 “这位……同学，是从其他学院来的到访生吗？”身后有疑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易虚缓了一口气，被人解围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他转过头，一脸困扰地向声音的主人打起了招呼——“您好，我是……” “我知道的，来自圣灵馆学院的到访生是吧？您的校徽已经表明了身份了，虽然不是往年赤色的校服，但是还是很容易认出来呢，黎明的徽记。”眼前是穿着蓝色轻铠的高挑少女与少年，少女便于战斗的青色礼装中伸展出白皙的大腿（你是从哪里开始观察的啊魂淡！），有着表世界东欧血统显著的白皙，皮肤又出乎意料的细腻，扎着马尾的铂金发丝透着彩虹的色泽。至于少年，稚嫩模样居然与少女也有着九分相似，大概与她是亲生的兄妹吧，不，太过相像反倒是个大问题，已经到达了一种雌雄莫辨的程度了。 传说中的伪娘，蓝孩子，大j萌妹，易虚一瞬间闪过很多念头。 【日常……圣灵馆学园是什么地方。】易虚悄悄地问道。 【啊……全称是黎明机关附属学园圣灵馆高校。是以培育抵御敌人的里世界优质人才为宗旨的下属学院。顺带一提，圣灵馆的校徽就是机关的纹印。难道机关给官员安排了这个身份吗？我不可能不知道啊？！】日常也在心里悄悄地向易虚传达讯息。 【不，这怎么看都是眼前的这两人搞错了吧？】 “不好意思，我并不是……”易虚想了想，决定向两人说明清楚情况，不管怎么样，都得去见一见校方。 “我知道了，这位同学你不要再这么慢吞吞的了，我们是校方这次委派的接待成员，马上就要开始御灵理论课程了，请赶快和我走吧。”作为姐姐的少女似乎是个急性子，扯着易虚的衣袖就开始往某处教学区狂奔。 作为弟弟的少年则默不作声地跟上。 “我是黎明机关……”易虚在少女施展名为神足通的基本御灵法时有点喘不过气。 “我知道，黎明机关附属学园嘛！”少女一边如风般疾驰一边顺畅交流。 “嗯嗯。”一边保持相同速度的弟弟认同地点了点头。 “我的名字是莉百加，旁边这位是我的亲弟弟伊萨，我们一般在学院里以风纪的身份维持治安。不过既然接受了学生发展处接待交换生的任务，我们一定会认真对待的。”少女夹挟着易虚以几乎与风同速的势头发力。 “嗯嗯。”伊萨默默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易虚欲哭无泪。 “我是……易虚。”像吃了三斤黄连一样，易虚苦着脸回答道…… 此刻，星灵术导学院，校长办公室。 “是这样啊，这次交流活动因为圣灵馆的考核临近已经取消了。”头发花白的和蔼老者点了点头。 “可是……校长，作为风纪委员长的莉百加已经说她接到了人，目前正在上课中。”长相普通的中年助理说道。 “接到了人？”老人皱了皱眉头。 “来自黎明机关的特派专员已经过来了吗？毕竟有些东西只能够借由《黎明律》的诛灭系统才能够彻底清除啊，绝对不能够让这个还没有确定源头的灾害影响继续扩大。” “黎明的位面通道确实在学区内部出现了，但是协调官却没有人影。”助理回答。 “没有人？哦……原来是怎么回事啊！是个睿智的人呢，准备以到访交换生的身份暗中调查吗？”老人终于想清了其中关节（完全没有想通好不好！） “自己本身也处在暗处，就能化被动为主动，真不错啊……” 第十四章：亦可赛艇！我有句妈卖批不知当桨不当浆 这里是以原木质座椅为主体的典雅阶梯教室，易虚已经在这里枯坐了大概半节课的时间。 穿着黑色大衣，看起来严肃刻板的中年导师已经对着御灵性质解析了不下二十分钟。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我是来调查学生失踪任务的官员啊！！！】易虚扶首叹气。 三十分钟前…… 被莉百加与伊萨硬生生拖上教室讲台的易虚被迫要在百来名好奇陌生的年青面孔与老师的目光注视下自我介绍。 “啊！不要害羞呀，易虚同学，要不我来帮你解释吧，如果实在开不了口的话。”风纪委员长积极地说。 “就是就是。”伊萨在一旁认可地点头。 【这个还请千万别！！！如果让你来解释的话事情就彻底解释不清了！造成这局面到底是谁的错啊！】 （时臣：“……”） 易虚在短短几秒的思索后，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把身份解释清楚的好机会。 “各位同学好，我是易虚，是这次机关委派过来的……”易虚终于找到了把这一团乱麻解释清楚的机会了。 “没错！就是交换生哦！易虚同学是来自黎明机关附属圣灵馆学院的相当优秀的学生。” 一声突兀的清脆女音终究还是响了起来，可对于易虚来说无异于来自炼狱的魔音。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易虚僵硬地转过头，一脸无神地看着莉百加。 “易虚同学，请不要过于害羞啊。接下来一个月大家就会是一起学习的同学了。” 【谁害羞了啊！啊啊啊啊！】 坐在教室中的学生和一旁静立的老师马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咦？！圣灵馆的礼装校服已经和黎明机关变成同一个款式了吗？” “这很正常吧，毕竟是机关附属呢。” “那位叫易虚的同学似乎是名贵族呢，那种高贵的血统气息。” “真不愧是那个圣灵馆的优秀学生啊……” 【日常！我该怎么办，事情已经控制不住了！】易虚焦急地向日常寻求帮助。 【根据三元系统的判断，官员是时候拿出魄力与觉悟了。】 【什么？】 【现在马上用高倍的音量镇压全场，然后阐明身份。】 易虚眼前一亮，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他提着嗓子，正准备大声解释…… “等一下，易虚同学，校长助理在门外通知你过去。”老师似乎接到了什么消息，向易虚解释道。 “去吧，距离上课其实还是有着十来分钟的。” “哦……谢谢。”易虚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却觉得也许把自己的情况直接通知校方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易虚走出了哥特建筑的房间。 “您好，我是易虚，是……” 易虚第一眼就发现了那看上去干练而沉稳的西服青年。 “您好，我是校长助理路易斯，等等……您是亲王大人？！” 路易斯震惊的同时诚惶诚恐地施下了血族特有的觐见礼。 易虚感受着助理身上那有些亲切的负之生命力，努力回想着自己脑海中的知识，疑惑道 ——“布鲁赫尔家？” “正是。”助理回答 其实，易虚身上被称为亲王的这个虚衔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仅仅只是为之惊讶艳羡的象征，但是血族则不同。 整个血族体系中有着一套相当严密的家长制度，在这个本身就依靠着血统衍生的族群中，就算是再弱小的亲王，因为其所承受的冠位，在族群里所掌控的权力也无比强大。 并且……又有哪个亲王成长起来之后会无比弱小呢？就算易虚仍旧在法则的定义下身为人类。 路易斯?布鲁赫尔此刻相当惶恐，他没有想到黎明机关居然会如此重视星灵术导学院的求助，居然委派了一位直系的神嗣来进行调查。 【绝对是为了更好适应交换生这个身份而隐藏了实力，来自布鲁赫尔血脉中对于那种恒古威压的臣服感不会有错，至少，至少也达到神意位的顶峰。】路易斯心中闪过了百般念头。 （旁白君：我会告诉你，你完全是想多了吗？） “我是易虚，是黎明机关委派的协调官，处理学院事物的专员。”易虚看着诚惶诚恐的路易斯，十分不习惯这种毕恭毕敬的态度。 “助理先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协调官而已，完全不需要接受什么恭敬繁琐的礼仪。这个所谓的亲王血统也不过是稀里糊涂得到的。嘛……依照惯例还是表明自己的姓氏好了，虽然我并不认为我处在你们这个群体里，不过，我的族姓大概是叫圣切西吧……” 路易斯仍旧愈加惶恐地站起身来，诺诺的应答。 在他的脑补里—— 【亲王大人现在要隐藏身份，亲王大人讨厌一切束缚人性的制度，亲王大人在家系腥风血雨的斗争中轻描淡写地夺得了冠位，，亲王大人要我快滚，亲王大人是始祖嫡系。】 “我明白了，大人，学校方面一定会绝对服从您的安排的，就请您安安心心进行学生的生活吧！”路易斯再次恭敬地行礼，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消失了。 【你真的明白了吗？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易虚凌乱地捂脸，顿时觉得他有必要逃离这个满是精神病的地方。 “啊呀！易虚同学，助理先生已经走了吗？快点去上课吧，只剩下一分钟的样子了。”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莉百加拖住易虚的衣领，旁边是不断点头的伊萨。 “呐……莉百加同学。我会自己走的，所以先放开让我的咽喉透透气吧。”易虚脸都开始变紫——一名御灵位的手劲已经大得惊人了。 “哦，抱歉……”回过神来的莉百加歉意地松开了手。 于是…… “同学们，我们今天要学习的是御灵的基础构成与身体作用，请拿出《五年权能三年御灵》。” 看着台下一阵翻书的声音易虚内心无比郁闷…… 【嘛，接受过《启明之书》灌输的我对于这些知识的确是游刃有余没错，可是总感觉有些不对吧，我是来进行任务调查的啊啊啊！！！】 看着一旁亢奋地递给易虚一本崭新教材的风纪委员和她的伪娘弟弟，易虚心里十万头某神兽践踏奔腾而过…… 第十五章：我也很绝望啊！ “我们通常所熟知的御灵，其实是一类能量的统称，即包括了西方的元素性质，也涵盖着东方的灵气，它们游离在世界与肉身之中，而沟通某一特定性质御灵并且演化出各类特性的能力，就叫做权能。” 讲台上，中年老师耐心地讲解着。听说，这是为了阶段性能力评测而准备的复习课，嘛，不难理解，说白了其实就是期末考试。 “人体内部自灵魂中衍生的御灵作为小源而存在着，而世界外部充斥的御灵则被称为大源。以大源与小源两类完全不同性质的御灵源头为基础，逐渐演变出了不同的修行道路，这就是职阶产生的源头。啊！圣灵馆的易虚同学，可以请你回答一个问题吗？”老师突然心血来潮。 不过倒也显得正常就是了，班上来了一个新的交换生的话，被点起来回答问题也是传统吧？ “啊……好。”易虚条件反射地站起来。也不知道做过多少次，无比熟练。（一本正经玩梗的旁白君）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很绝望啊！为什么我马上就站起来回答问题了啊！】 “那么看到教辅的三十七面，请问同为术阶的魔法体系与术士体系有着怎样的差异呢？与东方的术修相比较呢？”头发有些稀疏的老师一脸和善。 “魔法体系一般适用于具备勾动大源能力的权能，比如驾驭元素，在体系尚不完善的上古纪元，曾经仅仅以元素亲和力来进行人才筛选。” 易虚觉得《启明之书》实在是个好东西，回去得去好好感谢那个好心的幼女，要不然现在的场景会更加尴尬。 “而术士则通过涌流于身体的血脉锻炼壮大自己的小源，所以，几乎所有的血脉术士，都拥有着贵族的身份。” “至于东方体系的术修，则是一种奇异的体系，能够以自身的小源勾动天地间的大源，这一类算双向性的道路极其灵活，或者说均衡。”易虚将语言组织好，丝毫没有停顿。 “很不错的解释，不愧是名校圣灵馆的学生，在御灵理论方面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造诣了，这一题可以罕有地拿满分。”老师赞赏。 易虚心虚地挠头，看着周边皆有些昏昏欲睡的学生，心中感慨。 这就是学院式教育的缺陷了，在死板的模板上把无限的可能性给堵住，缺少了学生对真正实践的探索。 所以里世界才会存在另外一类教育的对立面 ——学派式教育。 学派是闲散的，是自由的，一切都借由着个人对自身潜力的开发为根本。在东方这样的组织叫宗门，在西方，大概是神权与政权相合一的宗教势力行使着这样的职能。 不过……大概作为正统政府与执法机构的黎明也在相当努力地调和着这一点，所以圣灵馆在拥有极高偏差值（注）的同时，也在进行着陆续的实践课程。 不过……这些都不是易虚想要关心的东西。 他的本意仅仅只是想要查明这次学生失踪的缘由而已啊，旁边来自以莉百加为代表的一干人等的一脸敬佩是什么鬼啊！来自众多男同胞的一脸嫌弃是什么鬼啊！ “叮——叮——叮！”楼塔的钟声终于在易虚凌乱的思绪中昭示着下课了。 【真是一节充实而美好的课程……才怪啊！！！不行，我得马上去找到校方，他们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易虚砰然起身。 然而…… “易虚同学，你好厉害啊！” “易虚同学，圣灵馆是个怎样的学院呢？” “易虚同学结业之后会选择留在黎明机关工作吗？” “易虚同学……” 一大堆少男少女将易虚包围起来，感叹这个学院学生热情特质的同时易虚实在是欲哭无泪。 不得不说，易虚人畜无害稚嫩清秀的面容还是给他加了很多分的，但是这个时候，因为这个反而相当麻烦了。 “好了……你们，不要给交换生同学带来困扰了。”一旁的莉百加合上书本，锐利的眼光向外扫视一周。 “就是就是。”旁边的萌娘弟弟伊萨顶着水汪汪地眼睛可爱地点头。 【好人啊……】易虚此刻已经将谁是罪魁祸首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确实可以毫无障碍地与陌生人友好交流，甚至能够慢慢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可是眼下这个情况—— 【导演！是不是一开始剧情就搞错了什么？期待本书是一本正常的青春战斗类真是我人生的最大错误……】 似乎作为学院风纪委员的莉百加有着相当的威望，配上凛然的认真样子，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既然接下了校方安排的接待易虚同学的指示，那么就得让易虚同学妥善处理好接下来一个月的人际关系，你们问问题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够像现在这样没头没脑一团糟乱。” “就是就是。” 【期待着这货能够帮我解决问题的我得是有多天真啊……此刻我无比向往有一个能听懂我说的话的人来拯救我，不要再来这些一上来就拉着我往教室里走的大条女或是直接弯腰叫亲王的吸血鬼蛇精病了……】 易虚转过头去，抚了抚额头上的汗，抹了抹差点流出眼泪的眼睛，调整好情绪，随即挤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来。 “各位要问些什么呢？” 【不管怎么说官员这种处理方式也完全不对吧？】 【那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啊！】易虚在内心抓狂。 【也许身为黎明之证的我可以证明我们的身份。】日常想了想。 易虚眼前一亮。 “对了，我其实是受机关委派的……”易虚亮出戴在左手的黑白菱形戒指。 “啊！这个莫非就是……”入群里一名波波头的女生惊讶道。 “对，就是那个……”易虚心里终于舒了口气。 “绝对是那个没错！”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普通少年眼里发光。 “由机关直接发行的超仿真黎明之证啊！除了协助系统外其余一切配置与机关等同，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呢！不愧是圣灵馆的优秀学生啊！”一名戴着发卡的小个子女生说道。 “啥？……”易虚呆滞起来。 “易虚同学，好了，不要磨蹭了，下一节课是权能运用实践，得赶快去训练场地。”莉百加扯起易虚的衣袖。 “嗯嗯。”伊萨表示认同。 “各位同学有问题路上再问吧！”莉百加说到。 【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绝望啊……】易虚生无可恋中…… 第十六章：亲王是珍惜动物 星灵术导学院，这个几乎横亘了一个小型位面——或者说大陆的学院体系不得不说是有着其独特的优点的。 易虚被留下的这个学区的高中部，其实不过是庞大冰山的一角。在人数上十万的学生群体里，学生个体陆续地失踪其实显得反而毫不起眼。 以教导开发权能为目的，这座即便是在里世界也排名靠前的学院已经向里世界输送了大量具备潜力的人才。 没错……重点是开发权能，这是几乎所有学院的教学方针。 也就是说，与走高端精英路线的圣灵馆学院和讲究优胜劣汰的学派不同，这里的学生大多还在战力尚且弱小的觉醒位与权御位徘徊着。 易虚被拉着，或者说是拖着走上教学楼外极具现代化气息的景观道，黑色的传送带就那样运转起来，班上的百来个学生只需要静静地站立等待。 “传送带是相当便捷的移动方式，但是并不适合赶路。”莉百加在易虚身边解释道。 “我的权能是［风王的羽翼］，在速度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易虚默然地点点头。 显然，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好。 “这个学院……真的栽种了好多常青树啊。”因为一开始就被伊萨与莉百加强行拐走的易虚终于得以仔细地看清楚学院的布置。 他惊讶地发现，在红色的，各种说不出名字的教学或生活建筑间，几乎植满了密密麻麻的常青树，夸张地占据了过道街巷的大半部分。 “是啊，易虚同学可能不知道吧，两年前，也就是我们这一届学生刚刚入学的时候，这些常青树还是刚刚栽种的幼小细枝。两年的时间成长到这样的地步，的确让人惊讶。可能也是学院御灵充沛的原因吧。”波波头少女回答道。 “顺带一提，我是维奥拉，紫罗兰家族向亲王殿下致敬。” 少女邻家元气花痴型的气质一下子多了一分优雅。 易虚看着一本正经的波波头少女傻了眼。 【为什么一个个都知道我变成了贵族这件事情啊！还有……你这样让我真的很为难啊……】 “啊……你好。”易虚捂了捂脸。“我不算是什么亲王。” “呀！真是平易近人呢，易虚同学。”长期在上层交际里熏陶出良好教养的维奥拉立刻明白了易虚的意思。（明白了……吗？） “不过贵族特有的［家徽］可不会骗人啊，易虚同学如果想要白龙鱼服的话，最好还是把手腕上的印记隐藏起来吧！”维奥拉在一旁同学敬重的目光下亮出了自己细小白皙的手腕 ——其上是一朵勾着青色边纹的紫罗兰。 “啊咧？！” 因为易虚有着惯常将衬衣袖子折叠起来的习惯，所以早就将风衣重新拟态收为胸章的他马上就看见了自己左手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银色冠冕，其正中则是有着类似逆十字的繁琐花纹。 【……这东西什么时候出现的。】易虚捂脸。 【从被救的那一刻开始哦，官员。】日常回答。 “哇！！！”在易虚沉默的瞬间人群里爆发出巨大的骚动。 一干同学大抵被易虚的贵族身份所震惊了…… “亲王！居然是亲王！” “第一次看到活的这么厉害的贵族啊！” “原来真正的大贵族就是这个样子啊，完全没有高人一等的意思呢！” 易虚尴尬到直捂脸。 【我该说我之前一直还是个普通人吗？莉法……优莉丝……你们把我坑惨了。】 在星灵进行学习的学生本身的家底或者资质就不会差，甚至大部分都或多或少有着贵族的血统，比如维奥拉就来自西方体系王座恩利尔御下的紫罗兰家。 不过，就算这样，亲王这样的血统等级也相当少见。 “原来易虚同学是亲王啊……”莉百加惊讶地捂着嘴，一旁的伊萨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易虚撇了撇嘴。 之后是如同疾风骤雨一般连珠炮似的发问。 ——“易虚同学，圣灵馆的课程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高压啊？” “易虚同学，圣灵馆每天一考，理论课业成堆的传闻是真的吗？” “亲王殿下，您来自哪个贵族谱系呢，能不能将家族里的庶女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易虚同学，圣灵馆的女生漂亮吗？” “易虚同学，你有没有见过黎明的前辈啊？” 易虚面无表情地站在传送带上，笑容已然僵硬。 【你们这些问题就算是我也完全没有办法回答啊！我压根就不是那什么圣灵馆学院的学生啊大佬们！ 我家族总共一家三口，作为普通人远在表世界魔都工作的老爸和老妈，还有我，我倒是想要个妹妹啊！至于黎明官员……额……我说就站在你眼前你会信吗？？】 “啊……哈哈！今天天气真不错啊，今天的风也格外喧嚣呢！真是个适合上课的好天气，老师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易虚毫不掩饰地转移话题。 “……”日常对于自家官员已经毫无办法。 “说起这个，实践课导师是肯德里克老师，超帅的。” “是啊！虽然说出身普通，比贵族还要优雅，简直是太有风度了！” “而且年纪轻轻就达到了神意位，是罕见的天才！” 一群学生眼里露出憧憬的眼神来。 易虚听着他们的评价，有些感慨。 【日常。】 【怎么了，官员……】 【是不是每个术导学院的学生都这么花痴啊？】 【这个……三元系统也不知道。】 “切……那个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莉百加淡淡地说到。 一旁的伊萨拼命地点头。 “啊？”学生们怎么也不明白莉百加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语句。 场景一度安静下来，似乎是被风纪委员的这句话毁坏了气氛。 “那个人……”莉百加微不可查地转过头去，有些鄙夷厌恶地皱眉自语，仿佛吃了虫子一般恶心。 易虚看着这少女的举动，反倒对老师的形象愈发好奇起来。 “啊！到了。”波波头的维奥拉试图打破沉氛，她欢脱地指向越来越近的巨大场馆，不断有着御灵振动明灭的光辉在训练场中传递过来。 “走吧……莉百加同学。”看着和弟弟伊萨沉默静立的风纪委少女，易虚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误会和巧合必须将这个课程进行下去了…… 第十七章：易虚同学与肯主任？! “不错的训练场。”易虚环顾四周，淡淡笑了笑。 就算从来没有使用过黎明的训练场地，仅仅只是在一间空间有限的房间里被傀儡打得欲仙欲死，易虚也是粗略观察过机关内部的场馆的。 【和那个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嘛！】易虚不禁回想起了被哈鲁特带去训练场消化龙血与灵魂结晶时所见到的那一幕 ——肆意张扬的力量凝聚成浓郁如水银的御灵，训练场中的官员几乎每人都紧握权柄与自身眼前的炼金生物或是高阶位魔兽进行着高强度的战斗。 力量到底能够强大到什么程度，易虚在经历了红月事件之后按理应该已经有了明确的认识，可当看到那样的战斗，那样的，几乎一举一动都会造成极大破坏的战斗后，易虚难得地恐惧了。 空间权能清清楚楚地向他传达了信息——那些由能量光柱组构成的华美带来的是极致的毁灭，稍微逸散就能够把一座建筑物化为粉尘，这样的形容绝对不会夸张。可就算是这样，训练场却无声息地消弥了一切波动。 “大叔，这种像神灵一样的力量，其实很可怕啊。”易虚记得当时是这么对哈鲁特表述着的。 “是啊，小鬼。所以才得给我好好学会敬畏。不仅要敬畏伟大，还应该敬畏弱小。因为，你将会成为比他们更可怕的天神。”哈鲁特淡淡地瞟了一眼正在战斗中的一群后辈。 “所以，成为能够走出炼狱的修罗吧，切勿循着阿修罗的道路。” 哈鲁特拍拍他的肩膀，用着晦涩的神话典故训导自己的弟子。 “……黎明里，大家都是好人吧？”易虚在点了点头后却突兀地问道。 哈鲁特一愣。 “啊……我不知道。”他这么回答。 “……”易虚沉默着摸着自己的黎明之证。 “杞人忧天……天朝是有着这个典故吧？”哈鲁特用力拍打易虚的头。“所以才要给我努力变强啊！不然哪天天真的塌下来大家都会死……”他猛抽一口劣烟，也不管这个成语有没有弄错。 ——————(我是表面上看上去是回忆杀其实是凑字数的分割线)—————— “易虚同学，易虚同学？”身边的马尾少女推搡着走神的易虚，试图将他从呆滞的状态中拉回。看样子，莉百加似乎已经心情好转。 “就要进去了，这样子走神可不行哦！” “啊！我在。”易虚仿佛被惊吓到一般，猛然转过头来。 “在想什么呢？”一群少年少女在风纪委员的问话下好奇地把目光凑了过来。 “啊，想到了以前在训练场馆发生的一些事。” “哦，圣灵馆的场地超大的吧？”维奥拉不愧是元气少女，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致敬时的贵族气质，大大咧咧毫不避讳地问道。 “我去的训练场的确很大，但是……” “哇！！！”眼下是一群眼睛发光的学生，已经沉浸在惊讶之中完全没有听易虚讲述下去的打算。 “唉……”易虚倍感棘手的叹气。 【白痴吗……】一瞬间阶段d协调官的心里不禁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在心里说别人的坏话可是不允许的呢，官员。】日常提醒道。【相当失礼。】 【好好好啊……我知道了。】易虚摆了摆手。【其实你可以选择不听我的心理活动。】 【抗议无效。】日常冷淡地回应。 “唉……”除了叹气还能够干什么呢？ 易虚跟在穿着星灵术导特有的蓝色衬衣的同学后面，走进了场馆。 身上是名为[避魔衣]的黑色里衬实在是与周边的制式校服有些格格不入，的确挺让人犯尴尬癌。 易虚不动声色地调动黎明配发礼装的拟态功能，把款式调成了与星灵术导学院一般无二的院服。 周边的同学非但没有惊讶，反而还善意地会心笑了笑。 【看样子易虚同学对星灵的印象很不错啊。】大部分人都抱着这样，或者是与这样的想法差不太远的友善观点。 “挺不错的，让人眼前一亮。”莉百加笑了笑，认真的风纪委员此刻也是一本正经。 “嗯～嗯。”身边粘着姐姐的伊萨认同无比地点头。 “啊……谢谢。”易虚本能地回应。 易虚的智商并不低下，他当然知道校方似乎是误会了什么。而所误会的东西则能够轻松地推理出来——黎明官员在不与学校方面联系却“装”作学生到底是想要干些什么呢？而一尊身份高贵的亲王混迹在学生间也必然是隐藏了实力的。 虽然这些都是校方擅自主观臆断的产物，可却没有任何理由能够驳倒这个合情合理的推测。 于是不仅仅是助理，连校长本人都是这样想的——黎明派来的专员一定是在隐藏身份，然后暗中对学生失踪的疑似灾害现象进行调查。 尽管事实上这个推测从一开始就缺乏客观基础。 易虚明白这些，他当然明白。在理论课走神的空当里他早已分析出了这些东西。(所以说其实走神才是你被点名的理由吧。←_←) 可现在的他，依旧不爽，心态上的不爽。对于自身莫名其妙被绑成交换生的愤懑。嗯，没错，就是绑，这个字贴切极了。 【既来之则安之。】易虚这么安慰自己。【隐藏身份的调查也许意外效果拔群？】 这么想着，百多人终于在木纹为底色的训练场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孩子们好啊。”与理论课里长相平庸的秃顶中年人完全不同的是，实践课的老师穿着剪裁合体的尼子大衣，天蓝色头发下上一张年轻到不敢置信的俊美脸庞。 贵族的气质，比贵族还有沉淀深远的气质，似乎是与生俱来。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师，听一旁的学生小声讨论，却意外的只是天才的平民子弟。 他能够成为一个新家族的开创者也说不定。在易虚所听到的信息中，相当一部分人都认同着这一点。 惊才绝艳，在如此年轻的时代就达到了神意位。这是学院中每个人对于眼前的导师——肯德尼斯的评价。 易虚皱了皱眉头，这满满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这名字总让他想起某钟塔的肯主任。 “那么，这一次我们的训练内容的进攻与防守，请大家准备好上课了。”正在易虚吐槽的时候，姑且称为肯主任的肯德尼斯开口了。 “那矛啊，能否攻破那盾呢？那盾啊，又怎样防住那矛呢？”肯主任淡淡笑了笑，又收获了一波花痴的惊呼。“这就是我们今天的课题了。” 第十八章：易虚同学拿起了剑(向金日成同志致敬，笑) “进攻……与防御吗？”易虚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的确，不论是哪一项，作为空间权能拥有者的他都是暂时处于弱势的吧？ “孩子们，谁能回答一下进攻与防守的最好方式是什么呢？可不要按着教科书来回答，这算是一个开放性试题了。”肯德尼斯露出优雅的微笑，打了个响指。 “鉴于教学进度，我只能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思考讨论。” 元气型的维奥拉意外地没有像其余同学一般露出崇敬的神情，而是静静地与莉百加和伊萨站在了一起，这一点倒是让易虚很惊讶。 “有同学举手吗？”肯德尼斯笑眯眯地看向每一个人，透过巨大玻璃天顶的光芒照耀在他不短的头发上，显露出天空的颜色。 “我来！我！”一群人大声喊了出来。 易虚看到这里不禁抹了把汗。 就算是在被冠以全天朝名校之一这样头衔的表世界云麓中学，也不会经常在一个班上出现抢着举手这样的情况。 【怎么看都是老师的原因吧……】易虚不禁想起在御灵理论课上呼噜噜睡倒一大片的学生。 “那么……那个同学！”由于星灵术导实行的是类似天朝大学或者是西方惯常使用的走课制度，所以就算已经上任两年，肯主任似乎也还没有认全眼下一群学生的名字。 ——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年被叫了起来，洒然一笑。 【原来男生也自带花痴属性啊，真让人担忧。】易虚吐槽。(忍不住的旁白君：人家兴许只是单纯要回答问题……) “报告老师，进攻是最好的防御，有人这样说过……”黑框男涨红着脸。 【天朝网文看多了吧……】易虚托着下巴，一本正经地来着这么一句。 “哦？”肯主任不置可否。“那么进攻呢？” “最好的进攻就是……就是……”黑框男强行回复失败。 于是肯主任优雅地摆手，给自己的学生一个鼓励与安慰的神情，开口了。 “好了，这就是我们本堂课所要探讨的内容了，希望各位能够在课程结束时心里有所答案。” “下面宣布实践对战的注意事项 ——好吧校方的条例我自己都没有记清楚过呢，在观看过教学性对战之后就各自解散吧。”肯主任和善地摆手。 “哪两位同学上来进行示范呢？” ——周遭鸦雀无声。 “真的没人吗？刚刚举手的势头呢？”肯主任无奈地闭眼，惹得一众花痴再次惊呼颜艺。 开玩笑，刚刚是为了加深老师对自己的印象，可避重就轻可是原则问题。 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看着他的人群，易虚突然觉得好有危险，于是身体往人堆里挪了挪。 盯—— 察觉到某种既视感的易虚感觉将要倒霉。 “……那么，就由你们来吧！”肯主任温和一笑，终于指向了民心所向的易虚，和另外一名留着黑色短发的男生。 “是易虚同学和绫小路同学。” “哇塞，天才交换生和班级第一的学神大人对上了，真有看点啊，肯德尼斯先生真会选啊……” 【怎么看出我是天才的啊！】易虚在心里咆哮。【还有，他选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你们吧……】 嗯，尽管如此，世界依然美丽(旁白君：一本正经玩梗。)，所以易虚只能在表面上对着一群牲口，啊不，同学，露出清(黑)秀(化)的微笑。 “我是绫小路空太，权能是[波纹使]，御灵位剑阶，请多指教。” 绫小路是东方体系中极东的贵族姓氏，受敕于当代日神座天照命的御下，曾经是天照直系宇多源氏的分支，身上流淌着半神，也就是仅仅离神座只有一步之遥的神性血液。 “易虚，空间权能，请指教。”易虚郑重说道。 他这么简短其实完全没有不尊重对面的意思，也从来没有信奉过什么打斗时语气简短会更邪魅狂狷拽酷炫。 嘛……之所以什么说，完全是因为他的位阶才堪堪觉醒位末阶拿不出手，而且，职业选定大概是权御位才有的权利，没他什么事…… 不过还好我们的学霸同学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只是点头示意了解，然后默默做出战斗前的准备姿态。 “拔刀，菊一文字则宗。”正统的羽林贵族少年唤出了他的权柄。 菊一文字则宗，是天照家系下受认可贵族的御授权柄，这柄堪称华美的太刀，锋刃极长，刀身细而薄，刀身泛光，在刀刃的银亮截面上刻着代表皇家的16瓣菊花家纹，一直蔓延到了刀柄上，其下又雕有横一字纹。 绫小路肃穆，摆出了剑道基本动作“八相”的执剑姿。 少年用右手顶住了刀谭，左手握住末端，而要露出少许，把剑缓缓与地面垂直，并放于脸颊的右侧了。 至今为止一直没有受过剑招的正统训练，靠着在虚拟空间里被磨砺出来的本能战斗的易虚同学，现在看着被旁白君花了大量笔墨描写(其实是在水字数)的学霸绫小路，终于有点虚了。 虽然说高位的神秘在低位面前产生绝对压制，就像二次元的人永远砍不到三次元的存在一般(旁白君：比如幻想乡的那个老女人，什么会把人按在键盘上完全是谣传嘛！那只紫～＊……＆shhssieibhd，唔，我错了。)，但是易虚身上到底还是有着能让低下的神秘度持平的东西——亲王的冠位。 这也是贵族得天独厚的优势之一，只要你够强，你就能越阶砍人。 “拜托了，黄昏。” 在虚幻的蓝色御灵纹络中显露出的当然是星空色的细小剑身，没有护手与剑刃的权柄就这样被易虚竖置在了鼻梁的正中，这是他从电视里看到的，与这种形制的西洋细剑最为贴切的长剑握法了。嗯，是电视…… “我要上了。”绫小路说道。 “嗯，你上吧！”易虚坚定的回答。 【好糟糕，这个台词！！！】易虚终于反应过来。 一旁的肯主任饶有兴致地笑了笑。 一旁的花痴中有腐女的眼中开始闪耀出比太阳还要刺眼的光亮，那是燃烧不尽的永恒的圣洁火焰。 易虚此刻还不明白他被别人强行组了cp那么几年宅圈就算白混了。 清秀交换生和总攻学霸，王道剧情展开啊！ 等等！这种情况下……说他们在拼刺刀似乎也没错？！ 第十九章：易虚与绫小路的战斗 “波成万象皆为吾盾，波成万仞皆为吾刃。” 绫小路空太吟诵着晦涩的语句，似乎是在唤醒自身权柄的灵性。 易虚挽了个剑花，咧嘴一笑，似乎想要给对手造成心理压力。 但是，那循着本能已经紧绷的每一块肌肉，已经暴露了他的紧张。 ——这种紧张未尝不是好事。 虚拟场景中的训练只能够给予权能拥有者不完整的战斗经验，而无法赋以易虚足够的熟练度。 就算是易虚在觉醒之后有了超乎表世界常人想象的学习能力，可这么短的时间内哈鲁特也不可能把他各方面都完完全全训练一遍。 可是，换句话来说，全面发展，则等于全面平庸。 易虚此时此刻的战斗直觉与抗击打程度在虚拟训练，珍惜材料还有那具魔能傀儡的“调教”下已经是接近了现有程度能达到的极限。 请注意，是接近极限，接近了在这个拥有无限可能的里世界中理应不存在的极限。 或许这个形容会太过于突兀，让人感觉到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明明这个少年并未付出多大的努力啊！ 这是一般人都会产生的想法吧。 可是，真的没有经历过付出吗？ 最高难度的虚拟升华，龙血与灵魂结晶煎熬的双重痛苦，甚至在承受这种煎熬的同时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因为下一刻就会有一个无比巨大的金属质拳头朝自己身体的要害部位砸过来…… 像龙血这种东西，还有拿命氪来的亲王血统，这样本来不应该被易虚这个新人得到的物品，在综合各方面的素质计量后，易虚已经真真切切地比肩了神子或者直系王室的程度。 所谓神嗣，就在于它比之凡血的素质有着根本都区别，哪怕这种区别在契约位前并不明显，可它毕竟还在。 哪怕对于贵族，差距也不会小。 不妨这样说，作为王座与神座之下的王室或者后裔统称的神嗣，是贵族中的贵族。 这被轻描淡写带过的一切似乎过于简洁，于是就连易虚自己似乎都忘记了一个事实——其实，相较权御位阶而言，他也很强。 “上了，黄昏。”易虚始终觉得，作为战斗经验欠缺的里世界萌新，他如果不能够率先进行进一步的动作，那么始终就会被气势压制下去。 战斗的很大一部分靠的是气势，这样的道理他是了解的。毕竟还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的时候，虽然靠着清秀的面容与温和的性格(看上去)当起了现充，可是打架这种事情也不可能没经历过。 不管怎么样，先懵逼的那个人一般都是得先认栽的。 于是易虚在一瞬间动用了自身的权能，身形在空间中消失了片刻，随即居然突兀地出现在了与绫小路空太不足半米的身前。 这自然是空间权能最基础的运用——空间转移。 易虚凝神，细剑迅疾刺出，带着点生疏的味道，袭向了绫小路的胸口。 学霸绫小路随即马上反应了过来，但是似乎已经来不及做出防守动作。 这就是空间权能得体独厚的优点，比之莉百加的[风王的羽翼]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要小看波纹啊！”看到易虚的细剑马上就要触及胸口，绫小路空太友好地笑了。 “嗡！”一瞬间，以身体为中心，巨大的波纹力场穿递开来，将易虚连着黄昏一起弹飞，肉眼可见的平面波动加持着黄色的御灵，有着淡淡的光芒。 [波纹使]，即操控波纹律动的能力，在权能之中足可以称为攻守兼备的优秀能力。肯主任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选定了绫小路来进行示范。 易虚被迫留滞在了半空中，试图在刹那间摆正自身的姿态。 “有破绽！”绫小路眼前一亮。 作为权御位阶便能够开始学习的基础御灵法之一——[神速通](也称为神足通)瞬间发动起来，学霸的脚底开始泛着微弱的黄色光芒——那是属于他自身的御灵所外化出来的光泽。 剑阶的武者们，无论是骑士剑士战士剑仙斗士气宗还是东方西方什么乱七八糟的职业，在这个职介之中都无一例外的是以锻炼自身的小源为基础的。 易虚此刻仅仅能够调动自己身体里充斥的御灵，大概也是属于着这个范畴。 然而不管怎么样，抛开这些繁琐的水字数设定，菊一文字则宗已经快要在绫小路迅猛的攻势下撩砍到易虚的腰间。 易虚现在无比渴望向某些主角大佬一样做出一个帅气的凌空三百六十度回旋躲避动作，然后抽身往这极东少年的脖子上就是一刀，啊不，一剑，就像某一米六或者笠爷那样。 可是他不能。 这不仅仅是因为黄昏是一柄没有剑刃的西洋细剑，还存在自身身体的因素在里面——尴尬了，他战斗经验不够。 虽然一米六老师的确很帅，但是我还是选择周杰……啊不，四代老师。 飞雷神大法好。 他在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千万个念头，但还是忍痛选择了老老实实地瞬移。 没办法，谁叫他当前只会这个。 绫小路果然还是劈了个空，易虚的战斗意识已经足够他在不足一秒的时间内做出判断，然后躲避。 特征显著的蓝色御灵光芒一闪而逝，黎明的蓝色闪光易虚同学已经平稳的落在了十米开外的训练场下。 “哇！！！两个人都好帅！”周围是不时刷刷存在感的同学团体。 肯主任优雅地理了理袖口，嘴角流露出玩味的弧度。 易虚本来想要摆出瞬移后单膝跪地以剑拄地的姿势，但是想想对面那个极东学霸大概会马上杀过来，到时候就真成作死了，所以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这个想法很危险啊官员！】日常罕见地在战斗中提醒。 【……】易虚为了应对绫小路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回答日常。 【对了，要不要惯常地开启BGM？！】日常提议。 【什么时候变成惯常的啊！会被当成蛇精病的吧！！！】易虚终于忍不住回答。 就是这一走神，他被已经接近的绫小路空太波纹中传递过来的震动打退了好几步，差点重心不稳。 “简直是刺猬啊。”他小声地喃喃。 易虚只得把黄昏横在胸前尽量抵挡这平面上的波纹震动。 “目前还缺乏力量的空间权能……到底有什么办法有效地击倒对方呢？” 第二十章：空间权能的正确使用法 空间权能，被成为王权的力量，具备巨大的潜力。 与类似[波纹使]，[风王之翼]，[元素操纵]这些具体而在某方面极其优异的权能不同的是，空间权能，是一种基础的权能。 ——似乎听起来再弱不过。 可基础的东西，似乎并不完全等于废柴。而被誉为王权的，与时间相齐名的所谓基础，正是构成了位面基本单位的东西。 举个浅显的例子，在[元素操纵]，[元素使]，[元素君王]等权能中，无论是多种元素还是单一元素，都被归纳在元素系列的权能之中，而基础权能[元素]，则本身就纳括了这一切。 所以说，被称为基础权能的存在，往往在权能中有着相当高的位格。 换而言之的话，空间权能，可以是[空间迁跃(瞬移)]，可以是[空间震动]，也可以是[空间静滞]…… 当然，凭易虚觉醒位的权能开发程度还没有办法达到运用多种能力那样的程度，他甚至无法掌控除了瞬移外的任意一项职能。 但是，漫画和轻小说看多了，总还是会有点回报的。 易虚还记得某电磁炮有个双马尾变态百合萝莉曾经提出的一个奇思妙想——钢针，大几寸长的钢针是可以瞬移到人的体内的。 这个危险的想法一直在易虚的脑海里徘徊了三秒之久，最终还是被他摇头忍住。 但是心里难免有着这样的念头。 内心的Q版小恶魔——【用吧，快用啊，一秒解决战斗的事情就不要花两秒。】 内心的Q版小天使——【我们应该用完钢针之后把绫小路同学送到医务室。】 哈？！等等！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易虚赶紧再次幻想出一个人格来掐灭自己内心的危险想法。 一位仙风道骨的Q版道尊出现了——【想法是好的，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钢针啊！】 呼～终于在脑内制止了这番惨剧。 易虚轻松点头。(等等，道尊的话好像又有哪里不对？！算了，不管了。) 看着慢慢走过来试图让易虚放松警惕的绫小路空太，黎明年轻的协调官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振奋和锐利。 钢针不能瞬移，不是还有细剑黄昏嘛！反正也是一样的东西。 (旁白君：这个更恶劣好不好……而且哪里看出来一样了啊！) 易虚再次进行着瞬移，光影慢慢消散在绫小路眼前。 等到围观群众回过神，易虚已经出现在了绫小路空太的身后。 波纹激荡，仍旧是波纹的震动，使得易虚没有办法进一步做出靠近的行动。 易虚咧嘴一笑。 经过大概的估测，绫小路的波纹的影响在五米开外就已经微乎其微，神速通的速度的确比易虚身体移动得快，可也在易虚的空间瞬移下几乎没有办法接近。 ——原本这是一个僵局。 于是场景中蓝色的流光与迅疾到留有残影的黄色御灵色泽充斥在了比斗场地的每一处，让人眼花。 其间带起的迅风足以拂乱观战人员的发丝，期间无数次劈砍传来的铿锵声足以混淆观战人员的耳朵。 定格着的动作残影应该会让表世界的居民惊叹不已——原来人类也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易虚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手中的剑突破那波纹的机会。 细剑上的震动感使得他握剑的右手发麻。 这也是波纹的运用之一——将其灌注到权柄之中，与之共振，从而达成更大的破坏力。 如果易虚的身体没有经历龙血的淬炼，那么现在大概已经开裂流血了——这就是波纹所达成的目的。 易虚虽然现在也很困扰，不过总体来说，他还是刻意地在适应这一过程。 瞬移的原理是打开联通空间的不可见的隙间之门，既然整体能够通行，那么没有道理无法通行部分。 易虚想要做的，那就是—— “就是现在！！！”易虚感受到绫小路的攻势一直稳定在了一个频率上。 他突兀地一剑刺出，扰乱了对手的节奏。 绫小路马上格挡，可黄昏星空色的剑尖却自绫小路的头顶落下。 绫小路权御位的波纹的未完善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暂且只能够发动平面上波纹的他无法形成无死角的防御。 这就使得他的身体等同于暴风的中心——风眼，确确实实不存在一丝一毫的风波，不具备任何防御性。 细剑慢慢地点在了绫小路的黑色碎发间，极东少年楞了一愣。 此刻易虚依旧保持着平直的出剑姿势，只不过细剑黄昏的剑尖却诡异地在概念上，被空间隐藏起来。 绫小路空太马上明白了什么，共振的波纹瞬间收敛，勉强地笑了笑。 “在下输了，真不愧是精英高校来的交换生。” “承让了，绫小路同学。”易虚友好地笑了笑。 说不高兴肯定是有一点做作的成分在内。毕竟这是易虚在里世界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斗。对手是学霸，是高材生，是贵族，也是比自己强了一个位阶的强人。 【太棒了啊！】易虚心里其实已经在为自己庆祝。 【毕竟是官员马尔克斯交出来的弟子嘛……】日常似乎也有点高兴，罕见地没有嘲讽。 【话是这么说……但是那家伙根本就没怎么教我啊。】易虚回答。 【真的没有吗……】日常饱含深意地问了问。【官员马尔克斯可是很会教徒弟的，这种放养的模式其实有时候意外地有效呢。】 易虚摆了摆手，有点无奈。 【大叔……很会教学生吗……】 有几个学生呢……易虚总还是没有问出来。 日常也沉默，似乎这是个有些难度的问题。 “啪啪啪！！！”此刻场地边缘的学生惊愕了片刻，自然而然地响起了掌声，打破了易虚沉思的寂静。 “不错，很不错的战斗。”肯主任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孩子们，那么现在你们对攻击与防御有着怎样的理解呢？” 肯德尼斯看向绫小路与易虚。 “最好的防御，无论是进攻还是一味地保守下去，无不遵循一个原则——无死角。如果有着缺陷，就得败退。”说话的是绫小路空太，看样子是深有体会。 易虚认同地看着绫小路空太，点了点头。 “那么我认为的最好的进攻，大概就是对破绽的击溃了。”易虚简短地回答。 肯主任认同地点了点头，转身向一干同学。 “很精辟的解释，我完全认同。好了，现在开始实战训练，请各位准备好！” 第二十一章：事后（手动滑稽） 所谓实战训练，其实也不过是互找搭档所进行的小打小闹，和易虚与绫小路空太所进行的示范性对战当然没办法比。 这也是一群人不愿意被挑中进行对战的缘故——真的太他喵累了。 易虚和绫小路是不必进行下一步演练的，由于班级整体实力水平的差距，要等到权御位阶才能够进行教授的御灵法课程也还没有开始。 此刻二人正蹲在场馆的一旁喝着矿泉水，这类由学院提供的蕴有灵气的饮品能够很好地缓解疲劳。 好吧，以上是旁白君的口胡，这东西和表世界的矿泉水没什么不同，只能解渴。 两张脱力的修仙脸在水分的浇灌下渐渐鲜活过来。 虽然说在战斗乃至于结束的过程中两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疲惫状态，但是无论是［波纹使］还是［空间］这一类的高阶权能，都无一例外地需要消耗极多量的体力与御灵。 通俗一点讲——老铁，这他喵的后劲太足了。 易虚觉得被莫名其妙拐到这个班上还是有收获的，至少眼前这个黑发的极东少年就特别和他的胃口。 “果然艾米才是最可爱的啊！我的大本命！” “是啊是啊！萝莉和平胸才是正道，让什么凛子党这样的邪教去死啊！” “嗯嗯！” ——他们正在讨论的是表世界正在热播的新番《不想死就得成为现充》中两位女主的归属问题。 “可是现在凛子股走势平稳，但是艾米股却几乎要跌停了诶。”极东少年这么说道。 “哼！编剧太玄老贼的尿性在他的上一步作品《我的异世界居然出现了修罗场》里就体现的淋漓尽致了，凛子一定是伪女主，而且那个黑化的性格一点都不符合太玄老贼的口味。”易虚慢慢说到。 “是啊，是啊。”绫小路空太听了易虚的解释，安心地笑了笑。 一直在表世界过着现充生活的易虚总是把自己隐藏得很好，隐性中二病（不然不会马上接受黎明机关这个设定），隐性伪宅（对于日常说明的表世界ACG文化具有极强吸引力的时候其实这货是有点小窃喜的。）。 但是居然在里世界里发现了这样一个兴趣什么的居然都相似的人。嗯，从某种意义上的确极其的相似，班上的少年少女大概也不会了解到名列前茅的绫小路空太同学，极东的贵族，居然会有这样庶民的兴趣吧。 两人大抵是这样聊起来的…… “那个……易虚君是不是在看《不想死就得成为现充》？” “哈？为什么会这么想？”易虚眼里散出光芒。 “直觉。” …… 【说不定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生活也不会那么糟？！】 易虚是个极度依恋日常的人，正因如此，他对生活的适应力也必定不弱。 “我家也定居在表世界，所以在表世界樱岛的秋叶宅町有着一些产业，易虚君来自表世界的话，下次有时间就由我招待你来樱岛吧。” 绫小路在得知易虚正住在表世界后说到。 易虚笑了笑。“那就谢谢了，一直想去看看呢！另外，我的朋友都叫我易子，绫小路同学。” “嗯，易子！” 绫小路露出和善的表情，少年与少年的手腕在此刻碰撞在了一起。 “真不错啊！易虚同学，绫小路同学。”一声突兀的夸奖传来，看样子肯主任因为刚刚的战斗已经记住了他们的名字，甚至，去询问了一些信息。 散发优雅气息的男子慢慢接近了二人。 “肯德尼斯先生。”易虚适当地向导师表达善意。 “刚刚，真的是很不错的示范啊！”肯主任重复感叹。 “啊……”面对高配版肯主任突如其来的热情易虚有些手足无措。 而一旁的绫小路则是一副深思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难道里世界的人都这么自来熟吗……】易虚无语。 不过转念一想，身为老师对于学生进行适当的嘉奖与关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如果我没有感觉错的话，易虚同学才刚刚觉醒位巅峰吧？黎明附属学院的学生果然非同一般呢。”肯主任饶有深意地问道，甚至特别在“黎明”上加重了语气。 虽然空太对于易虚居然才刚刚觉醒位的境界感到惊讶，但是想到他罕见的亲王阶贵族冠位，击败御灵位的他似乎也并不奇怪。 贵族对于后裔的培养总是需要一个漫长的基础夯实阶段，对于这一点，一直压制在权御位迟迟不肯突破的绫小路深有体会。 “哦，易子拥有亲王的冠位，所以处在觉醒位巅峰应该也是家族的意思吧。”绫小路淡淡地回答。 “而且也是空间系权能的持有者。”他慢慢补充。 没错，空间系。这是包括空太与肯德尼斯在内的一干人等对于易虚权能的认知。 毕竟，被成为王权的基础空间权能还是太过于惊世骇俗了，常人根本不会往那方面想象。 而易虚所表现出来的权能，也不过是简单的空间运用——［隙间］。这是包含了瞬移与干涉效果的高位权能，当然某妖怪贤者用出来和易虚用出来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高配肯主任眯起了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易虚的右手腕上慢慢显现绘银的冠位，逆十字的繁复花纹在血肉上一点点勾勒，有种妖异的美感。 ——被维奥拉提醒之后，易虚就在日常的指导下以简单的御灵运用使得代表贵族身份的家纹在手腕上隐去了。 “这可真是……失礼了啊。”肯德尼斯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学生中居然有着这样的高位贵族。 …… “嘛……孩子们慢慢休息吧，我得去看看其他同学的情况了。”似乎拉家常已经毫无意义，看着一脸泰然自若的易虚，肯德尼斯优雅地微笑离去。 突兀地插话，突兀地结束，这一切让易虚皱起了眉头。 “他在试探什么，对吧？”空太默默地说出了易虚心中的想法。 “我想也是。”易虚颔首回答。 “是什么呢？”年轻甚至说是稚嫩也不为过的官员思虑良久。 “肯德尼斯，这个人。”绫小路空太也是一头雾水，但是还是有着易虚所不了解的信息。“易子你得注意一下。” “虽然外表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收获了无数崇拜者，但是……那大概只是虚伪的表象啊……” 空太似乎想起了什么，严肃地提醒道…… 第二十二章：我已经吃不下了，教练 权能实践课程之后，是短暂的午餐时间，虽然具备权能后可以保持东方体系所称呼的辟谷状态，可学校设置的这个时间毕竟已经是习惯，并且，星灵二年级的大部分学生其实并没有达到权御位，如果不是贵族，便无法显露权柄与权能的特性，也没办法辟谷了。 而一群被战斗圈粉的迷弟迷妹（或许是本来就已经被圈粉的也说不定）得知易虚并没有来得及准备午饭后表现出了一如既往的过分热情，等到易虚反应过来，自己的桌上的区域不知道被谁拿过来的干净食盒就已经堆满了小山一般大小的骇人食物。 周边也零零散散横卧着两三个还未拆封的面包。 莉百加和伊萨似乎也准备好了易虚的那份便当，毕竟是接待的承接方，于是一盒满满当当的鸡蛋三明治又摆在了易虚的面前。 更夸张的大概还是绫小路，绘有金色菊纹的黑色三层食盒被他毫不费力地提拉上来。 三层依次打开，易虚的生涯中第一次确信了世界上是有会发光的食物的——高端到无以复加的怀石料理居然摆满了整个食盘，让易虚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和自家父上母上曾经在表世界江南省的一家日式店面吃过还算正统的怀石料理。 该怎么说呢？五千软妹币一人的高端菜品，三个人吃完之后又饿又馋，于是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怀石又叫空蝉的原因了…… 林林总总的几个小碟子，根本经不起筷子的考验，最后上了个哈密瓜，一家三口严重怀疑这瓜是不是值三千软妹币。 总的来说，怀石料理只是用来显示逼格的东西，其使用价值甚至比不上一碗红烧肉。 直到易虚看见了眼前塞满三个食盒的怀石，他的感官才被打破——原来真的有能吃饱的怀石料理啊…… 不过……看着桌上堆着的这么多东西，他除了对于同学热情的认知达到了一个新高度与表达谢意外，更多的其实还是苦涩和无奈。 ——【叫我怎么吃完这些东西啊啊啊！】 易虚生无可恋地趴在桌上，刻意无视一旁莉百加对他的催促…… “易虚同学，快点尝尝吧！我对于自己的手艺可是很有自信呢。” “正是。”伊萨露出自豪的笑容。 “啊呀，不行哦，易虚同学可能一下子吃不了这么多呢。”绫小路和维奥拉似乎看出了端倪，提醒神经大条的风纪委员。 维奥拉与绫小路相熟，易虚觉得情理之中。 他们拉在一起的手腕无一不显示了元气少女与闷骚少年的不正当异性关系。 易虚促狭地朝绫小路笑了笑。 “没事的……”莉百加笑了笑，“不用吃完也没关系啊。” 【看你那闪亮的眼睛就是很期待我全部吃完的样子吧……】易虚有气无力地想到。 他扫视周围，看着十几个少年少女同样闪闪发亮的眼眸，顿时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好，我会吃掉的。” 看着几乎与头顶齐平的食物，易虚默默地发出了挑战。 嘛……毕竟以权能拥有者的体质，怎么吃也吃不死人才对…… …… “啊！活过来了……” 一般而言，动漫里说这话的登场角色无一不是因为太饿而得到了及时的“补给”，但是易虚却是有感于自己终于逃脱了同学的魔爪。 多亏了那一座让人望而生畏的食物组构的小山，下午接下来的两节课——里世界通史与里世界风物学，易虚都是半死不活地趴在桌上度过。（喂喂，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是交换生这个设定了啊） 不得不说，星灵术导学院的放课时间还是相当早的。至少与表世界的省重点云麓中学相比，实在是太早。 易虚在十七年的人生里，就算是在幼儿园时期也从来没有经历过约莫下午两点放学的开明课程表。 因为里世界与表世界相同的时间流速与用来形容作为事物发展轨迹，俗称命运的单位变化量，虽然不排除时差的情况，时间倒也能大致同步。 “这样想来，倒也是任务中一种消磨时间的好方法。”易虚笑了笑。 至少不会被那位整体游手好闲（笑）的天才丧病女整天整天地拉到街上逛。 “啊欠……”因为过于无聊所以窝在房间里睡觉的张乐瑶似乎默默地打了个喷嚏。 “易虚同学是自己回家还是接下来再逛一逛校园呢，我作为风纪委员不介意当向导的。”莉百加与伊萨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太麻烦了。”易虚推脱。 “不麻烦，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莉百加和伊萨阻拦。 “麻烦。” “不麻烦” “……” “那个……家里父上母上还在等着我回家吃饭啊……”易虚不得已编了个借口。 “莉百加同学，既然易虚同学还有事，那这次就算了吧。”空太慢慢走过来解围。 “是……班长。”少女莉百加似乎与绫小路关系似乎也不错。 在易虚简短地表达歉意后，大大咧咧的少女与伪娘弟弟还是表示了遗憾，而后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 “别看莉百加同学那个样子，有时粗心大意的，甚至会把事情弄糟，但其实是个好人呢，至少在担任风纪委的工作时，他能够做的很好。”空太解释道。 “还有伊萨……那孩子，很怕生，最粘着的就是姐姐了。” …… “易虚同学，易虚同学？”与易虚搭话的空太突然发现易虚正看着伪娘的背影发呆，提醒他道。 “啊！是啊是啊！”易虚急忙回复。 【不应该啊！我是直的！直的！直的！这本小说也不应该是耽美才对！！！】易虚甩了甩头，把脑子里即将觉醒的奇怪权能彻底甩掉。 “刚刚你的样子……”绫小路欲言又止。 “啊啊！请一定不要误解！”易虚的脸都白了。 “啊，请放心，我没有往那方面想，毕竟被伊萨吸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喂！说出这话的你绝对不正常吧！！！】 “啊，不是你想的那样。”看着后退了几步的易虚，绫小路苦笑。“那孩子的权能是［维纳斯的礼赠］，是精神控制的高位权能，就算是不经意间也具有极强的精神影响力。 一般相处几个小时就会产生淡淡的吸引力吧，不过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就是了。” 第二十三章：东北狙神哈鲁特 “维纳斯的……礼赠？！”易虚突然觉得这种权能太过可怕。 “听说过蜂王吗，易子。”空太解释道。“那是能够让工蜂出于本能拼死保护，处于绝对统治地位的女王啊。” 可怕，这样的权能也只能用可怕来形容了。 易虚这样想。 就算御灵因为这类非对敌型权能而失去了强大的破坏力，但是这样的能力，本身就能够成为一个王国(后宫)的整体。 “嗯，不过伊萨那孩子善良得很，也从来没有过怎样的统治欲，反而因为这个在班上人气很高呢。”空太笑了笑。 “这些先不说了，家里老爷子管的很严，回家晚了是得坐几个小时的刀禅的，那么我先回去了，易子你有空就来樱岛吧，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绫小路空太一脸苦笑地指了指门口静立等待的两名穿着青葱色羽织，散发凌厉气势的带刀武士，大概是绫小路家的家臣一类的存在，临走前也没有忘记反复邀请易虚。 “我会的。”易虚善意地笑着，表示对于绫小路的理解。 “对了，易子啊。”绫小路藏有随身空间的手环收起书籍。 “在樱岛的方言里，子这个字可是女孩子的专用哦。不过我感觉特别适合你呢！嘿嘿。” 此刻的绫小路全然看不出是个贵族与学霸，感觉上不过是喜欢调侃的4B青年罢了。 “你……”易虚表示拿这个刚刚认识的友人完全没办法 ——绫小路深谪撩拨圣道，一击已中，即远遁千里。 顾不上身后班上一群腐女和腐男(等等，腐男什么鬼，这东西很危险吧！)的玩味眼神，易虚也粗略把东西整理好准备回家。 其实本来没有什么可整理的，但是由于莉百加强行塞给了他各类教材，所以还是得用日常收集起来的。 “日常，帮忙把东西收起来。” “是，官员。”戒指在该正经的时候还是比较正经的。 “帮忙接通空间跃迁的通道，我们得回去。”易虚说道。 “不用那么麻烦。”日常将一堆资料扫描进入戒指内部。 “机关给官员不是配发了钥匙吗？官员直接用钥匙打开通往黎明的通道就行了，这对于里世界位面当然也是同样适用的。” “原来还有这个方法……”易虚有些惊讶地回答。 他沉吟片刻，像是在思考什么，于是又微微摇头。 “不，日常。还是帮忙接通位面跃迁的空间通道吧。”不知道出于什么打算，易虚再次要求。 “是，官员。”日常默默地闪烁着浅白色的光芒，也没有再次询问什么。毕竟，心照不宣。 …… 哈鲁特现在很累。 站在术法巅峰的龙脉术士，永寂之骑士大人现在还在兢兢业业地在某处古遗迹进行受污染的世界本源，同时也是灾害中一类的拔除工作。 之所以很累，不是因为他曾经立过的“飞龙骑脸”的flag生效了，而是因为他再次失去了维持自己精神亢奋的好东西，当然，同时也是大部分人，尤其是权能持有者眼里实在算不上好东西的东西——那就是烟。 从上次匆匆忙忙赶往红月城而忘记带这一重要的战略补给物资的教训中，作为早就是长生种的哈鲁特得到了宝贵的人生经验——他喵的任务可以失败，烟是一定得带足的。(三元系统米娅:咳咳……) 所以这一次他带够了烟和酒，不，甚至夸张到把一些必备的战略补给药剂都给扔出经过他术式加持后成为小型空间的风衣口袋。 嘛，虽然黎明之证的空间中必然还有着物资，但是也够疯狂了。 可按他的想法，这却是完全不要紧的一件事。 药剂哪有这些东西好用？一盒提神醒脑，两盒永不疲劳，三盒长生不老。 呃……不对，他圣贤位格的实力本身就已经是长生种了。 不过也好，不至于肺痨和酒精肝。 可现在都没有了！！！ 世界被污染后的世界本源或者说灾害就相当于世界所存在的癌症细胞一般，具备极为强大的污染性与侵略性。这种情况下，除了受到俗称天道的黎明律所保护的标志着机关官员身份的戒指，对一个小小空间的腐蚀当然不在话下。 ——被哈鲁特跟孙子一样镇压在脚下的那团马赛克抓住他走神的空当用凝成的触手好死不死地，或者说是作死地狠狠拍在了哈鲁特风衣的口袋位置。 尽管制式风衣有着极强的抗魔与抗污染能力，但也架不住残存的世界本源这么一抽。 于是，跟着风衣与空间变得千疮百孔的，还有哈鲁特那颗内牛满面的心…… 他呆愣了一会儿，似乎是不敢确信居然还有灾害在他手上蹦哒得这么欢。 在他赫赫威名下还敢这么挑衅他，真是活腻歪了。(喂……人家根本就没有自我意识好不好！) 这个时候，怒火中烧的哈鲁特，失去了荷花牌香烟和爆炸二锅头的马尔克斯爵士暴怒了。 他重新端起了那杆名为[意塔利]的狙击枪，啊不，狙击炮，两柄权柄又再次凭依到这降圣具之中，对准了自己脚下的残留灾害。 讲道理，残留灾害这东西原本是不能被之间消灭的，只能靠黎明机关的协调官将其处理至丧失行动能力，然后借由三元系统之一阿尔夏所执掌的[天诛]来进行毁灭。嗯，除非你实力高到了可以直接剥离法则。拜托，这境界就算是圣贤也离得远着呢。 所以一般而言正常的处理方法就像是表世界学校的灾害事件与红月的灾害处理。 这也是为什么里世界所有位面都得求助黎明机关的原因。 但是哈鲁特这是要怼灾害的节奏啊！！！这完全不讲道理啊！ “我哈鲁特·马尔克斯，今天就要打死你！！！”颓废大叔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眼里冒出残暴的火光。 “万物自虚空而使万物终归于虚空。虚无即是生即是死孕育一切的母亲，吞噬之光，万物流转，时间亦不可逆流而上似浮舟覆于混沌，终被虚空吞噬无情无常之理然而这无情无常也令人无比眷恋母亲面容，我已忘怀愿化身为恒远以口吞噬十亿土地永不满足的永恒空虚永不厌倦的永恒快乐万物啊，流转吧，回归于我之腹中……” “禁咒——虚空的蕴纳！！” 虚无的焰光下，哈鲁特的眼神是狰狞与寂寥…… 第二十四章：于是我就念了两句诗 “呼——”易虚重重地瘫软在公寓的大床上。 没错，他通过黎明的位面传送通道再次回到了表世界。 莫约三点的时间段，无论是学生，还是为了生计奋斗的成人们，这个时间点一定都在默默努力地工作着。 易虚就是从这样的日常中被拉了出来。 当某一种生活常态被打破，人总得有一段时间的适应期。生活中出乎意料的事情往往太多，是容不得提前做好准备的。所幸的是，境界线的另一方，被称之为里世界的那个世界也的确美丽。 坏的事情虽然发生了很多，可终究已容不得扭转，好事目前尽管甚少，但也留存着一份别样的快乐。 易虚安安稳稳地睡了个难得的午觉，好歹将精神养足，把思绪捋顺。 他默默地起身，把身上的胸针摘下，制式的黑白风衣随即也消失不见，留下了黑色的，名为避魔衣的里衬，再默默穿上软尼的大衣外套。 尽管制式风衣具备拟态的功能，可在日常的生活中易虚总隐隐抗拒着别上那枚纹章。 在门口的鞋柜默默将白色的休闲鞋穿好，轻轻地于地毯上蹬了两下鞋跟，易虚就这样出了房门。 ——为了避免今天午餐时那样的情况，易虚决定先出门将餐盒与食材买好。 其实星灵术导学院原本就具备了食堂这一设施，只不过供应的大多是蕴含御灵的灵食，的确也有助于实力的提升。 但是，这样的食物，却并不适合大多处在觉醒位的学生，就算是绫小路空太，也不会经常去那样的地方。 在权能未完全受到掌控时过早地接受外来御灵，会导致根基的不稳定。 当然，如果是从根本是增强体质扩充御灵容量也就是“小源”的珍贵灵物，那也就另当别论了。 “诶？易子！”身旁传来的声音让易虚身形一僵，惊诧地回过头去。 “小依同学？” 一点不差，出现在易虚右侧的正是刚刚搬来的邻居，有着怪异复姓的少女。 对方穿着红色的厚厚棉衣，却全然没有笨重的感觉，一双雪地靴轻灵地踏着，鞋尖处是倍显可爱的白绒小球。 易虚的确惊叹于能够把这样的衣物穿出娇弱感觉的少女。 “唔……今天不用上课吗？”易虚问道。 “什么啊！现在已经放学了啊。”粉发双马尾少女一脸不满地说道。 “哦，是这样啊……”易虚回答道。 “诶？！不对，云麓中学不是接近六点才放学吗？” “今天是特例哦，学校有着讲座活动。”少女慢慢解答。 “哦……讲座啊。”易虚露出怀念的神色。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一两千人的大礼堂里靠着软座打瞌睡的日子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啊。 “易子是要去买些什么吗？第一天去上课，很多东西都得准备呢，要不要一起上街呢？” 易虚有些犹豫，他总想起陪自家母上与乐瑶娘娘去逛街的恐怖场景。 “走吧？” 少女扯了扯他的衣袖，意图征询他的意见。 一瞬间易虚快感动哭了。 【终于有个人会在行动之前问问我的感受了，我好委屈啊！！！】 那一天，易虚又想起了被莉百加支配的恐惧…… “嗯。”无论过程怎样，看着殷切期待着的少女，易虚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 云麓市的街道今天也一如既往地很核平。 少年与少女就这样走在了人流稀稀疏疏的街道上。 这个时间段当然还是工作时，购物街上的行人当然往来甚少。 两个人默默地走在街上，一直表现得过于亲切的粉发少女居然也奇异地安静下来。 “小伊同学，准备……去哪里呢？”易虚还是打破了这寂静。 “啊，准备买一些日用品，但是刚刚搬到这个地方，还不是很清楚哪里有着合适的便利店呢！” “这样啊！”易虚默默回应。“倒是可以去同一个地方呢。” 他需要购置的饭盒在便利店里当然也能买到。 “啊，就在这家吧。”不知不觉，太玄和易虚已经走到了一家店面的门口。 就算是还未显暮色的下午，“日用百货”的明亮灯柜也明晃晃地亮着，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标签格外显眼。 易虚和太玄依默默走了进去。 “那么我就先去蔬果那边了。”易虚指着标志着时蔬分区的标牌。 “好的。”粉发少女看着易虚目光投以的方向毫无疑问地发现了日用区。 不得不说，长期一个人生活的易虚还是有着基本烹饪能力的，不然也不会着手便当的准备。 经过一番挑挑拣拣，易虚的购物篮里已经几近满满当当，他满意地看了看这一堆青绿，在售卖日用品的地方与太玄依汇合了。 在随手拿下一个看起来并不显眼的白色饭盒之后，易虚向着提拉大包小包的少女招手。 “小依同学？” “啊！我知道了，走吧。” 慢慢走到便利店的前台，易虚和双马尾少女却都惊讶起来。 “小兰？！”首先出声的是过度诧异的少女。 正在低头整理东西的售货员小姐一下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极为清纯的，少女的脸。 “太玄同学？”被称为小兰的售货员小姐当然看上去也是稚嫩的高中女生。 看着与太玄依并立在一起，有着一种异样和谐感的少年，小兰的眼里闪过一丝困惑，而后目光顿时变得八卦。 “我闲暇的时候偶尔会在这里兼职啦！太玄同学，这位该不会是？！……” “啊，原来是这样啊。”双马尾少女巧妙避过令人尴尬的话题，干涩地笑了笑，却莫名有些担忧地看了易虚一眼。 易虚现在的状态极不正常，他正被某种复杂而沉重的情感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你好啊，初次见面！我是小兰，是今天刚刚和太玄同学认识的同班同学！”售货员少女试图和眼前蓝灰发色的清秀少年打招呼。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云麓中学A班最最最多管闲事的纪律委员，我曾经的……同桌啊……】 虽然内心在颤抖，可仍然得装作温和的样子，这也算是易虚一以贯之的准则了。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易虚……” …… 从便利店出来，易虚突然感觉有点脱力了，人的适应力固然极强，可对于过去念念不忘的品质也包含在了人性之中。 太玄依有些担心地拍了拍易虚的后背。少年的低沉已经肉眼可见。 “易子，没事吧？” “没事的。”易虚苦涩笑道。“小依同学有没有听过苏仙的一句词呢？” “嗯？” “世事一场大梦，人间几处秋凉……” 少年突然明白有些东西依然在若即若离着，似乎能抓住，也似乎无法抓住。 想到这里，他的灵魂深处便好像有着什么东西水到渠成地涌出了，有什么东西真真切切地“咔”地一声清脆破碎。 与之相伴的是易虚不曾察觉的，少女惊讶的眼神。 “啊……居然突破权御位了。”易虚淡淡自言自语，就这么漫不经心而理所当然地说到…… 第二十五章：我的灵魂怀孕了 樱岛，京都。 即便是在表世界这样的狭小圈子里，绫小路家也拥有着骇人的产业。 倒不如说，正因为有着极度深厚的根基，才能够建立起如此庞大的一个宗族。 相当多的贵族会选择在表世界建立起自身的落脚点，这当然不是因为日常所解释的ACG文化，而是由于表世界无比稳固的世界结构与境界之外黎明的驻地，能够给予一个宗族最大的安全感。 绫小路家拥有着难以置信的阔大宅院，传统的和式建筑显露出古板而典雅的历史余韵，作为“半神”流传下来的贵族血脉，绫小路家的继承爵位大抵在西方的“侯爵”这一层次，算也是相当了不起的高位贵族。 而作为宗家一脉的嫡系独子，眼前的这一切，迟早得踏踏实实地被空太所承担在肩上。 既然是唯一的继承人，那么必然就会受到家里的诸多照顾，同时……也受着诸多严格，甚至足可以称为严厉的要求。 而绫小路空太压抑感最为主要的来源，便是眼前在静室中慢慢插花的老人，绫小路家的家主，同时，也是他的爷爷——绫小路正臣。 绫小路正臣不出意料地张着贵族家庭大家长的典型面孔——威严，刻板，锐利…… 在空太十七年与眼前老人的相处中，甚至罕能见到老人的笑容。 绫小路正臣的插花是典型的池坊流，老人一丝不苟地缓缓雕琢花枝，摆弄着繁琐的“六器”。 “回来了？”绫小路正臣慢慢地说到。 “是，爷爷。”此刻的绫小路空太才真正显露出了贵族的刻板与教养来，将羽织不急不缓地拂平，端正地跪坐。 “那就开始今天的晚课吧。”老人默默回应，算是示意他退下。 “是。” 黑发少年默默低头走出廊道，开始在拥有不下上千间房间的偌大宅邸里穿行。 剑道室大概还离着相当远，那里是他进行剑道晚课的地方。 两名穿着青葱和服的男子在绫小路退下后进入了房间。 “空太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家主漫不经心地问道。 “家主，少爷今天结识了一名少年亲王。” “怎么？”绫小路正臣修剪枝桠的手顿了一顿。 “是在切磋中交好的。”另一名武士补充道。 “哦……”绫小路正臣罕见地露出了缓和的神色。 “他平常一以贯之伪面居然是卸下来些许了，那位殿下是个率真的人吗？”正臣出乎两名家臣的意料，居然将这个话题进行了下去。 尽管，从他紧绷的脸上仍然看不出什么显著的情感。 “不，倒不如说和少爷是一样的人……”其中一名武士试探着回答。 “哦，那倒是……” 老人再不作声，家臣在武士的示意下退去。 在散落的枝叶与老人一丝不苟的严肃中，水盘中的花枝绽放出如火般的生命力与浓艳。 却丽丽利落，不显俗套，倒是反而典雅。 实在是，与眼前贵族的一身暮气完全不符…… …… 相对于表里世界的距离，与樱岛完全算不上远的天朝云麓市，易虚已经回到了家中。 突破，是个对于易虚而言熟悉而陌生的名词。 这个名词在天朝发达的网文套路之中频繁地出现，已经达到了让人难以忘记的深刻程度。但是，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突破，易虚仍然感觉上是陌生的。 倒不如说，突兀，在旁人看来过于突兀。虽然在进行了黎明训练场的锤炼之后突破已经成为了水到渠成的时间问题，但是易虚还是有些感觉不真实，这种轻而易举的的突破方式居然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某部中二轻小说里某安藤因为撕薯片而导致异能二次觉醒的事情。 虽然……一点也不好笑就是了。 易虚慢慢地深呼吸，将胸口的抑郁排除体外，瘫软在了沙发上。 “官员，突破后感觉怎么样？” “还好。”易虚默默感受着身体的异样，身体素质大概提升了五倍以上，最重要的是，御灵的质与量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又皱了皱眉头。 “请务必适应好这一份力量。” “等等……日常。” 易虚抚摸着有些发烫的手腕——那是他亲王冠位的家徽寄宿地。 “感觉灵魂里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孕育着……” “诶？！”日常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无比地惊讶。 “请不留余力地培育那个异样的源头吧，可能，会是一个巨大的惊喜呢……” 听着日常故作神秘的话语，易虚虽然百般不解，但是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由于官员没有体验权柄的形成，而直接在灵魂中发现了罕有的先天权柄，所以大概才不清楚眼下经历的是一种怎么样的过程。” “你是说？！”易虚听懂了日常的意思，但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因为这实在是不符合他从《启明之书》中所接受知识的常理。 “没错，大概是拥有了这样的血统后权能产生了异变，具备了另外化生而出的第二权柄。这样的情况虽然很少，但是并不是不可能的。” 日常一本正经地解释。 “以现在的状态来看，可能要等待相当一段的时间这柄权柄才会完全成型，因为，它似乎具备着强大的潜力。” 易虚再次仔细地感受了蕴纳与灵魂深处，隐隐与黄昏细剑共鸣着的赤色云团，那之中模模糊糊的短柄兵刃似乎的确散发着骇人的气势，与黄昏的绚丽内敛全然不同，那是种本身就引人抑郁，使人痛苦的悲哀力量，易虚感肯定，他读到的情感是最为纯粹的凄凉。 “你确定？！” 当易虚将感受在心中默默告知日常时，日常还是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声。 不过随即他就意识到了这样的愚蠢——作为特殊的协助系统她本身就与易虚能够产生心理上的联系，稍微感知一下就能够知道易虚的感觉一点也没差。 “这真是……厉害了……”从易虚的心灵中共享过来的感官夹杂着与日常资料库中某把权柄一般无二的特性波动，让协调系统一瞬间差点有了短路的危险…… “喂……官员……” “什么？” “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不是弗朗西斯的私生子？” “哈？！……” 第二十六章：群像 日常的震惊不是没有理由的。 那种熟悉而蕴纳着巨大负面御灵的波动，与血族始祖圣切西家系的传承权柄不谋而合。 按照常理来说这简直是没法儿理解的事。 只是被动的接受了优莉丝血液的他，纵然拥有了再纯粹的血统，能够获得亲王这一冠冕就已经足够罕有了，至于一脉相承的权柄，那在理论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就算白人和黄种人混血的后裔看上去再像白种人，可不能否认的是，他的肉体里毕竟还流动着另外一族的血液。 而所谓传承权柄——类似于绫小路家的名刀，菊一文字泽宗，只会出现在最为正统的本家身上。 而此刻，在隔壁的另一间公寓套件中，有着粉色发丝的娇小少女仿佛也正思考着什么。那双已经不加掩饰的赤色双目中，繁复的纹络间显露出复杂而震惊的情感。 “……怎么……会啊……” 也不知道是诧异于什么事情，少女羞红地捂住了脸。 “不要给我自着主张啊……莉法……” 喃喃着如果让此刻的易虚听见一定会显得无比僵直的那个名字，少女放下一大堆零零散散的日用品，把头埋在了房间的抱枕里…… 而在表世界上演着可喜可贺的青春魔幻狗血偶像肥皂剧的时候，哈鲁特这边的战斗依旧离结束有相当长的一段过程。 如果给这个过程加上期限，可能得两三月。 就算有些愤怒的老烟枪无比急切地想要把眼前的这一团马赛克给干掉，可他到底还是空有着强大的输出能力，只能浅显地影响概念，而没有办法立刻彻底地从概念上抹消掉眼前的残留灾害。 用一句话形容正在单刷团队副本的哈鲁特 就是——磨呀磨呀磨血皮。 不过令人可喜的是，作为禁咒的［虚空的蕴纳］确实威势浩大——托他这高位咏唱随手一放的福，整个巨大的受污染被打成了无数分裂的小型个体，牢牢包裹在不知名的空间中。 可喜可贺啊可喜可贺，因为这种作死的行为导致的结果就是……，［诛灭系统］已经无法锁定世界本源的位置，原本只需要将灾害彻底封印后以［诛灭系统］进行净化处发生理的世界本源现在真的需要哈鲁特自己一点点去消弥的。 唉！当初怎么就装了那样的逼呢…… 哈鲁特这么想着，有些淡淡地，同时又蛋疼地悲伤…… 星灵术导学院，校长室。 矮胖的和蔼老人此刻额头微微皱起，眉宇间稍稍有着些担忧的味道。 “年轻得过分了啊，那个机关委派的孩子。”里世界虽然有着数不胜数的长生中，可以校长的角度来观察，那样充盈全身的稚嫩气息绝对做不了假。 “不，我能够感觉到殿下所雪藏的实力。”校长助理，路易斯?布鲁赫尔依旧坚持着自己的错误判断。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路易。只是在担忧，那位大人遇到突发情况能不能保持冷静。” 校长叹了口气。 “我好歹也是半个神意位了，［圣剑］的气息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希望他到时候不要随意解放真名把学院位面直接给崩坏……” “被前代星神大人创立的这个学院，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老校长在被误导的路上走得越来越远。 ——————我是表面上在凑字数实际上也是在凑字数的分割线—————— 与易虚同层的公寓房间里，各类电子屏幕紧紧包围着少女，那是张乐瑶正顶着黑眼圈编程。 不知道熬了多少个晚上的修仙大佬乐瑶娘娘顶着一头杂乱的黑发，苍白的神情让人忍不住担心她某个时刻会突然猝死…… 不过少女叼着薯片袋子紧绷的玉颜与锐利有神的目光却让人缓缓放下了担忧的心情。 “啊啊啊啊啊！这个工作量也太大了啊，玉子！” 乐瑶娘娘抱怨的对象则是被架置于墙上的数十个屏幕中显现出漫画中常见的Q版四头身短发少女，不过却是作为类似MMD的立体建模存在。 “加油啊瑶殿，在咱的智能辅助与最高程度的优化下速度已经大为加快了。” 被称为玉子的小型人物建模是由乐瑶创造的智能AI，在表世界这样科技文明尚未达到较高层次的地域这样的技术出现在一名女生手中实在是令人惊叹。 眼前的“玉子”，已经完全构建了类似人类的思维模式，甚至在信息处理的流通量上远远超过了一般的超级计算机。 这样的才能实在是让人恐惧。恐怕少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拥有着怎样夸张的天赋。 或者，已经意识到，但是却并没有着改造世界的欲望。 “这个被称为［玉虚］的系统真够麻烦的，对方到底要用这种不明觉厉的东西干什么啊，以后不要给我接这种程度的工作啊，玉子。” 张乐瑶的纤细玉指在键盘上晃荡出具有着某种韵律的幻影，给人一种梦幻的优雅美感。 “话是这么说，可瑶殿，对方可是出了大价钱呢。”玉子居然具备了几乎不差于日常的自主分析能力。 “但是我的生活一点也不拮据……”张乐瑶一边回答，一边毫无错漏地敲出上百个代码。 “真是个相当奇怪的运行系统啊……似乎是用于安保，可安保根本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几乎囊括了一切已知的变量，并且构成一个奇怪的体系……如果不是知道这样的东西并没有实质价值，我都会认为是官方请我完善校验某种大型武器的运行程式了……” “这种事情也只有瑶殿可以做得啦！和咱一起加油吧！”玉子在巨大的液晶屏幕上露出萌到极致的微笑。 ……再来看看易虚…… 好吧……没什么好看的，这家伙又开始看起了连载新番——《不想死就得成为现充》。 最新的剧集不出意料地按照他预料的情节方向发展着，他一边与日常相互吐槽，一边寻找着第二天与空太的谈资…… “恕我直言，官员，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啊？”正被剧情中兄妹日常逗乐的易虚浑然忘我。 “任务啊任务！！！官员您去星灵术导学院可是为了调查灾害完成任务的啊！” “哈？！！”易虚想到这一茬，猛然坐起…… 第二十七章：事情似乎有些复杂，容我捋捋 星灵术导学院，这座在里世界也算是少有名校的人才培育之地，无数怀揣着梦想的稚嫩雏鸟学会飞翔的地方，今天也一如既往地很核平…… ——虽然旁白君是想这么说来着。可已经失踪超过两位数的学生，并且一直没有查明的源头却驳倒了这座充斥阳光与青春气息的学园都市具备着悠哉日常的论调。 从长远来看，一般发生了这种事情，学校得马上着手进行调查，并且进行生徒的遣散。就算是嫌犯已经逃脱，可覆盖整个学院的守御阵文也一个给予实时监察的职能，在残留的影像与法则烙印中也必然能够找出蛛丝马迹。 可是，星灵术导，这座学院有着绝对不能够封校的理由。而更加麻烦的是，尽管失踪场地中留下了明显的深渊气息，但是也无法锁定嫌犯的踪迹，甚至是实体。 ——阵文中的影像残留与法则烙印居然被某种力量抹的一干二净。 那么，既然这样，在等待着黎明机关解决问题的同时，教学任务就得一直进行下去。 毕竟，与圣灵馆学院招生指标极少的精英路线不同，具备着巨大学生基数，并且分为千百个校区的星灵学院位面，在其中某一个校区中失踪十几个似乎也无关紧要的样子，嗯，大概就是易虚所处的校区没有错了…… 于是校方只能够一遍又一遍地强调着安全教育，告诉学生们警戒着一切反常的事物，以已经“神隐”的那些“前辈们”作为反面教材，来告诫着尽量不要单独出行，不要无理由到僻静的角落瞎转悠，不要接受陌生叔叔带你去看金鱼的请求（咳咳，这个或许没有……）。 一开始的确引起了恐慌，可是等到一段时间之后余热散去，似乎与自身离得还无比遥远的这类事件就逐渐淡出了学生们的视野。 学校对此当然做出了努力——组织契约高位以上的教员进行巡逻活动，同时由学生会与风纪委联合制止学生独行的行为。 在这过程中也确实有发现。 在讲师的巡逻过程中，不止一次地感受到了残留灾害特有的深渊气息，但是一旦接近，却没有办法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虽然成功地在这段时间内避免了学生的失踪，可是总还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最近，特别是最近。 那股气息出现得越来越频繁，这是让所有教员都无比担忧地一件事情。 就算是只有着本能的那一类残留灾害，而非更加高级的兽型或是人祸，也是有着本能的。 深渊那极具恶意的本能会趋势灾害变得越来越狂暴——要知道，一头饿到极点的狼才是最为可怕的…… 虽然不知道这样游离着进行类似猎食活动的灾害到底要进行怎样的动作，可越来越严峻的形势却让老校长无比地担心了…… “这样的动作……说不准会……”他已经透出老年斑的眉宇担忧地皱着。 “希望不会吧……” …… 正在校长默默担忧着的同时（每天要管那么多人的行政领导为了这些事情伤神费力也是没谁了……），易虚正走在了布满常青树的校园大道上。 说是校园大道，其实规格却却已经夸张到了一线城市交通干道的程度。如果不是古朴的石板与时常点缀的草木，还真会给人以生硬的感觉。 易虚没有选择以传送带的放式赶到教室。教室原本就不是他的重要目的地。昨天有些懵住的他甚至忘记了这一点。 如果他愿意的话，已经突破权御位而完整地认识到了自身权能基本运用方式的他甚至可以毫不费力地以空间转移的方式马上赶到教室。 ——可易虚本身的任务就是调查。既然是调查，那么必然就要先了解这个学院，这个学区的构造，仔细地观察。 “那个莉百加，神经也太大条了吧……”易虚一边在脑海里试图记录着类似教学区，功能区，生活区一类的布局，一边回想起某个自称是风纪委员的少女，仍然是心有余悸…… “哟！易子啊！”身后传来充满青春活力的问候声，让易虚身子不由自主僵直起来。 没办法，从某种意义上这座学院的学生作风实在是太可怕…… 回过头来，易虚终于呼了口气。——眼前是作为易虚刚刚结识的友人身份而受到认同的绫小路空太。 “啊……是空太啊……”易虚默默呼了口气。“我还以为……” 绫小路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露出理解的微笑。“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呢，只不过有时候过于热情就是了。” “抱有这种想法的你每天过得很辛苦吧……”易虚同情地叹了口气。 “什么啊……易子不也是一样吗……”空太笑着说出了这个事实。 “啊。”易虚有些兴致缺缺。 “倒不如说这样的氛围在里世界很少见吧，所以即便再累，来自他们的那些真挚情感才值得宝贵啊。”绫小路看得很开。 “是啊……”易虚对于这一点倒是无比认同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悠哉悠哉地走在校园大道的路上，算是相对于神色匆匆的大部分学生来说的独特个体。 “空太同学一个人来的学校吗？”易虚想起跟随在他身边的那两名家臣打扮的武士。 “不，最近不太平呢，学校。尤其是学校的空间跃迁站点隔着我们这个学区的教学区还有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是近藤叔和土方叔陪着我来的。” “哦，是那件事啊，听说失踪了不少同学了啊……”易虚适时地发问。 【很好，成功将话题引到这件事情上来了……】易虚心中流露着满意的情感。 “嗯，最开始是高一B班罗纳学弟，然后还有高二C班的艾诺同学，高三B班一位姓陈的学姐……”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还是在学校内部莫名其妙失踪的，连守御阵文都没有出现异常，真令人担心啊……”绫小路露出忧虑的神情。 “是啊……”易虚回答。 校方之所以求助于协调官，是由于黎明那强大的监察能力与对于残留灾害能够实行有效净化的［诛灭系统］。 在这样的强大后盾下，所以连易虚这样实力浅薄的机关菜鸟也能独立完成任务。 原本任务的步骤大概只有三个——找出，战斗，诛灭。 换而言之，只要使得灾害暂时失去侵蚀能力，那么就能够以由黎明中央三元系统阿尔夏执掌的［诛灭系统］进行净化处理。 可是现在……易虚却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第二十八章：神隐之幽居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呢……”易虚咋舌。“是守御阵文本身出现了问题，甚至是受到利用，使得学生们被逆向地传送……”易虚又回忆起了在红月城中所发生的一切。 “不，不会。”易虚心中刚刚升腾起这样的想法，却又马上进行了自我否定。 这次的现象与那次的情况是全然不同的。 优莉丝当时不仅为了在平民被灾害气息彻底侵蚀前将祸患排除而联合假面伯篡改空间阵文，事后也是性格古怪的安斯艾尔在时空上消弥了痕迹，导致无从追踪。 而现在，易虚完全可以肯定的是，他目前所面对的，进行掳掠活动的敌人，绝对不存在圣贤位格的可能性。甚至还相当弱小——不然不会害怕于校园的巡逻教员。 而事后留存的灾害气息，更是显示着这类推测的准确。 “说起来，关于这件事倒还有一个奇怪的版本呢！”绫小路空太看着饶有兴趣的易虚，试图打断他突然间的沉默。 “哦？是什么样子的故事呢？”易虚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情报，只有更多的情报才能够让事情的真相进一步浮现出来。 尽管易虚已经具备了比之圣贤位格更加敏锐的，同时也是几乎协调官必须配备的强大搜查系统——那即是易虚在嬴勾的店铺中买下的协助系统查探与分析补丁，是以灵能科技的形式装载于日常身上的高精度查探程序。 在黎明的开发下，它实际上已经具备了以黎明律形式体现的天道所拥有的职能。 抛开一大堆水字数的繁琐设定通俗地来讲——日常此刻已经拥有了一部分天道的监察权限，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天眼”。 在天地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怎么能够瞒过“天”本身呢？ 这也是机关官员赖以解决任务的一大重要因素。 “任何学校都是会有什么怪异传说的对吧？比如说深夜的琴房，教学楼的地二百零一阶台阶……”空太笑着回复易虚的疑问。 “甚至有些学院夸张地弄出了十大怪异时间什么的。” “但是星灵术导，啊不，至少在高中部这个偌大的学区里，被成为怪异事件的虽然也有，但是并不多见。唯一众所周知而让众人恐惧的就只有那个了，那个神隐的邪魔校舍的传闻。” “哦？！神隐？”易虚露出非常感兴趣的神情，听到这个词的他说不定能抓住什么也说不定。 “星灵术导由上代的星神大人亲自建立，已经有着久远的历史，作为里世界基础教育的名校而存在。在空间跃迁技术普及之后，校方就已经拆除了全部的校舍，学生在体制改革之后完全成为了通宿生。”绫小路慢慢说到。 “可是……最近几年来，好几次被学生目击有一座破落的公馆不定时出现于校园的幽深角落，尽管门口铭刻着校舍的牌子，可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整栋建筑却让人不寒而栗。” “听起来形容好模糊的样子，难道进去的人都失踪了？”易虚顺着问下去。 明明是在阳光和煦的早晨，两个人却毫不在意地说起这样的话题。 “不，恰恰相反，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的靠近那栋旧校舍，明明它就处在那里。其中，甚至包括教员。”绫小路缓缓回答。 两人默默走在空旷的校园大道上，也不急着赶往马上就要进行课程的教室。 “既然是这样，那么传闻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有人认为引起失踪的源头是在于这种奇怪的现象吗？” 易虚奇怪地看着绫小路不出所料地点头，落实了他的猜想。 “既然无法靠近，那么应该不成源头才对，传闻是怎么传播起来的？”易虚疑惑着。 “只是传闻而已啦，校园怪异就是这种东西啊，总会有好事者越传越开的。易子怎么会突然这么较真呢？我倒是更好奇这个……”绫小路空太笑着解释，漫不经心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啊！不知不觉就会对这些怪异事件很感兴趣呢！”易虚突然觉得自己对于这个事件表现得太过于热切了，实在是有失“学生”的身份。（果然已经彻底接受自己现在是学生的事实了吧啊喂） “不过……如果易子喜欢类似这些的话，在里世界可是能常常遇见的，只不过比其他超乎表世界法则的东西多了一丝诡异罢了，我想今天你可能有福了哦……” 空太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故意露出一副可怕的面容。 “诡物与解剖学老师安德利安先生应该会很高兴地和你交流的……” 易虚莫名打了个冷颤。 “今天上午恰巧就是解剖课哦……” “那么就闲话少说，我们先赶往实验室吧。”听到易虚的言论之后，本来对于上课兴致缺缺的空太开始拉着易虚加快了步伐。 “少年，你是还没有体会到安德利安先生的恐怖啊……我会好好向先生介绍你的……”带着恶作剧般笑容的绫小路将“介绍”两个字咬得尤其重。 【喂喂，就这么拉着刚刚认识友人奔赴刑场的这种即视感是怎么回事啊啊啊！不要啊！谁来救救我！！！】 “当当当！！！找到你了空太！”一声元气满满的少女音响起，终于将已经产生恶作剧冲动的绫小路的注意力转移过来。“果然啊！空太又没有乘坐传送带……” “早上好，维。”空太显然没有多大的惊讶，亲昵地叫着眼前贵族少女的爱称。 没错，眼前形容妖精一般的人类少女就是易虚昨天刚刚认识的维奥拉。 “真伤脑筋啊，明明说好了一切上学的……” “啊……啊哈哈……”绫小路打算蒙混过去。 易虚看了看笨蛋情侣一样的两人，不，本身就是笨蛋情侣的两人，叹着气。 冰冷的狗粮糊的满脸，他也不打算刷存在感了，难道现在的他还不是一个巨形发光体吗？ “啊啊啊！殿下！早上好！”这个时候维奥拉却突然注意到了易虚，将准备偷偷开溜的他拉了回来。 “嗯……”易虚苦笑。“维奥拉同学，早上好。再次说明，我不是什么殿下啦……” “嗯，了解，易虚同学！我家不成器的空太承蒙关照了……”维奥拉看着绫小路空太与易虚一脸促狭。 绫小路：“……” 第二十九章：里世界诡物解剖学 诡物解剖学，这其实是类似于表世界生物学与神秘学相杂糅的一个特殊学科。 在星灵术导学院中作为高二选修课程而存在的诡物解剖，是让无数小女生胆战心惊的源泉。 说是选修，可是不选根本就拿不到这一块的学分啊！！！ 而诡物，顾名思义，就是带有诡异色彩的各类生物和事物，其实很多黑暗生物都能够归类为这一范围。 只是，解剖或者是研究的生物对象，只是一些灵智低下或者有着较弱危险性但是极易引发人类负面情绪的生物。 而教导诡物学的安德利安老师，本身就是作为下位魔族的黑暗生物——食尸鬼，具备着让一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气质。 当然……他作为低位魔族能够达到这样的高度本身就是非常值得敬佩的。 “啊啊啊！我不要去导师的课程啊啊！”维奥拉睁着要沁出水的迷萌大眼睛，一脸哀求地看着绫小路空太。 “不要啊，空太，我不去上诡物课啊！”维奥拉摇着绫小路的手臂。 “但是导师是什么性格你也清楚得很，如果逃课的话……会很惨的哦……”空太耐心地劝说着，可语气却没有一点劝说的样子。 “我说……那个……诡物学，真的那么恐怖吗？”虽然知道作为一个巨大人形发光体这样做十分不道德，可心中腾腾燃起的fff之火却让他出于本能打断了笨蛋情侣们的对话。（以上其实是口胡，纯洁的小易子是出于疑惑才发问的） “等你经历过就知道了……”两个人诡异地将眼神同时注视过来，目光中有着恐惧与抗拒。 嘛……就在这样的疑惑下，三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与昨天全然不同的教学用楼前，易默默走上了台阶。 老旧的实验楼阴森可怖。但是说实话，在里世界这样一个一切皆有可能的世界中，鬼魂亡灵真的没什么可怕的，易虚曾经还和被怨念浸染的亡灵进行过战斗。 维奥拉觉得害怕的，其实是名为安德利安的食尸鬼老师诡异的上课方式，还有他浑身上下散发的阴诡气质。 “好了……还有一分钟上课。”一声沙哑到使人汗毛倒竖的声音让刚刚进入类似实验设施的三人踟蹰不前。“三位迟到的先生和小姐……你们很幸运……” 等这仿佛来自炼狱的男声说出下一句话时，绫小路似乎突然记起什么重要的事情，脸色苍白，劫后余生般地出了一身冷汗。 “落座吧，正好有一个空置的实验台……” 等到易虚坐在正好三人一小组的庞大桌面上后，随之投过来的是伊萨和莉百加严肃的眼光，似乎是在提醒易虚什么。 【刚刚是……怎么回事？】严肃的气氛让易虚有些坐立不安，试图向绫小路询问，他并不明白安德利安话语的特殊意蕴。 正低沉着头的绫小路空太无比震惊地转过头看着易虚，随即在心里迟疑开口道。 【上一次迟到的学生……被安德利安先生安排着去他的房间里体验了一下生活……据说回来之后的一个星期都处于一种精神错乱的状态。】 【啊……】易虚皱了皱眉……哪有这样的老师啊…… 易虚抬头看去，却看到了一张不似人类的扭曲而浮肿的面孔，唯数不多成型而不歪斜的五官就只有那只更加渗人的鹰钩鼻和红黑色的混浊眼睛。安德利安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外露的獠牙狰狞地搭在了嘴唇下颚。宽大的麻布长袍表面，其上暗褐色凝块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这样看来，食尸鬼不被待见其实是人之常情？！不是我歧视下位魔族，可卖相实在是太对不起观众了……】易虚抓住槽点。 【不……食尸鬼里长这样的也实为罕见。目前食尸鬼中唯一的圣贤位格强者，在极东开了一家咖啡馆的研冕下，就因为清秀的脸庞和帅气的白发与沧桑感而受到追捧。】绫小路解释道。 【原来如此。】易虚顿时用对眼前的老师开始同情起来。他活的大概超辛苦的啊。 额……不过，咖啡馆，白发，食尸鬼，这满满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本书明明是原创轻风啊！不要给我乱混世界线啊！ （旁白君：这叫借鉴，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混呢……） 不过，易虚大概还不知道自己这种随意与他人进行心灵交流所展现出的是何等可怕的天赋……而在表世界外围境界的黎明驻地，却早有人对此重视起来。 此刻，奈特之光，或者是文举天中。 【那个孩子最近没有过来图书馆啊。】穿着白衣的卢西安端着仍然散发着氤氲雾气的红茶，静静站在幼女的左侧。 【是星灵的那个任务吧。】幼女奈丝沉浸在宽大书籍中的小巧脑袋抬起了那么一瞬，而后放下。 【大人很重视那个少年啊。】堪称体态和神貌完美的卢西安回应道。 【你不明白，卢西安，那个少年有着怎样可怕的天赋。】 【因为空间王权？】卢西安问道。 这虽然罕见，可权能也没办法完全代表着今后的成就。而被眼前这位大人看中的人，卢西安深知，则绝对能够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 【不，因为心灵联结的对话方式。】奈丝边看着书边回答。 【心灵联结？！】 【你见过有人能够在没有得到他人的同意而无意识地将自身的御灵振幅和他人同调到一个频率上，无障碍地进行对话吗？尤其是对方的实力具备压倒性优势的时候。】幼女将书漂浮在半空，慢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连衣帽。 【这真是……】卢西安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当然也能做到，甚至做得更好。可他是谁？他是晨曦之王，曾经还是神国的副君，是炼狱中升腾的极光，同时……也是黎明机关的司昼，已经某种意义上站在了权力与力量的巅峰。他能简简单单做到的一件事，说不定神意位格，或是权能位的强者要花费大量的精力。一时间，卢西安多年未起波澜的内心有了一丝震撼。 可接下来，幼女的一句话却踏踏实实地震惊了他。 【嘛……就是因为这个妖孽的天赋，他无意间和我的御灵同调，然后说上话了……】 第三十章：人被杀，就会死 “下面，先打开教材……”简直就像是木头与沙石相摩擦的声音，还带着一种诡异的威压。 易虚与其他学生一起默默地翻开了书页。 尽管是选修课，居然能够让其他学生正襟危坐，显露出比必修的里世界通史还要严肃的态度，大约和老师脱不了关系。 话说学通史的时候那在教室里倒伏的一大片和现在真的是一个班吗…… “第三章，生命篇。”安德利安干涩地说到。可怖的面容扫视过教室中的每一个人。 “虽然里世界中有着无限的可能，甚至有着永恒的大能，长生的种族。” “可无论是里世界中多么伟大的存在，乃至于神座与王座，也会在受到某种程度不可逆转的伤害后归于死亡。当然，那样的强者，只要灵魂或肉身还有一颗粒子存在于世，就会在法则中归来，在子民的意志中重生。” “但是，人被杀，就会死。” 明明是幽默滑稽的话语，可一阵阴寒马上拂过了易虚的身体。 “提问！”绫小路同学在易虚惊讶的目光下举起了手。 【放心，安德利安老师虽然性格怪异，但是对于认真上课的学生是不会为难的。】空太递给绫小路一个安心的眼神。 “传说中通过炼金术构造的贤者之石不是能够将人从冥界拉回来吗？” “嘿……”安德利安嗤笑一声。“炼金术的本质是什么？” “是等价交换，老师。” “既然是等价交换，那职司轮回的第五冥界会看上小小的贤者之石吗？”食尸鬼走近反问。 “这……” “呵呵，起死回生？不存在的……贤者之石的作用只是重新构造与死者几乎无二的完美身体与灵魂。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直接在冥界的轮回里捞人来得实际。” 起死回生？不存在的。在安德利安的这句话中易虚好像还听到了某种激烈而隐晦的情绪……是痛恨吗？不，似乎也不太像。 “当然，前提是你得将第五冥界一干神座与王座大人干翻，然后征得主宰大人的同意，最后，承受住轮回规则的碾压……嘿！起死回生。” 绫小路并不明白一个得到几乎同等的灵魂与躯壳为什么不能等同于复活，但是安德利安沙哑声音中的嘲讽意味却显得很清楚…… 把人救活？哈哈，洗洗睡吧孩子，什么时候有能力把第五冥界干翻，还能让天道妥协了再去试试看吧…… “用贤者之石造出来的东西……可不是生命……” “无论是亡灵还是鬼魂，都只不过是生命的另一种形式罢了。可贤者之石制造的东西只是物品，它不会思考，不会活动，永远保持着静默，直到有一天肉身崩溃。因为这灵魂是静止的灵魂，肉身也是静止的肉身，无论怎么看，都是死物……” 安德利安罕见地为空太解释起来。 “说它有复活功用……放在杂文里骗骗小孩子还行。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多捣腾出几块黄金造福人类……” 安德利安式冷幽默配上那幽森的讲课风格，让气氛再次沉寂下来。 【似乎……这位老师也没有那么可怕？】易虚看着台上站着的安德利安想到。 “好了，这位同学，还有什么问题吗？”安德利安问道。 绫小路摇头坐下，脸上挂着满足的表情。 安德利安轻轻点头，继续开始讲解教材内容。 “对于诡物生命的定义……”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开始于蠕动摩擦的喉舌间发出，足足三十多分钟的理论让易虚享受到了非人的痛苦…… “理论讲解就是这些……在实验开始前我补充两句。” “约莫七千年前，邪教结社［衔尾蛇］出现，开始鼓吹将已死之人，甚至已经踏入轮回之人复生的技术……这些本来应该由你们的通史老师来教的，不过他的话你们可能也听不进去……” “凭借着这样的技术，衔尾蛇甚至将组织发展辐射到了里世界界域势力的内部。但是，请注意，我说过的，人被杀，就会死。如果以后，身边之人与死亡相遇，绝对不要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去扭转它……” “提问！他们所谓的复活，形式是怎样的呢？”易虚站了起来。 这已经属于秘闻的范畴了，《启明之书》自然无法灌输。 “啊……从某种意义上，那些死者的确是归来了……伴随着灾难一起归来了。” “那个邪教通过血祭沟通了世界的外敌，然后……将数千万名已死之人变成了人祸……黎明和冥界当时镇压得很辛苦……”安德利安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将话语留下一半，就此结束。 “下面开始实验。今天的课题是……缝合怪的内部结构详解……” “呕！！”台下一片干呕声传来，在实验材料被安德利安随意抛出后……一股恶臭的味道弥漫在实验室中久久无法散去…… 嗯……随之是学生们的一阵叫苦与抱怨……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而在老旧实验室的地底，在正干呕着的易虚所不明白的隐晦空间里，优雅的青年正安静地站在幽暗的石室中。 与实验室中的恶臭一般无二，青年面前是一口不带装饰的石棺。从石棺中“长”出了让人反胃的不成型血肉，堆积占据着空间的一半，将石棺紧紧包裹在内，若隐若现。 成堆的血肉缓缓地蠕动着，似乎在呼吸，也似乎在渴求着什么。 黑色尸水伴随着极度不详的气息从棺材缝中流出，和密闭石室地板上的干涸血液交融在一起，使得被青年精心布好的阵文散发出幽邃的光泽，还仿佛带有吸人心神，引发欲望的特性。 青年雅致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疯狂与诡谲，眼中的狂热已经将理智侵蚀殆尽。 “已经有十多个了……可是不够啊！还远远不够啊！那位大人交给我的这项神圣的技术。” 青年的软尼大衣跟着肩膀一齐颤抖着。 “最近学院已经越来越警觉了……再忍忍吧，特蕾莎，再忍忍吧……” “终于要将你从世界的手中抢回来了，特蕾莎，你是我的宝物啊……” “我发誓……一定，一定会复活你的，我的爱人……” 优雅青年的指甲紧紧地扣入肉中，也不在意手掌留出的那淋漓鲜血…… 第三十一章：放课后 易虚正满头黑线地坐在正常上课的教室里，原本面色红润的清秀脸庞此刻已经肉眼可见地苍白着。少年耷拉着身子，有气无力地游荡着。 与他相同表情的还有莉百加姐弟，绫小路和维奥拉。 【能够活着真是太好了……】一行人避开放学的人流，在教室里趴成一排。心里所想的不外如是 “人间真美啊，空太。”维奥拉感叹道。 绫小路一脸正经地点了点头。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诡物学的然而我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易虚有气无力地回答。蓝灰色的头发糟乱地盖在头上，似乎经历了什么无量大劫…… 缝合怪，这是易虚等人在诡物学课程中所研究的魔物的名字。这样低劣的东西连魔族都算不上。可说是魔物，甚至都有点欠妥了，倒不如说是灵智低下的腐肉拼合体。 可就是这样外表看上去四分五裂还流着恶心脓汁的生物，也有着自己所发展的特有器官。并且，被一些有着独特爱好的术阶死灵系权能者，或者说死灵法师持续制作着。 不能理解，易虚表示完全不能理解这诡异的兴趣。 将这种生物带到世界上良心不会痛吗…… “呕！”似乎是又想到了缝合怪沾染着绿色血液的粘稠内部，易虚再一次干呕起来…… 在大清早上完这样的课程，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继续完成接下来五节课的学习了吧……尽管易虚曾经见到过被堆积在一起的友人尸骸，可相对来说，当时给予他深入骨髓痛苦的更多是悲哀与对于自身渺小的厌弃，还有……来自于灾害本身特性的引力压迫。【零↑九△小↓說△網】 远远没有现在的恶心感啊！ 【这东西简直比灾害还可怕！】 尽管日常在一旁已经多次鄙夷易虚没有出息了。但是易虚仍然忍不住抓住这个槽点吐槽的冲动。 嘛……不管了，易虚本身就不是过来上课的。 于是在经历了一番里世界通史与权能理论课程的狂轰滥炸之后，易虚终于撑不住了，带着精神上的疲惫在炼金课程上跟着周围的“同胞”一起在沉沉睡去……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星灵术导学院的高中生会在课桌上伏倒一片了。 易虚想到他第一次听课的想法，不禁苦笑。 【我想得太简单了……我对学院一无所知……】 …… “易虚同学……易虚同学？”易虚恍恍惚惚听到身边有人在呼唤，又感受到了自己的肩膀正受到推搡。【零↑九△小↓說△網】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于是看到了莉百加精致而认真的脸庞。 “已经放学了啊！真是的，居然在课堂上睡着了，就算是诡物课的确很折磨人也不能这样啊！”看到易虚醒来，莉百加自顾自地说到。 旁边的伊萨自然是重重地点头……一双翡翠色的眼瞳散发出闪亮亮的光泽，对于男生来说实在是偏长的齐耳短发下是淡粉的脸，在往下，白皙的脖子和艺术品般的锁骨微微暴露在解开一粒扣子的蓝色校服衬衣上…… 【不不不！！！】易虚使劲甩了甩头…… 【我绝对是直男没有错，而这本书也绝对不是bl！！！】 “按照风纪委员的职责我原本是需要叫醒你的，但是考虑到易虚同学的确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微妙的课程，所以还是网开一面了。请务必感谢我！”莉百加说到。 【大姐……你让我这槽不知道该从哪吐起啊。先不说你自己也趴了……那么多人已经到达了“闲来垂钓课桌上”的至高境界，你不是也没有去管吗……还有“请务必”这个即视感满满的句式是怎么回事……】 “啊……那谢谢啊……”易虚心里不断波动，但是脸色还是在一阵抽搐之后平静下来，向着莉百加道谢。 然后……又被日常鄙夷了一句“心机boy～”。 “不用谢……”听到易虚“诚恳”的道谢后，姐弟两人满意地转身走掉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呼……”易虚将自己的东西默默整理好，向着绫小路的位置，打了个招呼…… “真辛苦啊，易子。”绫小路回答。 “请务必杜绝这种flag之力满满的句子。” “啊……” “一起去传送站点吗？”绫小路带着维奥拉发出邀请。 “不了……”易虚看着几乎粘在一切的两人，摆摆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易虚还真有重要的事情。 想要彻底解决这次任务就只得做好完备的监察工作，所以在校园内进行勘察是很重要的。 易虚虽然是独自一人，可作为空间王权持有者的他就算与敌人遭遇，也不至于逃不掉。 他现在所做的工作就是带着接受系统补丁之后监察力爆表的日常去校园的各个角落。并且，在协助系统的强大功能下构建出整个学区的地图，并标记坐标，以至于能够及时地赶到。 记录空间坐标，并且根据坐标在有限范围内进行空间跃迁，这是易虚在同一大陆范围内的空间移动后于御灵位发现的一种新的空间运用。 与移动距离极有限的空间转移不同，空间跃迁虽然灵活性欠佳，但是能够支持长途的跨越。 不过……也正好借机参观一下校园。 易虚心里，对于这个神奇的里世界基础教育学院还是有着那么一丝丝，一咩咩兴趣的…… “你要干什么？！”正在布满常青树的繁茂花坛中记录空间坐标的易虚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娇斥。 易虚转过头去，顿时疑惑起来——肯德尼斯正与莉百加、伊萨似乎正交谈着什么。从莉百加的眼里可以看见明显的防备。 易虚默默将自身的御灵波动收敛起来。 “呵呵，不要那么激动，莉百加小姐。”肯德尼斯优雅地笑了笑。 “我就仅只是来看看伊萨，仅此而已。” “伊萨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在入学之前和你完全没有交集，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我不相信没有开启权能的他能够把一个男人折服到这样的地步……”莉百加的言辞激烈。 “你是什么货色我知道，肯德尼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 “啊呀啊呀！不要这么激动啊，如果不欢迎我和伊萨交流的话，我这就走了，我的孩子。”肯主任神色诡异。 “不过……最近，你可得把他看好了哦……” 第三十二章：红果果的试探 在肯德尼斯离开之后，莉百加似乎已经到了肩膀默默颤抖的地步…… “我是不是惹祸了……姐。【零↑九△小↓說△網】”伊萨在半晌之后开口。 “不，不关伊萨的事哦！大概是肯德尼斯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吧。”莉百加摸着伊萨的头，温柔地安慰着。 【原来那孩子也有正常说话的时候啊……】易虚蹲在草丛里默默想到。【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才会养成这种怯懦的性子……】 “最近学院里一直不太平呢……伊萨可不要和我走丢了。”莉百加微笑地紧紧握住伊萨的手，眉宇间却写着隐晦的忧虑…… 【肯德尼斯……】易虚看着默默走远的姐弟，不无担心的想到。 【他最后那句话……是我所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肯德尼斯大概是真的有着问题，易虚这一点已经基本可以肯定。但是……到底和这件事存在着多少联系呢？ 无论怎么样，动手的一定不是肯主任，不然的话，一定不会留下把柄，也不可能残留着灾害的气息。 一般而言，被侵蚀的人祸，是没有办法保持理智的。况且，始终微笑着的和蔼的刘和珍君，啊呸，传闻为神意位实力强大的肯德尼斯，又怎么会畏惧巡逻队伍的发现呢？ 但是，这件事有了强者的介入，并且现在看来还站在了易虚的对立面，故而让任务变得无比麻烦起来。【零↑九△小↓說△網】 易虚心事重重地走在校园的大道上，随手每隔两百米标记好空间坐标——两百米，是他空间转移的最大极限。 “哟，易虚君。”身后传来圆润而又磁性的男音。“在这里干着什么呢？” 易虚的肌肉在下一刻绷紧，惊出一身冷汗——身后，肯德尼斯正微笑着招手。 【什么时候？！】 【他已经在那里十分钟了，官员。】日常回应。 【为什么不提醒我？】没有任何空间波动，也没有御灵外放的现象，这让易虚产生了极大的畏惧感。 【对方没有带着杀意。而且……提醒有用吗？】 是啊，提醒有用吗？这是权御位与神意位的差距，是拙劣的菜鸟与伟大的强者之间的鸿沟，如果对方打算在此做点什么的话，易虚完全没有办法反抗。 “啊！准备回家呢！肯德尼斯先生。” “哦……是这样啊，介意陪我走一段路吗？” 【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易事情虚暗自咬牙。 “对不起呢，稍微有点急事……”当务之急还是快点脱离这个危险的境地。 “是什么事情呢，说不定我还可以稍微帮上忙呢。” “是家里的事情呢，就不麻烦老师了。”易虚干笑道。 “原来如此啊……”肯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易虚一眼。 有问题，这家伙绝对有问题！易虚慌乱地想到。 “肯德尼斯……”一声干涩阴森的声音突然在其背后响起。易虚清楚地看到闪着黑红色狰狞瞳孔的食尸鬼出现在了优雅青年的背后，将青灰色的尖利指爪搭在他的肩头。 肯德尼斯的眼里分明闪过一丝厌恶的神情，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但是很快，就完美地将不快与暴躁压制了下去，如果不是易虚对于察言观色还有着一定的能力，说不定还感觉不到这样古怪的氛围。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易虚也认为那表情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就是了…… “原来是安德利安先生啊，您不是一直沉浸于诡异生物的研究吗？今天这么有闲心到楼下来散步了？” “实验室最近被偷了东西……我就想着，下楼来走走，说不定能遇到小偷呢。你说呢？嘿嘿，肯德尼斯……”丑陋食尸鬼干涩的声音中带着巨大的压迫力。 “呵呵，您说笑了。如果光是走一走就能抓住嫌犯公之于众的话，那黎明就用不着东奔西跑啦……”肯德尼斯的表情中看不出喜怒。 “那至少也能让他收敛一点，不是吗？”安德利安在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说不出地可怖。 “原来是这样啊……”肯德尼斯表情变幻得有些精彩，不过令人讶异的是，仿佛与生俱来的贵族风度倒是没丢。 【是因为那张脸本身气质的缘故吗？】易虚思索。不过……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协调…… “似乎我和安德利安先生已经没有什么家常可以唠叨了，那么，我还是回去准备课程教案吧……” 随意找了个生硬的借口，肯主任毫不在意地转身走掉。 “呼～”易虚看着肯主任长呼一口气。随即又警觉地扫视着安德利安。 【喂喂，不会刚脱羊群又入虎口吧……】 “你是……？”食尸鬼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今天上课提问的那个学生对吧？” “是的，安德利安先生。”易虚心中的石子落下，既然不认识他，那么带有目的性的可能就十分微小。 “哈，抱歉……自从变成这个鬼样子之后记忆力就远不如前了。”食尸鬼说到，虽然说着抱歉的句子，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寒意。 “变成……？！”易虚疑惑。 “是啊……我不是天生的食尸鬼……”安德利安追忆道，眼里有着复杂的情感与隐晦的阴沉。 “先不说这个……我事先提醒，就算是作为学生，也不要过于接近肯德尼斯。” “他很危险……” 虽然一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食尸鬼说出这话来实在是没有说服力，可经历了刚刚异常的易虚却严肃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老师。” 安德利安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继续慢慢挪往实验楼的方向，随即，又顿了顿。 “你刚刚是在设置空间坐标？” “……”易虚眼中的慌乱顿时充盈了整个瞳孔。 “放心……嘿……那个人没有发现。”食尸鬼说到。“不过，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在实验楼五楼标记好坐标，那是我住的地方……” 易虚疑惑地点了点头，无论怎么看，眼前的食尸鬼都是在无恶意地帮助自己。 他现在才感受到安德利安身上隐晦的空间波动。 大概这位长相可怖的老师是一名空间系的权能持有者。 像他这样的一名拥有空间系权能强者，直接动手，易虚挡不住，甚至，连斗争的痕迹都不会留下…… 看着食尸鬼在一瞬间走远，易虚突然间感觉有些安心。 至少，现在从表面上看……敌我双方的力量是基本对等的…… 易虚终于通知着日常进行空间跃迁的接引，随即踏入“电梯”…… 而另一侧的远处，仔细观察着这一切的肯德尼斯也哑然一笑。 “是我太多心了，对方并没有使用黎明之钥进行传送。怎么看都只是圣灵馆来体验星灵学院生活的贵族小鬼而已啊……” 第三十三章：终于它喵该专职啦 通过空间跃迁的站点，所呈现在易虚眼前的不出所料的是黎明巨大的地下广场。【零↑九△小↓說△網】 稀稀落落地人流往来显示着此刻并不是任务高峰期，众多的官员们互相并不熟识却倒也有着一种特殊的默契。 至少，对于刚刚从传送站点出来的他，在匆匆人流中官员们抽出时间给予的对新人善意的目光与慰劳辛苦的神色，深切地感动着他。 黎明终究不是一个冰冷的暴力机器，也并非以养蛊为目的的主神空间，其中虽然不见得全是好人，可总还是充斥着人情味。因为机关的职能，本身就定义为守护。 易虚慢慢走出地铁枢纽一般的空间，却也没有急切地想着回家。 就算是刚刚消耗御灵进行了大量的空间坐标置放与直面了肯德尼斯的他无论的身体上还是心灵上都已经很疲惫，他也没有急切地想着回家。 身体里的那一团赤红的负面御灵还在无休无止地孕育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自灵魂里诞生出又一柄罕见的权柄。可易虚能够了解到的是，名为黄昏的细剑上，也有着空间的特性在慢慢显现。 现在的细剑，权御位之后的细剑，早已经不同于觉醒位只能够用作蹩脚地能量输出的鸡肋兵器了。 就像绫小路的菊一文字则宗，具备着将波纹转化为各类能量形式的功用一样，黄昏也会演化出基于易虚本身权能特性的奇特能力。 而解放这能力的途径，就是唤醒，以特定的言灵或语句来唤醒。 比如说“爆裂吧，现实！”……之类的。 听起来越来越中二了，不是吗？嗯，这是个好现象。 权柄是权能持有者的第二生命，话虽然有些断言的草率意味，可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倒也不错。 但是，这能力暂时并不完整，也仅仅只能显露冰山一角。就算是早已经达到了权御位的空太，也没法完整地解放权柄的能力。 换句话来说，权御位阶的进阶过程，本身就是不断完善权柄能力的过程。什么时候权柄的力量完完全全展露出来，那么，通往更高层次的道路就会轰然洞开了…… 而易虚此刻还有一堆进阶后的麻烦事得处理。 他目前手中并没有掌握任何一种适于战斗的御灵法，甚至是最为基础的神速通，御灵凝放与体质强化——就算是在成百上千种基础东西方体系的御灵法中，这三个也是最为普遍和通用的。 虽然早已在店面买下了基础御灵法的神座版详解，但是也根本没有时间进行深入的阅读。更别提与阅读完全是两码事的大量练习了…… 而最为让易虚纠结的还是另外一件事——对于职阶的选择。 不得不说，拥有着轻微选择恐惧症的易虚对于这种决定未来方向的重大选择还是非常发怵的。这种慌乱不仅仅是源于职阶的多样，也源于他经由《启明之书》所掌握知识的肤浅性。 不了解……未知……自然慌张。 而眼下，唯一能够进行人生经验咨询的长者又并不在身边，易虚纠结来纠结去，终于在多栋机关建筑之中犹豫着对日常发出了指令——“日常，帮我接大叔……” “是，官员。”最近莫名正经起来的日常领受了易虚的要求。 “喂……小鬼？”此刻哈鲁特正默默地收集着化作灾害的世界本源，这些被他自己作死而打得支离破碎的马赛克绝不是易于之辈。 可无论怎样，这些东西对于哈鲁特也仅仅只是有着些许麻烦而言。 更别提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解放了头顶倾泄着混沌的圣域——那是高位圣贤所具备的半位面，是强者的本源之地。 哈鲁特的身侧还有着一匹神骏的银狼，像是月光般流动的毛发散发着圣洁的光辉，可继而感受它的气息，却只能发觉纯粹的傲慢与星星点点的凶戾。 “没事，芬里尔，我徒弟有事找我，你先帮我守一会儿……” 巨狼人性化地点点头，口中积聚着扭动的神文，在积聚片刻后便向前方铺盖而去。爆发出显露强大的吞噬领域，将部分肮脏不堪的支离本源拉扯撕裂到了一起 ——身为骑士，怎么可能没有与之相配的坐骑？ “大叔，在干嘛呢？” “小鬼，你这不是废话吗，有话快说，忙着呢。” “我昨天突破权御位了……该选个什么职阶才好啊？职阶选定了又该走什么路子呢……” “这点小事就不要……什么？！你就突破权御位了？” “嗯……” “……有时间去图书馆看看，多读书有好处。我还忙，先挂了……”哈鲁特沉默了一阵子，给出了建议。 “喂喂！别啊！你还没告诉我走什么职阶呢！！”易虚使劲敲击着日常。 “官员，就算是这么敲我，也没有办法让通讯再连上啊……” “难道是我太天才，大叔受打击了？”易虚想到。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到图书馆看看职阶资料吧，虽然我并不觉得看了就会对我的选择造成什么很大的影响就是了……可是，还是总觉得大叔的话有着什么深意，嗯，前方一定有着套路在等着我…… 不过，倒也正好给了我恰当的时间来研究御灵法。”易虚自顾自地想道。 他调出日常储备中的地图，跟着交错综杂的道路一通乱窜，终于再次找到了圣晖殿。 易虚突然发觉在黎明协调官似乎只需要去那么两三个地方就能够完成大部分工作，难道这就是把哈鲁特养成万年路痴的源头？！ 那么这么多建筑物是要闹哪样啊！！！ 易虚暗下决心，决定如果有时间一定得把每一个建筑的功用给摸清楚，改变路痴这个师传徒继，并且放在大男人身上一点也不萌的麻烦属性……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把自己实力的事情给解决了，嗯，乘着周六周日星灵术导学院学院算算公休的假日。 虽然不明白也无意吐槽星灵术导与天朝几乎同步的节假日，但是，这可是双休啊双休啊！！！ 自从小学时代就告别了他的双休居然有一天还能重新回到身边，易虚的眼里噙满感动的泪水。 正在易虚这么思考时，在日常的沟通下，通往世界的书库——奈特之光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第三十四章：核弹剑仙是男人的浪漫 被东方体系誉为文举天的大图书馆，几乎藏有整个表里世界的真理，在这座有着无尽可能的知识蕴纳之所，说不定就有着某本奇特的书籍等着某人的发现。 在某一本书的扉页开启的那一刹那，其间所闪耀的，是文明的延续之光。 而发现每一种新的未曾发现的可能性，就是邂逅了世界，也邂逅了无限，易虚对于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陶醉的。 可惜就算是找到某本蕴含“真理”的奇特书籍，如果没有相应的资质与精神力，也是没有办法进行阅读的。 而易虚所读过的《启明之书》这样的典籍，就可以归类为这类因为触及真理而拥有奇异能力的一类。 《启明之书》的功用自然远不止使得易虚了解基础的知识那么简单，可接下来的力量，并非是以易虚目前的器量所能够承受的东西。 这一点，奈丝明白，易虚当然也明白。 登上木制的旋回式阶梯，易虚慢慢地走上了二楼，他并不急着寻找有关职阶类的知识，而是将作为基础权能解析指导的那本书拿了出来。 作为阅读的环境，奈特之光拥有着毋庸置疑的权威。 这座说是蕴含着无尽知识也不为过的图书馆不仅具备着足以将神座与王座彻底削弱为凡人的法则领域，同时也被机关的大能截取了里世界的一缕文脉，用以奢侈地运转安神宁心的特殊阵文。 易虚朝木制雕花栏杆处的熟悉位置看了一看，轻呼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有着小小的失望——此刻空无一人的那个地方，曾经还坐着一位神秘的，捧着巨大书籍的幼女。 易虚对于给予他《启明之书》阅读，而名为奈丝的幼女是有着无比的好感的。 唔……好想蹭蹭～ 他默默地走了过去，场激昂上次一样地靠着栏杆坐下，将《基础御灵法注解》拿了出来，缓缓翻开。 有着奇特质地的书籍给易虚一种软腻的丝滑感，可翻开扉页时居然也不失清脆的“沙沙”声。 奇特地馨香环绕着易虚的鼻翼，让人有些怀疑制作这书本所用的材质。 【能稍微挪一挪吗？】似曾相识的平淡口吻在易虚的心底响起，易虚抬头一瞥，穿着白色连帽外套的幼女再次出现在了易虚面前。 【啊……奈丝。】易虚将身体往右边靠了靠，于是幼女就在离着易虚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处坐下了。 【有见面了……】易虚报以微笑。 【是啊……】幼女精致的脸上依旧摆着认真的神情，这次，她没有再捧着那本即便对于成年人来说都巨大无比的书籍，而是手中拿着只比普通书籍稍小的线装墨色书册。有着浓郁东方风格不厚不薄的朴素外表反而还给人以厚重而神秘的感觉。 【这次……没有再读那本书吗？】易虚试探着问。【还有，上次真是帮大忙了。】 【嗯。】奈丝点点头。【那本读完了。】 【读完了？！】易虚不禁开始回想起那本堪比上十本寻常书籍体积的奇异典籍，连拿着看上去都有些滑稽的幼女，就是眼前这样娇弱的幼女居然也可以消化那么庞大的信息与知识？！ 他开始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了。 【嗯。】幼女点点头，随即把目光放到易虚手上的书籍上来了。 【基础御灵法注解的奥术神座版本？】虽然听上去是询问，可语气却是极度自信的肯定。 奥术，是编撰这本书籍的神座所持有神格的冠冕。 易虚翻开封皮，看着编撰者的名称——梅林?艾米雷斯，第二代奥术神座。 果然一点也没错。 易虚不禁为眼前幼女的博学而赞叹了…… 【你的这本书很不错。】奈丝当然知道这本书并非图书馆的所有物。因为图书馆中所记载的只是“知识”，而非“技术”。 作为技术类的书籍，也只可能是易虚从外面携带到文举天中的。 【谢谢。】易虚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只能干巴巴地回答着。 他开始认真地翻阅着最为基础的第一章节，看着其上所解释的御灵法定义与几个简单的御灵运用形式。 【你突破权御了？】幼女突然间问道。 【啊！是啊，就在几天前。】易虚将头抬起来，看着一旁也在默默翻动书页的幼女。 【职阶呢？】 【我的导师并不在身边，不过就算在身边的话可能也没法进行行之有效的指导，他不是会指导学生该往那条路上走的类型。】 【你是空间权能者？】奈丝并没有在导师的问题上过多纠结，而是开始回头问着易虚另一个问题。 【是的……也许杀阶与弓阶才毕竟适合我？】易虚皱着眉头，也不管奈丝是如何发现易虚的权能特性，他目前所烦扰的是——无论是远程的射手还是隐匿的暗杀者，这二者都不是他想要走的道路。 【听听我的建议？】奈丝说到。 【嗯？】 【选剑阶吧——走东方体系的剑仙的路子。】奈丝亮了亮手中的书籍，明晃晃的纹银大字让易虚淡定不下来。 那是在表世界也无比永恒的经典——仙侠小说《昆仑剑仙》的其中一卷。 【我是认真的。】奈丝说到。 【恕我直言，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无法将认真二字和此情此景联系起来。】易虚吐槽。 可还没等易虚好好判断，奈丝就开始长篇大论地解释了。 【空间能力者适合的杀阶职业无非就两种——西方体系的盗贼与刺客。而弓阶则更有局限性，那就是枪械。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存在着巨大的战斗局限。就算作为导师的［永寂之骑士］有着独到的用枪经验，可他本人也不过是骑阶与术阶。而剑仙则不同。】 【虽然哈鲁特作为阶段b的辖区大部分都在纯粹的西方体系位面，作为弟子的你执行任务的范围大概也不例外，可剑仙与空间权能配合的优越性与在西方体系中职业的少见说不定会起到意外的效果。】 易虚仔细想了想，似乎自己一直看到的任务就是纯粹的西方体系来着……原来是与自家导师的辖区有关。 不过，幼女说的似乎也没错。剑仙的确是兼顾了杀阶与弓阶优点的奇特剑阶职业。最重要的是……它拉风啊！！！ 不装逼的人生算什么人生啊！ 吊打邪魔，御剑飞行，拯救仙子，人生巅峰…… 易虚这样想着，嘴间还发出了类似与“咕嘿嘿”的傻笑…… 第三十五章：太虚空明剑典 什么是剑仙？ 剑仙，是一种飘逸的标志。 剑仙，是一种逍遥的象征。 剑仙，是狂炫屌炸天的代言词。 剑仙，其实是一种逼格。 作为听到奈丝的话语就马上确定了自己力量道路归属的易虚，已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修仙事业接班人。 教练，我要学剑！我要修仙！我要装逼！我！ 在幼女提出建议后易虚的眼睛就已经亮了起来，心中无时无刻不想着这几句话。 【唉～】奈丝看了看身旁已经陷入幻想的易虚，心中满是担忧的叹了口气。 【可别高兴得太早……】幼女试图将易虚从狂热状态拉回来。 【啊咧？！怎么了？】易虚结束心中的臆想，有感于严肃的气氛，如此问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你对剑仙一无所知啊少年。】奈丝回应道。 你对剑仙一无所知！ 这是多么伤人的话语啊…… 【呃！！！】不管什么说，这也太露骨了吧…… 易虚沉默下来，他知道，奈丝一定对此有着自己的想法。 虽然不明白奈丝的身份，可从哈鲁特的态度来看，大概也绝不仅仅是普通官员那么简单。 从奈丝出现易虚才明白过来，尽管不知道幼女为什么帮他，可哈鲁特想要易虚来到图书馆，大概也是有着征询眼前这个幼女的意思。【零↑九△小↓說△網】 【在黎明构建的官方力量体系中，职阶与职业的选择，其实是由自身所修习的功法决定的。】幼女轻轻拨弄着耳鬓的细发，抿了抿嘴。 【御灵的性质不一，权能的能力不同，自然而然就会出现各种各样适用的功法。而剑修，就是东方体系中各类修行道路之一……】 【所以说，我得弄到个好功法是吧……】易虚倍感烦恼地挠了挠头。 【不，这倒不急……】奈丝默默地合上墨色的小册子。嗯……准确地来说应该是《昆仑剑仙》的一卷。 【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幼女扬了扬比自己的手掌大上一倍不止的《昆仑剑仙》实体本。看得易虚满头黑线。 【哈？！】 【当然是按这上面修炼啊。我今天书荒的时候不经意发现了这本书，发现这上面有本剑诀意外适合你……】 喂喂！！！过分了吧！ 身为伪宅的易虚当然知道幼女指的是什么。 那是被废柴流男主强行装逼打脸的最终boss，弄得头上一片绿，最后苦心孤诣修炼报酬结果受到碾压的悲催天才配角的天道级功法——《太虚空明剑典》。 抛开开创他的主人生平那一系列的槽点不谈，这本功法本身确实是逆天，从它是被《昆仑剑仙》修炼体系中划分为最为至上的天道功法来看，甚至可以说这功法强的要命。 但是……那它喵的是在小说里啊！！！ 教练……这个我恐怕学不了。 【这个……奈丝……那只存在于小说中吧？！】 【哦？】幼女有些嘲笑意味地看着易虚。 【在你眼中的现实是什么样子呢？是一个个庸庸碌碌生活在漫没人世的麻木凡人？是牢不可破的物理法则？得了吧，见识到里世界的你，无异于到达了阿瓦隆的潘多拉贡，被世俗掩盖的永恒，已经再次在内心升起了。为什么还要用这种虚伪的外在来迷惑自己呢？ 里世界，代表着无限的可能，任何无可触及的壁垒……都该，被打破。现实的爆裂，精神的粉碎，而后再生，重组，这是由“人”到达“神”的过程……】 幼女说着这样那样的生涩话语，似乎在指点着易虚什么。 易虚当然不会理解，或者说现在的他只能够隐约理解。 【哦……】似乎只能够以这样的言语来回答？ 易虚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心灵的痛击？他不知道，这是隐隐约约觉得幼女看得透彻无比也说不定。 【神也者，变化之极，妙万物而为言，不可以形诘者也。故曰:“阴阳不测。”尝试论之曰:原夫两仪之运，万物之动，岂有使之然哉?莫不独化于大虚。欻尔而自造矣。造之非我，理自玄应;化之无主，数自冥运，故不知所以然而况之神。是以明两仪以太极为始，言变化而称极乎神也。夫唯知天之所为者，穷理体化，坐忘遗照。至虚而善应，则以道为称;不思而玄览，则以神为名。盖资道而同乎道，由神而冥于神者也。】 幼女不自觉咏诵了一段玄妙的文字。 【这是韩注周易上的系辞，也被《昆仑》的作者拿过去做剑典的核心理论，看上去意外地适合你……不是吗？】 【从空间角度，可将无形世界称之为“大虚”;从层次角度称之为“太极”，而“道”这个名称，便是从规律这个角度对无形世界的称谓无形世界“，大虚”不是万物的生成变化的主宰，而是为有形世界的生成变化提供了运通场所，每个事物都是自生独化于无形空间的，换句话说，不存在宇宙意志控制万物的生化，而是万物依据自己的本性自生自化。这是作者的解释。】 【说到底，一个表世界的凡人能够有这样的见识实在是了不得。这完全可以作为一本直达天道，也就是王座或神座冠冕的功法总纲。凡人的智慧……真是让人望而生畏啊……】 幼女语气感慨地说到，可面容上却没有丝毫波动。 【奈丝……你是说？！】易虚仿佛抓住了什么。 【没错……我的确根据这个推演出了一本相当了不得的功法基础。虽然不是宁无情（旁白君：前文的悲剧男）创立的，可为了尊重作者，也还是称为《太虚空明剑典》好了。】 【但是……基础毕竟只是基础，它只存在了到达神意位以前的修行方法。到了那个层次，你就有能力，也就必须开辟属于自己的前路了。】幼女就算一直严肃地绷紧着脸，也显得无比可爱。 【是……】易虚对于奈丝心存感激，同时疑惑着一直作为一个类似长辈身份帮助着他的幼女。 可易虚并不知道的是，表世界既然存在着大量的里世界居住者，也不可能没法发现这总纲的绝妙，可却从来没有能力从中剥离出哪怕一丝的实际利益。 从“无”中创造出“有”，是无数大能求而不得的境界。而眼前的幼女……却做到了。 第三十六章：不想当刺客的射手不是好剑仙 【喏……送你。】奈丝将精装版的《昆仑剑仙》抛了出来，易虚手忙脚乱地堪堪接住。 易虚默默将封页打开，却发现并非惯常的小说情节，而是一些玄妙的语句字词，泛着流动的银色光辉。 看了五秒，易虚发觉自己有些头晕目眩了。 【不要去观察超出你目前权能位阶的文字。】幼女提醒道。 易虚看着幼女点了点头，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幼女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本大小适度的皮质卷轴，一旁阅读，一旁向易虚问道。 易虚对于奈丝察言观色的能力有些惊讶，可又想到奈丝身为前辈官员的实力，又有些释然了。 ——他也不想想，这里是奈特之光，是文举天，是源于世界本源而诞生的一切知识的集中之所，是图书馆，是被主宰大人截取至黎明的至高大源的一部分。在这样的境界内部，罕有强者可以突破禁魔领域。 这个罕有的概念……或者能局限到神座和王座也说不定。 【那个……请问为什么要这样帮我呢，或许奈丝和大叔达成了某种共同默契？但是我自认为没有这么大的魅力与价值，使得奈丝如此在意我的事情。奈丝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会过来了吧？】易虚指着手中的《昆仑剑仙》。 【啊啊！不管怎么样，这满满的脱线既视感也无法被掩盖……】易虚避开幼女的御灵波频，吐槽道。 奈丝的眼里闪过惊讶，可片刻后又恢复了古井不波的样子。连接她的御灵波动本身就是足够骇人听闻的事情，可避开她的频率，则已经不能够以常规来理解了。若不是以她的实力早已经可以轻易聆听生灵的心音，恐怕奈丝会毫无察觉，毫无发现。 【……】奈丝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成问题。哈鲁特的因素么……有一部分。可关键，还是在于你。 有了你的空间王权，我们能救下很多人。】 易虚听着奈丝的话语，倍感压力地叹了口气。他的空间权能的确存在着很大的潜力，这一点他也明确地了解着。 可是，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么也不该得到如此的大幅度支持，毕竟优秀的权能有很多，就算不如这样的基础权能，也存在着能够超越的契机，强大起来的契机。 机关给予所有人同等的竞争机会与资源，天平出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偏向另一边。 而决定天平倒向的，则是名为利益的比重，是无比稀罕的砝码。 所以，空间权能，有着他所无法开掘的秘密，不，或者称不上秘密，只是仍旧没有将实力提升，权能开发到那一步罢了。 【嘛……多说这些对你无益。你只需要安分地给我修习好这上面的功法。顺便……】幼女又向易虚扔过手中的书。 【啊啊？！顺便？】易虚捧住新拿到的书籍，惊讶地看着幼女。 【这是《刺客的自我修养》。】正说着，幼女手中又多出一本红色的书籍，递到一脸茫然的易虚手中。 【还有《武经射学》，也是一种高端的弓阶技巧指南。 你的任务之二就是……把这两本书里记载的东西装到脑子里。】 二脸懵逼…… 【哈？！】 【我是说，修习功法的同时还要把这两本书记到脑子里。】幼女答到。 【那个……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大概是剑仙吧？！】 【的确是这样没错。】 【那……】易虚挠头。 【这两本书我挑了很久，是很有必要让你好好记住的。】 【教练！！！我选择《启明之书》！】易虚向着奈丝强烈反映。 虽然不知道幼女为什么要给他灌输杀阶和弓阶的知识，可那么做总得有些道理。在修行方面，一窍不通的易虚与似乎洞悉万物的奈丝简直是小白和大神的区别。 【不行。你现在的精神力状态，还不足以承受再一次的知识灌输。况且，不劳而获是一种相当恶劣的习惯。】 【嗯。】易虚显然也明白着这样的道理，严肃而正经地回应。 【无论如何，真的很感谢给予我的帮助。】易虚郑重道谢。 【啊……】幼女淡淡回应。相比之目中无人的傲娇感，这种语气更像是对于自己所做之事因微不足道而毫不在意的平静感。 易虚在幼女沉默间，默默打开了书本，翻看起来。 【嘛，不管怎么说，要做的事情真多啊。】看着自己手里几乎已经堆成小山的书籍，易虚烦扰地想到。 “暗杀术，是刺客的根本。修习了杀阶功法却不通暗杀的刺客，根本没有资格称为刺客。 刺客精于暗杀，而暗杀最为高端的境地却是间接而明了的。说起来无非一句话。隐匿，制敌，杀人，远遁。某些时候，我们甚至能够直接省略制敌的步骤。 暗杀术，是充分利用有限空间与条件的技术，实质上是广义空间御灵法的一种……” 易虚看得有些圈懵，将《刺客的自我修养》收入日常中。 图书馆内不存在技巧性的书籍，而只有着知识性的文本，所以这些书必然是属于奈丝自己的。 “矢量其弓，弓量其力，无动容，无作色，和其文体，调其气息，一其心志，谓之楷式。知此五者，为上德。” 易虚木然地甩甩昏沉的头颅，将因为强硬地记忆自己所不了解的知识而导致萎靡的精神重新振作。 【看不太懂……】 【没关系，背下来就会了……】奈丝静静回答。 【你是哪门子的私塾老师啊啊啊啊！！！！】易虚表示强烈地吐槽。 可即使是这样，易虚也没有放弃自己身为高贵文科人的优秀基因，决定好好地将这些文字记忆下去。 【看样子得拿回去啊，我会好好阅读的。】易虚看奈丝似乎也没什么接下来的指示，新拿出来的那本书也没有砸给他的迹象，顿时放心地起身。 【啊，明天是周末吧？】 【是。】 【很好，你明天得继续来奈特之光。】 【啊？！！！】 得了，好不容易从那个脱线学院逃出来的假期……吹了…… 第三十七章：天尊 昆仑百千丈，不知日月衰. 花光侵长袂，流云向人飞。 易虚就处在了这么一个境地之中。 而这里…… 是昆仑，也不是昆仑。 就算是在表世界所撰述的《山海经》中，昆仑也是一个有着特殊地位的神话中心，很多古代的神话，如夸父逐日、西王母与三青鸟等故事，都起源于昆仑山。昆仑似乎象征着仙道的起源，是天帝与古神的居所。 “昆仑，有增城九重，其高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上有木禾，其修五寻。珠玉树、璇树、不死树在其西，沙棠琅王千好在其东，绛树在其南，碧树、瑶树在其北。旁有四百四十门。门间四里，里间九纯，纯丈五尺。旁有九井，玉横维其西北之隅。北门开以纳不周之风。倾宫、旋室、县圃、凉风、樊桐，在昆仑阖阅之中。疏圃之池，浸浸黄水，黄水三周复其原，是为丹水，饮之不死。” 仙界所需之物，这里应有尽有，有不死树、不死药、不死水等等。 装饰以玉为基本材料，异兽之类已无踪影，纯属于理想的仙境。据说，上古仙人，不必修炼，只要吃些以上的不死之物便可达到长生不死的目的。 这样的圣境，在里世界的确曾经存在着，并且作为着仙界的主体存在…… 当然，是曾经。 而现在，它只是历史，是上古的遗留，或者说……一部分被用以构建为虚无幻境的微渺本源，但是，从它仍旧有资格被冠以“昆仑”之名来看，就已经足以了解它的神妙了。 即便……它曾经在上古的那个纪元中连同无数邪魔被一齐葬送，变得支离破碎…… 易虚从来没有想过那个给他做权能升华的科技感极强的虚拟舱，能够将世界构建到这种程度。 在奈丝将一脸惺忪睡意的他带到虚拟舱前的时候，他其实有点不解。 虚拟舱并不能够达到训练的效果，它仅仅只能够促进经验的掌握，至于实战中与身体意识的相协调，那是另外一回事。 也就是说，虚拟舱，无法辅助权能的修炼。 可是，现在的他，看到眼前这巍峨渺渺的昆仑，居然在虚无的幻境中感受到了来自于灵魂的悸动。 黄昏在震颤，血雾在升腾。身体里一切有关于神秘的因子都在告诉着他 ——这里……就是昆仑！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眼上是无尽无终的氤氲大罗，是超越神座的天尊道场，玉虚宫的所在。 眼下是青铜秘树，长生花开，浩荡而温和的御灵充斥在这一片天地之中，使得易虚身体中沉寂的小源开始不断地泉涌，单单以量来说甚至是达到了某种足以超越神意位格的境界。 虽然十有八九是虚拟的错觉，可易虚依旧无比惊诧着。 “师兄！师兄！”易虚突然听见远方传来稚嫩孩童的呼喊。 易虚默默地笑了一笑。 通过日常的解释，那孩童的确存在于这片天地间过，可是此时此刻不过是幻象罢了。 同拜于玉虚门下的十代弟子，这是虚拟幻境中为了使易虚在昆仑中更好修行剑道而给予的身份。 “羲，怎么了？”易虚在阅读日常给予的资料后，已经相当清楚自身的人际关系与背景设定。 【简直和网游差不离啊……】易虚想到。 幼童憨厚稚嫩地笑了笑，展露出阳光一般的暖色。 这倒是和他的权能相得益彰。 当然，在这个古旧的恒远岁月里，权能的概念还没有被开发出来，人们总习惯性地将幼童的体质称为——昊天神体。 带着与生俱来光明而威严的高位王权，这种人是天生得称尊道祖的。 “听他们说师兄为了练就那翻天印已经在景灵台上感悟了十年大罗意境，只差一丝火候便可得证道果。可师兄为何又要放弃了呢？” 易虚一笑。翻天印，是这个身份的前身所习的功法。“他”必定曾经在历史的长河中出现过，说不定还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可现在的一切不过是虚妄，“师兄”的身份也被易虚占据着。 “师弟，你这却错了。” “师兄？” “我花了太久太久，来寻找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了。翻天印固然是直指混元的天道功法，可我自信，我若执剑，未尝不可得证混元，甚至是……天尊果位。” 【呵……反正装逼不犯法，在幻境里难道还有人会阻止我进行这项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活动吗？】易虚心中却是冷笑。 惹得日常光芒一阵闪动，对于他的厚脸皮欲言又止。 “师兄……”名为龙羲的孩童眼中闪过崇拜的光芒。 “呵！笑话！放着尊上的翻天印不修，置尊上的器重而不顾，易虚空，你未免太恃才傲物了！”远处传来浑厚的青年男音，霎时间青衫道人就已经走到近前。 “广成师祖。” “广成师祖……”易虚将水云冠扶正，也行礼到。 “你……哎！”道人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易虚，叹气道。 “洪荒纪那么多惊才绝艳的天才，能够走出自己道路的有几个？” “可是……最后拥有自身道路的，都成为了天尊不是吗？”幼童天真地回答道。 “傻孩子，哪有那么容易？”易虚好笑地抚了抚龙羲的头。 “既然如此……虚空你……”广成应到。 “原夫两仪之运，万物之动，岂有使之然哉?莫不独化于大虚。欻尔而自造矣。造之非我，理自玄应;化之无主，数自冥运，故不知所以然而况之神。是以明两仪以太极为始，言变化而称极乎神也。”易虚不自觉地念了一段话语。 ——这当然是那时幼女所传授的《太虚空明剑典》的一部分。 “这是？！”已经证得混元，相当于登上神座的广成不可能感觉不到这话语的玄妙。 “是啊……师祖，可我还是想试试……”易虚荡了荡宽袖上的尘土，眼中散发着平静的光芒，淡然一笑…… 第三十八章：问道（越来越玄幻了，这是个好现象） 景灵台似乎总使人心生向往。 昆仑天外天，重云没景灵。作为玉虚宫的弟子问心修道之所，这片恍若被一剑削成的玉色平台是昆仑与大罗天，也就是仙界本身与天尊所构造的本源界相联结的地点。 可是……这里是昆仑，是古仙界的祖脉。 谁又能够有那么大的能耐使出这一剑呢？易虚分明在这景灵台中感受到了那剑中的不屑与轻描淡写。 不过此时此刻，易虚倒是没有那么多功夫来关心这些了。如若没有机缘，就算给上他数千年的时间大概也是领悟不了这剑意中的一分一毫，更何况……他只有三年的短暂时间。 “虚拟舱中的幻境维持虽然比较耗积分，可也记在了哈鲁特的帐上，我不会主动赶你，可你的时间的的确确只有三年，三年后，无论怎么样，只会存在着脱离幻境的选项。” 这是幼女的原话。 虽然还并不了解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既然是那样神秘的奈丝所说，那就不会出错。 易虚必须抓紧每一天在“昆仑”中的时间。 对于刚刚脱离普通人范畴的易虚来说，这三年看起来很长，甚至足够玄幻文主角经历一大堆的事情了，包括废柴变天才，打脸退婚，逆天改命。 可对于包括剑修在内的所有东方体系仙侠体系来说，这三年，实在太短。 剑仙这条道路，意味着需要超越常人的天资与大量的时间，若无天命，想要成为强者甚至得几乎耗尽自己的寿元。 可易虚资质不差——空间王权在上古仙界是被称为太虚道体的灵根。 同时身体中又已经存在着血族直系一代血统的他拥有着能够让人活到厌恶生命的寿命，怎么看，这条路都适合他走。 他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修行，尽可能地从上古的名门大宗中获取经验，以完善自身。 毕竟，他不仅仅是走上了一条艰难的道路，而且，还得开辟一条新的道路。 景灵台上并不单只有他与龙羲两人，诸多玉虚门下的杰出弟子都受允在此修行，可像易虚所持有的这个身份的前身那样，为了练就翻天印，感悟大罗意境十年，最后关头又果断放弃的，怕是千年来都没有一个。 玉虚门下的凝聚力远非寻常宗门可比，但其他弟子心中对于易虚的叹惋遗恨与意见总还是会存在的。 “听说虚空师兄执意要走上剑道了……” “虚空师兄……唉……” “易虚空，我等了十年，才等到这么一个对手，呵……早知如此，我又何必等？” “虚空兄，大抵有着自己的打算吧……可……” 三五成群的私语，自然瞒不过易虚的耳朵，或者说，玉虚弟子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隐瞒自己内心的想法。 十年，对于整个浩漫的修行大道来说确实极短。 可是十年，对于天骄之间的争锋却是一段天堑一般的距离，名为易虚空的玉虚弟子已经等同于平白耗费了十年，甚至是还有再花一个十年，他等不起。但是，易虚等得起。 修行剑道不过是易虚的意愿，说不定在上古的岁月长河中，名为易虚空的青年天骄早已经依靠着翻天印证得比拟王座神座的混元道果。 “不！我绝不同意！”身着素白长衣的少年唇红齿白，可在披散的长发间却透露出一股老气横秋的暮气。 “白叔。”名为羲的幼童恭敬说到。 “虚空你过于任性了！剑道岂是那么好走的路子？以你的体质，玉虚的翻天印才是最适合你的功法。连广成道友的劝告都至于不顾，再这样执拗下去，我该如何向天妖大人交代！” 易虚对于这些并不了解，也不清楚“天妖”到底是何人，只是隐隐察觉了这身份的主人大概是个来头不小的二代。 可这些与他并无太大关系。他来此的目的是学剑，也只会是学剑。 况且……广成在听闻他的剑典总纲后，也觉得这条路未必就走不通。 “虽然如此……但我已执意为之。”易虚坚持到。 “冥顽不固，冥顽不固！”少年的雪白的衣袖随着身体颤抖。 “既然如此，那你我就以言语为兵戈，字句为己道，相伐相戮，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剑道到底是个什么程度，你若嬴，我身为长辈亦不再多说一句！” 少年的话语一出，满座哗然，正在景灵台上修持功法的玉虚天骄尽皆露出骇人神情。 “子衣道友不可。”广成试图制止。 眼前的白衣少年实则是玉虚宫的供奉，在洪荒纪元那个大世亦是有名的天骄，而现在……怕是早就证得了混元。 就算是一场小小的论道，也会存在使对方道心受损的风险。 “广成你不必劝我了，今日就算是虚空的道心生隙，我也要将他拉回混元正道。”少年严肃道。 【官员……官员！！！注意了！】日常剧烈地散发着光芒，在心灵链接中发出严峻的示警。 【日常，怎么了？】易虚以局外人的角度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闹剧，他觉得是时候装 逼了。 【我这里必须提醒一句，官员一定要小心，请务必不要将幻境内发生的一切当成谈资笑料看了，所谓问道，问的是心，超越了物质与意识，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接下来这位强者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对于现实中你的道心产生影响。】 【哈？！！！】易虚有些不敢置信，可当回过神来，背上居然已经惊起了一身冷汗。 此时此刻，他已经被逼到了墙角，以最差的状态被逼到了墙角，没有退路，更不容逃避。 这……是真真切切属于“易虚”而非“易虚空”的严峻问题。 【嘛……不过，我也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成为剑仙啊！可不要小看我的决心啊！装嫩的老前辈！】于是易虚在心里默默严肃说到。 “吾辈既然已经选择了修士……那么何惧之有！白叔，接下来，就是我自己的战斗！！！” 第三十九章：极于情者极于剑 论道，是自我大道的功伐，是神魂层面的战争。以易虚的实力，原本没有能力进行这样的推演与战斗，可是，在“昆仑”幻境中的他，所持有的身份，其实力本就达到了一个骇人的程度。 四周是肃穆静立的玉虚弟子，中央是面色凝重的四人。 易虚与老成少年静静对视着，仿佛酝酿灾劫之前，天空的平静。 广成叹息一声，青衣大袖一挥，乾坤图影隐约一闪而逝，打开了神魂留影。 此时此刻，易虚的神魂已经被白子衣拉入了另外一方境地，一方，单凭神念就存在着无限可能的世界。 少年纤细稚嫩的身体传来极大的压迫感，易虚不敢掉以轻心。他并不了解所谓“论道”的具体流程，而眼前的人却是在亘古的年代就已经成为一方至强者的老怪物，或许这样说有些过于不尊重，可事实的确是这样没有错。 某种意义上……易虚的胆子相当大。 【完了完了！！！事情大条了！】日常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还是开个伤痛沉郁基调的bgm给官员冷静一下吧……强者之心等会被弄得支离破碎的话……本书大概会就此完结了。】 一边说着，居然真的开始播放足以让人落泪的灰色风格bgm？！ 【喂喂！！！这这么说也太过闹腾了吧！我还没出手呢！别怂啊，怂就输一辈子啊！】易虚的额头隐隐拧成一个“十字”，反驳道。 正这么说着，可对面却突然有着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传过来，让易虚直冒冷汗。 他默默地抬头，凌空而立，脚踏紫金重云的少童就那样出现在他面前。 以那猎猎作响的衣裳为中心，巨大的龙形虚影在天地间盘踞着，堪比日月的异色龙眸与白子衣的双眼完美地交融在一起，充斥圣灵威压的瞳孔此刻已经闪耀着戏谑的光芒。 少童只是轻轻道了一句 ——“跪！！！” 整片天地的法则便已经好似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易虚排斥出去。 “天地在我，大道心生……”在神魂所在的境界之外，广成骇然地喃喃。 “骗人的吧……如果连这种混元道果的组成部分都拿出来，白帝大人到底要干什么……”龙羲面色呈现出无比苍白的颜色，显露着深切地担忧。 “自行大道，天帝御龙！”随着一声低沉喝呼，易虚感觉到整片境界都在剥离，随之而来的是泛着幽色光芒的天威，仅仅针对他的天罚，就此酝酿。 苍黑的雷霆似水银一般泄下，在这危险的境地之中，易虚有些无措。 “快行动起来啊！官员！”日常已经顾不得播放bgm，急切的声音中居然被听出了一丝颤抖。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易虚虽然惯常说下了那样的大话，可对于如何进行论道却一头雾水。 “笨啊！在这个空间里，神魂有着无限的可能，眼前的强者之所以如此强大是因为他存在着混元道果，也就是王座的大道映像，换而言之，现在的他，存在的也不过是无中生有的虚幻实力。” “咦？！”见易虚直到现在都没有反抗的意思，冷峻着脸的少童放缓了劫雷降临的速度。 “虚空你……可想清楚了？堪比混元帝位的攻伐下，道心不可能保持完好无损，我不能看着你错下去……” 面对少年的话语，易虚低沉着头，也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这样的威压下，易虚的脊背依旧没有弯曲下去。 “说什么呢……前辈……既然知道了这里是幻想的领域，那么……我应该不可能落入下风才是。”易虚缓缓平视白姓少年，默默给予他一个淡然的微笑。 “天真至极！！！”作为长辈的白子衣似乎因此被易虚的冥顽而惹恼，风雷水火在一方天地中闪着幽黑的危险光芒，向着中央的易虚疾驱而去。 “轰！！！” 境界中甚至被生生撕开了骇人的隙间，甚至出现了流转着的黑洞，当然……在这个体系未成，科学未显的年代，它们叫做“归墟”。 “结束……了？” 境界外的玉虚门下尽皆露出遗憾的神色，他们的潜意识里，其实是希望着易虚反抗的，希望着他能够开辟一条属于自己的大道，毕竟，那个自始至终和蔼微笑，却又在某些方面意外执着的少年，在感悟大罗意境的十年里，以一边分心悟道的状态随意齐平其他天才的修行进度，已经切实证明了他天骄的名号。 “师兄……”龙羲的眼神有些呆滞。 道心破碎，虽然能够修补，可终究不再是无暇了。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易虚，不，“易虚空”将很难无法达到他自身的寄望。 “不……再看看。”同样实力惊人的广成将一群人从静默中点醒。 “是，师祖。”玉虚弟子，尤其是将“易虚空”视为竞争对手与挚友的天骄们眼中又燃起希望。 “咦……这是？”天劫肆掠后，白衣少年轻屑叹惋的神情中突然变得疑惑与惊诧起来。 “论想象力的话，我可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那边那位装嫩的前辈啊！”在一团灰霾之中，易虚清亮而中气十足的声音极富穿透力。 “呵……有趣。”白子明显有些惊讶，可却马上换上一副戏谑的神情。 “太虚空明剑第一式——端坐于九霄吧！虚空万剑！”等一切变得清晰的时候，易虚早已经凌空伫立在了与少年齐平的位置，甚至于，在气势上隐隐压制了少年。 他的身前身后无一不是自幽深隙间中探出透明剑尖的密集剑影，而脚下，垂直踏着一柄精致长剑的剑柄末端。 危险的气息在流转，局势在这一刻开始明朗，看起来，白子衣似乎避无可避了…… “这……真是，天才一般的想法……”广成叹道。 “居然已经隐隐约约有了完整道果的影子，在一位真正混元的大道之中硬生生开辟出自己的领域来……虚空，也许真的很适合这条路也说不定……” 第四十章：虚空剑道，十方称王 在一方完全属于他人的天地里，所以的法则都站在了自身的对立面，甚至是，整个世界都在作为自己的敌人。 该这么破局？这样的境地简直就像一盘无解的珍珑。 可是易虚的确做到了，在一名王座所构建的天地中，硬生生开辟了一个独属于自身的领域，乃至于形成了混元道果，也就是王座的“本源世界”的雏形。 数万支剑影自归墟间流露出凌厉的气息，那是连同混元大帝也要忌惮的大道之威。空间圣道，自乾坤始，自混沌终。比之眼前的帝威，似乎不妨多让。 嘛……虽然一切都是意识的推演就是了。 可这样的场景在他人眼里所代表的意义却并不一般。 这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还未开始修行剑道的懵懂少年，居然无意之间便能够将自身以后的道路推演到混元的高度，实在是骇人听闻。 ……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剑典目前还未曾内化为易虚自己的东西，一定要说的话，这坚实的大道之基实则是奈丝替他打下的。而往后的道路，也就是眼前易虚所施展的剑招……可能也并非是易虚的原创。 想要在他人的世界中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现实”，以达到分割世界的目的，一般而言，宅们会想到什么呢？ 没错，那大概是某个相当完善的力量体系中的一环——［固有结界］。 通过想象营造出类似于固有结界的东西，并且结合虚空的法则，就能够创造出足以杀伤王座，或者说是混元的强大剑招。 易虚是在借用，这没错。权能者之间的事怎么叫“盗版”呢？而且……那不可胜数的黑色隙间表明了虚空万剑与某剑制已经在本质上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了。 即便是借鉴，可产生这样的效果，无论是在易虚看来，还是处在白子衣的角度，都已经相当可怕了。 “哦？！有趣……”白衣的少童大帝眼中惊讶一闪而逝。 “不过，还不够啊，虚空，还不够！！” 就算是修行翻天印，也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并且，虚空剑道，是一条常人未尝走过的道路，这让被嘱托照顾晚辈的白子衣很没有安全感。 毕竟……现在的仙界乾坤天，已经暗流涌动，连他的天机法都无法理清紊乱的天道轨迹，已经没有办法给予“易虚空”足够的时间来修习一条前途未知的大道了…… 【居然？！！……可惜了……】外表看似小孩智慧却过于常人的柯……咳咳……白子衣感叹道。 他当然知道这位最为沉稳的后辈绝对不会干自己所没有把握的事情，而眼前层层叠叠的剑影就是明证。但，无论怎样……足以陨灭一个大世的不详已经隐隐临近，邪魔的气息就在眼前，在这样的形势下，难道还能等待他再去打磨百年千年的剑意吗？ 相较之下，走上平稳的道路，迅速提升自己的实力，百年之后，他必证混元…… 【对不起了，虚空小子，有足够的时间的话，也许你真的能够成为下个纪元站在仙界最为巅峰的天尊位。可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个恶人，我当定了！】 白帝的心中千念万转，可却终归于外在表现的冷漠。 “远远不够啊，小子。如果……只是这样的程度的话，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去修习翻天印吧！”白衣大帝轻描淡写地一抚衣袖，御龙便虚影自一而化九，仿若倾天地，镇众生。 玉台琼阁，仙宫神殿，五彩神光，在一瞬间盖没了无尽归墟，天帝巡天，九龙为车，此中的异象正是洪荒大世中白衣少童所统圣地的大道残影。 “破。”不带任何悲喜的感情，仅仅只是风轻云淡的平静道喝，却黄钟大吕，似是大道伦音。 易虚见此，早已来不及犹豫，数万剑影遁没于虚空，再一转瞬，便至少年身前，幽深的归墟隙间瞬间扩大，力图于白衣的道果所抗衡。 但是此刻的太虚空明剑虽然有着足以威胁王座与神座的力量，可毕竟无法真正地打落这种层次强者的冠冕，也不可能打落这样的王者。混元道果，帝位，王座，神座，太多太多夹裹着天地威压与认可的称谓，彰显着这类足以造构位面的强大存在。 况且……白衣大帝，并非普通的混元帝位。 ——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尽管易虚已经近乎发挥了神魂中的所有潜在实力进行推衍，可是，一字真言吐出，局面再无收覆余地。 恍惚中，一声近似幻觉的“咔嚓”声响起，易虚冒出了冷汗。 ——那代表着固有结界的破裂，代表着自己超过九成的败北可能。 周围的一切像是破碎的镜子一般，崩溃为细密的境界碎粒，甚至于连同着混沌的隙间，也一同化为了最为纯粹的虚无。 易虚在此刻绝望。 如果现在的“易虚空”退却了，那么真正的自己，道心也会同样受损。 更麻烦的是……他，可没有王座或是神座在事后帮忙修复道心。 “真是幼稚的战斗能力……”白子衣毫不留情地嘲讽。 “不过……还是有些苟延残喘的价值的……”少年混元临时变卦，突然想看看易虚接下的道路，想看看他，究竟走到了哪一步…… 好吧，白子衣承认，他有些被虚空剑道打动了。 “三招……”白子衣看着还在挣扎的易虚，身周重新亮起银蓝剑光的易虚，良久道。 “你有三招的机会，向我展示你的剑道……” 易虚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先勿论嬴，在这场“论道”之中，我，易虚，无论如何，都不能输……】 “固有结界”，也就是构建自身的天地在一名混元面前难免会相形见绌，毕竟，自己的道，还不是那么完善，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拙劣的东西。 那么，眼下只有另一条路好走了。 “利用个人的现实，影响混元的大道天地，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逆天之举吧？”易虚默默自语的话，让白子衣微微皱眉。 “这小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以凡人之躯，触及神之领域……这话可是承载着御宅们的怨念与梦想呢……看某番中听到这句话时，我就想这么干了……” 第四十一章:天地无我，唯剑唯虚 “对不起……此处一方通行。”易虚招摇地邪笑，整个人气质一变，瞬身来到了白衣混元的面前。 “虚空剑道，太虚剑体。” “气势不错……不过却是有些刻意了……”白子衣看着画风转变的易虚轻笑道。 显然，他并不知道名叫“铃科百合子”的存在。 少童食指轻抬，天地之威凝结成素色神光，夹裹着仙魔虚影，苍生法相，逐渐变为一根巨大的白玉般的通透手指。 无视易虚的阻拦，白子衣一步衡越而上，与天地重合。 “天帝贯万古，横压此一世！”广成意味深长地叹道。“白帝道兄的境界的确已经比我精深了。唉，罢了。昊天，你仔细感悟，今天倒也借了你后辈的缘法。” “是，广成师叔。”在景灵台上静立的中年男子默默应允，身上的气势中也带着强烈却比之白衣少年略显单薄的帝道气息。 “哦？白叔还要用法则来压制我吗？那大概已经没有作用了。”此刻的论道境界之中，易虚回应。 天帝贯万古，本身就是以天道之威而行使伐诛之法，封锁乾坤，葬灭神圣也不在话下，可面对现在的易虚，通过自身的想象而实现了将自身从世界之中“独立”出来的易虚，却根本不起作用了。 换个通俗易懂的解释，白子衣所处的是二次元的话，那么易虚现在就存在于二点五次元，高位空间有着干涉低位空间的特权，可低位空间却无法影响到高位空间。 易虚身体周围出现了慢慢流转的空间裂缝，同时以不同于此方混元境界的法则来将自身浸染，可横压一世的帝法就那么穿胸而过，如梦幻一般。 可是……却全然没有对易虚造成影响了。 “跳出三界，不在五行。虚空至道，见神不坏。白叔以为如何？” “有趣的构思。”白子衣笑道。 “不过，也仅仅只是有趣而已。” 他是谁？他是白帝。 在上古的洪荒大世与无数天骄争雄的盖世妖孽。 大道三千，旁门八百。 混元道果本就只存在着三千八百道果，而抢夺它的人，却是以亿万数的倍数。更不用说，其中还有八百旁门左道，根本没有资格争上那天尊之位。 在那个鼎盛的大世里，相当一部分天骄靠着自身而摒弃师承，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像易虚这样见神不坏，跳脱天地的虽然不多见，但是也并非没有镇压的经历。 一将功成万骨枯，而成就被称为帝位的混元道果，则需要从六道地狱一般的境地中经历无数拼杀，才能成为最终走出的那一个天神。 到现在为止，在白子衣的眼里，他都不过是在进行着一场颇具兴致的玩闹罢了。 “再让我看看吧，你还能有什么手段。”白子衣目光如炬，眼中仿佛包蕴星辰万物，有着统辖十方的威严。 就是这么一道目光，居然跨越道则与时空的界限，将易虚所处的现实击碎。 依照承诺，白子衣并没有继续出手，而是等着易虚的下一步动作。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易虚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被他理解为天衣无缝的攻防法就这样被白帝破去。 “这理应是无暇的攻防法门才对……”易虚呢喃。 “无暇？还真敢想啊，虚空。这世间就从未有过无暇的东西，一旦法门开始变得所谓无暇，也就意味着缺失变化这一唯一永恒的因素，说是无暇，其实不过是平庸罢了。” 白子衣嗤笑。 不过，他却是有一点“不过”还含于口中未尝说出。。 【不过，即便这样，这门法，也已经扣开天道的大门了……】 “先不说你所创造的法是不是属于一切以有利于剑道攻伐为核心的剑体法门，就单是道路本身就有些旁门的味道了。 高位的界域的确可以干涉低位的界域，可这也意味着你那些所谓的高位现实根本无法存在于低位界域之中，因为这会使低位界域处于一种极度不稳定的状态。界域的天道法则会进行极力地排斥，所以，你的现实其实是脆弱的，只要稍微从道的层次下手，整个虚空剑道体系就会崩溃。” 白子衣娓娓道来。 易虚先是一怔，而后脸上却布上了无比复杂的神色。 眼前的白衣少童是什么意思？向自己传法？不，不对的，以他的立场来看，他绝对不会是做这样的事情。 因为，现在的易虚，对于剑道的感悟越深，被击溃时道心的崩塌就越严重。 【显而易见，是被官员的王霸之气给震慑了，怎么样，要不要我开个燃一点的bgm？】日常假意阿谀道。 【喂喂，你还真是不忘依照作者设定强行刷存在感一波啊，日常。】 【嘛，没办法，这样下去我就会被读者给忘了。】 “不管怎么样，白叔，谢谢了。”易虚严肃认真。他已经经由白子衣的话抓到了大概将《太虚空明剑典》内化成为自己东西的门槛。 “不用，姑且让我看看你接下来的表现。”白子衣摆摆手。 “道心破碎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直接进行似乎没有什么美感了……”少年大帝故作阴森地笑了笑。 “……”玉虚门下在论道境外看得心惊胆战，想着以后千万要对这位爷更尊重点，而处于论道之中的易虚也感觉莫名脊背一寒，只不过…… 为什么易虚总感觉在他的眼里看见了一丝笑意？！ “嘛……呵呵……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了，白叔。”易虚依照“易虚空”的身份构造出合适的语气。 “托您的福，虚空剑道，大概稍微完善了一点。”易虚轻声说道。 “仍旧是太虚剑体，真正的太虚剑体！” 来啊！互相伤害啊，思想不犯罪过，反正就是把脑内yy的东西变成真的，反正有大把脑洞！ “天地无剑，唯有我！”凌厉的剑气在一瞬迸发又收敛入易虚身左，爆发出强大的“个人现实” ——在那里，出现了一个凝成实体的青衣少年，无论是气息还是面貌都与易虚一般无二。 “天地无我，唯有剑！”此刻易虚本尊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柄星空色的细剑，似欲横斩苍穹，而虽然肉身在那里，可易虚本身的于现实中的存在却已经消失殆尽。 “天地无我，亦无剑。” 虚无，虚空，纯粹的虚无，虚无到消弥了虚无本身这个概念，一尊面色模糊的玄袍人影出现在本尊身右。 杀机，从“无”本身传递过来的杀机，在第三个人影出现的一瞬间，白子衣就强烈地感觉到了。 剑，这看似不是剑的虚无中蕴纳的是真正的剑道！还未等易虚有动作，白衣少年就开始借势隐匿…… 之前如此强势的他，做出这样的动作，还是第一次…… 第四十二章：差点忘了这是本轻小说 第二悬空，中央王庭废墟，或者说古遗迹。 哈鲁特带着芬里尔此刻已经将被污染而形成灾害的位面本源处理得干净。 接下来，就是纯粹耗费时间的修复过程。 事实上，在数千年的时间里，这个位面一直隐匿与里世界虚空深处，此时此刻，不过是第一次的探查与开发。 “嘛……离小鬼的任务结束还有相当一段时间，我说不定能在关键时刻赶过去也说不定。总有些不太安心啊……” “呵呵……每次接手的任务都相对来说会比别人麻烦已经是常态了，希望易虚小子不要继承了我的运气……”中年大叔虽然语气中有着担忧的意思，可嘴角却挂着好玩的笑意。 在这之后，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一点也没错，哈鲁特正在考虑着一件关乎人生的大事。 ——哈鲁特的内心挣扎了许久，手中终于浮现出一包崭新的普通的香烟。 “……大费周折地拿法则进行本源造物，居然只是为了抽上一口香烟，马尔克斯，你这也太离谱了。”银色巨狼吐露出洪亮而人性化的字句，甚至，还是配上了无奈的表情。 “你真该把这东西戒掉，为了这种东西调动造物法则你也不怕被黎明律打落圣贤位格吗……” “黎明律不过是里世界天道或者说抑制力的输出方式而已。先别说是自己人，就算是任何其他一个圣贤也不会被在意的。本源抑制力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敬畏，就像神座不会因为受辱而触动心境，也不会因为赞颂而降下福泽，因为他们本身所代表的就是伟大。” 哈鲁特寂寞地点燃香烟，一本正经地说到。 “更何况……戒不掉啊……” 巨狼低下头，想起了曾经他那几乎已经握不起枪的颤抖双手，一阵后怕。 不过，随即却又反应过来。 “什么啊！你说是不怕，可还不是不着痕迹地在为天道溜须拍马啊……” “呵呵……”哈鲁特故作高深的气息马上被毁得一干二净，可他居然也不在意，而是认认真真地抽起烟来。 “话说……你什么都没有教给那个孩子啊。”芬里尔再次提起了易虚。 作为哈鲁特契约眷属，寄宿于哈鲁特的契约境界之中的他，自然也能够感知到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 “没什么可教的，有比我更适合教导的大人物在御灵层面上训练他呢。老伙计，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合适的老师。” 哈鲁特与芬里尔看着渐渐被黎明律修复至千年前“现实”的位面，平淡地交谈着。 “那……知秋呢……算是你半个弟子吧。他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越你了。”芬里尔的语气小心翼翼，深怕勾起哈鲁特什么不好的回忆。 哈鲁特先是一怔，而后再次猛然将劣烟一口吸尽，按理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物理层面上的东西能够影响到一尊称号圣贤了，可是，哈鲁特却依旧被呛出了喑哑的咳嗽。 “但是正是如此，他在某些方面永远也超越不了我。舍弃了羁绊的他，就像是一尊太上忘情的木塑……”哈鲁特罕见地肃穆着。 “他怨愤我忘记仇恨，但如果仇恨能够将结局逆转的话，我也甘愿背负上原罪，沉沦在炼狱里，可仇恨仅仅只是仇恨而已，并非是除此之外的任何东西，也无法给人带来任何东西。” “想要在孤独与仇恨中寻求希望的人，其本身就是可笑的。” “但是……即便如此，孤独也是一种力量，甚至是比之羁绊更加强大的力量，不是吗？”巨狼的指爪轻轻拨弄这脚下的废墟，可在御灵的流动之下，却卷起了夸张的埃尘。 “话是这样没错。孤独确也是一种强大。”哈鲁特吐出一口烟圈。 “……但它毕竟只能让你走得更远，完全无法预料，会走向何方。 我很担心他，毕竟艾莉走后，他变得更疯狂了。” 哈鲁特颔首说着，一旁的芬里尔对于这一番言论也只能是沉默。 直到良久……巨狼才抬头。 “放心吧，马尔克斯，会没事的。” “但愿吧……”哈鲁特目光悠长。 “好了，现在该说说正事了……”哈鲁特整理了一下精神状态。 或者该说是完全没有……整理？整个人严肃认真的气质一下子又塌陷崩溃到了颓废的无干劲状态。 “戒指，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刚刚拿到工资然后通用币就给刷掉了一半吗？” “还是我来解释吧……”腹黑御女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代表着米娅——黎明机关中央三元系统中的正体，再次接管了这枚子系统的权限。 “易虚进虚拟舱了，钱是你出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个鬼啊！！！”哈鲁特突然反应过来。 “他也不可能连进虚拟舱的积分都没了吧，就算没有也不可能离谱到直接在我这里扣钱吧？ 还有，哪门子虚拟舱啊，我可没听说过进去一次得刷一万通用币的幻境啊！那可是我的工资啊！我好不容易存下来的工资……” “咳咳……别激动，我知道，这件事情，组织上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米娅学着老红军的口吻循循善诱。 “可是中央已经下命令了，钦点你出钱让你徒弟去昆仑虚境走上一遭。” “既然是上面的命令，那我也就认了，也当是给自己学生的一点帮助吧，路也得让他自己走出来。 只可惜了，我的工资……那可是五瓶醉仙或者是六瓶血族新娘的价格……”哈鲁特听了米娅所指的意思后便有些颓然，这个月的酒只好省着点了。 “等等！昆仑幻境？！”哈鲁特突然慌张起来，连带着芬里尔也一脸凝重。 “那不是现在的他该去的地方，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安排！”哈鲁特急切地问道。 “这是大人的安排。”米娅只一句话便堵住了哈鲁特的嘴。 “安心，那位少年现在正在幻境里和按现在来说是高位王座的上古混元大帝进行着一场有趣的论道呢……不会有危险的。” “哈？”哈鲁特瞪圆眸子，欲哭无泪。 【你这样说我怎么放心……】 “呵呵，不放心也没什么卵用，反正你就算马上回去了，也干涉不到他们。”米娅嘲讽。 哈鲁特：“……” 第四十三章：少年，你很有想法 “不过对方是直到现在都有名有姓的伟大存在，应该不会欺负一个晚辈吧。可能打磨的意思更多一点。” 米娅解释道。 哈鲁特目光一凝，能够从那个时代一直留存而没有被湮灭的名字，一定是盖世的强者，幻境中与易虚相遇的那个存在，往后的实力绝不会仅仅止步于混元。 要知道，“有名有姓”这个词，可不是说着玩的。 里世已知现存着四十九尊王座，两百多尊神座，而隐藏着的强者也没人有能力进行彻底的探索。可在那个时代，先勿论西方的强者，就算是东方体系之中，也存在着三千七百混元帝君，即便是这样庞大的数目，也湮灭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 王座与神座的意外湮没，往往会回归于里世界最为纯粹的虚无，成为人们口中无意识传诵着的神话与传说，而后归于彻底的亡灭。 唯有达到更高境地的存在，才能够使自己的“存在”近似永恒。 这样的大能，已经将本我归于每一个有自身印记的时间点，甚至……能够毫不费力地加以影响。 “如果是那样的话……”哈鲁特的脸上闪着略微放心的神色，准备继续自己的工作。 “对了……”他摸了摸银狼的头颅，微微抬起头来。“能问问是哪位大人吗？” “在少年所处的昆仑中的年代，应该还是被称为着白帝吧……那位……”米娅似有深意地笑了。“对了，机关内的昆仑可是有着总司大人拘来的上古昆仑的几缕本源呢……” 哈鲁特瞳孔一缩，这可是了不得的因果，事情，突然有点麻烦。 “莫非……是……乾坤天白玉京那位？！” “嗯，就是乾坤天之主，上古之后东方体系的最后一位天尊，也是……黎明纪元的第一位东方天尊，被冠以凌驾于王座与神座之上天座之阶的天帝，尊号太素，那个太素天尊……” …… 此时此刻，乾坤天。 一袭白色纹龙宽锦，头承平天冠，青年模样的天帝自长久的神游与推衍之中回转过神来。 在他的座下，是数尊大帝与神尊，天官圣仙更是不可胜数。 “怎么了？尊上……”穿着紫金龙袍的一尊王座，或者说大帝疑惑地问道。 “哦，没什么。梦到了个有趣的小家伙……”青年嘴角划过一丝威严而有趣的弧度，让人琢磨不透。 “易虚么……”太素天尊呢喃着，声音清楚地传达到了每一个强者的耳中，叫人疑惑。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再次看到易家的麒麟儿……天行前辈，也会很高兴吧。” 言语说罢，眼下将心境已经修至太上境界的万仙居然开始议论纷纷。 太素天尊并没有刻意隐匿什么，以他的境界，也无须隐匿什么，诸仙自然是能够听到的。 而这些信息一旦串联到一起，除了大帝或是神尊，庭下早已经没有了古井不波的人。 “虚空遗脉”，“上古天族”，“第二悬空”与“邪魔”等私语在大殿之中混然交错，将原本几千年如一日的宫宇朝堂扰乱得一团糟乱，已经浑然没有强者之态。 “好了。”神尊之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噪杂，轻飘飘地吐出两字。 言出而法随，虽然没有刻意借调天道的威压，可是所有人却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无他，只因那是自上古之时就证得天道的古神座，即便仙域崩塌，他的存在也仍旧留存着。 ——红尘天宫之主，被冠以人皇冠冕的大能。 “当年之事，内情深甚。此事不得再议。”两鬓已经花白的老人沧桑地感叹道，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愧疚感。 神尊看向端坐闭目的太素天尊，直到白衣青年给予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是……” 一干大能终于停止了心中万般激烈的念头，执着笏板低头应答。 …… 易虚并不知道，他正面对着怎样的大人物，没错，如果说之前的白子衣仅仅只是“昆仑”幻境糅合当年昆仑的一丝本源生成的印记的话，那么现在的少童，就是真正的“太素天尊”。 天座位阶，身在彼岸，不染里世因果。他可以处于现在，也可以存在于未来与过去。无数个时空，便是无数个天尊。 即便是仅仅留存他印记的小部分本源之中，也莫不有他的痕迹。 一个念头，便可干涉过去，改变未来。 “怎么样，白叔，我这算是通过了吗？” 易虚很有自知之明。 他理智地明白自己绝不可能在论道之中战胜一个不知道留存着多久威名的王座，只是将希望寄托于“不输”这个信念上。 而“不输”的前题，就是眼前的白衣大帝并非刻意去毁灭自身的道心，执意让“易虚空”修行翻天印的功决。 太素心中了然，却不动声色。 “还早着呢！不过这东西倒是有点老师的味道，有趣……” 看着逐一截断时间长河的凌厉剑气与三具人影，白子衣有些感慨。 “果然有着师伯的三清法的味道。”广成评点着易虚的构想，随即摇头。 “还是火候不到啊……白帝道友的避匿可并非是因为他对此无措啊，倒不如说，简直是正中下怀。对于三清法，除了师伯，有谁能比八景宫嫡传的他还要了解呢？” “三清法，不是你这么用的。”易虚感觉到不知什么时候起，眼前白衣大帝的气质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是镇压一切的帝威的话，现在的他，本身就是捉摸不定的天道。 是怎么回事呢？易虚百思不得其解。 说他虚空剑体的运决方式模拟了三清法也没有错，毕竟他是从当时莉法与伊莉丝身上所感知到的气息所进行的借鉴。 可是，白子衣似乎对于三清法更加了解。 “看好了。”白帝古井不波地说着，另外两尊与其面貌相似的道尊化身自混沌中浮现。 大道天图，神禽圣灵，交绕左右，衬托点缀着三尊圣人体脚下的三十三重天界。 “这才是……一气化三清……” 第四十四章:天尊贯光阴 “太上修得气分身，一体玄功各扬名。同拜鸿钧修道德，原是一气化三清。” 三清法，原是由太上天尊开创，以一己之力，化本我道身，了万界，知天命，以三道之明悟，开帝仙极道。 所谓三清，其实是从无而有，有而无的一个过程。 同时，倒又与佛陀三世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其本质是凌驾一切的大道，而非一味的攻伐之法。到了太素的手中，又有了一番开创性的道蕴。 太素的道，所表露的是对于时间的理解，是镇压于时间之上的永恒，在洪荒的大世之中，虽以帝威而临驾诸天，但大道之基却从未变更。 紫薇斗数，因果一掌。天帝御龙，八景外相。太素天尊的三清法，是直接影响时间长河的无解极道。 “虚空小子，你可看清楚了？”易虚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白子衣眼中的无奈尽皆化为了亘古不惊的淡然混沌。 “啊……”易虚原本的气势在一尊天帝三清正法的大道凌驾下变得苍白无力。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简直就像是盗版碰到了正版的打假活动。 即便易虚的太虚剑体中有着奈丝的法则气息，也有着易虚自身的感悟。可这些东西毕竟是刚刚埋下的种子，又如何抗衡经由两代天尊所造就的大树？！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呢？ 一心想要将“易虚空”从不归路上拉回来的白子衣，居然开始了类似引导一般的行为？！ 在易虚疑惑的同时，圣晖殿内一直阅读着古籍的奈丝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变化，眉头先是一皱，而后马上想到什么似地舒展开来，并且饶有兴趣地开始看向显化的虚拟光屏之中。 “太素？……有趣……”幼女轻轻拨弄着自己的细腻玉指，随即将手灵动地缩入白色连帽服那肥大的袖子之中。 “看清楚了那就再来吧。”白子衣平淡回答，天尊的气度一时无二。 毕竟，在机关所划定的修炼体系之中，具备时间皇权的他，是一名当之无愧的天座，东方体系第一人——太素天尊。 “是……”易虚看着在他身周震荡而不稳定的虚空，恭敬道。 他知道，太虚剑体中的三类剑意，虽然已经有了极道的影子，可已经无法对于现在的太素造成任何影响。 只是……若是如此……他方才为何要隐匿呢？ 易虚百思不得其解。 易虚利用三道剑意默默将因为少年气息而导致不稳定的空间利落切去，在剑光稍逝之后，无边的混沌倾泄下来，简直就像是娲皇补天前陷入黑暗阴沉的荒古祖地。 【是时间的气息，即便太虚剑道的能够组构稳定如里世界般的空间，也难以避免存在于时间的概念之中，根本无法超脱。空间权能，终究还是比时间的掌控力低了一番。】易虚感叹，一瞬间居然不知从何出手。 【错了，官员。】 来自日常久违的提点使得易虚回过神来。 【天下何忧何虑，天下同归而殊途。 官员可知道即便在表世界也广为流传的先天八卦。其不变为恒变，“易”，实则是永恒的一种。时间与空间地位等同，即便光阴流逝得再迅疾，也不会改变空间本身。】 【可是……】易虚感知着空间中传达的威压，太素的气息一度使得这方境界变得很不稳定。 【官员，醒醒吧，那并非受你掌控的空间，而此境之中所有的可能性与时间长河，都受到了对方的掌控。 所以， 官员知道该怎么做了吗？】日常的话语让易虚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 【既然时间是他的时间，那么空间，就合该变成官员的空间。】 易虚心领神会，一念之中将整片天地封锁炼化。在这虚假的境界之中，如此动作其实不过一瞬。 呃……随即……一脸黑线 ——不知道什么时刻，日常已经将BGM开到了最为庞大的音量，阵阵战斗基，啊呸，热血番风格的歌曲羞耻到爆地循环绝赞播放。(哪里绝赞了啊喂！) “哦？倒是会玩。挺有趣的一个子系统模块。” 易虚闻言，满脸尴尬。 日常的BGM设定简直是种无解的剧毒。 迄今为止，易虚试图与他人之域中构建自身之过，也想过通过自我的现实辟开他人的天地。 而到现在，他才觉得，如此并非强夺，也并非逆法而为的权能法才更适合他。 “日常……你倒是没有说错。”易虚欣喜地说道，感受到自身掌控力的易虚嘴角难免透露出君王的气质，无尽无极的剑影再次出现在空间之中。 这次，是伴随着归墟与毁灭，几近弥漫在了空间的任何一个细微点，随意一迈，就算是混元的存在印记也会被大道斩落。就算说只是功法大杂烩，却也已经是堪比天尊法的大杂烩了。 “空间的控制的确可以与时间权能相抗衡，就像是上古的太虚道体与太恒圣体之争一般，分庭抗礼不在话下。”易虚回忆着脑海里所存在的上古历史。 太虚太恒，空间时间。权能当为帝，一念可称尊。如若有这两者出现的时代，时代之子必为其一。 “可是，这却无法让我脱离目前的困境啊。两者现在出于平等地位，那么，我又如何以浅薄的感悟来抗衡一名王座层次的强者呢？况且……白前辈他……并未认真。”易虚是在死者之都感知过一丝王座之威的。连圣贤都心境都无法毫无损伤地经历洗炼，更何况是自己？！ “所以，我得搏一把！ 时间是空间的固有属性，空间是时间的载体。时空为一而归于无，而从无之中孕育一柄属于自己的剑意，我想要试试，这个新想法……”易虚的脸上闪过狂热于兴奋，他已经感觉到了，看似天方夜谭的这条道路是可行的。 身为天尊的太素不可能不了解此刻易虚内心的真实想法，而这一次，他是真的被这样鬼才般的疯狂想法所震撼了…… 第四十五章：我可能遇到了假大帝 “不错的想法……”太素轻淡地笑了笑，心中的震撼却难以言喻。 “也罢，还是先压他一压，现在就把路走得这么远，到时候偏掉会很麻烦。” 太素天尊不由得想起在上古崩灭，乾坤天重铸之后见过的几位资质惊人的年轻人，无一例外地来自于黎明机关的隐秘部门。 在他们眼里，除了孤独的火焰，就只剩下了仇恨与些许的守护之光，这样的人固然强大，却永远领会不了某种浑然如一的真实。 强大者永远强大，而弱小者终究弱小。 与昆仑中“此时此刻”所不同的“彼时”，乾坤天，已是天尊的青年正与白衣少年的思绪重合到了一起。 “【一叶知秋】……”太素自言自语般呢喃。 其中尤其以那个年青人为典型。 天尊抚摸着自身未曾被岁月侵蚀的脸庞，面色中终究带上了一点惋惜。 被冠以这个圣名的年轻人，实则，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光辉了……如果说太素初次见到他时，他是淡然如一的智者，到了成为黎明审裁官的现在，他已经成为了瑟杀的寒秋。 这，可不是“一落叶而知天下秋”的本意…… 太素的思维横贯着时空，仿佛永恒，却又仿佛无端，可在他的眼中，那个人的命运，却始终在向着深渊的边境上奔逃。 或许……他还没有遇到某种契机与改变……太素这么想。 …… “临！”少年大帝心如电转，意图给予易虚更大的压力。简朴的先天阴阳图就那样在一片氤氲之中浮现，虽无盖压天地之势，却包容着世间一切法，一切道。 “避无可避，我也不想再避了，白叔。”易虚回想自身与之论道的过程，发现居然未有过一次主动的对抗，这样的战斗，实在是无法称之为“论道”。 道心，大概都是在遭受磨砺之后诞生的精魂。 “不错……让我看看，你究竟能到什么程度吧……”白衣天尊神光如玉，温文而不争。 他毕竟是天尊，每天解明了悟而甚至处理的事情须得以恒宇之中的沙砾来计数，其中不乏关乎里世界存亡的严峻大事，一个青年的沉浮，让他稍显挂心就已经十分难得。 更何况，眼前还在面对着易虚。 他并不介意帮旧识一把，哪怕……易虚已经不是“他”。 “阴阳轮转，天地太虚。”太素淡淡地吐露出这八个字，语气中是太上忘情般矛盾的逍遥感与肃穆感。 这是混元道果所无法达到的境界，是天座与王座神座的分水岭。 将自己的“道”演化到极致，成为独立的本源，运行因果无一不与里世天道相合。 这样的境界，取代接管天道，也不过是一眨眼而毫不费力的小事，天尊，或者说……天座，在某种意义上，已经与“概念”本身等同。 太素的目的，并非是想要以这样的天座法碾压他的道心。他并非是这个时间点上的白衣大帝，而是无尽元会之后的天尊，对于某些事情自然看得更加清楚。 并且，以仅次于主宰法的天座法来击碎一名少年的道心，听起来也太玄幻了一点。 这已经不是杀鸡用牛刀的范畴，而是过于恶劣的玩弄。任何一名天座强者的骄傲，都绝不允许自身做出这样的行径。 “太虚通明空幻剑！！！”随着易虚的一声爆喝，其身后升腾出凝成实体的神魂虚影。 那是一名看不清模样的执剑少年，身后聚拢着三柄剑意各异的模糊长剑。 易虚隐隐感觉到，在三剑出现的那一刻，体内一直沉寂的黄昏与那一团血色的氤氲所孕育的未成型权柄微微地震颤共鸣着。 福至心灵，在易虚的幻想之中具现而出的，那血色兵刃略微的轮廓与黄昏的实体。 “剑意杂了。”太素微微皱眉，看着被封锁于天地之中的易虚。 “终末，归墟，极无。” 代表着“太虚”的剑道，顿时一分为三，并且毫不逊色于源头。 易虚三步踏出，左手指天，右手指地，一股凛然之气勃然而发。 太素的眼神中闪光一丝难以预料的神色。 “是啊，原来是这个样子。” 持剑少年的神魂虚影渐渐凝实，逐渐显露出与易虚一般无二的清秀面容。 水云冠，天绛袍，置身于太极阴阳之中，恍如天地间自虚无中诞生的第一尊圣灵。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小子……”太素哭笑不得。 剑光，划破长空，虽然无法将空间撕裂，却也让白衣天尊刻意留手的混元太极之中产生了轻微的震荡。 代表着极度虚无，足以弥散因果的虚空化作了最为锐利的剑影，透过此方天地，无处不有，又无处可寻。 只有天尊与易虚自己知道，剑，正在向何方斩来。 “散！”白衣少年轻微吐露出一字，便以双手截断了自四面八方塌陷而来的剑意领域。 易虚稍微地呆愣了下，随即被阴阳鱼搅碎于天尊法之中。 “不得不说反抗得漂亮，我证得极道前，在论道之中至少是无法抵挡这样惊才绝艳的招法的。你的道，的确强大。”太素认同地点头。 “不过……我的目的，可是让你好好感受这份意境啊，你就给我在阴阳鱼里好好被磨一会吧！” 易虚此刻正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 灵魂与肉身无一例外在论道之中都被磨碎，可他存在的“概念”却依旧完完整整。 也就是说，如果大能者想要施救，完全救得回来。 可是这不过是在论道幻境之中的问心之斗，并非真正的战斗，当然也不会出现那样滑稽狗血的剧情。 易虚的第一反映是—— 【卧槽！输了！我的心好痛！】 第二反应是—— 【啊咧……道心……没事？！】 在听到白子衣的话语时他惊讶地反应过来，【这个人，居然真的只是在调教……啊呸，引导我？！】 “哈哈哈哈！！！”突然，他发现前方的白衣大帝撇开淡然的样子，发出一声奸计得逞般的大笑。 “怎么样？惊讶不惊讶？惊喜不惊喜？开心不开心啊？” 第四十六章：给天尊点面子行不行啊？ 【等等！】易虚满头黑线地看着无论是气质还是性格都全然变得不像一个人语气的白子衣，无论如何都没法理清现在的状况…… 【我就知道……】 咱们这本书果然还是以中二吐槽风为主的…… 【姑且听听这大佬想要讲什么吧……】 易虚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什么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发散，万仙来朝的剧情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虽然直到刚刚为止他还在经历传统仙侠或者太古流玄幻的王道向剧情来着。 “本尊太素。”白衣少童静默而立，似乎觉得吐露这个名字，易虚就应该什么都明白才对。 事实上，对于除易虚以外的任何一个里世界少年天才，他这样的自信都完全不过分。 注意……是“除了易虚以外”…… 天尊这样的层次显然不被《启明之书》认为算是觉醒位需要掌握的常识范围，易虚在浩大的里世界之中，也许是唯一一个不知天座尊名的奇葩…… “哈？！”易虚呆愣了一下。 “别闹了，你不是白子衣吗？” 通晓过去与未来不既定的太素眼中闪过了然，但是嘴角还是抽了抽，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是白子衣没错……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人记得这个名字了……”天尊露出怀念的神态，但是眼神的最深处，却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死寂，这就是成就极道的悲哀，太上忘情，早已不为情感所左右，只能够在内心深处的追忆之中找到感动与悲哀的幻影。 不过所幸，这些东西难得忘记，一直都在。 “喂……这台词不对吧……”易虚差点叫停摄像师。 “无论怎样你都应该说自己就是白子衣啊……这样绕弯子绕来绕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易虚目光迷惑地看向拿着打板的导演处…… “导演爸爸……他不按套路来！” （旁白君：咳咳……以上是口胡……） “本尊……是从未来过来的，这么说你也许容易理解一些……”太素说到。 “这是什么鬼设定，这里不是幻境吗？绝壁是舱外有人调了剧情什么的吧？！” 易虚扶额。 “接下来白叔你是想说你穿过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对吧？” “你居然知道……”太素的眼中露出复杂的眼神。 “这种烂俗向剧情套路我这么可能不清楚，你其实是为了回来拯救世界对吧？”易虚淡定地抠抠鼻孔，露出一脸吃了苍蝇般恶心的表情。 “说出你的故事。” “……”向来平淡冲和，统御乾坤天数个纪元的天尊大人一瞬间感觉到自己某根理智的弦发出有些轻微地断裂声。 不过所幸，太上忘情真是个好东西。不然眼前这个少年大概就会被再拖进天尊法真正凌虐个上千年再放出来。 “我对于这样性格的你抱有期望真是太傻了。我真傻，真的……”太素天尊跨越两个大世之间的时空壁垒，凭依到以前的自己身上，倒也多了一些少年心性。 又或许，无尽岁月里所压抑的本性，在背负着万族未来的责任之下所泯灭的某些东西，在此刻短暂地复生了。 “有趣，太素那个死小鬼，居然也有这样束手无策的时候。在我玉虚宫当差那么多年，也没看见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虚拟舱外，抬头观望两人对话的幼女奈丝，嘴角罕见地勾起笑意。 只不过……“小鬼”这个饶有深意的词汇，在看起来还远不过十岁的娇小幼女口中说出，实在是太过于违和了…… “原来如此，……原来，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是在道场之中……”奈丝的语气中有了一丝追忆，却怎么看怎么飘渺，有一种怪异的虚无感。 “能够勾动昆仑的本源，无异与将自身置身与那个时代，命运线真是被弄得一团乱麻啊……” 嘴上虽然是倍感麻烦的语气，可幼女精致的脸上却依旧轻描淡写，仿佛刚刚所说的只不过是如同吃饭喝水一般能够随意解决的小事罢了。 而昆仑幻境之内，易虚，白子衣。 此刻的太素天尊已经将时空短暂地停顿。 拥有一丝本源的幻境之中已经被易虚诡异地联通向了过去。 就恰似，他原本就身处与那一场因果之内一般，在最为契合的事件之中其实已经无意间回到了那个时代。 与太素不同的是，除了自身的感悟，他并不能对过去的时间节点造成任何影响。尽管，他切切实实地身处在了某种意义上不再是幻境的“过去”。 为了避免广成等人的惊觉而导致时空崩溃的后果，太素不得不封锁整个昆仑的法则。 当然，除了他的师叔大人，元始天尊所在的玉虚宫…… “喂……别绕弯子了少年……你也是未来过来的，不是吗？”太素无奈地说到。 “我不是穿越者啊……不过你也可以当这个情况理解就是了……虽然这里是黎明机关之中用以修行的昆仑幻境。”太素解释道。 “雾擦擦擦擦！！！！”易虚被吓了一跳。 至今为止一直以为是剧情安排的他被吓趴下了！ “老婆！好可怕！NPC不按套路来了！”易虚抱头蹲防。 “喂喂……能和本尊正常一点对话吗？你这样的动作在一个大男人身上完全没有萌点啊！” 太素捂脸。 【我太素天尊教科书式的霸道总裁邪魅狂狷气质和王霸之气就这样被这二货毁于一旦了……】 “嘛……所以呢？能够跨越时空，甚至是真实与虚幻的界限，降临在我这样一个小人物的面前，大佬你是有什么贵干呢？降临的时间应该是在我以剑意演化剑体的前后吧，我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点什么呢。” 正在太素尴尬无比的时候，易虚却站了起来，认真地说道。 摒除了开玩笑式的逗比气质的易虚，在此刻看来有着一股睿智的神韵。 太素的眼睛亮了亮，他曾经在一个人身上见过这种举世无双的光芒…… 但是随即…… “其实……你刚刚一直在玩我是吧……”在幻境之中掌握不了未来命运轨迹的天尊大人快要被欺负哭了，人设毁得叫一个彻彻底底…… 第四十七章：捡到少女一只？！ 在被易虚开了降智光环（话说剑仙技能书上有这技能吗）嘲讽之后，天尊sama感觉自己的智商直线下降…… 喂喂……这样真的好吗？你的人设呢？ “要说的话……我倒是与你在昆仑幻境之中所凭依的这位少年，有着很深的渊源。 从某种方面来讲，和你的渊源其实也不会浅。”白子衣默默说到。 “所以，才会稍微有些兴趣，心血来潮，打破时间法，跨越虚实界限。” 白衣大帝，不，现在大概是天尊，缓缓顿了顿，看似轻描淡写地说到…… 【这算什么鬼……里世界版狗血爱情剧——跨越时空来见你吗……】 日常闻言默默打开了bgm。 “从你的前前前前世起……” “关掉啊魂淡！” 看着眼前有些无法保持无尽元会以来淡定表情（早就崩了好吗）的太素天尊，易虚勒令到。 他毕竟是天尊，在怎样彰显所谓的“个性”，也不可能失去自己最为即便的威严（人设）…… 易虚不明觉厉地看了看眼前故作高深的强者，完全不了解他的用意…… “嘛……总之，就算是闲来无事见你一面罢……” 太素将眼神瞟向左边，还摸了摸鼻头。 【当我没了解过心理行为学吗？！你怕是假的天尊吧！】 “不……我真的是真的天尊……”太素很严肃地回答。 喂！人设全崩，已经完全变成逗比画风了啊！ “这个先不谈……你感受到了吗……？”太素面色不变。 “在本尊的天尊法之中，领悟到什么了吗？” 易虚闻言，有些疑惑地皱眉，先是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我感受到了死去多年的外婆正在向我招手……” “生死轮回吗……”天尊颔首……仿佛已经免疫了易虚的逗比行为。 “挺不错的感悟力。” （旁白君：喂喂，重点不在这个地方吧，完全搞错了好吗？！） “你开心就好……”易虚沉默了。 不过，其实太素的话也不是无的放矢。 他从易虚身上的道路雏形之中找到了一丝生死本源的影子，显然是出入天尊法后才沾染的。 天尊法是天道之源，是大道之基，是除却象征超脱的主宰法之下的极道，是道之一，包蕴万象，从其中随意剥离感受出的一丝法则气息，就足以令圣贤位强者红眼。 空间象征着永寂，也象征着流转，是轮回与永恒的统一，可推万物之始，能演三才之中，是最为契合法则的权能，也是……最适合包纳生死轮回于其中的大源。 “不管怎么样……既然有所得，那么结果也算是不错了。”天尊抚摸着自身无须而如玉的下巴。 “呵呵→_→……”易虚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白子衣的自言自语。 “嘛……没我什么事了，我先下线吧……这次论道就这样吧……”白衣天尊嘴角抽了抽，似乎是感受到了易虚心中的想法。 【哥……你这是几个意思啊！】易虚撇开槽点满满的“下线”，看着眼下一团乱麻的情况。 【先让我捋捋……】易虚学着哈鲁特教科书式的挠头。 【首先，我被一只幼女踢进了昆仑幻境。然后，按照惯例，就有人开始阻止我装逼，在一番痛心疾首之后，他表示要挑翻我，把我捶老实。最后，这人在未来变成了超级大佬，附身到现在的在幻境里他的一丝“本源”身上来强行PVP，然后，我装逼不成反被哔！说了一大段莫名其妙的话就退游了，真他喵刺激……】 易虚无奈地摆了摆手……于是马上被一股巨力拉出了论道境之外，神魂恢复的片刻正好面对着白子衣似笑非笑的眼神。 【死gay……】易虚在心里默默诽谤。 天尊大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表示朽木不可雕，还顺带回了个“我是直男”的眼神让他放心。 彼时…… 广成子和一干玉虚弟子还呆愣在景灵台上，似乎是被某无良天尊给禁锢了时空～ 嘛……毕竟是幻境。 太素天尊将手一挥，昆仑幻境中的时间再次开始流动，玉虚门下与广CD开始反应过来，有些迷惘地看向易虚与看起来年轻得过分的少年白衣供奉。 “这是……”广成毕竟只是幻境中的一丝本源，而非本尊，况且，本身只是相当于王座，证得混元的他，又怎么能够了解天尊的手段。 “哈哈哈哈！”白子衣拂袖而走，装出满意的神情，堪称影帝。 “原来……”广成与一干弟子投以悲悯与同情的眼神，在他们眼里，“易虚空”，这看起来不错的小伙子，已经被崩碎了道心，从天骄流男主变成废柴流男主了…… 易虚哭笑不得，还得表面上装出悲痛的神情。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 走得真他喵潇洒……易虚看着太素佯装离开景灵台这“地图”的样子，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那样装逼…… “师兄……”羲正太的眼里开始浮现出迷蒙的水汽…… 【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啊。】易虚苦笑，我能感受他们我没被废吗？ 当然不能！ 不然按照起点网文套路还怎么开启接下来的剧情…… “散了吧散了吧，西瓜都啃完了，没什么好看的了！”不知道景灵台上玉虚弟子里有谁突然吼了这么一嗓子，天骄们纷纷作鸟兽散…… 就连作为长辈的广CD只是摇头轻叹，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去。 看得易虚直冒黑线。 “等等！”易虚突然找到了新的关注点。 “小羲啊……”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在脸上浮现出悲痛的神色。 “你去修炼吧，红尘天功万不可懈怠……” “师兄我……想要一个人静静……” 龙正太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弄得易虚顿时对于骗他这件事产生了羞愧…… “师兄……我会连着师兄的份一起努力的……” 正太北过身去，一步如千钧般地沉重…… 易虚满意地看着龙羲离开的背影，点了点头，又看向景灵台一个偏僻的角落。 ——在那里，一只看上去生人勿近的紫衣道袍乙女以蹲防的王道姿势中正看着玉虚弟子的修行。 “小姐姐，是野生的小姐姐，居然是野生的三无属性小姐姐！”易虚激动得无法自已，向着少女的方向走去…… 第四十八章：果然是元始妹子 易虚慢慢地向着紫袍少女靠近，此刻他就是电车x狼和尾x行痴汉附体的绝世鬼畜。 易虚不是见到漂亮小姐姐就走不动的人，但是……眼前这只……啊不，这个少女实在是太完美了啊！ 肌肤胜雪，嵌着飞凰玉簪的发冠随意地将如瀑的黑发散乱于宽松的道袍之上。隐藏于纹络繁杂精美的合领之下的，是盈盈一握的标准乳（喂喂喂，看哪呢，变态！），这简直是贫乳党的胜利！ 最重要的是颜艺啊颜艺！ 简直比青梅竹马乐瑶娘娘还要绝美的面容，不经意之间透露着对于万事万物的漠然与不关心。 让人不由自主想要接近。 而且……他总觉得，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也看到过这样依稀熟悉的影子，那是比这样的幻象更具实感的朦胧。 “这位师姐……你好啊……”再三确认对方没有沉浸于功法的修习之中，易虚走上前去…… 紫袍少女以淡淡的目光扫了他一眼，而后继续审视着景灵台周边的天骄们。 “师姐……正在干什么呢？” 易虚觉得这样的少女人设绝壁是什么隐藏剧情口牙！ “……”像是这样无声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易虚的身上。 “呵……呵……？”易虚尴尬地笑了笑。 随之而来的却是眼前道袍少女的起身与持续的对视。 “师姐？”易虚后退几步。 【无论怎么样这气场也太吓人了吧……】 “你……不是玉虚弟子吧？”虽然是疑问句，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肯定。 在少女淡视一切的目光下，易虚再后退两步。 【教练！这游戏没法玩了！NPC一个个都成精了啊！】 “咯咯咯！……”黎明机关，圣晖殿，偌大的虚拟舱之外，幼女奈丝看着易虚在昆仑幻境中的窘况淡淡地轻笑着，不由得勾起某种久远到了一定地步的回忆。 “真笨……”总司大人缓缓地给出自己的点评，可眼中久违强压的笑意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 “哈？！” 幻境内，易虚被吓得丢失了大半的大脑机能，思想意识一团乱麻，不知道得怎么应付当前的情况。 “我……不是……”易虚实话实说，欲哭无泪。 【运气不会这么差吧！刚刚走了一个跨越时空过来怼我的装嫩大佬，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对我了若指掌的三无乙女？！天尊天尊一大把，本书力量体系得崩啊！作者我诅咒你啊！】 （旁白君：咳咳……别乱说……） 易虚通过蛛丝马迹的推断猜测出眼前的少女大概也是某尊强大的天座。 基于她并未吐露出来自易虚自己那个时代的信息来看，大抵是这个时代就已经证得极道的天尊。 “元始……大人？！”易虚试探着问道。 “何事？”少女凛然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疑惑。 她从未表露自己的身份，那这名甚至连弟子都不算的小家伙是如何认识她的呢？ 要知道，即便是三代玉虚，能够接触到她的机会也并不多。 【卧槽卧槽！！！还真是啊！】 易虚不过是试探着一问，没想到就真的遇到了正主，此刻，他正处于无以复加的震惊之中。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易虚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了看眼前紫袍天尊少女胸前微微鼓起的标乳…… 按照某作者一如既往的尿性来看…… 【额……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易虚狠狠地甩了甩头，【这怎么看都很不妙吧！！！】 三观尽毁的易虚终于反应过来。 天尊大人怎么可能这么可爱！ 某汉化组的黑手终于伸到天尊大人身上来了吗？！！！ “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思想……”对面的少女皱眉，看着易虚流露出如同对待社会害虫一般的目光。 没错，这种带有天尊法的气场没错了，眼前这个人，正是统辖玉虚的先天道祖，端坐于三十三天之上的紫虚高妙太上元皇大道君，也就是元始天尊没有错了啊啊啊啊！ “哦？……”面对着的元始大人，天尊少女突然之间饶有兴致地扫视了易虚一眼，使得他里里外外都有种被看得无比透彻的无力感。 就仿佛是……前三世，后三世，此间一世，一览无余。 天尊大人思考片刻，随即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既然来了昆仑，你……以后就是我玉虚门下。”仿佛察觉到距离昆仑当下的时间节点无比遥远的某处命运延展，少女对于易虚本身，而非“易虚空”这个载体产生了认同。 【这真的只是幻境吗……为什么一个个都开始这么玩了……】易虚当然明白紫袍少女所说的是他作为“易虚”的内在。 “没想到……心血来潮到下界景灵观望一番，居然会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 【看样子也不是完全的三无啊……】易虚这么想到。 “多谢天尊大人。”易虚想到大概最开始想要撩妹的想法一定也被天尊少女知道得彻彻底底，不禁冷汗都流了下来。 但是，这种时候得道谢这样的基本礼节他还是知道的。 少女淡淡点了点头，稍微拂了拂紫色的道袍，继续开始审视周围。 “易虚空！” 突然，一声响彻景灵的呵斥响起。说实话，嘶哑的公鸭嗓真的是一种高强度的折磨。 几名玉虚弟子差点被这一吼弄得外邪入体，散功重凝。 只是随着天尊的眉头一皱，一声轻哼，给不着痕迹地安抚了回来。 “又是谁啊……”易虚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被弄进这个地方，什么麻烦的事情都接踵而至…… “你，就是易虚空？”一名脸上写着“我是反派，我就想被打脸”的骄纵青年出现在易虚面前。 天尊大人顿时以审视的目光看了过来，轻轻一瞟后，眉头皱得更甚，却依旧没有出手的意思。 “你这不是废话吗？……先是直接呼喝我的名字，然后又画蛇添足的问上这一句。老哥，这一点也不帅，反而显得很有乡土气息……新来的吧？玉虚宫怎么会有你这种奇葩……” 易虚在日常提供的人设之中翻找，发现没有这号人，开启毒舌属性……开始放心地踩脸…… 第四十九章：王与王，善与恶 “安斯艾尔先生……老哥他怎么样了……”表世界，太玄依正与谁进行着通话。 这类普通人所持有的信息终端，对于在表世界稳固黎明律下消耗巨大的权能者来说，相对于以某种御灵法进行消息的传递，也存在着无可比拟的优势。 电话的另一头…… 安斯艾尔正静立于地中海金黄色的阳光之中。现在正是欧洲最为舒适的季节，连同细腻的常青硬叶都沾染上了翡翠般的温润感。 假面伯右手飞速摆弄着一套精致的卡牌，左手则提着精致而古典的通讯工具。 “不容乐观，殿下。”他面对公主姬的时候是少有的正经时刻，更何况……自家的王现在还处于相当严峻的状况之中，大约容不得他轻佻。 假面之狐，欺诈之域的伯爵，安斯艾尔?冯?韦尔夫，是个实实在在的赌徒。但是也没有资格，更不可能拿自身所效忠的王来开玩笑。 这一点骄傲，他还是坚持并固执地保有着的。 “王的基座开始动摇，权杖似乎也有些操持不稳。【领土】中还是溢散出了那些纯粹的恶念……” “这么会这样……”少女手足无措地说到。“在拉斐尔大人的帮助下不是已经压制住了吗？！” “恕我直言……公主大人……” “那位虽然不同于早已臭名昭著的蛀虫，不过默许神国下层腐朽的他……大概也不会有着圣洁如一的内在。” “安斯艾尔？！”优莉丝仿佛听出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来，无比惊骇地呼喝着假面之狐的名字。 “嘛……不说这些了，殿下。”安斯艾尔看着黄金海岸上的零星游客，坐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上默默拿起了恍如宝石般晶莹的酒液。 这样的陈酿，大抵只有流淌着王血的使徒们才能够品味。 冥土之中所盛开的曼珠沙华，来自于虚无，也会归于虚无，如同遇土则化的仙根圣药一般，没有王座的本源掌控力，根本没有能力酿成酒液。 而大多王与神灵，高高在上，也从未有过类似于酿酒的闲心。 这一瓶【格尔马尼】，已经是他的王，巴夏勒斯所赐予他的最后一瓶了。 “真想再来一瓶啊……陛下……”安斯艾尔苦笑。 以自家的王现在的状态，当然是没办法进行他以往所挚爱的兴趣。 “要不……去找那位大人帮忙……”太玄依思虑良久，终于说出了在自己心中千折百转的那个想法。“落尊似乎莫名对于老哥印象不错……” “不，不可能的。殿下，你知道的。除了哈蒂斯殿下，她已经不可能被任何东西所羁绊了。身为第一王座，九尘大人的座下已经不存在任何眷属，她是孤高的王，看似比任何人都要易于轻近的她，实际上端坐于高天，比之凡俗们隔阂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壁垒。” “她是唯一一个于赌局之中绝不会露出破绽的人王。殿下，恕我不敬，即便是巴夏勒斯陛下，也是有着薄弱点的。这……就是落九尘啊……最为接近天尊的女帝，在冥界定居，却从不受第五冥界桎梏的，第一王座……” 赌徒的语气之中有着对于强者的崇敬与胆寒。 按常理来说，一个狂热而纯粹的赌徒是绝不该拥有这种情绪的。 “乘着老哥还有些神志，把他送到黎明去怎么样？”少女倍感压力地提问。 “殿下认为……现实吗？”假面之狐也无奈地反问着，似乎只有在事情变得棘手无比的时候，他才能够流露出认真的神色。 “我，会想办法的。”少女脑海里莫名浮现出那个穿着制式风衣的笨拙协调官的影像。 【一定会有办法的……当时没有从红月中父上留下的遗迹中找到线索，那么……我就亲手开辟另一条道路。】 粉发的双马尾少女娇小的肩膀耸立起来，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 星灵术导学院，实验幢。 长相可怖的食尸鬼正按照自身惯常的习惯细心地维护着楼前与整个学院大道连成整体的常青树。 虽然以御灵凝成的锋锐气刃，是修剪枝叶的最好工具，甚至能够帮助他省去大部分麻烦，可自身并非元素类权能，尤其是水元素类权能持有者的他，对于浇水这件事还是得亲力亲为。 “哟！又在浇水吗，安德利安。”来者是路易斯，身为校长助理的他虽然工作日内有着堆积成山的文件等待着处理，不过仍旧是有着周末乱逛的权利的。 漫无边际地闲逛，这已经成了在星灵术导，不得离开的岁月中久而久之所养成的习惯了。 “嗯……”晦涩而刺耳的回应伴随着低沉的阴森感，让重视贵族风度的路易斯微微皱眉。 可更多的却是担忧。 “诅咒还没有被消磨掉大半吗？”看上去还算得上年轻的血族问道。 “事实上，它从未被消磨过。”安德利安诡异的声音之中带着苦涩。 “……”路易斯沉默了许久，“他会付出代价的。” 一声突兀的言语就这么透唇而出。 “嘎嘎……”像是老旧的机械缓慢渗人的摩擦声，食尸鬼的笑声响起。 “以前大家也都不相信，更不愿意去相信。到了现在，信任我们的又有几个呢？” “他们会知道的……”路易斯说到。 “虽然即便知道也没法儿改变什么……毕竟我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些学生也已经变成那样，可我还是衷心地支持你的想法，老友。 所以说……但愿吧……” 一向为避免使学生受到惊吓而在课堂之外保持沉默少言的安德利安，居然对着路易斯吐露了这么多言语，大抵在旁人看来会是一件极度令人惊讶的事情。 可两人严肃的神情之中，却又看不出任何日常交流的痕迹。 只不过，比之此刻于星灵术导的地下室纹刻邪神的术式，对着一滩缝合的丑恶烂肉说着狂热言语的肯德尼斯，两人无疑是守序阵营的典型…… 嘛，有些人外表光鲜，内里却腐臭得不成样子。某种与生俱来的圣洁，或许其本身就是一类肮脏…… 第五十章：华司徒又有何作为？（手动滑稽） 正在此刻……景灵台上，正在进行极为套路的枯燥剧情…… “区区一个废物……竟然也敢如此看轻我？！” 来者仿佛惯受尊长溺爱，听见易虚轻飘飘的几句嘲讽便动了嗔念，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易虚明白这人不过只是他“转职”任务的NPC，将他的话语无视，便毫无顾忌地开口了。 嘛……其实转职任务什么的……也根本不存在……仅仅只是易虚自身的脑补罢了。 但是幼女将他带入昆仑的目的，是要他获取某种在外界学不来的东西……这一点倒也没错。 易虚狂笑数声，拂袖而立。 “我原以为，你身为玉虚天骄，来到吾前，面对如此秀研，必有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昔日洪荒、封神之始，仙道衰落，邪魔酿祸；界乱岁凶，四方扰攘。大世之后，不详遂起，劫持炼狱，残暴生灵。 因之，玉虚之内，朽木为徒，碧游之间，禽兽漫漠，致使狼心狗行之辈，汹汹修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成仙。以致界域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 值此量劫之际，汝华光又有何作为？汝生平，我素有所知！ 汝之世家居东海之滨，广修仙道，理当救世奉道，安天定地，何期汝反起燥念，骄横放荡！罪恶深重，天地不容！ 华光：“你……易虚空，你敢！” 易虚淡然而立，斥喝到。 “住口！你这无耻小儿！” “我去年买了个表！”华光气道。 身为东海华家的嫡子，初入玉虚，盛气凌人的天骄，他何曾受过这种彻底的侮辱。 “住口！你这无耻小儿！岂不知玉虚之人，皆愿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饶舌！ 今幸天意不绝我道，吾之剑道，盖将大成，无须多日，即证凡仙。你既为纨绔浪徒，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还敢在本座面前妄称天骄！ 黄口小儿！乳臭孩提！你若命归于九泉之下，届时，有何面目见你华家先祖，混元圣帝？ 不学小人！你枉活二百有二，未立寸功，只会摇唇舞舌，耀武扬威！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本座面前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易虚空……你……你！！！”华光只觉有一股逆血在喉头间徘徊不下，马上就要喷涌而出。 易虚的这一番话，很显然勾动了他的心魔。 “本世子要和你比斗！！！”反派青年怒吼，一时之间，整个景灵台都在振动。 【等的就是这个……】易虚暗暗看了看正在思索什么的元始天尊一眼，心中居然有些窃喜地想到。 而紫衣少女又如何猜不出他的内心想法，只是，她犹然在思索着易虚呵斥青年华光的话语。 “玉虚之内，朽木为徒，碧游之中，禽兽漫没………吗？”少女的喃喃自语传入易虚的耳中，顿时把少年惊得冷汗直冒，甚至忽略了眼前华姓青年气急败坏而歇斯底里的叫嚣。 【糟了……忘记正主在这里……真?正主……】易虚僵硬地转过头来，向天尊大人勉强挤出一丝告罪的笑容。 元始天尊的绝美面容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叫易虚怎么看怎么胆寒…… 嘛……身为天尊，不可能那么小心眼吧……这点器量还是有的吧……大概？ 看着眉来眼去？额，的两人，华光的面色愈发狰狞，身为单身狗的他自认为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因为华家功法的原因当了这么多年纨绔还是个处，不得不说这死孩子也挺悲催的…… “可恶啊！不要无视我啊！” 易虚这才转过头来正视这死孩子。 【一下子就成被主角拉低智商的滞胀龙套变成了逗比向吐槽系龙套。】 易虚有感于对面的属性画风变化，有着咋舌。 “你想战……那便战。” 玉虚宫高悬氤氲的紫气垂下，映照于易虚占据肉身的白皙面庞上，显得仙灵之气倍出。 素色道袍，水云玉冠，仙人拂袖，神子和衣。 【终于它喵的说出这句话了。】易虚心中轻呼一口气，不顾日常鄙夷的声音，把在心里憋了许久的话语铿锵有力地吐了出来。 在无数网文大神的实践证明后，这句话简直是东方玄幻里的装逼利器。 真刺激………易虚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有点戒不掉这种感觉了…… 【不行不行，这是病，得治。】 “你……”华光显然是被易虚的话语给惊诧到了。 任他怎么也想不到，世界上居然有着这么装逼却又清新脱俗的语句。 【麻蛋，好帅……】这是华司徒……啊呸，华纨绔在零点零零一秒里的真实想法…… 不过他马上甩了甩头，开始激动于稍后彻底将易虚空踩在脚下的yy快感…… “命比纸薄的废物永远是废物，裹风击水的大鹏也永远是大鹏，你，易虚空，或者天资尚可，但是终究蹉跎岁月，碌碌无为，当日玉虚大选之仇，今日必报！你永远只能是被我踩在脚下的蝼蚁！”华光说出了一段自认为逼格高大的言语。 “呿……”易虚只是以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他，却并不做回答。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喂……】华光觉得一拳打在了空气上，自己简直宛若智障…… “23333。”比斗的对峙将景灵台上的其他弟子早已吸引过来，听着他们笑声华光简直想死。 “你想报仇……为什么不早点找我洗了当时玉虚大选的耻辱……”易虚不知道什么是易虚大选，但是依旧戏谑地打蛇随棍上。 “是啊，华光为什么不早点挑战，偏偏等虚空师兄道心破碎……” “竖子该杀，刚刚那一嗓子差点打断我顿悟。” “咦！华光好恶心……” 骄纵青年顿时不知如何回答。 是啊，他为什么偏偏得挑在“易虚空”的“道心破碎”的时候呢？ 当然是是有隐情的啊！ 因为……正常情况下，他打不过啊！ 华光想清关节，已经不在意丢到姥姥家的脸，胆向恶边生，狠狠道： “少废话！手底下见真章！！！” 第五十一章：真鸡儿给你家神尊丢脸 按照惯常的套路，每一个宗门总得有着一个供弟子赌斗对决的场地。就算是玉虚这样的超级大宗，在一干弟子深刻贯彻落实先进宗门管理理念的当下，也没法免俗。 景灵台上一干弟子看着，而凭空生出的玉台上，易虚与NPC兄，或者说精英怪兄华光正进行着对峙。 华光是仙界东海华家的小辈，拥有着强大的传承。千年前出现过混元道果的这一世家，即便是在乾坤天也算得上有名有姓。 传承自凝聚道果的神尊强者，华家鲲鹏圣法，自然必定体现出强大的攻杀能力，威风无二。 虽然性格恶劣为多数玉虚弟子所不喜，但是华光大抵也有着嚣张的资本，与之相配的实力。 他默默手掐指诀，身周开始满溢出神灵般的光辉，御灵凝成幻境般的实体，每一道光华之中，都充斥着华光自身所领悟的法则气息。 那是后世，也就是易虚这个时代被称为神意位的显著特质——神灵外化。 在华光张扬跋扈嘴脸之后出现的，是凝成实质的鲲鹏虚影，如同银辉般的鳞片寂静地悬浮，将欲展翼而未展的双翼似乎有着截断天地的威能，四支拖曳着北溟幻境的尾羽沉浮着骇人的气息，似乎接连着上古的威仪。 天鹏圣法，是华家神尊的成道之基，更是荒古大世中直指大道的先天圣法。 “唏律律！！！”仿佛来自九幽的余音，使人心神震颤。 此刻……终于展露了上古时代的一丝狰狞……… 才怪…… “这就是你的天鹏圣法？！”易虚看着还没有一人高的神灵外化，有些尴尬与无语。 得亏自己刚刚还做出大敌将临的样子…… “呵呵……”易虚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短小无力……” 作为一个接受了《启明之书》知识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最基本的常识他还是有着的。 这样程度的神灵外化，绝对是不学无术，学艺不精啊！ “真鸡儿给你家长辈丢人……”易虚熟练地抛过去一个鄙夷的目光。 顿时间，强烈的反差引起了玉虚弟子的哄堂大笑。 就连一直静立着古井不波的天尊妹子，嘴角也微微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你找死！！！”华光怒喝。 他身周的御灵顿时爆发开来，以箭羽的形式向易虚席卷而去。 虽然他突破的神意位的根基并不稳定，但是作为一个已经足够独当一面，称得上是强者的高位修士，爆发的能力却也是惊人的。 易虚展颜笑了笑。 【鱼儿上勾了……】 “就等着你往套子里钻呢……” 他曾经见过很多小说主角凭借着无双的智计吊打反派，羽扇纶巾，不费吹灰之力。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够恰巧碰到一个这样的智障，拥有这样的机会。 嗯……实在是难得。 毕竟出现这个情节套路需要满足以下几个要求： 一，龙套反派智力为负 二，龙套反派实力为五 三，龙套反派幸运为E 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易虚带入的“易虚空”这个角色模板，其道心并没有像大家所认为的那样面临崩溃。 事实上，他对于御灵的积累比之华光要雄厚百倍万倍。 这大概也是那什劳子大会华光会输给“易虚空”的原因。 就算是易虚空还未找寻到适合自己的“法”加以修行，华光也断没有嬴的可能。 与易虚所凭依的“人物”相比，易虚无疑是幸运的，他在刚刚踏入御灵时就认定了剑仙的法门，并且有着奈丝的传功与指导。 《太虚空明剑典》说是堪比玉虚嫡传正法或是八景图的天尊法门也不为过。 当然，这些易虚并不太了解。 他唯一清楚的，就是此时此刻，剑典之中记载的一种有趣的剑气法门，坑人专用。 “无空剑阵，起！！！”易虚随意拿手一挥，御灵更是毫无征兆地迸发而出，身后白衣道尊的神魂虚影外化，手执玉剑，一时风度无二。 “极道之资……”紫衣少女展眉，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辈的法，居然已经触及到了天尊的一丝本源。 尽管仅仅只是小小的一缕，甚至将之与浩大宇宙相比也不过是一点尘埃，可那毕竟还是天尊的气息。 这一丝一缕，就像是代表着天堑一般……那是人比之神，神比之天的天堑。 华光瞳孔猛缩，身周更是异象迭起，千万闪耀银辉的羽毛旋钮成庚金华泽的长风。 但是……他所外化的神魂告知他，它在恐惧，想要不顾一切的避让接下来，那位与其身后道尊虚影所完全重合的清秀少年所要施展的手段。 这一切，让他更加恼羞成怒，随之而来的，即是惊心。 “这华家纨绔还是有些许真本事的，不过根基还是虚浮了点。” “是极，是极……” 资历稍老的弟子开始评头论足起来。 “鲲鹏极速。”华光祭起御灵法，将尾羽纳括己身，巨大的翼展出现与其背后，映衬得仿佛自上界而来的天神。 “哟！鸟人！”易虚有些好笑地说到。 他颔了颔首，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 “看这万剑光寒，今日能不能拿你这大鸟祭锋。” 易虚与白衣仙王虚影动作相合，巨大的威压迸发而出，随之而来的，却是地上显露出的密集玄妙纹络，组构成一个繁复纷杂的法阵，将华光围合起来。 万千剑气，虽不及论道之中天威般的虚幻空明剑，但是也足够骇人了。 华光给予了易虚充分的时间以御灵无声息铭刻下这一方阵纹，也给予了良好的契机自己乖乖钻进套路里。 华光，好人啊！！！ 易虚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这是什么精神？这是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是雷锋精神啊！ 想到这里，易虚觉得自己更应当履行自己的社会责任，送给这位华兄一份大礼了…… “四方剑阵，敕！！！” 玉台上，道尊虚影执印行法…… 阵纹中，华光欲哭无泪…… 第五十二章：作者君终于又记起遗忘已久的主线 剑光交相辉映，赫然升起而犹然粗糙的剑阵，却散播着骇人的威能。 华光的鲲鹏虚影被狠狠压制在了这堪比混元法的剑阵雏形之中。 纨绔咬紧牙关，有些后悔在这个时候招惹“易虚空”。 “易虚空……你道心未破？！” 苦苦支撑了半晌，华光的干裂的嘴唇中慢慢挤出这一句突兀的话。 易虚先是惊讶一愣，却接着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眼前的这只……额……这个精英怪物还是有点眼力的嘛…… “不，不对，你的御灵运用明显比之前凝滞生疏了……你定然是经历了道心破碎的过程。”华光自言自语道。 【喂！不要自作主张地妄下定论啊！所以说，这年头越是说实话越是没有人相信啊……】 易虚一脸看傻子般地看着神魂开始涣散的华光，嘴角抽动。 联盟白银用铂金号上分，技术当然不到位啊…… “原来是这样吗，他……即便是以破碎的道心驾驭御灵，也能够做到如此程度？！” 人群里，一位天骄震惊道。 “不愧是被广成师祖看重的人。” “听说……虚空师兄和一位妖族大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听着周围都在议论易虚空的话语，华光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的怒气不断积蓄，但是又只得被困在剑气所铸造的牢笼里，哪怕退后前进一步，所要面临的，都得是地狱。 ——那是万千剑气的攻杀，以他神意位的肉身，绝对会被同等级的力量绞得血肉模糊。 “你可认输？”易虚笑道。 “……”华光沉默。 想起易虚骂人不带一个脏字的长篇大论，华光总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世家大族最好面子，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认栽实在是做不到。 “啊……我明白了。” 易虚突然发现身周不知不觉响起的bgm似乎一直没停过。毫无疑问，刚才说话的是日常。 “你明白什么了啊你明白……” “在不就是传说中输不起的小学生吗？”日常回答。 【你脑子里都是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易虚看着日常的回应，满头黑线地想到。 “满满的都是高大上的ACG文化……”日常回答。 易虚突然觉得手指上的这货很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带到坑里了。 易虚这边还在悠哉悠哉地进行着与日常的心理互动，华光那边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飞剑骑脸你告诉我怎么输？！】易虚自我感觉良好，并且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就算再加把毒奶也毫无关系。 “认输吗？” 华光仍然是沉默。 【看不出来……这龙套骨头还挺硬，搞得我的人设一下子坍塌成了反派一方……】 而此刻华光的心理活动则是 ——【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绝望啊！明明，明明易虚空的道心崩塌了，这样我就能享受凌虐他的快乐，还能够收获师妹师姐们崇拜我的快乐，这两份快乐加在一起，就是更大的快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华光脸上无比地苦涩，几乎要哭出来了。等他战胜自己的屈辱感想要果断投降的时候，却被剑气所形成的真空领域弄得连声音都无法传递。 他不是易虚，没有易虚那样的天赋，根本没办法联结陌生人的神魂波动，果然很绝望啊！！！ “草尼马啊！我已经认输了啊，声音出不去啊！”华光被弄得也有些恼火。 易虚看着华光的呼号，眉头一皱。 他看着纨绔那神色激动的样子，仔细辨别着唇语。 终于……他认了出来。那是 ——“卧——槽——泥——马。” “冥顽不灵！”易虚忍不住啐了一口，终于将虚空神意融入阵中，如电一般疾射了出去。 “刷刷刷刷刷！！！”万千剑气贯穿着华光的身躯，更带之以空间崩溃般的爆炸闷响，华光面色一白。 “你它喵的不按套路来！我已经认输了啊魂淡啊啊啊啊！” 随即便是鲜血四溅，晕了过去。 易虚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虽然他知道华光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果然场面还是太残暴了啊！ 【这招以后得少用……】易虚这么告诫自己。 一地的血，太辣眼睛了。 “呵呵……”在昆仑幻境之外，奈丝正眯起眼睛关注着易虚的一举一动，看到这个场景，幼女居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有趣。”奈丝随手关上幻影，站立起来。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在已经不能够算作幻境的昆仑之中，三年的时间，虽然对于现在的时间节点不过一瞬，但是以他的精神力大约也会吃不消的……” 易虚正享受着完虐的快感，心想着刷完怪就算不爆装备，好歹大佬等会还会给个转职礼包什么的，无上限地进行着自我愉悦yy。 突然，他的笑声停了下来。 “今天就到这里吧。”空濛的声音回荡在昆仑景灵台上，易虚听得出，那稚气未脱的声音显然属于幼女大佬奈丝。 就在声音传达之后，周围的景物与人物的表情在某一刻永痕地定格，就连华光身上喷溅的血泉，都诡异地悬停于空中。 身为王权者的易虚感受到，这并非空间与时间的凝滞，而是某种来自更高意义的，类似于电视遥控所控制的“暂停”。 只是，在易虚无法察觉的地方，紫衣少女，元始天尊不经意地眯了眯眼，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向着不知名的虚空挥了挥手。 黎明机关，奈丝叹了口气，也没有干劲地，像着舱内挥了挥手。 “好，我知道了。”易虚一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马上做好了脱离的准备。 毕竟，权能升华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随即是并不漫长的眼前一黑，眼前虚拟的数据流一闪而逝，舱门打开，照见光亮。 “表现得不错。”有些耀眼的光下，对应着幼女奈丝面无表情的脸。 易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绝对被听见了啊……在昆仑里的那些装逼话语…… 第五十三章：老大，你叫我抓谁我就抓谁 “表现的不错。”听着奈丝的话语，易虚在欣喜之余还有些怪异感。 果然……被一个幼女以长辈的语气称赞，那怕奈丝的的确确是长辈没有错，可也相当不适应。 “啊，把那么宝贵的职阶御灵法赠送给我真是太感谢了。”易虚已经了解了，那本功法有着多么大的威能。 发展的空间……简直不可限量…… “并不是什么大事。”幼女淡淡地说到，其间手中又拿起了一本比半掌略大的书本。 可这一次却并非的神秘复杂的魔导书或御灵法，而是一本名为《初雪飘落之时》的轻小说。 易虚有些木然地抽着嘴唇，他当然知道这本书，因为这是在里世界创造了销量奇迹的太玄老贼，也就是乐瑶娘娘的父亲的作品，号称纯爱文的巅峰之作…… 他还记得那货当时的欠抽嘴脸。 ——“太玄老师，请问您对您的作品获得大赏金奖有什么感想呢？” “嘛……看完不哭算我输。” …… 【看样子……日常说的ACG文化入侵里世界也没错啊……】 易虚看着奈丝毫无波动的脸，心想着张叔看到这一幕后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好看吗？”易虚小心翼翼地询问，看着半蹲于大理石地面上的幼女，有着害怕打破这一类宁静的想法。 “还好。”莉法轻描淡写地点着头，手中没有停下翻页的动作。 “哈鲁特的话，大概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够回来，这段时间你必须小心。” 自埋于书中的小巧脸蛋与页面的夹缝之中突然传递过来这么一句话，使得易虚的懈怠表情严肃起来。 “好了，你去吧，先向老莫上交任务情况。” 幼女招手，一道光芒自易虚脚底亮起。 易虚花了零点零一秒的时间来理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随即出现的是这样的心理活动。 【为什么一言不合就要来传送这种展开啊……】 易虚似乎还想说什么，可终于被闪耀的御灵给转移出去。 等他会过神来，是在某间办公室。 当然，整间办公室，或者说类似神殿的庞大建筑物中也就只有着一个人而已。 ——并不在办公，或者说根本没有事物交与他办理的黎明官员，与其他劳碌着的文职类永远不同，他始终只是在闲聊与安睡。 至少，在表面上永远是惫怠，且不知为何毫无斗志的树懒。 嘛……说是树懒，其实也没有这么英俊的树懒就是了。 黎明中光芒永照，并没有时间变更的显著特征，不过以回归时间来估测，易虚大概确定了正是接近午间的早晨。 而这个时间点是的俊美中年人，正带着被单片眼睛所碾磨而出的红印，毫无风度地躺在办公桌上，周围毫不意外，是散落的酒瓶。 易虚轻叹一口气，走上前去。 他明白，和世界上大部分的事物一样，想要对付这个男人，就绝对不能够以软弱的言语来进行唤醒，而必须以铁与血的手腕，以痛击来使得事物向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揭开盖着用以挡光的高筒绅士帽，拖着镶着金边，看似名贵的燕尾服，易虚强硬地将这具怠惰到快要腐烂的躯体往地上狠狠一抡。 “砰！！！” 一声闷沉的声音响起，以御灵位权能者的强大力道所施展的擒拿技巧展露出了它的峥嵘（个鬼）。 “啊啊啊啊！这种程度的震荡！敌人入侵了？！黎明半位面要崩塌了吗！！！” 莫里斯蒂安猛然坐起，茫然地看向四方，环顾周围。 易虚的力道当然伤害不到位阶已经相当高的他，可是在过肩摔中展露出的一丝空间御灵所引起的空间震荡，却使他对人生产生了怀疑。 在再三确定并不是黎明机关的空间将要崩溃之后，他终于常呼一口气。 毕竟，那样的话，以后可找不到更好的睡觉的地方了。 “呀！易虚小子，是你啊。”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被扔到地上的丢脸场景，莫里斯蒂安和善地打着招呼。 “你忙你的，我先睡会儿。昨晚修仙过猛，导致走火入魔的我亟待调理。” 于是在易虚一脸“果然”的神情下试图再次爬上办公桌。 “别玩了大佬，我真的有事找你啊！” “原来如此。”莫里斯蒂安露出严肃的神情，只是那接连不断的“哈～欠～”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难道任务已经有头绪了吗？” “是。”易虚老实回答。 “是灾害吗？” “还不确定，但是八九不离十了，普通邪教的话，难以做到那种程度。” “哦。”莫里斯蒂安现在才终于有了官员的样子，右手的中指与食指轮换着敲打桌子，似乎在思考什么，并一边等待着易虚的下文。 “［维纳斯的礼赠］，这个权能有什么特别的吗？”易虚却反问着莫里斯蒂安。 被幼女称为老莫的中年人一瞬间皱起了眉头。 “是这个东西啊……通常来将却没什么特别的。西方神系中的这类权能的效果，远远比不上精神王权——［潘多拉之心］。不过，它却能够借助一部分庞大的生机。你在表世界也听说过那个神话吧？维纳斯，也就是阿芙罗狄斯的爱侣。” “不死之神，阿多尼斯。”还没等莫里斯蒂安讲完，易虚就回答到。 再联想起诡物学导师艾德里安有意无意地提醒，他突然有了个推测。 “死而复生的技术，嫌疑人正研究着这个……” “啧啧。”莫里斯蒂安听见易虚的大胆推论，毫无怀疑，只是颇有兴致地感慨： “死而复生，还真敢想啊……铁定是那群堕落者无疑了。” 堕落者，是对于深渊崇拜者的蔑称。 “目前锁定的嫌疑人是——星灵术导学院的导师，肯德尼斯。”易虚说道。 “动机？” “不知道。”易虚苦涩。 “证据？”莫里斯蒂安瞟了易虚一眼。 “暂时没有。” “那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直觉。” “还不错……”莫里斯蒂安出乎意料地答道。 “这个理由值得我充分地信服。” 看着莫里斯蒂安脸上不似作伪的认真表情，易虚哭笑不得。 【这算是个什么人啊……】 第五十四章：前来援……额…援助的少女 看着易虚将事情阐述报告完整后离去的背影，莫里斯蒂安脸上露出满意与欣赏的神色。 【这个少年，其实在某些方面意外地认真啊。】 原本易虚的任务就仅只是“搜集情报”，在完成进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当下，实则已经可以交付任务领取薪酬。但是易虚却罕见地回绝了他的提议。 “不……先生，凡事总需要有始有终吧，而且，那里还有几个认识的人，稍微有点牵挂和在意。” 易虚大概是想起了星灵术导学院中学生的处境，绫小路可能没有关系，但是莉百加和伊萨所面临的问题实在是有些严峻。 “真矫情，你看上去也不像个滥好人啊……”莫里斯蒂安还记得他当时正是带着戏谑的感情如此回答。 “求的是念头通达。” 也是那时，他才被如上的简短语句所感染，那是丝毫未尝拖泥带水的铿锵。 不被道德束缚，也不被欲念所扰，那一刻，他无比希望少年能够坚守自身的道。 ……就像，某人以前的那样…… 但是，思来想去，他还是通过黎明之证联通了某位官员。 “有时间吗，千华？” “啊啊啊！有的，莫叔！” “星灵术导有个任务希望你从旁协助。” “好的ヾ^_^” “嗯，看样子你还在店里帮忙吧，就这样吧，具体的事宜我会当面通知你的。” 莫里斯蒂安长呼一口气，心里一块担忧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对于那些深渊崇拜者而言，生命已经算是一种束缚自身的枷锁了，如果不是有着狂热到近乎偏执的执念的话，就算是让他们立刻投身于天灾可能也会出现不带一丝犹豫的情况。 这样的人，一旦在冲突中发起自杀式的攻伐，将会很可怕。 刚刚作为协调官，并且权能阶位还远远不够的易虚，是觉得没法妥当处理的，或者说，根本没法儿处理 ——哪怕，名为承载星辉的圣剑躯壳还在他手上，可若想要在不损坏位面本源的情况下斩杀敌方，那他的权能控制力至少得达到法则位的等级。 想到这里，莫里斯蒂安打了个寒颤。 【我的爹啊……可千万别心血来潮给动了那柄大杀器……】 就算他提前布下了后手，但是在突发情况下，又有谁能够预知到将会发生什么呢？ 再派遣一名官员进行暗地里的援助，这是目前来说最为妥帖的考虑了。 做完这一切的莫里斯蒂安，再次将身子挪到到了办公桌上，开始了又一轮的睡眠…… …… “阿嚏！”易虚回到了自家的公寓……虽然在真实的时间轴上跨度并不久远，但是在玉虚幻境，特别是在白衣太素天尊的论道中熬过的漫长时间，尤其是身处天尊阴阳法之中，似是过往万古都被磨碎的那类虚无感，仍旧历历在目。 易虚觉得每次从机关中的回归总会带来无比的疲累感。 易虚随手推开公寓的大门，看着轻易洞开的门，也没多想，将室外鞋脱下，走了进去。 尽管知道不可能有人在家，但是易虚仍旧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 ——“我回来了……” 正在自家厨房准备午餐的太玄依微微一愣，随即感知到了那熟悉的灵魂波动与疲累的嗓音，微微一笑，淘着米粒的手又自然而然地往米筛之中加入一杯白米，随即走了出去。 “欢迎回来！”少女微笑，粉色双马尾飘散着，带着梦幻般温暖的色彩。“我是不是该这么说呢？已经把这里当家了啊，真是毫不客气的易子啊。” “太玄小姐？！！！”易虚惊讶道。“为什么会在我家呢？” “要叫小依同学。”少女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毫不犹豫给了易虚一个爆栗，嘛，虽然并不重。 “你还真敢说啊……易子你进门前请先看看门牌号啊。” “啊啊啊啊啊？！！”易虚连着后退几步，脸上终于露出尴尬的神情。 “也就是说？！” “没错，你就是你想的那样，你非法入侵了我家呢！”太玄笑着说着一件极为使易虚胆寒的事情。 “喂喂喂，警察叔叔吗？”某只双马尾拿出手机，缓缓地按着号码。 【喂喂，这是怎么回事，直到刚刚不是还很和谐吗……】易虚满头黑线。 “只有这个电话还请千万别打。”易虚低头认错。 太玄依看了看易虚委屈的样子，有些好笑。 两个人的演技都太浮夸了…… “那么，我先去把午餐弄好，你就先在客厅里坐一坐吧。”少女突然说出这么一句突兀的话，转身走进了厨房。 “哈？”易虚这次是真的不明就里了。 “既然来了，当然就在这里吃完饭再走啊笨蛋。”少女向着易虚解释。 “啊？！这样可以吗？”易虚并没有在别人家，尤其是女生的家里吃饭的习惯，甚至可以说，他连这样的经验都没有过。 少年少女，这样超糟糕的不是吗！ “如果易子你想要会那个同样空荡荡的家，自己再麻烦地另外摆弄一桌午饭的话我也不介意的。”少女笑着说到。 “不要拒绝别人的好意啊！一个人的努力固然很重要，但是有时候来自于友人的好意也会让事情变得美好和简单不是吗？” 易虚微微愣了愣，他总觉得少女的这句话语似乎有着隐藏着的深意，但是依旧是给人一直难以捉摸的感觉。 可，不管怎样，这样的话语，对他来说，很温暖。 这是身心俱疲的他所收到的最好礼赠。 这一刻，易虚确定了，无论这个隐隐感觉有些熟悉的少女有着什么身份，可至少，她是没有恶意的。善良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恶念亦然如是。 看着少女跨着轻快的步子走进厨房，在客厅中缓缓坐下的易虚心里突然升腾起某种幸福的即视感……随即他狠狠摇了摇头，扑灭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厨房中飘出勾人食欲的香味，让易虚有些希冀与期待。 突然，还是那么突然地，少女的声音再次从此间响起。 “对了……我刚刚并不全是玩笑哦，易子。 ——欢迎回来。” 客厅里，易虚猛然捂住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脏。 【完了，要被妹子攻略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第五十五章：感受小姐姐的治愈吧！ “屈服吧……屈服吧……除了你自己和那只恶心的食尸鬼，谁还会做出这种孤苦的坚持……放弃这受人鄙夷的一切难道不好吗？” 那声音温和而宏大，使人不由得想到圣光与最为温和的暖阳，却又存在着某种渺远虚无的东西。 “切……” 午睡中的校长助理路易斯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这个时间点，对于血族来说实在不算舒服，炽烈的阳光照在他赤红色的惺忪瞳孔之上，使得高等血族的瞳孔不适应地一缩。 “死心吧，渣滓就应该永远地趴伏在烂泥里，永远别想作为光芒受人敬仰。”布鲁赫尔家的子爵嘴角划过一丝残忍，也不知道是对他人，还是对于自己。 “我啊，最讨厌圣光了……” …… “我开动了！” 易虚有些拘谨地拿起筷子，夹起稍许的蔬菜。 “卖相很不错啊！”少年惊叹着少女的手艺，在饭菜纳入口中后，眼中已经开始亮起了闪亮着的星星。 在向着太玄依竖起拇指之后，有些不顾仪态地大吃特吃起来。 半响，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又有点微微涨红地看向粉发双马尾的少女。 “抱歉……因为太好吃，所以失态了。”易虚小声说到。 “没事哦，易子能够这样的话，倒不如说我很开心呢！”太玄给予易虚一个女子力Max的微笑，瞬间正中对此抗性为负的易虚的好球带。 也许是因为多日精神上的疲惫，明明是不需要怎么进食的权能者少年，此刻像是在自己胃袋里用自身的基础权能特性开辟了一个巨大的空间一样，食欲丝毫没有减少。 少女没有拿起筷子，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易虚狼吞虎咽的样子，眼里充盈着比之与易虚全然不同的某种满足与快乐。 自从太玄依，或者说，优莉丝?k?圣切西承担下来自已故父亲的压力后，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一般的宁静感了。 特别是，身为第五冥界有数强者的兄长，被深渊气息污染而陷入困局，目前仍然没有脱离危险的当下。 “咦？太玄……啊不，小依同学不吃吗？”易虚迎上优莉丝那怪异的眼光，连忙改口。 “呵呵，果然现在还是有点不适应啊，突然叫名字什么的，是我的错。” 【果然是笨蛋啊……】公主姬叹了口气，可虽然有着这样的感慨，内心却在欣然地笑着，大抵是少年的笨拙使得她感到开心。 当莉法与他联结了血族的纽带，进行了吻手礼之后，她与他的羁绊已经无法被割断了。那是对于友人的最高承认，拥有这样血脉上的羁绊的人，对于血族而言，要么是值得一生相交的知己，要么……是恋人。 莉法是她从残缺三清法之中衍化的“过去”，而正因为是代表着过去，却存在与现在的这一特性，使得莉法拥有了时间权能的一个分支，那是被称为［未来视］的高位权能，能够观测到历史法则的轨迹，甚至是……命运…… 莉法一定是在未来看到了什么，太玄是如此坚信着的。尽管易虚的言语中的确有着打动人心的力量，可那并不足以成为莉法将羁绊缚于眼前少年身上的理由，所以，莉法一定看见了未来某的些片段，一定看见了什么。 所以，眼前这个少年，究竟是怎样的人，优莉丝决定自己一步步地确认，一步步地探求。 不过，至少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感觉很不错，甚至可以说相当完美。 和风温阳般的少年，就坐在那里，胡吃海塞，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真实，从未与他人一般戴上虚伪的假面，依旧闪耀着某种宝贵的东西。 这是经历了人生的大变之后，最为艰难的固守。 而有着这种坚守的人，一定不会太坏。 “唔～怎么了，一直盯着我在看……” 这次是太玄依由于偷窥被发现有点微微脸红了。 “啊……不，没什么。” “哦。”少年迅速把头埋下去，眼神飘忽，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明天，会要继续上课了吧？毕竟云麓的课时很紧张呢！”易虚问道。 “嗯，是个好学校呢，老师和同学都很友善。” “是啊。”易虚听到太玄的评价，心中也很开心，毕竟，那是他曾经最为安然的精神园地。 “易子呢？要上班吗？”少女小口小口地细嚼慢咽，小动物般的动作让易虚一瞬间内心微微颤抖。 “没有，最近去了另一个学院上学。”易虚回应。 “那真好啊。”没有过多刨根问底，只是平平淡淡地送上祝福，易虚觉得这样的少女，他是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来的。 “班上的大家怎么样？”这次依旧是来自于少女的关切。 “嘛……该怎么说呢……”易虚一瞬间流露出一股无奈而好笑的神情，但主体来说依旧是欢乐。 “是一群很热情的人呢，大概都是好人吧！” “这样就好。”优莉丝笑着开始收拾餐具，一桌的菜肴居然被易虚吃完了大部分。 她当然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易虚去往星灵术导学院的事情她也有着关注。 “只是……”易虚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了？”优莉丝疑惑。 “最近遇上了一点稍微有点麻烦的事情。”易虚挠了挠头，（大概这个动作已经变成了师徒一脉相承？）“有点闹心。” 也没有点明是什么，易虚如此与太玄依进行着交流。 “是这样啊……”优莉丝颔首…… “我自己也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不过面对苦难什么的，我家那已故的亡父倒是挺有经验的，我时至今日，还记得他和我说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经验和人生道理，当时听还觉得浅显厌烦，但是一旦自己身处局中，那就完全不同了。”优莉丝笑道。 “各人都有各人的苦难，有时候事情确实挺严重的，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有了解决的办法，事情也就不会那么严峻了。” “我还记得他说过一句让我时至今日都记忆犹新的话啊 ——纵是无底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 优莉丝笑着，也不知道是在勉励易虚，还是勉励自己。 第五十六章：隐没的丑恶 “早上好。”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连日的校园生活，易虚感觉到，能够这样暂且安然的活着似乎也不错。 虽然……只可能是暂时。 日常这种东西，被毁灭了就会粉碎得彻底，永远不可能归复回来，相对于其他典型的故事主人公，易虚是深切了解这一点的。 毕竟，他心里的火焰，一直在催促着他，向将他生活打破的家伙，那些流露着肮脏恶心气息的家伙复仇。 第一节课是实战，就如同他初来乍到时所经历的那样。 已经不再陌生的竞技场，有些面熟的同学（龙套），还有薇奥拉与绫小路。 再加上……有些自来熟的莉百加与伊萨。 “很好，易虚同学的御灵控制力在短短的一周之内有了长足的进步！” 肯德尼斯在场地之间也依旧是那一副温和的样子。 正与空太进行闪避技能训练的易虚面色有些僵硬。 他果然还是惊讶于这人气质之间的随意切换。 至少社会阅历尚浅的他是完全做不到这种程度的。想到当时那个阴森的背影，易虚的脊背就有些发寒。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对于这一类人群的战栗。 【稍微有点可怕……对吧。】空太的声音突然在易虚心中响起。 他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 【是啊，毕竟是那么可怕的人。】易虚在内心以同样的御灵波动回答。 不要小看这个一边战斗一边在内心中言谈的过程，不是将自身御灵掌控到一定的境界，是绝无可能进行如此正常的交流的。 毕竟一边得适应激烈的权能输出，一般还要协调兼顾御灵保持在特定的频率上，这简直已经等同于一心二用了。 【肯德尼斯……似乎……】易虚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并没有将他的想法和盘托出。 【什么？】绫小路并没有太过惊讶，在他看来，肯主任这个人除了了虚伪龌龊之外也一定潜藏着什么深沉的黑暗。 【他似乎在谋划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和这个学区息息相关，甚至是，关联到残留的灾祸，请你与维奥拉同学一定要小心。】说到这里，易虚以复杂的眼光看了看那一群因肯主任俊逸面容与堪称天才的才华而倾倒的花痴同学。 无论在何时何地，趋炎附势的人，没有自我主见的人一定是丧失了理智的人。就算易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进行劝导，也无济于事。 因为世人总是选择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在迷梦飘散的世间独自醒来的智者，越是挣扎，就越是狼狈。 或者说，这些无辜者，已经将好恶的选择权完完全全交到了肯德尼斯手中。 易虚不会去做无用功，更不想打草惊蛇，因为在伊萨遇到那样的事后，莉百加也一定尝试过，可是现在情况却并未好转，就足以说明一切。 他能做的，就是提醒装睡的人，不要被世人发现，也必须保持一定的清醒。 【灾害……】绫小路的波纹一瞬间有了一丝一毫的迟滞，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过于震惊，以至于易虚轻描淡写地运用隙间消弥。 【你说是……失踪学生的事情……是他干的？难道是邪教暴徒？】绫小路空太显然不相信肯德尼斯会将这样一个极易暴露的地点当做他的狩猎场。 易虚不置可否，至少从他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已经到了不得不提醒的地步。紫罗兰与绫小路家都是有着底蕴的贵胄，最值得担心的其实是莉百加姐弟。 不过，听了绫小路的话之后易虚还是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才是他可怕的地方啊。】加持御灵，易虚随手将黄昏挥出一道银蛇般的弧光，而绫小路则以神速通快速躲过。 【据我所知，星灵术导学院的校长是个实力平庸而极度没有主见的人，甚至才能不及校长助理路易斯先生。他所最为推崇的天才教授便是肯德尼斯，再加上他在学生中好到不正常的人气……】 易虚将自己通过日常所获得的部分情报进行了分析。 绫小路也透出了冷汗。 他丝毫不怀疑易虚言说的关于肯德尼斯的事有假，因为在绫小路家的信息渠道中，这个人已经是条不折不扣的毒蛇，再进一步似乎也不那么让人讶异。 让他心悸的是易虚的话语。 【就算出事了，就算他赤果果地向我们全盘拖出他的计划，就算我们完完整整知道了他的阴谋，可谁会信呢？校长当然不愿意相信，因为他需要这样一名近乎完美的天才教授，教员们也不会相信，因为校长并不相信。至于狂热的学生……呵呵。】 易虚扫了一眼周围，无不是流露崇拜眼神的星灵学生。 【这个人……根本不怕暴露啊，因为他已经是一个最为成功的欺诈师了，如果欺诈本身也是一种职阶的话……】 【那……还有什么比世界更重要呢？与世界为敌对于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呢？】空太在恐惧之余仍然有些不解。 【不……他们并不知情，这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受到了肯德尼斯的欺诈，来自于外貌与气质的奸诈，因为他们是“对”的，因为我们是错的，所谓的客观，本身就是多数压倒少数。】 【嘿嘿……至于肯德尼斯……空太君，你要知道，人毕竟是受主观驱使的活物，这一类人，欲望覆压过理性也并非什么特别的事情。他必定对于那个地方有所求……】 易虚闪避着空太的菊一文字。 【然后呢？被黑暗吞噬到渣都不剩下？】空太的脸上闪过嘲讽，很显然，无论是喜好还是价值观，易虚与空太都惊人的相似。 绫小路空太……这个人，显然也有故事。 【呵呵……谁知道呢？反正他是等不到那一天了，接下来，我会好好谋划，来打破他的“梦想”的……】易虚这算是承认了自己的黎明专员身份。 毕竟，绫小路空太，是初次见面就能够交心的，可以信任的好友啊…… 第五十七章：商讨 肯德尼斯的事，实则已经到达了一个十分严峻的地步，一旦掌握实质性的证据，易虚必然会将其迅速上报。 而且……神意位的强者，也并非是他所能够处理的对象。 但是……在无论是线索也好，个人的态度也好，都无比明确的当下，黎明律却无法指派出新的任务。 这，大概也是黎明将中央处理机制全部交由类似“法则”的黎明律，这样并非活物的运行体系所造成的漏洞。 这样的任务机制，连中央三元系统也无法干涉。 但是……也成功地避免了三元机制在运行过程中遭受污染，亦或是，黎明的高级官员被深渊影响的尴尬局面。 在对深渊战争进行的白热化阶段，已经出动裁决官直面天灾的现在，根本由不得不谨慎。 甚至于残留性灾害，这样驱使协调官处理的衍生物，已经算是很次要的东西了。在战争面前，尤其是整个浩渺的世界，无尽的位面存亡的关头，有些东西即便舍弃，也成了合理战术的一种。 这样看来，黎明律所进行的任务判定标准其实也无关紧要。 可能很多人因此而丧命，却又有更多的位面因此而留存下来。 这是“小大之辩”，也是从漫长时间长河中残存下来，对于人性本身无法解决的恒定命题。 是杀无辜一人，救千万人，还是救下眼前的无辜者，放弃更多的无辜者？ 答案露骨，毋庸置疑。 易虚看fate的时候就很讨厌切嗣papa，因为他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可是很快他又明白，世上很多东西并非自己能够选择的。 很多东西总不厌其烦地迫使你做出选择，甚至是，你所不愿意选择的那一条道路。 在作为普通人的过去，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自己绝不会放弃守护每一个人。 毕竟，他所需守护的，所需抉择的，十分有限。 而现在，他身为黎明官员，依旧可以毫不犹豫，呵，或者……身不由己地回答，他会成为自己最为讨厌的那一种人，以一种自己不想要尝试的方式来贯彻着自己想要贯彻的正义。 因为他手中已经有了权柄，灵魂深处孕育了权能，而权力……意味着责任。 “好累啊……空太。”易虚轻轻抚摸着日常光泽的戒面，引来了日常轻微的不满，白色的光芒一闪而逝，易虚却置若恍闻。 “嘛……我也经常很累啊。”两人满头大汗地蹲下，各自手中抓着一瓶汽水。 绫小路当然知道易虚指的不是对战中的体能消耗。事实上，对于两个权能位的贵族来说，血液中蕴有的神性无时无刻不在吸收着空气中游离的御灵。 拥有贵族血统的人，人体之类无论是“小源”还是以“小源”沟通“大源”的能力都比之寻常权能者高出一个等级。 “我啊……是家里的独子。”绫小路慢慢地说。 易虚随即以怪异的眼光看了过来。 像这样直属与神座的半神血统，家族一般来说是无比庞大的。就算空太是家中唯一的嫡系血脉，正常来说也不应该会成为唯一的继承人才对。 “就没有兄长或弟弟了吗？” 绫小路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古怪。 “家里还有五个姐姐……两个妹妹……” “还真是……辛苦啊……”易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这倒没什么。”空太回答。 “家里要求我与天华院家联姻，特别是爷爷，这一点上几乎没有动摇的余地。” “天华院家的小姐长相和品性都欠佳吗？”易虚此刻是一个称职的询问者。 “这倒不是……倒不如说……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樱子她每一个方面都非常好，好得太过头了，简直就是大和抚子。” “但是……” “但是？” 易虚顺着他柔和的眼神看去，是脸色红扑扑，在训练场中与莉百加进行着缠斗的薇奥拉。 一瞬间仿佛懂了什么。 “真辛苦啊……”一瞬间再次发出来自于内心的感叹。 这对与他人来说，对于世界来说当然是无足轻重的烦扰，可一旦赋之以主观性，它的严峻程度就拔高了无数倍。 “这狗粮喂得……”易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袋狗粮饼干，啃得“咔咔”作响。 “你……”空太哭笑不得。 “爷爷是典型的大家长，作为家主，决定了的事情就没法更改。我还有三年的时间，三年的话……”空太握了握拳头。 “我一定得更努力才行！” “天才，退婚，纯爱，这三种元素夹杂在一起的套路，你是妥妥的主角啊空太……放心吧……你的愿望就由作者帮忙实现……”易虚强忍着想笑的冲动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的气氛一扫而空。 “简而言之，你现在就是要为了天降之物去把青梅竹马给休掉是吧，果然渣男啊……”易虚再一次吐槽。 “反正这种神魔番里出现这种套路，一般而言都是后宫结局吧……不用担心……”易虚“安慰”他。 “额……”绫小路空太看着腹黑属性开启的好友，完全无法应付。 “严格来说，维奥拉不应该算是天降之物吧……毕竟国中的时候我就和她在line上认识了。后来在星灵术导入学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对方居然也是里世界的人。” “不对！我在和你乱讨论什么啊魂淡！！！”好脾气的空太同学终于察觉了事态不对。 “居然没有否认后宫和渣男，啧啧……”易虚猛灌了一口汽水，然后差点没被扑上来的绫小路噎得窒息。 “给你个建议……” “？” “双线攻略啊！” “去死！！！” 绫小路作势又要扑过来，却被一脸认真（伪）的易虚用手挡住。 两个人对视一眼，互相大笑起来。 似乎心态上的所有困扰都在这笑声里暂且放下，甚至是渐渐消失殆尽…… 那么，接下来，就是讨伐丑恶之物的战斗了。虚伪的龌龊之物，必然付之以剑与火的猩红…… 第五十八章：战斗吧，复仇吧，然后落幕吧 易虚再次漫步于布满常青树的素色道路上。 尽管两星期以来，一直在尽力隐藏着自身的行踪，可是也必然有着端倪等着对方发现。 那并不是故布疑阵，而是某种更为循序渐进的考量。 ——他的空间坐标已经遍布了整个校区，尽管仅仅是处于整个学院位面的一小部分，但是比然会有事件在这之间发生。 因为伊萨和莉百加，或者说……因为肯德尼斯在这里。 想到这里，易虚在倍觉严峻的同时，也不得不感慨自己的好运。 毕竟浩渺的位面里，要找线索的话，没几分运气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的空间坐标已经布好，这是他面临强者也能够成功逃掉的本钱，而暗地里的敌人也必然已经开始发觉亦或是怀疑易虚的真实身份，即便他伪装得再像一个学院生。 或者，即便他本身的气质就是一个学生。 两个星期，这是易虚的估量。在第二个星，易虚的刻意暴露的行为动作必然会引起肯德尼斯的怀疑，他甚至不需要做得太露骨，这个自负为天才的人并不愚蠢。 这些日子里，他的空间坐标已经被微微触动过数次。但是易虚知道，就算当时迅速赶了过去，就算能够看到被作为炮灰杂鱼的某种生物，也绝对见不到幕后的那个人。 这还是不论能不能全身而退的情况下。 那么，既然这个学区暂时并不会发生事故，就必先布局。 一个好的钓手，不仅需要耐心，还得有着在庞然巨物面前保全自身钓线的技术。 通俗地来讲，叫“溜鱼”。 现在，是收杆的时候。或许易虚自己也不知道，在某个时刻，他居然已经逐渐变得有些成熟了。 易虚循着在空间坐标间留下微微痕迹的不详气息轨迹行进着，绕过一个又一个僻暗的角落。 易虚知道，对方必然会出现。 不仅仅是他在寻找着对方，对方也一定在等待着他。 “来了！”易虚神经突然绷紧。 ——那是自空间之中传递过来的波动，隐隐约约散发着狂乱无章的思绪，泛着一阵阵紊乱而没有理智的波澜。 “这个方向是……”易虚神色一变，身形突然闪到了半空之中，调动御灵，微微一侧。 “轰！！！” 坚硬的大理石板被翻腾而起，夹带着腥臭的黑色粘土，还依旧残留着某种铁锈味的恶心气息。 某种生物的巨大触手如同刚直的利刃，带着蠕动的吸盘与滚动着的倒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刚刚易虚所站的位置。 “真恶心啊……拜托了，黄昏……”易虚皱着眉头，于半空中将身体微微一扭，星空色的细剑握在了手里，一个帅气的侧空翻落地。 “这个从里到外都散发着腐臭气息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虽然里世界有着这样堪比十米的巨大触手的生物不在少数，但是我的脑海里可没有一类是像这样的啊……就算是带上了那中堕落的气息……” 易虚嘴里念念叨叨地抱怨，身上的动作却并不重复，御灵的加持下，本身就带有着强大割裂属性的利刃顿时激发出无形的虚空剑气，每一次挥剑与直刺，都会在怪物身上带来整齐的切裂口。 这是易虚得到太虚空明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实战运用，同时……也是他现在能够用以粗浅对敌的简单手段。 不过……触手的速度也非常之快，甚至说，就算是易虚经历过天尊洗炼的神魂，也无法完全在权御位这样一个尴尬的低阶战五渣阶段锁定这一团带着粘稠分泌物的巨大触手。 “是这样吗……本身的实力并不高，却自身凭借着惊人的速度与出乎意料的出现与遁逃方式，还有这完全隐没了生命气息与任何音响来规避教员的追捕。”易虚默默地分析着，看样子犹有余力。 剑气打在怪物的软肉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绿色的鲜血喷涌而出，却马上被无骨的皮膜所包裹。 触手上的倒刺一时间横飞，肉体被巨大的反震力震飞出去，彻底疲软下来，开始微微地抽搐，似乎已经奄奄一息。 “呵呵……” 易虚冷眼相看。 触手的抽搐停止了。 “呵呵……” 易虚同学依旧冷眼。 触手再次开始大幅度的抽搐，然后逐渐减弱，再次装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日常，你没说错，它的确有着智慧，亦或是……有人暗中操纵。” 看样子易虚是受到了手中戒指提醒。 “呵呵……”在回应了日常的言语之后，易虚还不忘嘲讽一波地上的触手。 那词叫什么来着？ “到底是冷眼看穿”啊！ 你丫到底过不过来啊！有意思吗，嘲讽有意思吗？劳资当演员当得多辛苦啊！ 触手怒了，你不过来我过来！本来瘫软的触手突然暴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七根一般无二的触手，同样是自地底掀开了白色的道路石板。 “有意思……”易虚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也是他所预料到的情况之一，但是如果没有日常的提醒，他大概现在已经中招了吧。 毕竟，他只是猜到有套路，说不定刚刚就会艺高人胆大地冲杀上去。 然后被包个粽子，打包带走一波送…… 泥煤的，真它喵刺激…… …… 正在易虚与触手战斗之时，安德利安依旧在慢慢修剪着那几株刚刚种下的常青树。 “打起来了啊。” “打起来了呢。”回答的人是名为路易斯的校长助理。 “那位大人可真算是里世界演技金像奖得主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家伙恼羞成怒的神色了。”路易斯笑道。 “树快种完了吗？”安德利安默默发问，似乎是与现在的境况毫不相干的某种话题。 “嘛……最后一株了。”路易斯笑道。“说不定还能赶上这次战斗。” “战斗？”老食尸鬼挑眉，面色说不上地诡异骇人。 “路易斯，这是复仇啊，失去公主的勇者向恶魔的复仇。 故不再是勇者的我们，将用尽一切，除却光明堂皇之外的手段……” 第五十九章：恭喜！必杀技解锁…… “呲！！！”怪物传来的厉啸，仿佛之中有着某种动人心魄的力量，使得权能位的易虚一阵晕眩。 毕竟，就算是空间王权再强大，也依旧无法避免他自身实力仍旧存在短板的事实。 八根触手凝成一股，散发着能够实质性腐坏物质的气息。 易虚甚至感受到了，触手周遭的空间在那气息出现的那一刻有着极不稳定的大幅波动。 “唰！” 这骇人的器官像是九节鞭一般的挥动着，迅疾地甩了下来。甚至于，更带有着缠绕的特性。 看着其上滚动着的莫名倒刺，易虚明白，一旦被其缠住，那么绝对会在一瞬间被蠕动着的兵刃碾磨成肉泥。 亦或是……被其上那足以腐蚀御灵防护与低位礼装的分泌液“消化”得渣都不剩。 想到这里，他迅疾念诵道 ——“万物皆备其之本源，如若向我刀剑相向者，请展露汝之本质，若否，则受我之制御，将此奉还吧！” 易虚的面前，触手，那样带着雷霆般力量的触手，就那么无形地被某种力量阻挡，甚至于，就连屏障都没有显现。 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也许一般权能者的机动性极其有限，甚至于，就连拥有［风王的羽翼］那样高速权能的莉百加大概也无从避让。 但是易虚却有着很多选择。 要知道，整个星灵术导学院的这片校区之中已经布满了他所放置的空间节点。 仅仅只需要一丝一毫，根本算不上消耗的御灵，就能够跨越相当广面的距离内进行随意地空间传送。 除非对方有着包纳着整个校区的阵纹术式，或者是达到了法则程度的强者，不然，就连易虚的衣领也抓不到。 这……就是给予尚浅弱小的空间权能充足时间后的恐怖之处。 然而，易虚却选择了眼前的这个御灵法，这是他在幼女手下训练后的结果之一。 其之基础是与［神速］，［外显］，［困］所并称为最为基础御灵法的［屏护］。 但是，就是这样基础中的基础，在易虚手中却蜕变为了堪比高位御灵法的技术。 这是他自与绫小路空太这些日子所进行的对练之中获得的灵感。 以空间基础权能的强大控制力，引起空间之中无形的震荡，自物质层面完全消除来自于负面影响的威胁，没错，是消除，而非抵消。 易虚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多么夸张的东西，甚至对于神意层面都有着极为重要的参考作用。 这是难得的实战机会，易虚显然是将眼前的诡物化为了自己的试验场。一个实验，自己各种各样的战斗想法，甚至于是天马行空的想象的试验场。 “嗷嗷嗷嗷！！！” 怪物的触手在一瞬间被困住，发出剧烈地吼声。 这次是［困］的改良，受到空间权能而全面影响蜕变的基础御灵法已经有了相当的力量。 或者说，这是仅只有空间权能者才能运用的技术。 “虚空万剑，疾！！！” 《太虚空明剑典》无疑是一本加以修持必能够成就混元的大道。尽管易虚现在自空间中唤出的剑气并没有万道，但是被数百道虚无的杀机盯住的感觉，也绝对不好受。 至少，绝对不是眼前的诡物所能够承受的。 不过，易虚却刻意地没有发动能够导致触手彻底失去活性的大型杀伤力攻击。 而是以利刃一遍又一遍地切割着这诡异之物的血肉。一时间血肉横飞，腥臭的汁水将地面腐蚀出不平整地坑洞。 更加痛苦的惨叫自地底传递过来。 ——“吼！！！” 这次，居然还隐隐出现了一个女性的嘶泣声。 易虚有些皱眉，因为那戾泣之中所传递过来的悲哀与痛苦，让人摸不着头脑。 “果然，在地下么……” 不过正是这样，也证明了他判断的正确性，这里是实验幢的边缘角落，其之地下一定藏有着这一类诡物。 亦或者是……这些触手，就仅仅只是怪物的一部分而已。 “这样的话……日常……” 易虚一声命令，日常便明白了他所需要的东西，黑白色的光芒一闪，一柄镌刻着金纹的直剑便这样握在了手中。 ［承载之星辉］ 这柄有着某种恒古渊源的圣剑，或者说现在只是圣剑的躯壳，散发出了它本身特有的光辉。 就算是只是徒有其表的躯壳，可带着光辉特性的圣剑，对于这一类有着邪神气息的东西具有着强烈的克制性。 并且……被权柄所凭依后的圣剑……就算是权御位的权能，大概也会发挥出无法想象的伟力…… “卧槽……” 不远处， 安德利安拿剪刀的手差点没拿稳，路易斯的脸色。 他现在是食尸鬼，对于那样强烈的气息自然有感应。同理，身为高位血族，路易斯也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喂喂！那位殿下似乎玩得有点嗨了啊……” “圣剑这种对界宝具拿到这里来用真的好吗……”路易斯欲哭无泪。 虽然是这么言谈着，两人却眉宇间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 开玩笑！那可是亲王！怎么可能没办法自如控制自己权能的威能？！ “不过，也说不定，借此可以……” 安德利安思索道…… 然而他们所给予厚望的易虚，却并没有那么强大的能力。 要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黎明新人。无论是经验还是实力上…… 不过，他们也并不真的此刻的圣剑仅仅只是“尸体”，而无法以剑灵活性化罢了。 “将以黄昏引与星辉，接载光暗，周而复始，于此三次，降临吧，圣物！” 易虚的嘴中念诵着咒言，有着些许凌然的味道。 “命汝洗却不洁，承载的星辉！！！” 少年双手握实，向前斩去，巨大的素色御灵光柱击空而劈。 “吼！！！” 地底传来歇斯底里的嘶吼，却终归于无。 …… “动静真大啊……这我可怎么帮你瞒住啊……易子。这任务太艰巨了……” 绫小路空太看着天空中残余的巨大威能，想起刚刚那一声凄厉的巨响，继续按照易虚的请求，让家族中的家臣构筑起足以拦住学生的屏障。 第六十章：吾等，是复仇的恶鬼 闪耀着的光芒，就在这一瞬间颠覆了整片空间，方圆数千米的地方，都被映得惨白一片。 说惨白似乎不太恰当，如果换作最为纯粹的玉色，可能才更加贴切。 屏障之内绫小路空太与家臣近藤，土方三人，更是能够感受到整个空间之中传递过来的浩瀚冲击力。 “太夸张了吧……好友……” 绫小路苦涩地笑了笑，无法想象那个少年居然有着在学区内动用这种至少是高位宝具的大规模杀伤性武装。 而正在苦苦控制[承载之星辉]的易虚，现在可想不了这么多。 他先前并没有试图运用过这柄载圣具，也根本无法想象这柄看上去只是如同艺术品一样的家伙会有着如此巨大的威能。 毕竟，在他看来，哈鲁特派赠给他的东西，一点是他所能够掌控的才对。 想到这里，感受着自己身上御灵不断倾泄而出的易虚心中不禁将那个死大叔骂了千万遍。 “阿嚏！”远在虚空遗迹之中，“清扫”已经达到尾声的哈鲁特打了个喷嚏，纳闷着到底是谁在念叨他。 易虚耗费了极大量的神魂，将剑芒与剑意压制在了同一轨道上，这个看似简单的过程却使得易虚心力无比憔悴。 “咻！！！” 破空之声一闪而逝，星辉在此刻凝成了一股细线，斩向来垂死挣扎中的触手。 细窄的锋锐光芒迅疾透过诡异生物的血肉，那庞大骇人的触手仅仅只是扭动了两三下，便切口整齐地掉落下来，皮肉之间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腥臭血液流出。 慢慢地，那惊人的诡异生物，居然开始被某种浩大的伟力逐渐侵染成散落的灰烬。 “敌羞，吾去脱她衣！！！”日常关上BGM，戏谑道。 “别闹。”易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更是将眉头扭得更紧。 他已经耗费了小源这种大量的御灵，回复速度绝对跟不上变故。就算剑仙的功法也能够调动外界大源之中的御灵，但是，神魂已经极度疲劳的他不敢肯定自己究竟能够在高强度的战斗之中支持到什么时候。 毕竟，幕后的人大概刚刚准备好登场吧。 “特蕾莎！！！” 果真如此，一声歇斯底里的尖锐嘶吼自空间之中传达过来，等易虚回过神来，敌人就已经离他不足百米。 和他想得一般无二，那人熟悉的温雅面庞是此刻被疯狂与狰狞侵占一空，身体自内而外地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这是正在黄昏化的不完全“人祸”。 想到这里，易虚毫不犹豫向着日常说道 “上报机关，灾害现况已确定无误，请求援护。” 随之身形一闪，再次出现在了人祸的身后。 “果然是你啊，肯德尼斯。”易虚轻轻地吹了个口哨，日常开始播放起燃向BGM的金属感前奏。 “我也似乎没有猜错啊，你果然是黎明的狗，易虚！”肯德尼斯靠着某种方法保持在了人类与“祸”之间的状态，理智清醒无比。 只不过，他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杀意。 “不，导师。”易虚笑的如同春日的朝晖。话语却无比冰凉。 “你只是知道了我让你知道的。” 肯德尼斯的眼神一阵变换，杀意已经蠢蠢欲动，暴戾的情绪在胸口之中几屿倾泄而出。 “让我来猜猜。”易虚学着反派的语气。 “你背叛世界，是为了救活一个人？一个对你来说相当重要的人？” “啧啧，真浪漫啊！”易虚嘲讽。 “你……”肯德尼斯抓紧拳头，他在等，等待某个机会，将眼前这个棘手的老鼠碎尸万段。 毕竟现在拥有这么多空间节点的他，可并不好抓。 “这并不难猜。”易虚继续立flag。“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要复活一个人呢？伟大的爱情？” “噢！爱是一种多么浩渺的伟力力啊，居然能够让一个男人，把自己的恋人变成被世界遗弃的怪物，终日活在生死轮转的痛苦里，卑贱地靠血肉为生，甚至于，失去理智，只留疯狂。” “切！真无聊。” 易虚有些兴致缺缺，在他看来，与那种只会带来灾祸的东西做交易，还不如去冬木找那个装泥巴的杯子，人家好歹还会执行你的愿望，只是手段不敢苟同，而和“敌人”做交易？ 算了吧，你的愿望还没许出来，自己就已经给搭进去了。 “你怎么可能懂！特蕾莎她，本来马上就会活过来的，你怎么可能懂！！！” 肯德尼斯此刻贵族气质全无。 直至此刻易虚才看清楚他怀中所抱着的尸骸，那是一个浑身浸满了恶心粘液的娇美少女，白色的连衣裙此刻已经不成样子。 易虚顿时明白了，那尸体一定是刚刚那只怪物的核心。 “你一定是抱着就算伤害到了触手也不可能伤害到她本体的天真想法才会按耐不住想要抹除我的迫切吧？可笑。” 易虚摇了摇头，圣剑的强感染性能够顺着组织摧毁最为本源的东西。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啊啊啊！！！”疯狂的男人没有抓住破绽，但是已经无法压制住心中的疯狂，手中多出了一杆缭绕着黑气的短矛，向易虚冲来。 “就是现在，前辈！” “是！”虚空之中一股波动传递过来，淡青色皮肤的女仆装少女精准无误地一脚踏上了肯德尼斯的后背，一股怪力传来，他的身躯被深深压入地面之中。 “千华？！”易虚又惊又喜。 “咦？难道易子不知道是我吗？”将千华侧身一闪来到易虚身边。 “不，虽然猜到会来人，也感受到了空间的波动……” “吼！！！”肯德尼斯已经失去理智，自坑洞里爬了出来，一双暴戾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将千华与易虚。 “稍微有点棘手啊。”女仆少女感叹。 “幸好你来了，装成胜券在握拖延时间真的很有压力啊，我的御灵在使用载圣具之后就已经寥寥无几了……” “不过倒是情根深种。”易虚幽幽看着被他护住的少女尸体。 “情根深种？虽然亲王殿下的分析让吾等拜服，不过在这一点上可是弄错了。” 易虚看向身后的发言人，出乎意料的，是路易斯与安德里安。 “很抱歉打扰殿下的狩猎，不过，这只猎物能不能让给我们呢？” “你们到底是……”易虚疑惑。 “那么便再次自我介绍吧，我，路易斯·布鲁赫尔，是特蕾莎·布鲁赫尔在这世间唯一的兄长。还有我的好友，安德里安，我的妹夫，特蕾莎至始至终的恋人，也是眼前这头怪物所占据躯壳的原先主人。”路易斯轻笑，却笑得那么悲戚。 “不过我们现在，仅仅只是复仇的恶鬼罢了……” 易虚仿佛明白了什么，看向肯德尼斯的眼神一度变得恶心与鄙夷，如果说之前是对败犬的嘲讽，那么现在……就像是在看着没有任何价值的渣滓。 “本王，准了。” 少年默默拾起了自己的权与力，高举权杖，而臣子们以复仇的火焰依附起利刃，以审判邪恶…… 第六十一章：星神后裔 “哦？我早该想到的，当年那两只信奉着可笑正义的猪猡，居然苟延残喘地活到了现在，没有变成大人们的食物可真是幸运啊，你们。” 肯德尼斯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更加阴邪。 “居然还潜伏在我的身边隐姓埋名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真有你们的啊。” “呿……”路易斯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发出一声怪异的嘲蔑。 “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人，一直是你才对吧。渣滓，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鬼样子。偏偏是这样也就罢了，居然胆敢打扰特蕾莎的安宁。” “说实话……”食尸鬼终于在沉默中接上了话。 “我一直在等待，等一个机会……能够将当年的旧帐一起清算。可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下劣到这种地步，用特蕾的尸体做这种事。” “桀桀……现在这副鬼样子的你还有资格以这样的爱称呼唤特蕾莎吗……看看你自己吧，简直就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肯德尼斯猖狂地大笑着。 “我是在复活她啊！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出来阻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哼……我最开始进行仪式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呢？还在用那可笑的方式修补着星灵术导的那个脆弱的阵纹？得了吧，大人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们都得死，背负着那个可笑使命的人都得死！！！” “切……”路易斯偏过头，已经失去了与一个疯子对话的兴趣。 “真难想象，这样的人居然曾经也是勇者的后裔，担当起镇魔的责任。” “……”易虚听着场中的对话，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千华碧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莫名的色彩。 “嗯？”易虚转过头表示询问。 “整个星灵术导学院都栽植了常青树，易子不觉得太过奇怪了吗，就算装点校园，也得弄些别的花花草草吧。”千华在执行任务时意外地认真。 “似乎是……守御阵文的节点吧……记得有人好像告知过我。” “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僵尸少女组织着语言。 “近几年突然栽种组构而成的这个阵纹，是用以封镇邪魔的高位技术。并且毫无疑问，是这两位先生的手笔。” “嬴勾叔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涉及到了他曾经见证讨伐的一场相当艰苦的对敌战斗。其中被封印的伪天灾，就算是在已知的黄昏化受体中也是罕见的强大。当时，尚且弱小的他亲眼见证了三位强者将之封印。” “黎明？” “不，那时的嬴勾叔还只是一名游荡于各个位面之间的旅者，大概黎明机关还没有出现……那时的三名强者被当时的那个位面称颂为勇者，而他们的后人，则有着永世镇守的任务。” “可是……”易虚疑惑。 “可是明明勇者有着三人对吧。”千华笑了笑。 “不过，你仔细看看，眼前真的的不是三人吗？ 漫长的岁月里，勇者的后裔中出现了一个意识薄弱或者是被欲望控制着的个体，经受不住伪天灾的诱惑，堕落为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将千华平静地回应着。 “然后，就是围绕着这名名为特蕾莎的少女所产生的故事吧……”易虚理解能力并不弱，倒不如说是已经优越到了一定的地步。 “而当时的战场，与封印点……也就是……” “星灵术导学院！！！”易虚与千华的口径惊人的一致。 “不过，星灵明明是前代星神座组构的。”易虚看着仍旧对峙着的三人，疑惑不解。 “嘛……星神大人就是勇者之一不就说的通了吗？”千华解释。 “不……这之中，我可没有感知到神裔贵族的气息啊……” 自从易虚获得血族神座嫡系的亲王冠冕之后，对于那一类法则气息的感知就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敏感的地步。 可就在下一秒，使得易虚瞠目结舌的事情却发生了。 “真是渣滓啊，居然还抱有着将魔鬼放出来的想法，可惜，你大抵永远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路易斯看着满是不详气息的妹妹的尸体，眼里满是冰冷与仇恨。 “在安德利安晋升法则位之后，整个阵纹已经被我们加持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甚至比它在被你破坏之前还要牢固。” “这一次，不仅仅要将你的背叛，夺取安德利安身体与害死特蕾莎的帐一齐清算，还要彻彻底底地解决被踩在地下千万年的那头魔鬼。渣滓就应该有渣滓的样子。” 路易斯残忍地笑道。 “法则位？别开玩笑了，就凭那具将自己转化为食尸鬼的低贱躯体？要知道，就算在我夺取了这一具神裔之体之后，在也来不及在神性消失之前成为权能位的强者啊。”肯德尼斯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井底之蛙。”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千华，这下子也鄙夷了一句。 “高贵者就算失去了冠冕也永远高贵着，而你？就算顶着美好的外壳，可带着内里丑恶的灵魂，就应该在炼狱里去成为发酵的腐臭。” 此刻，安德利安的身上突然闪耀起苍蓝色的御灵辉光。 这纯粹的星光一般特性的御灵将食尸鬼的身体整个地包裹在了一个，仿佛孕育着圣灵的混沌之茧。 而肯德尼斯却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么可能！你，这低贱的食尸鬼！！！” 还没等话音落下，他就已经放下少女，带着令人作呕的御灵气息冲了上去，似乎紧迫地想要阻止安德利安的异变。 尖锐的短矛毫不犹豫地刺入如星辰一般的御灵之中，路易斯蔑视一般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出手。 “死吧啊啊啊啊！！！！” “抱歉……让你失望了。” 尖矛颤抖着，附带着［力天使］权能，产生着强烈冲击的权柄戛然而止，握住它的是自蓝色光晕之中伸出的一只手，修长而白皙。 御灵轰然散开，与眼前肯德尼斯一般无二的面容出现在了易虚等人的面前。 只是一个是披着人皮的狰狞，另一个是发展灵魂的良善与优雅。 这是法则位的特性，回归本我，明悟属于自己的法则，便可以自灵魂的层次再生肉体。 贵族的气息散发开来，配之以表里如一的优雅与浅笑，还有俊逸的面庞。 “喏……星神后裔。”千华提醒着易虚，默默指了指……